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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者-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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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万尼照办了。
贝尔托尔多常说他具有一颗冷静的心,在面对失误和挫折时往往能够保持波澜不惊。但这一品性在他面对洛伦佐时总是需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找回。乔万尼平复了呼吸,从最初开始讲起:上个月他从画匠学徒朋友那儿听说了《圣母领报》的存在,之后就一心想要来这里亲眼看看;他是如何以恳求和贿赂并重的方式获得了神父的好感,从而允许他在午后无人时偷偷溜进来画一会儿……他逐渐镇定下来,向洛伦佐道歉:“请您惩罚我的冒失。也请您相信,我绝非有意窥探家族的秘密。”
少年的叙述清晰而缜密,在陈述的同时,他一直仰望着洛伦佐,神情坦荡,并未因公爵严厉的注视而移开目光。洛伦佐相信他的说辞足够经受推敲,毕竟与证人核实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除非他提到的人们全都是他的同谋。
乔万尼说完便停下了,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一瞬间形势变换,感到棘手的变成了洛伦佐自己。
不可否认的是,他对乔万尼一直心存好感。从第一次看到他雕刻时起,他就相信这惯于沉默的学徒是一位具备珍贵品德的少年天才,亲自下达了招揽的命令。更重要的是,他仍记得不久前正是这位博纳罗蒂曾和犯头痛症的自己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如果他心怀不轨,完全可以在那时便对自己下杀手。
他打量着面前之人。虽仍处在少年的年纪,却已具有青年般修长挺拔的体格,手臂上覆着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肉。比起密探,显然更适合做刺客。
当然,那时乔万尼没有动手的原因也许与忠诚无关,只是为了赢取公爵进一步的信任——他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也许你可以给我一个信任你的理由。”洛伦佐说。
这隐隐像是一句让步,但乔万尼并未在他眼中找到松动的迹象:“奎尔恰神父可以为我作证。以及,我来到这里之前曾和另一位名叫皮耶罗的学徒提起此事,您可以——”
“除此之外呢?”
洛伦佐打断了他。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乔万尼:“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早已想好的说辞?如何证明他们不是为你的行为所蒙骗?”
乔万尼一愣——他已将所知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了洛伦佐,而公爵却还在要求更多,这已接近物无理的逼迫。他着急起来:“我以我父亲的名字起誓,我对您绝不会说半句谎话——”
“——还不够!”洛伦佐再度打断了他,“你的父亲,卢多维科·迪·莱昂纳多·博纳罗蒂?我知道他的底细,一名靠佃租苟且度日的小地主,从未有过正式工作,却生了七个孩子,一家人如今只依仗着我给你的薪俸过活。恕我失礼,我不接受这样的承诺。”
他如此流利且准确地报出了他父亲的全名,并对他家庭的现状一清二楚。乔万尼感到心底忽然蹿上一阵颤栗,他意识到了一件他从未想过的事实:但凡进入美第奇宫的门生,家族都会对他们的底细进行详尽的调查。就像市井中的人们传说的那样,教皇在睡梦中都逃不过来自“小红球”的监视。家族的密探在托斯卡纳上空织成了一张巨网,将每一个利益关联者都束缚其中。他也不例外,他也是栽在这张网上的一只飞虫。
洛伦佐一向具有博闻强记的声名,他毫不怀疑公爵甚至记得他祖父与叔父的名字,对他的家族的佃户与田产了若指掌。这件事如一盆冷水般泼醒了他,宫中的奢靡生活令人炫目,公爵也一直亲切得难以置信,这一切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他在此刻才意识到,他之于洛伦佐的卑微与渺小。
他甚至感觉不到平白接受责问的委屈,只觉得一时钻心般地难过。洛伦佐仍在等待着他的回答。漫长的沉默。
“请您相信,”最终,乔万尼低声说,“无论过去、现在或是未来,我都绝不会欺骗您。”
他别无他法,惟有将心剖出,希望洛伦佐看见,这是一颗忠实的、热诚的心:“我以我的信仰、我对主的忠诚起誓。这是一场意外,我和您一样希望它不曾发生。我将绝不向他人透露我今天听到的任何一个字,直到我死。”
洛伦佐一怔。
“我一直向往着您。”他说压抑着声音里的苦痛,“向往且敬仰。我希望您相信……我对您的忠诚,和对天主的忠诚一样多。”
——他抬起头,等待着洛伦佐的判决。
匕首摔落在地,“啪”的一声轻响。
洛伦佐跪下身去拥抱他。他的双手环在乔万尼背后,感到怀中的少年在轻轻地颤抖。这是一具坚实、温暖的躯体,深埋着一颗他所见过的最单纯又最真挚的心。
“我也要请求你的原谅。”洛伦佐闭上眼,将额头轻轻贴在他肩上:“圣母在上,天知道我也不愿意做这样蛮不讲理的恶人……最近发生了许多事,而太多人的利益和生命都系在我身上,我不得不多加小心。我为加诸在你身上的蛮横指控道歉。”
乔万尼在他的臂弯中无声点头。
“你方才请求我的信任,”公爵说,“现在你完全地拥有它了。我希望我还没失去你的……从这一刻起,我将称呼你为‘我的朋友’。”
他仰起头,吻了乔万尼的眉心。
乔万尼睁开眼,看见一缕阳光正落在洛伦佐的头发上。接着他看见洛伦佐金色的眼睫,与他温柔明亮的蓝眼睛相对。恍然间,公爵又像是画中的那位天使了。
第10章 九
祭坛后的拥抱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有开口,也不曾移动,双手仍放在对方脊背上。乔万尼的呼吸从急促归于平缓,羞耻与心痛的感觉退去,他平静下来,意识到如今两人间的举止足以被称为逾越。他松开手,洛伦佐立即发现了他的退却,向后退了一步。
两人一同站起来。洛伦佐问:“你能原谅我么?”
乔万尼点点头,又摇摇头。洛伦佐知道他的意思是:我无权指责您。
他凝视着面前黑发的少年。“少年”一词对乔万尼而言或许已不再合适,年轻的雕塑学徒已经和他一般高,看上去甚至比他更有力。但那双清澈的灰眼睛又显得太年轻,使灵魂一览无余。洛伦佐叹了一口气:“我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吗?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我会尽力满足。”
这是一项昂贵的提议,但乔万尼说:“不用。”
他表现出了十足的谦逊,这让洛伦佐拧起了眉——他不习惯于交谈间过分的生疏。他想了想,忽抚掌笑起来:“是了,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件事。”
乔万尼被他握住了手腕,不明所以地跟随他离开礼拜堂,一路回到宫中,登上四楼。他们来到洛伦佐的书房,在壁炉与书橱间那张镶金的波斯挂毯前停下。随着“喀”的一声轻响,公爵打开了藏在其后的暗门。
美第奇宫有诸多暗门与密道,这是乔万尼先前就猜到的,但是他第一次走进它们。登上一架绳梯后,他们来到宫殿的天台。他惊奇地向四周望去,发现自己置身在公爵藏在半空的第二个花园中。
几何形的花圃中丛生着月季、鸢尾与丁香,小苍兰和铃兰茎上坠满圆润的花苞,另一边是来自佛兰德斯的郁金香,花萼呈妩媚的紫红色,深得接近于黑。微风拂过,蕨类银绿色的叶片便光芒熠熠。中央有一架黑色的铁秋千,一把纯银的里拉琴正放在上面。洛伦佐与他并肩坐下,手指拂在琴上,拨出了第一个音。
很轻的一声响,宛如露水坠落。
“有时候我想在佛罗伦萨找一个无人之处,找了许久,也只有屋顶和山上能满足这个条件。”洛伦佐望向远方,忽然说,“这座城中的人们有一点好处:他们从不抬头看。”
在这里可以轻易地俯瞰全城:布鲁内莱斯基的圣灵修道院与漫长曲折的拱廊,一片片砖红色的平顶,城市外围拥挤的矮房和排水道,青色的阿诺河在各个区内蜿蜒流淌。人变得很小,是一个个不断移动的模糊影子,在石桥和窄巷间碌碌穿梭。他发现洛伦佐说得对,佛罗伦萨的人们在行走时永远只注意脚下的地砖,像在随时期待能从石缝中捡到钱币。他们因此错过了日升月落,错过星辰的排列和移动,也错过了屋顶上掩藏的秘密。
洛伦佐又拨了拨弦。
“我从小就想将这里改成花园。”洛伦佐说,“我的祖父对这个想法不以为然。他常说,无人观赏的园艺有什么价值?”他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科西莫的语气,“‘未来拜谒你的宾客将超过百人,屋顶宴会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多虑了,其实我当时不过想复刻一座巴比伦花园。”洛伦佐随意地弹拨着,琴声像泉水般在他指间流淌,“你知道的——那位古代君王为了迎接他那来自雨水丰饶地区的王后,在高大的塔庙上方筑起了一座花园。有些古典学家告诉我这故事纯属伪造,只是斐罗的梦境或者骗局,毕竟千年来远行者们从未找到它的遗迹。不过无所谓,我可以把传说变成现实。”
他轻轻地笑了:“我一直想,佛罗伦萨,应该是一座实现奇迹之城。”
在说这些话时,洛伦佐的眼睛很亮。
“你看那边,”公爵指向城市空旷的西南角,“很快,那里将有一座学园平地而起。来自热那亚和希腊的学者们将涌入这里,除了教会法和雄辩术,他们还能教给学生们更多……想象这些画面时,我想到的是曾经的雅典和亚历山大里亚。青年学者们虔敬地端坐在哲人面前,听他述说智慧与星辰共有的运行方式。”
“我时常说服自己,我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许多人——我指的是市政厅里的一些年长者——对我的想法不屑一顾,但是目前为止,我不认为我是错的。”他说,“这座城中的人们在过去的一个世纪内赚取了足够的金钱,但光有金钱是不够的。人们需要一些永恒的东西。音乐,诗歌,艺术……这些伟大的、恒久的东西。”
他的目光停在乔万尼脸上。
数月前在马车中的记忆扑面而来,解决了当下的一切谜题:他向洛伦佐倾诉自己在文法上的烦恼,洛伦佐则问他喜欢什么样的琴。此刻乔万尼看着洛伦佐,公爵的神情非常柔和。他猜到了公爵接下来要说什么。
“诗歌生而为心灵——这是贺拉斯说的。”洛伦佐低头拨弦,一缕纤细的金发垂在他的脖颈上,“它的创作和产生,是为了心灵的快乐,而不是为了有用——这是人人都爱着的荷马说的。我无法比伟大者们说得更好,但也许我有别的表达方式……”
他吟起一首古老的诗。
这是一个发生在巴比伦的爱情故事。乔万尼已忘了他曾在哪本古籍中读到过它——是维吉尔的著作,还是奥维德的长诗?但从未有一次,这首诗像如今这样强烈地触动了他:
一对青年男女坠入了爱河,家族的世仇却使他们难以结成眷侣。在漫长的反抗与挣扎后,两人最终选择以拥抱的姿态死去,鲜血染红了身旁桑树的根系,桑葚从此成了代表爱情之壮美的紫红色。洛伦佐吟唱的是故事的前半段,那是一个夏日,在达芙涅化身的月桂树下,仿佛是命中注定,又仿佛是一次意外,男女主角遇见了彼此。
“快跑,躲开她,躲开那致命的火,
那火焰凶猛,将撕裂你的心;
但人们总会听到玛雅的低语:
‘不要拒绝五月发生的爱情’……”
一阵柔和的风吹过,乔万尼闻到风中鸢尾花的芬芳。洛伦佐的声音温柔而殷切,他的音乐和叙述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轻易浸润他人的灵魂。一章终了,他轻声念起另一首诗,有关另一些人造的伟大之物——
“有灵魂的人造物,能够避开
时间的摧残,趣味与命运的变迁,
正如在任何人的笔尖与墨迹之中
蕴藏着高雅、低下或平凡的品格……”
伟大的艺术之间总有相通之处,不同的形式下掩埋着永恒的命题。诗歌与音乐,这是洛伦佐的专长,他已展现出了两者融合的结果。单一的思想不会造就伟大,正如广大的海必定包容着无数河流。雕塑与其他所有艺术一样,在其中最杰出的那些作品中,总能找到诗性与哲性的品格。
“我们要的是一位艺术家”——而匠人与艺术家间的区别是什么,是持续的创造力,鲜活的热情,还是其他更纯粹的东西?得到波利齐亚诺的答案后,他曾久久思索。
从前的他怎么会觉得那些课程是烦恼与负累?那明明是引他通向“精神”的路径。
我真是太傻了,乔万尼心想。
洛伦佐信手拨出最后一段和弦,略一停顿,他说:“我猜你已经知道了,它们不是无用的。”
乔万尼点头。他笑了起来。
他想到宫门上石雕的雅努斯,它与公爵多么相似,同样具有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就在不久前,他刚刚完成了自己与家族间关系的重新定义,发现了公爵严苛冷酷的一面,无异于经历了一场偶像的破碎;只是美好的那一面再度转向了他,洛伦佐又展现出了他独有的体贴——要命的、直击心脏的体贴。这真是太“美第奇”,也太“洛伦佐”了。
他还有第三副面孔吗?少年心想。
温软的阳光洒落在洛伦佐的面容上,此时的洛伦佐就像他一贯展现在人前的形象,仿佛朝阳 ,从没有暮气沉沉的时候。如今乔万尼已知道这不过是假象,从前因他的声名与作派造成的盲目已渐渐剥离,他正在逐渐看见公爵身上更深层的东西,因为洛伦佐在允许他走近。
但这些在此时已不再重要——
“谢谢您。”他郑重地说。
洛伦佐对他微笑:“我的荣幸。”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少年。一如既往地,洛伦佐从那双灰眼睛里看到了纯然的真诚与坚韧,仿佛光泽初显的原石。
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发顶。与寻常贵族不同,乔万尼的黑发修剪得很短,愈显得面孔线条流畅利落,如果普拉克西特列斯的雕塑有原型,大约就是这副模样。
青涩、纯洁又饱满的果实,洛伦佐在心中想,等他成熟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他的沉默不语使乔万尼意识到,面前之人是洛伦佐,美第奇家族的公爵,一天大约会有一千人向他道谢。他心中的感情不是一句言语足以传达的,好在他有他独特的方式——比如说,一尊雕像。
“我可以为您塑像么?”他问。
洛伦佐眨了眨眼:“那会是我的光荣。”
“不是现在,”乔万尼说,“等我的技艺再纯熟一些的时候。”
等我成为一名“艺术家”的时候,他在心里补充道。他说:“您的塑像应该是完美无缺的,现在的我还做不到。”
洛伦佐笑了:“可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这瞬间卸去了他心上的许多重量。从乔万尼在礼拜堂中说出那番话后——“我对您的忠诚和对天主的一样多”——他就想这么说了。
他人的期待是是蜂蜜也是毒药,他早已明白这一点。
“我想你是听了太多城中流传的故事,”他说,“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假的。”
乔万尼显得很惊讶:“他们说您十几岁就出使各地……”
“这倒是真的。”洛伦佐说,“我确实在十三岁那年作为使节去了威尼斯。但酒馆中说故事的人不会告诉你,我在见总督前足足紧张了一个月,在前往时还因此晕了船。我做得并不好,犯了许多错……我一向缺少镇定的风度。”
乔万尼睁大了眼。
“就是这样。”洛伦佐说,他笑了,“但比起庸人的愚行,人们总是更希望见证英雄的诞生。在他们喜欢你的时候,会为你主动创造出许多光辉事迹,哪怕事实并非如此。我甚至听说过这样的传言:如果我生活在古代,一定能赤手空拳地消灭歌利亚——大卫还用了弹弓呢。”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描述的是无关者的事。他忽然不笑了,只看着光芒逐渐降落在城市西面的地平线上。乔万尼的目光追随着他。
“别太高估我,”终于,公爵轻声说,“我有我的虚无与迷茫,也有薄弱的意志和自私的欲望。”
“你失望吗?”他问。
晚风吹起公爵的袖边,夕阳的光点落在他湛蓝的眼睛里,粼粼地游动。热意悄然散去,晚祷钟声一声又一声悠长地鸣响。初夏的黄昏降临了。花枝在风中温驯地垂首,一轮淡白的弯月浮现在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圆顶边。
乔万尼注视着洛伦佐的侧脸。感受到他的目光,洛伦佐回头与他对视。
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失落。
他比从前任何一刻都感觉离洛伦佐更近。有一个清晰的形象从过往模糊的幻影中显现出来,公爵从传说中降临到地面上,他感受到了洛伦佐真实的热度与气息,感到他亦是一位活生生的、可接近的、可触摸的人。
他将手覆在洛伦佐的手背上。
“我永远不会对您失望。”乔万尼对他承诺。
洛伦佐笑了。
他没有计较乔万尼的失礼,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长久的时间里,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两人静静地靠在秋千上,看着暮色中的佛罗伦萨,仿佛置身在一幅色彩朦胧的蛋彩画中。白鸽成群地飞过,风如海潮般一阵一阵地吹过,卷来庭院中柠檬与佛手柑的香味。
当年马其顿多风的山丘上,年少的亚历山大与赫菲斯提昂是否就是这样并肩坐在一起,遥想着未来的雄心与梦想?也许他永远不会拥有赫菲的英武与战功,但他同样渴望站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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