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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点阳气怎么啦-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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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灵自己被吓得够呛,却鼓起勇气:“这位……教导主任先生。我是国安来的人,调查你校的情况,所以询问这位学生……!你干嘛!”
  那教导主任却不是能沟通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钩子般钩在昏暗中女生身上,他三步并作两步,细长的腿在太大的西服裤中荡出诡异的褶皱,在白灵前一闪而过,铁钩一样的瘦手狠狠抓住了胡天乐。
  “走!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救我……”胡天乐绝望的回头呼号,“救我!”
  白灵气的肺都要炸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要抢人,可教导主任看着枯瘦,力气却出奇的大,一把甩开了本来体重就轻飘飘的白灵。
  白灵还要朝前追,教导主任猛地一个回头,嘴角勾起到不可思议的角度,把白灵定在了原地。
  胡天乐哭嚎着,挣扎着,狡辩着,在中年人手里就像待宰前徒劳挣扎的鸡。
  待白灵从那个邪恶而阴毒的笑中走出,胡天乐的声音已然消失在夜色。
  他怔怔的从楼梯间踉跄走出,临走廊一排教室一如既往投出麻木而安静的灯光,恍如隔世。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吗?
  那个与他交谈不过十几分钟的女孩,是真实存在的吗?
  白灵十分想不管不顾的冲进教室,问你们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能对教导主任暴力抢人无动于衷,问到底有没有胡天乐这个人,最后在寒风呼号中冷静下来。
  他逆着风,慢慢走向干涸的喷泉。
  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喷泉中央粗糙的雕塑是站着的。白灵朝手心呼气,却又笑了。
  他根本对寒冷没什么反应,怎么又下意识的想暖一下没温度的手了呢?
  他又出神的想,唉,谢大佬你去哪啦,调查起来都忘了可爱的跟屁鬼我,再不来接我我就要生气啦。我生气起来很可怕的,至少两个,不,三个全家桶才能哄好的。
  遥远的另一排路灯下,出现了两个高大身影。
  谢崇森的长风衣被晚风吹起,像身披金袍归来的英雄。
  白灵又想,唉,我的心想事成能力可真是厉害呀,我一想谢大佬,大佬就出现啦。
  他很轻快的从喷泉边上跳起,张开小胳膊热烈的朝谢崇森跑去。


第49章 蝼蚁过市
  谢崇森将飞扑过来的小朋友抱了满怀; 他惊讶于短时间没见,白灵竟如此想他; 又将惊讶收敛入心,大手安抚的摸了摸怀里的埋着不起的小脑袋。
  “怎么了?”谢崇森温柔的蹲下身,“这么想我?”
  放原先,别扭小朋友肯定要不好意思的辩解一下; 但这次; 他只是紧紧搂着谢崇森坚韧有力的腰,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半晌; 白灵感到自己的小胸膛沾满了谢崇森带来的热气; 停跳已久的小心脏都要重振旗鼓了; 才闷闷道:“你跑哪去了……我等你好久。”
  谢崇森顿了顿:“我也在找你。”他察觉到什么; 突然眉头紧锁; 大手抚上白灵的肩膀。
  白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却见不知何时,白色羽绒服的肩膀上,滴上了一大滴“血”。
  那血滴黏稠腥红,仔细嗅去还逸散着腥臭味。
  白灵吓了一跳:“这是谁的血!我没有受伤啊?”
  谢崇森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大手在瘦削的肩膀上停顿一下; 随即用力的揩去。
  那血滴竟犹如有生命实体; 发出“呲呲”的被铁板灼烧的声音,在白灵惊恐的注视下; 竟一瞬蒸发湮灭了。
  说来也奇怪;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 白灵竟觉得浑身萦绕的刺骨寒气,也随血滴逸散不见了。
  谢崇森的大手暖暖的,还握着他单薄的小肩膀。
  其实白灵穿的不少,鹅绒服,双层钩针的圣诞配色大毛衣,里面还有加绒秋衣,过冬都不怕了,他此刻只觉得肩膀那里好热呀,像有一盆烤炉,只为他燃烧。
  白灵不自在的把大手甩下去:“这是什么?难道是你们说的……血童什么玩意?”
  谢崇森没有说话,佘姐却面色阴沉:“你刚才遇到什么了?”
  白灵可算找到了倾诉对象,叽叽喳喳把教导主任的暴行说了,又说刚才的女生多么无助。
  他心有余悸:“他朝我笑的你们不知道有多阴毒,就像恐怖片里超级大反派。他会不会就是邪教教众啊!”
  佘姐示意他冷静:“血童教只收八字特殊之人,总之条件尤为苛刻。他们入教时需以血入浴,所以他们最显眼的特征,就是浑身难以逸散的‘血气’。”
  见小少年似懂非懂,佘姐补充:“你是鬼魂,应该比我们还敏感,就是腥臭味,差不多鱼腥味那种。”
  白灵懂了。他听了这个描述,一怔:“等等,教导主任没有这味,可和我搭话的女生却有!难道她是要害我?”他陷入了纠结:“可她给我说了很多信息,还害得自己被教导主任处罚,不至于吧?”
  佘姐和谢崇森对视一眼,后者沉声道:“或许,是她身边的人有异。”
  佘姐要了胡天乐的姓名特征,一个电话打去要求彻查。
  他们在校园四处逛了逛,等待调查结果出来的期间,白灵得知,原来刚才谢崇森和佘姐去调查了出事女生的宿舍。
  如之前调查所得,十一女生中有一个有遗书,内容大致是“待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我为了自由什么都能做”。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遗书最后一行的一句诗。
  寄意寒星荃不察。
  白灵不确定的喃喃念出印象中的诗句:“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佘姐意外的看他一眼,调笑道:“小老弟挺有文化啊,还是个知识青年儿。”
  白灵不好意思的笑笑:“就知道这两句。”
  不过这句诗实在突兀,这是文豪的著名诗句,含义本是抒发一腔爱国热血,怎么扯到的?只能先理解为这女生觉得很酷,拿过来一用了。
  剩下十个女生的寝室则平平无奇,根据学校要求,寝室均洁净简朴如没住过人,几乎搜不到私人用品,那封遗书都是在枕头内衬里找到的。
  不过在另一个女生的枕头内衬里,搜到了四十多张执天屿粉丝见面会的门票,全是连号的,姓名处用黑色中性笔书写,根据老师调取的档案确认,门票全属于执天屿粉丝后援会成员。
  其实证据搜到这,几乎能定性为意外了。
  矛盾突出的师生关系,情绪偏激的遗书,还有完整的动机与过程。
  即是说,上天台举横幅的女生们,怕是早已不惧危险,或早已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活着、死亡,在她们愤恨到蒙蔽神智的心中,只留存成标签化的状态了。
  胡天乐的身份调查迅速下来了。
  佘姐紧接着接了一个电话,在城郊发现了血童教宣传材料、光盘,也发现了疑似宣传材料印刷黑厂,便匆匆开车前往了。她把调查资料通过手机传给谢崇森,叮嘱她有事联系,毕竟东三省是出马仙派地盘,有事找她最方便。
  白灵好奇的凑过小脑袋去看,谢崇森拉起他的手,寻了一处避风所坐下,又把浑身冰冰凉的小朋友揽到怀里,才打开手机浏览。
  白灵自诩一米七冒头的个子不矮了,好歹达到了平均身高,可他身形纤细,在一米九多的大佬怀里,竟被抱了个满怀,像少年抱着最心爱的泰迪熊。
  他不自在的缩缩脑袋,谢崇森尺寸有点大的头随即贴上来,腰间的手收紧,似乎在说“乖乖的别动”。
  白灵乖乖的不动了。
  背后,谢崇森有力的心跳在寂静秋夜里一下又一下的跃动,那样让人心安。
  胡天乐是真名。郊瑰市本地人,成绩中等,家中一弟一妹。最显眼的事迹是初中谈过两次恋爱,其余没有特别之处了。
  不过值得深思的是,胡天乐竟是执天屿的亲戚,血缘关系隔得还不很远,二者的爷爷是堂兄弟,执天屿原名胡天屿,一个字辈的表兄妹。
  而且再深思下去去……这姓氏,也与东北另一大姓胡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情况紧急,报告中还没给出胡天乐日常与人接触的详细信息。胡天乐身份证名下没有手机号码,侦查部在加班加点排查胡天乐直系家属的通讯信息。
  “你怎么看?”白灵小幅度的抬头,对上谢崇森微沉的眼神,“果然她……有问题?”
  这个拥抱太温暖,太漫长了,白灵一身冰冷的鬼骨被人体温暖到僵硬,他小幅度的挣扎一下,谢崇森顺势松了松手臂。不过这手臂只是松了一瞬,又轻轻抚上了白灵逃出怀抱的小胳膊。
  “诶,和你说正事呢!你干嘛!”
  谢崇森对上白灵嗔怒的眼神,无辜的眨眨眼:“你的手凉了,我给你暖暖。”
  明明一直都没热过。
  白灵软了骨头,泄气的任由谢崇森把他的小胳膊重新塞进怀抱。
  “她有问题,这个后援团有问题,这个胡天屿也脱不了干系。”
  谢崇森的猜测没错。
  在佘姐和国安上层强制要求下,青禾女子高中放了三整天假。
  这既是对死者家属的安抚,也是对游行事件做出的变相妥协。
  虽说人死如灯灭,可十一女生头七都没过,令人心寒又在意料之中的,粉丝后援会的成员们,果然在三天假期中,前往了临市南云台市。
  十一女坠亡案影响力太大,网络风向在多日发酵后,已然发展到声讨流量明星、声讨无脑粉丝群的层次。
  本来粉丝圈便路人缘稀烂,这一闹剧发出后更是各大媒体不忘踩一脚。
  这也直接影响到执天屿的行程,他本就没后台,属于有名气没作品的热度明星,上面一旦施加压力,经纪公司便舍小保大,要求“暂停行程”,“整理对外形象”。
  而在佘姐这边的国安插手下,执天屿的粉丝见面会又重新搬上日程,整个反复过程外界毫不知情,只当做未受干扰。
  事实上,谢崇森和白灵,连带着佘家见习的小辈们,全数武装的武警,早已潜伏在见面会现场,连带着现场工作人员、保安,全体换成便衣,静候一个破绽露出。
  南云台市算是黑省前几名的经济发达城市,到场的粉丝十分多,更有千里迢迢全国各地赶来的死忠粉,乌压压的人群如倾巢而出的蝼蚁,以不可思议的密度填满了五分钟前空旷的体育馆。
  一时间,体育馆清冷的上空充斥着消毒水味、女生们混合的奇异香水味,还有秋季特有的霉味,白灵不知是对哪种气味过敏,已然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谢崇森用淡香湿巾给他捂住小鼻子,可没用,那跗骨之蛆般的霉味仿佛霸占了鼻腔,怎么都有那股恶心味。
  他的脑细胞都要给接连喷嚏打出来了,脑子晕乎乎的,鼻子胀痛,看的谢崇森心疼极了,忍不住问:“不然你先出去?这儿通风不好。”
  白灵努力擤擤鼻涕:“没,没事,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啊——嚏!”
  谢崇森视线里带了少见的揶揄,他怕再说小朋友会炸毛,白灵鼓着腮帮,鼻子红红的,抗议:“意外而已,没影响的啊啊啊阿嚏!”
  这惊天动地的一个大喷嚏下去,差点把鼻子上的湿巾吹飞。
  白灵手忙脚乱的按住湿巾,挽救在大佬面前完美(其实早就没了)的形象,抬头一看,却愣了。
  湿巾上竟有一抹刺眼的腥红。
  他意识到不妙,一时头脑恍惚:“我,我不是魂体吗?怎么会出鼻血的……”
  谢崇森快手接过那湿巾,神色一凛,他迅速抬头向镁光灯下光芒璀璨的大舞台上望去——
  今日主角已经登场了。
  执天屿果真是万里挑一的好长相。
  纤巧形状优美的尖下巴,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犹如手工雕塑般立体清隽的长相。此刻,他从舞台正中升起,一身亮片宝石蓝上衣,破洞紧身黑牛仔勾勒出细长双腿,犹如爱琴海的人鱼王子。
  前提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不愈来愈浓烈的话。
  即便有大功率镁光灯与炫目五彩的舞台灯光影交织,也无法掩盖空气中不断扩散的异状。
  这血气犹如艳红的纱雾,朦胧诡黠的缓缓将四周遮掩,蔓延。红色一步一步蚕食着视野,从暖色调到全饱和度的正红。
  奇异的是,观众席上无人察觉意外,好似空气中的血色是正常的、是毫不突兀的。
  在这片旖旎的腥红中,舞台上妖冶的青年唱着、跳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随着夸张的动作与表情一帧帧回放、刻印,钉死在痴迷疯狂的粉丝的视网膜中。
  这血雾并非幻觉,是有实体的。白灵还不能断定是颗粒还是雾气,总归是能刺激人五感的“气味”——之所以白灵如此不适,便是因为他并非肉体,无法吸入,这试图侵染肉体的血雾只能随他一个喷嚏一个喷嚏打出来。
  他焦虑的反手抽出一张湿巾,帮谢崇森捂住:“大佬,我不怕这东西,但是你别吸入太多了……阿嚏!”
  谢崇森接过湿巾,安抚道:“这点剂量对我无用。倒是下面的凡人……”
  明明舞台上是四个人的组合,在粉丝疯狂呼唤,却仿佛只有一位执天屿。
  “他绝对不正常,”白灵难耐的抱住胳膊,寒气从四周包裹他,“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那张青春艳丽的脸,有一种邪恶与诡魅在里面。他勾起的嘴角,流转的眼波,肆意而傲慢,那眼神明明是吝啬于投放给蝼蚁,舞台下癫狂的民众却甘之如饴。
  一曲狂欢结束。
  仙气缭绕的白烟自舞台旁逸散,在欢呼声与金箔雨下微笑颔首的男子,真真美艳高洁如圣人。
  观众席不知谁带头高呼他的名字,一波又一波失态尖叫迭起。
  可诡异的,执天屿左手指天,右手指地,竟在无秩序管理者的情况下,只一个眼神,便令狂躁的粉丝群变得鸦雀无声。
  她们停止呼号,进而一个个摩西分海般直直站成两排,眼神中倒映着血雾般的空气与一个人影,供执天屿从中走下。
  白灵忍不住了,这一切太荒谬了,楼下那么多次便衣、武警呢?就没一个人觉得不正常吗?
  可从楼上看去,他们仍静静地站在“工作人员”该站的地方,好似一切都在正常运行,毫无异样般。
  谢崇森伸手拦住白灵:“再等等。”
  大老这样说了,白灵只得忍着浑身虫蚁啮噬般的不适,继续看下去。
  执天屿和打头的女孩在说话,没有用麦克风,只能看到两人嘴一张一合,一个傲慢自大,一个恭敬卑微。
  短暂的安静过后,不知谁一声破音高呼,粉丝群爆发了排山倒海之势的欢呼:“Hail Satan!”
  “Hail——Satan——”
  背景乐停了,镁光灯“哐”的一声熄灭,体育馆骤然陷入不可名状的黑暗。
  而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环境的小插曲,年轻女孩们的声音尖锐如乌鸦嘶鸣,欢喜又热烈的高呼着诡秘的口诀。
  “撒旦教?”谢崇森皱眉,“不,不是。”
  但总归不是喊来玩的,众人簇拥中的男子享受的高举双臂,然后……从舞台上坠落。
  他头朝下栽倒在高举的手臂中。
  最虔诚的信徒一双手一双手将其捧起、运送,他朗声大笑着从最东头运向最西头。
  而在人肉支架的尽头,不知何时升起了一杆巨大的漆黑十字架。
  上长下短,竟是邪气四溢的倒十字架!
  下一秒,令白灵目瞪口呆,无论如何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粉丝们挂着狂热的大笑,将圣人般尊崇的执天屿绑上了十字架!
  而执天屿,显然没有对这一举动作准备。他起初以为是粉丝闹着玩,还嗔怒般笑了几声,他对这行为的抗拒却被浑然无视,在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时,他已经被粉丝们捞捞绑上了倒十字架。
  执天屿美艳的脸惊呆了,他不敢置信的怒吼:“你们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
  无人回答他。
  只有他一直当做是应援口号的“Hail Satan”,如恶魔低沉的阴笑,持续在寂静体育馆中回荡,无限重复的词语占据大脑,使人难以思考……
  执天屿绝望了,他奋力在铁索中挣扎,可没用,他作为明星一直保持瘦削的身材,此时正如待宰的牲畜,恐惧的看着昔日粉头,抱着两大透明汽油桶,慢慢向他走来。
  他甚至能嗅到劣质汽油桶口逸散的刺鼻油味。
  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执天屿慌乱的视线打在面无表情围观的人脸上,不住嘶吼:“救救我!救我!你们看不到吗,她疯了……保安,保安呢!你们是吃白饭的吗?为什么她能带汽油进来,安检是做什么的!”
  毫无回应。
  倒十字架将他全身定死,不合逻辑的一切犹如与现世割裂而开,汽油浇灌在精致而呆愣的脸上,将全身打湿。
  他看到了火苗,如新世纪的希望,在黑暗中绽放,慢慢向他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金属震颤声滑过耳畔,带着锐器划破空气的高速气流,将执天屿狼狈的沾满汽油的头发吹起。
  他慌乱的看向来人,一身黑风衣的男子,不知从何而来,手起刀落将他四肢链条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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