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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对我好，一直在工作上帮助我，我送师兄一份不算礼物的礼物，尚且觉得配不上师兄，何来逾越一说？”九点白的语气平静，他俯看着路昀烽的眉眼，一字一句道，“只要师兄喜欢，就不算逾越。”
　　路昀烽哑然。他明知道这段话里充满了暗示，却还是在这一刻败给了九点白的强词夺理。眼前的师弟渐渐长大，从最初不分敌我的攻击性，到现在只针对自己的攻击——
　　全部都错了。
　　路昀烽沉默许久后，才扯起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笑意。他从兜里拿出一块饼干，放入嘴里细细咀嚼后赞赏道，“好吃。”他说完一顿，“我很喜欢，谢谢师弟。”
　　九点白站在他身前，看了好一会儿路昀烽的手指后，慢步走回自己的座位，淡淡道，“师兄喜欢……就好。”
　　偌大的贵宾室再归寂静。直到他们乘坐的飞机开始登机，两人才起身。
　　十二月底，正是森德特最冷的时候。辗转数十个小时，两人终于落地，同已在机场等候的剧组后勤汇合，前往近期入住的酒店。
　　车行驶至一半时，突然下了雪。
　　先是鹅毛后是漫漫一大片，白色的雪飘散在空中，行走在街头的路人有的享受着自然赐予的特殊温柔，有的则撑开伞，在雪中漫步。
　　“当年来这里的时候，森德特也在下雪。”路昀烽想起五年前的那次森德特，同九点白介绍道，“每到十一月，森德特就会开始下雪，一直到来年一月才会停。”
　　九点白侧目望去，天边界限白茫茫，好看得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这般美景。
　　“明导会很开心。”九点白见路昀烽看过来，解释道，“师兄的当年，想来和明导失利是同一年。”
　　“同样的三十秒片花，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雪。”九点白清冷道，“一如既往。”
　　不同于以往的是，今年的《病中瓷》不再重蹈《疾》的覆辙。
　　路昀烽听到这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低笑一声，缓缓道，“自然是一如既往。”
　　“路哥，九哥，到了。”


第二十九章　森德特？？？
　　说话间，前面的助理开口提醒，“明导说我们的行程比较紧，所以恐怕不能让两位在这里久留。”
　　“知道了。”两人应声后下了车，前往酒店，在大堂内遇到了彼此的助理。朱姬接过助理手上的行李，同路昀烽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九点白回了房。
　　众人在酒店休息一晚后，就打起精神迎接之后的大战。
　　九点白倒是不紧张，他在朱姬的带领下，逛了逛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直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回去。
　　一月初，森德特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路昀烽和九点白身穿同色西装一同入场，他们本就生的高挑，加之两张不同风格的面容，瞬间吸引了记者的视线。九点白一头长发未束，披散在铁灰色的肩膀上，不显柔媚反而让人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路昀烽站在他身旁，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引得不少国际友人大生好感。
　　“你们千万不要紧张。”明光生坐在座位上重复了好几遍这样的话，路昀烽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导，你也不要太紧张。”
　　“我一把年纪，早过了紧张的时候了。”明光生一脸“我一点都不紧张”的表情，对路昀烽道，“这回你拿了提名，要是能够拿到手，回去后还能升值一波。”
　　路昀烽拿过不少提名，却没有捧回一个影帝奖杯。诚然能提名已是不易，但对于国内观众来说，再多的提名都不如一个奖杯实际。
　　“我不急。”路昀烽心里有数，这次的奖杯多半不会落在他头上，倒是明导有可能实现他的梦想。
　　九点白自进场入座后就表现得十分冷静，一点都不像那些新人，好像就是来走个过场，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要拿奖的行列之中。
　　两个小辈的镇静模样让明光生不由得放松了许多，他叹了一口气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听天由命吧。”
　　话落，第六十三届森德特电影节开始。
　　现场变得昏暗，台上的主持人一边暖场一边勾着众人的好奇心，在紧张与刺激的边缘，将获得提名的影片放在屏幕上。
　　“最佳导演的获得者是——《病中瓷》　明光生！”
　　现场掌声响起，被点到名的明光生坐在座位上僵硬许久，直到场内掌声越来越激烈，他才回神。
　　从红毯走到领奖台，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时隔五年，他终于站在了这个地方，捧住属于他的光辉荣耀，在那刻满荣誉的奖杯上颤抖地落下一吻，“我回来了。”
　　那句简短的话，让不少人心生触动。
　　路昀烽看着站在台上的明光生，笑道，“明导，得偿所愿了。”
　　最佳导演，在加上之前颁发的最佳影片，牢牢地堵住了悠悠众口，让所有人都知道，明光生并未江郎才尽。
　　九点白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就见路昀烽突然扭头看向他，笑道，“师弟，拿一个最佳新人回来吧。”


第三十章　最佳新人？
　　路昀烽向来不说没把握的话。他在娱乐圈内混了十多年，从青葱少年变为成熟稳重的一线男星，其中自有一番磨练。
　　最佳新人奖，算是一名演员的入门奖项，能够在森德特上拿下它，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对演技的肯定。
　　九点白这回在《病中瓷》一人饰两角，无论是女性的柔媚娇作、心狠手辣还是男性的沉稳隐忍、诡计多谋，都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这样的表演，就算是他来，都不一定能表现出来。
　　“这回能拿到提名的，都比不过你。”路昀烽语气平淡，“师弟，你的路太长着。”
　　九点白抿了抿唇，他刚想问些什么，就听见台上已经开始颁布最佳新人奖得主。
　　大屏幕上，被提名的影片节选轮流播放，九点白看见了自己身穿女装时在那细柱上的一舞，纤瘦身姿红纱一放，漆黑的瞳孔携着媚意，让场内所有人发出阵阵惊叹。
　　“最佳新人奖得主是——《病中瓷》九点白！”
　　屏幕上他一袭红纱，屏幕外他一身灰色西装，对比强烈。
　　路昀烽坐在他身边笑着为他鼓掌，甚至在九点白起身僵在原地时，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腰。
　　“师兄。”九点白跨出了第一步，他低沉的声音被掌声所覆盖，以至于路昀烽只能听到浅浅的两个字，“和你。”
　　红毯上，最佳新人一步一步向前，他站在台上，用流利的英语发表了获奖感言。
　　路昀烽在台下望着他。他的师弟就像是天生的发光体，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心生羞愧，不敢直视。
　　他出道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已聚集了一批粉丝。拿奖是镀金，也是最基础的起步，当时间往深处流动时，他会像自己一样，走过红毯，沐浴过灯光洗礼，或许还会在某一场电影节上，挽着女伴，迈向更遥远的道路。
　　酸涩与愤怒的焰火交错而生。
　　早已习惯的掌控欲慢慢转变，在刹那间转为了只对一个人而生的占有欲。
　　路昀烽短暂地闭眼沉静，待情绪回笼后，这才睁开眼，对上那双一直凝望着自己的深邃眼眸。
　　“我还要感谢一个人，他是我的师兄。”台上九点白望着路昀烽，语气中隐隐带了一丝骄傲，“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失望。”
　　“点白很敬重你。”抱着奖杯的明光生脸上满是笑意，他侧过头看向唇角挂着一抹温柔笑意的路昀烽道，“你也算没白疼他。”
　　疼？
　　路昀烽看着从台上走下来的九点白，暗暗想着。
　　只怕，是疼的还不够。
　　最佳新人颁奖完毕，便轮到了最后的影帝和影后。
　　《病中瓷》这回揽了不少大奖，所以对于最后的这两个奖项，已没有想角逐的欲望。他们都很清楚，一部电影获得的荣誉是有限的，在有最佳导演、影片和新人的情况下，影帝很难再落在他们手中。
　　“昀烽，以后还有机会。”明光生自知这样的安慰有些多余，也过于惺惺作态。路昀烽今年已经三十，他参加过多届电影节，拿过不少提名，却始终没有捧回一个奖杯。


第三十章　最佳新人？？
　　这些年，他一线男星的地位稳定，粉丝相处和谐，黑子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黑他，只能逮着他没拿奖这一点拼命咬。
　　如今……
　　明光生还在肚子里搜着墨水，想着要怎么安慰路昀烽，却见当事人一点都不在意似的说道，“明导，不必在意。”
　　他说着反过来劝慰明光生，“明导能拿奖，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他对于这份工作，向来没有投入太多的热情。是否拿到影帝，于他并无多大关系。他只需要掌权，牢牢掌控住属于自己的东西，支配他人，就足够了。
　　明光生显然读懂了路昀烽的意思。他沉思了好一会儿后点点头，“至少这次，《病中瓷》能让你大赚一笔。”
　　“承您吉言。”
　　台上主持人报了影帝影后获奖者，果然没有落在路昀烽头上。
　　九点白侧头，见师兄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这才扭过脸，冷漠地等着仪式结束。
　　晚间九点，一年一度的森德特落幕。
　　《病中瓷》拿了奖，联系了档期，就要开始准备宣传活动。
　　当晚，一行人就坐上飞机连夜飞回C市，将雪色中的森德特，留在了记忆之中。
　　二月初，《病中瓷》正式上映。
　　近一个月的循环宣传，让《病中瓷》彻底走入大众视线，在森德特奖项的加持下，首映票房破亿！
　　微博、贴吧、知乎等各大平台讨论声愈发激烈，电影平台平均分均超过8。7分！
　　路昀烽的微博底下已经被粉丝攻陷，而九点白的微博在短短一日内上涨近两百万粉丝！
　　明光生将饰演女主的演员藏到了最后，而这张王牌，终于在首映的那天，成功地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整个微博，都因为九点白饰演的范问玉炸了。
　　一人饰两角，且是不同性别！
　　首映日当天，就有不少贯河请的水军稍作引导，而这么做的成果十分显著，当日安排了《病中瓷》的影厅座无虚席，即便是午夜场都坐满了人。
　　第二日，第三日，场场火爆！未能观看首映的，都抢着买之后的票。而看过首映却没反应过来的，都决定二刷三刷。
　　【这是一个人？姐妹们你们告诉我这是一个人？】九点白微博热评第一的是两张图片，一张红纱舞倾城，一张黑气缠绕全身。
　　底下，讨论声也因着这两张图片越发激烈。
　　【范问玉刚出场的时候，我真的被惊艳到了。柱子上的那一舞虽然比不过三十秒片花，但也能看得出有很强的舞蹈功底，而且剧中的那一场，还有和路哥的互动，那个眼神真的，太媚了！】
　　【完全不是一个人！明导好心机，将女主藏得那么深，我之前把所有女明星都猜了一遍，完全没想到是我崽啊？】
　　【故意把瞳色和发色都改了，五官柔化，再蒙上一层纱，是人都猜不到！】
　　【哇！你们都在夸小师弟，为什么没人夸夸我路哥，我路哥最后睁开眼的那种阴柔与阳刚结合的也太强了吧！】
　　【什么都别说了，我第一遍看只隐约看懂了一点剧情，都没来记得注意这事，二刷二刷。】
　　《病中瓷》剧情线的确被人为安排的乱七八糟，错综复杂，如果不仔细看寻找伏笔的话，确实会看的云里雾里。这点，编剧等人劝过明导，可惜的是他不愿意将富含寓意的剧情改得简洁明了，所以只能在其他地方下功夫。


第三十章　最佳新人？？？
　　圈内第一颜值、贯河一哥，加之九点白一人饰两角，种种噱头一起爆出，不二刷算他输！
　　“现在《病中瓷》已经远远超过同档影片，我查过了，近期跟我们一个档期的，基本比不上我们的阵容。”明光生看着疯狂上彪的票房，笑得合不拢嘴。
　　这些天他微博上的黑子都闭了嘴，全部装死，偶有几个不服气的还在蹦跶的，也被“气焰嚣张”的粉丝们死死压在地板上摩擦。
　　江郎才尽？不存在的。
　　如果真的江郎才尽，贯河一哥会不眨眼的直接投资？
　　这次，明光生拿了奖，拿了名，同样拿了不少钱。而作为最大投资商的路昀烽，不仅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片酬，还能分成不少，可谓是一举两得。
　　二月底，《病中瓷》上映一个月。
　　累计票房已超过62341万！碾压同档期影片！
　　九点白微博粉丝已火箭上升的速度飙升，一力压制其它明星，让不少明星羡慕嫉妒。
　　与此同时，代言、广告、杂志拍摄等工作如雪花一般飘来，更有不少媒体力邀《病中瓷》剧组参加各类综艺节目或是参与访谈。
　　明光生收到这些邀请，筛选了一下，最后定了两个简单的访谈。
　　“等到这一批工作做完，基本上就能结束了。”明光生说着舒了一口气，朝着九点白道，“点白，第一次拍电影就能拿到这样的成就，是不是得感谢下我？”
　　九点白淡淡地瞥了一眼明光生道，“等会儿上访谈，我一定努力赞美您。”
　　明光生被这话一噎，刚想说什么，就见访谈的地方到了。他只要将话咽下去，领着主演几人，进入了拍摄场地。
　　场内工作人员都是人精，见一行人前来，立马安排了座位茶水，请他们稍坐片刻，访谈很快就会开始，不会耽误众人的时间。
　　明光生笑眯眯地也不催，嘴上只道，“是我们来得早了，你们继续。”
　　那工作人员见了，友善地笑了笑，转头就催着同事加快进度，务必保证访谈没有问题。
　　一行人在休息室里坐着，大约十分钟后，就有人请他们入场。
　　九点白坐在路昀烽身旁，众人刚坐下，九点白就对主持人道，“在访谈开始之前，可以让我先说几句吗？”
　　主持人一愣，笑道，“当然可以。”
　　明光生见状一惊，刚要阻止，就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话筒，绿色的瞳孔直视着摄像头道，“来之前明导跟我说，一定要在访谈上好好夸他一下，作为组内的演员，自然要完成导演的要求。”
　　说着他就开始夸赞明导，一连用了数十个成语，不带重复，直夸得明导老脸一红，大喊“别说了别说了！”


第三十一章　激怒？
　　九点白听到明导求饶，乖巧地将话筒递还给主持人，“要听导演的话。”
　　这话一出，场内气氛顿时炒热了。
　　主持人也没想到一个新人能有如此本事，她朝着九点白笑了笑后，接下了他捧热的场子，“看得出来剧组内的气氛很好，那么明导，想问下您对于这两位主演有什么样的看法？”
　　“昀烽不必说，演技很好，有他在我很放心。”明导接过话筒，沉默片刻后道，“这次《病中瓷》能够拍摄成功，昀烽占了很大的功劳，他不仅做到演员该做的事情，还帮我这个导演分担了很多压力。”
　　“至于点白，我相信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吧？”明导说着笑出了声，“他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演员，虽然在片场上不爱说话，让不少人误认为他态度傲慢，其实不是的，只是他比较害羞，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你看他和昀烽就相处的很好。”
　　“是我话比较多。”路昀烽笑着接了梗，“师弟很乖，平时我们休息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我不说话他也不会开口，非常沉默。但只要我和他聊天，他就会很认真地接话。”说着他一顿，同九点白对视了一眼，“所以我不得不多找一些话题。”
　　九点白眨了眨眼睛，耳垂微微发红。
　　“我也有幸看了《病中瓷》，看第一遍的时候就在想，这个女主究竟是谁，为什么完全印象。”主持人说到这像是回忆起那时的场景，脸上充满了诧异，“后来在观众们的提示下，才突然发现，女主居然也是九点白饰演的。”
　　“大家都知道，《病中瓷》几乎占领了下半年的热搜。当时消息一出，就有不少人跟我一样期待着明导的作品，等待着惊喜，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哇，真的，太惊喜了。”
　　“谢谢，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明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的非常感谢大家能够支持我的作品，也希望我的作品能够为大家带来快乐和感动。”
　　摄影机在场上将访谈录下，主持人起身刚同明导一行人握完手，就见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跑到面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主持人听完看向明导，笑着问道，“不好意思，是关于访谈的事情。是这样的……刚刚访谈的时候，九点白耳垂有发红，我们想着能不能放大这一段。”
　　被点到名的主角抬头看了眼主持人，“可以。”
　　“啊，谢谢。”主持人没想到九点白会回答地那么干脆，她懵了一下后赶紧补了个笑意，“虽然这话有些晚了，但我还是有些想说——”
　　“祝《病中瓷》大卖！”
　　“谢谢。”　一行人又在原地交际了几分钟，直到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