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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言抓着季秋胸前的衣服，指尖都在发颤。
　　他被发情期的热浪裹挟着，可还是努力地与他说话，在注视着季秋时，眼神看上去甚至带了一份冷静却又疯狂的味道。
　　你可以吻我，你可以标记我。
　　也可以，做一些别的什么。
　　不要徘徊，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季秋闭了闭眼：“那你……等我一下。”
　　梁言点头，手却没有放开季秋，对方站起来去找取样器，他便也撑着无力的双腿，跟他一起站起来。
　　季秋动作很快，宿舍里还有不少取样器，他挑了一个，重新走回梁言身旁，收了自己的信息素，对他说：“我答应你。”
　　梁言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酒窝在一侧脸颊上若隐若现。
　　季秋收集样本很熟练，不过三分钟，他便完成了采集的全过程，然后把属于自己Omega的那个小瓶子贴好标签，郑重其事地收起来。
　　“一会儿……过后，还要再采一次。”季秋咬着舌头，把中间那个词语吞了下去。
　　即使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却还是很小心。
　　梁言手撑在床上看他，衣领处因为刚才险些成功的标记，被季秋扯得有点乱，露出半个肩头和锁骨。
　　季秋垂着手，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但满眼都是自己，目光一刻也不愿移开。
　　他的Alpha其实不比任何一个Alpha差，智商超群，身形高大，容貌无可挑剔。
　　他对着别人总浑身是戏、游刃有余，可当面对到自己，却总是小心翼翼，喜欢以身试法地作死，然后再一脸哭相地过来道歉。
　　有时候几乎冒着傻气，做了很多小动作，却又不敢承认。
　　梁言看着他笑。
　　可季秋总在这种时候会怂一怂，生怕自己抑制不住天性，会伤到自己。
　　在对方的手重新按上自己腰窝的时候，梁言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被表白时，有个人说过这么一句话。
　　他说，人就应该向上走，应该追求更高级的东西。
　　而不是被低级的本能和兽欲支配。
　　想到这里，梁言浅浅地笑了，然后主动捧过季秋的脸，虔诚地、沉醉地吻了上去。
　　对方终于也像是彻底忍耐不住，开始温柔又热切地回应他。
　　怎么办呢。
　　我没法克制向你求爱的天性，因为我喜欢你啊。
　　……
　　……
　　…
　　从浴室里出来时，季秋已经帮梁言装好了新的一个取样器。
　　梁言脸上的潮热还没有完全褪去，但眼睛和大脑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披着季秋的衣服走出来，季秋刚听见门响，怕他站不住，就立刻紧张地奔过去：“你叫我过来就好了，万一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梁言应了一声，便由他过来把自己打横抱起，再慎之重之地放回床上——季秋刚才迅速铺好了另一张床，毕竟他自己睡的那张已经被折腾得不堪入目，甚至从床边到浴室的那一条路上都满是痕迹。
　　季秋别过眼，简直没法看。
　　还好后来把战场转移到了浴室。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买点夜宵？”季秋咳了两声，强迫自己回过神，询问一旁的Omega。
　　梁言摇摇头，没说话。
　　发情期本来就会让Omega食欲减退，即使刚才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也还是不觉得饿。
　　“随便吃点。”季秋拿起手机，还是给梁言下单了粥。
　　买好夜宵，季秋走过来，吻了吻他的发顶，手又温柔地从他的耳廓，滑动到他的喉结。
　　“帮你吹个头发？”
　　问归问，但季秋却径直走过去拿了吹风机，插上插头，调好风力，帮梁言吹头发。
　　梁言穿着季秋毛绒绒的小熊睡衣，闭着眼，双手抱着膝盖，露出纤瘦白嫩的脚踝。
　　季秋还算克制，没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倒是自己握着吹风机的那只手，上臂全是凌乱的抓痕。
　　梁言没动，乖顺地随他动作。
　　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两人看上去才像是正常的Alpha和Omega。
　　他抬眼看到季秋手上的伤，有些羞赧：“……抱歉。”
　　季秋像是完全不觉得疼，继续咧着嘴，笑眯眯地给他吹头发。
　　他的手指穿梭在梁言柔软的发间，这一刻吹风机的声音明明很吵，但两人莫名都觉得十分不错。
　　…
　　季秋其实不太会帮人吹头发，吹干倒是吹干了，但梁言的头发软，又蓬松，最终被他弄得毛毛躁躁的。
　　外卖的粥也到了，温度正好，季秋递到他面前，梁言小声推拒了一下，最后还是败在季秋的例行撒娇上。
　　他搅动着纸碗里的鸡丝，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而季秋也真就这样，看着他喝完了这碗粥，才替他擦了擦嘴：“去洗漱？”
　　梁言点头：“你也不用这么……”
　　事无巨细。
　　搞得自己像忽然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一样。
　　不过这话梁言没说，毕竟就现在的相处模式看上去，一个愿意献殷勤一个愿意享受，倒也悠闲自得。
　　尹同光的电话在十点五十五分准时响起。
　　“言言？”尹同光问道，“还有五分钟门禁了哦，要不要我先跟宿管叔叔说一下？”
　　梁言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季秋在一旁用口型道：“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了。”梁言收回视线，淡淡地对尹同光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恋爱脑回路约等于草履虫的尹同光还没反应过来：“哎？？你回家了吗？”
　　“……”梁言沉默了一下，“我在季秋宿舍。”
　　“哦哦哦好……卧槽？？？言言？？？”尹同光先是了然地回应，随后才反应过来梁言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梁言捏着手机的手指有些紧张，但声音听上去还挺镇定：“嗯。”
　　“呃……”尹同光在电话那边卡壳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季秋想了想，接过电话：“你们明天几点的课？”
　　骤然听见季秋的声音，尹同光反应了半晌，才去翻课表：“第三四节　，十点的。”
　　说完他觉得不够详细，又很贴心地补充着：“选修课，而且这个老师不爱点名！”
　　“嗯嗯谢啦。”季秋点点头，挂了电话。
　　梁言看着他笑了出来。
　　明明只是在通电话，尹同光又看不到季秋的动作，但这个傻子还是认真地在这边点头。
　　季秋把电话还给梁言的时候看见他脸上的笑：“怎么了？”
　　梁言摇摇头，但嘴角的酒窝还在。
　　他穿着季秋的小熊睡衣，姿态温顺，头发被自己的Alpha吹得乱糟糟的，漆黑的眸子微微弯着，手指还勾着他的掌心。
　　学校学生口中的那个看上去总难以亲近的冷淡青年，此刻却自己的Alpha对视着，温柔乖巧得不像话。
　　漂亮的Omega抱着膝盖，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最后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一下子栽在季秋的怀里。
　　…
　　当晚关上灯后，发情期的燥热还没彻底过去的梁言最终又与他做了两次。
　　汹涌而来的潮汐让他完全无力抗拒，只有在季秋的横冲直撞下，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到最后两个人其实都是清醒的，一片黑暗里，两人像是食髓知味，水到渠成间，自然不谈羞耻。
　　唯一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
　　大概是宿舍的床太小了吧。
　　季秋在课上发呆，咬着笔杆想。
　　…
　　季秋醒得早，起来洗漱之后发现梁言还在睡，自己尽量小声地起了床，动作很轻地洗漱完，给梁言留了张纸条，才依依不舍地去上课。
　　梁言实实在在地睡了一整个早上，这才慢悠悠地醒过来，趿着季秋的拖鞋，穿着他的睡衣去了阳台洗漱。
　　直到看到镜子里那个嘴唇微微发肿，头发被压得乱糟糟，身上穿着他绝不可能买的小熊睡衣的自己，觉得一阵恍惚。
　　不过很快门口传来钥匙的响动，和一阵诱人的午饭香。
　　而自己的Alpha就站在门边，朝着他笑：“我回来啦。”
　　梁言忽然又感觉，好像也挺好。
　　“嗯。”
　　他听见自己应道。
　　…
　　不过，在他们都不会关心的学校论坛上，昨晚发生的那一幕又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RT，言秋相关，我想问昨天5栋楼下的那个场景有多少人看到了】
　　【没看到，但听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重金求购一双没看到昨晚宿舍楼下那一幕的眼睛】
　　【是啊，而且当时两人的气氛明显不对好吧！我都想站秋言了！】
　　【楼上圈地自萌啊，大家都是言秋党】
　　【两个Omega能干什么！！你们醒醒！】
　　【盲猜盖着棉被纯聊天】
　　【纯聊天　1】
　　【　2】
　　【对，大家都是医学生说话也就直白点，他们又不能成结又不能标记，说不定真的只是友好の交流了一下感情】
　　【是哦……楼上发现了华点】
　　【散了吧散了吧，这跟我们又有什么瓜系呢】
　　而此时，之前那个永不缺席的小号又出现了。
　　【你们懂个锤子：看我名字！！！你们懂个锤子！！！啊啊啊啊！！！】


第53章　小甜秋
　　梁言在季秋的宿舍待了一整天；　对方只有早上有课；　于是又顺顺当当地跟他腻歪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才送他回了宿舍。
　　其实梁言说不用送，但季秋一直坚持，就差没把他背过去了。
　　好在天气冷了，两人穿的衣服都厚，旁人几乎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看不出端倪，不代表没人看见两人共同出入。
　　不管论坛上又有多少人为这一幕吱哇乱叫；　都跟当事人没什么关系。
　　以至于季秋在走到梁言楼下的时候；　还黏黏腻腻地要了一个告别吻。
　　都说Omega在发情期总是缠人得要命；　可是下了床之后两人就完全反了过来。
　　等梁言再回到宿舍的时候；　坦坦荡荡地接受了尹同光考量的眼神。
　　说是考量，其实也没什么好深究的；　毕竟两个人一个Alpha一个Omega；　加上又是发情期，会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
　　尹同光期期艾艾地说：“言言；　季秋住的宿舍是5栋吧？”
　　“嗯。”
　　“虽然那栋Beta最多；　但是还是有些Omega住里面……”
　　梁言接了一句：“所以你要换过去？”
　　“不不不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季秋一个Alpha不太好……你们昨晚，关门窗了没。万一季秋信息素浓度太高漏了出去……”
　　梁言面上一僵，似乎回忆起什么：“关了。”
　　尹同光这才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梁言没再说话，可只有他知道；　信息素是没漏出去；　只是差点把季秋的宿舍和浴室都给炸了。
　　他尽量不去回忆昨天近乎疯狂的一晚。
　　但绝对的契合与依赖；　却好像与生俱来一般，不可抵抗，无法复制。
　　…
　　自从有了这一次你情我愿的发情期，虽然作死归作死挨打归挨打，两人的关系倒是越发融洽起来。
　　梁言有时候会留宿在季秋的宿舍，尹同光也心知肚明地不多问。
　　众人虽然多半站言秋，但慢慢发现季秋才是那个更加主动的Omega，关心呵护一条龙，事无巨细，大家虽然心情虽然还是十分微妙，却最终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个事实。
　　而之前季秋那些拥护者，也渐渐死灰复燃起来。
　　原因无他，他们总觉得自己的宝贝小秋秋谈个恋爱就应该被宠着，而不是每天从医院实习回来还要跟梁言约会，即使很忙也常常给梁言带晚饭。
　　这让他们心中十分不满，那一阵怜爱的感觉又重新升了上来。
　　秋秋虽然不是他们的，但秋秋应该更幸福！
　　怎么可以在如此卑微！
　　他们决定继续为小秋打call，让他找回自信，要他明白，世界还是如此美好。
　　对此，看透了一切的尹同光只有四个字想说：乌鸡鲅鱼。
　　你们的秋秋快乐得很，你们不知道罢辽。
　　…
　　3。0抑制剂上市的时间终于敲定，KB全面发了公告，说自己家划时代的产品已经通过了多项检验，将于明年6月正式与大家见面。
　　宣传稿洋洋洒洒写了很多，从各个角度深度分析了即将面世的新产品，还深入浅出地介绍了新抑制剂地药理作用和代谢情况。
　　而对于不良反应一块，他们则贴上了临床试验的部分数据，并在最后写道：“目前无确切研究表明此抑制剂会发生严重不良后果”。
　　而各家媒体也纷纷报道了这一Omega的利好消息，言辞间全是夸赞，只有极少数曾看到那条可能存在隐患的新闻的人在企业微博下面留言质疑，全被压在了一众好评之下。
　　以至于有些评论里写“我似乎对抑制剂过敏，用了会很难受”的评论，几乎没人看到。
　　自从江星澜的父亲出国以后，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梁言了。
　　即使他还是不明白梁言为什么会选择季秋，但既然自己彻底放弃，没什么遗憾，两人之间倒也不算尴尬。
　　果然找到适合自己的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政法本科只有四年，江星澜已经大三了，正在一边准备考研，一边跟着学校的安排实习。
　　他的确优秀，带他的老师也特别器重他，一般大三的学生会去法院实习三四个月，江星澜假期去过，便直接去做了法务，主要是处理公司内部的法律问题，以及万一公司受到起诉，便对接处理应诉相关情况。
　　这天他的导师兴奋地告诉他，为他找了一个大公司的实习法务，等过几天就带着他过去。
　　导师给他介绍：“这个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学院能拿到类似的学生没几个，跟着学，一定大有收获。”
　　江星澜得体地应下，接过老师手里的资料，准备看一看自己要去的公司。
　　他也有些好奇是哪一家，又会遇到怎样的法律问题。
　　只翻开第一页，他就看到了那个名字。
　　确实是一间大公司。
　　工作地点在祁城郊区的KB总部。
　　…
　　时间转眼进入冬天，祁城是内陆，每年冬天几乎都不怎么下雪，但总渗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湿冷。
　　图书馆和宿舍都有暖气，教室却没有，因此有些意志力不够坚定的学生开始窝在宿舍不出来，而时间长了，为了考勤率和平时分，许多任课老师也开始延续了逢上课必点名的优良传统。
　　S班跟其他班级课程的安排都不一样，他们上课进度偏快，除了实验，其他课程普通班级要学一学期，S班则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上完，而接下来
　　梁院长的课题里，季秋原本每周都要去，但大概是梁宸看到他跟自己儿子近日来的关系越来越好，加上最近总出差忙别的，季秋也开始往医院跑，就暂时搁置了一段时间，季秋也难得有了一段清闲。
　　但一个合格的作妖王，是不可能闲得住的。
　　医科大本身不是一个喜欢搞校园活动的学校，但到了圣诞节，大学城会联合起许多学校一起策划了一个圣诞联欢，而经贸大学作为大学城里最财大气粗、地理位置也是最中心的一个学校，被推举为承办方，圣诞活动也会在那里举行。
　　由于每个学校各自派人参加，每个学校为了展示风采，都不想输，肯定都会挑学校人气高的人推过去——季秋于是免不了重新被人盯上。
　　梁言不干涉他参加这些，事实他也挺好奇，季秋最后会参加一个什么样的节目。
　　毕竟迎新晚会的那一次表演，还是让许多人念念不忘。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季秋答应的，是去帮动漫社团的出一个S。
　　…
　　于是在梁言某一次去到季秋宿舍的时候，看见了一件奇异的衣服。
　　光面的布料，还算厚实，是冬天穿也不会很冷的衣服，主色调是白色，领口和袖口处各有细细的绒毛，看上去做工还不错。
　　但关键是……
　　梁言指着挂在墙上的大尾巴和尖耳朵：“这是什么？”
　　“S道具呀。”季秋十分兴奋，“他们要我去做一只狐狸精！”
　　“？”
　　“不是不是，就是一个……狐狸角色。”季秋在梁言的目光里怂了下来。
　　梁言几乎不了解二次元的事情，因此对季秋s了个什么东西完全不清楚，他捏了捏衣服：“确定这个不会冷吗？到时候别冻感冒了。”
　　季秋眼睛泛光：“言言是在担心我吗！”
　　“反正你要是感冒了就别来抱我。”梁言补充道。
　　“那我S的时候一定记得穿秋裤！！”季秋急了，连忙振声答道。
　　“……那倒也不必。”
　　临近期末的医学院往往是一部灾难片，图书馆一位难求，今天两人都有课，没法去占位置，而教室没空调，梁言又确实怕冷，因此那间专属教室就被暂时闲置。
　　在季秋的盛情邀请下，他的宿舍就成了新的双人复习圣地。
　　当然尹同光并不关心他们复习完了会发生什么。
　　季秋慷慨地把自己的小熊睡衣让给了梁言，自己买了一套新的毛绒睡衣，强行凑了个情侣款。每次梁言借季秋的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