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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者-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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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回到了宫中,这是数年来乔万尼第一次见到她。公爵夫人优雅非凡,和她的丈夫与儿子一样热爱艺术,她特意召见了乔万尼,向他表达了自己对那尊赫丘利像的喜爱。
“在多纳泰罗与贝托尔多之后,我们终于又等来了你,这是洛伦佐的幸运。”她温柔地望着他,“真希望你能一直留在这里。我们都会很高兴的。”
她亲切的目光让乔万尼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向她道了谢,却意识到自己无法为未来作出任何承诺。
九月中旬时,奥尔西尼家族的独女、枢机主教的妹妹凯瑟琳奥尔西尼从罗马来到佛罗伦萨。那一日的天气出奇地冷,但凛冽的秋风亦无法阻挡围聚在美第奇宫前的市民。他们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大声呼喊着凯瑟琳的名字。和所有人一样,乔万尼在宫门下看着这一幕,越过人群,他看见洛伦佐的新娘,她有一头淡金色的长鬈发,像稀薄的黄油。她的脸上缀着几颗幼嫩的雀斑,透着病恹恹的苍白。在之后的几日里,她获得的了“白鱼小姐”的绰号,这与她的相貌十分贴切。人们说她有十五岁,而她看上去比这更小,就像个小女孩。
这不是一张陌生的脸,乔万尼曾在一间房间的画像中见过她。现在他知道了,他所见到的是那些渴望与公爵联姻的贵族们送来的参考,显然,她是其中的胜出者。人们的热情因凯瑟琳的到来而愈发高涨,舞台已经布置好,唯独婚姻的另一位主角仍旧缺席——洛伦佐在与奥尔西尼主教道别后便启程前往米兰,至今仍未归来。
天气一日日地变冷。人们说这场婚礼本该在初夏举行,人人都知道,初夏是最宜于受孕的时节。洛伦佐拖延得太久了,如今只能赶上占星术士们今年定下的最后一个吉日。这使得城市未能以它最美的一面迎接新娘,毕竟“鲜花之城”中的大多数花树已经开谢了。珀尔赛福涅回归冥府,因而大地凋敝。
“好冷,”路过乔万尼的人哆嗦着说,“毕竟是秋天了。”

当诸公国的使节如数到来时,洛伦佐终于归于城中。他出现在美第奇宫门前,亲自向使节们道谢。贡查加送来了一匹骏健的雪白种马,它将在日后的婚礼□□中引领人民;东方的苏丹则献上了一些人们前所未见的长颈鹿和白狮,这些异兽和因见到它们而兴奋的人们被城中的画家一同记录在了笔下。
在当夜举行的盛宴上,洛伦佐没有见到乔万尼。往常美第奇用餐的长桌边总会为乔万尼留有位置,而如今为数众多的来访使节已将他的空缺填得满满当当。波利齐亚诺观察着公爵的神情,最终也没看出他的异样。公爵的微笑如此热情,没有人会质疑它的真挚,他没有拒绝任何一位向他祝酒的人,像喝水一般喝下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但仍维持着无懈可击的风度与礼仪。宴饮一直持续到深夜,波利齐亚诺发觉他的双眼逐渐泛上雾气,终于找机会拿过了他的酒杯。
“足够了,”他在公爵耳边低声说,“接下来由我处理。”
洛伦佐向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向众人道别后,他独自走上楼梯,廊间的枝型烛台上缀满火光,倒映在大理石的四壁上,波纹般闪动,白昼般明亮。他却仍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卧室门后的黑暗里,他看见一道笔直伫立的人影,随烛光投入门扉,露出了一副苍白英俊的轮廓。
乔万尼沉默地注视着他。洛伦佐站在门框边,恍如身在梦中。他反复地眨了眨眼,望进了那双凝聚着火与光的灰眼睛。
“是你呀。”他轻声说。






第20章 十一
越过高大的拱形窗,月光如白鸟般停落在窗台,将两人的剪影倒映在地毯上。乔万尼一动不动地伫立原地,深灰色的眼睛中仿佛凝聚着火与光。有一个瞬间,洛伦佐觉得他将向自己走来,然而他没有。
隔着三步的距离,乔万尼闻到洛伦佐身上浓烈的酒气。
“你喝酒了。”他说。
像是一句平常的陈述,洛伦佐没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尖刻与愤懑。他并不因此欣慰,而是微微垂下头。
“只有这样,”他说,“我才敢来见你。”
乔万尼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他们彼此对视,洛伦佐说:“我们到外面去。”

聚集的来客使宫中耳目纷杂,离开或许是正确的选择。他们从后门离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深夜的佛罗伦萨静悄悄的,入夜时落了一场小雨,在街道凹陷处聚起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泊。一两个月前,他们偶尔会像这样在夜间漫步,如今是最后一次了——至少,很有可能是这样。他们都清楚这一点。
他们绕到宫门后的小巷里,一直走到感恩桥边。佛罗伦萨在这个月里实行宵禁,他们没有遇到任何行人。阿诺河缓慢地流动着,水声汩汩,河面的烟雾因月光而泛起幽静的蓝色。一尊简陋的小圣母像立在街角,孤零零地站在神龛中,身前凝结着一层厚厚的白蜡。夜雨将献给她的蜡烛全数熄灭了,这样也好,黑暗遮蔽了她的视线,使两名路过的罪人得以掩藏。
静寂的夜色中,乔万尼清晰地听见自己十分平稳的心跳。他本该觉得心烦意乱,然而此刻的他所感受到的是一种类似消沉的平静,几乎接近于荒凉,仿佛燃烧后的余烬。在刚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会愤怒,然而——他凭什么对洛伦佐感到愤怒呢?他意识到,自己无法责备他。
他们间仍维持着难以打破的沉默。很长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开口,像是怕语言会惊扰了最后的温存。洛伦佐走得很慢,仿佛有无形的重量压在他肩上,但他的脊背仍挺得笔直,像一位公爵应有的那样。
“我有话想问你。”终于,乔万尼说。
“问我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
“一切?”
“只要你想。”洛伦佐承诺道。
于是,这场预谋已久的谈话开始了。

“我在原野上遇到你时,你刚从罗马归来,”他说,“是在那时定下的么?”
——在马车上,他曾问洛伦佐此行的目的,洛伦佐用“筹建学园”移开了话题。而他在罗马订下的不是地契,而是一位新娘。
“是。”
“驱逐多明尼科,是因为他提前知道了消息?”
——当天夜里,在弄臣最后一次出现的晚宴上,他提到了宫殿“未来的女主人”。这就是他从此销声匿迹的原因吗?
“他提起的时机太过巧合,”洛伦佐说,“请原谅我的多疑。”
而他的猜想在日后立刻被证明是正确的。活跃在宴会上的弄臣是来自帕齐家族的密探,在他身边已埋伏了数年。这就是权力者们的生活。
乔万尼沉默了半晌:“人们说萨尔维阿蒂将主持婚礼。”
“是的。”
“这是一次示好吗?”
沉默片刻后,洛伦佐说:“可以这样理解。”
“你选择了一位来自奥尔西尼的……”乔万尼艰难地说出了那两个字,“……新娘,这是一次威胁,是吗?”
洛伦佐无声地看着他。他听到乔万尼继续说:
“你的示好与威胁针对的是同一个人。”他使用的是一个肯定句,“……在世的人中,最神圣的那一位。”
绝对的寂静一时充满了他们之间。洛伦佐不再向前走。他停在原地,深深地看着乔万尼,许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总是比我想象中走得更远。”他说。
他确信美第奇的秘密还未到世人皆知的地步。乔万尼从碎片般的消息中推导出了这一场利益交换的真相:与枢机团中权势最盛的奥尔西尼主教成为姻亲,在未来的教皇身上下注,以制衡如今圣座上的人。且奥尔西尼家族一直以其悠久的罗马贵族血统骄傲,私下里,他们将从西斯笃四世称为“那位渔夫”,从不掩饰对他的轻蔑。而在使教皇产生忌惮之余,洛伦佐选择了西斯笃四世的亲信作为他的婚礼祝福,这是一次示好,是向罗马递去的橄榄枝。
他们站在商铺街的一处岔道上,周围没有民居,不必担心旁人窥听。洛伦佐问:“这是你想了解的全部吗?”
当然不。
但乔万尼不再开口。过去的三天里,他整日整夜地思考着这些,如今他得到了答案,却不知道该为此宽慰或是悲哀。他意识到,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是一场葬礼般的道别,仅此而已:不会有争执,也不会有指责。彼此对发生的一切早已心知肚明。
“你爱她么?”
就在洛伦佐以为他将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听到乔万尼问。
“如果把爱情理解为温情、怜悯以及敬重之心,”洛伦佐说,“是的,我会试着爱她。”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很遗憾,我做不到。”洛伦佐说,“她也不是为赢得我的爱情而来的。”
如无意外,他的婚姻会与这世上大多数贵族的婚姻别无二致。他想起奥尔西尼主教在晚宴上似是而非的玩笑——“我的妹妹最擅长的就是缄默,”主教大人说,“即使您把情妇养在自己的房间里里,她也不会说半个不字,殿下。”
但除此之外——
乔万尼紧紧地注视着他:“为什么?”
洛伦佐短促地笑了一下。他说:“你不知道吗?”

猝不及防地,他向乔万尼走近了一步。两人间的距离骤然缩短,洛伦佐仰头看着他,嘴唇几乎可以擦过他的耳廓。
乔万尼听见他叹息般的低语:“——因为我是一个鸡/奸者。”
街道深处忽然刮过一阵冷风,接着是针尖般细密的雨,乔万尼打了一个寒颤。雨滴顺着洛伦佐雪一样惨白的脸颊滴落,他像是在一瞬间已泪流满面。没有人会直言不讳地说出这个词,他们总会以更委婉的方式表达。而洛伦佐在说出它时,语气非常平静,仿佛把自己压抑到了极致,忽然漠然而无畏了。
“我行过许多不义之举,这是其中最恶的一件,”他一字一顿地说,“在威尼斯,我该被割去鼻子;在佛罗伦萨,我活该被绞死。”
乔万尼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洛伦佐向他的脸颊伸出手,却没有触碰他:“我是要终生活在阴影中的人,否则就将被万人唾弃;我是被圣彼得拒在天国门外的人,终将被耶和华治死的人;因为我是罪人、恶徒、渣滓,是该被烧死在但丁的火雨沙漠中的人。”
“你不知道吗?”他重复道,“我警告过你的。那天我对你说:我也有我自私的欲望。其实这何止是自私?它是魔鬼的造物,是受诅咒的、难以启齿的、令人作呕的……”
“别说了!”乔万尼低喝道。他将洛伦佐发颤的身体猛地拥进怀中:“我请求你……”
在他怀中,洛伦佐静默了片刻。他似乎想抱住乔万尼的后背,然而双手在途中已缓缓垂落。雨滴又沉又钝地落在他们身上,乔万尼紧紧抱着他,忽然发觉,在濡湿的上衣之下,洛伦佐已瘦到了令人惊心的程度。在他们之间,由爱而生的惩罚是如此公平无私,曾降临在他身上的也分毫不差地压在了洛伦佐身上。
 “你拖到今天才回来,”乔万尼低声问,“是为了躲开我吗?”
他看见洛伦佐唇边苦涩的微笑,这解释了一切。
“我决定,当我回来时,我将向你坦白一切——我生来就带着这样的罪,而且我早就知道了。”洛伦佐轻声说,“我当然很想逃避这一幕。”
“如果可以,”他喃喃着,“我曾想将罪恶拘禁在我身上,终生独身一人,就像修院里的人们一样。但我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幻想。我希望神为此怜悯我。即使如此,我也早就决定不与任何人产生情感上的瓜葛,过去的二十年,我一直是这样做的。直到你……是我使你误入歧途。”

“我向主发誓,最初我对你绝无邪念,也许是我不该将你引向柏拉图,‘希腊人那难以启齿的罪孽’,神父们都这么说,是它们误导了你吗?在这之后,我不该一再接近你;那个晚上,我不该推开你的门……我很抱歉,非常、非常地抱歉……”
“你总是把我想得太好了,乔。然而很多事,我都没有做到。”
 “从那时起,”洛伦佐凝望着他的眼睛,“你成了我忏悔的内容。”

一时间,他们都不再说话。四周静极了,只听见雨滴击打石板的闷响。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乔万尼张了张口,没有发出一个音节。他攥着洛伦佐的手腕,力度足以留下淤痕。洛伦佐没有看他。
下雨了,他说,像刚刚意识到这场雨的存在一样。

那么,如今他们之间已没有秘密了。
乔万尼松开洛伦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人沿着来路往回走,不再交谈,眼神亦不再相触。接近美第奇宫时,乔万尼停下脚步,说:“我不会参加你的婚礼。”
“但我祝福你,”他哑声说,“全心全意地。”
洛伦佐什么也没有说。他的背影顿了顿,随即继续向前走去。在乔万尼的内心深处,他已料到了这个结果:公爵不会挽留他。

乔万尼从后门回到宫中。他来到隔壁贝托尔多的房间,门没有上锁,乔万尼悄无声息地走进,单膝跪在贝托尔多床边。老人十分警觉,在他来时已睁开眼睛,认清来人后亦一言不发。乔万尼握住他的手,郑重地将嘴唇贴上他的手背。两人默默对视了一阵,忽然间,乔万尼看见两行湿痕出现在了贝托尔多沟壑丛生的面容上。
“我猜,”贝托尔多说,“这就是你的道别了。”
乔万尼点了点头。他没有解释,他猜他的老师早已了解一切。贝托尔多没有阻拦他,他摸索着搂住乔万尼,在他的发顶吻了一下。

月落之前,乔万尼收拾好了行囊。唯一注意到他离去的是门前瞌睡的守门人,但他只看了乔万尼一眼,又立刻沉沉睡去。宵禁还未过去,佛罗伦萨的街上行人寥寥,雨已停了。抵达第一道城墙前,一阵马蹄声从他身后传来。一名陌生青年翻下马背,将一枚刻着美第奇纹章的徽章递给他。
“凭它可以在任一家美第奇银行中支取钱财,”青年说,“据说,多少都可以。”
他没有解释更多。他离开后,乔万尼来到阿诺河畔。深夜的河水凝重如静止,他松开手,徽章无声地沉入河面,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接着他摘下胸前的美第奇家徽,它已在他的心脏前方佩了一年有余;一年以前,贝尔托尔多将它递给他,象征着他成为了家族的一份子……那已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想起希罗多德的记述。千年之前,远征的希腊英雄们离开幼子与爱人,在港口沉下大量的铁,发誓除非铁块浮起,否则绝不归乡。
夜风扬起他的斗篷和头发,乔万尼心想,那么我呢?
他的心告诉他,他是绝不会做到的。

美第奇宫的三楼,一道身影伫立在拱窗前,望着远人的背影逐渐被夜色吞没。他在那里一直站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
“鸡/奸者被烧死在火雨沙漠”出自但丁《神曲》。

第一卷完。本卷的卷名“LE TEMPS REVIENT”是历史上那位洛伦佐曾用过的一句标语,可以译为“重头开始”或者“时光回溯”。





卷二:Memento mori 终有一死
第21章 一
他梦见一片荒原。和佛罗伦萨百花盛开的原野不同,沿着圣雅各的路径,他向西远离城镇,在野地昏黑的憧憧树影间遇见了一座哈德良时期残存的别墅。百年衰颓之后,壁画和雕塑朽烂残破,门庭前护卫旅者的墨丘利已只余一只手臂。昔年的王族花园杂草丛丛,阶边的罂粟花早已枯萎,垂下深棕色的荚壳,不远处盘踞着一团蛇影,走近后才看清那只是一具蛇蜕;他清除了廊间蔓生的刺黑莓,在滴水的石檐下铺开毛毯。漫天都是星辰,术士靠它们闪烁的规律和移动的轨迹预测命运。中天最明亮的那一颗是深蓝色的,闪动宛如温柔的眼睛。
如往常一样,他在睡前从行囊中拿出一尊小小的圣母像,向她跪下长祷:玛利亚,天主面前罪人的辩护者,我们救主的母亲,请您庇佑他,将他心所愿的赐给他,成就他的一切筹算;不叫他遇见试探,救他远离凶恶……
洛伦佐。在想到这个名字时,梦境结束了,他猛地睁开眼睛。上方是酒馆漆黑的乌木房檐,晨光渗入尘埃累累的窗帘,映在床边灰白的泥墙上。他摊开手,手心的弗洛林背面朝上,刻着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他将它翻到正面,注视着美第奇公爵的头像。
新版的弗洛林金币在他离开两年后发行,从那时起,他养成了攥着金币入眠的习惯。后来,早起的助手曾在晨间目睹他盯着钱币出神,他“钱袋子”的绰号就是这样在那时他任职的宫廷中流传开的——人们认为他对业已十分高昂的酬金仍不满足。他并不责怪那位学徒,也不计较这样称呼他的人,他们只是什么都不懂。无知不是他们的错误。
现在他回来了。
乔万尼走到窗边,木窗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男人和女人,老妇与幼儿,商人、屠夫与卫兵,他们匆匆地走在佛罗伦萨的长街上,鞋跟在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像马蹄一样。烤面包和樱桃花的香气在干燥的空气中蔓延,远处是一片又一片朱红色的屋顶,乔托的钟塔,圣母百花教堂,家族的波波里花园,最后,乔万尼看着那座庄严的大理石宫殿,他久别的、曾经的家。

他想起那个梦。他猜那发生在他离开佛罗伦萨之后不久,也许是在前往博洛尼亚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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