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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逼婚-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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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要杀秦尊,只有用这个法子,方可天衣无缝。
  “……平日一直派弟子严加看守,但前天晚上值班弟子是个新来不久的,头一次值班,身上携带了血器,引的那「迷雾沼泽」里的东西发狂了。恰好那天晚上楚朔和伏魔堂的秦尊在蛟龙港叙旧聊天,你知道那「迷雾沼泽」四周皆被封印,唯独蛟龙港处因为地势缘故有缺陷,被那「东西」突破冲出来……楚朔的死完全是个意外,但是咱们西城是要负责任的。眼下秦尊也生死未明……”
  明正拍了拍姜夙兴的肩膀,“不过这些我和你其他师伯们都处理好了。楚家跟西城是百年至交,他们能够理解。且司仪院的三位长老亲自做法,将楚朔的生魂召了回来,现存在「冰心玉棺」之中,择日超度其灵魂。现在最大的一个麻烦,就是长乐那边的人。须知长乐是南方异域,与我们中土仙门历来水火不容。当年他们的小公主死在天柱峰上,这么多年一直百般纠缠。如今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被长乐的人知道周辉修成灵修归来,非得吵着要把周辉要回去。而且来的又是长乐王的另一个名声在外的公主,性格泼辣彪悍,诸界少有。就从昨天到现在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拆了西城七十座宫殿……”
  “楚纨呢?”姜夙兴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仿佛回到前世,那一日得知楚朔死讯的不知所措。
  “楚家的人现都在司仪院安魂阁,等待楚朔的亡魂安息……”明正说道。
  “师父,我现在必须过去看看。”姜夙兴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三十岁,声音有几分嘶哑和疲惫:“我心里慌的很,难受的很。”
  明正也知道今晚姜夙兴是无心在这御膳房聚会的了,安抚地拍了拍姜夙兴的肩膀,“去吧。”
  姜夙兴一路飞奔,时而跌跌撞撞,差点摔进河里。路上碰到顾白棠,也像完全没看见似的。
  “姜夙兴?”顾白棠喊了一声,见姜夙兴没反应,还撞在栏杆上,便一路跟在后面。虽说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夙兴来到安魂阁,那房檐屋角挂着白色经幡,内里传来诵读经书的声音,表明着一场声势浩大的安魂仪式正在这里召开。
  这是真的,楚朔真的死了。
  姜夙兴一阵晕厥,差点跪下去。顾白棠上来搀住他,轻声道:“知道你与楚家渊源极深,楚朔的死是个意外,你要保重好自己。”
  姜夙兴摇了摇头,推开顾白棠,径直朝角落里的楚家人走去。
  楚二姑娘和海棠披麻戴孝地跪在一颗槐树下,海棠眼睛都哭肿了,一看到姜夙兴,更加哇的一声哭出来。
  “姜家主,我前两次去寻你,一心想让你帮我们召回大少爷的亡魂,想着是不是有法子可以救他回来。可是我被御膳房的人挡了回来,一直到寻不到你……”
  “海棠,不要胡说。”楚二姑娘神色哀恸,但也依旧保持着镇定,“司仪院的长老都说了,大哥的亡魂只能送去超度……别无他法。你不要为难姜家主,更不愿责怪他。他已经……尽力了。”
  楚二姑娘这么一说,姜夙兴更是心中愧疚的无地自容,他跪下来,想要对她说点什么,却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什么都不必说。”楚二姑娘凝视着他,冰凝地面庞滑下两串泪痕来,“多谢你来看我。”
  “……楚纨呢?”姜夙兴声音嘶哑地问道,他左右就是没有看到楚纨,心里一阵阵的发慌。
  楚二姑娘眼中闪过一抹痛意,不说话。海棠道:“三少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三天了。谁去也不开门。姜家主,你平时与三少爷交好,你去劝劝他吧。”
  “放心吧。”姜夙兴点点头,顾白棠拉着他起来,两人一同走出安魂阁。
  “楚纨现在应该在英帝宫。”顾白棠说道。
  姜夙兴点点头,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沉,“白棠,你不要跟来。”
  他心中有一些事,要与楚纨戳穿,却不想让顾白棠看到那难堪的场面。
  顾白棠微微皱了眉,沉默片刻,凝视着姜夙兴:“我可以不去,但是我会在英帝宫外面等你。”
  楚氏一门之所以在修真界声望颇高,正是因为其独有的符咒与暗术,在百花齐放的仙门大族中独树一帜,无人可代替。英帝宫别院内,一间房门已经闭锁了三日。房门内外贴着黑白符咒,此乃楚门绝艺,生人勿进。
  这间房门,就连西城的掌教来了,也是打不开的。
  姜夙兴来到外面,也不叫人,也不拍门。祭出伏羲琴来,十指弹奏,气动琴弦。
  只听得那琴音由缓入急,由低变高,竟渐渐地夹杂着野兽咆哮,山风骤起,引得英帝宫内的贵客们纷纷推开窗户一看究竟。
  英帝宫内平地起波澜,狂风乍起,刮的树枝摇晃,动荡不休。隐约间只听得一阵龙吟虎啸,且那咆哮越发近了,仿佛就在耳边。
  “快看天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只见那天空中骤然破开一个大洞,一条巨大的由气流汇聚成的银龙从天而降,盘旋着冲到南院,最后直奔那贴满符咒的房门而去。
  英帝宫外梨花动荡,顾白棠立在漫天梨花之中,抬头仰望着天空。
  “是伏羲天龙八卦阵!”有一老者惊呼不已。
  南院已是一片狼藉。
  又说楚纨本来在房中沉寂三日,心神颓废,不愿理外界的任何人和事。却也被院外的动静和房屋的动荡所惊扰,他起身去看,正走到正厅,忽然被一阵强劲的气流掀翻。
  惊骇之间,楚纨只看到贴着符咒的房门破成碎块,外面一片混沌,树叶飞舞,飞沙走砾,天地变色。
  十八岁的姜夙兴立在门外,而他身后盘旋着一条巨大银龙,但瞬息之间又消失在姜夙兴的天灵盖 ,与其融为一体。
  “……”楚纨十分震惊,他看着姜夙兴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无端端地有些畏惧,忍不住往后缩了寸许。
  姜夙兴走到跟前,蹲下来,喊了一声:“楚纨。”
  楚纨木楞楞地点了下头,随后又慢慢回过神来,身体坐正,目光看着破碎的门板和符咒,神情仍旧有几分畏惧:“你,你怎么破得了我们家的「铜城符咒」?师父都不能破。”
  姜夙兴问:“那你大哥能不能破?”
  楚纨神色一震,紧接着就面色一凝,低下头去,沉声道:“我不想跟你们任何人说话,你走。”
  姜夙兴冷笑一声,“你大哥现在亡魂未安,你做弟弟的,竟然不去他跟前披麻戴孝?天理不容啊。”
  楚纨怒了,大声道:“与你何干!你给我滚出去!”
  姜夙兴继续道:“与我何干?哦,你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不想知道吗?”
  楚纨气喘吁吁,怒目而视。
  姜夙兴道:“旁人都说是新人弟子头一次值班身上带了血器,引出了「迷雾沼泽」里养的东西,恰逢秦尊和楚家主在蛟龙港叙旧,被这东西所袭击,意外身亡。可是,我却十分奇怪,那天晚上值班的弟子,怎么会突然换了一个新人去呢?
  “养兽山的值班弟子都是固定的,虽说那天刚好那弟子生病,临时让一个新人去顶替,也是情有可原。新人不知道规矩,恰好身上又带着一件血器,听起来似乎也是言之有理。楚家主和秦尊叙旧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去蛟龙港,也可以说是无巧不成书。
  “一件事是巧合,可以理解;但当所有的事都是巧合……”姜夙兴直直地盯着楚纨的眼睛,楚纨也盯着他,目光是毫无遮拦的仇恨和野心。
  “血器是凶煞之物,且名贵异常,普通人是没有那个道行和地位去佩戴的。那一日被换去值班的弟子家世寻常,道行平平,且近几日每日都去司务院领大量补气血的丹药。这至少说明,那血器,并非他原有之物。
  “现在那枚血器被暂押在执法宫严明堂,若是有心人仔细调查,就会发现那是你楚家之物!”


第25章 少年,年少
  楚纨冷声一笑,眼眶里有泪,但更多的是一种阴鸷狠毒:“姜夙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说那血器是楚家之物,有何凭证?”
  “你当真要狡辩?那好,我现在就去带楚二姑娘去严明堂,让她亲眼辨认如何?!”实在看不惯事到如今楚纨还是这般态度,姜夙兴痛心又失望。
  楚纨这回不说话了,只定定地看着姜夙兴。
  姜夙兴被他这样子看的简直心寒无比,沉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楚纨,当真是你设计、害死你大哥?”
  楚纨眼睛通红,闭了闭眼,再出声时,已是泣不成声。
  “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那日得知秦尊被派往蛟龙港值班半个月,我便在筹谋这件事。我只是没想到,大哥会在那天去找他……”
  姜夙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还是跟秦尊过不去?小雅这件事已经过了,我以为你跟秦尊之间也就没什么了。”
  “怎么可能没什么!”楚纨大声道:“从我入西城那一年开始,他便处处刁难于我,还在几次三番在大哥面前说我的坏话,若不是他,大哥这一次也不会从云洲赶过来把我囚禁在英帝宫里!”
  姜夙兴怒不可遏,“秦尊为难你,那是他在锻炼你!他念在跟你大哥的情谊,才处处管着你!你看西城其他弟子这么多,为何秦尊他不去针对别人?”
  楚纨道:“我不用他管!他算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你知道他背了人是什么样子吗?他当着人是人,背着人是鬼!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你们都不知道罢了!”
  “那你倒是说说,秦尊究竟做过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恨他的?”姜夙兴都快被气笑了,据他所知,秦尊此人顶多就是为人严苛,很多时候不留情面,尤其是对楚纨,的确也是处处针锋相对,冷言冷语。前世姜夙兴时时刻刻与楚纨呆在一起,两人朝夕相对,楚纨时常跟姜夙兴抱怨秦尊。但说来说去,也就是说他道貌岸然,目中无人,并无其他。
  就如此刻,楚纨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刚来的时候擅自改了他的户籍,本来他应该是执法宫的弟子却把他改成玉鼎宫的弟子。还有三年前他本来就像离开西城回云洲,秦尊却利用自己的一些关系而将楚纨发配到天柱峰上去苦修。
  “他仗着他自己是伏魔堂首席弟子就在西城耀武扬威,自以为跟我大哥有些交情就对我指手画脚,吆五喝六!呵,你还不知道吧?秦尊他是妓女与戏子所生,他生下来就与野狗乞丐沦为一体。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听着楚纨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姜夙兴始终沉默,直到听完他最后这几句话。姜夙兴默默地看着楚纨,心中涌起一股股地荒唐和苍凉。
  不错,秦尊的身世,的确在西城沦为笑柄。这其中,多半又因为秦尊此人,的确不会为人处世,到处得罪人,且得罪的,还多半是楚纨和姜夙兴这样的,自以为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自然,招来的嫉恨也多如牛毛。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不在少数。
  他前世与楚纨同进同出,在外人眼中,两人早就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可如今他两世为人,再看楚纨,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清高,自负,不可一世,为人狭隘,趾高气扬。眼中揉不得一点沙子,看不起周围的人。名门弟子尚且不屑一顾,更何况出生卑微的秦尊。
  现在的楚纨年少轻狂,他绝不会承认大哥的死是自己的错误,也没人敢职责他,他会把一切都怪罪到秦尊身上。甚至前世的姜夙兴,还会主动宽慰楚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秦尊的错。如果不是秦尊,楚大哥不会死。
  “你在想什么?”楚纨盯着姜夙兴,实在是姜夙兴沉默了太久太久,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先走了。”楚纨这会儿有些怕姜夙兴,虽然两人年纪相当,可是姜夙兴自从方才走进这个房间开始,身上就隐隐有一股压迫力。
  尤其是那眼神,让楚纨总想起他大哥。
  姜夙兴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楚纨,其实你心里清楚,是你自己害死了你大哥,只不过你不敢承认,也无力承担这个事实,所以便把一切都推到秦尊身上。你欺骗了所有人,现在也企图欺骗你自己。”
  姜夙兴低头俯视着楚纨,目光悲悯而痛惜,“可是,终有一日,你得承受这一切。你现在越是伪装这件事与你无关,在将来,你就越是会为了今日的伪装而痛不欲生。无论如何,作为楚家的继承人,希望你能早日面对真实的自己,这样才能带领楚家走向正途。还有一事,我需提醒你。伏魔堂三弟子湖心亭遇害一事,有些地方我没有拆穿你。那小雅用于毒害三弟子的花茶,究竟是从何而来?是你交给他的。”
  “我给他的花茶里可没那么厉害的毒。”楚纨冷笑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吗?那是罂粟。整个西城,就只有一个人种植罂粟,也只有那个人能配置出让金丹期弟子理智全无的毒药。不过事后,那花茶里的证据被人处理的干干净净,无人知晓罢了。你们都以为问题出在花茶上,其实并非如此。姜夙兴,你自以为知晓所有的事情真相,其实不过自作聪明。”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难道你就全无责任吗?不要总想着推卸责任给别人,仿佛你就没有做错任何事一样。楚纨,你到如今还是这般态度,你大哥真是白死了。”
  说完后,姜夙兴转身走出了房间。他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心中只觉一阵阵的苦涩与孤独。
  十八岁,前世他十八岁的时候,心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呢?大概是扬名天下,不可一世吧。
  十八岁的年纪,是不知悔恨为何物的。即便姜夙兴前世,在楚家大哥死亡后,心里也是总想着把责任推脱给别人。是秦尊的错,是楚纨的错,错的不是我。
  十八岁的少年,没有自我悔悟的能力,也没有承担悔恨的能力。
  等到他终于能理解这悔恨的时候,心中滋味,实在是难以言喻。正如此刻的姜夙兴,他甚至无法狠狠地去责骂楚纨,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跟楚纨一样的年纪和处境,他会做出同样的事。他没有资格去责骂楚纨。
  这种悔恨,不能跟人诉说,不能哭出来,只能生生地压在心里。忍受良心和责任的煎熬,因为这是他该承受的。几年后成熟的楚纨,会承受比他今日更加深重的悔恨和痛苦。
  现在姜夙兴怀疑,老天冥冥之中让他重生这一世,是来让他重新为他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赎罪的。
  年少无知,真是可怕啊。他们没有清晰的自我审视能力,时常会在犯下滔天大错之后,还要奋力去为自己辩解。就像当年的他和现在的楚纨,明明是两人合谋害秦尊误杀楚朔,却在事发之后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秦尊身上。
  而等到他们终于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就像此刻的姜夙兴,即使他拼尽全力,却也无法改变楚纨死亡的现实。
  为什么他做了这一切仍然改变不了楚朔的命运?难道老天让他重活一世,真的是来惩罚他的吗?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却无法改变任何一件事?
  姜夙兴忽然觉得浑身发麻发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感觉气提不上来,脑子一阵眩晕。
  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他的手臂,姜夙兴抬起头,视线模糊中看到一张充满了担忧的脸。
  “白棠哥……”他喊了一声,便晕倒在那人怀里。
  顾白棠将人接住,顿了顿,弯腰勾起姜夙兴的双腿,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人抱起来走下英帝宫的台阶,走在那条飞满了梨花的迎宾道上。
  英帝宫的亭台楼阁上,四处都立着人。
  “那人是谁?”
  “是执法宫的大弟子,叫顾白棠。据说跟姜夙兴是青梅竹马,两人成过婚的。”
  “哟,怪不得呢,你们看他俩的神态动作,可真是郎情妾意呢。”
  “成婚了?可我怎么听说,这位顾公子,可是逃婚了呀!只怕这位姜家主,是一厢情愿吧!”
  “方才那可是玉屏姜氏的传人?”一个老者走出来,女子们纷纷俯身行礼,弯腰齐齐后退一丈远,齐尊一声:“王叔。”
  今日在英帝宫值班的弟子傅远鸣到老远就开始弯腰躬身行了个大礼,朗声道:“尊主。方才南院发生了一些家事,已经处理好了。打扰到贵客休息,是我们的过错。请尊主不必介怀,稍后有御膳房设宴,长老们为尊主接风洗尘。”
  原来此人正是长乐九王之一的第七位尊主,人称「七山老祖」,修为数千年,道行高深莫测。他是这一次长乐的使者,专门来要回周辉的。地位尊崇,法力无边,让西城诸位长老十分棘手。放眼整个西城,没有哪一个弟子敢来接待。刚好这七山老祖跟西昆仑有些渊源,明正就把傅远鸣送到英帝宫来伺候了。
  傅远鸣自然十分不愿意,可是他一是西城玉鼎宫弟子,二是西昆仑的少主,怎么躲也躲不掉。长老们暗中授意,周辉此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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