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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者-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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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乔万尼将这月来在文法上遇到的种种挫折告诉了他。向洛伦佐倾诉这些比他想象中容易得多,在他说话时,他仿佛忘了身边坐着的是美第奇公爵,只当他是位善于倾听的普通朋友。这是洛伦佐的魔力之一,他凝视他人的目光永远专注诚恳,能让人情不自禁地对他坦诚。
他结束后,洛伦佐看上去并不意外,他说:“这不是能简单说清的事。今天太晚了,身边也没有琴……下次再说吧。”
“琴?”
“你喜欢里拉琴还是竖琴?”洛伦佐问。
乔万尼并不明白他的疑惑和琴之间的关系:“里拉琴。”
“太好了,我可是弹里拉琴的好手。”洛伦佐夸张地松了一口气。他看出了乔万尼目光中的疑惑,补充道:“至于要做什么,请允许我暂时保密。”
乔万尼一怔,随即笑了。洛伦佐凝视着他,亦微笑起来:“总算是笑了。我刚刚结束一次长途旅行,正累得不行。帮帮忙,接下来请多笑一笑。”
乔万尼这才想起,公爵已经出门在外数十天了。
他仔细地看着洛伦佐。公爵的仪容仍无可挑剔,他用一根与他眼睛的颜色十分匹配的深蓝色发带将金发束起,即使奔波多日,衬衫上风琴般的硬褶仍一丝不苟。但他的脸色稍显苍白,眼下的青黑暴露了他的疲惫,显然有一段时间没能得到妥善的休息。即使这样,他仍在微笑,那双蓝眼睛在笑起来时光芒熠熠,如同史诗中希腊的海水。
采买土地这种让分行经理出面就行的事,也会让他累成这样吗?
“殿下,”他忍不住问,“我能请问您一件事么?”
洛伦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斟酌着用词,“我听波利齐亚诺说,您这次出行是为了筹建学园?”
“……”
洛伦佐眨了眨眼。片刻后,他笑着说:“我猜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想在各地建起柏拉图学园。”
乔万尼点头。洛伦佐继续道:“这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还有费奇诺他们——最近一直在计划这件事。我希望能将一些优秀的建筑师和雕刻家请到佛罗伦萨来,我想,这些人中要包括一些当世最杰出的天才,比如……”
“列昂纳多?!”乔万尼的眼睛一亮。
“对,他现在在米兰,”洛伦佐想了想,“还有博洛尼亚的奎尔恰,怎么样?我希望他能将这座学院装饰得比千年前的那座更美。还有……”
他一一列举着这些对少年而言当世最光辉的名字。只是想到未来能与这些人在美第奇宫中见面,乔万尼便忍不住激动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洛伦佐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话题转向了他感兴趣的方面。
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既然洛伦佐有意避开,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属于他不该窥视的范围。
稍顿,洛伦佐似乎是有些累了,不再描绘学园的前景。他望着窗外昏黄的原野,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现在还是太冷了。我真希望快点到五月,我可以挑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和你们一起到这儿来。”
“来做什么?”
“做什么都好。我们可以一起坐在那棵漂亮的枞树下——”洛伦佐指向窗外掠过的那棵树,“让女孩们跳舞,我和波利齐亚诺伴奏,朱利亚诺会为我们表演歌唱。你见过我的弟弟朱利亚诺了吗?他其实是全佛罗伦萨最好的歌唱家,远胜过所有阉伶。”
“我这次带了一些好酒回来,”他出神地想着,眼中笑意璀璨,“都是产自马德拉和布罗尼奥的珍品,酒液就像流动的黄金。那时草莓也成熟了,我们可以一起带来,装在草编的篮子里。你知道酒浸草莓的滋味有多好么?”
随着洛伦佐的描述,乔万尼似乎也看到了未来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忍不住和他一起向往起来。说完食物,洛伦佐谈起他希望能一同前来的客人,刚列了几个名字,却忽然沉默了。
说话声忽然中断,乔万尼看向他,洛伦佐已经不笑了。他凝视着窗外昏翳中的风景,久久没有说话。
“是没有时间吗?”乔万尼问。
作为美第奇公爵,洛伦佐事务缠身,一向早出晚归,恐怕没有进行这些活动的空闲。洛伦佐转头看他,笑了:“再忙也要为欢乐留出时间。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许已经不是自由人了。”
他停了停,忽然问乔万尼:“你的年纪?”
“十七岁。”
“十七岁。”洛伦佐重复着,“还是年轻人,真让人羡慕。”
“您也很年轻。”
 “我?”洛伦佐一笑,“我已经开始变老了。”

他的尾音里带着叹息。乔万尼怔楞地看着他,忽然间感觉心尖轻轻一抽。公爵已经再度望向窗外,他的目光停在洛伦佐优美的侧脸上,疑问一时浮满了他的心。许久之后,他才蓦地发现这样长久的注视十分失礼。于是悄悄地转回了头,将自己藏进了沉默里。
直到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许是过了一刻,也许已过了很久——一份温热的重量忽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公爵倚靠着他,已然沉沉睡去。







第7章 六
——他好像一只小猫。
平常的他是决然不会将这样的修辞加诸在公爵身上的。但在事件发生的那一刻,这成了蹿进乔万尼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他很快地意识到,经过长途奔波的旅人难免乏累,洛伦佐也未能避开桑纳斯的诱导;随即,洛伦佐在他肩上轻微地一动——他柔软蜷曲的头发摩挲着乔万尼的脖颈,让他下意识地想起了常在花园后门乞食的那只幼猫,想起它在他靠近时,会团起它蓬松的、姜黄色的尾巴,轻柔地挨蹭他的手指。
用这样的比喻形容公爵,实在太不尊重了。乔万尼在心中责备自己的失礼,随即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洛伦佐安静地伏在他肩头,呼吸轻微,落在他衣襟上时,不比一朵蒲公英拂过更重。
他难得休息片刻,乔万尼不愿惊扰他,放缓了呼吸,克制着不再移动身体,只将肩略微下倾,让洛伦佐枕得更安稳。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洛伦佐在轻轻地发颤。
他心里一跳,小心地偏过头。洛伦佐眉间紧皱,眼睫颤动,额间有冷汗坠下,似乎在强行忍耐着某种痛楚。
乔万尼轻轻碰了碰他的右手。洛伦佐的手指冰凉。
“……殿下?”
无人应答。乔万尼的目光在马车内快速地搜寻了一圈,并未看见常备药品,可供取暖的仅有他们身上那一层羊毛薄毯。他将毛毯仔细拢在洛伦佐身上,手掌裹住了公爵冷如冰雪的指节,低声道:“殿下?”
洛伦佐短促地呼吸着,少顷,眉间终于缓缓舒展。他睁开眼,意识到自己靠在了旁人身上,立即起身坐正。乔万尼看着他将手按在额间,艰难地弯下腰,脸色仍是苍白如纸,不由开口:“您……”
他本意是想问洛伦佐身上是否带着药物,而洛伦佐抬起一只手,请他噤声。半晌,洛伦佐终于发觉自己的手还在他手里,手指略一挣动,乔万尼便松开了他。
他头疼欲裂,还有些轻微的恶心感,闭着眼忍了半晌,良久才靠回软垫上,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将目光转向乔万尼,身侧的少年正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面容上清晰地写着焦虑。
洛伦佐一笑,在他手背上很轻地拍了拍:“多谢了。”
“除了建筑师外,看来还要请几位医师来才行,”他笑着摇了摇头,“总是这样也不行,我还想好好地看着学园建成呢。”
“您感觉好些了吗?”乔万尼问。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洛伦佐说。
他有意转开话题,谈起了稍后的晚餐的菜色,乔万尼却并未应答。他的目光从未离开洛伦佐的脸,等他话音一落便急道:“您需要休息。”
洛伦佐不得不看向他。少年的面容仍稍显稚嫩,眼神却已相当执拗,青涩下是坚硬的质地。洛伦佐知道,这样的人对得不到的答案是绝不罢休的——他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神色仍然平静,“一般而言,这种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往往这时来一杯酒就好了……要甜酒,没什么比一杯甜酒更好了。”
乔万尼仍紧锁着眉,显然不满意他的敷衍。洛伦佐只是笑:“总之,死不了。”
他不再多言,转头向窗外看去:“我们快到了。”

穿过三层城墙,马车抵达美第奇宫时,天已全黑了。波利齐亚诺正等在宫门前,面容上覆着一层阴影。待车夫打开车门,放下脚蹬,他立即快步走来:“米兰来信了。”
“待会说。”洛伦佐点了点头。
波利齐亚诺随即看见了车内的乔万尼,了然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乔万尼看着两人离开,心中一时涌上千百种复杂滋味,说不上是怅然若失,还是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正在此时,他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乔!”
是贝尔托尔多。老人站在宫门下朝他招手:“看到了好的石头没有?”
乔万尼一怔,随即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明早还要再去确认。”
“好,”贝尔托尔多揽过他的肩,“你也要快点开工了。我给你想了几个主题……”
老人一说起这些就没完没了。乔万尼安静地听着,等他终于结束了这一话题,才低声问:“米兰发生什么事吗?”
贝尔托尔多没反应过来:“什么?”
“波利齐亚诺说有米兰的来信。”
“哦,这些事,”年老的匠人笑起来,“我们知道得越少越好。”

稍后他在宴厅见到了洛伦佐。从前他不在家时,仅有少数门人在此用餐,彼此之间很少交谈。而他在此时,一切都不一样了,乔万尼在走廊时就听见了厅中传来的小夜曲,是宫中的乐队在演奏他们的新作。人们聚拢在洛伦佐身前,听他说着这一次在罗马的见闻,不时响起阵阵笑声。
前菜与美酒已列在每人桌前,比往常丰盛得多。洛伦佐一见乔万尼走进便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乔万尼在他右手边坐下。他的气色恢复了不少,傍晚的病态已在这张满是笑意的脸上一扫而空。
乔万尼在他身边坐下。待他坐定,洛伦佐用银汤匙敲了敲玻璃酒杯,厅中顿时安静下来。洛伦佐举起酒杯,笑着对旁人说:“就是这位年轻人,在今天下午无私地看护了我。”
乔万尼的脸红了——他其实没做什么。
而在场众人已一同向他举杯致意,赞颂他对家族的忠诚。乔万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注意到,坐在主位左侧的青年在放下酒杯后朝洛伦佐皱了皱眉,不由分说地移开了他的酒杯;而洛伦佐只是冲他一笑,竟就这样顺从了禁酒的安排。
引人注目的是,这位青年的相貌与洛伦佐有六分相似,拥有一双温柔的蓝眼睛,在人群中格外安静。
他猜这是洛伦佐的弟弟,佛罗伦萨人口中的“美男子”朱利亚诺。流言说他风流多情,与数位有夫之妇关系暧昧,不在宫中时大多都在妓馆中厮混。
那些传闻,乔万尼想,与面前的人一点儿也不相称。
使女们上前布上正餐,在乔万尼面前放上一道鲜奶煨小牛肉。食物浓郁的香气音乐充满了宴厅,乔万尼低头拿起刀叉,却听周围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声。
——宴厅的门边,弄臣多明尼科正提着裙摆,遥遥向洛伦佐屈膝行了一礼。
他穿着一条深蓝色的法式天鹅绒长裙,面上敷了厚重的粉,粗硬的黑发卷成巴黎贵妇时兴的式样,指间捏着一把带羽毛的绸扇。餐桌边的宾客中有年轻人吹起了口哨,热烈地喊着他的名字:“跳个舞,多明尼科!” 
“天!我的朋友,”洛伦佐忍笑着说,“你怎么又穿成了这样?”
以女装博主人一笑的弄臣曾是佛罗伦萨出名的趣闻,多年前多明尼科曾以这一招博得了满座喝彩,如今他故技重施,效果仍然非同凡响。弄臣故意捏起了嗓子,声音是作态的娇媚:“我想,我们这儿还缺一位公主。”
洛伦佐扬起一边的眉。多明尼科从容地在长桌对面坐下,朝他抛了个飞眼:“我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多待一会儿——在殿下为我们找来女主人之前。”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就连朱利亚诺也矜持地翘起了嘴唇。乔万尼却注意到,洛伦佐与波利齐亚诺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对,想从公爵脸上看出端倪,而洛伦佐的笑意半分不退,蓝眼睛里闪着愉快的光,似乎对这个笑话很是受用。他从左手上褪下一枚戒指,远远扔向弄臣:“你倒是挺机灵!”
多明尼科“哎”了一声,忙小跑上前,双手凑上去捧住了那枚戒指。这一动作让他踩到了他的曳地长裙,身体夸张地向左一歪,便以一个滑稽的姿势重重摔在了地上。在众人放肆的笑声中,他干脆又在地上滚了几圈,用绒布将自己缠成了一条蓝色的虫蛹。
洛伦佐大笑起来,高高举起酒杯:“敬我们的公主!”
弄臣艰难地起身,将桌上的红酒倒进了自己的胸衣之中。人们更大声地笑了起来,为他的机智和滑稽叫好。洛伦佐以手支着下颔,远远地望着他微笑。
然而在此之后,乔万尼再未在宫中见过这位弄臣。






第8章 七
“他一定知道什么。”波利齐亚诺说。
“我丝毫不怀疑这一点。”洛伦佐答道。

他们快步离开地牢,沿石阶走回宫中。这是酸橙花盛开的季节,花园中满是它柔和的气息。两人走到园中,洛伦佐长久地呼吸,先前浓重的血腥味却仍仿佛挥之不去。他的面色苍白,如同刷了一层漆,波利齐亚诺询问他是否不适,洛伦佐摇了摇头。
“他始终没有说出我们想听的名字。”他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我感到愧疚。”
波利齐亚诺望向他。
“我感到愧疚,波利齐亚诺。”洛伦佐说,“我是说,万一,他如果是无辜的……”
“他不是,殿下。”
波利齐亚诺平静地否认了他。他说:“证据已非常确凿。我们在他的房间中找到了弗朗索瓦·帕齐的来信。”
洛伦佐沉默了一阵:“也许我们不该这么严厉。圣母在上,和你我一般,他也是活生生的人……”
他从幼时起就见过许多比这更残忍的场景,但这些被有意培养的经验并未改变他生理上的不适。在牢中时,洛伦佐已感到一阵阵的头晕反胃,目光在囚徒的面孔上只匆匆停留了片刻。昔日雪白肥胖的弄臣已瘦脱了形,他仍穿着那条天鹅绒的蓝裙子,而曾经高昂的布料如今已布满黑斑,洛伦佐没有去想那是血迹还是其他。多明尼科蜷缩在角落里的草堆上,像一堆焦黑的骨架。
“如果柯西莫大人在这里,会说您还是太心软。”
“……我知道。”
洛伦佐也在不断地想起他的祖父,柯西莫·德·美第奇,美第奇家族荣光的奠基人。他的父亲生性懦弱,被市民讥笑为“胆怯者”路易吉,家族事业在他手上衰落近三成。刚强的祖父明智地及时对长子放弃了希望,转而将目光全数倾注给了长孙。洛伦佐在想起他时,想起的不止是祖父,更是他的教师与训练者。多年以前,那位严厉的老人曾以审慎的目光提前规划好了他的全部人生,每一步都要分毫不差地前行。
他不自禁地想,如今的自己大约配不上祖父的期待。
“这些年,”洛伦佐说,“我偶尔会想,也许和我更像的是父亲。”
“我想您指的是路易吉大人身上善于怜悯的美德。”
“他也只剩这一项美德了。”
“美德是永远值得被称赞的。”
洛伦佐笑了。

花园四角新栽了青柠果树与橄榄树,厚重的绿叶沉沉坠了满枝。他慢慢走过绿树的荫蔽,对波利齐亚诺说:“今日对你麻烦得已经够多了。先回去吧,替我向奥利维亚问好。”
奥利维亚是波利齐亚诺临产的妻子的名字。她近日小病不断,波利齐亚诺这些天因此常有走神。稳重的智囊惯于主人的体贴,点了点头。
“如果您需要我,只管派人到府上来。”他说。
“这几日不会了。”洛伦佐对他微笑,“你是一位学者,还是我们中最好的几位之一。总让你跟着我做这些事,我也会过意不去。”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知道他指的是这几日加诸于弄臣身上的刑求。波利齐亚诺愣了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敏锐地察觉公爵身上少见地出现了不可控的因素,两人对此心知肚明,但洛伦佐似乎并不想解决它。
公爵摆了摆手,示意波利齐亚诺不必开口,转身走向矮灌木边的雕塑:“好好陪陪她。”
波利齐亚诺犹疑地点了头,向他行了一礼,随即往拱廊走去。步上石阶前,他回头看向洛伦佐,白衫的青年站在喷泉边,正微微仰起脸,满面满身都是阳光。

乔万尼坐在家族礼拜堂的布道台后,随着炭笔在他手中迅速滑动,神龛上方那幅波提切利的《圣母子》已在纸上初具雏形。这是美第奇家族二十年前向艺术家订制的画作,画中环绕圣母膝头的两名小天使以幼时的洛伦佐与朱利亚诺兄弟为原型。乔万尼反复观摩着这幅画,在纸上模仿着大师笔下人物特有的亲和神情。他想,如今的公爵已与当年稚拙可爱的形象相去甚远,唯独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蓝眼睛,还是如画中颜料一般明亮。
他画得入迷,等听见脚步声、发觉有人前来时,来人已走到了门口。礼拜堂里葬着美第奇家族三代以来的所有嫡系成员,外人轻易不得入内,他以五个达科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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