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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天堂的安利-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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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透视
“随便藏什么都可以？”瓦沙克提出的赌约让因波斯有些心动。
“没错。”瓦沙克点头。
“我……我不太可能找到吧？”该隐凑到瓦沙克身边；小声嘀咕。
“不用担心。”瓦沙克一脸高深莫测。
“这是一对一的赌约吧？”因波斯狐疑地问。东方贵公子瓦沙克有惊人的预知能力，假如由他出手；获胜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当然；我是不会帮忙的。假如你信不过我，可以让菲尼克斯侯爵作魔法契约的公证人。”瓦沙克坦然地说；他平静的面孔很难让人联想到阴谋诡计上去。
“好吧！我愿意打赌！”因波斯抖着胡子决定。
“可是……”该隐有些犹豫。
“你不是想要摆脱他吗？”瓦沙克低声问。
该隐点点头：“可……可我没把握找到他藏的东西。”
“这是一次好机会，你不想试一试吗？毕竟布瑞斯殿下不在这里，我可没有把握保护你。”瓦沙克小声说。
该隐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雷和米凯尔。
“我还以为可以很快开始婚宴呢！”雷颇为失望地摘掉他刚刚系在领子上的餐巾。
“我认为你有七分胜算。你曾在地穴生活过；再加上鸟类的优秀视觉；很有可能找到被藏起的物品。”米凯尔认真地分析。
“……好吧！我赌了！”该隐下定决心。
在瓦沙克的授意下，菲尼克斯飞过来，开始为赌约做公证——
“因波斯大人，你可以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藏东西，范围不得超出四季树的树冠。该隐，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找东西。任何一方都不可以做出任何妨碍赌约公正的行为。不可以……”
零零总总的条款足足说了十分钟才说完。米凯尔知道这是在地狱打赌的惯例，因为所有地狱生物都喜欢钻空子。
“好，现在……开始！”
随着菲尼克斯扇动一下金红色的翅膀，标志着事关该隐未来的赌约正式开始了。
因波斯挪动他肥大的屁股奋力钻回地洞。对于土拨鼠来说，没有哪里比地下更方便隐藏东西。该隐看着地上的圆洞，紧张极了。
“你的未婚夫为什么是一只土拨鼠？”米凯尔走到该隐身边，他一直很好奇这个奇妙的组合。
“这是完完全全厄运的结果！”该隐咬牙切齿地说，“土拨鼠到了发情的季节会到一块特殊的地方挖地道。假如两只土拨鼠的地道恰好想通，他们就会成为一对。通常公土拨鼠和母土拨鼠会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相对开始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通道竟然被这个吝啬鬼挖通了！”
即便是地洞里最不受欢迎的公土拨鼠，该隐在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是只鸟的时候还是很期待发情季节的。这个结果无疑让他想要撞墙。
米凯尔没有再说什么。他觉得更多可能是因为该隐挖错了方向，毕竟怎么看南方贵公子因波斯都不像是一只不会挖洞的土拨鼠。不过出于同伴之间的友谊（？），他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刺激该隐。
“刚刚的魔法契约……”该隐压低声音问瓦沙克，“一定是有漏洞的吧？快点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赢那个吝啬鬼！”
就连一旁的菲尼克斯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答案。假如能让因波斯负气离开，那他们的家园就保住了。
“我没听出漏洞。”雷摸着下巴说。
“我也没有。”米凯尔一脸凝重。此刻他深切体会到了在地狱打赌的危险性，这个契约中的漏洞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果然不愧是东方贵公子想出来的条款。
“因为根本就没有漏洞啊！”瓦沙克无辜地说。
该隐的下巴一下掉到地上：“你、你、你说什么？没有漏洞，你让我怎么找到吝啬鬼藏的东西啊？！假如我找到了他不承认该怎么办？”
“那是被契约禁止的行为，假如他那么做就已经输了。”瓦沙克微笑，“别老想着作弊！赌约的意义就在于对双方都要公正公平。”
“他把东西埋在了地下！我又没有透视眼，怎么可能在地下赢过一只土拨鼠！”该隐绝望地大叫。看到他着急的样子，附近的银色土拨鼠们纷纷发出怪笑。
“关于这一点……”瓦沙克看了一眼雷，后者冲他竖起大拇指，“我觉得这是你觉醒能力的好机会。画眉鸟天生有透视天赋，这也是他们为何占卜特别准确的原因。现在你不妨仔细‘看看’因波斯把东西藏到了哪里。”
“是这样的吗？”该隐愣住思考，“不对啊！就算是我有这个天赋，但是在短短半小时里怎么可能觉醒？！”
“没有半小时了。”雷愉快地看了看他不知从哪里取出来的怀表，“你还有……18分钟。假如没在因波斯藏东西的时候看到他到底把什么藏了起来，等他藏完，就算你有透视眼也只能看到遍布地下的千万件东西了。”
该隐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嚎。
“冷静一点，你可以做到的。”米凯尔板着脸制止该隐毫无意义的行为。他没有忘记雷说过，该隐是南方异兽军团的统领，他的能力应该远不止现在这点。
“我不知道要怎样‘看’！”该隐苦着一张脸说。
“有时候你并不一定需要用双眼去看。”始终闭着眼睛的东方贵公子说，他脸上的两道血线看起来妖异而又神秘，“集中注意力，你可以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东西，专注就是你的力量。”
该隐疑惑地闭上双眼，嘴巴里念念有词。
“专注……专注……到底要怎么才能看到……地下……那个讨厌的吝啬鬼……到底藏了什么……专注……我要专注……更加专注……在哪里……黑色的泥土……我看到妈妈了……不，不是这个方向……是在……”
在该隐的双眼之间，白色的眼线渐渐勾勒出一只竖瞳，眉心的皮肤微微鼓起，就像是有什么在皮肤下转动。
“*的果实……虫子……更近一些……红色的……因波斯……我看到他了……”
本来不存在的眼皮骤然张开，露出一只正在旋转的褐色眼珠。
“这是什么？好强大的力量……不……错了……这不是因波斯……这是……”
该隐仰起头，全身轻轻颤抖，汗水从他的皮肤底下渗出来，他双眼中间的竖瞳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逆时针地转动着，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要被别的东西迷惑，去找因波斯。”瓦沙克轻抚该隐的头顶。
该隐痛苦地摇头：“我看不清……强光挡住了我的视线！”
“那就避开，避开强光。”瓦沙克用温和的语调安抚该隐，“你看到了什么？”
“树根……泥土……没有因波斯……我找不到因波斯……”该隐的表情急躁而又无助。
“换个方向试试。因波斯还在地下，你能找到他的。”
“我看到了他藏起来的宝石箱，箱子周围是他的土拨鼠护卫。这个讨厌的吝啬鬼，就连给护卫的佩剑都是便宜货。不，这不是他想要藏的东西，他还在隐藏……在哪里……”
该隐的身体晃了晃向下倒去，米凯尔急忙扶住他。眉心的竖瞳已经闭了起来，该隐光洁的额头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几分钟后因波斯从圆洞里钻了出来。
“他怎么了？”红色土拨鼠冲到该隐脚边，他的胡子上还沾着泥巴，他用小小的爪子抓住该隐的裤腿。
“耗费魔力过多，有点虚脱而已。”瓦沙克解释道。
“让他休息一会儿再开始吧！”因波斯跺了跺脚，立即有一群土拨鼠变戏法似的在一旁架起了一张巨大的四柱床，床上还摆了许多柔软的抱枕。
米凯尔将该隐放在床上。因波斯双爪搭在床沿，担忧地看着少年起伏的胸膛。他把手中的黄宝石放在该隐的头旁边，念动咒语，一道黄光立即笼罩了该隐。
数分钟后，该隐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因波斯关心地问。
“……”该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他兴奋地从床上一跃而下，“哈哈哈哈！我知道你藏了什么！你输了！”他双手叉腰，得意极了。
“我这就去找出来！”该隐丢下一句话，一眼都没看脚边的红色土拨鼠，飞快地钻进圆洞。
因波斯眨了眨眼睛，有点难过地重新拿起黄宝石：“他真的知道？”该隐喜爱宝石，却单单不喜欢他的宝石。
“应该是。”瓦沙克点了点头。
因波斯捧着黄宝石，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没多久，该隐一身泥巴地从圆洞里钻了出来。
“这下你可以跟我解除婚约了吧？”他的右手上高举着一枚戒指。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戒指。”因波斯叹了口气，从该隐手中接过戒指，在厚厚的红色毛皮上擦了擦，哈了口气，又擦拭一遍，“她希望我能送给心爱的人。”
该隐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了。到下一个繁殖季节的时候，也许我能找到另一个心上人。”因波斯垂着头，把看起来并不怎么值钱的戒指收了起来。
“再见了，我亲爱的该隐。”
红色土拨鼠钻回圆洞，这一刻光是从还露在外面的大屁股上都能看出他的悲伤。
该隐咬了咬嘴唇：“鸟和土拨鼠是不会有结果的。”他的语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地面又开始震动，然后震动的幅度越变越小，土拨鼠军团终于离开了。
“太好了！你救了风之村！你是我们的英雄！”
鸟类异兽们围拢过来，在该隐身旁翩翩起舞。
“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请到风之村做客几天好吗？”菲尼克斯满脸兴奋地走上前。
米凯尔和雷对视一眼，调查风之村正是他们的目的，能够被请进去当然最好不过。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雷摘下帽子说。
一行人重新向上走去。鸟类异兽们一面走一面开始狂欢，在所有的鸟里只有该隐有些郁郁寡欢……
28四季树
为了庆祝家园免遭破坏；风之村的居民们举办了隆重的庆典。虽然没有机会品尝到南方的酥点，米凯尔一行却吃到了鸟类异兽引以为豪的各式果仁蛋糕。
该隐被视作英雄；身份高贵的瓦沙克则是毫无争议的贵宾；就连米凯尔和雷这两个打酱油的路人也受到了很好的招待。
午夜时分，四季树上飘起了雪花；米凯尔从狂欢中归来，在一片萧索的氛围中，和雷一起走向鸟类异兽给他们安排的树屋。
“怎么了？”雷伸手扶住严重恍神的四翼天使。
“嗯？啊……我没事。”
米凯尔眼中的泪光让雷大惊失色：“到底怎么了？你有些不对劲。”
米凯尔眨了眨眼睛；严肃认真的表情再度回归。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很悲伤；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菲尼克斯说所有的村民都参加了庆典，奥克托布小姐并没有露面，她到底是还没到还是隐藏在暗处？我总觉得这个地方藏着什么秘密。”
“别担心。我们后面还跟着阿加雷斯，就算这里所有的鸟加在一起，也未必是沼泽公爵的对手。”雷安慰他的朋友，顿了顿又说，“假如这里有什么秘密，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四季树的树根。我们找个机会下去看看吧！”
“只可惜该隐的能力不能连续使用。”米凯尔也觉得秘密大约隐藏在四季树的树根里，这棵树异乎寻常的生长速度，加上因波斯和该隐先后发现的异常，无不将箭头直指树根。就是不知道村长菲尼克斯对四季树的关心，到底是出于对家园的保护，还是对那个秘密的保护。
“早点休息吧！”雷抚平米凯尔的眉头，“你的状况不对。不要想太多问题，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调查。”
米凯尔突然抓住雷的手。
“？”
米凯尔用力晃了晃脑袋，松开手指：“接触你可以减轻我的烦躁感，是因为我吸收了你的魔力吗？”他克制住想要再次抓紧对方的念头。
雷笑了笑，反过来握住米凯尔的手掌：“也许吧！但被吸走这么一点魔力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树屋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双人床。米凯尔仰面躺好，双手放在胸口，睡姿一如从前。不过无论是窗外冬日的景象，还是盘旋在耳边的悲泣，都让他难以入眠。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雷的一条手臂从米凯尔的脖子下面穿过，他从侧面环抱住米凯尔，让四翼天使差一点从床上跳起来。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雷把脑袋靠在米凯尔的颈窝，制止米凯尔乱动。
一股熟悉的气息涌入米凯尔的身体，他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像是宁静又像是狂乱，像是温暖又像是冰冷，思绪被渐渐抽离出身体，就连耳边的悲泣都变得越来越模糊……
四季树的树根犹如一张纠缠在一起的血管网，这网同时还是它的捕猎工具。
在最初的岁月里，四季树还是一颗刚刚萌芽的种子。它奋力扎根，用全部的力量吸收周围的一切。它无法捕获活物，只能从腐烂的尸体中汲取力量。它深深地扎在土壤中，积聚力量，不敢轻易冒头。假如无法在破土而出的第一天完成四季的生长，它就会立即死去。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稍稍强大的地狱生物，或是另一棵更加粗壮的四季树都可以终结它的生命。它胆战心惊，同时又对土壤以上的世界充满好奇。四季树的存活率一向不高，它可以像从前那些万里挑一的幸运者一样顺利熬过第一天吗？
雨季过后的一天，四季树终于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它开始向上生长，稚嫩的树干中充满了春天的活力。就在破土的一瞬，它感觉到了正在靠近的灼热气息。那是一场火山爆发，它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才刚刚冒头就要在岩浆中被烧成一堆焦炭。
翠绿的树叶颤抖着，水分被迅速从树干中抽离，四季才只展露出第一季就已经要走向终点。就在这个时候，它的根须接触到了一股和炽热的岩浆截然不同的气息。
强大而又毫无保护，就像是一顿新鲜的美餐横陈在它面前。
四季树拼命伸出它的树根，从美味佳肴中汲取力量，它过去吸收到的一切和这降的大餐相比都如同渣滓。它只吸了几下就感觉自己比过去强大了十倍！
岩浆在一点点逼近，但它的力量已经远胜岩浆！
无数树根推动着土壤，令岩浆不得不改道而行。它的树根还在疯长，最后竟将火山口整个堵住。
没有了最近的威胁，四季树愉快地伸展树干长出无数枝桠。时间迅速过去，一天又一天，它比周围的一切活物都要强大。地底的美味佳肴就像是永远也吃不完，让它不屑于去捕猎。它用最强壮的根须建起堡垒，保护它最重要也是唯一的食物来源。它一天天壮大，认为自己是最强的生灵，浑然不觉一个魔法契约已经牢牢钉入了它的灵魂……
有人利用魔法契约给了四季树限制，又从它体内取走了一些东西，但它并不感到怨恨，或者是不敢表现出怨恨。它已经知道它的美味珍馐并非从天而降，有一股它想象不到的可怕力量在操纵这一切。即便到了今日，那力量也是他远远无法企及的。
虫子在啃噬它的躯体，鸟类在它身上筑巢，它全都不予理会，那些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它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根部，它要保护它的食物，直到它生命的终结。
那保护不全然是因为那是它力量的来源，那赐予它一切的美味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以至于它觉得假如它的食物被任何人看上一眼都会让它发疯！
遍布身躯每一寸的既是可怕的占有欲，亦是植物本不应拥有的扭曲的爱意。
它要看着他，并且不让任何人看到他，那戴着华美王冠的王者，将永远长眠在由它根须组成的怀抱中！
米凯尔猛地睁开眼睛。身体有些不对劲，他发现自己被捆住了，艰难地侧过头，雷也被很粗的绳索一圈圈捆了起来。
米凯尔冷冷地看着前一天晚上还在热情款待他的风之村村长菲尼克斯。
“实在抱歉。”长着金红色羽毛的小老头搓着手掌说，“我本以为你们是好人，不过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你们打算对风之村不利，不得已只好先将你们控制起来了。”
“你想怎么处置我们？”米凯尔注意到雷还在昏睡，担忧让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这个……我们是一群爱好和平的鸟。我们正在寻找新的栖息地，在我们离开之后，你们就能重获自由了。”菲尼克斯腆着脸说。
米凯尔咬了咬牙：“雷怎么了？”
“他？他好像因为消耗魔力太多陷入了昏迷。”菲尼克斯不确定地说。
米凯尔突然有些自责。雷说身体的接触不会吸收太多魔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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