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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者-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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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修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片在左,一片在右,合不到一处,一片是爱,一片是恨,让他无所适从。
“哥,”门里,贾西贝绵绵地叫,“我好担心岑哥呀,他在猛鬼城肯定会受欺负的。”
元贞叹了口气,低声说:“有一个人比我们还急。”
“逐哥?”贾西贝明白他的意思,但不能原谅,“就是他把岑哥扔下的。”
“不,你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元贞回忆一重天外那个绝望的背影,“为了岑哥,他都要疯了。”
贾西贝委屈巴巴:“逐哥真是的,为什么不要岑哥,要那个白濡尔啊……他明明对岑哥最好了。”
“因为他是牡丹狮子,”元贞无奈,“白濡尔和他那么多年兄弟,无论道义还是感情,他都不能不管,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听到这儿,高修蓦然发现,他们说了这么多,没有一次提到自己。
握紧的手松开了,他和来时一样,轻手轻脚地离开。寂静的长走廊,单向的人生路,元贞有贾西贝,白濡尔有逐夜凉,他呢,他有谁?
抬起头,走廊尽头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关上房门正向这边走来,是逐夜凉。
错身而过时,高修问:“你不是下船去救岑哥吗?”
“计划变了,”逐夜凉拍拍他的肩膀,“明早吃饭时说。”
高修叫住他:“你上哪儿?”
逐夜凉一顿:“上楼。”
楼上只有白濡尔。
他没走舷梯,直接上甲板,攀着舰艇外立面上三层,他知道白濡尔的喜好,什么都要最好的,所以径直走向那间有几百平的顶级套房。
门没锁,是给他留的,走进卧室,见白濡尔靠在沙发上,逐夜凉说:“晚上把门锁好,这儿除了你都是伽蓝堂。”
这家伙还是关心他的,白濡尔浮起一个浅笑。
“脖子怎么了?”光学目镜捕捉到他咽喉上的红痕,是手指印,力道很大,很快就会发青。
“你说的不错,有人要杀我。”白濡尔从酒柜里找了一瓶能入眼的,对嘴呷一口,不满意地蹙眉。
逐夜凉立刻想到:“高修?”
白濡尔向他走来,:“留下来陪我?”
逐夜凉绕开他,向窗边走去,初夏的江景,正好。
“还记得江汉的夜吗?”白濡尔站在他身后,“斑斓的灯映着水面,微风吹拂,我们在无量城的最高处,像要乘风飞去。”
逐夜凉记得,一辈子也忘不了,他曾经以为那就是最美好的时刻,后来他才知道,那样纸醉金迷的夜,都不如荒野露宿时身边的一声叹息。
白濡尔忽然说:“那时候,你的眼里只有我。”
逐夜凉转身要走。
他拦住他:“怎么,不想承认了?”白濡尔踮起脚,和他过去经常做的一样,攀着逐夜凉的胳膊,“年少轻狂,怕人提?”
逐夜凉漠然:“我们什么都没有过。”
白濡尔笑了:“我没有,是你有,”他靠过来,贴着他的胸口,“你那时候不是还嫉妒马双城吗,怪我跟他走得近,怪我告诉他牡丹狮子的真相。”
逐夜凉低头看着他:“那时候我真傻,不只是马双城,我嫉妒每一个人。”
他欺上一步:“所有人都喜欢你,漂亮、聪明、坐拥天下,我算什么,除了是你的青梅竹马,我什么都不是。”
“不,”他再次欺上一步,“我还是有点价值的,我所向披靡,你想要的,我都跪下来双手捧着送给你。”
白濡尔连连后退,气势却不弱,这么多年,他们谁强谁弱早就定了:“叶子,我希望你能一直傻下去。”
多么狂妄自大,多么不近人情,逐夜凉不理解,过去的自己是怎么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出生入死、斩尽杀绝。
或许,那时的自己,也和他一样。
岑琢……这个名字冲进心坎,让他悔,让他痛,让他恨不能马上飞到他身边去。
“现在,”白濡尔苍白的手碰着逐夜凉的御者舱,这个只有他进去过的地方,“我们也许可以试着……”
逐夜凉推开他,大步走出卧室,经过中厅、大厅,砰地一声,带上门。
白濡尔站在原地,许久,才把手放下。
窗外,裳江的夜正温柔。
第二天,早饭在驾驶舱吃,食物是元贞从底舱储藏室拿来的,逐夜凉亮起两肩的照明灯,俯视众人:“岑琢很可能已经被秘密送往江汉了。”
此言一出,高修三人露出紧张的神色,在他们眼里,江汉是个传说中的地方,危险、神秘、不可企及。
“我的计划,”逐夜凉宣布,“先到成沙取我的装甲,然后顺江而下,进入江汉中心。”
白濡尔没抬头,幽幽地牵起一个笑。
“可是,”贾西贝担忧,“从成沙到江汉,这么长时间,岑哥得遭多少罪呀,”他眨巴着大眼睛,“我怕……”
高修看着他,偷偷的,像看天边的一朵云。
贾西贝舔了舔勺子,低下头:“我怕岑哥等急了。”
他说的这些,逐夜凉都想过:“以我们现在的速度,直奔江汉最快要四天半,这是审讯囚犯的黄金期,也就是说,我们中途去不去成沙,这顿皮肉之苦……岑琢都少不了。”
他一副钢铁身躯,一张机械面孔,没人看得出他说这些话时,CPU里的巨大波动。
“你的外装甲,”元贞问,“就那么重要吗?”
“没有配套的外装甲,”逐夜凉指着自己的一身骨架子,“狮子吼发挥不出最大功率,普通装甲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能量,一震就碎。”
洞穿尧关的合金墙、荡平七芒星的包围圈、横扫兴都的骨骼军,居然还不是狮子吼的最大功率。
“而且,”白濡尔开口,“牡丹狮子的外装甲可以模拟环境色,也就是俗称的拟态,要想潜入染社总部,这是必须的。”
拟……态?元贞他们愕然对视。
“就这么决定了,”逐夜凉拍板,“分头做好战前准备,明天这个时候,广目天王号将冲击成沙水门。”
水门,顾名思义,是横断江面的一道闸门,类似尧关之于太涂,是进入成沙的门户。
吃过早饭各自散去,白濡尔唯独把高修叫住:“喂,那个和我有仇的小子,”他这样称呼他,“能不能帮个忙?”
高修对他是戒备的,这家伙是逐夜凉谎言的核心,是曾经的天下霸主,他闷声问:“干嘛?”
白濡尔吃力地起身,漂亮的睫毛一扇:“跟我来。”
高修跟他走上三层舷梯,他上得很慢,甚至有些抖,即使这样,高修也觉得他是有魅力的,一度权倾天下的魅力。
回到房间,白濡尔从床头找出一盒药膏:“帮我涂一下背上的伤。”
高修没接:“为什么找我?”
白濡尔发笑:“我还能找谁?”
高修的眼神阴沉:“你就不怕我掐死你?”
“怕,怕死了,”白濡尔一副玩笑的口气,把药膏塞进他手里,唰地把衣服脱了,面朝下趴在床上。
床很大,显得他更瘦了,高修跪上去,床太软跪不住,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撑在白濡尔身上。
“轻一点,”白濡尔半回着头,用那只迷离的眼,轻轻地扫过他,“把我弄疼了,饶不了你。”
高修瞪他,笨拙地挖出药膏,向那片溃烂的背抹去,背上没有龙,也没有凤,堂堂的狮子堂千钧,竟然没接受过纹身。
“嘶……”白濡尔的肩胛挺起来,形成一条单薄的弧线,“你手好重啊。”
高修没伺候过人,这种事过去都是别人给他做,比如贾西贝,一想到那个人,手上就一颤。
“你掐不死我,想疼死我是吧,”白濡尔在床上蠕动,“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让我不痛快!”
高修知道他说的是谁:“逐夜凉一心一意要去救岑琢,你不爽是吗?”
白濡尔重重地喘,头上出汗了:“是啊,我在那个黑牢里等了他三年,每天每天,不知道要叫多少遍他的名字,可他来了,一切却变了。”
每天每天每天,都想。
高修涂药的手用了力。
“明明……”白濡尔在他手下忍痛,“明明是我在前头,我们一起长大,二十年,凭什么那个岑琢一出现就把什么都夺走?”
高修一把握住他的肩膀。
宠着贾西贝、一直保护他的人明明是自己,元贞凭什么后来居上,靠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他从身边夺走?
白濡尔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一瞬,又明白了:“说到了你的痛处?”他翻过身,“你也被人横刀夺……”
高修的手从肩膀移到他的脖颈。
白濡尔一点不怕他,挥开他的手,拿起药膏坐在床边,“那我们真是太像了。”
高修垂首看他,看他自己涂抹胸前的疮疤,纤细的手指,皱起的眉头,还有汗,皮肤上的透明药膏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他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冲动,劈手夺回药膏,把他重新推到床上,跨上去,两腿夹住他的腰身,箍住,有种不容反抗的霸气。
白濡尔先是愣,然后笑了,笑得伤花怒放:“这样好,这样才够男人。”
越是脆弱的人,越喜欢浮夸的赞赏。
高修的脸红了,从白濡尔这里,他似乎找到了一种自信,一种怪异的温柔,让他误以为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和他互舔伤口。
第74章 核心囚舱┃“花有重开日,山水自相逢。”
没有一点光; 黑暗。
还有寂静; 动了动手脚,是铁链的声响。
岑琢努力想在周围看见点什么; 但什么也没有; 孤零零的; 只有他,和锁着他的重重桎梏。
铁链有五条; 分别箍着脖子和四肢; 他拽了拽,另一头固定在墙上; 像是焊死的; 靠人力无法挣脱。
他成了染社的阶下囚;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心里像有一口大锅在烧,要沸了; 却总差着些什么; 沸不起来。
“逐夜凉……”轻轻的; 那个名字脱口而出,空阔的地下牢房,有微微的回音。
靠着这回音,他找到了一点活着的感觉。
活着,就是爱与恨、希望与绝望。
“信我最后一次”,逐夜凉说; 可结果呢?他把那个人带走了,把他抛下,关进地板下的核心囚舱。
纯粹的漆黑、悚然的安静,这一切都是那个人曾经忍受的,现在,由他代替了。
岑琢死死攥着拳头,把牙齿咬得作响。
也许逐夜凉会回来救他,也许……他就这样把自己忘记,和那个想要的人一起,去快意纵横,并肩天下。
叮咚……像有一滴水打进心田,岑琢整个人都颤抖了。
在沉阳,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
他们同乘一辆摩托,逐夜凉为他启动加热系统,他带逐夜凉去看郊外的核电站,他们找老太太做一碗面片儿,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聊禁忌的话题。
“叮咚,你的愿望已记录在案。”
一间放映厅,屏幕亮着,上面是老旧的黑白画面,岑琢记得那些字,迪士尼,愚蠢交响乐,1929。
那是在大兰。
“要把伽蓝堂的旗帜插进连云关内……让所有人知道伽蓝堂的名字!”
“岑琢,你有我。”
那是在北府。
四周是震耳欲聋的巨响,逐夜凉覆在身上,砂石在空气中嗡鸣,火焰在熊熊燃烧,咫尺处是一双光学目镜,沉静得像一口深潭。
第一次心动,那是在太涂。
眼泪从长睫上滑下,一滴、两滴,没落在地上,而是打进宽大的金属掌心,为了接住这些泪,逐夜凉几乎单膝跪下。
“我可以杀光乌兰洽的人,屠城,只要能平息你的怒气。”
“你不用考虑一个机器的感受,我愿意为你去杀人。”
那是在乌兰洽。
蓝色的天,蓝色的水,逐夜凉追寻他而来,缥缈得像一个梦。
嘴唇贴上去,金属和水,有讨人厌的锈味。
一个破釜沉舟的吻,一次濒死的体验,让人目眩神迷。
那是在兰城,肉身神曾指着岑琢的心脏,用一种同情的眼神,以一次无声的神谕,早早预示了未来。
“为什么……要爱我?”
“为什么让我知道你的爱?”
那是在兴都,逐夜凉说:“你知道你爱的是个什么人吗?”
“你知道他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一不小心,就会把你撕得粉碎!”
岑琢那时没懂这些话的意思,只牢牢地念着一句——“我们是飞鸟与鱼,永远到不了对方的彼岸。”
他强迫自己不要想,可做不到,满脑子都是逐夜凉,那具可恨的骨架子,即使落到这步田地,他还愚蠢着,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希望他回来。
希望他爱他。
“喂……”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岑琢狠狠地一抖,“谁……”他惊恐地扯动锁链,“是谁!”
什么东西在向他靠近,拖着脚,慢而沉重,岑琢尽量往后退,核心囚舱里有另外一个人,无声地潜伏在黑暗里,一直在虎视眈眈。
一只手,骨瘦如柴,冰凉地摸上脸颊。
岑琢强忍着没叫出声,屏住呼吸,和那家伙隔着短短一段距离,对方的鼻息喷在他脸上,粗鲁的,把他的脸摸了一遍。
“是新人。”那家伙低语。
岑琢瞪着眼前的一团黑。
那个鬼魅一样的声音说:“你们为什么喊同一个名字?”
同一个名字?岑琢从恐惧中冷静下来,他指的是“逐夜凉”,被救走的那个人也喊过他,像自己这样,在黑暗中绝望地攀援过一份希望。
“你知道之前的人,”岑琢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一把干枯的嗓子:“很久。”
“你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鬼魅说,“猛鬼城的犯人。”
岑琢不相信:“这里是核心囚舱,你身上连锁链都没有。”
“他们让我来照顾核心犯,否则你这么锁着,连水都喝不上,”鬼魅转身,“你不用在意我的存在,就把我当成空气吧,或是黑暗本身。”
“不,”岑琢不信,“你是西方分社的干部,伪装成犯人来套我的话,你打错算盘了,我是被骗的,什么都不知道。”
鬼魅没说话,拖着脚回到角落,似乎对他和西方分社毫不感兴趣。
奇怪的是,岑琢居然感觉好一点了,在这坟墓般的死地,有一个人可以做伴:“之前关在这里的人,”嫉妒着,卑微着,他问,“是什么人?”
鬼魅没有回应。
“哥?”岑琢直觉他比自己大,那把声音、那只手、那个蹒跚的脚步。
鬼魅动了,诧异地问:“你叫我什么?”
“哥……”岑琢迟疑,“怎么了?”
鬼魅沉默良久,慨然说:“好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
岑琢试图交流:“你有弟弟,还是当过老大?”
鬼魅却转移了话题:“之前的那个核心犯,很讨厌,”他向岑琢蹭过去,“他厌恶我,但更怕我。”
“为什么?”岑琢不解。
“因为,”鬼魅一把抓住他不自由的手腕,顺着掌心摸到冰冷的铁链,“我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岑琢瞠目,毫无反击之力的恐惧让他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头上有脚步声,金属地板随之震动,缝隙间透出一丝光亮。
鬼魅迅速藏身进黑暗,岑琢抬头,只见头顶的地板呈三角形移位,那上头有一张煞白的脸,光太强,什么也没看清。
“……下头有两个人,”工作人员在汇报,声音模糊,“伽蓝堂的会长和……”
临时放下的金属梯上走下来一个人,皮鞋,脚步悠闲,可能还插着兜,徐徐踱到岑琢面前,笑了:“岑会长,好久不见。”
岑琢眨着眼睛看他,努力想把他看清,中等身材,没穿西装,一张精致的脸渐渐清晰,浅淡的发色和瞳色,岑琢震惊。
“很意外?”丁焕亮笑得恣意,“不至于吧,都是这条道上混的,花有重开日,山水自相逢。”
岑琢嗫嚅:“你不是陷害西方分社,已经……”
“这朱俭都说了?”丁焕亮不快地摇摇头,“没事,他再也没法乱说话了。”
岑琢瞪着他。
“我把他的舌头拔了,别的地方大大小小也动了不少,基本是个废人了,”丁焕亮很得意,“这还要谢谢你啊,岑会长。”
一双老对头,终于分出了胜负。
岑琢无话可说,丁焕亮却有太多话要告诉他:“奉江汉的命令,我暂时接管猛鬼城,岑琢,你落到我手里了。”
他欺近来,眼神狠戾:“咱俩这笔烂账,也该算算了。”
岑琢却垂下眼:“要杀要剐,随你。”
从始至终,他都没把丁焕亮放在眼里。
丁焕亮知道,所以愤怒:“你端了我的老窝,还追到大兰来杀我,逼得我走投无路,连北府都待不下!”他缓一口气,“不过也多亏了你,有你逼着,才有我今天,我现在是染社社长的私人秘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岑琢无动于衷。
“好,”丁焕亮捏住他的下巴,“那说点儿你有反应的,比如……逐夜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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