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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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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亦也很直截了当，“没有。”
“啊~”悠时看看他，说，“那就上来吧，没什么食材，只有面了。还是你要去外面吃？”
凡亦摇摇头，说，“面挺好。”又想到了什么，问，“今天方便留宿？有点累。”
虽然也曾经有他在她家睡到第二天早上的记录，但也都能算是计划之外，要是征得同意，这还是第一次。
悠时倒是觉得没什么，点点头，也没说话，就往楼上走。
凡亦对着柳延交代了点什么，跟着上了楼。
进门。
“等着。”悠时放下小背包，走进厨房。
“我来吧，你不是脚伤。”凡亦心想，指使病人做饭，确实不太厚道。
“你会？”悠时洗葱，不带贬义的问他。
“不会。”凡亦倒也诚实，不觉得被人戳到痛处，可能是两个人被对方磨练的皮厚到已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掩饰的了。
“那还是我来吧，我宁愿站着煮面，也不愿意之后要顿着擦地板。”悠时在锅中倒上了油，炸着葱花。
“好吧。”凡亦也同意她的说法，他对自己的厨艺并没有基本的信心。
面端上桌，一人一碗。
“我能看一下你的伤么？”凡亦忽然说。
把汤碗放在桌上，悠时愣了一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没有流血，不是外伤。”
“恩，我知道。”
“好吧，就是不怎么看的出来。”悠时似乎对他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适应了，或者压根就对他这个用悠时的评价“不属于正常人类世界”的人适应了，话不多说，坐在沙发上，把袜子脱掉，抬脚给他看。
凡亦并不敢碰她的脚，只是隔着空气，用手指着问，“是这里？”
悠时自己摸了摸，用食指画给他看，受伤的位置，还解释给他听，“这一块是小腿肌肉和这跟骨头连接的地方，因为经常做高强度的肌肉训练，所以，连接的地方有些发炎。”
凡亦好像还是没弄清楚，索性把自己的袜子也脱了，抬着自己的脚，指着问，“这里？”
“把脚伸过来。”悠时说。
“哦。”大少爷就把脚伸了过去。
悠时抬着他的小腿，用指腹在他脚跟略微偏上的部位滑了滑，说，“是这里。”
“哦，那摸起来会疼？”好奇宝宝再度发问。
“现在摸起来倒不会，和你的摸起来感觉一样。”
“是哦？”带着好奇，凡亦也斗胆的摸了摸悠时的伤处，“真的都一样。”
“我的比你的细。”悠时接话茬。
凡亦看了看她的跟腱，又看了看自己的，“恩”了一声表示同意。
两个面对面，看了各自的脚跟几眼。
默。
然后……
“那吃面吧。”
“好。”
……
两个奇怪的人在一起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举行了一番奇怪的对话之后，决定去吃那碗一切正常的面条了。
窗外寒风呼呼的吹着。
“把你手机给我。”凡亦吃了一半，搁了筷子，说。
“哦。”悠时从裤兜里把手机掏出来给他。
“这个是我的手机号。”凡亦输完，悠时就听见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恩，知道了。”
“对了，我叫，陈凡亦，陈就是姓陈的陈，凡就是平凡的凡，亦就是人云亦云的亦。”不得不说，陈大少的自我介绍，很……独特。
“恩，好，知道了，我叫陆悠时，陆是……”
“我已经知道了。”
“啊？”
“我看过你的资料。”
“这样啊……那就吃面吧。”
于是，一个奇怪的人和另一个奇怪的人交换了电话后，又继续吃一碗一切正常的面。
然后，这一个奇怪的人窝在另一个奇怪的人家里的沙发上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走了。
不得不说，世界上，人和人的机缘，只有那么诡异了。
………【第十节 您别谦虚】………
“我今天真有事，你自己去吃饭吧。”凡亦刚旁听完高级经理会议，看了看手表，对在一旁的秦南说。
“不行！我都来了两天了，你一直都有事有事，今天一定要陪我，你要是真有事，我陪你也行！”秦南是秦伯父的小女儿，他也不是很清楚他爸爸和秦伯父究竟是因何机缘才成了莫逆之交，只是知道，这个秦南，从小就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主儿，除了他自己的父亲，谁也不放在眼里。本来两人完全不认识，凡亦上学上的早，一直都是寄宿学校，很少参加他父亲的社交活动。他也生性冷淡，不喜欢和陌生人交际，很多可去可不去的场合也都是考不考虑的推掉。再加上秦家的小女儿爱玩，去社交的场合都纯属娱乐性质，正经一些的都是秦父携妻子参加，再不然也是携大女儿出席，虽然两家关系不错，但是这两个人一直都没有机会见面。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他父亲的病房，对凡亦来说，点头之交而已，前两天居然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坐了飞机到中国来找他，让他觉得极端费解。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接待她的义务，只是父亲特地打电话过来说要好好照顾，不得已，又没有办法。
“大小姐，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的时间自己看着办吧，要吃什么喝什么，我叫柳延领着你去，他全城都熟。”凡亦已经准备离开。
“不行！你今天必须带我一起！！”秦南到哪里不是人小心伺候着，本来在这里等了两天心中已经十分不快，今天周末，他拖拖拉拉的半天都结束不了，肚子里就憋了火，好不容易等到他结束了，他居然要自己先走，秦南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一把扯着他的袖子，撅着嘴巴，表情坚决。
凡亦也想不理她，自顾自的往外走，秦南也不示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他进电梯她就进电梯，他上车，她也上车。他坐在车的左侧，她就坐右侧。
凡亦坐在车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已经有几天没见过她了，今天她要去做理疗，他两天前就计划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她的面。这一周极不顺，先是查出最近一次买进的木料，质量和所报的不符，公司多出了两百多万，后来又查出，还是这批木料，因为保存不当，一部分已经发霉，临时需要多购进百分之三十的材料来保证生产。只是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这么大笔的供应商，这次高级经理会议就是在讨论是不是分批从不同的国家分批次进口来保证生产环节不出问题，同时，一边还要调查究竟是谁负责上批次木料的保存工作，论职问责。已经有种种迹象显示是他三伯父的亲属所为，一牵扯到亲戚关系，凡亦便觉得头疼。
“其实你把李医生家的地址告诉我就行了，不用特地过来，真的。”悠时训练完之后正在往校门口走。前几次都是凡亦全程服务，把她送去治疗，然后再送回家，今天似乎他被什么事缠住了，要她等他一会。
与其说悠时不想让他满烦的跑一趟，不如说悠时真真的不想在寒风里等人，她觉得，自己打个车过去，又方便又自在。偏偏陈大少爷坚持要过来接她。
所幸，等了一小会，就看见他的车驶过来，她快几步走过去，刚要开车门，他却从车上下来，对她说，“今天你坐前面。”
悠时挑了一下眉毛，心里觉得奇怪，也没多说什么，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坐稳当，系好安全带才发现后面还坐了一个人，直直的透着后视镜瞅着自己，眼光很有几分挑衅。悠时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啊？看了一眼柳延，柳延目不转睛的开车。又从后视镜里看看凡亦，凡亦也不看她，也不说话，只是对着窗外。
既然没有人愿意介绍，悠时也就顺其自然的安静下来。
秦南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又想到今天凡亦想要甩下自己就是为了来和她约会，心中的妒火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只是，一时之间谁都不开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气呼呼的看着窗外。
本以为要去吃饭，结果车子却拐进了一个小区，一行人上楼，进屋，秦南一看，居然是间私人诊所。
大晚上凡亦不去吃饭，居然陪这个女人来看病！
秦南立刻就不干了，说，“我饿了！现在要去吃饭！”
悠时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诊疗间。
李医生倒还热心，说，“还没吃饭呢，来，我叫小花给你热点饭吃。”
秦南也不接话，直盯着凡亦命令到，“我、现、在、要、吃、饭！”
凡亦皱着眉头看着她，“刚才叫你去吃饭，你非要跟过来，你现在要吃饭，我没带。”
“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不带我去吃饭，我立刻，马上，就坐飞机回美国，告诉伯父说，你都没有好好招待我，要我饿肚子！”秦南也倔了起来。小姑娘年纪不大，生气起来倒还是有些气势，眉毛拧在一起，死不罢休的模样。
凡亦确实有些被她威胁到了，要是小丫头真的气起来回美国，父亲又少不了要被叨扰，这也是他最不愿意见的。
一时，局面就僵在那里。
悠时虽然进了诊疗间，但是外面的动静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又走出来，打圆场，说，“别吵了，那就先去吃饭吧，我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吃饭皇帝大！”秦南接腔。
“一起去？”凡亦想来，也只好如此，要是她甩手去了美国，更麻烦，父亲也不好向秦伯父交代。
悠时本来的意思是，他们去吃饭，她在这里做治疗就好了，可是凡亦的话刚问出口，秦南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一眼瞪的挺有意思，悠时笑笑，说，“那当然，我也还饿着呢。”
“你！”秦南哪里料到她狠狠的一眼完没起了反作用。
“那打扰了，我明天再过来。”说罢，悠时就拿了大衣穿上，往外走。
李医生也未知可否，只是抬了抬眼镜，颇有趣味的打量着凡亦。
凡亦也有些尴尬的一同告辞，说“我明天再送她过来。”
秦南一听他说这话，二话不说，“哼”了一声，推开正欲出门的悠时，闯出门去。
在秦大小姐的要求下，一行人去了城里颇有名气颇为豪华颇为昂贵的西餐馆。
四个人落座，服务生立刻拿来了菜单。此菜单也非同寻常，和这家餐厅的装潢一样，低调优雅，费钱。每一页都有暗水印，表面又用几近透明的薄丝附了一层。翻开菜单，悠时就啧啧两声。
悠时旁边坐的是柳延，因为秦大小姐必须要和陈大少爷坐一起。得逞之后，示威的看了悠时一眼，悠时也觉得十分有趣。
悠时和柳延很快就定了餐，招呼了旁边的服务生，末了，悠时特别加了一句，“他们两个点餐还要一会，你招呼厨房，先做我们俩的，我们比较饿。”
服务生也确实训练有素，礼貌的应下，礼貌的退下。
秦南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说，“点餐怎么能像你这样。”
凡亦也对她刚才那一番话些许不满，一句话就把他打成和秦大小姐一类的了。
悠时抬抬眉毛，转过头看了柳延一眼，柳延眼里带笑，表情倒是严肃的紧。
在秦小姐和陈先生问了一大段哪个地方的牛排哪个地方的酒什么地方的甜点什么地方的咖啡豆之后，终于决定了用餐目录。
定了餐，秦大小姐还颇为抱怨的说，“这么晚吃饭，简直要害我发胖，我最爱的甜点我都不敢点。”
悠时看着她。她长的很漂亮，年纪尚小，有些婴儿肥，说胖，倒也算不上。
见悠时打量自己，秦南恶声恶气的说，“看我干嘛！”
悠时自在的回答，“没什么，就是很赞同你说的话。”
说完，悠时明显感觉到她手臂靠着的桌沿，一抖。
“你，你以为你很漂亮么！你连胸都没有！”
悠时完全不在乎她的攻击，说，“对啊，正式如此，凡亦才经常带我出来吃夜宵。”
秦南被堵的无言，瞪着大眼睛，表情十分逗人。
“别瞪了，下次来找你就是了，乖，啊~”悠时这厢笑的极甜。
“哼！”
先上了餐前酒，服务生给四位分别倒上，柳延要开车，只碰了一口，便放下了。陈大少爷和秦大小姐还在充分的醒酒。悠时只是象征性的晃了几下，仰头一口，见底。
凡亦见她暴殄天物，心中也有些几分不快，若是平时，肯定要说上两句，只是今天，自己被这位大小姐缠住，脱不了身，就先失了几分面子，现在，倒不好意思说悠时这个那个啊。
秦南自然是讽刺的不遗余力，“土包子。”
凡亦虽然不爱见她这样，但是也根本容不得秦南说她，皱眉看了秦南一眼，无声的警告。
秦南也不嘴软，“本来就是。”
悠时全当是没听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头也不抬的问凡亦，“你今天在我那睡？”
“可以。”凡亦也口气颇为自然的回答。
哐当，秦大小姐打翻了杯子，酒洒了一桌。
凡亦立刻站起来，责怪的看了一眼秦南。秦南自是委屈，又无处可说，埋怨憋再心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几个服务生赶紧上来收拾了桌子，换了新台布，没几分钟，又是焕然一新。
柳延看了看当下的状况，心想，这陆小姐果然是个强悍的角色。
一顿饭，悠时自然是十分享受，毕竟这餐馆的餐点不错，甜点尤其好，末了，还特别和凡亦称赞了几句。秦南当然是吃的极度不高兴，后半程就一直摆着臭脸。在悠时夸奖这里甜点的时候，还刺她说，“没吃过吧。”
悠时见她破有愈战愈勇之势，觉得更有趣了，接上，“没关系，以后会常常吃到的。”说完，还特别问了一下凡亦，“是吧。”
凡亦只是觉得整个晚上都十分扫兴，随便的应了一声。
“你真讨厌！”秦南越看悠时越觉得不顺眼，说了一句，拿着包就往外走。
看她冲出店门，悠时才说，“我倒是看你挺可爱的。”然后才拿起自己的大衣，不急不忙的穿上。
柳延看看她，摇了摇头。
凡亦完全不关心周身战况激烈，只是问，“今天想看电影，我手上有一张新碟。”
刚才悠时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他确是当了真，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就点了点头，遂又想起什么，才说，“你不用送她回去。”
凡亦点点头，说，“送完了，我再回头找你。”
悠时说，“那我自己先打车走了，大小姐，我可惹不起。”
柳延听她这么说，心中默默的想，“您还是强多了，真的。”
………【第十一节 误解】………
回到家，悠时在书柜里拿出了法国的小文艺片《蝴蝶》，打算重新看一遍。电视在卧室里，平时他们看碟的时候，一人半躺在床的一边，枕一个考点，中间放一盘零食，边看边吃。凡亦对她在床上放食物的做法很有意见，甚至一开始有些不敢置信。悠时幽幽的说了一句，“怎么，我的床你要睡？”把他还没吐出来的话给塞了回去。
不过后来，看他吃她的薯片也吃得相当高兴，悠时估计他是看出了这种方式的优越性。
电影看完了，悠时揉揉眼睛，转到客厅看了一下挂钟，已经凌晨1点多了，想必他大概是不会来了，锁了门，自己上床就睡了。
隔天一早，悠时稍微收拾了一下，打理好了自己的门面，出去买了周末的物资补给。回家放了东西，打算去了李医生的住处，为此昨天还特意记下了李医生的住址。
想着昨天小姑娘在自己这受了气，估计没那么容易放过凡亦，今天也许也不会过来，悠时也懒得问，自己打了车就去了。
李医生的治疗挺管用，这些日子，脚后跟的疼痛已经好了很多，训练之后也几乎没什么感觉，悠时心里觉得特别感激，想着等结束之后，要请凡亦吃顿饭。
两个小时的理疗药敷完成，悠时向李医生道谢，然后告别。
今天天气不错，下到楼下，悠时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去书店转一转，刚出了门，就看见凡亦正在往里面走，迎上去，却被陈大少责怪的看了一眼。
悠时心中撇撇嘴，想，“这人又开始了。”
果然，大少爷第一句出口就是责问，“怎么今天不等我？”
“不等你我不是也来了。”悠时根本不以为意，在她看来，就是理疗药敷这个事，完全没必要次次接送。
“那你也应该先给我打个电话。”
看吧……
“确实你带我看医生，我是要感谢你，但是没必要次次都和你报备我要去哪里吧，你昨日没过来，不是也没和我打电话？”
“我……”昨天各自走后，情况又有些复杂，秦南说自己已经十八岁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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