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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夜抄-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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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这一点,他站起来,倒退两步,“老二,她的肚子……”他是真的感到害怕了,扯着周老二的衣袖要他也来看,看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我记得之前没有这么大的。”
  “鬼叫什么。”周老二不甚耐烦地打开他的手,敷衍道,“让我来看看……”他语塞,面色凝重起来,“……你没看错,是真的变大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的肚子就胀大了一整圈,只有瞎子和死人才看不出变化。
  她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琐事,只是咯咯地笑着,和那个尚未出世的婴孩说些母子间的体己话,模样要多司陀卸喁}人。
  “老二,这要怎么办?不会是闹……闹……了吧。”
  周麻子吓得两条腿直哆嗦,根本不敢把那个字说出口。
  这祠堂夜里闹鬼的传闻已无人不知,可他想不到的是,白天里也会出事。
  他口中念念有词,求周家列祖列宗保佑,浑然不记得,眼前这女人也算是周家人。
  “瞧你这点出息。”周老二鼻子哼了声,对他这副软脚虾模样极为瞧不上眼,“装神弄鬼,看我来收拾她。”
  他提起地上的棍子,抡圆了照着她的肚子就是一下。
  “臭娘们,”他喘了口气,声音里边藏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畏惧,“你以为变成鬼就能害老子了吗?告诉你,做梦!”
  棍子落在那高高耸起的腹部,发出的声音不像是打在人的皮肉上,倒像是一块铁疙瘩。
  周老二手臂震得发麻,缓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愣了半晌,换了只手继续打,边打边叫骂,“死了以后求求阎王,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招惹不该惹的人了。”
  一下两下,他也不记得自己打了多少下,手上传来的触感都是粘稠的。
  他机械地重复着举起落下的动作,浑然不知血花高高溅起,当中有一朵落在他的脸上,留下长长的一条痕迹,从左到右,正好将他的脸一分为二。
  等他被看不过眼的周麻子拉开,地上的那摊东西已很难再看出个人形了。
  都不需要去探鼻息,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这周容氏是铁定活不成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教你了吧。”周老二脸颊通红,说话都带喘,“闹鬼,我让她闹。带出去,让她男人好好料理后事,顺便警告他嘴巴严点,不然这就是他的下场。”
  周麻子神情纠结,显然是不想触碰面前这具碎肉横飞的尸体,但迫于周老二淫威,他不得不蹲下身。
  就在此刻,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贯穿天地,将他钉死在原地。
  ……
  至始至终穆离鸦都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呼啸的狂风吹起他的衣角,他袖子里的那东西一刻不停地震颤。
  缠着的布条松开了一些,他闭上眼,“还不到用您的时候。”他语气十分恭敬,还透着点不易察觉的亲昵,“这么点小事,有阿止就够了。”
  在目睹了所有的东西以后,他心中已有了个猜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倏地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眼前的石砖上,留下一点深色痕迹。
  是雨。打了这么久的雷,滂沱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他仰起头,天与地被这大雨联结到一处,几乎什么都难以看清。
  雷雨交加,本应是无比嘈杂的事情,直到他听见了那一声婴孩的啼哭。他猛地展开眼,望向周容氏尸身的方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怀了鬼胎的周容氏并未在此处分娩,而是灵堂中借了自己之手。闭眼狮子,引气聚阴局,红衣邪影……在这诡异祠堂之中见到的所有的东西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连到了一起。
  那看不见的婴孩还在啼哭,却因为无人应答的缘故,缓缓变得阴森起来。
  如果他在这里动了手,那薛止怎么办?
  他半点都不在意周宏安等人的生死,这群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除了薛止。
  “阿止!”
  在这样暴戾的雨中,若是想要将声音传递到另一个人那里,就必须竭尽全力地大喊。
  薛止不在这里,至少是不在他的身边。
  来的一路上他不止一次看到那剑刻的“止”字,却从未见过薛止的身影。
  他究竟去了哪里,又有没有事?数不清的疑问纠缠在他的心中。
  “阿止!”
  仍旧没有回应。
  穆离鸦深吸一口气,稳定下心神。
  机会稍纵即逝,若是此时不动手就真的迟了。
  “我……”他想起自己片刻前说过的话,有些无可奈何地弯了弯唇角,“我食言了,阿止不在这里。”
  他正解开那一圈圈缠着的白布就被人扣住了肩膀。
  “是我。”熟悉的嗓音令他当即回过头。
  不是薛止又是谁?
  薛止摇了摇头,像是在说“不可”。
  “我差一点就这么做了。”
  他松了口气,将那东西再度收回到袖中。
  透过解了一半的布条,隐约能看出来是把镶金嵌玉的短剑。
  “我听到你喊我了。”
  没有红衣邪影带路,薛止应该是走了不少弯路,如果不是听到自己喊他,可能又要错过了去。
  “是这样,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早点喊你的。”
  薛止面色苍白,透着股浓重的病态,可眼神是冷硬的,就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
  “有什么事吗?”等到面对穆离鸦时,他整个人霎时柔和下来,就如找见了合适的剑鞘一般。
  他这个人拢共只有三分温情,全都给了眼前这个人。
  穆离鸦知道当下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拔剑,动手。”时间紧迫,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薛止点头,显然也听到了这鬼气森森的婴孩啼哭,“我知道了。”说完他又变回了那个锐利的凶神,带着周身的煞气。
  那柄通体漆黑的剑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里出了鞘,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穆离鸦被他护在身后,望着他笔直的背影,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此刻正在周容氏产下的那个“胎儿”体内。
  周容氏产下了的婴孩是“真相”,是在这过去的十多年间,发生在周村中所有事件的真相。
  狐狸老道设下这引气聚阴局,在这原本风水极好的周氏宗祠内聚集阴气与污秽之物,使得惨死的女子们变为邪影作祟。
  她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怀胎的周容氏。
  只有作为“胎儿”被母亲诞下,她们才能够向作为闯入者的自己诉说生前遭遇的痛苦与冤屈。
  风雨晦暝,薛止浑身淋得透湿,模样狼狈无比,整张脸只有一双寒星一样的眸子是分明的。
  他握着剑,朝着虚空之中某个方向劈了下去。
  这不算多么惊才绝艳的一剑,也没有什么花哨招式,只是无比简单地兜头劈下,却劈得天地都跟着震颤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剑如碰到了粘稠的泥沼,停滞在半空,他眉头皱起,瞳孔中透出层层凶煞的血色微光。
  这层不祥的血色同样浮现在了剑刃之上,如燃起了一层稀薄的火焰。
  薛止手背浮起青筋,剑锋半点不晃,仍旧稳稳地向下拉。
  一个人花了这么大力气却劈了个空,这场景看似可笑,但穆离鸦看得分明,落在地上的雨水里掺着一丝丝血色,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受伤了正在流血。
  与此同时,哭声慢慢地小了下去,像是哭得太久了累了,依偎着母亲的怀抱睡去。
  淡淡的腥气萦绕在鼻息之间。
  胎儿脱离母体,这才是真正的分娩。
  死人是不会生孩子的,就算要生也不会是真正的胎儿。
  薛止这极其霸道的一剑斩断了“胎儿”与母体之间的脐带,失去了母体供给的“胎儿”出生之日就是死亡之时。
  下着雷雨的天空之中陡然出现一道裂口,蜡油浓烈的气味、死人身上的尸臭、许多人说话的声音还有滚烫的烟雾一点点流泻进来。
  看起来他们应该还是在昨夜的灵堂之中,只是各自被卷入幻境,除了他和薛止能找到另一个人外,彼此间互不知晓。
  “差不多了。”薛止收剑,半合上眼睛,遮住其中恶鬼一般的血色。
  的确是差不多了,雨逐渐停止,不止是铺天盖地的雷雨,所有的景象都在一点点崩塌。
  “我知道那东西在哪了。”
  穆离鸦低声说,也不知道薛止有没有在听,只是以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的力道握着他的手。
  像生怕再被什么东西分开似的。
  经历了分娩以后,那个“胎儿”便迅速衰败,远景如浸了水的大团墨迹,一点点化开直至消弭。
  穆离鸦任凭薛止拉着他的手腕往前走去。
  若这世间还有一个人不会害他,那一定会是薛止了。
  凡人用肉眼视物,极易受妖魔鬼怪蒙骗,但心目就不同了。穆家祖辈曾与大妖通婚,传到穆离鸦这一代虽不再有搅得天翻地覆的本事,但应付这奄奄一息、离消亡只有一步之遥的“胎儿”实在是绰绰有余。他闭上眼用心目感受四周,这一次没再遭遇鬼打墙等事,沿途的廊庑都像是纸上的画一般,看上去没有半分实感,取而代之的是和那时极其相似的场景:阴气从罅隙里涌入,到处都是朦朦的灰,乌泱泱的一大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某一步踏出去,他的脑袋像被钝器砸了下,嗡地响了一声。
  前方的薛止身形也是一顿,待到他们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冲天的火光与滚滚浓烟。
  灵堂着火了,看起来烧了有一阵子,火舌顺着麻布丧幡迅速地往上蹿,很快就蔓延到红漆云纹的扶脊木上,使得整栋屋子化为火海。
  他和薛止站在灵堂的正中央,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肿眼泡一个满脸麻子,正是周老二和周麻子。
  “被缠住了。”
  穆离鸦看得分明,先前还如无头苍蝇的阴气正源源不绝地往他二人体内钻,而他二人像是失了魂,眼神迷离,口角垂涎,又是哭又是笑,模样疯癫痴傻。
  血迹已彻底长进了他们裸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肉,怎么蹭都蹭不掉,用手去抠反而会陷得更深。周麻子翻来覆去地说自己好痛,而在他一臂之遥的地方,周老二一会嚷嚷嫂嫂莫跑,一会嘿嘿嘿地淫笑,要人看了直皱眉。
  薛止面露厌恶,穆离鸦摇摇头,“没救了。”
  他会来到这山中荒村,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而这目的绝非是帮助周村人脱困。
  帮助棺中尸女分娩不过顺手之劳,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允诺过降妖除魔,更没有说过要救周家人性命。冤有头债有主,这周村中人自己造下了层层的孽因,今日就该吞此苦果,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外头的邪物使其获得宽宥的。
  干燥的木头极其易燃,头顶那根大梁烧得哔哔剥剥地响,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薛止连看他们一眼都嫌脏,拉着穆离鸦就要离去。
  “等等。”穆离鸦扯回手臂,“还有个人。”
  薛止沉沉地盯着他,不知是不是火光太盛的缘故,他的眼珠上凝着一层血色,就像十八重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寻常人连和他对视都需要鼓足勇气,更不要提交谈了。
  不过这些人之中绝不包括穆离鸦。
  “抱歉,阿止。
  “……随你。”薛止喉咙耸动了一下,哑着嗓子说。
  像是害怕自己的表情太过僵硬,他弯了弯唇角,这应该是笑的表情被他得极其僵硬,就像生来便不知道要如何讨人喜欢一般。
  “我很快就回来,如果火势太大你就自己先走。”
  “我就在这等你。”
  穆离鸦说得没错,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只是怯懦软弱了一些,应该还罪不至死。
  周仁瘫在棺材边上不省人事,没像那两个人一样被看不见的邪物魇住。
  “我要带这个男人走,你有没有意见?”穆离鸦向棺中周容氏的尸身发问。
  女尸静默不语。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她高高耸起的腹部塌了下去,血一般的红衣也褪去了几分颜色,变得黯淡无光。
  既然没有东西作怪那就是默许了。穆离鸦蹲下身,先是探了周仁脉搏,随后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发现他只是单纯地昏了过去。
  若是平时他就放任不管了,可眼下火势冲天,他必须趁早弄醒这男人。
  “醒醒,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间。”他也没跟周仁客气,直接掐住周仁人中,“快醒醒。”
  “阿……阿清。”周仁吃痛,梦呓了两句。
  穆离鸦叹了口气,手上加重了力道。
  这次周仁终于意识到状况不对,慢悠悠地睁开眼皮子。
  “看清楚,我可不是你的阿清。”
  看他醒了,穆离鸦收回手,“不想被烧死的话就快些起来,我家阿止在外头都要等得不耐烦了。”
  这周仁刚醒,听到穆离鸦说话也还晕晕乎乎的,直到被火光晃得打了个激灵才算是彻底醒了。
  “走,走水了?!”因为太过讶异,他嗓子都破了音。
  “是,走水了。能劳驾您别磨蹭,快些起来了吗?”
  看清楚当前局势,知晓对方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周仁脸上一烫,“我……我知道了。”
  兴许是晕的姿势不对,他脚全麻了,动一下都针刺一样的痛,半天都站不起来,最后穆离鸦看不过眼把他拽起来的。
  周仁站起来,活动了下,想着这人怎么力气这般大,正好就对上棺中周容氏遗体,脚下顿时像生了根,怎么都走不动。
  “怎么了?”穆离鸦也看向那具诡谲女尸,“她已经是邪物了,最好的结局就是烧成灰什么也不剩。”
  “她……”周仁看起来有许多话要问,“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最终他只说了这样一句。
  “他们都死了。”穆离鸦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生下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不会想知道的。”
  “可是,”周仁张了张嘴,“可是那也是我的孩子。”从他妻子的腹中生出来的就是他孩子,不会有错。
  穆离鸦没想到这懦弱庸碌的男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面上调侃的笑容淡了几分,“那就走吧。”
  看周仁还想反驳,他又补上一句,“她最后还是不舍得恨你。”不然你也不可能这样好好地站在这里。
  周仁最后回头看了那样深的一眼。
  “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下辈子还能做夫妻……算了,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嫁个比我更有担当的好男人。”
  他跟着穆离鸦没走出两步就看到不远处的薛止,嗫嚅道,“对不住,久等了。”若不是回头找自己,这两人应该早就离开了这片火海。
  “刚才你做了个美梦?”
  冷不丁听到穆离鸦这样问,周仁险些没反应过来。
  “嗯,差不多吧。”周仁含糊地应下,没有具体说是怎样一个梦,“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在笑。”
  “是,是吗?”周仁摸摸嘴角,“……是个很好的梦了。”
  穆离鸦拍了拍薛止的手臂,薛止周身的戾气稍微散了些,“这火不对劲。”
  寻常大火就算烧得再快也不可能这么点功夫就烧得房梁都要掉下来。
  薛止当然也注意到了,不过没有说破究竟是什么在作祟。
  “烧了也好。”
  “我也这么想。”
  这祠堂诡异得很,就算没有这么一出也留不得,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
  “不想死就跟上。”
  薛止最后这句话是同周仁说的。
  周仁腿麻好了大半,赶忙跟紧了他们二人背影,半步都不敢放松。
  途中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抬脚一看是周老二的胳膊。
  周老二还是那副浑浑噩噩的鬼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胡话,“臭娘们,想……想变鬼……吓我,不,不可能的。”他本就长得丑陋,这一笑更是狰狞。
  周仁盯着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恨不得扒皮抽筋的仇人居然沦落到这步田地。
  “怎么,你要救他们?”穆离鸦察转过头,似笑非笑地说,“他们被邪物缠上了,就算救出去也活不长,你最好想清楚。”
  只要周仁敢插手这群人的事,红衣邪影定然会连他一起报复。
  周仁有些厌烦地踢了周老二一脚,“只是觉得这样死便宜他们了。”
  “确实。”
  草菅人命,为非作歹十多年,只换来这么个疯癫下场的确令人忿忿不平。
  忽地,周仁眼神亮起来,“高人,你说他们现在这样是遭了天谴吧?这样的话,他们死后应该会下十八层地狱对不对?”
  “应该会,如果天道有眼的话。”
  因为走在后头,周仁并未看见提及“天道”时穆离鸦那饱含苦涩的神情。
  他们离开这即将坍塌的灵堂,外头同来的其他人也倒在地上,模样和周老二他们大同小异,都是被拖入那鬼胎腹中脱不得身。
  “天亮了。”
  虽说天亮了可仍旧没好到哪里去,冲天的阴气遮蔽住初生的朝日,整座祠堂阴冷得如同浸在冰水里。
  有浓厚的阴气作屏障,到处都是游荡的红衣邪影,周仁吓得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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