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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只是人工呼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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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火车，秦故一上车，就嫌弃死了。臭烘烘，乱糟糟，空气里都是人类的味道。
秦故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副墨镜，大摇大摆进了车厢，坐到了秋的边上。
这时，火车已经开了。
“笨蛋秋，我……”秦故刚一坐下，墨镜脱到一半，话还没说完，秋一脑袋就扎过来，像只受惊的鸵鸟埋沙子似，一头埋进了秦故的怀里，鸭舌帽都歪了下来。
对面吃瓜乘客吓得瓜都掉了。
青天白日，当众搞基，卧l槽，我国已经这么开放了吗，乘客默默捡起了瓜。
“咳咳。”秦故推了推秋的鸵鸟头，秋的鸵鸟头纹丝不动。
秦故低头瞅了一眼窝在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栗色的头发软软地趴着，有一撮被帽子压过不安份地翘了起来，秦故看得不顺眼，伸手大手，一掌抚平。如果他力气不是那么大，稍微温柔一点点，这场景可能会十分温馨。
不过显然事实一点儿都不温馨，秋一掌被打趴下，整个脑袋全陷到秦故外套里了。
对面吃瓜乘客瓜又又看掉了。家、家暴现场？吃瓜群众不小心念出声，让秦故听见了。
秦故抬起头，冷冷的眼神一瞥，吃瓜乘客再也不敢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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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站了。”
秦故敲秋的脑袋，臭烘烘的车上都能睡得跟猪一样熟，秦故真是服了秋。
老烟斗托了熟人照顾秋，是村里最早出去打工的李大柱夫妇，两人在Y市开了一家海鲜店，生意还不错。秋这次就是要到李大柱店里做点事。
到火车站后，秋给李大柱夫妇打了电话，并没有让对方来接自己。这季节正是吃海鲜的好时节，秋知道店里一定很忙，夸口说自己能找到。
秦故站在秋身后，看秋放下了电话，一脸心虚地转头看他。
“呵呵呵呵。”秋讨好笑。
“？？”
“你知道这里往哪走吗？”秋举起手里一张白纸，上面是李大柱海鲜店地址。
秦故冷笑一声，笨蛋秋，刚才不还说能找到吗，转头就来求自己，本龙神是这么容易的龙吗？
秦故理直气壮扭头：“我不知道。”好吧，关键是龙神君还真不知道怎么走，他许久没来人界，能装得像个人界贵族，没像土八路露怯就已经很累了。
“哦。”秋失落地哦了一声，别提有多丧气，头上l翘l起的那撮毛都一起耷l拉下来。秦故眼神动了动，把手里的帽子往秋脑袋上一压。
“在这儿等我，我去找个朋友。”
秦故提起行李箱要走，秋拦住：“我看着它，就不用带着到处跑了。”
秦故犹豫了一下，看秋诚恳地很，凶神恶煞警告：“别打开哦，弄丢了我拔光你的毛！”秦故看那撮碍眼又不安份的头发不爽很久了，帽子往上一盖，遮住。
秋一手抱住他被觊觎的一脑袋头发，弱声弱气回答：“知、知道了。”好凶QAQ
秦故往前拐了个弯就不见了，秋这才后怕地放开自己的脑袋，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抱着自己的背包，缩在大厅的椅子上。火车站人来人往，往来者不时就往秋这里看一眼，秋默默地低下头，耳朵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妇人给小孩喂奶，吃方便面吸溜的声音，靠在椅背小睡打呼的声音。秋抱紧了秦故的行李箱，把这些杂乱的声音赶出脑袋。
秋的注意力被秦故的箱子吸引住。
秦故的箱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可真好看。他小小地晃动了一下，哐哐几声，里面装了些东西。秦故到他家，什么都没带，吃他的，用他的，会有行李？秋好好奇里面有什么，可是秦故不让他看，而且凶死了。
凶死了！
“秋？笨蛋秋！”秦故掀掉秋的帽子，秋软软的栗色头发弹了出来。
秋呆头呆脑地抬起头，秦故正叉着腰斜眼看自己，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第11章 011
秦故怎么会知道秋这个不知道拐多远的熟人家往哪里去，龙神管水里，又不管地面。
无人的角落，秦故一眼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土地庙，土地庙很小，一不注意就会被忽略。秦故往庙前的小碗和香筒看，碗里结了蛛丝网，香筒里几根烧到尽头的香颜色已经掉光，秦故撇撇嘴老头儿过得可真是够寒酸。
秦故略表同情，然后在别人庙门前砰砰踩了好几脚。
一阵青烟，一个灰布汗衫老头咬着蒲扇怒气冲冲就出来了。
“哪个小混球，敢踩你土地公爷爷的庙！”土地公的大蒲扇摇得啪啪响，怒从中来。没香火供奉也就算了，每天还都有不懂事的小孩糟蹋他的庙。土地公忍了很久，这次终于忍不住，要出来给不懂事的人类小子一点儿教训。
“小混球？”秦故搓了搓手，大胆土地公，反了天了！
“不，不是！小仙眼拙，原来是龙王大驾光临，真是令小仙蓬荜生辉。”土地公擦汗，老了老了，该洗洗眼睛，竟然没看出是龙神。
秦故优雅地挽起袖子：“不必多礼了。本王找你有点事问问。”
土地公毕恭毕敬：“不知龙王所为何事，小仙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要找这个地方，你知道怎么去吗？”秦故把写着地址的纸递给土地公。
土地公细细看了一遍，摸着白胡子说：“这个地方在城南中心区，这里是城北火车站，从这里过去要翻越大半个城市啊。”
“很远吗？”秦故对大半个城市的概念不是很清楚。
“远不远要看怎么去的？”换句话说，如果秦故腾云驾雾，分分钟就能到。
“我陪人来的，不能用神力。”秦解释一遍，可看土地公开口要长篇大论的样子，直接说，“算了，你别跟我讲，跟他直接说吧。”秦故懒得听，麻烦死了。
土地公胡子一抖，好奇。
“欸，等等。”秦故抬脚就要走，想到什么事又停下，低头瞅了一眼土地公空空如也的碗，“土地公，你多久没收过香火了？”
土地公窘迫，他一个破落户的小地仙，可以说是仙人网站注册会员里最穷的一个了。
土地公弱弱地举了根手指，不好意思开口。
一根手指？秦故猜了一个数：“一个月？”
“是一年……”土地公叹口气，一口香他已经吸了整整一年，半点儿香味都没有，十分穷酸。
“早跟你说跟着玉帝干不可靠，还不如来我龙宫当账房先生了。”
土地公羞涩一笑：“王爷太客气了，可我一个地仙实在不会水啊。”
“好吧。”龙神掏了掏兜，从空空如也的兜里勉强摸出一个金珠子，出门没带金子，这是秦故唯一一颗了。他轻轻放到土地公碗里，口中念念有词，“喏，今年的香火钱，给你开张了。”
“多谢王爷！”土地公笑呵呵。龙神总是这样，几百年前他都饿得快要从别人庙里偷ll香火吃时，还是龙神给他上了一炷香。
秦故受不了土地公这种表情，他顺手帮个小忙，从来没想过让人记得这点情分。
“行了行了，别笑了。我们快点走吧。”那个笨蛋要是再没看到自己，都该急哭了。
当然秋没有急哭，他只是饿晕乎了，连闻着别人的老坛酸菜牛肉面都能吸溜口水。
“他就是秋大人？”土地公低头打量着秋，秋反射性往秦故身后躲了躲。
秋解释：“我不是什么大人……”
秦故揉了一把秋的头发，轻描淡写：“这笨蛋可别叫他大人了，小毛孩子，叫他秋吧。”
“那我就直说了。这家小李海鲜馆在城南新城区，这里是城北火车站，你们坐错站了。”土地公点了点地址，“可以打车过去，一两个小时。”一两个小时，几百块，龙王爷那么有钱应该付得出吧。
可惜土地公错了，龙神最后一颗金珠子已经给他，现在身无分文，全靠秋了。而秋偏偏也是个穷光蛋。
“打车要一两个小时，那要好多钱。”秋肉疼，期盼地望着土地公，“有没有便宜点的。”
土地公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去看秦故的意思，秦故摆手，别看他，他现在也是穷光蛋，唯一有钱的是秋，一切全听笨蛋秋的。
“有有是，不过要转很多次车。”土地公劳心劳力地讲解了先坐哪趟公交车，再转哪趟，转了三四次，秋都要听哭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土地公也很无奈，他说的很复杂吗？
出火车站坐12路到A路，往前左转右转一百米，到长途客运114坐到B路下车，再到隔壁街坐32路到C路，最后转9路到市区，一眼就看到XX集团大楼，往旁边再走两个街，就到小李海鲜馆。
他都说的这么简洁，怎么会复杂呢？
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故也没听明白，不过他才不会直说自己听不懂，秦故深蓝色的眼珠子一转，摸着下巴算计地看着土地公。土地公花白胡子一抖，一股阴测测的冷风袭来。
“老头儿，有没有考虑把你的庙挪个地？”
十分钟后，土地公背上他的破庙跟着秦故和秋上了公交车。他被说服了。城南新区比城北有钱多了。树挪树死，人挪人活，神仙挪一挪，指不定香火从此就旺l盛起来了。
三人上了公交车并排坐到车尾，引来车上乘客纷纷侧目。
穷光蛋·秋身上裹得密不透风，抱着他塞得鼓鼓囊囊的条纹行李包，一看就是乡下人进城。背着小破庙跟守着宝贝似的土地公，看起来是个进城打工的农民工爷爷。夹在两人中间的秦故倒是光鲜亮丽，手里提着一个造型精美行礼箱，只是一身金光灿烂，怎么都像个刚中了彩票的暴发户。
土地公瞄了一眼行李箱，感觉到箱子里有微微神力。他心道，难道龙神大人和自己一样，把他龙宫的大床搬来了？
秦故敲了敲行李箱的边缘，想到那晚他从祠堂取原型的时候，遇到了老烟斗。
老烟斗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什么都没问，只是阿弥陀佛念叨了几句。秦故都想问问老烟斗，脑袋都在想什么，没事念什么佛经，他又不是修佛的。
这个笨蛋秋，全身都是漏洞，有心人一眼就把他看穿，偏偏心还这么大。秦故不解气地揪了揪他的嘴巴，惹来熟睡中的秋几声呢喃。
一旁的土地公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敢说，神界传说之一终于要被证实了吗？
传言果然不假，龙神大人真好龙阳！
他要发帖爆料，连标题都取好了。
神界惊天秘闻今日揭晓：龙神大人好龙阳，神秘绯闻对象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学校招生，每天都工作到好热。昨天白天晒了一天太阳，感觉中暑了QAQ招生好累。
第12章 012
天空不见星月，满眼灯光璀璨。人间繁华夜景，万千灯火，比星斗斑斓更加绚烂。
秋坐在栏杆上，靠着电线杆，由远及近数着一颗一颗路灯。如果是在渔村，那么现在数得就是星星了。可惜，这里已经不是那个边远乡镇的小渔村。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和他从前见过的不一样。在此之前，秋去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镇上，可镇上远远不能和Y市相比。
连行人都比镇上都好几倍。
秋低下头放弃数路灯，来来往往的路人已经看了他一千八百遍了。秋捂着嘴，晕车体质的他，在几轮公交的摧残之下，仅仅尚存一息了。
冰凉凉的矿泉水瓶子忽然贴到秋脸上，秋吓了一跳，往后一躲，被秦故一把拉住，才没摔下栏杆。
秦故买水回来：“喝水了。”
秋接过水，往秦故身后看了好久，奇怪地问：“白胡子老爷爷呢？”
他？当然是找到新的地方安土地公的庙了。秦故瞎扯：“老头去亲戚家住。”
秋的好奇心少，得到答案后就不问了，咕噜咕噜喝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错觉，这瓶水是他喝过最好喝的，他灌完半瓶，晃了晃水瓶，塑料壳是矿泉水的广告语，X夫山泉有点甜，还真挺甜的。从塑料壳里看到里面晃动的液体，淡蓝色的，路灯下有点点银光闪烁。
“你喝吗？”秦故手里并没有第二瓶，秋剩了一半递给秦故。
秦故推回去，口气嫌弃：“你都喝了，难道还要我喝你的口水吗？”傻l瓜，你当这瓶水那么容易得到吗？
秦故多解释了一句：“而且我之前喝过了。”他当然没喝。
“好吧。”秋不好意思地缩回手，他都忘记，秦故特别嫌弃他，怎么会和他合一瓶水。微微失落的秋转移话题：“这瓶水真好喝，喝完我都不难受了。”
秦故哼哼了两声，没有告诉秋真l相。秋喝得并不是买来的水，而是龙宫的灵液。龙宫出品，百年一瓶，养颜美容治病解毒啥啥都行，天庭那群爱美的小仙女天天在仙人网艾特龙王讨要，秦故一个都没回复过。一口灵液消耗的都是他的龙气，秦故缺心眼才没事送人。
“不晕了？”秦故凉凉的手背贴在秋的额头上，当然他什么都没感觉到，秋的体质和他一样偏凉，有的不过是凉和凉的叠加。
“不晕。”秋摇摇头，冰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的额头很烫，可实际上不烫，只有双倍的凉。
矿泉水瓶被扔进垃圾桶，溅出的一滴水滴进人行道上的砖缝里，几颗草籽吸收了液体，迅速生根抽芽，长出碧绿的的叶子，叶心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红花。
可惜两人已经走远，娇l嫩的红花落在秋的身后，秋并没有看到。
…………
“拐了两条街了，海鲜馆到底在哪里？”秦故已经想走回去，再把土地公抓过来问话。
“大概……大概……啊！我找到了。”秋兴奋地指着眼前高耸的大楼，“就在那栋大楼前面！”
秋欣喜地一路小跑，秦故慢吞吞跟在后面无奈地望着秋灵活的背影，刚才还饿的走不动，这会就欢快地像只野兔子。秋没说错，前面就是小李海鲜馆，老烟斗给他托付的一家熟人。
李大柱夫妇几年前就因为儿子考上Y市大学，所以全家搬到Y市开店生活，七八年没回过渔村。这是第一次见到秋，在此之前，他们只跟着村人上过几次香，因此当秋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李大柱夫妇觉得很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是谁，只当秋是老烟斗托他们照顾的亲戚。
李大柱夫妇很好客，秋和秦故赶到他们店时，已经要打烊，李大柱搓搓手，马上回厨房准备饭菜去。剩下李大娘给两人泡茶招待，夫妇俩读小学的小儿子一脸好奇地盯着两人。
“秋还带了朋友来啊，真是个帅气的小伙。”年纪再大的女性，看见秦故都会多瞄几眼，李大娘也不例外。
“呵呵，朋友朋友。”秋不好意思地介绍起来，说好是一个人来的，结果还带了其他人。
秦故只在他们提到的时候才会答应两声，大部分时候都用来观察这家店。店不算很大，但很干净，橙黄色的灯光显得十分温馨。海鲜店位于闹市的一条小巷里，一楼店铺，二楼住宅，从落地窗往外望去，可以看到对面的大楼，那是Y市最高的一栋楼。海鲜店附近有许多公司，每天的生意不错，许多白领下班聚餐便会到海鲜馆搓上一顿。啤酒配大虾，在这里很受欢迎。
李大娘说起海鲜店的事情就高兴：“店里生意可好了；每天都很忙，附近的白领可喜欢我们店了。”
“叔叔厨艺好。”秋不咸不淡地聊。他实在不太会聊天，只能顺着李大娘的话附和。索性，李大娘自说自话也挺高兴的。
李大柱的小儿子叫李小虎，长得虎头虎脑，做着作业还苦恼地直揪头发，李大娘一不注意就分心往两人这块地方瞧。秋在渔村和这些小孩子玩得多，看到小虎虎头虎脑地模样也挺可爱，趁李大娘不在就从兜里掏了一把东西，塞到小虎的手里。
小虎好奇地张开手心，一把花花绿绿的贝壳，小的不过拇指盖大小，大的也不过鸡蛋大小，都是秋赶海时顺手捡的。秦故前几天还笑话他，捡这玩意儿做什么，还非要大老远带过来。气的都秋把捡来的一篮子全丢掉，只留下小小几把。
小虎是个容易哄的孩子，得了东西，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高兴，甜甜地就喊谢谢大哥哥。有人能欣赏秋捡来的“破玩意”，把秋可乐坏了，开心地摸了摸小虎短短的毛茬子脑袋。
秦故心里默默道，笨蛋秋，上次还说是特地给自己捡的，结果转眼往海里丢了一篮，现在还送给其他的人类幼崽。海里的被秦故一个一个捡了回来，送到人类幼崽手里的，总不好再抢回来。
秦故口是心非：“丑死了。”桌底下的手却悄悄伸到秋的面前。
秋：“？”
秦故挤眉，食指点了点秋的腿。笨蛋秋，难道要他在人类幼崽面前羞耻地讨要吗？他又不是小孩子。
“没有了。”秋终于意会，在秦故耳边小声道。
“大哥哥，你要吗？”小虎捧着一把贝壳送到秦故面前，边上李大娘还看着，秦故十分尴尬，忍着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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