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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子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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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白老板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你要是不想救他,就离开这里。”
  靳双楼刚想发火,突然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他低头,看见裴先生面色苍白,双眼依旧紧紧闭着,像是没有醒来。
  “阿裴!你怎么样?”靳双楼眼中的血红之色退却,“哪里不舒服?”
  “不关白老板的事……”裴先生嘴唇蠕动,声音细若游丝,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仿佛累极了一般,又昏睡过去。
  靳双楼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是想要将那双冰凉的手暖热,他深深呼吸,许久才低着头,轻声道:“抱歉,方才是我太着急了。”
  白老板将茶杯放下,从袖子里摸出扇子摇了摇:“嗯,我大人有大量,姑且原谅你。”
  俗话说,关心则乱,其实他是理解的。
  “他到底怎么了?”靳双楼垂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语气却却已平静多了。
  “你也知道他一向体弱,这次不过是急怒攻心,才引发了旧疾罢了。”白老板慢悠悠的摇着扇子,看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事儿。
  但白老板自己心里清楚,裴先生这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好起来。
  但他不能告诉靳双楼,无论如何,眼前都不能再出任何岔子,只有先稳定下来,等事情过去再说。
  “急怒攻心?”靳双楼的拳头握紧,看得出来,他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冷了下去,“因何事急怒攻心?”
  白老板沉默了,伸手暗地里拽了拽阎薛的袖子,示意他赶紧替自己想个理由。
  阎薛咳了一声:“我听说好像是遇上个不听话的小鬼,跟红药吵起来了?”
  “啊!是啊是啊!”白老板赶紧应和道,“你也知道他一向护短,红药就是他的命根子。”
  靳双楼的眉头挑了挑,显然是不信。
  阎薛走到窗边,将猫在窗台底下偷听的红药提溜出来。
  红药只得苦着脸认错:“双楼哥哥红药知错了,红药不是诚心要气先生的!”
  白老板在桌子底下冲红药伸了伸大拇指。
  红药只当没看见,继续苦着脸装可怜:“红药再也不敢了,求双楼哥哥饶命啊!”
  靳双楼默然地看着她。
  白老板说的对,红药是阿裴的命根子,别说是揍她一顿,就是惹她不高兴了,阿裴都会好几天不理他。
  他确实对红药毫无办法。
  ……
  “白老板,先生真的没事吗?”红药踮起脚尖,努力的将自己的脑袋露出桌面。
  “真的。”白老板摸摸她的头,以示奖励“你方才做得很好,来骗路引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也不能告诉先生。”红药吐了吐舌头,讨价还价。
  “你这小丫头!”白老板无奈,“好吧,不告诉。”白老板看了一眼后堂,以防止被别人听到“不过以后,你不要再跟那个叫云儿的小娃娃来往了,除非你还想把先生气病。”
  “为什么啊白老板?”红药不解。
  “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白老板显然不想解释,但神色却很认真,显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记住了哦!”
  红药噘起嘴巴来,转身便跑出店门去玩儿了。
  “哼!我才不要听你的呢!大不了不让你们知道就是了!”
  ……
  这两天,因为靳双楼都执意留在这里不肯回去,妖兽族派来的使者来了一波又一波,不但没将他请回去,反而留下了不少伺候的人。
  简直成了他的地盘。
  白老板被吵的烦不胜烦,又要看着裴先生不能搬出去躲清静,每日里除了四处溜达溜达,沾花惹草之外,唯一的消遣便是跟靳双楼吵嘴逗乐。
  但凡是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必得跟靳双楼吵一架,两人相看生厌,不得已白老板将裴先生旁边那间房腾了出来给他。
  靳双楼从妖兽族赶来时正在试礼服,一路狂奔使得绣娘们花空了心思才织就的华服就这么被撕的破破烂烂。
  但是太子殿下冲她们笑一笑,绣娘们便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不仅照旧兢兢业业地赶工,还顺带着给那位躺在床上的瘦弱公子也做了两身。
  妖兽族的太子,虽然桀骜不逊,乖张任性,但也不是傻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相信了白老板他们的话,但他自然不会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虽然白老板早已有所交代,但到底还是会有疏漏之处,很快靳双楼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在听手下重复了一遍那小娃娃的话之后,靳双楼手中的黑石茶杯直接被他捏碎,他双眸血色迸现,顿时整个人便阴沉下来。
  汇报消息的妖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已经记不清楚少主多少年没有这样生气过了?
  在他们妖兽族,生气的时候,原本青色或者黑色的眸子便会变成血红,红色越深,说明血统越纯正,怒气也越盛,战斗力也愈强。
  但是少主是太子,血统高贵,天生的黑眸中便带有一丝血色,平日里无论他如何生气,眸色都不会变化。
  除了五百年前那一次。
  那一次,他双眸暗红如同滴血,比现在还要可怕。
  正回忆着,外间传来匆忙地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侍女在门外小声禀报:“少主,裴先生又吐血了。”
  靳双楼血色的红眸一闪,重新化作黑色,只是其中一条血线却越发深重。
  他一把推开眼前碍事的人,飞快地来到裴先生床前。
  裴先生已经昏迷了一天,期间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他的魂魄本已不完整,身体也孱弱不堪,不过是靠一口气苦撑着。
  如今加之精神受创,白老板想尽了办法,也只能不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闻讯匆匆赶来的白老板见跪在床前的靳双楼神色悲恸,叹了口气,没有再挤兑他,也没有让他闪开,看了看反而安慰道:“这些淤血吐出来是好事,你不要太过担心。”
  “他什么时候能醒?”靳双楼嗓音嘶哑。
  白老板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他或许是太累了,睡够了自然会醒。”
  怕只怕,他不愿醒。
  靳双楼点点头,又问:“真的没法根治吗?”
  这次白老板倒没有犹豫,直接回答:“办法是有,但我还不能确定,你容我再想想。”
  “好。”靳双楼应道,继续说:“无论需要什么你只管说,我去想办法,只要他能好,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我知道,”白老板叹口气,“我又何尝不想让他好呢!”
  说完摇着头带着人退了下去,留他在这里单独陪着裴先生。
  靳双楼久久地凝视着他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伸手为他将发丝理顺,然后将手心贴在他的面颊上,似乎有些委屈:“甚至不需要见面,只是提起他,便能让你如此吗?”
  他眸中血色加深:“好一个紫薇帝君!”
  也许是被这个名字所触动,裴先生的睫毛颤了颤,靳双楼心中一紧,但他终究没有醒过来。

  第 11 章

  “你还是放不下他。”靳双楼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他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像小孩子一般无声的哭泣起来。
  “我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不能让你忘掉他,我真是没用啊!”
  “阿裴,阿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离开我,阿裴,把我的命换给你吧!阿裴!”
  嘶哑的嗓音里,是满溢的绝望和不甘。
  裴先生缓缓睁开眼睛,手上传来眼泪的灼热感,烫的他的心仿佛陷入油锅中被煎炸。
  这样深重的爱,他如何承担的起呢?
  可是,这样深重的爱,他又要如何才能辜负呢?
  “我死不了的。”裴先生声音很轻,轻的如同一缕烟气,但靳双楼还是听到了。
  他猛然抬起头来,眼中泪痕尤在。
  他将裴先生的手放在颊边,直直地凝望着他,半晌,他的容貌渐渐变化,不多时,便成了头戴紫金冠,面容清俊威严的模样。
  紫薇帝君——清言的模样。
  “如果看到他,你能好起来,”一滴泪从他颊边滑落,“我愿意变成他。”
  裴先生猛然咳嗽起来,咳了半晌才停下,他甚至顾不得擦去唇边的血迹,只是久久凝视着他,突然笑了笑:“阿靳,你是你,他是他,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所以我永远也替代不了他,是吗?”靳双楼的语气平静,平静到可怕。
  裴先生动了动被他贴在脸上的手,将他的脸捂住,只露出一双眼睛:“阿靳,就算变的再像,眼神也骗不了人。”
  靳双楼瞳孔猛然收缩。
  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可心里却又空荡荡的,他觉得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
  “你还要我怎样!还要我怎样啊?!”他双眸凄切哀痛,“阿裴,我的心也会痛,我也会伤心难过的,你都看不到吗?”
  “既然如此,那就……”裴先生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忘了我吧。”
  靳双楼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神志濒临崩溃,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他那一抹虚弱的笑。
  他重新变回自己的模样,瞳孔中的血色越发浓重,快要占据半个眼眸,他也笑了,泪还在脸上,让他的笑美的令人心碎。
  “那你为何不忘了他?”他问。
  俯身下来,吻上他的唇。
  这是一个血腥味浓重的吻,他动作轻柔缠绵,舌尖柔软,裴先生感觉自己的大脑猛然空白。
  只有他那一声质问。
  为何不忘了他?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一股温热的气息直灌进来,裴先生神志混沌间,并未发现,他给自己喂下了什么。
  直到这个吻结束,裴先生才发现,自己竟然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他坐起来,裴先生也跟着坐了起来。
  靳双楼的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抱着他,轻声道:“阿裴,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不求别的了。”
  “就算你忘不了他,也没关系,起码,现在你的眼里能看到的是我,在你身边的是我,在你身体里,也是我,这就够了。”
  裴先生耳中听着他这些话,但又像是没有听见。
  不,他听见了,却好像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感觉到,似乎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以前他连骨头血液都是凉的,但此时此刻,血液里好像掺入了什么东西,竟然变的温热起来。
  那股热量在四肢百骸里流淌着,竟然渐渐生出力气来,他甚至觉得,五百年来,从未如现在这般温暖与轻松。
  他有些疑惑,但靳双楼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妖兽族太子推开他,在他额上印了一个吻,继续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从此以后,我们血脉相连,再也不可能分开了。”
  他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走之前,甚至还给他关上了房门。
  裴先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听到门外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突然心中一紧,飞快地下床朝门口冲去。
  门被锁上了。
  裴先生听到外面传来惊呼声。
  “少主!少主!您怎么了?”
  “快去叫白老板!”
  “把少主扶回去!小心点!”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心脏,他猛然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砸着房门。
  “嘭!嘭!嘭!”一声接着一声,房门摇动,紧接着,随着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裂。
  所有人都扭头望着他,呆在当场,包括他自己。
  躺在床上一直昏迷,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裴先生,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能破得了梧桐木的房门?
  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
  但目光在触及被人扶住的靳双楼时,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
  裴先生飞快地扑过去。
  一向生龙活虎的妖兽族太子,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永远都是精力充沛的模样。
  他从未想过,他也有虚弱的时候。
  “阿靳!阿靳!你这是怎么了?”裴先生没有在意那些人怪异的眼光,焦急地询问。
  靳双楼靠在手下人的身上,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
  白老板的病号,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而一向健康健壮活蹦乱跳的妖兽族太子为何会突然倒下,白先生给出的解释是:急火攻心,操劳过度。
  就像当初靳双楼不相信他一样,裴先生也一样不相信。
  特别是当他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之后。
  但白老板不说,躺在床上的太子也笑容无辜左右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裴先生只得作罢。
  在喝了白老板配的药又睡了一觉之后,靳双楼看起来果然好了许多,这才让裴先生略微放心了些。
  裴先生记挂着红药,见靳双楼没有大碍,便出了白老板的店门,往望乡台溜达过去。
  刚出门便瞧见红药在门口徘徊,瞧着并无不妥,他略略放心,走上前去。
  “先生!”红药一见他便欢快地跑到他跟前,“先生你怎么样了?”
  “先生没事。”裴先生摸摸她的脑袋,“你在这里做什么?”
  红药低下头摆弄着衣摆:“红药想去看先生,但是又怕先生生气……”
  “先生永远不会生红药的气。”裴先生蹲下来直视着她。
  因为这是我欠你的,我的妹妹。
  “真的吗?”红药顿时开心起来,见裴先生肯定地点头,才又问:“那先生,你真的没事了吗?红药好担心你啊!”
  “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裴先生伸开双手,“真的没事了,红药这么关心先生,先生很高兴,红药真是好孩子。”
  红药有些不好意思:“先生要去哪里?红药陪您一起去吧!”
  “你去找绿离玩吧,”裴先生看了看不远处坐在树上唱歌的小树妖,“先生真的没事。”
  “好吧……”红药懂事地点点头。她能看的出来,先生并不想让她跟着。
  望着红药跑远,裴先生才站起身来,慢慢地往望乡台走去,先看了看红药的原身,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他才又沿着望乡台往前走,走到忘川河边,望着满目血红的彼岸花,不由得低声呢喃:
  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花与叶同根,生生皆相错,世世不得见。
  脑中想起靳双楼的那句质问:那你为何不忘了他?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都已经尝过了。
  他深深叹息。
  不如忘了罢!
  想到这里,他举步走向奈何桥边的孟婆。
  孟婆其实并不是一个老婆婆,相反,她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双十年华的女子,面容俏丽,性格洒脱。
  不过,这究竟是不是她原来的模样,就很难说了。
  此时此刻,她正靠着竹椅,一双穿着青靴的脚搭在方桌上,抱着手臂看着新做的人偶手脚笨拙地给排队的鬼魂们盛汤,时不时对拒绝喝汤的鬼魂瞪一瞪眼,站立两侧的鬼差便上前强行将汤灌下去。
  这是个无聊的工作,所以孟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还没等裴先生走到她跟前,就已经被她发现了。
  “来来来,裴先生,快坐下喝完汤吧!”不管见到谁,孟婆都会热情的招呼人家坐下喝汤,虽然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喝了孟婆汤不会像普通凡人的魂魄一样,将前世种种遗忘殆尽,但那汤也着实不怎么美味,因此也少有人会喝。
  平常如果被孟婆这般招呼,裴先生一定会笑笑扯开话题,但这次,他却点点头:“给我一碗忘川水吧。”
  孟婆招呼木偶舀汤的手顿住,她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裴先生:“跟我来。”
  说完起身走到草棚后。
  裴先生跟她走过去,孟婆撩起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腕,问他:“你想好了吗?”
  孟婆汤是由忘川水熬制而成,喝了可让凡人死后的魂魄忘记前世种种,带着空白的记忆重新投胎转世,演绎另一场不同的人世悲欢。
  但是对神仙妖怪来说,却是不起作用的。
  他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人,若也想像凡人一样,忘却什么,要喝的,却是纯净的忘川水。
  即孟婆的血。
  “嗯。”裴先生点头。
  也许没想好,也许一会儿便会后悔,所以,他要趁现在,做个了断。
  锋利的刀锋割破白嫩的皮肤,渗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透明的,无色无味水一般的液体。
  一滴、两滴、三滴。
  孟婆扔了刀,手指抚过手腕的伤口,那伤口转瞬便愈合了。
  她端起接了三滴忘川水的碧色小盅递给裴先生:“喝吧。”

  第 12 章

  裴先生接过杯子,久久地凝视着,却并不往嘴边送。
  孟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耸耸肩。
  这样的神情和犹豫,她看得太多了。
  倘若舍得,又何须借助外物来遗忘。
  可既然不舍得,却还想要忘记,无非是太过痛苦。
  其实,这种犹豫最痛。
  于是她自言自语一般呢喃:“忘了便忘了,干干脆脆,以后的生命里,便再也不会受折磨,有什么不好呢?”
  突然起了一阵微风。
  不远处香火烟气在地上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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