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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宗看得简直要翻白眼。好好的一个厉鬼；　竟然会馋普通的手抓饼，简直破坏厉鬼序列。
　　小熊的嘴巴小，显然还记得之前吃冰淇淋的教训，小心翼翼地把手抓饼的各种食材舔过一遍，最后吃了一口生菜。
　　老祖宗看得“咦”了一声：“吃蔬菜没问题？”
　　薛小花不太明白：“阿礼不能吃蔬菜吗？我一直给它打果蔬汁啊。”
　　小熊把生菜嚼了嚼咽下去，忍不住吐槽：“蔬菜不好吃。”
　　“哦。”老祖宗点了点头，不是不能吃，而是不好吃。像是手抓饼的饼皮、里脊肉之类的，小鬼是完全不能吃的。
　　薛小花被弄得有些紧张：“老祖宗，阿礼不会吃出问题来吧？”可是现在很多蔬菜和水果的分界线不是很明显，哪怕是黄瓜、番茄、玉米这样的普通蔬菜，也出现了水果黄瓜、樱桃番茄、水果玉米这样的品种。
　　他从来都是阿礼要吃什么买什么的，要不就是什么水果新鲜买什么，根本没考虑过这方面。该不会把自家厉鬼宝宝吃出问题来了吧？
　　“没事没事，别担心。”老祖宗这一次没跟着他们回家，反倒是带着两人到了一处距离医院不远的茶餐厅坐下，还要了个小包房。
　　菜点上齐之后，小熊就顺着薛华的衣服要爬到桌上，被薛华重新塞回衣兜里：“等等，我给你先铺个桌子。”
　　他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有一些小熊的常用物品，譬如说适合小熊坐的桌椅，甚至还有一小盒鲜花，用生气滋养着的，放了几个小时一点都不会蔫。
　　桌子摆好，花摆好，一个个漂亮的餐盘餐具摆好。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差不多指甲盖大的餐具还是青花瓷。
　　老祖宗做鬼那么多年，也不由得看到叹为观止：“这都哪里弄来的？”
　　“阿向家介绍的一位大师。”薛华见老祖宗感兴趣，就点开手机的微信给他看，“他只接受定制，委托了阿向家做代理。”
　　阿向家原来是经营花店和侦探社的，现在还开办了各种委托代理业务，和一些不善经营的老鬼合作，短时间内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对于薛华来说，这些老鬼们手艺精湛，价格也不贵，性价比非常高。
　　熊宝宝用的东西确实很精致，对于大师们来说却只是普通的生活器具而已。
　　老祖宗耐心地等熊宝宝挨个把餐点尝过，最后全都进了薛华的肚子。
　　薛华半点也不嫌弃，全部都吃完了。
　　熊崽子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没东西可以吃，就自己从乾坤袋里拿了薛华提前给他准备好的零食。
　　他低头看了看，往老祖宗手边一递，炫耀：“小花儿新做的糖渍花瓣和水果干、花瓣干。”
　　小熊喜欢大口吃东西。他手上的这些食物，大小都和普通的薯片差不多。
　　老祖宗一看，惊讶地看了一眼薛华：“用生气糖腌渍，用鬼火烤？”这脑洞也是没谁了。不过换做别人就算也能开得出这样的脑洞，也没这个条件来这么做。
　　鬼火也就算了，是个鬼都能弄出来。但是生气糖，把生气压缩成糖，虽说和把阴气压缩成冥石是一个道理，可也得有人或者鬼愿意这么干啊。能制作冥石的鬼大部分都在阴间，在阳间的鬼……谁没事会去碰对鬼来说无异于毒药的生气啊！
　　阳间的修炼式微，能够做到这样的修士忙着修炼还来不及，根本就不会没事弄两颗糖来吃。
　　“嗯，总得给阿礼换换口味。”不然总是水果、血豆腐的，多腻味啊。他突然想到，“老祖宗您要是不能吃生气糖，试试这些果干，多少带了一点阴气。鬼火用来烤制特别好。”
　　素食熊咔嚓咔嚓地啃水果干：“很好吃哒。”
　　老祖宗眉头一皱，抬起巴掌就把熊耳朵扇平：“小伙子好好说话！”
　　暴力熊敢怒不敢言，把自己的耳朵掰直：“噢。”找了个安全一点的话题，“我爷爷呢？”
　　“你爷爷出去玩了，说是生前一直都窝在小地方，趁着现在不用买门票，到处看看。”很多鬼都会这样，倒是不稀奇，“放心。我给你爷爷请了一个导游兼保镖，安全方面用不着担心。等到了时间，他会直接把你爷爷送去黄泉路站点，保证一直送到地府列车上，肯定不会耽误投胎时间。”
　　熊爪抓着一片花瓣干不吃：“爷爷投胎前，我能再见见他吗？”说好的舍不得孙子呢？怎么一变成鬼，就乐不思蜀了呢？
　　老祖宗干脆给了他一个微信号：“这是我给你爷爷请的保镖的。本来给你爷爷买了个手机，不过他不会用微信。”他看谢礼加上了，忍不住吐槽，“你说你爷爷明明才那么点年纪，一点新事物都接受不了。”
　　爷爷年纪不小了……
　　熊仔还是敢怒不敢言。
　　一顿饭吃完，老祖宗也不急着离开，而是给他上了一节课，还指点了一下他的新法术。
　　谢礼之前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节点，瞬间茅塞顿开：“谢谢老祖宗，我明白啦！”
　　老祖宗：我才刚开了个头，你明白什么了？
　　ＧＡＹ里ＧＡＹ气的粉红熊，习惯性地拿出一块冥石给自己当充电宝，一边开始制作起他需要的“Ｕ盘”。
　　之前他制作过同类产品，当时针对音响是用的阴气，效果持续时间并不长。
　　针对那些恶性扰民的人，才是采用的托梦的形式，制作了一个“Ｕ盘”入梦。
　　这种提前制作的Ｕ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在空闲的时候做一些，慢慢积攒起来，然后一次性使用。
　　现在他打算制作的Ｕ盘２．０版本，和之前的１．０版本有共通之处。
　　花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才制作出第一个２．０版本：“这个应该可以直接放在手机上面了。”然后让他们的电话响不停，“要是能够顺着电话线直接发送该多好。”
　　他设想的这种效果是能够实现的，可惜的是他目前的阴气还做不到这一点。
　　老祖宗倒是能够做到，但是他为什么要做呢？
　　他要做善事就做善事，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的打击报复。不过他也知道谢礼身为厉鬼的本性，让他去正正经经地做善事是不可能的，反倒是这种“曲线救自己”的方法更加可行。
　　谢礼要解决骚扰电话的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全国人民都知道，打电话未必要同城，甚至都不必要同国，有时候还不需要电话。
　　骚扰电话、包括一些骚扰的传真、电子邮件，可以说网点覆盖全国，要处理起来麻烦不小还是其次；对于三次元来说，投入的人力物力，绝对是一笔非常可观的开支。
　　偏偏这些人哪怕被抓住了，也不会判多重。出来之后到外面随便租一个地方，注册一个小公司，又可以卷土重来，成本都要不了多少。
　　在道别了老祖宗之后，谢礼开始和薛华说起自己的思路：“先找到那个泄露你个人信息的。”
　　薛华和谢礼都还没确立关系，但是对谢礼的日常汇报行踪巨细靡遗，谢礼十分清楚薛华在哪些环节会填写个人资料，造成泄露的可能性。
　　“你在外填写资料的，最近一次是注册民宿网站订房；之前一次是报名复健护理班；再之前就是银行卡升级金卡。”谢礼一样样记得很清楚，还感慨，“还好你只是个小孩纸，换做你爸爸妈妈那样的大人，那需要查的地方就太多了。”
　　薛华满脸佩服：“我还想说找那些打电话的，得找到什么时候。果然还是阿礼聪明，直接从源头掐灭。不过银行会泄露客户信息吗？”
　　他没有信用卡，只有借记卡。之前因为谢礼把各种收入都打入他的账号内，导致他的存款直线飙升，很快就打到了金卡会员的门槛。他就去银行换了一张卡。
　　理论上来说，银行客户信息的保密级别应该挺高的吧？
　　薛华在小区门口放好自行车，看了一眼附近的银行：“反正在这里，先去看看吧。”
　　“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熊知道爷爷逃票之后，给导游打了很多钱。
　　导游　⊙ω⊙：你好，我买两张票。
　　售票员　⊙ω⊙：您的票。
　　导游　⊙ω⊙：麻烦检票。
　　检票员⊙△⊙：先生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的同伴呢？
　　导游⊙▽⊙：我……我爷爷生前想来这里玩……
　　媒体：某４Ａ级旅游景点惊现孝子，买两张门票带去世的爷爷参观旅游。


第五十三章　小花宝宝
　　谢礼并不是毫无理由；　就去怀疑银行，实在是他接到的关于投资理财的电话有点多。
　　薛华走开的一小会儿；　他就接到了五个。这个频率；　怎么想都不正常。
　　薛华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富二代；　但是他之前主要用来存钱的卡；　用其实开的是他妈妈朱翠芬的名字。他自己名字的卡，余额从来不会超过两万块。
　　这一次是因为谢礼把赚到的钱全都给了他；　他总不能把谢礼的钱存到他妈妈的卡上去，哪怕那张卡只有他在用。
　　在薛华自己的卡升级到金卡之前；　薛华几乎就没有接到过这方面的骚扰电话；　大部分是问需不需要贷款的。
　　小熊脱了熊皮，光明正大地进银行转了一圈。
　　他以前几乎连银行都没怎么去过；　有点好奇；　就把各个职能部门都转了一圈；　甚至还去金库里转了一圈。
　　分行里的现金不多，已经习惯性把自己缩小成小熊大小的厉鬼宝宝；　看着工作人员把现金放进塑料箱子；　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
　　薛华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顺便取了个钱；　等等厉鬼宝宝还不出来，看到边上有人摆摊卖甘蔗汁，就去买了一杯。
　　甘蔗汁很甜；　一群蜜蜂绕着飞。
　　薛华大概是一直在弄花花草草，几只蜜蜂脱离大部队；　跑到他身上来“采蜜”。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烈日炎炎的大夏天，干净清爽的美少年，皮肤白皙透亮，单是这么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爽。现在看着他被蜜蜂盯着，原本有些疲乏的人群，纷纷露出善意的笑容。
　　薛华倒是不怕被蜜蜂蜇，怎么说他也已经是有了一点灵气的人类了，防子弹肯定防不住，防蜜蜂还是可以的。
　　谢礼从银行的二楼窗口飘出来，往下丢了一朵花花。蜜蜂看到花朵，直接就过去采蜜，一点都不怕。
　　薛华抬头接住了花朵，放到边上的小灌木上，用眼神示意他下来，等把厉鬼宝宝揣兜里，才往家里走：“宝宝越来越不乖了。”给熊宝宝准备的真·小花帽，竟然用来丢他。
　　熊爪子立刻往薛华肚子上来了一下：“不可以叫宝宝。”老祖宗给他莫名注册了一个谢宝宝也就算了，“不然我以后叫你小花宝宝。”
　　可惜的是，在谢礼看来特别羞耻的称呼，薛小花完全不痛不痒：“你叫吧，我一点都不介意。”这要是换一个场景这么叫，肯定更刺激。
　　现在他只能把这份心思放在心底，不然按照现在厉鬼宝宝的凶残程度，肯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刺激。
　　薛小花还是惜命的，揣着熊仔回家。
　　朱外婆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一堆杂物。
　　她刚画完，看到外孙进来，顿时就招呼起来：“小花儿过来帮外婆洗毛笔。你外公在做蛋糕，很快就好了。”
　　朱外公除了芒果慕斯之外，还做了色泽浅粉诱人的蜜桃果冻：“今天和你外婆一起去桃园采的，真正的树上熟，皮一撕就掉，里面一包汤，特别甜。”
　　薛华不知道两个人还去了桃园：“不累啊？”刚从温泉古镇回来呢。
　　“累什么？车子都是你爸开的。”朱外公把新鲜出炉的点心，各拿了一小份给他，“少吃一点，一会儿吃晚饭。”对在忙碌的周阿姨说道，“小周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别忘记冰箱里两个盒子，都给你装好了。”
　　周阿姨赶紧道谢。
　　朱外公做菜的手艺非常好，老两口做事情也勤快。本来按照老人家节俭的角度考虑，打算着造房子装修的这段时间，家里的家务都由他们来接手。
　　这个想法才刚提出，就被薛爸爸给凶了回去，都不用朱翠芬这个当女儿的开口。
　　“请你们过来是享清福的，又不是让你们来当保姆的。”老家那边他都拐着弯想请人照料老人家了，到这里还让老人家来照顾自己？
　　朱翠芬也跟着说道：“就算让你们来打扫，那小周怎么办？人家做的好好的，做不能辞退人家吧？”
　　夫妻两个人合作经营多年，红脸白脸的戏码特别纯熟。两位老人家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点节俭，差点让别人丢掉工作，对周阿姨就有些心怀愧疚，体现在平日里总会照顾一点。
　　薛华刚拿着点心到楼上，熊仔已经等不及了，爪子撑着衣兜的边边：“我、我想吃～”
　　小熊的语气软软的，带着不自觉的撒娇。薛小花整颗心都化了：“好啊，吃。”
　　结果小熊就吃了……蜜桃果冻上面装饰用的薄荷叶。
　　薛小花：“味道怎么样？”
　　“很新鲜。”清凉的薄荷味让熊脑袋快速清醒，拿出手机敲敲打打，“我联系一下桑桑，让他去看看支行那边。”
　　银行分为总行、分行和支行。他们这边只是一个最小的支行。
　　谢礼在银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想到支行就在善恶司樟城办事处的附近，就想让桑桑去跑腿。
　　薛小花一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这边的分行没问题：“银行应该是没问题的。”
　　“反正我觉得有问题。”谢礼还是坚持己见。
　　银行的用户信息，肯定会在内部系统里汇总。权限越高，掌握的信息就越多。那些什么投资公司也好，还是其它的诈骗推销电话也罢，都是广撒网的。顺着这个思路考虑，人家要是想买客户信息，应该不会去找这么一个小小的支行。想也知道一个支行才多少有价值的客户？
　　薛小花想了想，觉得熊宝宝这是在钻牛角尖：“要不我们还是从那些直接拨打骚扰电话的公司找起？最起码他们肯定是买这些个人资料的，你只要扫一扫，顺着往上一摸，就能摸到罪魁祸首了。”
　　“我也知道啊。可是这些公司分布的地方太多了，我一个人找不过来，又不想欠人情。”大范围调查肯定得劳动京城总部那边。人家大案要案那么多，怎么有空来忙他这点小事情呢？
　　一只小熊失去梦想，骤然躺平在沙发上。
　　薛小花照着小熊的肚子戳了一下，见他没有反应，又戳了一下，才被一爪子拍开。
　　桑桑自从吃到过冥石版甜品之后，对于谢礼的事情就特别上心。以前也上心，不过那是出于敬畏，现在的这种是充满了自发的动力！
　　万一还能吃到一碗冥石果缤纷呢？
　　谢礼才说了没多久，他就在以往根本就不会出门的大白天去了银行，调查清楚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薛华家……的窗外。
　　一个吊死鬼敲窗户。
　　大白天，并且已经经历过一次的薛小花表示蛋定：“进来吧。”又遵循主人家的礼仪，送上果蔬汁和点心。
　　果蔬汁就是谢宝宝平时喝的，点心是薛华用鬼火烤制的果蔬片和花瓣片。熊宝宝号称自己夏天喜欢吃冰冰的，薛华在点心上都撒上了冥石碎屑。
　　桑桑在内心迅速换算了一下：一年工资！
　　他一边嘴上说道：“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一边先低头把碗里的零食一扫而空。
　　薛小花感觉有点尴尬。
　　熊爪子摁住了他，阻止他给桑桑“再来一碗”。开玩笑，这个家里只有他才能“再来一碗”。
　　小花儿做的零食本来就只有一点点，他自己都不够吃。桑桑想吃，最多只能吃蔬菜片！
　　桑桑第一次面对身高两米的大熊，非常镇定。做鬼那么多年，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真的熊他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怎么可能会怕一只假熊？
　　好可怕啊，厉鬼假熊太可怕了！ＱＡＱ
　　阎罗王大人在下，保佑我不被厉鬼熊吃掉。吊死鬼不好吃哒……
　　按理说桑桑都见过谢礼不知道多少次了，两个鬼独处的时间也不是没有，应该不会那么害怕，但那会儿谢礼都没生气。
　　现在谢宝宝巨生气的有木有！夺食之恨，必须咬回来……算了，这个吊死鬼天天画那么浓的妆，生吃肯定会吃到奇奇怪怪的东西；熟吃的话，他又不会做饭。小花儿应该不会帮他料理一个吊死鬼，老祖宗也不像是会自己做饭的样子，还有谁能帮他做饭／鬼呢？
　　桑桑迅速说道：“我刚才在分行那边有重大发现！”
　　桑桑当然也有地府ＡＰＰ，可以扫一扫。只是他的能力不足，并不能够达到谢礼的精度。当然啦，他好歹也是主管一省善恶司的鬼，本事还是有的。
　　“根据我的调查，应该是这个人在卖银行金卡会员的个人信息。”他拿出手机，给谢礼看照片，后面还有个人资料。
　　一说到正题，谢礼顿时忘记了油炸鬼的吃法，示意：“继续。”
　　桑桑感觉自己一个鬼都要出冷汗了，赶紧划到下一张照片上：“这种行为似乎不是他的个人行为，而是他所在这个层次的默认潜规则。我刚才顺路去了一下其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