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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你的邪-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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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满贯不吃这套,嗤一声,鄙夷道:“戚年生多活的那些年,不也是借着别人的壳子,我到底是谁,不是一个壳子可以说明的。”
  戚羡云看着他:“你只有一张嘴,说是左乘风,我就必须信?”
  此刻,季九幽已经混了进来,左满贯也无需他信与不信,能在这里搜出点真相来便行了,他便和戚羡云兜起了圈子:“说起来,我没比你大几岁,不过你当年的满月酒,我倒是跟着家父去过。”
  戚羡云一副大家聊聊就聊聊的姿态,挑眉看着对面。
  左满贯扯唇:“我混入那个盘口的时候,打听到你戚家本家的一些传闻,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不过这满月酒,因为我刚好去过,比较巧,还有点印象,不但有印象,我还听我父亲后来提过好几次。”
  戚羡云缓缓道:“你和我说这个,倒不如说说看,你一个左家人,为什么要混入戚家的盘口,之前又为什么要用假身份来参加博览会?”
  左满贯却跟着唱反调:“这个我稍后告诉你,反正我人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等会儿说也一样,但你这个周岁酒,我得先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戚羡云忽然露出了不悦,脸色落了下来,神态再也不复之前的雍容与江南大院中的气度。
  变脸的这一幕铃精和左满贯都看得一清二楚,左满贯心中多少有了计较,铃精却是疑惑:怎么和在江南大院时候态度两个样了?
  左满贯开了口:“你满月那日的事,也是有趣的很,我当年好歹姓左,地位比你爷爷都高,跟着我父亲做主桌也是理所当然的,然后呢,我父亲就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一幕。”
  这些事,也是左满贯大了一些之后从他父亲口中得知的。
  话说那日周岁酒,戚家请的宾客多到可以踏破门槛石,屋内屋外院内院外都是桌席,主桌就坐落在大厅正中央。
  敬酒结束,抓周环节,当年还是乳齿小儿的戚羡云被抱到已经清理干净的主桌上,桌上摆了一堆小玩意儿,只有正中央有个卜算的罗盘。
  小孩儿模样俊俏,惹人喜爱,周围人逗他,要他自己去桌上抓周,戚羡云的母亲更是伸了手指向桌中央的罗盘。
  但其实谁也没指望戚羡云会真过去抓,对这么小的孩子,没人报以不切实际的期待。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还在桌上原地爬的戚羡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向了桌中央,在众宾客和家人的惊呼中,准确无语地弯腰蹲下,一把抓住了罗盘!
  这当真是天降大喜,抓住了罗盘的戚羡云受到了无数的称赞和掌声,小孩儿顶着纯真的面孔却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拿着罗盘坐在桌上咯咯咯直笑,抓周抓道罗盘的消息如同浪卷着鱼,一翻又一翻,很快,厅内挤满了来观摩的宾客。
  戚家老爷子的脸都笑开了花,然而当时带着左无惧来参加周岁宴的左父却没有笑,他沉默地望着桌中央的戚羡云,眉头缓缓拧了起来——因为他在戚羡云的身上看到了许多的丝线,那些线很细很细,也不是寻常的物件,恐怕肉眼是不能看到的,而就是这些线,无形中黏在小孩儿的手脚四肢上,不久前,也就是这些钱牵着戚家这位小少爷朝桌子中央走了过去,那感觉,就好像一只被操控的活人木偶。
  “我父亲当时虽然见了,但也懒得多管,主要他实在瞧不上你们这暴发户一样忽然在这20年里发迹起来的戚家,吃完就带着我走了。”
  说完,左满贯看着对面的戚羡云,展颜一笑:“所以,你刚刚问我怎么证明我是岐村左家人呢,那我就告诉你,就凭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能耐的七少,不过就是个站在人前的傀儡而已,当年有人操控你抓住了罗盘,而现在,那个操控你的人,依旧在你身边,你还是傀儡……”
  “够了!”红酒杯摔碎在地,戚羡云拧眉怒目站了起来,对着左满贯喝道,“一派胡言!”
  左满贯耸肩抬眼:“既然我胡说八道,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戚羡云却是梗着脖子涨红了脸,沉默无言地端起茶几上一套茶具摔在了地上,言行之间哪里还有刚刚在江南大院的沉稳和雍容,全然变成了一个焦躁、乱甩东西的暴力狂。
  他摔完了东西,扬长而去,沙发这边的铃精和左满贯同时听到门口有人叫他:“七少,你……”
  “滚!”
  不久,客厅的门被合上,只剩下了左满贯和铃精。
  铃精早已提前看过这间屋子,发现没有监控,便当即问左满贯:“他这么暴怒,是真的被你忽悠对了?你别告诉我,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左满贯点头:“的确都是真的,只是我起先没想起我爸早年和我提的这件事,说起来,我爸早些时候就对戚家有质疑,说他们崛起的很有问题,没有几代的积累,怎么会有望族?哪家名门望族是突然崛起的?”
  铃精想起刚刚左满贯说的黏在戚羡云身上的丝线,不解道:“难道戚家背后还有其他人?”
  左满贯翘起了二郎腿:“难说。”
  而这个时候,刚刚走捷径来到山上大宅的盛连,从脑袋到脚底板都裹着轮回河,隐形人似的,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大宅。
  大宅里此刻灯火通明,却没有什么人,地方大,迷宫似的,但披在身上的轮回河一角却扭出一个狗头的形状,带路似的,飘在盛连脚下。
  盛连便跟着走,不多时,他穿过又一处院子,走进了一个大厅,这一次这个客厅里有人,虽然只有一个人,但盛连一眼认出了那人,正是戚羡云。
  不复之前在江南大院的沉稳与贵公子的气质,此刻的戚羡云领口松着,额发散乱,手里握着一个酒杯,前襟沾了酒渍,正靠在沙发上仰头大灌。
  盛连心里咦了一声,悄然走过去。
  戚羡云看不见也感知不到,侧躺在沙发上灌酒,一副心情郁闷、不醉不罢休的颓废样。
  说实话,看得盛连手痒。
  这顶着季九幽那盛世美颜的面孔,能不能干点赏心悦目的好事儿啊,客厅里不是有钢琴吗,你哪怕倒杯红酒弹弹琴让人欣赏欣赏也是好的啊,结果这副醉酒的颓样,简直白瞎了这么好的脸。
  这时候,戚羡云还露出酒态,自顾自地晃着酒杯说了起来:“对,是,我就是傀儡,他么的,我连博览会都办不好,我他么就是废物!”
  这忽然间的自暴自弃,也是看了叫人无语。
  而这个时候,厅外的院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盛连下意识避让开,可抬眸一看,却见两个都画了妆的面容妖气的年轻男人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直奔沙发这边的戚羡云。
  一个道:“七少,你这趟下山怎么回来这么快啊。”
  另一个撒娇:“人家也想下山么,都不带人家。”
  然后左右夹击,在沙发上团团围住了戚羡云,软骨头似的,都往那位少爷身上靠去,戚羡云当即不复刚刚的愁容,带着醉意笑着左右搂住了两边的年轻男人,一人脸上亲了一口,还道:“下山当然是去办正事的。”
  刚刚撒娇的男人立刻在戚羡云胸口画圈圈:“又是那姓王的?”
  另外一人不甘落后似的,跟着附和:“那姓王的真讨厌啊,不就是个老师吗,总是对咱们七少颐指气使的,如果没有戚家,那姓王的还能有今天?”
  “都闭嘴!”戚羡云明显不想提这人,也不想听人提起,喝了一声。
  那两位软骨头男青年不愧是做皮肉行当的,反应当真迅速,立刻端了笑脸出来,又是哄又是撒娇,终于重新把戚羡云给哄开心了。
  三人门也不关门就光下宣淫,沙发上两两三三又摸又亲扭做了一团,戚羡云衣衫半解,胸口袒露在一人的舌尖下,裤子拉链也被另外一人拉开,眼看着一只手就要摸过去,忽然间,厅内灯光熄灭,黑了一片。
  “停电了?”跪坐在戚羡云腿上正要摸鸡崽儿的那位疑惑地抬起了身体。
  可三个字刚说完,忽然间躺在沙发上的戚羡云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气十足,打了他半张脸瞬间麻了,脑子里嗡嗡嗡,清脆地响声也惊动了身边两人。
  “七少,你怎么了?”
  “刚刚什么声音?”
  “滚。”戚羡云被这巴掌打懵了,抬手捂了下脸,这声滚从喉腔里虚弱的翻了出来。
  “七少?”
  “啊?”
  “滚下来!通通给我滚!”戚羡云反手一摸,摸到一个靠垫,黑暗中砸了出去,身边两个人影忙不迭的起来,乖顺地让滚就滚,动作相当利索。
  很快,厅内又只剩下了戚羡云一个人,他翻坐起来,怒道:“王耳!我知道是你!”
  然而没人说话,盛连站在沙发边上揉手——
  那巴掌他没有手下留情,也是实在忍不住了,妈的这个冒牌货干的什么破事真是辣眼睛的很,只要想到这家伙顶着季九幽的容貌刚刚在沙发上做的事情,盛连都想直接把他脸上这皮给扯下来。
  就算不是季九幽本人,但季九幽这副面皮只能他亲他摸他舔,上一世神使独霸,这一世盛连专属,ok?


第45章 
  盛连没再管发疯的戚羡云; 跟着轮回河先去找左满贯; 走了没多久,在一个有人把手的房间门口停下。
  房间门口的墙边上靠着两个男人,一个在抽烟,一个再嚼口香糖,或许太无聊了; 两人边提神边聊天。
  刚好是在八卦戚羡云。
  “哎; 那王老师回来没?”
  “没呢; 我看刚刚那两个骚货去找七少了; 王老师要在他们敢吗。”
  “我就奇怪了; 七少在本家这么有地位,还要被一个老师管吗?”
  “嘘,别瞎说,王老师从小就教七少; 咱们看他们是关系不好,说不定人家私下里关系瓷实得很。”
  “对对对; 这话没错。”
  这两人又很快开始聊别的; 盛连便披着轮回河悄无声息地走到那屋子的门前,抬脚踹了一下。
  这动静让门口的两个男人同时激灵了一下; 转身走到门前,一个喝了一声,另外一个干脆拿钥匙推开了门查看,大约以为是屋子里的人闹出的动静,又喝道:“吵什么吵; 老实点儿!”
  盛连便趁着这个功夫,堂而皇之地从大门走了进去,背后的门紧跟着合上,他抬眼一瞧,两双黑洞洞的大眼睛齐齐疑惑又警惕地看向了这边——当然了,不是看他,是在看门口。
  见门重新合上了,铃精才皱眉道:“搞什么?有病。”
  左满贯想了想:“我怎么刚刚听到踹门的声音?”又想不对啊,就算是踹门,门口那两人开门呵斥他们干嘛?又不是他们踹的。
  可就在时候,他和铃精面前的半空中忽然出现了盛连的上半身,就好像被刀切了一半似的,只露着胸口以上的部位,这一鬼一妖齐齐被吓住,同时对着只有半个身体的盛连大叫了起来——
  铃精:“啊!!!!!”
  左满贯:“啊!!!!!”
  盛连赶忙抬手在唇边:“嘘!”
  房间的大门又被踹开了,刚刚门口守着的两人这次都走了进来,面露凶狠:“有病吧,叫什么叫?”
  盛连在两人进屋之间重新披上轮回河,消失得无影无踪,铃精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闭上了嘴巴。
  旁边左满贯一个啊的音调拐了个弯,改口唱了起来:“啊~~啊~~啊~~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所有人:“……”
  两个男人抽着嘴巴暗骂着神经病,见屋子里并无异常,又转身出去了,重重地带上了门。
  盛连的上半身又出现在了半空,一脸对世界无能为力的表情——今天是造了什么孽,又是辣眼睛又是辣耳朵的。
  左满贯唱了两句就闭了嘴,和铃精同时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这才意识到盛连不是一半身体飘在半空,应该是站着的,只露出了一半身体,看上去就跟飘着似的。
  铃精打量盛连,左满贯一脸见了组织同胞的激动:“你也来了!”
  盛连:“先别废话,你这边什么情况?”
  左满贯:“那个戚羡云把我们带过了,借道了幽冥走了捷径,季总来了,他附魂在带我们来的一个司机身上,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盛连并不意外季九幽会过来。
  左满贯又压低声音:“那个戚羡云把我们关在这里,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我估计是在等人,他不过一个没能耐的傀儡而已,恐怕是在等这边能真正做主的人。”
  盛连早在外面的客厅里见过了戚羡云那副又孬又怂又废的样子,不奇怪左满贯会这么说,他甚至已经猜到,这个建造深山里的宅子、戚羡云身边真正说一不二的,应该就是那位名叫王耳的王老师。
  但有一点他比较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些?”
  左满贯便将戚羡云周岁宴上的事情说了:“从小就被人摆布,我怀疑那人到现在还在他身边,还有戚年生借肉身活过阳寿的办法,肯定也是背后有人在教,戚羡云一个嫩毛仔不可能知道这些。”
  盛连消化着左满贯的话,铃精却奇怪地看看他:“你的声音好耳熟,我是不是曾经在哪儿见过你。”
  盛连:“……”
  左满贯赶忙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又看盛连,“你这什么特异功能,哎不管了,你赶紧走,去找季总,这宅子里肯定还有更多的秘密。”
  铃精当即愕然:“那我们呢?”
  左满贯回头 :“当然是留下来了,现在咱们走不是打草惊蛇吗。”
  穿女装潜伏的铃精显然没有左满贯这么高的自我牺牲和觉悟,听到他说的话,翻了个白眼儿,坐了回去。
  盛连知道左满贯说的没错,现在一起走,势必惊动外面的两个人,到时候整个宅子都会戒严,想查探就难上加难,他想了想,把轮回河裁了一半,丢给左满贯。
  左满贯下意识抬手接,一见手上一根近乎透明的“哈达”,愣了愣,抬眼愕然:“巴……扎嘿?”
  盛连:“……”
  铃精瞥眼一看,却是当场认出了那是什么,惊愕地抬眼去看盛连。
  盛连顾不上和这两位大眼瞪小眼,飞快地低声道:“披上就可以隐身,或者直接让它卷着你们离开,安全第一,小命最要紧,千万别逞英雄,我先走了,到时候怎么用你们自己看着办。”
  盛连说着便隐了身型,左满贯还在低头看手里的长绫,铃精却站了起来,眸色紧张地四处张望:“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轮回河?”
  左满贯愣住,轮回河?他手里这玩意儿就是轮回河?
  可根本没有人回复铃精,即便铃精已经飞快地想起了他曾经在哪里听过盛连的声音——可以俯瞰整个幽冥全景的断崖小院里,这个声音曾经啰里啰嗦问他要过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和季九幽在一起,又会操纵轮回河……
  铃精被心里的猜测弄得惊慌错乱,他茫然四顾,一时情难自控,大声喊道:“你是谁?你出来!”
  这动静又成功吸引了门外的两个男人,那两人一脸怒气地推开门:“喂,你们烦不烦?大晚上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门口,有一道看不见的影子飞快地从屋里走了出去,闪身离开了。
  盛连就怕已经有所猜测的铃精会当场喊出一句神使爸爸,忙不迭披着轮回河跑了出去,这宅子很大,他得先找季九幽,但漫无目的地寻找肯定不是办法,盛连在身上的长绫上一摸,摸出两枚黑凌锥,捏在掌心揉了揉,轻声道:“走。”
  那系着黑凌锥的长绫一端负责领路,盛连跟着,飞快地七拐八走,不多时,竟然没有路了,黑凌锥停在一堵长满了藤蔓和爬山虎的院墙跟前,那院墙建造得有些奇特,竟是依着山的一面,抬头望去,头顶竟是嶙峋的峭壁。
  盛连看了看面前墙,料想应该墙后有什么,正要走过去查看门上有没有什么机关,忽然间,那墙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了一个缝隙,那缝隙越开越大,像是一道门,紧跟着两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还在说话:“这门是我自己开的,刚好这边连着我在山里头的那个住处。”
  盛连早在门缝拉大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边,因为此处偏僻,也没有灯,乌漆嘛黑的一片不太能看清,但这男音盛连却觉得有些耳熟,听第一句的时候没想起来是谁,第二句的时候却恍然——左无惧?
  再定睛看去,不是左无惧和季九幽又是谁?
  盛连也不知左无惧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听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似乎早就潜伏在戚家这里了?那连着山内的门后又是什么情况?
  季九幽和左无惧从门后出来,便又迅速地朝前走,左无惧解释了一句后,二人便没有半句,既然不想惹人注意,此刻自然不是谈话的时候。
  盛连本想露脸,但想想季九幽动了白兔子的纸宠不让他过来,便按捺住了,继续隐身,跟在他们后面。
  这大宅子和森罗殿有得一拼,路多院子多,走走停停后,两人带着一个尾巴进了一间屋子,那屋子角落里亮着一盏地灯,微弱地灯光在屋内铺开,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屋子里什么摆设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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