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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的客栈-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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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娘站着的地方堆放了很多木料,说建木在客栈内,秦深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些,六娘比他更先一步。但很可惜,当初收拾库房不久之后,秦深就喊来了精通木艺的养父看看这些木料都是什么,值不得值得存放。
  养父林高峰辨别了很久,告知秦深木料里面有上好的黄花梨、紫檀木,也有一般的水曲柳、橡木,堆放了有半人高的木头完全可以打一套家具。
  “发现了什么?”秦深问六娘。
  六娘指着木料中的一根说:“老板,会不会是这个?”
  秦深看过去,“……不是,这是柳木,我爸辨认的时候我记住的。”
  “哦。”六娘拍拍手,“那我继续找找。”
  秦深,“……”敢情是随手一指,喊他过来看看的?
  建木在客栈,秦深最先想到的便是在库房内,但发挥了众人的努力,找出几样相似的,一一交个玄武神君辨认,他都说不是。
  这一翻找,时间便到了晚上,几乎将库房内原本就有的东西拿出去给玄武神君看了个遍,一无所获。
  做了这么久的无用功,秦深就有些急躁,在库房空地上来回转,眉头皱起,“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建木究竟是什么?”
  在旁边箱子里翻找了一遍一无所获的章俟海也失去了平常心,可看秦深这样,要是两个人都失去了耐心,对寻找东西于事无补。
  抱住秦深,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不要烦躁,只要在客栈里面就一定可以找到的,你放心。”
  “可是玄武神君说,他过了中秋节就要走的。”
  “走了也不要紧,我们可以邮寄给他,我们需要的甲壳也可以让他邮寄到客栈。”
  秦深把下巴搁在章俟海的肩膀上,眼巴巴地看着货架上的各种东西,五花八门的物件像是扭曲成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嘲笑他的贪心。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打开,所有的烦躁好似被吸进身体里的空气挤压到了角落,随后缓缓将这口浊气吐出,被挤压到角落的烦躁跟着身体中的废气吐了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抱住章俟海的腰,轻声地说:“我想和你饱览祖国的大海河山,和你和丢丢,去看草原、骑大马,看大海、看海上的日升日落,还有去东洲市,亲自走进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你总说食堂的饭菜不如客栈的好吃,我想亲自去尝尝看,是不是真的那样。还是你被客栈的美味惯坏了,再吃其它就说什么都难吃。”
  秦深闭着眼睛,记忆中温溪哥给他发的视频被调了出来,“我还想去湖伯墓看看,里面的主墓室,曾经有过你我。”
  客栈虽好,但小小的一方天地如何和广阔的祖国相比,他表面轻松,好似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可心底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从未停止过。
  “我还想见见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唉,他果然很贪心。
  章俟海搂紧秦深,深邃的眸子里光华流动,他听到自己平缓的声音说:“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建木的。测试甲壳不会让天雷伤害到你,我就带着你出去旅游,去看湖伯墓、去首都,还带着你去吃公司里的食堂菜,你想去哪里,我都带着你去。”
  声音是多么的温柔,但眸子越发的暗沉,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心里面说,建木永远不要找到,就留在客栈内,让秦深哪里都去不了。
  两个意识在脑海内展开了拉锯战,就如同彼岸与此岸开始了又一次的交锋。
  章俟海闭上了眼睛,不想让秦深看到了自己此刻的复杂。
  今天终究是没有找到建木,带着遗憾吃完了晚饭,回到了房间。
  “算了算了,不想了,能够找到最好,找不到日子照样过,我也不缺少什么。”秦深利索地把自己躺平缩进被子里,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昨晚没有睡好,今晚早点儿睡,别又出现了一个唱戏的疯子。”
  “穿林海跨雪源,气冲宵汉。抒豪情寄壮志,南对群山。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
  秦深:“……”没完没了了嗨!
  “走,把唱大戏的绑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蛇精病到客栈来撒野。”
  秦深披了件衣服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途中遇上了客栈的其他员工,大家做了简单的眼神交汇,没有说什么,继续走路。
  走到大堂,即将打开门的时候,秦深歪了歪头示意王乐彬去拿根绳子,等会儿外面不管站着的家伙是谁,他都完蛋了!
  门被推开,站在黑暗中的身影暴露在众人眼前。
  褐色开衫内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下半身包裹在深蓝色的牛仔裤内,脚上的运动鞋好几千一双,是全身上下最贵的东西。
  这整一身都是今天白天吴克己穿过的。
  再看脸,双眼明亮,没有戴眼镜,但鼻梁、太阳穴上有镜架留下的痕迹,这人就是吴克己!
  秦深拧着眉,“吴老师。”
  “……誓把座山雕,埋葬在山涧,壮志憾山岳,雄心震深渊……”吴克己冷着一张脸,没戴眼镜的眼睛寒光粼粼,胆子小的都不敢与之对视。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地唱着《智取威虎山》内的唱段,调子比昨晚好点儿,只是从红叶镇偏到了东洲市,在东洲市硬生生打了个弯之后又回了红叶镇。
  真的,要求放低点儿,和昨天比较,勉强还能够得到一个“好”字。
  “吴老师!”秦深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成功打断了吴克己荒腔走调的唱声,他的眸光不高兴地刺了过来,平平地声音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吴克己,我是吴克侬。”
  秦深:“……”
  抓住章俟海的手臂,秦深凑到他的耳边压着声音说:“我们遇到精分了。”
  虽然气质截然不同,但面容、声音、穿着都是一个人,秦深大胆地猜测,白天是吴克己、晚上就变成了吴克侬,一个“我”、一个“你”,一体双生,吴老师也算是有着一个亲密无间的兄弟。
  “吴先生你好,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做吴克己的吗?”
  “这么蠢的名字!”吴克侬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吐糟。
  秦深:“……”你骂的是你自己,你晓得哇。
  “不要打扰我唱戏,想要听的留下来捧个场,不想听的就赶快滚!不要打扰你爷爷的雅兴。”
  秦深“呵呵”淡笑,“我不管你是吴克己还是吴克侬,大晚上不允许在客栈内唱歌!”
  黑暗中,笼罩在客栈上空的结界有流光一闪而过,秦深随口一言就成为了客栈内人人都要遵守的规矩。
  就是这么牛,怎么滴!
  吴克侬冷笑,“大好的夜晚竟然用来睡觉,无知蠢笨的人类。良辰美景就应该的唱戏,发扬国粹,陶冶情操。”
  “呵呵,有本事你唱啊!”睡不好找不到建木的秦深脾气相当急躁,一点就着,已经使了眼色让王乐彬几人做好准备,等会儿就趁着吴克侬不注意,把这个碍事的家伙绑了,再在他的嘴巴里塞上一团抹布,看他怎么唱!
  “我就是有这个本事。”吴克侬傲慢地仰头,张口开场,“……”
  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木塞子,什么都声音都发不出。
  吴克侬捂住自己的嗓子,冷冽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丝慌张,“我的嗓子怎么了?有声音啊。”
  继续开嗓唱戏,就发出了一个气音,“……”
  秦深笑,也不需要王乐彬他们合力用绳子绑人了,“行了行了,祸害没法开口了,大家都去睡觉。”
  噪音根源得到了遏制,大家神情轻松地各回各屋、各找各床,舒舒服服地睡大觉。
  一觉睡到大天亮,眼睛里的红血色退了、黑眼圈不见了,气色扛扛的,好似一口气可以跑上五千米。
  一个字,爽!
  客栈上下都舒坦了,唯有一个人挂上了一张纵欲过度一般的脸,捂着自己的脖子坐在桌边,眼睛下面的青黑印记和长年得不到良好睡眠的人一样。
  看到吴克己,秦深就想到了晚上的吴克侬,试探性地问道:“吴老师,你认识一个叫做吴克侬的人吗?”
  “那是谁?和我名字挺像的,但是我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确切地说他们家就没有名字,每个人都是按照序齿排的次序喊,就像是他爹,就被族人称之为大二三九,吴克己是孙辈中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出生的,别人就喊他小四九。
  名字在他们这个庞大的家族内并不是个重要的东西。
  吴克己在执明神君众多子嗣被归为有出息的那一挂的,在人间闯荡自然就要有姓名称呼,就取了玄武中的武的近音吴作为姓,给自己取了上克下己的名。
  “这样啊。”秦深意味深长地看着吴克己,“你就从来没有好奇过自己一入黑就想睡觉的事情吗?”
  “只是比常人早睡一些而已……”吴克己的声音弱了下来,他接过秦深的手机,正在播放的视频内有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衣着打扮处处相同,唯独没有戴眼镜的男人唱着……不,已经不能够说是在唱戏了,调子走成这样,让人只想捂住耳朵,不让半个音节进去。
  “这……”
  “他说他自己叫做吴克侬。”
  吴克己的眉头皱起,“我没有晚上的任何记忆。”
  “嗯。”秦深点头,“你自己注意一下吧,如果这是一种病症,可以找医生咨询。如果他是你兄弟,你可以问问父母,究竟为什么你们共用了一个身体。”
  世界上的怪事多了去了,秦深自己还经营着客栈呢,哪里会就想着科学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吴克己一直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估计是灯下黑,一直这么惯了,就不在意了。
  灯下黑……
  秦深站直身体,眼睛明亮有光,“我知道了,我知道建木是什么了?”
  来不及解释,他转身往库房那边去,走进客房开了灯之后他也不一头扎进去寻找,而是走到了昨天把玩核桃的地方,抓起了两枚核桃在手上搓动,核桃撞击在一块儿,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秦深。”
  “嗯。”笑容灿烂的秦深欢快地应道。
  被秦深的情绪感染,章俟海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建木是什么?”
  秦深扶着货架转身,给出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章俟海的目光落到了秦深搓着的核桃上,挑眉,“这个?”
  “不是不是。”秦深着急又得意踮踮脚,扶着货架的手用力抓紧,“就是它。”
  章俟海看向秦深手下的货架,质地紧密的坚实木架上木纹清晰,没有上桐油、清漆,就是光(裸)的木板,十来个一字排开在库房内。做这些木质货架的人估计手艺不是很到家,做出来的成品在边边角角总是突出一块,并不是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
  秦深抓着一截突出来的木头,“正好方便截木头了。”亮出家庭版小型电锯,按下把手上的按钮,机器“唔唔”转动了起来,接触到木头,火光四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秦深花了死力气,咬着牙往下锯,收效甚微。
  “呃……”秦深抬起电锯,看上面凹凸不平的断口,愣愣地说:“电锯坏了。”
  而建木做的货架无一丝损伤。
  除了客栈内的员工,其他人无法进入诸如厨房、库房之类的地方,不然让玄武神君亲自过来寻找,早就找到了。
  秦深将找到建木的事情和玄武神君说了,只是……“无法锯断,神君有什么办法提供吗?”
  “建木质地坚硬紧实,切割的办法是有。”
  秦深期待地看玄武神君。
  玄武神君指指天上,“办法在紫微宫中。”


第111章 你们很配哦
  穿过无尽海; 便可至天门南天,穿过天门步入天街; 便算是到了仙家盛地九重天; 不过要在后面加一点; 是九重天的边缘。
  九重天上,浩广无垠; 入目可及处均是仙气袅袅、七彩莹莹,琼楼玉宇在云遮雾绕之间; 看不真切,唯有丝竹靡靡不断传来。边缘便让人看得目不暇接,更别说大罗金仙所在之地了。
  天有九野,何谓九野; 中央曰钧天; 东方曰苍天,东北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 西方曰颢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 东南曰阳天。
  天帝的紫微宫便在中央钧天。
  …………
  ……
  “是我要的急了,没有考虑到建木质地紧实坚硬; 轻易无法锯断。”玄武神君确定客栈真的有建木之后,心中大石落下,只要去紫微宫中请来切割的利器; 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建木我要的不急,等我和婉儿从九重天上回来,自然就有办法了,老板不必心焦,让你为我忧心,我心难安。”
  秦深欲哭无泪,视线从玄武妻子的小腹上一扫而过,十月怀胎,离肚子空出来还有好久呢,玄武神君当然不着急,可是他急啊!
  恨不得直接扛了一个货架,全都交给玄武神君,好换来阻挡天道雷劫的甲壳,让自己有个自由身。
  ……秦深不是没试过,看似轻薄的货架他搬不动!
  这个馊主意只能够放弃。
  玄武神君不知道秦深心中的纠结,他可惜地摇摇头,“其实我和婉儿来客栈是要去天界的。西王母三千年一次的蟠桃宴即将开始,我们也去凑个热闹,见见故人。”这才能够去紫微宫中求得利器。
  “时间上有些赶,明天就要出发,不然一定要在客栈多住几天。”能够找到一个除了家以外,不嫌弃他们戏多的地方,也不容易。
  秦深露出礼貌的微笑,看在甲壳的份上,对玄武两口子戏精上身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事情已经如此,秦深搂着怀里面的丢丢调整着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被拘束的日子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在乎再过上一段时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强。
  心里面碎碎念地给自己洗脑,平复了烦躁之后,秦深脸上的笑容变得轻松,他询问:“紫微宫中什么东西可以切割建木?”
  捧着自己那套神话书的丢丢也有问题要问,举起手手,在爸爸鼓励的目光中说:“神君爷爷,天上是什么样子呀,蟠桃宴好玩吗,桃子好吃吗?”
  丢丢提了一连串的问题,说完了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太多,害羞地挠挠脸,“我问太多了。”
  玄武神君揉揉丢丢的脑袋,脸上笑容慈爱,他对小孩子的耐心一向很好。笑着说:“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天上的事情。”
  “讲故事怎么可以没吃的,我去厨房拿点儿,大家等等。”
  秦深去了厨房,看到仇宝成站在蒸笼前面拨弄着什么,好奇地凑了过去,蒸笼里蒸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笼布上粒粒红枣经过蒸煮颜色变得更加红艳,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这红枣还是之前过年的时候买的,一直没有吃掉,眼见着天气日渐凉了下来,新的红枣又要上市了,仇宝成索性都拿了出来洗净了蒸着吃。
  “凉了之后水汽收干一些好吃,柜子里面有新做的枣泥糕和荷花酥,拿那个吧。”仇宝成把锅里面的红枣弄出来的时候,指了指旁边的橱柜,示意秦深到那边拿吃的。
  “宝成哥,中午我先吃辣子鸡、水煮牛肉……”秦深打开橱柜的同时开始报菜单,一口气说了五六个重口味的菜,才算是停了下来,“想弄点儿味道重的吃吃,我明天打电话让猴子们给送只羊下来,我们烤全羊吃。”
  “那送只小些的,太大了,没有地方烤。”
  捡了一块麻将大小的枣泥糕扔进了嘴里,秦深“唔唔”出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有点无茶怎么可以,秦深喊了五娘现场调茶,茶盏内均匀地涂抹上一层蜂蜜,将今年的龙井新茶填满茶盏,冲入七八成热的温水,蜜香裹着茶香在大堂内氤氲起伏。
  茶香中,玄武神君的故事也慢慢开始。
  要说紫微宫的故事,就要说到宫殿的主人天帝。
  世间本是一片黑暗混沌,是盘古大神劈开混沌,分隔天空与大地,造就万物生灵。大神陨落之后所化清气飘飘荡荡至天成了是世间运行的法则,浊气慢慢下沉孕育天地万物。上扬的清气中有一缕化而为人,便是天帝昊天;还有一缕跟着浊气下沉,经过千万年的孕育,在天帝的注视中慢慢长出人形,便是秦深他们这一支遗族的祖先。
  天帝观时间运转、看沧海桑田,见走兽飞禽不断繁衍、三界有了各自的主宰。
  “那在人类、鸟兽出现之前,天帝不是很寂寞。”讲完天帝诞生的故事之后,秦深感慨。
  玄武神君怔了怔,他给子女孙辈讲过很多遍这个故事,也只有秦深一人说出这样的话。他想了想说:“大概是寂寞的吧,但天帝是至高神,心境和普通人本就不同。无情无念、无悲无喜,应该也感觉不到寂寞。”
  “也许吧。”秦深追问,“神君见过天帝吗?”
  “我在人间为四方神,但在九重天上亦不过是个普通神祗,无缘得到天帝召见,就远远见到过天帝一次。”
  那一次玄武神君终身难忘,他坐在众神之中,仰望魏巍仙台上的高大身影,金光笼罩下看不清至高神的样貌,只听到温柔沉静的声音威严有力,玲听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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