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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魔修-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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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无尘脸上的神色稍稍柔和了下来,沉默着点了点头,便起身行礼,然后准备走了。
  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师尊,您的伤……”
  戚少云闻言一笑,摇了摇头:“无妨,只是丹田被撕裂了一些,养几个月就好了。”
  陌无尘抿了抿唇,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如果真的不严重,怎么可能需要养伤几个月?他干涩着嗓子憋出了一句“师尊好好养伤”,便一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戚少云静坐了片刻,忽然扯起了嘴角,无声地笑了。
  陌无尘从戚少云的屋子里出来之后,就开始漫无目的地乱走,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跟个幽魂一样飘荡着,直到听到了一墙之隔的院落里有人在说话,才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那院子里的人,显然没想到有人会溜达到这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巷子里,因此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刻意放低。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听弟子详细说过了,说实在是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魔宫的实力竟然这么强。奇怪了,按理说,这些年魔宫一直被少阳宗压着打,也没见他们这么能耐过啊!”
  “我也觉得十分奇怪,不过看昨日戚宗主的脸色,似乎也没有想到魔宫的实力会这么强吧。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毕竟盛名之下无虚士,魔宫传承了几百年,自然是有他们自己的生存之道的。”
  “也是,那魔宫平日里跟正道几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也不知道十五年前为什么忽然要灭了墨韵山庄,弄得少阳宗整日咬着他们不放,这几年,整个魔宫都被打压成邪修了似的,要不是昨天忽然来了那么一场大反转,我几乎都要忘记了,在墨韵山庄出事之前,魔宫其实跟正道势力,相处得似乎一直都还挺不错的。我记得二十年前邪修大暴动,也是魔宫牵线,才正魔两道联手,把那些邪修给除掉了的呢。”
  “你这么一说也真是。往日不曾细想,今日魔宫忽然这么一翻转,倒是让人生出了许多疑惑。不过,毕竟时间太久,真想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了。倒是有另外一事,我实在是不吐不快。
  你说,以戚宗主的人品,怎么到了最后就违反了跟季君泽的约定,竟然用了全力了?今日给他诊断之前,我还当他是被季君泽使了什么可怕手段,没想到却只是被暴力打裂了几条裂纹而已,休养一个月也就得了,他却几次三番找人来看,似乎有些……怕别人不知道他伤重似的……我实在想不明白……”
  “……或许是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吧,毕竟魔修的手段太多……”
  另一个人显然也有第一个人的疑惑,只是却性子谨慎,不愿意多说,只含糊地说了几句,便立刻转开了话题,没多久,两人就直接进屋去了。
  陌无尘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站了良久,暗影落在了他的脸上,让人完全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他就这般一直从早上站到了夜幕降临,听到了远处有弟子找自己的声音,这才神色平静地走了出来,转了个弯,从自己的屋子方向转了出来。
  找他的人是楚铬,看见了他,顿时面色一喜:“大师兄你可算是出来了!我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被抓……咳!总之,大师兄你没事就太好了,最近不太平,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啊!”
  陌无尘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笑,点了点头,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楚铬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愤愤之色:“魔宫的人大概是疯了!各地的弟子今日传来了消息,说现在只要碰到了魔宫的人,一言不合就把我们的人的腿打断,还各种警告,真是要跟我们撕破脸了!真是有病!是他们少宫主打伤了师尊,怎么反倒像是他们才是有理的了?!”
  陌无尘拢在袖袍下的手微微收拢,皱了皱眉:“季君泽出事了?”
  楚铬摇了摇头:“谁知道他到底死没死啊!哼!真死了才好呢!不过他们的人疯成那样,想必就算是没死,差不多也快死了吧,不然他们这么一副疯狂反扑的模样是做什么?真是晦气!这帮疯子!”
  陌无尘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抹阴狠厉色,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低低地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你告诉师尊不用担心我,好好养伤就是了。”
  楚铬连忙点了点头,催促道:“那你快去吧!”
  陌无尘点头之后离开,他这才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奇怪地咕哝了一声:“真是怪了,今日怎么这么冷!”
  他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去跟戚少云报告了一声之后,便下去了。
  待屋子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平静之中,戚少云才睁开了眼睛,眉眼间带着几分冰冷,看着虚空中的某处,沉声问道:“他刚刚去哪儿了?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虚空中传来了一个平板无情绪的声音,将陌无尘和楚铬的对话一字不少的重复了出来,这才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少主从主子的屋子里出来之后,属下跟了一刻钟,便跟丢了。但他没有出院子。”
  戚少云皱眉嗯了一声,只觉得眉心一阵抽疼。
  这时,那声音又道:“少主似乎发现我了。”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但是更多的却是肯定。
  戚少云微微一愣,继而舒展了眉宇,道:“他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又一向机敏,发现你不算什么难事,你们本就是他的人,接下来,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去认主吧。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懂吗?”
  那声音没有情绪的应了一声“是”,便彻底消失了。
  于是,当天半夜,陌无尘的床边,便出现了一个拿着墨韵山庄令牌的黑衣人。
  彼时,陌无尘正盘膝坐在床上,皱紧了眉头感应着什么,这个黑衣人突兀出现的时候,他刚好费尽心机地拽到了一抹尾巴,被这人一惊,顿时什么都散了!
  “……”
  陌无尘闷闷地咳嗽了几声,半点儿也没有去擦唇边血迹的意思,只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阴沉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眼底犹如血海翻腾。
  整个屋子瞬间陷入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死寂中去,黑衣人举着牌子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下意识五体投地地跪在了地上,周遭那种风雨欲来的氛围,几乎让黑衣人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立即死去!
  “少,少主息怒!”
  黑衣人艰涩地憋出了这两个字,拼尽全力将牌子往上举了举。
  “属下……是老庄主给少主……留下来的势力……”
  陌无尘面无表情地盯着跪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一动不动,仿若雕塑。
  他当然知道他是父亲留下来的人,他当然是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不该这个时候来!
  他好不容易才借着体内的那股牵扯,找到了季君泽的气息,却被这个人打断了!
  季君泽的气息那么弱,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让他感应的机会,而他体内刚刚蹦出来的这个虫子,已经被折腾得奄奄一息,显然短时间内都不能再帮他确定季君泽是否安好了!
  该死!
  真是该死!
  这个人,真是该死!
  一片黑暗之中,陌无尘的眼睛里迸发出了强烈到浓稠的杀意,几乎要将眼前的这个人挫骨扬灰!
  “少主饶命!”黑衣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这位少主的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种开场!
  他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这位小主子,是真的要杀了他!而且还是挫骨扬灰的那种杀!
  “属下没有恶意!属下,是根据老庄主当年的要求,在暗中护着小主子,直到小主子晋级筑基巅峰,才出来听从小主子的安排的!”黑衣人艰涩地说道,声音忍不住有些发抖。
  晋级筑基巅峰才出来?
  陌无尘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血红色的眼瞳露出了一抹迷茫之色,继而缓缓归于平静,恢复了一片清澈的幽黑。
  上一世,他是突破了筑基,进阶到筑基后面的金丹期的时候,才遇到了这个人,当时,这个人说,老庄主让他在小主子金丹期的时候,便来投诚,告诉他墨韵山庄墨卫的存在,而金丹期的要求,则是因为墨卫中人,最次的修为也是金丹期。
  多有趣啊!
  他用了一辈子的墨卫,他死去了的父亲留给他的东西,竟然可以随意改变他父亲的遗嘱,想怎么编篡就怎么编篡!
  陌无尘这会儿忽然就有点儿想笑了,他的上辈子,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以为还是过得还是不错的?是不是暗中躲着的那个人,一直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给他编织了一个那么美好的网,眼睁睁看着他在里面不放弃希望的挣扎,然后努力往上爬,最后快乐地去死?
  心中明明被戾气充满了,但是陌无尘的脑袋却越发平静了下来,因为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要解决的麻烦还有很多很多,如果他自己的麻烦都不能完美解决的话,那么,又哪里还有时间去解决季君泽的麻烦呢?
  昨天那样的事情,他当真不想再发生一次了,让季君泽在他手底下受伤,哪怕只是为了做戏,哪怕是为了从师尊手底下把他抢出来,也让他痛恨得想要掰断自己的双手,碾碎自己的手指了。
  是不是只要他足够强,强大到连天道都能够轻易攥在手里的时候,他就可以什么都不顾忌的,把季君泽抢过来了?
  他那么迫切的希望着,无论季君泽是强大还是柔弱,健康还是生病,身边都只有他一个人陪着,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你说,你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人?”
  他的脸上露出了迟疑和激动的神色,但是眼底深处,却充斥着一股冰冷可怕的动荡,可惜黑衣人此刻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完全看不到他这位新主子的眼神,否则,他绝对不会选择继续待在这个人的身边,而是……有多远,就立刻滚多远,哪怕滚出天边,也好过被这么一个人惦记上!
  黑衣人连忙说道:“是的!少主!您这些年辛苦了!是我们没用,只是魔宫的人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们的人为了防备他们私下里对少主动手,就疲于奔命,这一次更是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让少主您被他们抓走了!”
  陌无尘脸上终于露出了动容之色,他接过了那块令牌仔细查看,确认那的确是墨韵山庄的令牌,脸色顿时更加柔和了一些:“这些年……是你们在暗中保护我?好了,你先起来吧。”
  黑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了一声不敢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是我等无能!没有照顾小主子完全!”
  陌无尘却摇了摇头,摩挲着手中的令牌,露出了怀念的温暖神色:“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你们暗中保护我,我想,以魔宫的手段,我这些年怕是不会这样安生。”
  他说得那样认真诚恳,就好像他当真相信了这个人的话一样。
  然而实际上,他那温暖的笑容背后,只有一片凉薄和死寂。
  他不敢说自己重活了一次,就绝对不会看人走眼了,但是魔宫那些长老都是什么脾性,他却差不多已经摸清了。
  如果魔宫的人真想对他赶尽杀绝,也只会选择明刀明枪的来,而不是偷偷摸摸地跟墨卫争斗。
  这些人真是把他当傻子哄啊。
  很好。
  这很好。
  现在,这个黑衣人欠了他三笔账了。
  第一,打断了他找季君泽,第二,打断了他找季君泽之后,还骗了他,第三,打断了他找季君泽之后,还抹黑了季君泽的长辈。
  这三笔账,他会慢慢、慢慢跟他算的。
  不过现在,他还是乖乖地当他的少阳宗首席大弟子,让一切都按照上一世的走好了,毕竟,这是季君泽拼了命都想要做到的啊。
  他现在是不懂他为什么会那样,但是,只要能够让他轻松一点,开心一点,他想,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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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扎!陌娇娇怎么可能真哒虐季小泽呐,拍的时候没用力,真哒!希望你们喜欢,虽然更新的有点儿晚,但是,你们要的粗长君,一万九了昂!


第二十九章 能不扎针了吗?
  距离上一次完成任务到现在; 已经有两个月了,头一个月,季君泽一直处于半昏迷昏状态,醒来的时候不多; 偶尔清醒,只是稍微想想系统和陌无尘的事情,便会撑不住昏过去; 直到后一个月; 这种情况才慢慢改善。
  这种状况下; 季君泽自然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管外界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知道陌无尘和戚少云之后会做什么,更不知道这两个月来,少阳宗和魔宫; 发生了什么样诡异的变化。
  他如今身体算是彻底弱成了个渣,经过了这两个月的休养,之前受的伤倒是都好了; 只是修复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彻底停了下来; 静止在接任务之前的渣状态; 无论吃多少药; 都再没有起色了。
  他这会儿算是彻底成了个病秧子了; 每日里身上都飘散着一股子药香; 衬得他越发仙气儿飘飘; 仿若随时都能够随风而逝似的。
  他如今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顺带日常似的调出了系统面板查看,发现上面仍旧一片死寂之后,就懒洋洋地关闭了面板,继续晒着太阳休息。
  他的任务分明已经完成了,但是系统却既不提示,也不加分减分,把任务栏那里的鲜红字体,变成了冻结一般的灰色之后,就再无动静,仿若休眠了一样。
  系统的诡异沉寂,季君泽其实是十分感兴趣的,只是却并不多想,只将这些细节记在脑子里,便好像没发现似的抛开不管了。
  反正他如今处在《九州风云纪》的空白时间内,也就是小说中一句话带过的“此后半年”中,所以他并不需要做什么维护剧情的事情,这半年对于季君泽来说,无异于放假。
  季君泽乐得清闲。
  如今他被孟长云不知道带到了哪儿养伤,只知道自己是被魔宫宫主苍凌给救了,并且根据规矩,不能出去乱跑,不能打探外面的消息,几乎与世隔绝。
  事实上,这两个月来,他根本就没见过苍凌,每日的药草和针灸,都是孟长云在负责,就好像整个山谷中就他和孟长云两个人一样。
  好在他向来沉得住气,闹静皆可,不然,这两个月还真得急疯了。
  季君泽小小地打了一个呵欠,发现自己不过是稍稍想了一下孟长云,孟长云就推门进来了,并且一进门,眉头就刷地一下皱了起来。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季君泽懒洋洋地躺着没动,只是撩了撩眼皮子:“我这不是冷么,就出来晒晒太阳。”
  此时已经是盛夏了,天气十分炎热,他却像是还在过冬的普通人一样,穿着一身加持了阵法的冬服,身上还裹着一条妖兽皮做成的厚重大麾,一张苍白的俊脸被领子口的白色绒毛映衬得有些若隐若现,看着十分柔若可人,仙气四溢。
  当然,这份干净漂亮,单指他不开口,并且不笑的时候。
  这会儿,他挑眉一笑,周身的仙气儿瞬间就碎裂成渣,妥妥一个惑世妖孽:“二叔你又不叫我生炭火,屋子里又阴凉得厉害,再不出来,我该冻死在里头了。”
  他说罢,扯了扯身上大麾,缩了缩脖子,似乎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裹成个球似的。
  孟长云眼中飞快地滑过了一抹心疼之色,抬头看了看烈阳高照的夏日天空,又看了看违和至极的季君泽,抿了抿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连医术高超的宫主都束手无策,季君泽往后,恐怕真的就只能这般艰难下去了。
  之前的事情,让季君泽的身体彻底损了根子,最好也就只能维持到如今这个模样,就算他日后修炼到了最高的境界,也得这么病歪歪的过着,除非能够飞升,修炼成仙体金身,才能够彻底改变这种情况,然而,古来修仙者千千万万,真正能够飞升的又有几个?!
  孟长云闭了闭眼睛,飞快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摆出长辈的斥责脸来:“你这身子,如今哪儿受得了火烤?一个不小心,就该被炭火熏出的瘴气毒死了!”
  感情我这身体,已经弱到是什么浓度的一氧化碳都能给熏死的程度了?季君泽没忍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又往大麾里缩了缩,决定不跟他争辩。
  孟长云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倏地皱紧:“又发热了。”
  季君泽原本懒洋洋的神色顿时一变,甚至瞳孔都微微一缩,几乎要哭了:“能不扎针了吗?”
  他忍不住抖了抖,将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我不要再放血了!烧就烧着吧,反正也死不了!”
  “胡闹!”孟长云又好气又心疼,板着脸道:“你身子那么虚,连药都只能一次吃一种,除了放血还能怎么办?听话点儿,别任性。”
  季君泽这会儿是真的要哭了:“二叔啊!我不……啊!”
  话没说完,就被孟长云眼疾手快地将手从大麾里捞了出来,然后一针戳进了指腹里。
  季君泽的眼眶刷地一下子就红了,他如今格外受不了疼,这放血的法子是针针都戳在指肚上,而他又三天两头发热,一发热就要戳一戳,所谓十指连心,他如今每个手指头上都有不下于五个的针眼儿,真是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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