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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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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筒那边传来解释声。
  挂掉电话,陆沨看着安折的,道:“三年前主城的ID卡升级过,我的没有及时升级。”
  安折想,他可能真的错怪了陆沨。
  但是,但是——
  主城的路根本不复杂,而且建筑上都有显眼的编号,只要坐上摆渡车,就连他这只蘑菇都知道什么时候该下车。
  一时之间,他摇摆不定。但最终,看在孢子的面子上,他还是道:“那你……先去我家?”
  陆沨欣然应下。
  将审判者大人请到沙发上,再给他打开电视,安折就进了厨房。
  进厨房前他问:“你吃饭了么?”
  陆沨说没有。
  安折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暗示他可以下楼去集体食堂吃饭,但陆沨的回答有隐藏的含义——意味着他今天要做两个人的饭。
  安折多切了两个土豆。主城的集体食堂供应食物,也供应原料,这一个月间,他逐渐习惯了自己煮汤——会比食堂里的浓郁美味一些。
  将土豆和小块熏肉放入锅中,倒进清水,再加上牛奶,他开了火,盖上锅盖,回到客厅里。
  新闻里正在播报驱散中心修复工作顺利进展的消息。
  而陆沨正在沙发上看他的课本,似乎心情不错。
  这个人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欺负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爱搭理人,比如一个月前在列车上的时候,他好像根本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被欺骗感情的冲动情绪消退后,他已经冷静下来,在厨房切土豆的那段时间里,他认真思考了自己和陆沨的关系。
  找到孢子的关键在于和陆沨建立良好的关系。
  和人类建立良好关系的前提是弄明白他的喜好。
  于是安折坐到了陆沨的旁边,他看见陆沨正在看课本中一首描写秋天景象的小诗。
  陆沨:“你教这个?”
  安折:“我还在学。”
  陆沨的主动提问更让他确认了这人心情不错。
  于是他道:“上校。”
  陆沨放下课本看向他:“怎么了?”
  “之前,在列车上的时候,”安折微微垂下眼,低声道:“您好像不愿意理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陆沨深深看了他一眼。
  “没有。”他淡淡道:“是我的问题。”
  安折:“这样啊。”
  陆沨:“你很在意吗?”
  安折:“……嗯。”
  短暂的沉默后,陆沨伸手。
  他的手指在安折脖颈的皮肤上停留片刻,然后向下,将那枚他挂在脖子里的弹壳取了出来。
  安折抬头望向他,带着一点惶然,陆沨什么时候发现了弹壳的存在,他不知道。
  “我杀掉了黑市的老板娘,那时候你在她旁边。你在她手下做事?”
  安折摇摇头:“我只跟着肖老板。”
  “3260563209,在城门。”陆沨继续道:“是你队友还是男朋友?”
  安折:“朋友。”
  陆沨握住他颈间的弹壳,道:“这个是谁?”
  安折没有说话,他不能说,但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沉默后,陆沨并没有问到底,将弹壳重新塞回他的领口。
  “我杀过很多人。不过最近几次大规模杀人,你都在场。”他道:“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说出我是一个好人,让我很惊讶。”
  安折回想了一下,发现事情确实是这样。
  第一次见面,陆沨杀了范斯。第二次见面是杜赛,那天晚上,异种混进城中,他还杀了另外七十三个人。
  一个月后,自己又站在隔离墙内,目睹审判日的进行,无数声枪响。
  最后,在离开外城的列车上,在他身边,陆沨下达了炸毁6区的命令。
  陆沨杀了很多和他有关系的人。
  不过,这并没有妨碍他认为陆沨是个好人。首先,他知道陆沨判断异种非常准确,其次,即使他被陆沨认出是异种然后杀死,或者6区被炸毁的时候,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入乡随俗,他来到人类基地,就要接受人类的规矩。
  但陆沨是执行死刑的那个人。
  “你因为这个……难过吗?”安折问。
  “没有。”陆沨看着他,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安折只说出了一个字。
  那是因为什么有情绪的波动?
  但陆沨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我没有违背过原则,”他道:“但是没有人来判定我的对错。”
  安折想起年轻审判官瑟兰对他说的那些话,他问:“你不确定杀的人的对错吗?”
  “不,我确定,”陆沨看向窗外,他绿色的眼瞳像冰封的冻湖,空旷遥远的寂静:“我只是有时候会想……我做出的那些选择。我究竟在审判什么,最后谁又会审判我。”
  安折并没有彻底听懂他的话。人类在疯掉的时候或许会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
  但他又觉得自己懂了。
  望着陆沨,他道:“我没有因为那些事讨厌你。”
  顿了顿,又补充:“你没做错。”
  陆沨看向他,长久的沉默。久到安折产生了错觉——那双眼睛里不是冰封的冻湖,而是温柔的冷水。
  暮色缓缓降落在这个房间,陆沨伸出右手,揉了揉安折的头发。


第30章 
  安折微微垂下眼; 被审判者摸头的感觉很奇妙; 他觉得陆沨现在处于一个很柔和的状态。
  如果是因为他之前的话安慰到了这个人的话; 他还觉得挺开心的。
  于是他对陆沨笑了笑。
  然后就见陆沨的目光恶劣起来,原本摸他头的手指往下,掐了掐他的脸。
  ——安折觉得这人还是心情差的时候好一些; 起码不会随便欺负人。
  他逃离陆沨:“我要去看锅了。”
  陆沨:“嗯哼。”
  安折回到厨房,发现水果然已经开了,泡沫拥挤着浮上来; 几乎要冲破锅盖。这些天来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煮饭技巧; 他将透明锅盖掀开,白色的水汽蒸上来; 泡沫迅速消退。熏肉已经在滚水中被泡开了,土豆小块的边缘也变得圆润; 少量的牛奶使汤色微微发白,扑面而来鲜咸的气息中又似有似无带着一丝宽和绵长的甜香; 是安折很喜欢的一种味道。
  他拿过一旁的汤勺,用勺底碾着已经煮软了的土豆块,那些小块在搅拌和碾磨下渐渐溶化在汤里; 这锅土豆汤肉眼可见变得更加浓郁。
  陆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厨房; 倚在门框边,并淡淡道:“要我帮忙吗?”
  安折当然不指望上校大人熟悉厨房里的工作,他道:“没有。”
  但陆沨也没走,他只是在那里看着安折,然后目光移向厨房; 环视了一圈这个不大的空间。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水槽上的银色水龙头上:“漏水?”
  安折:“嗯。”
  厨房的水龙头从他搬进来的第一天就漏水,无论拧得再紧,都会有水滴下来。白天声音不明显,到了晚上,万籁俱寂,连远方双子塔的灯光都熄灭的时候,一下又一下的滴水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有时会扰乱他的睡眠——扰乱睡眠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这样一天天下来,他恐怕要多付水费。
  却见陆沨脱下外套搭在一边,挽起制服衬衫的袖口,抬手关掉了水管上方的黑色水闸——那是安折的身高够不到的地方。
  接着,他把水龙头拧下来了。
  安折默默看着他的举动,他觉得陆沨此举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想把他的水龙头彻底破坏掉,二是想帮他修理这个东西。
  他在理智上觉得是前者,但情感上更愿意相信后者。
  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陆沨正将水龙头大卸八块,头都不抬道:“去。”
  他的语气理直气壮得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真正的主人安折放下勺子,走到玄关处开了门,是个军方制服的士兵。
  那人环视了一圈客厅,道:“陆上校让我来这里。”
  他嗓门很大。
  就听厨房处传来陆沨平静的声音:“这里。”
  士兵走到门口,军靴一并行了个礼:“陆上校,我是后勤处人员,疏忽了您的ID卡问题,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他的话突然顿了顿,目光移向陆沨手里的水龙头零件,表情像是见了鬼,然后才继续:“……对此,我们表示真挚的歉意和——”
  “少废话。”陆沨冷冷打断了他。
  士兵道:“……我为您送来了新的ID卡。”
  “谢谢。”陆沨看都没看他一眼,双手将两个零件重新装在一起,道:“放下吧。”
  水槽旁堆了一些土豆皮,旁边是菜刀。
  水槽里是水。
  上校手里是水龙头零件。
  士兵举着ID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安折只能小声道:“给我吧。”
  接好ID卡后,就是送客。
  门口,那士兵又瞧了厨房里的上校一眼,又看向安折,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因为嗓门本来就大,压低后声音也不小:“……上校在干什么?”
  安折:“修水龙头。”
  “审判者还会修水龙头么?”士兵狐疑地瞧了瞧他:“那你和他是……”
  安折:“现在是邻居。”
  士兵:“以前呢?”
  “以前……”安折想到他们两个曾经互相睡过对方的床,道:“算朋友吧。”
  士兵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呵呵。”
  他好像不信。
  可能是陆沨很少拆别人的水龙头吧,安折平静地送走了士兵。
  ——他回到厨房,就见水龙头已经被安回了原来的位置。
  陆沨拧开水闸。
  水龙头滴水不漏。
  “哇。”安折道。
  看着那个水龙头,他一边觉得审判者也并不是每时每刻都高高在上不搭理人,一边又觉得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会。
  他道:“你好厉害。”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软,娇气得很。土豆汤的香气已经彻底蒸腾出来,伴随绵密的水汽铺满整个房间,陆沨不动声色道:“你也不错。”
  土豆汤彻底煮好后,安折将它分盛到两个碗里,并配上两包作为主食的压缩饼干。陆沨的心情看起来很愉快,但安折食不知味,他绞尽脑汁想要从陆沨口中获得一些关于灯塔的消息,因此问了陆沨不少问题。
  “你接下来做什么?”
  “等安排。”
  “你会在双子塔工作吗?”
  “可能会。”
  “灯塔和军方经常联系吗?”
  “不经常。”
  “博士在灯塔工作诶……你和他很熟吗?”
  “不熟。”陆沨面无表情。
  显而易见的冷漠让安折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但就此停止好像显得更加可疑,于是他继续问:“今天那个小女孩……”
  下一秒,陆沨看向他。
  “不该问的别问,”他淡淡道,“吃饭不要说话。”
  安折失望地闭嘴了。
  直到晚饭结束,他连任何关于孢子的东西都没有得到,但是,审判者对他的态度又似乎好了许多。
  安折打开门,送陆沨回去。
  陆沨道:“再见。”
  安折也道:“再见。”
  就见陆沨把新的ID卡贴在感应器上,绿灯亮起,门锁顺利打开。
  陆沨推开门。
  接着,他忽然不动了,整个人仿佛静止。
  这种表现对于上校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于是安折悄悄探出头,将目光移向了房内。
  这一看,他也顿住了。
  房间不是空的。
  正对着门口的沙发旁有一个打开的巨大行李箱,沙发上端正坐着一位黑色制服的军官。这位军官有着黑色的头发与绿色的眼睛,正冷冷看着门口。
  站在门口的陆沨转回头,如出一辙的目光看向安折。
  安折:“……不是我。”
  真的不是他。
  审判者的人偶,自从他被抓获起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还以为这个万恶的东西已经和6区一起炸成碎片了,怎么会出现在陆沨的家里?
  正在这时,陆沨的通讯器响了,对面那人嗓门很大,是那个之前来送卡的后勤部士兵:“上校,您回到房间了吗?新的ID卡能够正常使用么?”
  “谢谢,能。”陆沨道:“但我想知道,我客厅里的人偶是怎么回事?”
  “人偶?”对面那士兵先是微一疑惑,随即恍然大悟:“之前审判庭紧急撤离的时候抢救重要资料和物品,负责抢险的士兵看到了这个,认为可能是重要的军事用具,于是一起带过来了。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放在了您房间里。”
  陆沨重复了一句:“重要的军事用具?”
  “是这样的,我们虽然在主城,但也知道外城中有一些反对审判庭的反动组织存在,我们判断仿真人偶或许是审判庭诱敌的道具,何况它的制造成本看起来就很……”那人滔滔不绝。
  陆沨一言不发。
  那人终于发现不对:“上校,我说错了吗?”
  “没有,谢谢。”陆沨挂断通讯。
  挂断后,他对安折道:“过来。”
  安折感到很绝望,他之前的案子还没定罪,只是突发蠕虫攻击才得以从监狱里出来,现在赃物又出现了,审判者难道又要旧事重提,给他定罪么。
  他走过去。
  陆沨粗暴地把人偶从沙发上拎起来,装回行李箱内,将行李箱向安折一推,安折不明所以按住了拉杆把手。
  陆沨:“送你了。”
  安折:“……”


第31章 
  握着把手; 安折木然道:“我现在没有犯猥亵罪吗?”
  “没有; ”陆沨转身回卧室; 道:“猥亵罪成立于否取决于受害人的意愿。”
  这个人还有脸把自己称作受害人。
  安折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将箱子拉回家后,他把它放在了房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不会让里面那个陆沨见到太阳了。
  此时电视里新闻已经播完,变成明天的天气预报,甜美的主持人声音道; 基地所在的平原将迎来罕见的大风天; 请大家关好门窗。
  安折最初做蘑菇的时候,是害怕大风的; 因为风会把蘑菇吹坏。后来他折断后身体发生变化,才渐渐不怕风了; 反而喜欢被风吹着的感觉。
  洗漱后,回到卧室; 他看了一会儿课本。夜色逐渐深沉后,安折打算睡觉。
  这时,他耳边响起一种低沉的怪声。
  绵长的; 起伏的; 像是回荡在最狭窄的峡谷里那种风声。有时候,是非常低沉的呜呜声,有时候又陡然尖锐起来。像是外面的风声,又像是响在整个房间里,却找不出声音的源头在哪。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 之前在这个房间的许多个晚上,低沉遥远的声响伴随着厨房里啪嗒啪嗒的滴水声,有种诡异的和谐,这两种声音的组合常常让他错觉自己还在深渊——山洞外,风从密林深处吹过来,植物或动物分泌的粘液与涎液滴在长满苔藓的石头上,有时候,风和山洞的构造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共鸣,四面八方都是低沉的鸣响,像是某种生物的呓语。
  但今晚的声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大,安折终于能够确定,声音的源头就在自己的房间。
  他蹙眉,闭上眼仔细感知着周围,除了窗外的风声,那种声音,在自己身体附近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从床上起身,赤脚站在地板上,拿起桌上的手电筒,打开,半跪下去,撩开床单,将手电光照向床底。
  一个黑漆漆的圆形洞口出现在了他眼前——就在床靠着的那面墙壁上,和地板的相接处。
  洞口有人的头颅大小,像个人为的管道口,里面黑洞洞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他感到有风从里面吹出来,困扰他一个月之久的声音正是管道里的风声。
  对着那个洞口打量了半分钟,安折放下床单,爬回床上,人类的房间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构造。他今晚得早睡,明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
  “你们的身体
  还挣扎着
  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
  已在头上开满。”
  安折看着白楠在试卷上默写下一句诗,今天是这群幼崽的结业考试,他负责巡察考场以防作弊。
  昨晚那种低沉的声音也在教室里回想着,但所有人都好像习以为常,安折在教室角落的不起眼处也发现了一个那样的洞口,看来这是人类建筑里常见的东西,他之前没有注意到,是因为白天太过嘈杂,盖住了这种声音,而今天,外面的大风天使得洞里的风也变大了。
  越过白楠的位置,他往前走,纪莎的试卷一片狼藉,满是涂涂改改的痕迹,只有英文题上零零散散填了一些工整的单词,安折看了看,似乎也没对几个。
  大部分幼崽的情形都和纪莎一样,另外一部分连涂涂改改的努力都没有做出,面前的卷子几乎空白。当然,还有极少的七八个幼崽,他们的试卷完成得很好。
  安折边走边看,他来到了教室的角落,那个名叫司南的冷漠幼崽旁边。
  ——司南的卷子已经全部完成了,而考试才刚刚开始半个小时,他比所有人都快。
  此时,他没有检查,也没有发呆,而是用黑色的笔在试卷的空白处画画。
  说是画,其实也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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