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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天堂的安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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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大殿一隅的黑发少年回过头，他正在翻阅一本厚厚的书籍。
“那个，我是……”雷清了清嗓子。
“巴尔大人。”少年平静地说出这个名字，仿佛对雷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惊讶。
雷眨了眨眼睛：“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因为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啊！” 黑发黑眼的少年用一种好笑的表情打量雷，“虽然和日记中描述的形象有些不同，但我依然可以认得出来。巴尔大人，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该不会……全都知道？”雷狐疑地站在原地。
“巴尔大人，您在质疑您麾下第一智囊的谋划能力吗？”彼列扬起下巴，“还是说，您觉得沙利叶比我更加可靠？”
“你！！！”雷一脸难以置信。
“巴尔大人，看来您不得到一个答案又会睡不着觉。就像从前一样，让我来给您解释一下吧！”
彼列微笑着合起书。
“推断的过程其实十分简单。虽然我在日记里没有记录下全部前因后果，但是相比其他人，我对过去的了解要更多也更清晰。我知道自己曾被所罗门阁下召唤，我猜想在他死后所有被他召唤的魔神都经历了一次重生。六王的能力最强，所以我们只是身体陷入沉睡，醒来后失去一部分记忆。其余的魔神恐怕连身体都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了。但是因为灵魂并没有改变，所以他们的生命轨迹和过去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您看到外面的嘉波了吗？他和过去一样摘下了四对翅膀。”
彼列接着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巴尔大人您又到哪里去了？这是我醒来后急于弄明白的两个问题。可惜我知道的事情十分有限，从日记记述的时间上看，一切好像是突然之间发生的。前一刻我们还在为所罗门阁下出谋划策，后一刻所有人都或沉睡或经历新生。至于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没有印象。暂时解不开这个秘密，我只好想办法解开另一个不解之谜，关于您的下落。”
“遗憾的是，我也找不到您。您当然不可能在浩劫中死亡，连王都能挺过去的麻烦，您没有理由不能。起初我认为是亚斯塔禄把您藏起来了，毕竟只有他才有那个能力，我还和拜蒙一起去找过他。但是后来，另一个发现让我明白，事实并非如此。您不在地狱里，那么只可能在地上世界或是天堂。地上世界隐藏不了您的力量，虽然您的确以石像的模样为所罗门阁下守灵长达三百年，但当我派人去的时候您已经不在那里了。”
“那剩下的地点就不多了。”彼列注视着雷的眼睛说，“月亮，是唯一可以隐藏起您也不会被创世神发现的地方。庞杂的灵魂能量让所有探测魔法在那里都失效。不过，假如没有夜之天使沙利叶的帮助，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藏在月亮上。联想到沙利叶是布瑞斯的挚友，他对当年我们的堕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间接造成了布瑞斯的死。所以我认为那样一个复仇天使，也许不会拒绝和您联合。”
“所罗门阁下的死让我感到悲痛，虽然我不记得他了，但从日记中看出了我对他的推崇。他对您的影响尤其大，所以您将自己隐藏在创世神的眼皮底下，想要替他报仇本来无可厚非。但是您为何要抛下地狱，抛下您忠实的部下呢？三千年的岁月并不算太久，但对于一个无时无刻不在费尽心思镇压王座上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令人疲惫。您也知道，除了您没有谁可以真正压制深渊的力量。”
彼列的双眼虽然并未流露出太多感情，却让雷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虚。
“我有必须要留在月亮上的理由。等做完这一切，我一定会把深渊下面的那些家伙好好修理一顿。”
“哦？”彼列微微抬眼，既不表示满意也不表示失望。
雷突然觉得自己的首席智囊其实比月亮上那位更难说服。他脱下帽子，抓了抓头发：“我来其实是想让你打开屏障，让我下去救一个人。”
“我独自守护那道屏障整整三千年。”彼列淡淡地说，“那下面的每一个生物，假如能从深渊里出来都将是一场浩劫，更不用说是前五王座上的君王了。地狱里的人都以为您是唯一的君王，前提是您用实力镇压住了其余的五位。现在打开屏障会发生什么您比我更加清楚。”
“只需要一小会儿。”雷焦急地说，“等我把人救出来之后你可以立即重新合上屏障，那些深渊最深处的家伙又不是经常出现在出口的地方。米凯尔应该还没有坠得很深。”
“第二王座上的始祖龙每天准时撞击屏障一次。”彼列扫了一眼墙角那尊巨大的座钟，“哦，今天的撞击时间已经过了。其余的君王也以各自不同的频率查看屏障的坚固程度。最麻烦的是第四王座上的塔尔塔，他是个影子，虽然没有形体，却可以放出无数分身，出口附近必定有他的分身。”
“只是一个分身的话我可以对付的了。”雷急切地说。
“巴尔大人，您在拿全体座天使的生命作赌注吗？假如阻拦不住让其他君王，首先死的就是驻守在这里的每一个座天使。”彼列的脸上浮现出怒容。
“那样的话，哪怕把这个投影粉碎，我也会把那些家伙留在深渊里的。”雷保证道。
彼列有些震惊：“失去投影的话，您将有很长时间无法降临地狱了。”
“那样也好过失去米凯尔。”雷认真地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看来您是铁了心了。”彼列叹了口气，“不过无所谓了，还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的魔力满溢的问题吗？深渊的力量可以使堕天使变得强大，但我们吸收不了太多，总有一天不断增长的魔力会满出来，渗透到地狱的每一个角落。现在深渊的魔力就快要满出来了，我的力量守护不了这里，所以早一点晚一点根本无所谓。”
雷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彼列……”
“我只想让您知道……”彼列从椅子上一跃而下，缓缓走到雷面前，昂起脑袋，注视雷的双眼，“我和这里的所有座天使一样，全都忠于您，以您所指的方向为我们前进的目标，这一点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不会改变！”
黑发黑眼的少年单膝跪下，向他的君王展现他的忠诚。
“所以……”他低沉着头说，“为您牺牲也是我们的光荣。偶尔，也请使用我的力量吧！”
“我……明白了。”雷郑重地点头。
“我会为您打开屏障。同时，赌上全体座天使的生命，我们一定会誓死捍卫您和您的朋友！”
彼列转动书架上的烛台，一个深不见底的圆洞出现在大殿中央。圆洞入口的地方笼罩着一层深紫色的透明屏障。
“这个屏障和所有座天使的紫晶铠甲连在一起，再加上我的力量，可以阻挡第五王座上的迪米尔七次全力冲撞。假如冲撞次数再多，就需要献上活的祭品了。通常误入隧道岔路的人会自动成为祭品，用来安抚深渊。我猜您的朋友就是这样进入深渊的吧？巴尔大人，这个屏障是单向的，现在您可以下去了，三十分钟后我会开启屏障十秒钟，那时候您可以带着您的朋友离开。”彼列说道。
“好。”雷爽快地点头，走向圆洞。
“假如到时候您还没有出来，我会亲自下去找您，以我的力量大概可以在深渊中待三十分钟。”彼列叮嘱。
雷的脚步顿了顿：“嗯。”
用闪电保护起全身，他奋力朝深渊中跃去……
48神力之尾
深渊底部——
四周的气流暴虐无比；上一刻还在为失去了一个可爱玩具而烦恼的火球中的生物正死死用尾巴压住形状如同三个圆环的物体的其中一个圆环。火球中的生物舒展开身体，远远地看就像是一条浑身长满了细长虫腿的双头怪蛇。他身上的无数薄膜一同喷鼓着吐出黑色火球；让被他用尾巴锁住的深蓝色圆环震颤不已。另一方面，状若倒置婴儿头颅的怪物正在用“双眼”和“嘴巴”咬住另一个浅蓝色的圆环；只留下一个暗金色的圆环上下挣扎着想要逃脱。
“始祖龙、泰坦，别杀他！”只比周围略微暗上一点的阴影细声细气地说。
“是的；是的；杀了他的话魔力满溢又会被推迟。”被称作始祖龙的双头多足怪物从善如流；一面说一面还不忘对着深蓝色的圆环持续喷出黑色火球。
“我们只想要换一换位置！真是太令人兴奋了；终于可以登上第二王座！”身形比真正的婴儿头颅不知大出多少倍的泰坦说道。他就像是一团巨大无比的软肉，须臾之间就已经吞噬了小半个浅蓝色圆环。
“瞧瞧他！只因身上有三元素的循环便霸占了第三王座这么久，是时候该换换人了！”
始祖龙愉快的扭动肢体。他知道代表始初三元素的阿普苏假如无法同时运用两种以上的元素就无法发挥力量；这也是他暗地里联合第一王座的泰坦发起偷袭的根本原因。泰坦是新生和死亡的集合体，对付阿普苏的一种元素绰绰有余。正如他所料，本身只是个阴影的塔尔塔选择了冷眼旁观。塔尔塔是深渊和地狱之间的纽带，本体是诞生出所有克罗特的影子，位居第四王座，力量遥不可及。
虽然桀骜不驯，始祖龙却也明白，即便他再怎么想也没有可能打倒塔尔塔，更不用说第五王座上的迪米尔。那根本就是个疯子，不但拥有不死之身，尾巴里还储藏着神力，可以轻易干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幸好迪米尔只对和巴尔大打一场感兴趣。
渐渐的，始终无法让三元素同时运转起来的阿普苏开始变得虚弱。唯一没有被禁锢的暗金色圆环拼命朝着一个方向扭曲，徒劳地想要把自己的另一部分从泰坦的身体里抽出来。三个圆环本身已经出现了扭曲，不再是完美的圆形，这让阿普苏看起来就像是一件被巨人玩坏掉的玩具。
“巴尔！巴尔你在哪里？！”
“那个疯子来了！”始祖龙奋力闪避，从下方冲出来的力量贴着他的尾巴飞了过去。他无比庆幸没有挡住迪米尔的路，深渊里的所有克罗特都知道，挡到迪米尔的人只有死。
“咦？”始祖龙的两个头同时伸长了一下脖子，他惊讶地发现在刚刚尾巴略微一松的时候，竟然让阿普苏的深蓝色元素环挣脱了出来，已经和暗金色元素环融为一体！
“暗算你是泰坦的主意！我发誓！！！”始祖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蜷缩起身体，从体内呼唤出黑火甲壳，包裹住身体朝深渊上方逃窜。至于行动缓慢的泰坦会不会被怒火中烧的阿普苏杀死，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噢！幸好魔力满溢迫在眉睫，塔尔塔应该不会坐视王座上的任何一个克罗特就这么死去。阴影之王塔尔塔虽然打不过迪米尔，但制止盛怒中的阿普苏绝对没有问题。
始祖龙一面想一面找地方躲藏。迪米尔又开始叫着巴尔的名字发狂，现在的深渊表面肯定一片混乱，只能逃到差不多中段的地方藏起来了。他无比懊恼自己没有塔尔塔化身千万还能轻易隐藏行踪的能力，只好拼命增强“甲”的厚度，以求躲过一劫。
迪米尔今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先是弄坏了难得的玩具，现在又“上蹿下跳”，总不能真的是因为感觉到了巴尔的气息吧？
始祖龙不由打了个寒颤。被巴尔一口气斩成十几段的经历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他甚至觉得巴尔当时看着他像是在看某种食材。
那个人几乎是为战斗而生的。
始祖龙记得巴尔刚到深渊的时候连最次等的克洛特都可以轻易拦住他，但是很快他竟然成长到超越深渊中最强者的地步。除了第七王座永远空缺之外，巴尔仅仅用了数百年时间就打败迪米尔，登上了第六王座！
老天保佑，巴尔不要再度光临深渊……
始祖龙缩起所有的腿，默默祷告。
另一方面，在深渊表面——
“巴尔！”背后拖着长长尾巴的黑色人形大叫着巴尔的名字，在他真正看到要找的人时，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惊骇欲绝的表情，“巴尔，你……变小了？”
雷完全不理解迪米尔在说什么，在他的理解中深渊里里有一个原则，两者相遇必定要把其中一个打趴，这群深渊魔怪发出的千奇百怪的声音纯粹只是给战斗伴奏而已。不过他依稀记得面前这一位拥有可怕的实力，是他见过最强大的深渊魔怪。
“你的实力！你的实力怎么比过去差了？”迪米尔暴跳如雷，他花了漫长的时间来搜索的人（虽然搜索的范围仅限于深渊内部）竟然力量大不如前，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长长的绒毛尾巴一下子炸开，每一根绒毛都像是竖起的钢针，迪米尔想要上去干掉巴尔，又唯恐对方还需要更多时间积聚力量，太着急白白浪费了大战一场的机会。漆黑的人形在雷周围窜来窜去，百爪挠心。
雷知道光是一个投影无法击败对方，好在这里是深渊，早在无数年前他就已经发现，深渊的神秘力量可以将他的雷电增强千倍百倍！
雷合拢双手，他的翅膀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无法重生，但在深渊里却可以凝结出一种介于实体和幻象之间的形态。背后的十三只翅膀缓缓打开，雷电环绕在他的周围，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
“力量……增强了。我要打败你！！！”迪米尔疯狂地冲向他的对手，却被一拳揍在鼻子上直接倒飞出去。
雷甩了甩手腕：“你干嘛弄出一张跟我一样的脸？看起来好欠揍。”
迪米尔一下子发了狂，当然不是因为雷的话，他压根就听不懂深渊外生物的语言。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终于又有机会登上第六王座了，那个位置素来都是为最纯净的克洛特准备的，王座被外人夺走是他毕生的耻辱！
雷用加持了闪电的身体和迪米尔肉搏，他深知不可能对一个深渊里的魔怪说“麻烦请让让路”之类的话，他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摆脱迪米尔的纠缠找到米凯尔。
米凯尔，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拥有和所罗门王一样的黑之魂，米凯尔理应不会那么快在深渊中死去。神从深渊中取走的灵魂天生就能克制深渊里的魔怪，但那仅限于表层，要是进入到更深的地方，米凯尔就十分危险了。
打着打着雷猛然记起敌人的最强力量在尾巴上，他警惕地计算对方甩尾巴的速度，却没想到迪米尔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得多。
在试探过几下之后，迪米尔用一个迅速抽击把雷整个拍进了深渊陡峭的岩壁里。这些最深的黑暗亦无法腐蚀的岩石竟然因为迪米尔尾巴的一击被拍出一个大坑。雷还没来得及庆幸背后的翅膀不是实体不会带来多少疼痛，就又被迪米尔的大尾巴抽飞了出去！
糟糕，这样下去这个投影坚持不了多久……
与此同时，躲在深渊中段的始祖龙正悄悄从黑色火球中探出脑袋。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气息稍纵即逝。
始祖龙发出一声惨呼，那不寻常的东西移动的速度快到无法想象，转瞬间就切掉了他的一颗头颅！紧随而来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可怕浪潮！
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说……是魔力满溢？
始祖龙既痛苦又痛快，终于还是忍不住随着浪潮向上飞去……
雷还在苦苦支撑。他的身体被迪米尔甩得支离破碎，虽然不是本体，但痛苦却没有什么不同。和他相反，迪米尔整个都在沸腾，黑色皮肤下面全是滚动翻涌的黑色液体。第六王座上的君王兴奋极了，准备给期待已久的对手最后一击！
“咦？”
尾巴尖上有一下轻微的瘙痒，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小撮绒毛。
迪米尔为这种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他的尾巴里存储着神力，除他之外的克洛特只要碰到就会化作乌有。怎么可能有谁揪他的尾巴？
但确确实实动不了了。每一根绒毛都长得十分牢固的结果就是任何一根被固定住整条尾巴就会动弹不得。迪米尔看不到尾巴尖的状况，他的尾巴太长也太大了。他只能背过身去，双手抓住尾巴，用一个尴尬的就像是拔萝卜的姿势拼命把尾巴往上拔。
雷眨了眨眼睛，顶着虚弱的身体大笑起来，咳出几口淤血。
“需要帮忙吗？”雷在掌心中聚集起闪电，不怀好意地靠拢过去。
迪米尔听不懂雷的话。他焦虑极了，倒是没有注意到雷可能的暗算，尾巴被揪住简直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从诞生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如此彷徨无措过。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猛地向下扯去，速度快到一眨眼他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尾巴尖了。但这怎么可能？尾巴仍旧是绷直的，怎么可能从这一头看到另一头？！
“啊——”
迪米尔发出惊恐到极点的叫声，他身体被随手丢向深渊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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