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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他貌美如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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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解闷,够了。”
  程晚桥伸手去取棋盘; 遇辰的手比他快,他刚好碰到了他的手,就像是碰了烫手的东西; 他把手缩回来,忙道:“冒犯了。”
  遇辰不动声色地把棋盘拿出来,“你我皆是男子,碰到手而已,怎会算得上冒犯。”
  程晚桥垂眸自嘲地笑了笑,遇辰说的是,他们皆是男子,碰到手而已,不算冒犯,但他的心里却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一般。
  “下棋。”遇辰道。
  程晚桥回过神,“好。”
  两人开始你一子,我一子地对弈,路有些颠簸,车厢里有些摇晃,但并不影响。
  程晚桥专心下棋,心思都放在了棋盘上,心里的局促感才慢慢平息。
  遇辰落了一子,状似无意提起,“你先前说,你征战沙场多年。”
  程晚桥顿了顿,“六年。”
  “你看着年岁不大。”
  “今年二十又一。”
  遇辰了然,“你贵为皇子,应当锦衣玉食养着,为何还要上战场?”
  程晚桥道:“就是因为我是皇子,身为王族中人,应当为社稷安定鞠躬尽瘁。”
  遇辰继续落子,“你排名第五,上头还有四位兄长,他们也同你一样?”
  程晚桥摇了摇头,“不是。”
  过了片刻,程晚桥回问:“那你呢?可有兄弟姐妹?”
  遇辰道:“没有。”
  两人有了话题聊开后,程晚桥便自在了许多,“你从未出过羽灵溪么?”
  “不算,偶尔也会出来瞧瞧,不过上一次出来,应该是三十年前。”
  程晚桥有些诧异,“三十年前?”
  遇辰看着他,“为何惊讶?”
  “我看你年岁不大,想必也才及冠。”
  遇辰道:“若是人族,确实是及冠的年纪,不过羽族能活上千年,二十岁的也才刚学会走路。”
  也就是说遇辰至少两百岁了,程晚桥有些惊讶,这么算遇辰的年纪要比他大十倍,但随即又觉得可笑,羽族本就是神族的后嗣,能活上千年也不奇怪。
  从池州去京城要二十天行程,若是平日里,程晚桥带着手下将士赶路,一路风雨兼程,风餐露宿,用不着二十天就能抵达。
  但是此次还带着遇辰,遇辰细皮嫩肉,手上不见一点茧子,一看便是没吃过苦,没受过累的,程晚桥体恤他,看天色已晚便去就近的官宅亦或者驿站落脚,让他歇息好再赶路。
  马车路过一条热闹的街巷,外面变得嘈杂起来,遇辰用手上的扇子挑起帘子的一角,往外瞧了瞧,似乎觉得有趣,他看了会。
  “可要下去走走?”程晚桥问。
  遇辰的视线收了回来,“殿下想去?”
  程晚桥不过是看他对外面的街道十分向往,想到他已经三十年没出羽灵溪,必定对外面的世界有些好奇,这才问他的,他道:“就当是我想。”
  “好。”
  程晚桥先下了马车,遇辰后下。
  此时街上车水马龙,沿路摆满了摊子,卖花灯的,卖首饰的,卖字画的,应有尽有,十分热闹。
  程晚桥和遇辰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遇辰扫了一眼那些向他投来目光的人,不明白他们在看什么,他背后的翅膀已经收起来了,按照道理此时的他跟凡人无异。他问身旁的程晚桥,“他们都认得你?”
  程晚桥笑了笑,“不是,他们都是看你的。”
  “为何?”
  程晚桥看了他一眼,明眸皓齿,就像是神仙下凡也未必有他好看,“遇辰公子容貌绝世,难得一见,任何人见了都想多看几眼的。”
  遇辰打开扇子摇了摇,“从未有人提起过我的容貌,你算是第一人。”
  程晚桥淡淡一笑,他一直生活在羽灵溪,又是羽王之子,当然没人敢当面说他的容貌。
  遇辰忽略街上人的目光,看起了街边的摊位,有些东西他从没见过,觉得有些新奇,看到了一个卖香囊的摊位,他走了过去。
  程晚桥也跟了上去。
  卖香囊的老妇人含着笑,“公子,买个香囊吧。”
  遇辰扫了一眼木架子上挂着的香囊,取下了一个杏色底,绣着鸢尾花的,“这个我要了。”
  老妇人道:“公子好眼光,这是城里最有名的绣娘绣的,做工一流,塞的都是上乘的香料,配得上您的身份。”
  遇辰偏头问程晚桥,“你可要一个?”
  程晚桥道:“我平日里舞刀弄枪的,用不上这个。”
  “总有不舞刀弄枪的时候。”
  程晚桥松口,“那买一个吧。”
  遇辰在架子上再挑了一个,给他挑的是藏青色底,绣了祥云的,“这个如何?”
  “好。”程晚桥点头。
  遇辰道:“那就要这个。”
  程晚桥取了钱袋,问老妇人,“这两个多少银子?”
  老妇人笑着伸出手比划道:“两个一共八十文钱。”
  程晚桥从钱袋里取出一锭碎银子,“不必找了。”
  老妇人双手接过,笑得十分高兴,“多谢公子。”
  遇辰和程晚桥继续往前走,遇辰将那一个藏青色的香囊给他,“你方才给那位妇人的便是银子?”
  “嗯。”程晚桥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想到羽灵溪与世隔绝,或许根本用不上银子,他问:“羽灵溪不用银子的么?”
  “不用,我想要的,随意拿便是。”
  程晚桥笑了笑,“不过在外面,想要什么,都是要花银子的。”
  “我没有银子,那该如何是好。”
  程晚桥道:“我有,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遇辰看了看他,“为何要给我买?”
  这个问题算是难倒了程晚桥,他想了想,“你是贵客,你想要的,我给你买,应当的。”
  “那这一趟,我也算是来对了。”
  ——
  正值夏日多雨,一早还是艳阳高照,午后便乌云密布,倾盆大雨说下就下。
  程晚桥当即决定先去就近的驿站避雨。
  马车在驿站前停下,程晚桥先下了马车,撑开了一把油纸伞,等遇辰一出来,他便将油纸伞往他头上递,顾不得肩头被雨水淋湿。
  从驿站门口进屋这一段路,程晚桥全程将手上的油纸伞遮住遇辰,进了屋后,他收了伞放在一旁沥水。
  驿站的管事忙赶了过来,见他淋了一身雨,忙跪了下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知五殿下大驾光临,未能迎接,是小的失职。”
  程晚桥对地上跪着的管事道:“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谢殿下。”管事的站了起来,忙道:“殿下淋了雨,小的这就去准备热水,给殿下泡澡。”
  遇辰再看了一眼遇辰,他身上也淋了雨,他道:“也给这位公子准备准备。”
  “好,小的遵命,这就去备水。”
  管事的下去后,遇辰打量着衣裳湿了一半的程晚桥,“说来我也有错,怎能顾着自己,让殿下淋了雨。”
  程晚桥回了个笑,“不打紧,我是淋雨惯了的。”
  遇辰每每听他说这些话,便有几分心疼,这人乃天潢贵胄,没有一点王族的架子,还甘愿吃苦受累,他一句征战沙场多年说得轻描淡写,背地里吃了多少苦,无人知晓。
  泡了个热水澡出来,雨还没停,程晚桥站在屋檐下看着这灰蒙蒙的天,怕是这雨今日停不了了。
  旁边的房门吱吖一声开了,程晚桥回了回头,便见到门口站着一名披散着头发的男子,他的头发还滴着水,想来是方才洗过。
  程晚桥愣了片刻,这人相貌姣好,披散着头发时,有些雌雄莫辩。
  “怎了?”遇辰提步出了门槛,朝他走来。
  程晚桥的目光落在他滴水的长发上,“怎的不把头发擦干。”
  遇辰用手随意捻起一缕,“我倒是想,只是我看来看去也没找着一块干净的帕子。”
  “你等我一会儿。”说着,程晚桥便立即去找驿站的管事要了一块干净的棉布帕子,匆忙地赶了回来。
  遇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帕子,“你要帮我么?”
  程晚桥犹豫了片刻,“好。”
  遇辰进了屋,坐在了圆凳上,程晚桥站在他身后,用手上的帕子给他擦干头发上的水,他自认为是个粗人,平日里洗了头发随意擦擦便算了的。而遇辰的头发可经不起他折腾,他放慢了速度,擦得很是仔细。
  遇辰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殿下这是初次帮人擦头发?”
  程晚桥道:“我这人手笨,你莫要嫌弃。”
  “怎会,殿下愿屈尊,我已然受宠若惊。”
  “殿下!”江寒星站在房门口,看到了程晚桥在帮遇辰擦头发,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程晚桥手上的动作并没停下来,看着他问:“何事?”
  江寒星被程晚桥的所作所为震慑到了,思绪混乱,他一时也忘了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了,“末将……末将也忘了。”
  程晚桥道:“那便回去想想。”
  遇辰放下茶杯,“殿下有事便先去忙,剩下的我自己来便是。”
  “没甚要忙的,就快好了。”
  江寒星正要走,挪开一步便想起来了,“殿下,末将想起来了,京城有您的信函,刚到,我给您带过来了。”
  “先去正厅等我,我即刻就来。”
  “是。”江寒星转身走了,而后挠了挠脑袋,千金之躯的五殿下竟然在帮遇辰公子擦头发,他刚刚没看错吧?
  程晚桥帮他擦好了头发,那及腰长发十分整齐地贴在背后,“好了。”
  遇辰道:“有劳殿下了。”
  程晚桥道:“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我们今日就在此处落脚,待头发干了,你若是累,便先小憩一会儿,晚膳我便来叫你。”
  “好。”
  程晚桥交代完后,便转身出去了。
  京城的信函是皇宫里送来的,不过是问他可顺利请到了羽王。想来是他五天前送回京城的信函还没到,所以皇宫才来了信询问情况。
  程晚桥再写了一封信,命人传回去。
  隔日天大晴,程晚桥一行人一早便开始赶路,一路走的都是山路,人烟极少。
  正午在河边歇息,程晚桥命人架起了锅,煮了点米粥。只是他们都是男子,米粥哪能果腹,江寒星出去一趟后提着一袋桃子回来,嘴里还啃着一个。
  程晚桥看着那一袋桃子,问他,“在哪摘的?”
  江寒星道:“这附近有农户,他们屋后就有两棵桃子树,在那摘的。”
  “可与农户说好了,留下银钱没有?”
  “这……”江寒星咽下嘴里的桃子,“殿下,就几个桃子。”
  程晚桥正色道:“我平日就说过,身为将士,职责是护一方百姓安定,对百姓家的东西绝不可不问自取,否则与山匪流贼无异。你再去一趟,与农户说清楚赔个礼,再给些银钱。”
  被这么一说,江寒星有些惭愧,“是殿下,末将这就去。”
  遇辰全程看着程晚桥,这人平日看着温顺,对属下确实极其严厉,他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让人欲罢不能。
  程晚桥回头时,刚好对上遇辰直视而来的目光,遇辰丝毫没有闪躲,而他却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让遇辰公子见笑了。”
  “我只领略到了殿下的将领风采,倒不知哪里可笑。”
  程晚桥脸上带着一丝羞色,分明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却总因为遇辰的一句话让他心里七上八下。
  作者有话要说:  被自己蠢哭,本来这章放存稿箱,明天才发的,结果设置错了时间,今天发了TAT


第60章 昨夜遇星辰四
  江寒星去了半刻钟; 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殿下,和农户说了; 也给了些银钱。”
  “那便好。”程晚桥道:“时辰不早; 继续赶路。”
  江寒星提着那一布袋桃子; 刚要系上马背,忽然听到一旁的灌木丛发出了声音; 他看过去; 发现有什么东西闪着银光; “殿下!有刺客!”
  与此同时; 灌木丛中几十柄箭朝着他们而来; 程晚桥上前一步挡在遇辰面前,抽出剑挡开了流箭。
  灌木丛中窜出二十几个黑衣人; 将他们团团围住。
  程晚桥道:“你们是何人?”
  为首的黑衣人道:“若是识相,就把那个穿紫衣的留下,我饶你们一命!”
  原来是冲着遇辰来的,程晚桥道:“休想!”
  为首的黑衣人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
  二十几个黑衣人举着刀剑迎了上来; 程晚桥带了八名亲卫,加上他和遇辰的侍卫,一共十人,那八名亲卫是从他上战场就跟着他的; 武功底子都不差,只是黑衣人也并非好对付的,他们十人合力还是难以抵挡。
  遇辰被程晚桥护在身后;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仿佛这一场打斗与他无关,他就像是来看热闹的。
  江寒星道:“殿下,你带遇辰公子先走!”
  程晚桥扫了一眼战况,敌方人数众多,他们几乎每个人都以一敌三,长久打下去不是办法,他抓住遇辰的手,“走!”
  遇辰任他牵起往拴马的地方跑。
  程晚桥举起剑砍断了拴马绳,不料树上早有黑衣人埋伏,黑衣人的长剑眼看就要刺过来,他拉着遇辰后退了几步,“小心!”
  陆续有黑衣人赶过来阻止他们离开,程晚桥握着剑拼死抵抗,他踢开一个黑衣人,对遇辰道:“跟在我身后!”
  五六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程晚桥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他像是一条被围困的猛兽,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厉色。
  他以一敌六半刻钟,琅便飞了过来,加入战局,琅的功夫在他们之上,他来了后,程晚桥便轻松杀出了重围。
  方才被他砍断绳子的马就在不远处,他牵着遇辰跑了过去,牵住了缰绳,“快,上马!”
  不料,此时五六柄箭破空而来,程晚桥发现时已经到了近前,他挥剑挡开,不料还有两支从侧边来的,眼看就要朝着遇辰而来,他第一反应便是上前护住他,而后挥剑,奈何只挡开了一支箭,另外一支箭直入他的胸腔。
  中了箭,他也只是皱了皱眉,鲜红的血在他胸口的白衣晕开,他对遇辰道:“你先走!”
  遇辰风平浪静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波澜,他和程晚桥认识不过几日,他便为了他不惜用身体挡箭。
  遇辰并没有走,他抬起手臂搂住了他,将他护在怀里,流箭陆陆续续地朝他们而来,程晚桥握紧了手上的剑,还想继续为他挡,下一瞬,他便被白色的物体遮住了视线,自己完完全全被包裹住了。
  是白色的羽毛,应该说是遇辰的翅膀。
  他背后的长翅白得像雪,很长,往前合拢时就像是一个帐篷一般。白色的羽毛发着淡淡的光,那一支一支的流箭被挡在了外面,悬浮在空中进不来。
  忽然,合拢的翅膀展开,那悬浮的流箭便朝着原路返回,连续几声惨叫,射箭的黑衣人纷纷倒下。
  遇辰的目光泛着杀气,他左手搂着程晚桥,右手伸了出去,手中的扇子往上一抛,扇子便幻化出许多柄剑,那些剑宛如自己有灵性,朝着那些黑衣人而去。
  一时之间,局面扭转。
  黑衣人纷纷顾着对付那些自己会飞的剑,飞剑速度极快,他们几乎看不清踪影,陆陆续续发出惨叫,不到一盏茶功夫,地上便躺倒了一片黑衣人。
  江寒星从地上揪起一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口吐鲜血,不一会儿就断气了。
  江寒星松开了手,朝程晚桥那边看时才发现他中了箭,他大惊失色,“殿下!”
  程晚桥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他握着箭柄,咬着牙扯了出来,扔在一边,而后道:“无碍。”
  遇辰将他拦腰抱起,程晚桥愣了愣,自己活了二十一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遇辰公子……”
  遇辰道:“先料理伤口。”
  遇辰抱着他进了马车,好在马车上备了药和纱布,他是初次为人包扎,手法倒还算娴熟。
  程晚桥惨白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红晕,在军营里的时候,袒胸露背实在稀疏平常,但在遇辰面前脱了上衣,他便有些不好意思。
  遇辰剪下多余的纱布,“好了。”
  “多谢。”
  遇辰把剪刀放进药箱里,随口问,“你不怨我?”
  “怨你什么?”
  “我并非不能自保,却始终无动于衷,害你受伤,你心中难道没有一丝怨恨么?”
  程晚桥道:“怎会,我说过,只要我有一口气便会护你毫发无损,保护你是应当的。”
  给他买东西是应当,给他擦头发是应当,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挡箭,也是应当,什么都是应当,这个人,什么时候才会自私一点。
  连遇辰都开始为他担心,担心他会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银子。
  “程晚桥。”
  这还是遇辰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他一时无措,像金銮殿上被皇帝叫到的臣子,“在。”
  遇辰道:“日后,有我在时,也会护你毫发无损。”
  说这话时,遇辰格外温柔,程晚桥脸上血色更深,“保护你本就是我职责所在,你不必……”
  “张嘴。”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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