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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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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看不到,山间萤火颇盛,飞舞的时候很好看。”
“此时还有萤火?”谢青疏疑问。
凤夕应了一声:“不知人间如何,青寂山是有的。”他弯着眼睛去瞧,“我未化形的时候扎根于此,四季枯荣有时,看多了便颇为无趣,每日的快乐便是抬头看月亮,然后萤火虫在周围飞。”
凤夕边说话边把谢青疏抱起,朝着湖边去,等到了一块平稳的岩石处才将他放下,“那时候青寂山还有人。”
“人?”谢青疏疑惑,他将发带取下,黑色长发落于腿间,偏头朝着右侧,纵是看不到,也能明白他在认真地倾听。
“嗯,一个小孩子,”凤夕似乎陷在回忆,“自我有了意识,他就在这里,从五六岁的小娃娃一直长到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他刚开始什么都不会呀,想要吃肉,却总是被山里的精怪逗得团团转,后来他好像是放弃了,就开始吃野果野花。”
谢青疏笑了一笑,说:“他还挺聪明。”
“山里有了意识却未有形的草木却怕他,因为被吃掉实在是不开心,”凤夕顿了一顿,“可那孩子好厉害,他从来不吃那些能有机缘化形的东西。旁的妖说他开了天眼,不是寻常人。”
谢青疏听到此刻,心头便有些不舒服,虽然不知这感觉从何处而来,他没吭声,只是继续听下去。
“后来不知为什么,他老是坐在我身侧,和我一起盯着这片湖。”
“你也和他一起看过萤火虫?”语调微酸,二人不知。
“嗯,看过很多很多的夜晚。”凤夕温柔话语,将谢青疏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双脚入了水,一捧一捧的替他湿发。
“后来他走了。”
“走了?”谢青疏一顿,“走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凤夕应他,“他走后我再看这山林,觉得有点空落,放在人间,这应当是你们所言的寂寞。”
“许是因为这点似人的情意,我才得了一线机缘化形。”待洗完发,凤夕将谢青疏揽入水中,欲替他脱衣。
没曾想谢青疏一把捉住了手,他着急道:“你要干什么?”无神的双眼在月下却有别样光华,凤夕一时看痴了去。“替你沐浴,”他顿了顿,而后理所当然道,“你一个人立不住的。”
谢青疏从方才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在此时化为最大,他颇有些气急败坏,“我自己能洗。”
“你洗不了的。”凤夕回他,还松了一只手,谢青疏没立稳,要向旁侧偏去。
谢青疏伸手欲捉什么,却被拉住扶正,他听到眼前人道:“你看,我没说错吧。”语气还有些自得,将谢青疏气了个仰倒。
谢青疏不语,良久才冲凤夕说:“你到我身后去。”不欲凤夕看他。
此番行为便得了花妖的几句碎碎念:“人当真奇怪,前面和后面有什么差别?”臊得谢青疏一张脸,想说几句胡言乱语,唇齿间滚一遭才压回去。
此时谢青疏不知,他和北疆士兵同吃同睡,军中数百人一同洗澡,都从未生出别样心思,偏偏遇上这海棠花妖,让人见了身便觉得别扭得紧。若是让谢夫人看到,可不得敲他两个瓜栗子,叹他不开窍。
湖水太冷,谢青疏褪了衣快速地洗。山林寂寂,他不由的意动,叫了一句“凤夕。”
“你喜欢人间?”他问。
“嗯,”花妖软软地笑,“我喜欢人,人特别有趣。”
“为什么?”谢青疏不知自己为何心中温软一片。
“人有许多变化,生老病死,贪嗔痴恨,每个人都不同。”凤夕语调上扬,许多向往憧憬,“不像这里,山是山,水是水,无趣的要命。”
谢青疏轻轻叹了一声,却不知是在为何叹气。
花妖天真懵懂,不察世情,是好还是不好。
回程的路上,谢青疏才记起一事,“你平常住在哪里?”
“随便哪里,我化了原形,找个地方就可以了。”凤夕答得理所当然。
谢青疏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他问:“那我现在住的是何处?”
“以前那个人留下的呀,我们山间精怪哪里会搭房子?”凤夕莫名其妙,觉得谢青疏有些不太聪明。
如此,谢青疏便生气了,哄不好的那一种。
而谢青疏终于消气的那一日,也是在沐浴之时。
无他,因被美色蒙蔽。
这日,他突发奇想地往水中一钻,谁曾想一出来就能看见了。
只是看见的画面太过香艳。
那海棠花妖湿了衣袍落在水里。
此间有月,有水,花妖便是那浪荡的春情。
他的头发被沾湿了,脸上还有将落不落的水滴,映得凤夕更像一块白瓷玉,一双眼沉沉望着谢青疏,鸦黑色的长睫压着眼皮,看人时明明是极为冷清,却又因这水,波光流转间便似勾引,唇色嫣红,颇为多情。顺着往下,便是湿哒哒的白衣,露出胸口一寸肌肤,如奶酒一般,惹得谢青疏不敢再看。
他呆着一张脸,就看见面前人疑惑地皱了皱眉,而后展颜一笑,灿若桃花,“你能看见了?”声音极好,似琴弦颤动,让谢青疏耳边燃起热意。
谢青疏含糊嗯了一声,便低下了头,看到扶着自己的一双皙白的手,他暗叹一声:老天爷。这可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蛇毒总算是排净了。”凤夕瞧他,又笑了一笑,他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谢青疏的脸,示意他侧身。
谢青疏偏头,便见满天萤火。
“你看漂亮吧,”凤夕说道,“我没有骗你。”
谢青疏再看他,就见美人仰着修长的脖颈,眼里有着南国三月最艳丽的春景,他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有些渴,谢青疏想道。
山风忽动,草木瑟瑟低语,情丝引一牵,是司命簿上无笔自动,改了姻缘。
等半夜惊醒,谢青疏抓着胸口急喘出气,梦里的春色太过艳丽,热汗濡湿了亵衣。
在此刻,那些遮蔽山谷的雾气消失殆尽,平静的湖水下藏着惊涛骇浪,满天的萤火和星光抵不过那人唇边一色。更何况,还有梦里交缠的吻,覆合的身体,以及眼里浪荡的水意。
那些被掩盖的意动终被这春色唤醒。谢青疏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这是含了欲,有了情。
他喜欢上了凤夕。



十三章 前尘 
要亲亲。 
 
谢青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对待凤夕就规矩许多,他不再像之前那般一有机会就欺负凤夕,而将浑身解数都用来勾引心上人。
可是,谢青疏叹道,这海棠花妖不开窍啊。他在床上侧撑着身子,衣袍微褪,露出一点肌肉纹理,脸都笑僵了,可凤夕看都不看他一眼。
谢青疏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凤夕。”
那人抬头看他,却是皱了皱眉,他几步上前,替谢青疏拢好衣服,有些忧心地说:“你要注意,凡人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谢青疏可是看明白了,这花妖是瞧不起他呢。可他不能说,只是闷头摔回了床上,瓮声瓮气道:“好的,我会注意,多谢凤夕关心。”
这样就未曾瞧见凤夕眼角泛起的薄红,微微急促的呼吸。
失策失策,如此这般,他要如何将凤夕拐回上京。不过谢青疏并不气馁,行军打仗,讲究灵活二字,他自幼熟悉这套路。一计不成,再换一个便是。
想罢,他就起身下地。自那日明了心意已经又过一月,谢青疏的腿也好了大半,说到底不过是海棠精血的作用。
只是自他看到凤夕如何取血,却是不乐意再喝了。为何,不过是因为谢青疏觉得太痛了。
谢青疏初次见着美人面无表情,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在手腕间一划,红色滴滴答答,落在碗里。谢青疏大惊,扯着花妖的手,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如何?”声色俱厉,他的心如擂鼓,一下一下疼得厉害。
凤夕愣了愣才说:“给你喝我的血啊。”
“你往常便是如此取血的?”谢青疏敛了面容,颤动的手指就要抓不住凤夕,越摁越紧。
“是呀。”凤夕声音越来越小,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只觉得谢青疏板起面容吓人得很。
“不能换一处地方?”谢青疏的太阳穴跳得猛,他只能伸手去摸,可是细想却觉得哪一处都不合适。
“要留疤的,最初在洞里割的就是手腕,”凤夕不解,“总不能换一处割吧。”
言罢,二人之间就是长久寂静。良久谢青疏才哑着嗓子,“以后不许了。”
凤夕看谢青疏面色苦大仇深的模样,也不敢不应,只是每日夜间趁着谢青疏睡着,偷偷地喂他,被抓过几次包。
谢青疏和他闹过脾气,凤夕却犟得很,草木偏执,谢青疏只能无奈接受,对着凤夕愈发温柔。
说起凤夕为何在意留疤此事,不过是他存着一点心思想让谢青疏见一见自己开花的模样,而这伤口多了会影响原形。
凤夕也是爱漂亮的,这种状况之前从未出现,便似山间林兽求偶,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
这便是草木生情,可凤夕不知,谢青疏更不知。
今日此处来了不速之客。
谢青疏声色不显,只看一女子入了屋内。
女子身着绣金红袍,乌发上坠着一根红玉簪,双目呈茶色,唇间端笑,妩媚至极,只那拿一双凤眼偏瞧,若是寻常男人,三魂七魄都被勾没了去。不是人,谢青疏断定。
而谢青疏只是冷冷淡淡看着她,穿的是北疆时兴的衣裳,此妖入过人间,瞧他的眼神亦不对。。。
至此,谢青疏的脸愈发得沉,若是北疆探子。。。
“公子,”那人掐着柔嗓,含情带怯,断了谢青疏的思路,“公子便是阿白带回青寂山的人?”
阿白?谢青疏一愣,这又是何人,难不成是凤夕?那女子观察着谢青疏的面色,探究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谢青疏实在不喜,只是皱眉,“怀青。”他不欲与其多言,却不知为何女子越凑越近。
“吾名丹朱。”女子前言不搭后语,站在了谢青疏的面前,略带痴迷地看。
丹朱曾入人间,想品红尘翻浪,以为自遇有情人,没想人间多险恶。凡人恋她好颜色,却未生起娶她之意,还将她卖到了红帐,几经挣扎,终是逃脱。可她依旧恋凡尘,此时谢青疏便在山上入了眼。这男子与旁人不同,丹竹想道,人间端方君子,风华无双,只一望便让她痴醉。
她在此处徘徊良久,今日凤夕与那野鸡精去远处觅食,自己得了空才能入屋。倘若他是我的,丹朱想起谢青疏对凤夕那些温柔宠溺,攥紧了手心,她欲再凑前。
“姑娘还请自重。”谢青疏清冷如石,眼神凌冽,肖看一眼,杀伐骤现。便是入了人间失了记忆,轮回亦未剔干净临渊骨子里的威势。
丹朱只惴惴,她不解小小凡人如何能有这般模样,冷汗连连,她道了句叨扰,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谢青疏叹了口气,还好走了,不然凤夕回来这是什么也说不清。想罢再一嗅,屋内残留一丝牡丹香气。
再过一个时辰,便见凤夕笑着与隔壁二花一起来。只是一入门,凤夕就变了颜色,他皱眉去问:“有人来过?”
谢青疏见他这般,不禁惴惴,颇似被妻子抓到偷腥的负心汉,他连忙答道:“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子,说她叫丹朱。”
“丹朱!”这不是山上那讨厌的牡丹花精?凤夕含怒,“她告诉你名字了?”
这问题没头没尾,十分奇怪,但谢青疏见他上火的模样,愈发没有分寸,只道:“是,她似乎来寻一个人,叫阿白。”
凤夕的脸色沉得滴水,又生了委屈,只是骂了谢青疏一句:“你这登徒子!”而后便跑开了屋子。
谢青疏满头雾水,他被凤夕骂了一句登徒子,半晌没有缓过神来,只是凤夕便是骂人也是极为好看的,想到这里他愣了愣,只笑叹自己入了魔障。
谢青疏抬头去问依旧立在屋子里的野鸡精,他问:“凤夕这是怎么了?”
那妖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凤夕就是阿白,”他看这人一副不开窍的模样,又道:“精怪的名字是十分重要的。”在重要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谢青疏一愣,一点想法绕上心头,“有多重要?”他唇边带笑,展眉舒眼,颇为风流。
却见那妖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怪声怪气道:“你这不是知道了吗?”而后不看谢青疏,往屋外走去。
屋里没人,谢青疏是再也抑制不住笑意。他自是聪明,将前后事情一联系,怎会不懂其中深意。
凤夕其名,非亲密者不能唤之。
他于凤夕,便是那重要,也是那亲密。
海棠花妖动情,说不定是在青寂山初见,将名字告诉自己的那刻,谢青疏哪能不开心。
可他含着满腔的热意,却未曾等到凤夕。谢青疏在屋内枯坐一日才反应过来,凤夕这是生气了。可他之前在凤夕面前装作自己不能行,以此来哄骗凤夕心疼,如今颇有些为难,若是自己走了出去,凤夕是不是更为生气。
踌躇之间,已是第二日的夜晚。
谢青疏实在忍不住,他跛着脚去了旁边的洞里寻那野鸡精。
此妖洞内宝物甚多,多是人间罕见,仙家宝物。可谢青疏却没细看,他只问那野鸡精:“你可知凤夕去了哪里?”
那妖抬头看他一眼,嗤笑一声:“现在才来寻,是不是迟了一点?”
谢青疏不应,只是微皱着眉,沉声问他,“他去了哪里?”便见那妖眼睛转了一圈,脸上添了点戏谑,他道:“如今正是海棠花期,你说他去干什么?”言辞暧昧,惹人浮想联翩。
谢青疏一怔又一怒,山风惊啸,远处似有惊雷落下。野鸡精这才露出点惊惧,谢青疏听他喃喃自语:“便是落了人间,还是如此好战。。。”
只是他听不懂,谢青疏被怒火冲了头,指节嘎吱作响,连牙关都咬得死紧。这时,他才得了回应:“他不是告诉过你吗?”
谢青疏一怔忪,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那片湖,还有满天萤火,凤夕说他从小长在这里。他道了声多谢,疾步朝着目的地去。
那妖啧了一声,复又笑了笑,脸上更多是欣慰情绪。
却说谢青疏此处。
原本山间喧闹已静,精怪被方才那阵动作吓得都躲回家去,唯有无声树木相迎。
如今已是四月,正是春日好景,山花烂漫,草木葱茏。今日无月,唯有漫天繁星相伴,谢青疏从遥远处走到了湖边,他的心跳越来越重,连耳朵里都传来咚,咚,咚的回声。
谢青疏看到了一朵花,一朵未开的月色海棠。
他在星辉下闭着花苞,似美人沾羞。
成了精的花妖与旁的不同,只有一枝,而一枝上只长了一朵,他无需花团锦簇闹春风,单单立在那里,还未开放就是谢青疏心上最好的那一枝。
东风袅袅,谢青疏半跪在地上,虔诚地触碰白色的花苞,他半哑着嗓子,应着山间的凉风,叫了一声:“凤夕。”海棠颤了一颤,贴着谢青疏的手,便似温柔的抚摸。
花开了。
开在了谢青疏的指间。
露重含春水,海棠醒了花枝,舒展着每一片月白瓣,应是无情色,却有一瓣沾了红,便带了情欲,让人想起美人唇边那抹艳色。花是脆弱的,一握便会消失,可花亦是生机蓬勃的,四季枯荣,年复一年。
谢青疏心如擂鼓,他轻声说话,不知是怕惊了这海棠,还是自己易碎的美梦。
他喃喃道:“你真漂亮。”含了情,带着痴,让盛放的花剧烈地颤动。
“让我看看你。”谢青疏敛眉,沉沉地看他。
海棠花一动不动。
良久,雾气漫上山谷,而山风又吹散迷途,谢青疏的手心触上了一片温热,他看到了凤夕的眼睛,含着深深的欲,便将清澈变了污浊,是最艳俗的红尘色。
“你真漂亮。”谢青疏看他,认命一笑,握着凤夕颤动的手低头一吻,闭眼将真心奉上。
而后,谢青疏的脸被凤夕捧在手中,他看着凤夕颤着睫毛,一点一点凑近。
他们接了第一个吻,只是嘴唇相抵,便是心动不能自已。
漫天萤火飞舞,春情漫上荒芜的沙丘,鸟雀啾啾落下唇间一点花种,从此一朵海棠日日夜夜开在了谢青疏心上,以吻为证。
第一次来得荒谬至极。
他们明明才接过两人的第一个吻。
谢青疏被凤夕压在床上,看着他眼角的红晕胡乱想道。
山湖到小屋有多远的距离?谢青疏数了数,是一千零九步。
路上凤夕和他说了几句话?谢青疏又数了数,不过两句。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状况,谢青疏还是没有明白,背上仍存留着海棠花妖紧紧依靠的温热。
他半耷拉着眼,去瞧凤夕额间冒出的汗,身上贴着的地方似乎燃起了一把火,直往脐下三寸烧。太湿了,他想把身上的人弄的更湿一些。
谢青疏啧了一声,用力翻身把海棠花妖压在了身下。他看到漂亮的海棠花妖气急地问他:“你干什么?”
谢青疏扬唇一笑,低哑着嗓子问他:“我还没问,你要干什么?”嘴上说的正经,可手都已经从领口伸进去,碰这白瓷精。
“我。。。”凤夕抬高了声调,“我当然是要干|你!”草木不遮情欲,朗声说出,仿佛是天经地义。
谢青疏哑然,良久才笑出了声,他说:“你说的对,我当然是要干|你。”谢青疏用牙齿咬开了凤夕的衣襟,捉着他的双手看他,“我还要干|得你下不了床,日日夜夜和我待在一起。”他看着凤夕的眼里露出一点迷茫色,咬了咬牙关,浑是热意。
衣袍被褪了干净。
凤夕不欲,做了点抵抗,他将一只手握在谢青疏的脖颈处,可谢青疏不管,只是笑着去和凤夕拥吻,他顶着凤夕的牙关,唇齿纠缠,津液混着津液,吻得喘息几声。
不过一个吻,下身就硬得厉害,第一次总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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