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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王太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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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朵清奇雅致的白莲怒放于台上,雅致而妩媚无比,一个个早看直了眼。她身上的环佩铃铛互相碰撞,清脆动人的声音如勾魂的清铃,众人看的如痴如醉,眼神狂乱而炽热。
宁楚仪也不免看得如痴如醉,心跳随着台上的鼓点砰砰作响,血液也一阵一阵向脑门上冲。沈白凤也悠悠摇着扇子,狭长眸子里眼神越加高深莫测。
良久,台上舞蹈终于停了下来,胡娘停下脚步,双臂交叉行了个礼,乐停,舞歇。宁楚仪叹了口气,道:“如此舞技,真乃动人心魄啊。”
沈白凤摇着哈哈一笑:“看来宁公人对她赏识的很。”
宁楚仪红了脸:“某只是佩服她舞艺精湛。”
沈白凤吃吃哼笑,道:“这胡娘的舞技确实激动人心,然而,若是宁公人只当她是个会跳舞的胡姬,以后遇见她怕是要吃大亏。”
“沈郎何意?”宁楚仪奇道。
沈白凤眯眼一笑:“之前的赌,沈某已经输了。在下愿赌服输,答应的赌注,也一定会兑现。现在,宁公人可愿我再和你打一个赌?赌注也与前番一样,如何?”
宁楚仪一哂,没想到沈白凤竟然对打赌这般执着。
“沈郎说来听听。”
沈白凤神秘一笑,身子凑了过来,贴着宁楚仪的耳朵耳语一番,宁楚仪满脸怀疑。
“沈郎当真?”
“宁公人可以不信,”沈白凤笑道,“然而,如果沈某说的是真的呢?若是错失了机会,宁公人该要如何补救呢?”
宁楚仪为难看着台下亭亭玉立的胡娘,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
“看来沈郎早有打算,不知该要宁某做些什么。”
沈白凤浪荡一笑,手伸了过来,在宁楚仪疑惑的眼神中,径直钻到了衣服底下,暧昧捏了一把。
宁楚仪脑子里一懵,浑身僵住了。
☆、反目
沈白凤见宁楚仪满脸呆滞,手上得寸进尺,竟然朝着腰下滑去,宁楚仪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拍掉他的手,低喝道:“沈郎这是在做什么?”
沈白凤欺身而上,声音低魅:“做什么?宁公人是在明知故问吗?沈某最爱美人,而你,不管是长相还是脾气都对极了我的胃口,我对你也是垂涎多日。你看今夜,此时此地此景,再适合调情不过了,宁公人难道看不出沈某的心思吗?”
宁楚仪听他说得这般直白,脸皮早已红透,他按住沈白凤不老实的手,压低自己声音:“沈郎,你是疯了吗?”
“沈某可是认真的。宁公人,你看,在下的这个位置好的很,沈某小心点,宁公也配合点,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不对劲。”沈白凤这话说的不错,这里前栏杆遮挡,两侧有木质栏板竖立,身后也有屏风隔开,只需伏低身子,确实不会被人发现不对之处。
他这话哄哄小孩还好使,宁楚仪哪里能信。他抵住沈白凤身体,语带警告道:“沈郎,若是玩笑即刻到此为止,若是再过分,某可要生气了!”
沈白凤嗤笑:“宁公人也是有脾气的吗?也好,沈某最爱泼辣美人,认识到如今,还从未在宁公人脸上见过怒容,不如今日就见识一回,想必怒容满面的宁公人也是迷人的紧啊。”说着,他按住宁楚仪的手,膝盖用力抵住了他的腿,嘴唇勾起邪笑,便要附身亲吻过来。
宁楚仪大惊,再也按捺不住,右膝狠狠曲起顶出去,右手摆脱束缚,一拳冲着沈白凤门面打了下去。
沈白凤也不是吃素的主,扇子一竖还了手,还犹自不死心想继续压制住宁楚仪。宁楚仪满面薄怒,低声道:“沈白凤,你今日是走火入魔了吧!”
“不错,你便是我的心魔,我早已被你勾走了魂。若不是为了你,我一世家弟子,何必自甘下贱,来当这劳什子仵作!”沈白凤提高了音量,两人拳来脚往,带起的动静终于惹起他人注意,连大台上的胡娘也凝着眸子看了过来。
“宁楚仪,莫要给你脸不要,你分明也对沈某有意,正好在下也心里有你,为何要这般忸怩作态,欲拒还迎?”
“沈白凤!你说话注意点!”被多人注目,宁楚仪又羞又恼,“在下向来只当你是同僚,从未对你有过非分之想,阁下莫要血口喷人!”
沈白凤哈哈一笑:“沈某不但要血口喷人,今日还要叫你彻底成为我的人!怎么,你小小一个捕快,当真以为能与我整个沈家作对?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沈家在这上洛说话做不做得数!”两人拳脚交加,带起的风声扫塌了屏风,弄坏了栏杆,楼上空间太小,沈白凤干脆跃到楼下,站上了高台,宁楚仪怒火攻心,想也不想便追了过去。
高台上的伎人纷纷尖叫出声,连滚带爬逃离高台,那胡娘也转身欲逃,却不料被沈白凤与宁楚仪夹在了正中央。
一边是脸带邪气的沈白凤,一边是怒目喷火的宁楚仪,胡娘吓得花容失色,嘴里一串叽里咕噜,虽然语言不通,他人也听得懂她定是在请求饶命。这时鸨儿也听着动静下得楼来,却畏畏缩缩躲在门柱那不敢靠近,周围的客人怕死得都逃了出去,几个不怕死的倒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瞧着热闹。
“看来宁公人也喜欢这宽敞的地方,也好,地方大点好办事,一会若是爽了,还可以叫得大声点,妙极!妙极!”沈白凤语气下流,手上毫不犹豫朝着宁楚仪攻去。
宁楚仪气的嘴唇发抖,也不再与他嘴上客气,伸手抽出腰间横刀,越过胡娘朝着他劈了过去。胡娘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双眼一翻,竟然昏了过去,身子直挺挺倒下。
沈白凤倒是会怜香惜玉,眼看这千娇百媚的人儿即将倒地,他矮身躲过宁楚仪的刀,伸手一抄将胡娘揽入怀中。
宁楚仪见他怀中有人,手下见犹豫,下一刻,沈白凤却是嗤笑一声,伸手一推,竟然将那胡娘扔到了他怀中来。宁楚仪一愣,下意识将她接过来。胡娘的面纱这时也禁不住折腾落在地上,露出一张深目高鼻的美艳脸庞。佳人在怀,宁楚仪也不好将她直接扔出去,这下便是想动手也不能了。
沈白凤倒是没有乘胜追击,他展开扇子,漫不经心摇了两下,道:“罢了,你我还是停手吧。说起来,也只是一言不合而已,在下刚刚乃是在开玩笑,宁公人也恁的太认真,竟然将沈某的玩笑话当了真了。你看,你我要是再打下去,这楼里的客人都要被咱们吓得跑光了。”
台下鸨儿一脸欲哭无泪,听了这话,立刻扭着肥臀爬上高台打着圆场:“是啊,是啊。两位郎君,冤仇易解不宜结,这大庭广众的,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她看着宁楚仪怀中的胡娘,直疼得心尖儿都抽起来。哎哟诶,这胡娘可是她花了高价钱买来的,可别还没赚着钱,就被这两个煞星给废了。这两人,一个虽然身份低贱,然而手中有权,她是万万不敢得罪;另一个出身世家,背景深厚,他本人也是狂放不羁,她更是得罪不起,如今唯有两边打着圆场,希望两人高抬贵手,能到别处去相斗。
宁楚仪暗中打量几乎跑空了的大堂,心中怒气缓缓平静,他将胡娘小心放倒在地上,站起身恨恨道:“我若早知沈郎是这种人,便是死也不会将你引为莫逆。某之前与你配合默契,还当得了个知己,今日看来,是某自作多情了!今日这事,我且当未发生过,若有下次,某定要取你项上人头!”说完,他归刀入鞘,跃下高台,头也不回走出了大门。
鸨儿手里捏着手帕,口中欲言又止,想了一下,还是回头安抚沈白凤。“沈郎,今日定然是奴家招待不周,惹了沈郎动怒,都是奴家的错。”
沈白凤摇摇扇子:“错也,和刘三娘无关。沈某并非不讲理之人,这大堂损坏的物事你且报个数,在下定然全价赔偿。”
听了这话,鸨儿如得恩典,脸上假笑道:“好说,好说。”
“对了,这孟小娘子那儿可是什么时辰开始啊?”沈白凤忽然一转话题,鸨儿一愣,回道:“快了,本来打算便在这里的,眼看这里乱七八糟的一片,也太不应景,郎君容奴家下去安排一番,好将人都带到北曲去。”
“嗯,也好,你带人去安排吧。这里你且先收拾一下,需要多少银钱叫人带个话给我便可。”
“哎。”鸨儿喜笑颜开下去了,沈白凤又跃回楼上,坐下时脸色惨然,他伸手进怀中拭了一下,拿出来时,手指上一片殷红血迹。他不动声色拿着帕子擦干净,掩嘴咳嗽两声,拿起酒杯自斟自饮一番。
几盏茶的功夫过去,便有龟奴上来传话,让他去北曲。
沈白凤原本只是打算来凑个热闹,待那孟小娘子出得房间,露出颜容,他顿时愣住了。
☆、夜谈
沈白凤出来时,已经时近半夜。刚踏出红袖楼的大门,他就看到了那个潜伏在阴影中的身影。
“沈某就知道宁公定然会在此等候。”他笑了一下,看着宁楚仪走出那片阴影,露出矫健的身姿。半昏半明的光打在他俊秀的颜容上,投下朦胧的影子。那表情只有一片平静,没有半点愤怒。沈白凤不由在心中叹息,他本是在玩火,却不想,宁楚仪终究还是懂了。他二人这般默契,究竟是好事,亦或是坏事呢?
宁楚仪在黑暗中凝视他,轻叹一口:“已经宵禁了,沈郎为何不在里面留宿?”
“那是因为沈某知道宁公此刻定然满腹疑问等着我解答。”沈白凤摇摇扇子靠近他,“也幸好宁公刚刚与我配合无间。我就知道,宁公定然会知晓我的本意,现在看来,果不其然。”他的笑容在暗红灯笼的掩映下,暗魅逼人。
宁楚仪看着那张脸,一时有些五味杂陈。半晌,他轻嘲道:“沈郎做得一手好戏。若不是之前那番耳语,宁某定然会多想了。”
沈白凤哈哈一笑:“我当宁公也乐在其中呢。”
宁楚仪面酣耳热,瞪他一眼:“沈郎这次也太过孟浪!宁某也是被吓了一跳,下次莫要这般了。”虽说如此,他也心知肚明,虽然嘴上这样抱怨,估计按着沈白凤的性格,这种事后抗议多半也是没有效果的。
沈白凤扇骨掩嘴,调侃道:“沈某原本愧疚的很,心里早打定主意莫再有下回,听宁公这语气,难不成竟然还期待下一次?”
宁楚仪又瞪他一眼,没有回应。
沈白凤一哂,拉回正题,低声问道:“宁公刚刚可是看清楚了?”他示意宁楚仪跟着他沿着墙角走向坊外。
“确实如沈郎所言,胡娘的耳后有一道旧日瘢痕,像是曾被割开,嵌入了某样东西。”宁楚仪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一边轻声答道,“然而尽管如此,这一点也不足以证明,胡娘就是通源阁里的杀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宁公这是不信我吗?通源阁的杀手耳后都有那样一道痕迹,除非胡娘能拿出证据证明她无辜,否则沈某不会消除对她的怀疑。”沈白凤轻笑,“难不成宁公非要亲眼见到胡娘杀了人,你才信我所言?”
“倒也并非如此。”宁楚仪摇头,“只是既然对她有了怀疑,我自会想办法证实。”他静默一会,“不管如何,今日还是要多谢沈郎一番相告。”
“客气,客气!”沈白凤收下这声谢,“不知宁公打算用何方法去试探这居心叵测的舞姬呢?”
“暂时还没想好,待某回去好好思虑一番再做决断。只是宁某现在也想不通,为何通源阁的杀手会接二连三来到这小小县城,难道这里竟然卧虎藏龙,隐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不成!”
沈白凤摇摇扇子没有回答,两人翻墙走出坊外,远处一队夜间巡逻的民勇正朝这边走来,两人寻了处阴影躲入其中,待他们走远方又走出来。
“夜还长着,宁公是打算这就回去了吗?”
宁楚仪想到回去兴许要面对子硕,不免有些心虚,顿时犹豫了一下。沈白凤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轻笑邀约道:“若是无处可去,不妨去沈某那一坐。沈某那除了应儿伺候着,也没有旁人,倒不怕他人看破你我方才做的那场戏。”
宁楚仪笑了:“也是,你我方才那般,自该冷战几日才是。”
“在旁人面前做戏而已,宁公可不是要拒绝沈某一番相约吧?”沈白凤语气调侃,“你放心,宁公武艺如此强悍,沈某即便有心唐突,然而也没那胆子真的对宁公怎样。”
宁楚仪热意袭上脸颊:“沈郎心意某知道的很,这种玩笑以后莫要再开,实在是太不合宜。”
“有宁公此言,沈某以后自然不敢了。那今夜宁公是去还是不去呢?”
“为何不去?”宁楚仪反问,与沈白凤相视一笑。
待在沈白凤房中坐定,刚叫了应儿温壶酒,端来几个凉菜,宁楚仪按住他的手:“不忙。”他先转头吩咐应儿道:“还请童儿先去烧来些开水,再拿卷干净的白布来,某要有用。”
沈白凤脸上微微动容,对应儿点点头,示意他这样去做。待开水白布上来,宁楚仪才又打发了应儿去做事,自己挽起袖子道:“沈郎请将衣服褪去,某好帮你包扎伤口。”
沈白凤本想嘴欠调侃他几句,又想起刚刚才放出的话,只能苦笑一番,自己褪去衣物,露出方才打斗中崩裂的伤口来,道:“宁公委实是细心,这么点小事也难逃你的法眼。”
宁楚仪将布沾湿了水,放凉后替他擦拭血迹,道:“沈郎这伤口虽然创面不大,然痕迹颇深,却不知这下手的是何人,这心思也未免有些歹毒了。他这一刀伤不了你的性命,却又不让你即刻便好,要很是受上一番折磨。沈郎平日里性格也算和气,怎会惹了这样的仇家。”
沈白凤哑然一笑:“仇家?”他目光闪动,凝视宁楚仪认真的脸,道:“这人,其实也并非我仇家,其实,我与她,幼时还有口头上的婚约。”
宁楚仪手中一顿:“什么?”
沈白凤神色淡然笑了笑:“其实是年少无知时我与她口头上的戏言,只是当时她并未拒绝,我便当她应下了。谁知这些年,她早已忘记了,我却还一直当真着。”
宁楚仪心里复杂,只是轻叹一声,将他伤口涂上金疮药,又用白布细细包扎起来。
“沈郎这几日还是安心在家中歇着吧,你这伤口,某觉得有些不对劲。按道理,这也有几日过去了,伤口该结痂了才是。然某刚看了,这伤口竟如新鲜的一般,还在微微流血不止。那女子心思也恁的狠毒,伤你的刀刃上该是沾了毒的。这毒一日不解,恐怕你的伤口便不得好。”
沈白凤笑了一下,慢慢穿回衣物,并不回答,却是话锋一转,换了话题:“宁郎不是见血就晕吗?怎的现在见了沈某的伤口,却是毫无反应?”
宁楚仪苦笑:“并不是杀人现场那般狰狞血迹,某还能受得住。你稍等,待某将这些血迹处理了,好叫应儿不会察觉。”
将沾了血的白布毁掉,也正好应儿温了酒端了菜送过来,沈白凤替宁楚仪倒上酒,先干为敬道:“难得能与宁公如此把酒言欢,沈某心中欢喜的很。宁公请勿拘束,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请了。”
宁楚仪客随主便,笑道:“今日得宁郎盛情相邀,某也倍感荣幸。你我能成同僚,那是缘分。若是得空,沈郎也多去某家里一坐,让某一尽地主之谊方好。”
两人相视一笑,饮尽杯中物。
沈白凤挥退了应儿,又替宁楚仪满上,笑道:“古有孟德玄德青梅煮酒论英雄,你我今日索性无事,这里又没有旁人,不妨也来论一论这天下英雄,如何?”
宁楚仪一哂:“孟德那时,天下大乱,英雄辈出。孟德表面上是在于玄德商讨,实则是在试探虚实,安得不是好心。如今天下太平,便是玄武门那事也已过去多年,局势早已定了,却不知如今又有何英雄可论。而且这些大不敬的话,你我说起来毕竟不合适,若是传到他人耳中,怕是会惹出祸事,还是避开此事为好。”
沈白凤哈哈一笑:“房中只得你我,又有谁会将你我之言传出去?难道宁公觉得沈某是那种长舌之人?”
宁楚仪脸上赧然:“沈郎知晓宁某并非此意。”
“放心好了,若是隔墙有耳,按照你我的武艺,当能发现。再说,当今天子开明纳谏,你我便是说了什么话传了过去,你我一手中无兵,二身上无权,他又怎会以为你我这等平民百姓有何本事颠覆这天下,宁公实则是多虑了。”
宁楚仪一哂,见他坚持,便未再反对。
沈白凤手指捏着杯壁,眼睫垂下,轻笑道:“宁公认为当今无英雄可论,那不如咱们就论一论大唐建国的那些英雄,如何?”
“宁某乡野鄙夫,哪里晓得有哪些大英雄,怕说出的话,要惹得沈郎笑话。”宁楚仪无奈哂笑,“便是当今圣上战功赫赫,某也只是略知一二,还是他人口中传的,内中详情,实在是说不上来,沈郎还是放过我吧。”
沈白凤展开折扇,幽幽道:“好,那咱们不说当朝的人,咱们不如来说说隐太子和巢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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