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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师尊总是迷路肿么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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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将这块儿玉送给了她,并告诉了她有关这块儿玉的故事。宝禾先生相信,以画晴对姐姐的依恋程度,自己应该很快便能再次见到诗雨……
    “先生,我突然觉得画情姑娘有句话说得很对。”刘子安听完宝禾先生的讲述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什么话?”宝禾先生随口问道,虽然他直觉认为那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果然是满肚子的鬼心眼子。”刘子安感叹道。
    “是吗?那还多谢夸奖了。”宝禾先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啊!”刘子安突然叫了一身。
    “怎么了?”
    “没事,只是衣裳被树枝勾破了。”刘子安借着提灯的光亮凑近察看,发现自己本为了活动方便而卷起的下摆撕裂了,不由得暗道倒霉。
    “天黑了,一切还要多加小心。”宝禾先生叮嘱道。
    此时太阳落山,四野又草木昌盛,枝叶繁多,连月光都被遮蔽了。从刚刚开始,四周又升起了浓雾。宝禾先生和刘子安二人一面留心着不被冒出土的树根绊倒,一面沿着兽径前行。终于前方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了一座断崖。
    那光景,就仿佛地面突然消失了。因为夜黑与浓雾的关系,望不清崖底。小道顺着山崖边缘继续向上延伸,看起来十分凶险。一侧是空空的绝壁,若是一不小心失足跌倒便会小命呜呼;另一侧则是树木的枝条,像骷髅的手一般,向人逼过来。
    停了片刻,宝禾先生指着前方道:“哪儿好像有座廊桥。”
    的确,那儿有座桥,刘子安也看到了。那桥悬浮在浓雾之中,由断崖的一点,向着浓雾的深处水平延伸过去。
    “先生,什么是廊桥?”刘子安问道。
    “廊桥,顾名思义,就是有屋檐的桥。”宝禾先生解释道,“这种桥在南方地区很是常见,又叫做风雨桥。不过建在悬崖间的廊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说,偶尔嘛,倒是也该迷一迷路。能凑巧发现些可以写进书里的素材。”宝禾先生感叹道。
    “可是先生,要把这座桥写进书里,首先得弄清楚这是哪里啊。”刘子安给宝禾先生泼了一盆冷水。
    有一座建在悬崖之间的廊桥壮阔非常,可惜位置在哪儿却不晓得——把这种话写到书里去,恐怕只会惹恼读者。
    此刻,宝禾先生和刘子安就不晓得自己的所在。原本,此刻两人应当抵达一条客栈街的,然而却望不见热闹的灯火。来到此处,纯属偶然。
    “先生这迷路的毛病该改改了,总是在路上绕来绕去,却迟迟到不了目的地。在来到这座山崖之前,咱们明明一直看着地图走在平原上,地图上也没画什么山崖……话说回来,我们是什么时候爬到这么老高的地方来着?”
    “车到山前必有路,用不着太发愁。”宝禾先生重新背上行囊,“先去找找附近有什么村庄吧。露宿野外什么的,想想就头痛。这座桥就等明天日出之后再来看吧。”
    言毕,宝禾先生沿着山崖举步走去。刘子安紧随其后。因为他也只能紧随其后。作为一个徒弟,不可否认的是刘子安却实从宝禾先生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把这些东西学以致用却仍需要一定的时间。说白了,离了宝禾先生刘子安一个人在外面根本活不下去。
    很快两人便寻到了一座城,然而此时城门已关,他们根本就进不去。正当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架马车在城门处停了下来,车中人道:“姓曹的,别以为只有你会做好人。城门口那两个,是进不去城了吗?上车,本公子带你们进去。”
    刘子安不满那人说话的态度,刚想有骨气地拒绝,却见自家先生已经起身向马车走去。
    “走吧,不然今晚你还真打算露宿荒野?”宝禾先生看了他一眼道。无法,刘子安只得跟上去,但心里这口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宝禾先生,是您吗?”刚上车,刘子安就听叫他们上车那人有些激动地问道。
    怎么,难道还是先生的熟人不成?刘子安略带疑惑地看向自家先生,只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先生是来赴约的吗?”那人看上去更激动了。所实话,要不是声音一样,刘子安都怀疑刚刚叫他们上车的是另一个人。怎么说呢,上车之前这人是傲得让人讨厌;上车之后,这人是贱得让人讨厌。
    宝禾先生依然没有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像先生这种人是不会失约的,那个姓曹的还说先生不会回来了呢。”
    刘子安转过头去,有些不忍直视这张痴汉脸。
    “咳,更正一下,我并没有说先生不会回来,只是说先生可能不会回来了。”刘子安这才发现车上原来还有一个人,这人虽然看上去有些高冷,但怎么着也比对着自家先生露出一张痴汉脸的人强。想到这儿,刘子安便试图凑上前去搭话。
    “公子,我是宝禾先生的……弟子。初次见面,还望多多指教。”刘子安自认为这个搭讪很完美,可谁知那个高冷男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弟子?你不配。”
    不……配……这一次,刘子安的自尊心可谓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第18章 地狱变相图(二)
    
    “对了,您家有没有什么小柴房之类的可供我们借宿一晚。”宝禾先生问道。
    那华衣公子道:“先生来了怎么能住柴房?只是……这个时间到我家去的确有些不大方便。要不,您还是住在上次的那个宅子里吧,小白走了之后那个宅子就一直空着来着。”
    “先生,咱们又不是没带银钱,干嘛要住别人家里?去住客店吧。”刘子安有些酸溜溜地开口道。
    “这城也算是个大城,每天来往的游人不在少数,这个时间去投宿不一定有空房间。”高冷男开口道,“更何况住客店多少总会有些不便之处……那个宅子现在是我医馆的病房,平常经常会有人打扫,先生只要到了那儿马上就可以入住。”
    “那就有劳了。”宝禾先生笑道,并用眼神制止了刘子安想要说话的意图。
    到了宅子刘子安才知道车上那两个讨厌的人原来并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心下顿时感到畅快了许多,再加上这宅子也颇合他的心意,于是便高高兴兴地跟着领路的年轻人来到了里院一间宽敞的居室。
    “先生,你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我这一路上看过来客栈不少啊,总会有空房间的。”刘子安一边揉着走乏的双腿,一边不满地抱怨道。
    “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住客栈的确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而且,我上次来的时候发现这城里的物价要比别处的高上些许,省下这几天的住店钱咱们也许就能多去几个地方。”宝禾先生解释道。
    “先生以前来过这里?”刘子安有些好奇,“先生居然会到同一个地方两次?!”
    “这是当然。”宝禾先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的迷路症在刘子安眼中竟已达到了这种地步,“虽说经常会迷路,但到同一个地方两次还是没问题的。否则我又是怎么交稿,怎么回家的呢?”
    刘子安想想也是,不由得有些脸红。与此同时,刚刚那个年轻人也开始为两人张罗晚饭。这人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腰背却有些佝偻,腿脚似乎也不太灵便,走起路来慢吞吞的。
    “我给你们把被子铺好吧?”那年轻人道,脸上带着谦卑、恭敬的表情。
    “不啦,不麻烦你了。”刘子安摆摆手道。
    “那好,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就住在那边的房子里。”年轻人手指一座小小的旧屋,从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刘子安原本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刚刚那两个人的亲戚什么的,如此看来,八成只是个下人。
    “对了,有件事想问问您。”宝禾先生向年轻人搭话道。
    “不敢,不敢。先生称呼小子为三七便好。”年轻人诚惶诚恐道。
    “三七?好好的怎么会有人叫三七?”刘子安对这个名字嗤之以鼻。
    宝禾先生觉得刘子安这样太不礼貌了,于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那年轻人脸也有些发红,喃喃道:“这个名字是曹大夫给我起的……”
    “那姓曹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哪有给人起这种名字的?”刘子安总算抓住了曹大夫的把柄,佯作义愤填膺道。
    “不,您误会了。曹大夫是个好人,我原本连名字都没有。曹大夫肯收留身有残缺的我,他就是个好人!”年轻人涨红着脸辩驳道,由于情绪激动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曹大夫的确是个好人,之前他也曾有恩于我。”宝禾先生道,“方才,我们在两座悬崖间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廊桥。那桥叫什么名字啊?”
    年轻人默然不语,凝望着宝禾先生的脸。刘子安以为年轻人没有听清楚,刚想再重复一遍,却见那人忽然睁大双眼,道:“您说廊桥?是吗?”
    “嗯,没错,是廊桥。”宝禾先生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可就怪了……”年轻人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
    “哪里怪了?”刘子安问道。
    “那座桥啊,早在20年前就已经塌毁了。不过,经常听过路的旅人说在夜晚会看到那座桥。可是,凡不了解情况走过那座桥的人,据说最后都没能回来。”
    油灯的光不如点蜡烛的提灯那么明亮,昏暗之中,三七绷着脸,表情肃穆,一种压抑恐怖之感随着油灯燃烧的气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三七离开后,屋内的气氛得到了些许缓和,宝禾先生坐在油灯前穿针引线,打算缝补刘子安那件撕裂的衣裳。可瞧他那模样,明显并不善于此道。线尾也不打结就缝起来,末了全是白忙活。尽管如此,他也浑然不觉地继续缝着,并且不知什么时候,针脚竟落在了自己穿的衣服上。刘子安心想,看来宝禾先生的迷路症真不是盖的,缝件衣服,针在他手里都能迷了路。
    “先生,那件破衣服你放着就好,不用管它了。”刘子安强忍着笑意道。
    “可是,这样多可惜啊。”宝禾先生看样子还想再最后努力一把。
    “先生,咱们又不是没钱,大不了明天再去买一件嘛。”
    宝禾先生叹了口气,将针线搁在桌子上,道:“油灯的光线太暗了,做不了针线活儿,手上的东西都看不清。”
    刘子安翻了个白眼,道:“先生,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就算是白天,你也一样会迷路吧?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跟光线关系不大。倒是廊桥那件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呢。假如那年轻人的话都是真的,就不能写进书里去了。唉,又是空欢喜一场啊。”宝禾先生伸了伸懒腰,道。
    二人熄灯睡下。漆黑的室内,可以听见外面树叶沙沙作响。
    “咱们看到的是桥的幽灵吗?”刘子安问道。他觉得早已塌毁的桥一到晚上就会再次现身,这岂不是跟幽灵一样?平时看市面上流传的怪谈中,谈到人幽灵的并不在少数,还有好多提到过山林精怪的幽灵,但桥的幽灵还是头回见到。
    “先生,你说把这个故事写成怪谈会火吗?”刘子安问完,转念又一想,这天下的大桥何等之多,既然这座大桥能成为幽灵桥,那别的大桥说不定也可以。若是坏掉的桥统统都会变作幽灵的话,那世上见过幽灵桥的人,应该再多都不稀奇。
    宝禾先生那边渐渐鼻息酣沉,对于刘子安的疑问,始终没有给出回答。
    “那我也睡吧。”刘子安心道,但闭上眼睛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那座桥到底是真的存在呢,还是我和先生出现了幻觉?若是它真的存在,那桥的另一头又是什么呢?正当刘子安迷迷糊糊就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好像有什么动静。拉开门,来到檐廊,却见方才那个叫三七年轻人站在外面。
    “能请您带我去一趟廊桥吗?”三七正姿跪地向刘子安请求道。
    “呃,你是说那座幽灵桥吗?”
    “是的。”
    “为什么?”
    “以前,有位旅客跟您一样见过那座桥,他说瞧见桥上有人影。”
    “人影?”
    三七将额头贴到地上,半晌才抬起来。
    “那座桥坠毁的时候死了很多人。”
    “桥是在人们经过那它的时候崩塌的吗?”
    “是啊,大概是因为那段时间连日大雨,雨水把木头泡糟了吧。不过,桥上的人影一定是那场事故中死去的人,不会有错的。”
    “你怎么知道?”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那位旅客说了,桥上的人影中有一个红衣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三七的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哭腔。
    “那又如何?”
    “我知道那女子。那……那一定是我娘!”
    “啊?!”刘子安被三七的话吓了一跳。
    “我娘当年是个妓女,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本来按照妓女的传统我是出生不了的,但……我是个意外。那天,我娘去桥那头的一个官人家做客,您懂吧,就是那种‘做客’。后来雨下大了,我娘怕把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所以那边的宴会一散场就急忙往回赶。就在她经过那座廊桥的时候,出了那起意外。我当时身在家中没有亲眼看见,只听到了桥倒塌时巨大的轰响……”
    “可事到如今,就算去到那座幽灵桥,见到你本已死去多年的母亲,你又能做什么呢?”
    “只是想再见她一面罢了。人一旦死去,不在世上,就没法再看到她的样子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娘生的什么模样,如今我早已淡忘,随着新记忆的累积,娘的容颜也被逐出了脑海……总觉得这样,这样很对不起娘。”
    “对不起吗……”
    刘子安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亲人也去世了,当自己想怀念他时却发现根本记不起他们的模样,一定会很难过吧……
    “可那座桥的地点你不是也还记得吗?自己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嘛?”
    “以我如今这副腿脚,走山路未免也太过吃力。我也曾央求过村里的人背我前往,但他们全都害怕那座神出鬼没的桥,谁也不愿意带我去。”
    三七看起来有些难过。
    “我也拒绝。虽说你的故事挺感人的,可半夜三更背人走山路,到底有些太麻烦了。”
    “唉,我原本以为作为那位先生的弟子,您也会是个富有冒险精神的人。”
    “原本以为……”刘子安突然想到了高冷男的那句“你不配”,心里顿时腾起一团火焰,道,“去就去,咱们现在就走!”
    道路顺着山的走势向前延伸,为防滑倒,刘子安小心翼翼地向前挪着步子。
    同之前一样,浓雾笼罩之下,无法望见前面的路。三七从刚刚开始就沉默不语,若不是还有体温传来,刘子安简直怀疑他已经不在了。不过,漆黑之中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刘子安仿佛可以听到远处有河水流过的潺潺声。
    出门前他随手拿了件衣服套上,没想到竟是那件宝禾先生补到一半的破衣裳,此刻风从破洞里灌进来,凉飕飕的。
    “喂,一会儿见了你娘你打算说些什么啊?”刘子安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寂静,搭话道。
    “我不知道……”三七答道,声音有些沉闷。
    刘子安见三七不愿搭理自己便也不再没话找话,闭嘴继续默默地赶路。
    走进山林之后,月亮隐在繁茂的枝叶间,四下显得更幽暗了。刘子安凭着灯笼的光亮向前走,右手提灯,左手撑着三七的身体。山坡的丛林深处,传来好似野兽的喑鸣。山风吹过,发出如同鬼嚎般的呜咽之声,树枝左摆右摇,沙沙作响。刘子安有些后悔,心道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就随便答应别人的请求。现在,宝禾先生应该正在城里的府邸内熟睡,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可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19章 地狱变相图(三)
    
    终于,前方的浓雾中浮现出了廊桥的影子。它由山崖的一侧水平向空中延伸出去,最后隐匿在雾气深处。
    “就是那座吧?很久以前就塌掉的桥。”刘子安扭头问道。
    “是啊……”三七答道,声音显得有些飘渺。刘子安在桥边站住,将他从背上放下来。与庞大的桥身相比,刘子安和三七的身体就像蚂蚁一样小。三七揪着刘子安的衣服不肯放手,就好像一松手自己就会摔倒一样。这并非是因为腿脚不好,而是被眼前这座廊桥的气势所震慑。
    “这座桥好壮观啊!是谁建造的?”
    “据说是两边民众合力建造的……不过这座桥的设计者是白大人。”
    三七终于松开了攥着刘子安衣服的手。刘子安走近那座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栏杆,那冷硬的触感提醒着刘子安,眼前的一切并非是暧昧的梦境或幻影,而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喂——!有——人——在——吗——?”刘子安拎着灯笼走到桥上,高声呼喊,然而并没有回音。雾气依然浓重,站在桥头这里根本就看不清桥上是否有人。然而,刘子安有种感觉,这桥上有人在注视着他。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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