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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第4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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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烨如何都想不到来接大帝号的会是张亮,当这家伙满脸的站在公主号甲板上拿着望远镜仔细观看行驶中的大帝号的时候,啧啧之声不绝于耳,再也不是那个躲在帐篷里哀嚎告饶的家伙,云烨再一次认识到了老程和许敬宗两人见识的准确性。

    自己当初以为张亮剩下的日子不是在牢里渡过,就该是孤零零的终老自家的宅院,才一年多没见,这家伙就变成了辽东水师的大统领,和自己一般的职位,李二这是要把水军牢牢地掌握在皇家手中,没打算把权力交给兵部。

    张亮一路上笑声不绝于耳,拍着云烨的肩膀老弟长,老弟短,看他白发苍苍的头颅,云烨不认为自己可以和张亮称兄道弟。

    “老弟啊,以后老哥哥就和你一个锅里搅马勺了,你也知道,辽东是一个鸟不拉屎的苦地方,不如咱们和陛下说说,你去辽东苦熬,换老哥哥来岭南发财,不瞒老弟,哥哥我装财宝的箱子都准备好了。“

    张亮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诚挚,云烨知道他说的是大实话,高丽之战马上就要到了收官的阶段,灭国之功谁都想要,张亮自觉欠了云家的大人情,就想用这项功劳来补偿云家,至于发财之类的事情,就是一个笑话。

    “张公,你与高丽有深仇大恨,太夫人还有许多子嗣丧身于高丽人之手,此仇此恨焉有不报至理,不报此仇您日后恐怕连祖坟都进不去,我岂能和你抢功,至于发财之事,交予小弟就好,都是水师袍泽,岂有我发财你喝汤的道理。“

    张亮眼睛一瞬间变得血红,这个转变云烨都预料不到,看来灭家之恨从来都是张亮的软肋轻易触动不得。

    眼看书房只有云烨和自己,张亮忽然跪了下来,在自己脸上重重的抽了一记,拦住要扶自己起来的云烨说:“老夫当年被猪油懵了心智才会打弟妹的主意,张家得脱大难起死回生,云家的恩情张亮记下了,日后定有厚报。“

    说完这些话,立刻就站了起来,眼睛虽然还是红的,但是心情好像又舒展了许多牵着云烨的手说:“辽东之时,老夫号寒于破帐,啼饥于雪地无人理会虞侯,龙骧视我如猪狗,动辄喝骂,棒疮未愈老夫咬牙徒步千里,负柴薪填沼泽,牵绊绳于牛马之间,其中之艰苦不足与外人道也。

    精疲力竭之余,犹在怀念辽东你家厨帐里的那一盆带着肥油花的热面条,如果不是饥饿之时总能在那里找到一盆面条老夫的尸骨早就寒了,焉能有死灰复燃之日,自今日起张亮唯云侯马首是瞻,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张亮万箭穿身而死。

    云烨把张亮按在椅子上说:“利益自然如此但是忠心必须给陛下,你我皆然,你张家现在需要休养生息,云家也是如此,我们带着笑脸看长安云起云灭就是,用不着如此抱团,进了水军我们和陛下的利益就结在一起,你看着用不了多久,我们很可能和皇家玉山书院一样变成皇家海军,兵部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你屯守东海,我控制南海,给皇家效力之余,蒙头把自家弄得富足了再说其他。“

    张亮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拍着桌子说:“这是正理啊,如此简单的道理老夫以前怎么就没有悟到,你我现在的职位不高不低,不显山不露水,正是一个脱出朝野视线的好职位,只要把高丽灭掉,老夫一定把头缩起来当乌龟,万事不理。哈哈。“

    张亮的儿子张举仁和刘进宝站在外面只听到两人不时有笑声传出来,可见相谈甚欢,虽不知道两位大帅说的是什么,却知道一定是好事情。

    “刘兄,您知道为何大帝号上只许那些宦官上去,这座巨舟乃是辽东水师的旗舰,我父帅为何不登舟?小弟早就想去舰上观赏一下。“

    “不成的,我听我家侯爷说这艘船在陛下没有上去之前,工匠能上,将士能上,水手能上,就是咱们两家这样的勋贵不能上,只有等陛下在云梦泽检阅完毕后,才能交给辽东水师,到了那时候,你想怎么看都没问题。“

    张举仁还要再问就看见张亮大笑着和云烨道别,准备回自己的船上去,云家的家眷都在公主号上,自己不方便在船上长留,不愧是常年吃水上饭的,两船之间抛过来一根溜索,父子二人就顺着绳子飞快的滑到自己的坐舰上,对波涛起伏的大海视而不见。

    李泰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头疼的在大床上不断地翻滚,在岭南收的姬妾围在床边不断地轻声呼唤,深怕王爷有个好歹。!下,您的脉象四平八稳,不像是患病啊,虽说脉搏跳的急促了一些,那也是你自己刚才折腾的,体力消耗过巨导致的,还是静心涤虑,安抚好自己才成。“

    “你这老道士说话忒无理,王爷的头都疼成了这样,你还说风凉话,来人,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采珠女的妹子仗着自己得宠,就要处置这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

    李泰重重的一记耳光抽在她的脸上,咬着牙对孙思邈说:“您不要在意这个无知蠢妇的无理,我也知道自己没病,这是心病,为何我就如此难受呢?“

    孙思邈仿佛没听见那个女人的胡话,笑着对李泰说:“这是心思上的病,老道士以前做过一个实验,把一个人的双眼蒙上,告诉他自己正在拿火苗烧他的手指,其实不过是拿一块烧红的炭火熏烤他的手指而已,只会觉得灼热,却不会受伤,只烘烤了一会就拿开了,告诉他火焰是在如何的灼烧他的手指,结果,他好端端的手指就真的出现了烫伤的症状,老道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心思上的病症千头万绪,难以揣测,老道的修行不够,解不开,只有靠你自己来控制了。“

    “不行,我受不了了,船进了长江,我一定下船,骑马去岳州,也不愿意遭这个罪了。“等孙思邈离去后,李泰让挨了揍的妾侍给自己找了根带子,狠狠地勒在自己的脑门上,总算能舒服一些。

    母亲挨了打,一岁多的儿子李欣不知怎么的就爬到了李泰的身边,拿胖胖的小手去摸父亲的脸,李泰张嘴咬住儿子的手,父子俩玩的不亦乐乎。

    等到孩子睡着了,李泰瞪着采珠女映霞强忍着不适低声说:“我不适的时候,不要把孩子抱过来,如果我疼的发狂,会伤到孩子,即使是我父皇见到孙先生也是礼遇有加,你今日的过错,看在欣儿的份上我就不处罚你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了,哪怕是我的部属,也不是你可以随意处罚的,下去吧!“

    采珠女映霞连忙跪地施礼,匆匆的回后面去了。

    头痛的越发猛烈了,李泰只想把舱房里所有陈设砸个稀巴烂,才找了个顺手的,就听见隔壁舱房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一个高亢,一个小的就像猫叫,这如何了得。

    跌跌撞撞的冲进隔壁舱房,压低了声音问希帕蒂亚:“怎么徽儿和小雀儿一起在哭?可是那里不适?我去请孙先生。“

    希帕蒂亚拦住了李泰,把他扶到床榻上,在他的颈项上垫了一块檀香木,让他的头悬空,揉着他的太阳穴问:“这样可舒适些?“

    “别管我,我这是心病,治不好的,大不了不上船就是了,我问你徽儿和小雀儿怎么了?徽儿身子健壮,小雀儿一生下来就瘦瘦小小的,马虎不得。我总觉得云烨说的是屁话,什么孩子生出来不抢夺母胎的养分,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你看看徽儿越长越健壮,小雀儿却变得越来越小,愁死我了。“

    希帕蒂亚掩着嘴笑了一下说:“那是徽儿长得太快,小雀儿也在长大,只不过没有哥哥长得快而已,孙先生看过了,说小雀儿先天不足,不过也是足月的孩子,会平安长大的。”

    “可他们在嚎哭!”

    “那是小雀儿尿了,哭了一声把哥哥也吵醒了,所以两个祖宗就一起哭。你把头转过去,我要给孩子喂奶。”希帕蒂亚让李泰头朝里,自己抱起小雀儿喂奶。

    李泰把头转过去一会,不知为何很快就转了过来,见小雀儿含着**吸吮的起劲,就握起拳头为自己的闺女打气。

    “多吃些,再多吃些,你母亲**够大,里面的奶水足够你们兄妹吃的。”说着话,他自己倒是先咽了好大的一口口水。

    希帕蒂亚羞恼的把李泰的脑袋别过去,但是李泰不由自主的又转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小雀儿吸吮奶水,希帕蒂亚也不再遮掩,任由他看个够。

    “我小的时候也定然是如此的贪婪,希帕蒂亚,我母后一生共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七人,都是她亲自哺育长大,在这一点上我母后从不假手她人,我这次一走就是三年,没能晨昏省定,真是不孝之极。

    我们为了躲避父皇和大哥之间的纷争来到了岭南,却独独忘记了母后,将她一个人留在长安受煎熬,我应该更加勇敢一些的。(未完待续)

第二节李二就是一柄巨大的锤子() 
“你是不是也想吃?”希帕蒂亚把小雀儿放在摇篮里,回头瞅着伤感的疑惑的问。

    “不想!“李泰回答的很干脆,而且有些羞恼。

    希帕蒂亚哦了一声就进到里间,又抱起李徽继续喂养,李泰趴在摇篮边上,轻轻地推动摇篮,这个时候头已经不太疼了。

    良久,希帕蒂亚才从里间出来,把一个小碗放在床头,就抱着小雀儿去外面晒太阳,云烨说过,虚弱的孩子才因该多晒晒太阳才好。

    李泰进到里间看到胖胖的李徽睡的正香,乳娘坐在凳子上守护着孩子,他又蹑手蹑脚的出来,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看,这才趴在床头研究那碗乳白色的液体。

    竖起耳朵听听四周没有动静,就拿手指蘸蘸那些液体,放进嘴里尝试一下,有点甜,滑滑的,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喝过。

    这个疑问刚起,他就自己笑了起来,当然喝过,这个味道应该是深入骨髓的,岂能忘记,飞快的端起小碗,一饮而尽,急速的擦擦嘴角,就从船舱里匆匆出来。

    那股子味道还在口腔里缭绕,真正的提神醒脑的东西,把带子从头上取下来,抛在一边,头疼的感觉不药而愈。

    “你的头不疼了?”云烨刚刚从公主号上溜过来特意来探望他。

    “不,不疼了,现在一点头疼的感觉都没有,心病还需心药医,刚刚还疼的厉害,现在一点都不疼了。“李泰浑身轻松,得意的对云烨说。

    “椰子奶的效果这么好?我再去给你弄一碗。“希帕蒂亚非常的惊喜,把小雀儿放在李泰的怀里就要下去再准备一些。

    “刚才给我喝的是椰奶?“李泰的声音都有点走调了。

    “不是椰奶你以为是什么?“希帕蒂亚忽然面孔变得绯红,从李泰的怀里抢过孩子匆匆的就下了船舱。

    恼羞欲狂的李泰回头就打算灭口。却发现云烨已经挂在溜索上匆匆的往公主号上溜,一阵压抑不住的狂笑从海面上传来也不怕掉下去喂鱼。

    从那以后,李泰发现船上所有的人都怪怪的看着自己,刚刚侍女才端来一碗杏仁露说是映霞夫人才煮好的,给王爷送过来败火,李泰想都没有就把碗扔进了大海,如果不是还有理智,他会把侍女一起扔下去,端杏仁露就好好端杏仁露。发什么抖,明明在心里已经笑得快站不住了,还装出一副端庄的样子,恶心!

    “殿下,老夫特意过来给你把把脉。“孙思邈一把抓住李泰的手腕子就闭目沉思。完事小声的问李泰:”殿下除了肝火盛一些确实无恙,难道说奶水真的可以疗心疾?殿下万万不可隐瞒,这是一件造福万民的大事,请殿下仔细说说食乳之后可有哪些变化,老道需要记入医案,以备日后索引。“

    “我没喝奶,我喝的是椰子汁!“李泰暴怒的吼了一嗓子。又大叫一声,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舱房里不露头,背着一个喝奶狂魔的名声还不如头疼,云烨那个大嘴巴估计早就把这事告诉了辛月。然后新月就会告诉那日暮,老天爷,那日暮知道了,整支舰队也就知道了。要那个女人保守秘密无疑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尤其是在船上。

    因为公主号上从水手到将军,都是她家的人。船长是冬鱼,水手长是人熊,爬在桅杆上学习当船长的是狗子,整理帆樯的水手一边干船上的活,还要经常被管家喊来喊去的干杂物,云家的仆役是出了名的能干。

    操控武器的是家将,探寻水道的是她夫君的弟子,在海图上比比划划的还是她夫君的弟子,胖胖的厨子在岸上能做精美的点心,在船上也能做出美味的大锅饭,整艘巨舰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云府,就差把这两个字刻在船舷上了。

    此时日近黄昏,海上的落日时分的景色最是美丽,绚烂而安详,丫鬟们趴在船舷上偷看那些赤着上身的水手,小丫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躺椅上装死狗,辛月苦口婆心的给她讲解皇家礼仪,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东南西北伺候着老奶奶,和奶奶一起讨论嫁给什么样的男子最划算。

    云暮带着大狗跑来跑去的,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把彩色的木块从船头抛进大海,然后再快速的跑到船尾,拿着沙漏算木块到达船尾的时间,这是狄仁杰实在是受不了云暮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就让她帮着计算海流的速度,一来可以消耗掉她多余的精力,二来自己的耳朵也能得到一点清静。

    旺财在威胁厨子,站在后舱的窗口不走,除非把那颗翠绿的油菜给它吃才会离开,旺财总是会胜利,嚼着油菜踢踏踢踏的在甲板上散步,马蹄铁将刚刚打好蜡的甲板毁的一塌糊涂,马夫辛苦的趴在后面善后。

    云烨的乌龟画的更加纯熟,现在即使蒙上眼睛,也能画出活灵活现的乌龟,这才放下笔,辛月就一脸八卦的走进来谄媚的对云烨说:“呀,夫君画的乌龟真的栩栩如生,您看这只小乌龟攀在大龟的背上,父子间的情感跃然纸上,难得的好画,妾身这就拿去裱起来,挂在书房里增加一点雅气。“

    “少拍马屁,明明是母子,怎么就成了父子,看不懂就不要乱说惹人笑话。“云烨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准备休息一会。

    辛月继续把身子凑过来靠在丈夫的身上眨巴着眼睛小声的问:“青雀真的喝了希帕蒂亚的奶水?您一定是知道的,那天匆匆忙忙的从青雀号上过来,笑的快喘不上来气了,问您笑什么偏偏一句都不说。要不是孙先生今天坐小船过来给奶奶诊脉,我们都不知道,说说。”

    云烨不为所动,继续喝茶,这种事不能到处宣扬,自己知道也就是了,万万不能为外人所知,只要自己不说,辛月她们从别的渠道知道了,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其实您当年也吃过,吃了以后还发脾气。“辛月吃吃的笑着,这才是她过来的最大目的。”其实有孩儿的男人基本上都吃过,算不得什么事,在我们妇人群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有你们还把这事当秘密守着,真是好笑。“

    辛月不管云烨难堪的脸色,一路笑着就出去了,有机会让自己无所不能的夫君难堪,辛月从来不放过,这也是她的驯夫之道。

    舰队折进了长江入水口,崇明岛已经有了一些岛屿的模样,面积已经有了四五十亩的样子,云烨发现自己应该记录一下这座岛的成长,能见证地理的变迁,是一件多么难得的机会,海岛短时间内从一亩地变成两亩再到十亩,会让人无比的吃惊,但是从十万亩变成十万零一亩,人们几乎就不会感受到它有多大的变化了。

    世上的事情也是如此,大唐的人之所以感受到了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以前太穷了,以前一顿饭能有一个糜子馍馍就谢天谢地了,现在饭桌上堆满了吃不完的锅盔,让他们一下子就手足无措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景象。

    贞观二年全年的岁入只有两百万贯,这点钱如可能撑得起庞大的帝国?到了如今光是大唐钱庄的存银就不下一千万枚银币,更不要说李二庞大的国库了,有房里下崽子啊,户部尚书貔貅一样的只进不出算什么事?你总得让老百姓能赚到钱才成,不是都说皇帝是蛀虫么?李二你就发挥一下蛀虫本色不成么?曲江的楼台馆舍放大上十几倍你倒是盖啊,你老婆把持着世界上最赚钱,最庞大的纺织企业已经四年了,赚的钱库房已经装不下了吧?只要你愿意花钱,老百姓没人会说你昏晕,只要你把俺家的工钱结了就成。

    民间已经在闹钱荒,实物的价值多过市面上流通的钱数,这就是官府的责任了,把全天下打下来有个屁用,自己门口还是烂泥地,一条像样点的路都没有,老百姓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穷,这个样子算什么盛世,吃饱肚子就满足了?

    尉迟宝林在拼命的挖河道,打算把运河水位抬高之后和大海连起来,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海船可以畅通无阻的从东海一只进入到长安,如果把海贸做好了,何苦要让马周在山东杀的到处都是血?就让那些土财主们去种地好了,在粮食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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