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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ID说一下，我加你们。”阿奶说，“我这几个号ID有点弱智。”
　　“机智源。”源源说。
　　“我这ID有点中二，别笑啊。”谢辞看着明晃晃的少年X，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跟阿奶要个号的。
　　“没事，队长的ID再中二也是帅气。”阿奶说。
　　“我ID是少年叉，就是那个英文字母X。”谢辞说。
　　“什么？”俞欢突然问了一句。
　　谢辞愣了愣，觉得自己说的挺明白的啊。
　　但小鱼问了，他也不介意再说一遍。
　　“少年X，就是恰同学少年的那个少年，英文字母的那个X。”谢辞说。


第83章　太突然了
　　“少年X？”俞欢说。
　　一字一顿的；　那语气……
　　谢辞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可怎么都觉得小俞有种咬牙切齿的意思。
　　他赶紧转脸去看俞欢的表情，俞欢专注的研究着自己那个号，根本没看他。
　　“别说，还真挺中二的嘿。”阿奶说；　“队长我加你了。”
　　“好。”谢辞点了下好友申请，同意了；　然后阿奶把他拉到匹配房间里来。
　　谢辞又看了眼俞欢，现在俞欢倒是看着挺正常了，也没就他那ID再发表什么言论。
　　好像刚才谢辞的感觉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队长；　你以前玩联盟的时候是不是老网恋？”源源问。
　　这三个礼拜下来；　他跟UG一队的队员说话；　终于不结巴了。
　　不结巴了，问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就这么顶；　谢辞只想给他劈个叉。
　　他纠结了一下；　要不要承认少年Y的事；　但又觉得没必要。
　　源源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何必扯那些八卦的事情。
　　“哪儿有时间网恋。”谢辞轻描淡写的说，“天天训练都忙不过来呢，打个联盟都得赶休假的时候。”
　　别说网恋了，连好友列表都是空的。等了少年Y一个星期之后，他被兔神逼着把少年Y删了。理由是“他Q都不上了，怎么可能还上这个小号。”
　　“说的也是。”源源说，“不过队长你这ID真挺像网恋狂魔的；　我之前有个朋友，高分王者，就是你这种ID，Q里面老婆那个分组底下100多个妹子。”
　　谢辞看了眼俞欢，俞欢是知道他说了谎的，他觉得小鱼应该能理解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隐瞒网恋情史的事情，但俞欢刚才的状态，又确实让他有那么点担心。
　　不过现在俞欢就听着，也没说话，嘴角挂着淡淡一丝笑容，说他没事儿吧，这样子谢辞看着揪心，可说他有事儿又确实没什么确切的“有事”的理由。
　　“卧槽，队长你S7的时候钻一？！”阿奶顺手查了下谢辞的战绩，英雄联盟每个赛季最终的段位都会被记录在案，任何人想看都能看到。
　　“朋友打的。”谢辞说，虽然知道阿奶不是故意的，但这句话还是让他有点烦了。
　　“果然牛逼的人朋友也很牛逼。”阿奶并没多想，啧啧啧的摇头感叹，“我上个钻石就要费九牛二虎之力了。”
　　好在英雄联盟的详细战绩只能查到半年之前，再往前除了段位什么也看不见了，要不然本来好心好意打个联盟，谢辞怕是要把自己给搞疯了。
　　“我们先打一把看看吧。”俞欢终于说话了。
　　还行，语气没什么异样。
　　不过非要说的话，也太平静了吧。
　　“好嘞好嘞，开吧。”阿奶看五个人都在匹配房间里了，点了组队。
　　很快排到了人，进入英雄选择界面，阿奶问：“怎么分位置？”
　　“我跟小鱼走下，别的你们自己安排。”谢辞说着看了眼俞欢，“没问题吧？”
　　俞欢转过眼来，瞧着他勾了勾嘴角：“这能有什么问题。”
　　谢辞没再说话，因为他们都在语音里，但他总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于是他给俞欢的号发消息。
　　…少年X：小鱼你没事吧？
　　…Allurelove丶Crash：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谢辞微微皱了下眉头，忽然想起以前在微博看过的恋爱准则。
　　女朋友说没事了就是有事，女朋友说不生气就是生气……
　　小鱼不是女朋友，但谢辞觉得他有必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少年X：我觉得你不是特别高兴。
　　…Allurelove丶Crash：……辞哥你想太多了。
　　谢辞觉得自己没想多，小鱼越是这么搪塞，他越坚信自己的判断。
　　但这个时候阿奶吼了一声：“选人！”
　　一看选人倒计时还有10秒，根本来不及犹豫了，谢辞和俞欢随便抓了一对下路组合选上了，倒计时结束游戏开始。
　　谢辞看了眼俞欢选的英雄，是个奶妈，这英雄身板很脆，是个治疗型的辅助。厉害的人可以玩的很风骚，不厉害的人就是个移动血瓶加提款机。
　　谢辞没多想，把俞欢归到了后一种。
　　“小俞你等下就站后面给我加血，别的不用管。”谢辞说。
　　俞欢顿了顿，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好。”
　　进了比赛，俞欢真就像谢辞说的那样，站在他身后，谢辞掉血他就去加一口，除此之外作为辅助该做的骚扰、输出，他都一点没有。
　　对面下路拿的又是一对很强势的组合，谢辞这样相当于1打2，痛苦的不行，不过他本来对俞欢就没抱什么期望，所以自己苟且偷生，倒还乐在其中。
　　“辞哥啊。”打着打着俞欢说，“我是不是真的特菜啊。”
　　“啊？没有啊？”谢辞毫不犹豫的否认，“咱俩这不是没死吗？”
　　“没死是没死，你连兵都没补。”俞欢说。
　　……
　　补兵和杀人是英雄联盟仅有的打钱方式，谢辞倒是想补兵，可是俞欢站在后面挂机，对面两个壮汉站在兵堆里对他虎视眈眈，他知道自己上去就是被两个人按住辣手摧花，只能放弃打钱，站在防御塔下瑟瑟发抖。
　　本来想着俞欢看不出来，没想到他眼睛还挺毒的。
　　“那是因为我菜，基本功不好。”谢辞说，“就算那俩人不站在那儿，我都一样补不到兵，跟你没关系。”
　　“是吗？”俞欢笑了笑，这时候对面的人打了谢辞一下，谢辞瞬间掉了三分之一血，俞欢抬手奶了一口，谢辞风驰电掣的缩回防御塔里，再也不出去了。
　　“你看吧，我是真菜。”虽然被对面在操作上完爆了，谢辞也不当回事，和俞欢在塔下挂机，笑着聊天。
　　“……这我是真不得不承认了。”俞欢看看对面两个5级的大哥，再看看自己家两个瑟瑟发抖的3级小可怜，“没事儿，等奶哥carry我们。”
　　“就是这个意思。”谢辞笑了。
　　低端局就有一点好处，打小号的人很多，实力都不平均。
　　就像这把，虽然俞欢和谢辞的下路被打没了，但是对面的中单也被阿奶打崩了，最后他们莫名其妙还赢了。
　　关键的两波团战，俞欢的大招都有如神助，放的贼好，得到了阿奶的连声夸奖。
　　对此俞欢笑了笑说：“这大概就是游戏天才吧。”
　　可谢辞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虽然俞欢也玩游戏，也跟着说说笑笑，可他就是觉得俞欢带着种没来由的冷淡。
　　比如以前他会主动说话的，现在却得自己逗着他才能开开尊口。
　　比如按小鱼的性格，就算打不过他也不会站在自己后面挂机的，肯定会试着去跟对面周旋，但他一次都没这么做。
　　虽然小鱼不承认，但谢辞还是看得出来，他满脸写着低落。
　　这到底是怎么了？
　　开黑开了一下午，临到最后一盘，选人的时候，俞欢终于说了这个下午第一句主动说的话。
　　他说：“辞哥，你玩盘劫吧。”
　　“啊？”谢辞愣了愣，“劫是中单英雄啊，你不跟我包下了？”
　　“都打了一下午下路了。”俞欢笑了笑。
　　谢辞没说话，手指停在选择界面，光标点了个劫，没动。
　　“对对对，队长玩儿盘劫吧！”小牙在一旁帮腔，“你吃鸡ID都跟劫同名，支付宝头像也是劫，玩儿一盘劫不过分吧？”
　　“可以。”谢辞说，然后点下了确定。
　　他忍不住又看俞欢，小鱼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吃醋了？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把ID改成了Zed。
　　结果事实证明，谢辞的劫玩的是真不怎么样，菜到阿奶惨叫着说他是“儿童劫”，这盘也不出意外的输了，不过谢辞在河道大招移形换影走到对面最肥的人脸上，我秀我自己的一波操作还是赚到了一阵欢声笑语。
　　就……行吧。
　　屏幕黑白的时候，谢辞偷眼看俞欢，俞欢也跟着笑，他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
　　玩英雄联盟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跟小鱼一起玩，想要他高兴。
　　刚刚小鱼说让他玩劫的时候，谢辞的心是真的悬了起来。
　　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虽然谢辞觉得自己的ID并没什么，两年前是钻一也不说明什么，但是小鱼是知道自己网恋的……他会不会真把自己当成那种广撒网的网恋渣男？
　　这盘打完之后，阿奶伸个懒腰：“今儿就玩到这儿？”
　　“可以，正好5胜5负，完美收工。”小牙笑着说。
　　“我要去吃麻小，有人一起吗？”阿奶问。
　　“我我我！”小牙说。
　　“我我我！”源源说。
　　“队长和小鱼去吗？”阿奶问。
　　“不去了，我嗓子最近不是特别舒服，不想吃。”俞欢说。
　　“那我也不去了，我不饿，跟小鱼随便吃点。”谢辞说。
　　于是阿奶他们去吃麻小了，台越跟段飞好像又去见投资人了，也不在，基地A栋里面暂时只剩下谢辞俞欢两个人。
　　下午的热闹一下子安静下来，电脑都关了，声音都没了。看看外面，天也黑了。
　　谢辞看看俞欢，俞欢看着电脑屏幕。
　　谢辞头一次在两个人的相处中，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尴尬感。
　　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真的没想错，小俞有哪里不对。
　　“小鱼。”谢辞试探着叫了一声。
　　“嗯？”俞欢回过头来，跟谢辞目光相对的时候，挑了挑嘴角。
　　眼里还是没有任何笑意。
　　“你……”谢辞说了一个字，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辞哥我想问你个问题。”俞欢说，“你可能不太想回答，但是……我希望你回答我，好么？”
　　小俞终于肯说话了，这个瞬间谢辞如释重负，他忙不迭的点头：“好，你问。”
　　“我想问问，你和你的网恋前男友，是怎么分手的？”俞欢说。


第84章　掉马1。0
　　这个问题让谢辞心里震了一下；　尖锐的、隐秘的不适慢慢浮上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足以让他回忆起那些不堪重负的过往了。
　　“怎么问这个？”谢辞下意识的反问。
　　“了解一下我的暧丨昧对象，不可以么？”俞欢的嘴角，还是挂着那丝淡淡的笑意。
　　这话让谢辞的心里一阵不舒服，暧丨昧对象？小鱼从来没用过这种词，听着就像炮丨友之类的；　很不认真的关系。
　　可俞欢看着他时，眼睛很亮；　目光相对的那个瞬间，谢辞觉得自己在俞欢眼里，也看到了隐约的痛苦。
　　那点痛楚埋藏在俞欢一向温暖的眸光之后；　一闪即逝；　却像针尖似的；　扎的谢辞心里一麻。
　　这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负面情绪。
　　深吸了口气。
　　“这个……很重要吗？”谢辞反问。
　　“非常重要。”俞欢说，“可能比你想的还要重要。”
　　声音不大；　可每个字都很清楚。
　　好像每个字都让他用尽了全身力气。
　　“你是……吃醋？”谢辞试探着问。
　　“我不会吃前男友的醋；　而且你见过这样吃醋的吗。”俞欢说着；　又笑了笑；　“但是我被人抛下过，那种滋味很难受。”
　　谢辞忽然觉得，小鱼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笑。
　　“同样的经历我不想再来一次，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结束的，你……”俞欢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下了挺大决心似的说，“Zed这个ID和他有关系；　少年X和他也有关系，对么？”
　　谢辞没办法不承认，即使他觉得不承认比较合适，可他做不到对小俞说谎。
　　“对。”谢辞说。
　　没太多思考的余裕，谢辞全部注意力都在小鱼身上。
　　紧张，恐慌，他不知道小俞是怎么了，可他能感觉的到，小俞现在……整个人都绷得很紧。
　　“那刚才源源问的时候，为什么不承认？”俞欢又问。
　　“这……”谢辞愣了愣，“单纯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之前也没说过这些事，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也是。”俞欢说，“那我就问一个问题吧，就是我刚才的问题。我记得你说，是你甩了他，对么？”
　　这个问题让回忆一下涌了上来，泡沫般缥缈的甜蜜还有刻骨铭心的痛苦。
　　“是。”谢辞说。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完全是。”
　　“不完全是？”俞欢眯起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谢辞没说话，小鱼像拿着一把剑，步步紧逼，这感觉让他很难受。
　　如果是别人，他第一个问题都不打算答，直接会起身就走，可现在问问题的是小鱼。
　　这让他进退两难。
　　这时俞欢低下头，叹了口气。
　　再抬起头时，眼里那种让谢辞觉得陌生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刚刚在小鱼眼中隐约见到的那种痛苦。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和前男友的事情会让小鱼露出这样的神色，但谢辞的心却一下软了。
　　“我不该逼你的，辞哥，你别急。”俞欢说，“但是……哪怕稍微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不完全是’，好吗？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谢辞没有再犹豫。
　　这个时候，也许高端玩家会认真的思考一下该用什么样的话术来对待一触即发的小俞，但谢辞知道自己不是个高端玩家。
　　这两年这种情绪状态，简直就是个送人头的。
　　所以谢辞也不打算思考了，小俞只是想知道当初为什么会跟Y分手……不涉及细节，不涉及Y不涉及老狼……能说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吧。
　　要是真的说崩了，那就是命。
　　不过谢辞觉得，应该不会的。
　　“其实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我被骗了。”谢辞说。
　　“被你的前男友骗了吗？”俞欢抬起眼问。
　　“不是。”谢辞叹了口气，“如果这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那就简单多了。”
　　俞欢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在青训。”谢辞说，“不是在UG，在别的队，有个人……”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头像针扎一样的疼起来。
　　兔曾经说过有一种东西叫PTSD，谢辞嗤之以鼻，因为这个词最近很常见，就像抑郁症一样成了装逼人群标配。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状况。
　　但回忆起这些事情，情绪就会不稳，是真的。
　　因为直到现在谢辞也不敢相信，人心能脏到这种地步。
　　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肆无忌惮去摧毁另一个人。
　　也肆无忌惮的去摧毁这个“你”的自尊。
　　这些东西哪怕稍微回忆一下，浮光掠影的在脑海中飘过都让他有种血淋淋的抽痛。
　　说出来，一字字揭开疮疤，他还做不到。
　　“辞哥。”俞欢叫了一声，他的声音让谢辞勉强从这种情绪里抽离出来。
　　“对不起……我说不出来，只能说我和他都被人设计了，被一个想起来就会觉得恶心的人。”谢辞说，“这个答案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想怎样都可以。”
　　“那个人的事，既然让人恶心，我觉得就没必要说了，我只想确定一件事。”俞欢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抓住了谢辞的手腕。
　　“你……你不是主动要甩掉他的，是吗？”俞欢问。
　　“……是。”谢辞低声说，脑海中蓦地回想起少年Y说的“那再见”，他本能的闭上眼睛，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找过他，可是没找到。我们……都被那个人骗了，骗得很惨。”
　　如果谢辞这时候睁着眼的话，他就能看到这一刻俞欢眼中浮现出的剧烈感情波动。但可惜的是这一幕他并没能看到。
　　“辞哥。”俞欢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睁开眼，看着我。”
　　谢辞依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俞欢的双眼，依旧清亮，他的脸色很苍白，但眼中那种若隐若现的痛楚，此刻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嗯。”谢辞说，“我看着你。”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没想过不要他？”俞欢问。
　　谢辞发现他的声音在抖，可他无暇去想这是为什么了。
　　因为这一切对谢辞自己而言，也是一种拷问。
　　“没想过。”谢辞说。
　　“是因为误会，才会分开的？”俞欢又问。
　　“对。”谢辞说。
　　“可你又说……你对不起他？”俞欢看着谢辞。
　　“因为如果没有我，那个人也就不会伤害他。”谢辞叹了口气，“老狼”的名字还有那些细节，他无论如何也还没到可以说出口的程度，讲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他原本前途一片光明，可那件事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