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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诡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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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盐巴问:“他死在了冥城?”
  白盼把头靠在车窗上:“我们上车的地方离冥城两百公里,开得快的话,两个小时就能抵达,那天,他大概跟今天一样,为了赚钱接了一单。”
  接完这一单就该赶回去给女儿过生日了。
  副驾驶上甚至摆着生日礼物。
  他期盼着,心里叨念着,开快点吧,快点开回家,囡囡还在等着呢。
  汹涌的海水却趟了进来,玻璃破碎,割破了他的喉咙,甚至搅碎了他的头颅。
  小盐巴黯然。
  “没什么好伤心的,这种事例冥城有很多。”白盼安慰道:“它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山路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拨开层层云雾,终于看到冥城的一角,曾经热闹非凡的城市如今已成为大片的废墟,上空悬浮着一簇簇青色火焰,在无人的空城中,显得格外幽森骇人。
  白盼说,这些都是鬼火,它们摇摇曳曳,其实是给恶鬼们照亮回家的路。
  离冥城越近,山路越是难走,仿佛天然形成一道屏障,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外人靠近。
  “到了。”司机用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
  白盼和小盐巴下车。
  司机僵硬地转动脑袋,木然的眼神燃起希望,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抓住白盼:“我要看囡囡……让我看一眼囡囡吧……”
  白盼伸出手指,罩在它的头盖骨上,闭着眼道:“去吧,见到女儿,便安心下地府转世投胎吧。”
  司机周身的黑雾一消而散,魂魄变得透明,连同着出租车,一起在原地消失了。
  白盼真厉害呀。
  小盐巴羡慕又崇拜,暗暗下定决心,嗯,看来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现在只会画简单的符纸,以后说不定熟练了,也能超度恶鬼呢。
  冥城果然如白盼所说,像是一个巨大的废弃工厂,阴气森森,随处可见残缺破财的高楼,沾着一根根蜘蛛网,一阵风佛过,灰尘扑鼻而来。
  小盐巴借着手机光,对着周围扫去,地面不是碎石就是砖瓦,随便一踩,竟碰到一块人的肋骨,再往前看,骷髅头,手臂,身体,部分被压在了碎石下方,部分露出一角,应该也是曾经挣扎着求助过。
  “啊,有光。”有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瞬间,整个冥城仿佛复活了般,有看不见的臊动无形地互相传播开来。
  白盼笑道:“你用手机照明,整个冥城的鬼怪都知道我们来了。”
  “是……是吗……”小盐巴虽不懂为什么不能让鬼怪发觉他们,但直觉白盼不喜欢太引人注目,便轻轻一按,关了手电筒。
  “是白盼。”
  “白盼来了。”
  “他旁边的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薛衍大人了!”
  “天啊,他年纪大了,萎缩了吗……”
  废墟中不见人影,却能清晰地听出窸窸窣窣议论声,说道“薛衍”,它们受到惊吓般滚成一团,瑟瑟发抖。
  待小盐巴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感觉到各个废墟的深处,实际上有一双双黑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眼观察着他。
  白盼径直往前走,进入一栋六层楼的筒子楼,上面三层已经塌陷,石砖青苔交替着,秋蚊子嗡嗡在耳边叫换,恼得心烦意乱。
  脚踩在楼梯上,有隐隐的松动,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
  第三层楼只有一间是完好无损的,白盼拉动门把,应该没上锁,“咯吱”一声便打开了。
  房间干净而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按照周围的装潢,房型应该是一室一厅,百发婆娑的老者拄着拐杖从卧室里走出。
  小盐巴无法分辨出他的年龄,脸庞的皱纹很深,两只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嘴唇抿着,上面刻着一道道裂缝,预示着时光的老去。
  老者看了一眼白盼,又看了一眼小盐巴,露出怀念的神色,沙哑的声音多少带了些自嘲的意思:“多少年了,一点都没变啊。”
  他们没变,自己却快要入土了。


第78章 
  小盐巴不知道他在说自己,以为老人家单纯感叹城里塌陷的建筑几十年不动,无人管辖,无人重造,仿佛被放弃一般。
  老者浑浊的眼睛对上小孩明亮的视线,很快,眉头忽然皱出深深的川字:“你中了降头?”
  他的神情变幻莫测,阴暗不明,苍老的手指抚上小盐巴的脸颊察看,手背蜿蜒的血管爆凸,像一条条扭动的蚯蚓。
  “怎么会,你明明是——”
  “高老,你糊涂了。”白盼的手指滑上小盐巴的耳垂,捂住左边那一半耳朵,沉声打断老者,语气间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已经一百多年过去了。”
  一百多年可以发生很多事。
  高老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岁,皮囊和机能坚持不了多久,再没几年就得归西,也没有年轻时那般耳聪目明,故看到两个曾经同出同进的两人,自然而然认为他们与一百年前一样。
  原来其中一个已经转世投胎。
  另一个披了一层人类的外衣,混迹凡间。
  表面毫无变化,实际已经大相径庭。
  “我的确老糊涂了。”高老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自嘲道:“这么明显的变化,竟然一点没有察觉,难怪匆匆忙忙要与我见面……”
  白盼笑道:“中了降头术,自然要来找您。”
  高老摆手:“得了吧,不敢受你这声尊称。”
  他指着挂在木椅上的一件绿色外套,道:“我准备准备,先把它穿上。”
  待高老回到卧室,小盐巴偷偷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白盼皮笑肉不笑:“老人家年纪大了,总归有点老年痴呆。”
  “是吗?”小盐巴狐疑,沉默半响,手指轻轻相互扣着,小心翼翼地问:“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
  “嗯?”白盼挑眉。
  “你今年几岁呀。”刚问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听起来怪怪的,便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活了很久很久。
  白盼想说什么。
  高老走出卧室,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凑近小盐巴,两手按在上眼皮和下眼皮当中,道:“你看看你的眼睛,有一道赤褐色的暗线,布满红丝,这是中了血咒的前兆,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再晚几天,神仙都救不回来。”
  说罢,又问:“你们这是得罪谁了?”
  白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笑,眼底闪烁着暗光:“甘阳市离冥城不算太远吧?”
  高老一愣。
  “你在那里有认识的降头师吗?”
  高老放下手中的动作,满脸褶子皱在一起。
  “怎么了?”白盼:“难道是熟人?”
  高老露出复杂的神色,眼底五颜六色的感情交织成一种情绪,苦涩地叹道:“差不多吧。”
  ……
  不管白降头师还是黑降头师都是违背天伦的。
  修炼之初已经不算正常人了,谁会喜欢在阴冷潮湿不见天日的暗洞里生活?但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这样做。
  我们可以娶妻,可以收徒,但不能生子。
  二十八年前,我走路逐渐觉得吃力,看书老眼昏花,才意识到我已经一百多岁,已经老了,快入土了。
  从那天起,我有了收徒弟的打算。
  我那个徒弟,极有天赋,换成别人,在阴森之地待上三天三夜,估计要痛哭流涕,心智脆弱的估计落荒而逃,再不想做降头师了,而他却不一样,他不哭不闹,甚至觉得享受,舒服,看到人骨,尸油这种材料,不仅不害怕,还觉得兴奋,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做降头师的了。
  我当时心花怒放,根本没想过天赋异禀之人,也最容易误入歧途走捷径,我是做白降头师的,但对黑降头师不是一窍不通,我的卧室里,到处都是如何施展黑降头的资料……
  他跟我学习了五年,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跟我年轻时差不多,小有所成,那时候冥城已经变成一地废墟,妖魔鬼怪横行,当然,只要你有本事,别人也不爱来找麻烦,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就在那年年底,冥城里来了一个男人。
  ……
  白盼蹙眉:“什么样的男人?”
  “很漂亮,有种蛊惑众生的感觉。”
  “叫什么名字?”
  高老回忆:“好像姓苏,叫苏薄。”
  白盼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生气了呀……
  小盐巴不明所以,还去拉了拉他的袖子。
  白盼被他一扯,回过神,蓦地对上小孩眨巴眨巴无辜的目光,整张脸重新柔和起来。
  高老仿佛察觉,顿了顿,再次开始诉说。
  ……
  我那徒弟平时就是个闷葫芦,心里想的从不主动说,不过老头子我活了一百多年,看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还是很准的。
  那男人来冥城以后,徒弟就像丢了魂,一个劲地往外跑,降头术也不练了,书也不看了,我急啊……我活了一辈子,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这五年来我是真心教他的,也注入不少心血,徒弟这么荒废,我是不愿意的,便偷偷跟了上去。
  那男人就住在筒子楼外的三公里处,不知道什么毛病,穿着一身喜服,要不是骨架宽大,说不定我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他跟我徒弟攀谈起来,大概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到处逃窜,还问我徒弟有没有情蛊。
  降头术也是有分支的,分为飞降,灵降,药降。
  这药降呢,和苗疆巫蛊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用实物下毒,控制人心。
  来求我们下药降的,大多都是自己陷入情爱,对方又不喜欢你,怎么办呢?下了药降呗,你喜欢的那人不管曾经喜欢谁,今后都会爱慕上你。
  我已经能看到徒弟充满嫉妒的神情了。
  他刚感受到爱情,下一秒就失恋了。
  但为了能和男人说上话,我徒弟没有立即拒绝,反而不动声色问起原因。
  他大概还打心底觉得自己睿智吧。
  那男人绝不普通,我所说的普通,相当于身怀绝技的术师,或者充满怨气的恶鬼,所以他不普通,是比这两样远远厉害得多。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沉淀了上千年,一个人要是活了上千年,什么都看透了,你在想什么,只要一个动作,对方便心里有数,那多可怕?
  所以我判断,这男人从一开始就有计划地接近我的徒弟。
  但目的是什么?
  真的只是单纯想要情蛊吗?
  男人说他曾经喜欢一个人,但自己没有意识到,伤害了才幡然醒悟,那时候已经晚了,要是用情蛊,说不定还能挽救。
  我徒弟心都碎了,还是强撑着答应回去,看看有没有符合他说的东西。
  药降是黑降头热衷于学的,我绝不允许徒弟误入歧途,等徒弟走远,原本我打算跟着离开,那男人却突然站在了我眼前。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压迫感和恐惧,他警告我不要管太多,不然性命不保,但我一大把岁数了,还能再活几年?我徒弟还小,二十都不到,不能被白白毁了。
  我虽这样想,也不蠢,表面答应,回去从长计议,我警告徒弟少跟这种人来往不然卷入其中,生生世世摆脱不了!
  ……
  高老苦笑道:“你们猜后来怎么样了?”
  他解开纽扣,胸膛有一道长长的蜿蜒恐怖的疤痕,正不断淌着血,也不知道疼:“这就是我徒弟留下来的,我认认真真教他五年,当亲儿子养的,他给我留下的回报。”
  小盐巴哑然,良久才问:“……为什么会这样?”
  高老看了白盼一眼,又撇开视线。
  ……
  我一直纳闷是谁要至他于死地。
  后来才知道,要他命的是地府里的官差,这就奇怪了,你要是人,或者是鬼,都是由地府管辖的,要你的命可能欠点火候,但找到你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就住在冥城那么久,地府里还不来动静呢?
  渐渐的,我想明白了。
  他不是人,也不是鬼,他能够逍遥法外,清闲惬意,是因为地府很难管辖到他。
  但他逃跑,我也可以跟地府联系,当夜,我便传了张符纸出去,结果好死不死,被那男人给截胡了,男人截胡按兵不动,实际已经对我起了杀心,自己不动手,让我徒弟狠狠刺在我的心脏上。
  我徒弟没杀过人,刺了我一下还以为我死了,就扔了刀仓皇而逃,实际上我哪有这么脆弱,多的是起死回生的办法,我用四十四个蛊虫融合做成心脏,用壁虎尾巴和变色龙的腿制成药减缓我逐渐腐烂的身体。
  你看,二十年过去了,我不是还活着吗?
  ……
  语毕,小盐巴哑然。
  二十年用药降防止自己身体腐烂,真的可行吗?
  小盐巴虽能看得见恶鬼,若是恶鬼活的和生前没什么不同,表情并非麻木而僵硬,自然也察觉不到,他看向白盼。
  白盼冲他摇了摇头。
  动作微小,却足以让人了然。
  原来……高老已经死了。
  想必白盼早就知道了,只是高老自尊心极强,又受到打击,一蹶不振,二十多年没有走出来,也不好再刺激。
  高老仰天大笑,笑完之后道:“我徒弟就在甘阳市,他的降头术都是我教的,看你这症状,我用脚都能看出来是他做的,我可以帮你们解,但有一个请求。”
  “帮我杀了他。”
  白盼蹙眉:“血咒被破降头术便会反噬,他自然暴毙而亡,不需要我们插手吧?”
  高老身体轻颤:“你不是说甘阳市养小鬼的人有很多吗……”
  “他们大概是我徒弟养的鱼,以捷径获利的诱饵钓鱼上钩,等鱼养肥了,离不开饵,便成了听话的蛊。”
  白盼眯起双眸:“所以,这降头最终反噬到谁身上,还说不准。”
  朱灵,夏长辉,那天虐待猴子初中生的父亲,说不定都是高老徒弟养着的蛊。


第79章 
  高老苦笑道:“后来我那蠢徒弟跟着苏薄跑了,可惜他运气不好,没几年苏薄被地府捉了个正着,他也跟着杳无音讯,这家伙以为和我切断所有联系,就能隐姓埋名重新生活,殊不知我也不是普通的降头师,留了一手。”
  他手里紧紧揣着一张暗黄发霉的纸片,上面记载了一连串数字。
  白盼接过,粗略扫了眼:“这是你徒弟的生辰八字?”
  “没错。”高老颔首:“一个降头师,得到了某个人的生辰八字,意味着掌控他的生死,白盼,你的话,也能凭着它轻易找出隐匿之地吧。”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原来是老家伙狠不下心杀死自己的徒弟,想借他的手除之而后快。
  白盼将纸片收起:“给我家小孩下降头,自然不会放过他。”
  如此一来,双方便达成一致。
  高老挥了挥衣袖,取来木鱼和小木槌,木鱼上积攒了厚厚的灰,瞧着很久没用过了。
  他闭上双眼,不急不缓,嘴唇一开一合,淳厚流畅的曲调包裹在小盐巴身侧,客厅出现一尊佛像,双手扶膝,肃立端坐,散发着闪闪金光。
  不时半刻,一股暖意便从肌肤渗透体内,胀痛和倦意一扫而光,虚软的身体也变得神清气爽。
  高老念得是大悲咒。
  除一切病痛,灭一切邪祟,能得安乐,远离怖畏,成就善果。
  “降头已去。”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形逐渐透明。
  大悲咒既能净化阴邪,也能超度恶鬼,高老洋洋洒洒念下来,自己也时日无多。
  “谢谢。”白盼松了眉头,朝他深鞠一躬。
  临走前,高老身体前倾,叫住他:“等等——”
  “怎么了?”
  高老隐晦地看向小盐巴。
  小盐巴知道他想避开自己说悄悄话哩,便垂下脑袋,捏了捏衣角,乖乖道:“嗯,我先出去等着。”
  白盼转过身,诧异地挑眉。
  “他中过很多次邪吧?”高老朝着门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白盼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我不知道一百年间发生了什么,但他额头,印堂,两雚皆呈现乌黑,是将死之人的征兆,说将死之人好像不太准确……”讲到这里,高老顿了顿,探究地望着白盼:“确切地说,他应该已经死了,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复活?”
  白盼垂眸,摩挲着手指,轻描淡写:“几天前,发生了一场车祸。”
  他的话说了一半,高老便领悟了其中含义。
  “你逆天改命……这是乱用职权,你想去地狱里受罚吗?”
  白盼露出一抹笑意,走到高老的身边,捏着他的肩膀道:“我希望他寿终正寝,平安过完一生,你能明白吗?”
  高老摇头叹气:“以前的事,他全忘了吧?”
  “忘了不好吗?”白盼语气淡淡的。
  “他中了那么多次邪,还死过一次,早晚会想起来的,你不愿告诉他吗?”
  “说什么呢?”白盼面色微凉。
  “你太贪心了。”高老加重语气。
  “人都是贪心的。”
  白盼想要薛琰寿终正寝,完整地过完一生,这样,到死都属于他一个人了。
  高老提醒:“你要搞清楚,这一世他要是平安死去,以前的记忆一笔勾销,回到地府是可以直接去轮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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