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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应声，将当天的情况细细地问了沈翊一遍，确定和录像上的没有任何出入后，胖的那个工作人员突然又打开了另一份录像，问道：“沈上将麻烦您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在34街区为您挡刀的人。”
　　沈翊接过光脑，屏幕上是庆功宴上，叶清过来和他交谈的照片。
　　他还记得，当时叶清和他说第一句“喜欢”，就是这个时候。
　　沈翊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没错，就是他。”
　　“那麻烦您再确认一下，他身上穿的是不是第一军校的校服？”
　　“是。”
　　“那这两个人，是和他一起的吗？”
　　“是。”
　　“冒昧问一句，您是在庆功宴上初识叶清的吗？”
　　“是。”沈翊皱起眉，“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道：“拿到庆功宴的录像后，我们去第一军校查了学籍档案，但是却没有查到‘叶清’的资料。调查后才得知，原来庆功宴当天，被选为军校代表的三名学生在路上被人抢走了校服和电子请柬，但是因为怕丢面子，一直没有对外声张。所以，叶清的身份成谜。”
　　“而且，您再比对一下这两张照片。”另一人又递过来一台光脑，这一次屏幕上显示的是两张处理后的手部对比图，照片内容十分清晰。那人指了指两张图片的手腕处，道：“您看这两只手的腕部，都有一道细微的疤痕。虽然照片还没有清晰到可以用作技术比对，但也可以看出大概。”
　　沈翊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直直地下沉：“这是谁？”
　　那人把照片缩回了正常比例，而两张对比图上，一个是庆功宴时劝他酒的学妹，而另一个，则是在34街区刺伤叶清的人。
　　怎么可能？！


第35章　谜团
　　沈翊从会客厅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大脑简直和搅了一团浆糊一样。
　　从庆功宴初见叶清之后，他的身边就骤然多了大片的谜团，现在连叶清自己都成了谜。
　　同样接受了问询的林寒从另一个房间出来，见沈翊站在这里，便走了过来低下头。
　　“不用认错。”沈翊截下了他要说的话，“你暗中调查不敢有大动作，查不出这些东西很正常。何况庆功宴当天的安全就是由他们负责，自然更加方便一些。”
　　“最后还是泄露出去了……”林寒低头道。
　　沈翊笑了笑，“我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一举一动就必然在上面的眼睛中。如果这件事没有被知道，那你才该担心帝国的安危。”
　　“那这件事……”
　　“你先在这边盯着吧，”沈翊道，“我有些事情要立刻、当面去问清楚。”
　　沈翊话音刚落，通讯就再次响起。打开光脑，屏幕上闪着军部内部通讯的一串数字。
　　接通通讯，苏倾南的声音从光脑中传了出来。
　　“沈翊，你还在军部吗？我有事情要和你当面说。”
　　又是当面说。
　　沈翊不由得有些好笑，“医院等我，二十分钟。”
　　……
　　苏倾南显然没有耐性在医院干等，沈翊刚把飞行器停到停车场，苏倾南就直接站在了他的车前。
　　“沈翊，你和叶清共处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苏倾南正色道。
　　“异样？我现在身边什么都异样。”沈翊甩上车门。
　　“你冷静点。”苏倾南道，“我刚刚是指，身体上的异样。你有没有从叶清身上闻到过omega的味道？”
　　沈翊面无表情地笑：“怎么可能？你到底想说……”
　　话还没说完，沈翊却突然愣住了。
　　Omega的味道，昨天在阳台……
　　“你闻到过？！”苏倾南敏锐地捕捉到了沈翊的细微动作。
　　“你急着找我到底为什么？”
　　苏倾南把检查报告单递给沈翊，正色道：“这一次的检查报告显示，叶清是个omega。”
　　沈翊看着报告单性别处大写的“omega”，大脑顿时停止了运转。
　　“怎么可能？上次手术时，不还是alpha吗？”
　　“你听说过SX419吗？”苏倾南道。
　　“什么？”
　　“SX419，抑制剂的一种，据说不仅可以改变气味，甚至可以短时间内从身体内部改变信息素的分泌。也就是说，普通的检查根本查不出真实性别。”
　　“SX419是被帝国列入‘禁止流通’范围的，具体药效不明、副作用不明，外界对它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即便是特地去查，也查不到相关资料。我也是前几年回军校深造的时候，在一位退休科研家的讲座上偶然听到过。”
　　“我怀疑，叶清有用过这种药。”苏倾南一字一句道。
　　叶清，抑制剂，omega？！
　　沈翊猛地转头看向苏倾南：“不可能，你都说了这个药禁止流通，他怎么可能拿得到？！”
　　苏倾南也抬头回视沈翊，默然不语。到最后，还是沈翊先扭开了头。
　　沈翊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一些废话，这市面上禁止流通的东西多了，但是有心人总有办法拿得到。他只是不想承认，在他给予叶清完全的信任之后，却发现叶清瞒了他这么多事情。他更加害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加重安全局对叶清的怀疑，害怕最后事情会发展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
　　不行，他得立刻和叶清问清楚。
　　沈翊转身就往住院部楼里冲，苏倾南却突然接到了通讯，巡房护士焦急无措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了过来：“苏医生，21床，21床的病人不见了！”
　　沈翊的脊背瞬间僵住，他僵硬地转过身来，一字一字道：“她，说，什，么？”
　　沈翊和苏倾南赶到病房的时候，beta女护士正站在门口抽泣。她不知道消失的病人是谁，但她知道这里是军区医院，而这间病房是特护病房，能住在这里的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更何况21床的病人还是被要求格外看护的。
　　“我也，我也不知道。刚刚我在，给每个病房的病人配，配药。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病人，病人不在了。”护士抽泣道。
　　沈翊的心直直地往下沉：“他不可能是自己走的。”
　　早上是他把叶清抱过来的，叶清连鞋子都没有穿，更何况叶清烧成那个样子，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叶清是被人带走的，一定。
　　而且，还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带走的。
　　沈翊盯着床单上挣扎过的褶皱，以及略微移位的病床，握紧了拳头。刚想转身问护士一些具体情况，余光却突然在病床下扫到了一丝蓝黑色。他疾步走过去，蹲下身，果然见床脚下压着一样东西。沈翊推开床脚，赫然看到国an部特属的黑蓝色肩章。
　　是安全局的人。
　　沈翊捏紧了手上的肩章，脸色阴沉。
　　很好，很专业。那边在军部找他问询，这一边就直接从医院把叶清带走。
　　沈翊转身回到停车场，启动飞行器直奔军部，直接推开了特伦元帅的办公室门。
　　果然，这两个调查员还没走，正在和特伦元帅谈话。
　　“没想到，原来你们才是真正的军事家，这一出调虎离山戏唱的真不错。”沈翊冷笑，“叶清在哪里？！”
　　两个调查员均是一愣，特伦元帅拍桌斥道：“沈翊，你还有没有点纪律？！”
　　又朝调查员道：“你们二位先回去吧，军部的事我自会处理。”
　　两个调查员见状忙起身告辞，却被沈翊挡住了去路。
　　“沈翊！”特伦元帅拍桌而起，桌上的摆设都抖了一抖。
　　沈翊站在门口处，微扬着下巴看向调查员，眼神淡然无波，却硬生生把调查员看得寒毛倒立。
　　战场上血肉拼杀出来的气场，本就不是长期处于保护壳下的人能抵挡的，直到两个人的眼神开始躲闪、身体微微发颤，沈翊才终于挪了一步让出门口。
　　调查员明显松了口气，怕沈翊反悔般快步出了门。
　　沈翊这一天过的着实憋屈，积攒了浑身的戾气却无处发泄。本想刚刚强硬地逼他们交出叶清，可是碍于特伦元帅在场又无法实现，只能咬牙握紧了拳头。
　　“沈翊，你过来。”特伦元帅道。


第36章　副作用
　　特伦元帅看着沈翊这副紧绷的表情，无声叹了口气：“沈翊，你来军部多久了，这点脑子都没有？你自己说说，我要是不拦着你，你刚刚想干嘛？”
　　“问出叶清的下落。”
　　“他们要是不说呢，你是不是还想把人打一顿？”特伦元帅坐回椅子上，“之后呢，你是一时爽了，军部和国an部的关系会怎样？”
　　“叶清和WST没有任何关系。”沈翊并不想接特伦元帅的话，只单纯地强调他想说的。
　　“在今天之前，你恐怕也没有想到叶清和34街区袭击的事情有关吧。”特伦元帅一针见血。
　　沈翊的脸色瞬间青了几分，却又被特伦元帅的话提了醒：“既然如此，何不把叶清交由我来审问？我是34街区袭击案的经历者，最有发言权。”
　　特伦元帅恨其不争地再次拍桌，“说来说去，你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沈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谈个恋爱把脑子都谈没了？！接下来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连帝国的安危也不管了？！”
　　“叶清到底是否清白，安全局调查过后自然会有结论，你现在就给我滚回自己的办公室，好好反省一下这十多天的所作所为！”
　　沈翊无法，只得转身出门。
　　他也知道他现在的行为都很不理智，他不该无条件的相信来历不明又欺骗他多次的叶清，不该和安全局的人起冲突，不该想要越权夺到叶清的审查权。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在昨天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才决定要和叶清过一辈子，结果今天就接连给了他一连串的打击。
　　叶清是个omega，他喜欢的人是个omega，这么具有冲击性的消息，现在却成为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而叶清还在发烧，一个高烧不醒的omega，就这么被安全局的人带走了，这让他怎么放得下心？
　　沈翊正努力地想要从这一团乱麻中理出一条线索，光脑却突然传来了通讯请求。沈翊低头，见屏幕上闪烁着一排陌生的内部号码。
　　“哪位？”
　　“沈翊上将，我是秦子喻。”一个声线毫无起伏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需要向你说明几件事情，可能需要占用你4到5分钟的时间。”
　　秦子喻？
　　“C12的秦子喻吗？”沈翊问道。
　　帝国利刃沈翊、帝国暗箭叶楚、帝国大脑秦子喻……他们虽然并称“帝国门面”，但因为各自职责不同，彼此之间并不一定熟识。
　　秦子喻之于沈翊而言，至多是在宴会上见过几面，再加上秦子喻是出了名的不善交际，搞不好他们连客套的招呼都没有打过。
　　“是的。”秦子喻道，“现在事态紧急，我就直接切入正题了。我想和你说的是关于叶清的事情。”
　　“你认识叶清？”沈翊沉声道。
　　“是的，不过很抱歉，根据保密规定，我无法向你透露叶清的身份，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叶清和WST无关。
　　沈翊皱眉，故作淡然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沈上将，我们就不要绕圈子了。叶清被安全局带走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秦子喻道。
　　沈翊冷笑，这消息可真够“灵通”啊，他才知道没几分钟的事情，居然都已经传了这么远了。
　　“你是想让我救出叶清。”沈翊直接指出了这通通讯的来意。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救与不救的主动权在你手上，我只是向你陈述一些事实。”秦子喻道，“不出所料，你应该已经知道叶清是个omega，并且服用过抑制剂。我想说的是，叶清长期服用的抑制剂名为SX419，是研究室研制出的进阶版抑制剂，可以直接改变身体内部信息素分泌，药效期内即便是普通医院也检查不出性别异样。”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沈翊握紧了拳头，语气却状似漫不经心，“来说点新鲜的给我听。”
　　“你比我预想的要知道的多。”秦子喻有些惊讶，“那你知道SX419断药后的副作用，是发情期吗？”
　　沈翊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有点理解不了这三个字的意思。
　　“发、情、期？！”
　　“是啊。发情期前兆是体温增高、对信息素的敏感度增强，叶清长期用药，会更加严重一些，可能会伴随高热和脱水。这些叶清应该已经有症状了……”
　　秦子喻话没说完，通讯器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怒吼：“你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妈的叶子都不知道被弄哪儿去了，你看他有半点着急吗？！”
　　“好了托亚，你冷静点……”
　　通讯那边一片杂乱，片刻之后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沈上将，我们在庆功宴见过，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沈翊想起，庆功宴时身穿第一军校校服的共有三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叶清和袭击他的人之外的那个了。
　　“我们这边也是刚得到叶清被带走的消息，目前对这件事具体调查到哪里一无所知。我只能告诉您一句，不管现在有多少对叶清不利的推测，叶清从头到尾想做的，都只是想要‘追求’你而已。”艾克无奈地笑道，“他只是太笨了，但是是真的喜欢你。”
　　“我言尽于此，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回叶清的，至于您，就看您自己的意愿了。”
　　挂断通讯，托亚还在止不住地喘着粗气：“你们看他那样，还真指望他去救叶子？！”
　　“当然不能全靠沈翊。”楚离倚坐着桌子道，“我已经给老大发过通讯了，这件事最后还得咱们这边出面解决。只不过这正规流程走下来太慢了，担心叶子身体等不了。”
　　“你是想让沈翊先出头？”艾克问道，“万一他不肯配合怎么办？”
　　“没那么复杂，我只是单纯地想让沈翊不要误会叶子而已，至于其他，那都是后话了。再说了，你居然会怕没有人出头？”楚离斜睨了艾克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托亚：“你当某些人是死的吗？”
　　楚离站起身来，整理着袖口道：“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楚离抬起头，收敛了漫不经心，道，“我们对于叶子可能所处的地点一无所知。”
　　帝国如此庞大繁华，内部运作严密协调，机构复杂繁多且相互保密，且不说他们完全不了解安全局，即便是了解，也不可能熟悉到知晓安全局的每一处关押审查地。
　　“琼斯，会不会了解一些？”艾克不确定道。
　　不过一说出来，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了。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问题。给他们几天的时间，他们或许能凭着职业本领摸出位置，但是问题是，他们没有时间。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一直坐在沙发一角的顾北小少爷突然扬起下巴，朝着楚离道：“我有办法。”


第37章　旧仇
　　叶清在一片漆黑中渐渐苏醒，深入骨子里的警惕让他的感官先于身体醒来。他轻微挣动几下便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就连眼前都被蒙上了遮光布料。
　　叶清手肘撑着地面勉力翻了个身，然而下一秒，他便抱着肚子蜷缩了起来。
　　冷，地板的冰凉沿着四肢爬入骨髓，但是小腹处却似火烧般异样灼热，叶清稍微动一动，就好像扯动了内脏一般，腹内瞬间涌出一股难耐的痒…麻，顺着神经爬上大脑。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叶清缩起肩膀蜷起双腿微微发抖，他微张着嘴巴，却因为缺水发不出任何声音。
　　拼命喘息几口后，叶清咬紧了下唇，抱着腹部额头抵着地面想要坐起，但是绵软无力的身体却连这简单的动作都无法支撑。叶清最终只得放弃地侧蜷在地上，疲惫又痛苦地喘息，甚至连意识都逐渐有些模糊。
　　用力地晃了晃头，叶清尽力召回他四散的神志，分辨周围的环境。眼前的遮光布料他拿不下来，看不到周边的环境，但是凭借着刚刚动作的回声，他确定自己现在处在一个较为宽敞、密闭且空旷的场所。
　　对了，他记得从病房里把他带走的是安全局的人，那他现在大概是身在安全局的某个审讯室吧。
　　可是安全局为什么要找他？难道是庆功宴那辆飞行器的事？可是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飞行器也早就还回去了，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把他从医院抓来？
　　还有沈翊，从昨晚到现在他都一直昏昏沉沉的，可是他记得，昨晚沈翊向他告白了，沈翊说喜欢他。他现在突然从病房消失，沈翊一定会很着急的……
　　“唔……嗯……”叶清从声带深处勉强发出了两声呻/吟。
　　为什么一想到沈翊，小腹处的痒…麻感竟然更加强烈了，浑身都热地像火烤一般，连冰凉的地面都降不下去身上的温度。
　　煎熬间，突然传来门开合的声音，而后是故意加重的脚步声。
　　那人在他身前站定，俯下身一把扯掉了叶清眼前的黑布。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叶清的眼睛溢出生理性泪水，他闭着眼调整了片刻，才终于适应了眼前的光亮。睁开眼睛，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在一间空旷的房间里，但没想到的是，这个房间的墙壁居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