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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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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士凉呆呆地问道。
“对啊,比如明天我想请你吃冰沙,你是想吃芒果味的,还是想吃荔枝味的?”
“芒果。”
是朕乐了,“你看,这就是可能性。士冥最讨厌的水果就是芒果,但是你喜欢。他死了,他再也吃不到,但是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对未来做出选项。每个人的灵魂规律都是不一样的,你和士冥连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你一直是你,Toki也好,我的萌萌也好,你认真的生活,做菜好吃,你肯吃苦,却特别会撒娇。虽然偏执又别扭,总是作死,但很勇敢。”
“我不敢。”士凉被泪水糊住视线,语无伦次起来,“我每天都做梦,我小时候被关在一个教堂,和好多孩子关在一起。他们都是虚无的候选人。他们的灵质低,活不长,每天都有小孩死掉,尸体变得绿绿的,特别大,然后被人抬出去。我想起我以前的那个教父,他说如果我死了,所有人都会死掉。他叫我去杀人,他说只有杀人我才能活下来。我不敢,我的灵质低得维持不下去,结果我的能力就失控了,整个村子都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个大深坑,他们都不见了。后来……后来……”
是朕用指腹擦掉士凉的泪水,“后来怎么了?”
“后来教父带我去埃及,那里死了好多人,我和教父被困在一块废墟下出不来。过了好多好多天,我特别饿,特别渴,我要活不下去了。教父说,我必须活着,不然所有人都会死。我想起那个大深坑,那个消失的村子,我特别害怕。二十多天呢,我们被困了二十天。”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把教父给吃了。”
是朕觉得心脏像是被拧巴了一下,疼。
士凉开始恐慌,他不断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已经昏死了,教父喂我喝他的血。等我醒来,教父已经死了,他还把自己的肉割下来,他想让我活下去。我必须得活着,我不想再看见那个大深坑,还有黑洞。”
“对不起。”
“都是你的错,是朕,都是你的错。”士凉嗓子都哑了,绝望地仰起头,他已经控制不住泪水,近乎崩溃。
“那你想我怎么做?”
“吻我。”
是朕捧着士凉的脸,小心翼翼地吮着士凉的唇瓣。上唇,下唇,像是舔舐伤口。他多么希望,这个吻就可以治好眼前这个人,让他觉得幸福。
第105章
顶楼的一角被支起了一个花架,吊花篮啊藤蔓啊把花架点缀得很好看。
花架下就放着那一张竹编桌和几张竹编椅。
士凉坐在是朕的腿上,睡在是朕怀里。是朕就这样抱着士凉,在躺椅上睡了一晚。
士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空气也是香的,是花香。
清晨的阳光照得身上暖,士凉迷迷糊糊地醒来,脑袋里闪了两个字。
好香。
他不是觉得这花儿香,而是身边人那股令他熟悉的气味。
睁开眼,撑起身子。是朕的睡颜近在咫尺。
士凉酒性好,昨晚虽然失态了,但脑子还算清楚。
“未来的可能性……”他笑了,“所以你才想改变世界超弦的规律。”
让宇宙有未来。
士凉的呼吸撩得是朕脸颊痒,眼睑微动,看来是醒了。
“别睁眼。”士凉说。
是朕还真就安静地躺在那儿,不睁眼。他猜士凉还无法面对昨晚发生的事。
直到士凉从他身上爬起来,脚步声也消失了,是朕才缓缓睁开眼睛。
腿麻了。
大学生活步入正轨,是朕将逝去的一个月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平淡。
是朕和士凉不是一个班的,平时班级活动遇不到一起。尽管有些课选在了同一个课堂,是朕和士凉也没什么交集。
那天,晚上七点半有节大课,上的是形势与政策。
三百多人的大教室,是朕走上台阶,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着窗子吹着傍晚的风,直到门口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是朕支着头,看了过来。
士凉单肩挎着背包,在中间的位置找了个座。
“同学。”士凉转过身向坐在他后面的女生问,“我们今天是不是有小测验?”
“对。”那女生应,“你不会忘记带考试纸了吧?昨晚学委在群里发了个word,把那个打印出来。”
士凉一撇嘴,“我忘了……”
“没事儿,我多打了几张,给你一份。”
“谢啦~”士凉嬉笑着接过纸,无意间对上了最后一排投过来的视线。
没有一秒的停留,士凉转了过去。
他在躲他。
上课铃响了。
虽然帝都大学学霸云集,是朕和士凉也算是上游人士,洋洋洒洒写了半个小时,交卷了。
是朕低头整理着书包带子,走到讲台前。
“班级,姓名。”老师说。
“媒设一班,是朕。”
“媒设二班,士冥。”
异口同声。
两人都是一愣,故作淡定地交完卷子,转身出教室。
由于交卷快,其他班级还在上课,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士凉在前,是朕在后。
天气转凉了,昏黄的路灯和满地的枯叶。
是朕那晚没有吃晚饭,跟在士凉身后走了一段,到了岔口,他就去了西街的方向。
士凉低着头走在前面,松了口气,又很失落。
他们,已经二十七天没有说话了。
是朕买了一盒炒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这段路的路灯失修了,黑了咕咚的,刚才还差点和一个黑人大哥撞了个满怀。
耳机里切换了音乐,嘭地一声,随机到一首重金属,震得是朕一个机灵。
与此同时,他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
“你这个人是不是他妈的有病啊!艹!”那个人双手抠住是朕的双肩,咆哮道。
是朕死么咔嗤眼。
“突然跑来跟我发了一通疯,又一声不响的消失这么多天什么意思!”
是朕茫然地把耳机摘下来。
“气死我了!把我惹生气自己又跑掉!再敢这样,老子见到你一定要揍你!”
“那个……”是朕迟疑着开口,“王将……”
王将推开是朕,转过身,“走,回宿舍。”
是朕觉得自己要瞎了,不过王将应该是真瞎。这黑灯瞎火的,黑发和红发他大概是分不太清楚。
出于看戏的心理,是朕一声不吭,跟着王将去了他们宿舍。
有个事儿我忘了说了,美院和媒设有很多作业项目会合作,两院的宿舍也被分在一起。
113楼上,213,就是王将和二戎所在的宿舍。
王将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抄着口袋,所以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的根本不是是戎。
是朕抱着碗,拿个勺,老三老四地吃着炒饭,跟着上了二楼。
走到213,王将当场傻了。
二戎穿个大背心,大裤衩,拿着个锤子,蹲地上修柜子门呢。
嘴里还叼着根钉子。
“这……你……”王将看着二戎,猛地回头看向身后,是朕瞪着无辜的大眼在那儿吃炒饭呢。
“艹!”恼羞成怒的王将咣地踹了一脚门,转身就走。
只见二戎的锤子也追着飞了出来,“你他妈踹什么啊!老子刚特么修好,靠!”
是朕差点被饭粒呛到。
“咳咳。”他走进去,“你们俩悠着点昂,咱们宿舍楼可是百年老楼了,别毁在你俩手里头。”
是戎懒得搭理是朕,叮叮当当地在那儿修柜子。
啪嗒,书架掉下来了。
是朕忍不出了,笑出声,“这是把房子拆了啊!哈哈哈。”
这时候,是戎室友悠悠地来了一句,“人家这是正常的室友摩擦。诶对了,是戎,一会儿把卫生间的门也修一下,那天你摔门,门都晃荡了。”
“哦,知道了。”
是朕憋笑憋得都快缺氧了。
“笑什么?”是戎忍怒道,“把锤子给哥捡回来。”
“命令谁呢?”
是戎一个眼刀砍过去。
是朕决定给个面子,捡起锤子,蹲到是戎身边,“我听王将说,你这几天不在学校。”
“你不是猜到了么。”是戎接过锤子,“我回了尼布罗萨,和是煊。”
“怎么样?”
“虚无的觉醒在尼布罗萨引起不小的恐慌,他的那个能力有些邪,打破了能量守恒规律,可以抹除一切。而且虚无似乎也没想就这么安静的做他的大学生。尼布罗萨最近关于你的传言越来越多了,你现在成为废神这件事瞒不住了,你猜是谁干的?”
“兰切。”
“呃……就不能让我帅一把么……”
“好吧。”是朕配合道,“我不知道啊是戎大哥!”
“恩,是兰切。”是戎满意地点点头,“兰切以前是你的侍神,对于你那派的格局熟悉得很。现在你是废神的事情人尽皆知,从属你的人已经尽数倒戈到兰切麾下了。兰切能如此,肯定是有帝神级的人物给他压阵。我这么说,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也就是说兰切成了士凉的侍神。”
“可以这么说,现在虚无已经完全取代了你,我只是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报复你?”
“数据。”是朕解释,“他想要数据。齿轮计划和人体电池的成型有着庞大的计算和推导,而且万一他想有什么新动作,人力物力还有灵力储备都是他需要的,所以他要接触我派系的核心,以及权力。”
“哦……”是戎了然,“他想救他哥。”
“对。”
“那你呢?”是戎追问,“我好奇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是朕站起身,“我有点想我家宝军了。”
士凉又失眠了。
一如往日,他来到了顶楼。北方冬天来得早,花园已经不在了,不过桌椅还在。
士凉这次没有坐在楼的边沿,而是仰在了那晚和是朕一起睡着的躺椅上。
他闭着眼,总觉得是朕也在似的。
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凌晨四点,一楼走廊里黑黢黢的。
士凉摸着黑走回宿舍,吱嘎,113有人走了出来。
是朕打着哈欠,拎着五六个水壶,站在门口。
由于每次打水都需要排队,甄羽偶尔会凌晨帮全寝室的人打水,不过是朕过意不去,正好今天起夜,随手拎起壶就去打水了。
无巧不成书,撞见士凉了。
士凉这会儿没有面对是朕的士气,选择无视他,掏钥匙开门。
“士……”是朕迟疑了一下,“士凉。”
士凉站住了,疑惑着回头。
“那个……”
“什么事?”
是朕把壶放在地上,转身回113拿了一个纸袋。
“你的。”他把文件夹递给士凉,“形政的试卷,你之后没去上课,我帮你领回来了。”
“哦。”
是朕也没别的想说,又将一大把水壶拎起来,抬步要走。
“你要打水啊……”士凉突然开口。
“恩。”
“这会儿有水吗?”
“有,我室友都在这个时候打,不用排队。”
“哦……”士凉迟疑,“那我也去。”
士凉拎着一个壶,是朕拎着五个壶,一前一后地走上二楼饮水间。
走廊很安静,安静得压抑,总得有人说点什么。
“你不用帮你室友打吗?”是朕问。
士凉没想到会到是朕居然会打破沉默,“啊?哦。不用。”
过了一会儿,士凉继续说,“安以乐和陈枫连课都不上,舒服着呢,用不着我给他们打。”
“还有一个呢?”
“他……”士凉想起那个一直窝在被子的兄弟,“他没有水壶。”
士凉听安以乐说,114以前是一楼的活动室,教务部根本没往这间宿舍安排学生。安以乐和陈枫是特例,而士凉本来是113的,至于那名室友,很有可能和陈枫他们一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士凉根本没心思放在那个被窝里的兄弟。
一壶水两毛钱,是朕把学生卡插在饮水机上,屏幕上出现了卡内所剩余额。
呼呼呼呼呼噜呼噜噜,水声渐变着。
“啊。”士凉愣了,“我卡忘了。”
“我借你。”
说着,是朕俯身,吻上了士凉。
学校的饮水机接水非常慢,据士凉估算,接满一壶水需要一分三十二秒。
士凉被按在墙上,他随手扯走是朕的卡。水停了。
是朕放开士凉,气息平缓。
乱了气息的只有士凉一个人,他不轻不重地喘着,“水,水满了。”
是朕接过卡,转身放上空水壶。
士凉站在他身后,“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有原则。”
士凉想说,他那样的折磨你,又在你身上寻求安慰,一边说恨你,一边又推不开你的吻,是不是觉得他可笑至极。
“我没你想的那么多。”是朕将水壶盖子盖好。
士凉嗤笑,“是,我是想的多。”
他上前拎起自己那壶水,想离开这里。
他在恐慌,他发现,当是朕吻上他的一瞬间,他所有的武装和抗拒都变得滑稽,根本不想推开。
走了几步,士凉又停下了,他回头,对是朕说,“士凉这名字是七岁那年士冥叫出口的,我没用过,听不习惯。”
他说,这么些年我都叫Toki,你还是叫我Toki吧。”
第106章
十一月五日,周六。
是朕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沐浴露。
那瓶强生用光了。
大概是朕哥的品位比较别致,他转了学校附近所有的超市和日用品店,都没有买到自己常用的那个。
有些丧气的是朕回到寝室,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借用室友的洗个澡。
“甄羽,借我用下你的沐浴露。”
“恩,给你。”
是朕拎起浴包,去了校澡堂。
“……什么时候宿舍才装热水器啊……”他心里埋怨道。
天气不错,是朕也没吹头发,神清气爽地回了宿舍。
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样子,正好是饭点了。
是朕拿钥匙开着门,身后的寝室有人走出来了。
“士凉!”是朕边开门边转头,“你等我一下。”
士凉没有理睬。
是朕把浴包丢在桌上,转身追出来,“中午一起吃饭吧。”
士凉半眯起眼睛,面色不悦。
是朕尴尬地松开士凉的手臂,“今天不是你……”
“不用。”士凉打断道,“还有,提醒过你了,别叫我士凉。”
说完就走,头也不回地。
“诶,朕哥你在这傻站着干啥呢?”殷陶小槑走出来。
是朕偏过头,“去不去吃饭?”
小槑把钥匙装兜里,“这就要去呢,咋了?”
是朕打着哈欠,“请我。”
“好啊!走吧!”
士凉很心烦。
经历了顶楼那晚,虽然心结被是朕打开了,可难受却是实在的。
以前的士凉,不叫苦,可是现在他害怕了。
那些过往像是被士冥塞进一个大箱子,如今箱子打翻了,记忆都糟了,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恶臭。
见识过天堂才知道什么是地狱。
士凉喜欢是朕,‘如果我是士冥就好了’,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有那么一瞬,他希望是朕拉住他的手,什么宇宙的循环,命运的束缚,统统抛到脑后,他们俩能像普通人一样,有几年过几年,和人类一起迎来宇宙的终结。
可是是朕不会那么做,他也不会。
从小的经历塑造了他骨子里的偏执,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更不可能让他哥死得这么抢镜。
他一点也不感谢士冥。
是朕的出现让士凉有了软肋,他将一切愤懑发泄在是朕身上,他的动摇,他的疯狂,他每次的示威都像是在示弱。
他甚至贪恋被吻上的那一分三十二秒。
真恶心,士凉觉得自己这样很讨厌,不像个爷们。
士凉想,不如就这样吧,干净利索地让他滚得远远的,等我把士冥找回来,就该结束了。
‘不要再来动摇我了。’
“可我现在是在干什么啊……”士凉无奈地捂着脸,苦大仇恨,身体随着公交车的颠簸而摇摆。
手里,还拎着一袋强生沐浴套装。
士凉对是朕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当是朕拉住他的时候,他立刻察觉到是朕换了沐浴露。
不开心,说不上来为啥,非常不开心。
中午随便吃了点,跑遍了学校附近的所有商店,都没有强生沐浴露。
没办法,他又打车到了校外的几家超市,这才买到是朕惯用的那个味道。
这一跑,就是一下午。
公交车停在帝大东门,士凉忧郁地下了车,随手把袋子丢在垃圾桶里。
东门离临湖宿舍有段距离,要经过桥,经过图书馆,经过喷泉广场,校园里到处都回荡着校广播的声音。
帝大的校广播很有口碑,每周六晚五点,每期换一组主播,每组主播都会选择不同的话题。
“smic background radiation,CBR,它的存在可以作为证实宇宙大爆炸的证据之一。科学家一直将CBR说成是宇宙的指纹,因为通过研究它我们可以得出宇宙的年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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