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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是这些天来修尔一直很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的。他有预感，奥尔城——或者应该说是他的母亲大人、情况非常不妙！
　　　　布伦达似乎怔了怔，他立即说道，“没关系，修尔，即使奥尔城现在一片混乱，但是你要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
　　　　修尔选择性地无视了布伦达后面的话，他脑海里有些乱糟糟的。奥尔城现在一片混乱吗？那么……
　　　　“女王陛下怎么样了？”少年眯起眼睛，清透的嗓音不自觉地变得冰冷锐利。
　　　　“西娜丝·卡兰吗？”布伦达微微笑了，尽管他的笑容仍旧温柔如水，但在修尔看来却丑陋狰狞宛如恶鬼。布伦达轻声说，“她啊……很快就要死了呢。”
　　　　“……要死了么？”
　　　　修尔眨了眨眼睛，他琥珀色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使之看起来湿润鲜艳。布伦达仿佛被少年的这种清澈纯净而又略带脆弱的目光诱惑了，他伸出手，试探性地将少年抱进怀里。
　　　　“修尔，不哭。”布伦达说，“我会保护你的。”
　　　　修尔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举动，布伦达将他搂住的时候他表情空白眼神茫然，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布伦达看见少年并不挣扎，欣喜之余他又柔声抚慰了几句，顺便将身躯纤细的少年揽得更紧了。
　　　　这个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瘦弱呢。布伦达微笑着想。将这个孩子带回家之后一定要把他好吃好喝地喂养起来，最好养得白嫩嫩但又胖乎乎的，嗯，总之一定要让这个一直都这么瘦巴巴的孩子多长点儿肉呢……
　　　　这样想着，布伦达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少年软软的脸颊。虽然肉不多，但手感居然意外的好，连身体抱起来也是软乎乎的，好像天生就适合被人抱在怀里似的……
　　　　布伦达还没有捏够摸够，突然觉得心脏的位置传来剧烈的疼痛。他错愕地低下头，对上了少年宛如冻结的双眼。
　　　　修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并没有因为布伦达的话而失去理智，相反的，他现在非常理智。他只是想要杀掉布伦达，就在刚才，这种想要杀人的念头迫不及待地涌现出来。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啊……就好像是铲除一坨肮脏的、惹人厌恶的垃圾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而且他的母亲大人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呢，阿尔塔斯大概也会跟母亲大人一样死掉吧？啊，那就杀掉布伦达好了，只要他在这若干名魔法师的眼皮底下动手杀了布伦达，他也可以跟着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个……肮脏的世界！
　　　　当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上少年精致的脸庞时，少年忽然翘起唇角笑了，这个异常惊艳的笑容说不出是愉悦还是悲哀。
　　　　——但是真的很好看。
　　　　感受到生命正在渐渐流逝的布伦达居然还有闲情在心里评价。他也笑了，这次前来贝林德镇他没有带治愈系魔法师，因为他们丽达家族的治愈系魔法师并不多。
　　　　布伦达听见了他身后那些魔法师惊惶失措的叫喊声。布伦达低声命令，“杀了他吧。”
　　　　这个“他”——当然是指布伦达怀里那名美丽诱人的少年。
　　　　修尔眯起眼睛，他无所畏惧地冷笑。
　　　　“修尔，既然得不到，那么我只能毁掉你了。”布伦达在他耳畔温柔地笑，“你是我的，你杀了我，你得陪我一起死呢。”
　　　　修尔神情淡漠地闭上眼睛，懒得跟他废话。在修尔闭眼之前，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布伦达身后的、那一群对他满怀恶意的魔法师。
　　　　修尔懒懒地想，也是呢，毕竟他杀了他们的主人，恐怕他们回到丽达家族之后会很难交代吧？
　　　　“修尔，我以前的名字是‘艾达’呢……呐，你有印象吗？”
　　　　在丽达家族那些魔法师的攻击毫不留情地落在修尔身上之前，修尔听见布伦达这样轻声问他。
　　　　……艾达？
　　　　好熟悉的名字啊……但是，他似乎回忆不起来了呢。
　　　　修尔闭着眼睛麻木地想，他笔直地站在那里，安静地等待预料中的疼痛到来。
　　　　“……少爷！”
　　　　在修尔浑身剧痛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异常熟悉的声音。修尔费力地睁开双眼，却只能勉强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
　　　　啊，原来你没事吗？阿尔塔斯。
　　　　修尔扯开嘴唇轻轻笑了，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导致他产生了幻觉，他也不确定眼前的画面是不是只是一场虚幻。但他还是无意识地伸出手去抚摸那片模糊的阴影。
　　　　——温暖的呢。
　　　　修尔很开心地笑了，他喜欢这种死亡前的幻象——虽然也仅仅是幻象。
　　　　“少爷……”
　　　　似乎有急切焦躁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修尔却没有了继续睁着眼睛的力气。他沾满鲜血的手指软软地垂落下来，在抱住他的那个人脸上抹下了一道艳丽的血痕。
　　　　**
　　　　“贝比，你看这个。”幽蓝色眼睛的小少年手里抓着一把糖果，他将色彩斑斓的糖果展现给面前的小孩儿看，“你要吃吗？”
　　　　“这是……糖果？”小孩儿琥珀色的眼睛霎时变得亮晶晶的，“艾达哥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糖果呀？”
　　　　“抢来的。”艾达朝他温柔地微笑，“送给你吧，贝比。”
　　　　“谢谢艾达哥哥！”
　　　　小小的孩子根本没有“抢东西是不对的”这种概念，直到当天晚上他被玛利亚副院长狠狠地责骂了一顿。
　　　　“艾达哥哥……这些糖果还给你，我不要了。”小孩儿琥珀色的眸子湿漉漉的，似乎刚刚哭过。
　　　　艾达见状很难受，他默默地收回那些糖果。小孩儿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对他说，“艾达哥哥，玛利亚副院长教育我了，她说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我知道了。”艾达垂着脑袋闷闷地说，“贝比，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想让我高兴？”小孩儿呆了呆，“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这样阳光可爱的你，我想看见你朝我开心地笑的样子。”艾达注视着他，目光诚恳神情认真。
　　　　——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开心。
　　　　……
　　　　修尔蓦地睁开眼睛，视野内赫然是一片死沉沉的黑暗，甚至连最细弱的光源也没有。
　　　　他垂下睫毛轻轻喘了口气，这些天他总是会梦见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日子，而且每一次梦境都与艾达有关。
　　　　艾达是他那个时候最喜欢的哥哥，他也是艾达最喜欢的孩子。艾达对他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总是会首先想到他。
　　　　那个时候修尔才四五岁，很多细节其实他都不太记得了，但他对艾达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印象却挺深的。
　　　　因为那双眼睛看向他的目光总是温柔的、并且宠爱的。
　　　　“艾达哥哥……”
　　　　修尔轻轻捂住自己在黑暗中微微睁大的眼睛，他米分唇张开，无声呢喃。
　　　　“少爷，您后悔了吗？”有人从他的身侧紧紧抱住了他，“——后悔杀了布伦达。”
　　　　修尔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后悔？他当然不后悔。即使小时候他真的很喜欢艾达哥哥，但是现在的布伦达却想伤害他的阿尔塔斯。
　　　　所以他不后悔杀掉布伦达。虽然这个真相让他觉得很难受，但他真的从来不后悔。
　　　　阿尔塔斯低低地笑了，他低下头含住少年薄薄的嘴唇，细细地啃噬、吮吸，直到少年红肿充血的唇瓣渗了一层淡淡的血渍。
　　　　修尔仰起小脸任由阿尔塔斯□□他的嘴唇，直到他开始感到难受，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推开阿尔塔斯。
　　　　纤细的手腕被阿尔塔斯轻松扣住，修尔微微皱起眉头，喉咙里发出了细碎软糯的呜咽。
　　　　“我爱你，少爷。”
　　　　阿尔塔斯将小小一团的少年抱到腿上放着，他的唇瓣缓慢下滑，最终停留在少年还不怎么明显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唔……”
　　　　“少爷，您爱我吗？”阿尔塔斯继续舔舐啃咬少年小小的喉结，温柔的声音中隐含着强势和霸道。
　　　　“嗯……”
　　　　少年脑袋微微后仰，露出白净脆弱的颈部。他抱住阿尔塔斯，闷闷地应了一声。
　　　　
　　　　☆、第49章　我家少爷，幸福
　　　　
　　　　“您是我的，少爷。”阿尔塔斯满足地亲吻着少年最脆弱的部位，这种感觉就好像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少年纤细的脖子就会立刻被咬断。
　　　　他迷恋这种他家少爷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的感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他的少爷是他的。
　　　　但是修尔没能看见，当阿尔塔斯说出“您是我的”这句话的时候、深黑的眼里饱含的贪恋、痴迷、强势、霸道、以及疯狂……
　　　　——这些都是修尔从来没有在阿尔塔斯脸上见过的神情。
　　　　令人不寒而栗。
　　　　阿尔塔斯仔细感受着少年纤细的身躯在他怀里微微战栗着，这种真实的触感让他感到心安。
　　　　他再也不想承受那种随时可能会失去他的少爷的痛苦了。
　　　　那天他家少爷杀了布伦达之后，囚禁住他的魔法藤蔓开始出现松动，明显是那些控制藤蔓的魔法师注意力被转移了。最终阿尔塔斯费了点劲儿就成功出来了。
　　　　阿尔塔斯在里面其实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但他没有想到在他出来的那一瞬间居然会看见他家少爷那么惨烈的一幕。
　　　　也是那一瞬间，阿尔塔斯内心猛然涌现出来的恐慌几乎将他彻底湮没。
　　　　——他的少爷……
　　　　修尔身上的重伤倒是很好处理，阿尔塔斯用魔法就能完全治愈。但是那些残留在修尔体内的魔法元素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排解出来的。
　　　　重伤治愈之后，他的少爷昏迷了整整十天。
　　　　最初的三天，他坐在一旁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的少爷醒来。接下来的三天，他看着他家少爷安静的睡颜开始觉得浮躁不安。再后来的三天，他几乎每时每刻都紧紧拉着他家少爷的手，没有离开过他的少爷半步。
　　　　第十天的时候，阿尔塔斯甚至认真地想过——不如直接将他的少爷毁掉吧。
　　　　反正他的少爷也醒不过来了，直接毁掉不是更好吗？至少这样他的少爷就永远都是他的了，不会再有其他人觊觎他的少爷。
　　　　所以，直接毁掉吧……
　　　　那个时候阿尔塔斯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想法到底有多么鬼畜病娇，仿佛整个人都黑化了一样。
　　　　但值得庆幸的是，在阿尔塔斯产生这种想法的那一刻，修尔醒了。
　　　　——他的少爷终于醒了。
　　　　虽然因为充盈在体内的魔法元素，他的少爷暂时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发不出有意义的声音，但只要他的少爷重新变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再是一具完全没有意识的躯体，阿尔塔斯就已经满足了。
　　　　“没关系的，少爷，我们可以慢慢来。”他紧紧抱住他家少爷清瘦的身躯，一向温柔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修尔微微睁大眼睛，尽管他的视野中只有一片混混沌沌的黑暗，但他还是从阿尔塔斯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似乎不一样的东西。
　　　　他艰难地伸出手去摸阿尔塔斯的脸庞，然后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掌心轻微的濡湿。
　　　　阿尔塔斯……他是哭了吗？
　　　　修尔茫然地想，他到底昏迷了多久、在他醒来的那一刻阿尔塔斯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少爷，您是我的。”阿尔塔斯握住他纤细的手腕，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您是我的，您不可以擅自离开我。”
　　　　“嗯……”
　　　　修尔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他是阿尔塔斯的，他一直都是阿尔塔斯的啊。
　　　　他任由阿尔塔斯安静地抱了他很久，最终他捏了捏阿尔塔斯的手指，在他的手掌上勉强拼凑出了“口渴”这个词语。
　　　　阿尔塔斯立即给他倒了杯温水，然后将他抱在怀里盯着他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少爷，慢慢喝，不急的。”阿尔塔斯轻轻擦干少年濡湿的唇瓣。
　　　　等少年将大半杯温水喝完并且表示不要了，阿尔塔斯拿走少年手里的玻璃水杯，低声问道，“少爷，您饿吗？”
　　　　修尔想了想，点头。
　　　　于是阿尔塔斯将少年抱到了厨房，他顺便搬来一张宽大柔软的椅子，还在上面盖了好几层厚厚的绒毯，最后铺上了细腻轻软的椅垫。
　　　　“少爷，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这就为您准备晚餐。”
　　　　修尔乖巧地点了点头。
　　　　阿尔塔斯很喜欢他的少爷难得温顺的样子，他凑过去轻轻咬了咬少年的嘴唇。少年并不抗拒他的亲昵，只是睁大雾蒙蒙的眼睛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阿尔塔斯禁不住心疼起来，他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没有说话，再三确认他家少爷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之后，他才开始为他的少爷准备晚餐。
　　　　修尔将身体蜷缩着一小团安静地坐在那里，他仔细聆听着阿尔塔斯烹饪晚餐时发出的各种声响，渐渐翘起了唇角。
　　　　每过一小会儿，阿尔塔斯总会开口喊他一声。
　　　　“少爷。”
　　　　“嗯……”
　　　　不管阿尔塔斯是否能听见他微弱的声音，修尔总会轻轻地应一声。
　　　　身处于黑暗中的惊慌恐惧因为阿尔塔斯的陪伴而渐渐消散，修尔甚至开始觉得其实他瞎了也挺不错的。
　　　　尤其是在他被阿尔塔斯抱在怀里认真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养的时候，“瞎了也挺不错的”这种想法顿时更加强烈了。
　　　　……很幸福。
　　　　虽然修尔小少爷不太清楚幸福的定义是什么，但他认为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大概可以被称作幸福了。
　　　　——暖洋洋的、甜丝丝的、很愉悦并且感到很满足、觉得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其实也挺不错的。
　　　　这些……就是所谓的“幸福”了吧？
　　　　修尔慢慢咀嚼着阿尔塔斯喂进他嘴里的食物，然后慢慢吞咽下去。他只吃了一点儿食物就不愿意再吃了。
　　　　“饱了。”他在阿尔塔斯手上写着，带着一丝蛮不讲理的味道，“你吃。”
　　　　“好，我吃。”阿尔塔斯动作轻柔地替他擦干净嘴巴。
　　　　吃完晚餐，阿尔塔斯收拾掉餐具之后开始替他的少爷洗澡换衣服。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少年明显更加黏他了，准备睡觉的时候扯住他的衣服死活不肯松开。
　　　　“少爷，我只是要去拿东西，我不会离开您的寝室。”
　　　　修尔才不听他的解释，他微微睁大湿漉漉的眼睛，仿佛随时要哭出来似的。
　　　　他的少爷居然还学会对他撒娇了……阿尔塔斯略带无奈地凑过去吻了吻少年湿润的眸子，轻声说道，“好吧，我就在这里陪伴着您，直到您睡着为止。少爷，这样可以了吗？”
　　　　修尔赶紧摇头，细嫩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明天。”
　　　　阿尔塔斯很快理解了他家少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少爷。我会在这里陪伴着您，直到明天的到来为止。”
　　　　修尔心满意足地弯眉笑了。和阿尔塔斯一起躺下之后，他迅速地凑过去紧紧揽住阿尔塔斯的腰肢。闻着熟悉至极的味道，修尔温顺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阿尔塔斯忍不住轻轻拨弄了一下少年长长的眼睫毛，看见少年浓密卷翘的睫毛正在微微颤抖着，他勾起唇角，最终伸手小心地圈住蜷缩在他怀里的那一小团东西。
　　　　“晚安，我的少爷。”他低声说。
　　　　**
　　　　修尔在阿尔塔斯的陪伴下继续在贝林德镇待了几天，最终他们没有找到女王陛下嘱咐他们去找的人，倒是见到了艾比盖的妻子。
　　　　阿尔塔斯对她说明来意之后，艾比盖的妻子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只陈旧破损的木盒子递给阿尔塔斯。阿尔塔斯盯着木盒子上铺着的一层厚厚的灰尘，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微笑着接了过来。
　　　　“把它带走吧，你们来这里也是为了它。”老妇人的态度异常冷淡，她看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修尔，“回去之后记得把里面的手镯给他戴上。”
　　　　“好的。夫人，真是抱歉，我们打扰到您了。”
　　　　老妇人显然不想跟他们多说，交出盒子之后直接开始赶人。
　　　　“那么我们告辞了，夫人。”
　　　　阿尔塔斯让修尔暂时拿着那只看起来脏兮兮的木盒子，修尔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拒绝。
　　　　“只能先委屈一下您了，少爷。”阿尔塔斯略带歉意地说完，轻轻抱起了温顺乖巧的少年。
　　　　回到暂居的住所，阿尔塔斯放下修尔之后替他脱下沾满灰尘的黑手套，然后准备给他换了一身洁净的衣服。修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阿尔塔斯摆弄，琥珀色的双眼雾蒙蒙的没有焦距。
　　　　阿尔塔斯脱下少年的衣服之后，恶趣味忽然上涌。他盯着少年雾气氤氲的眸子和美丽诱人的身躯，毫无预兆地将少年抱起来放在床上。
　　　　少年显然受到了惊吓，而且这种光溜溜地躺在床上任人观赏的感觉实在是羞耻，少年无意识地想要将白嫩的身体蜷缩成一小团。
　　　　
　　　　☆、第50章　我家少爷，帮助
　　　　
　　　　但是少年纤细的四肢很快被阿尔塔斯紧紧按在床上，整个身体被强迫性地展开在空气中。少年红了一张小脸，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局促不安的样子可爱极了。
　　　　阿尔塔斯仿佛被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