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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家林不客气地用胳膊推搡了他一下：“挤不挤啊！你离我远点。”
　　方书尧没说话，也没移开。
　　“哼。”韩家林又要站起来；　方书尧突然把头靠在韩家林的肩头，有气无力地道：“我的头好晕……”
　　看着方书尧马上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韩家林就又慢慢靠回到沙发椅里：“你刚还不是很浪么？现在就不行了？”
　　“我哪有浪？”方书尧的语气里充满着委屈，“我挨了一针；　好疼呢。”
　　“少来这套。”韩家林抬起左手，往方书尧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给我坐直，别贴着我。”
　　“为什么你对病人总是那么凶……”
　　方书尧趁机握住韩家林的左手，韩家林发现他的手心还是很烫，正要说什么时，护士小姐姐推着治疗车过来了。车上放有一胶袋透明液体和一些注射用具，标签上面写明着方书尧的名字。
　　“方书尧，你想左手还是右手输液？”小姐姐的态度十分亲切。
　　“麻烦您打左手，我右手不方便。”方书尧说着，右手五指斜插入韩家林的五指间，与之紧紧相扣。
　　。
　　韩家林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可才移动指头，方书尧就道：“你安静点，扎针时不能乱动。”
　　“扎针的是你，又不是我！”
　　韩家林使劲地瞪着方书尧，方书尧却不为所动，在护士的指示下伸出左手。护士小姐姐弯腰，在方书尧的左胳膊上扎上橡皮管，麻利地找到静脉，推入针头，粘好输液贴，再抽掉橡皮管，柔声道：“你有什么不舒服，比如头晕、恶心，皮疹什么的，一定要叫我哦。”
　　“好的，谢谢您。”方书尧微笑点头道，护士小姐姐推着输液治疗车回到护士站，紧接着韩家林就听到护士站里有不小的骚动，以及那句：“真的吗？他们是情侣？！”
　　韩家林可以看到护士小姐姐们全都在朝这边看，真是庆幸戴着口罩，因为他已经脸红到不能再红了。
　　方书尧注意到韩家林那通红的耳朵，不禁笑出了声。
　　“你这混蛋，再不放开我的手，我就要下嘴咬了。”韩家林是又羞又恼，不能用力挣扎，就只能动口了。
　　方书尧闻言便松开手，因为韩家林真的会这么做。
　　不过，本来他的目的就在于宣告所有权，既然护士站的小姐姐们都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不需要一直握着了。
　　只可惜，作为当事人韩家林就一直都在状况外，想到这里，方书尧不得不叹口气。
　　左手一恢复自由，韩家林就往边上挪了挪，然后继续拿着手机刷娱乐头条。只是他没办法看进去，哪怕这一组新闻图片是非常漂亮的宅男女神甜夏，她在秀新染的发色，裙子还是低、、胸的。
　　韩家林的注意力都在一旁的方书尧身上，既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又很想揍他一顿，眼下他的心情就是这般复杂又矛盾。
　　输液室里又安静下来，期间有人来输液，有人输完回家，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四点。
　　手机电池只剩下一格，韩家林站起身伸上一个大懒腰，然后，再看看方书尧，发现他闭着眼睛在打盹。
　　透明的药水都聚集在输液袋的底部，虽然是余量了，但估计还得花个十分钟左右。韩家林看着方书尧耷拉着脑袋睡觉的样子怪难受的，便坐下来，伸手过去，想让方书尧的头靠着自己肩膀。
　　但是他先试探了一下，看方书尧是不是真睡着了。
　　他轻碰了碰方书尧的头发，方书尧没反应，再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怎么烫手了，韩家林这才放心揽过方书尧的肩头，让他靠着自己。
　　“呵……还真能睡。”韩家林看着方书尧睡得很踏实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然后左手搂着方书尧的肩头，右手继续玩手机。
　　忽然，护士站那里吵闹起来，韩家林不禁抬头看去，原来有个醉酒的急诊病人来了，有一个朋友陪着。那个朋友说，他的兄弟喝太多酒要输液，可是那人非说自己没醉，还和护士杠上了。
　　一时间，输液室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护士站。
　　韩家林也不例外，他想着，护士姐姐需不需要叫保安，或者他也可以帮忙的，醉鬼是最麻烦的，有理都说不清。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温柔的声音叫道：“韩家林。”
　　“嗯？你醒了？”韩家林低头，看着方书尧。
　　“嗯。”方书尧突然伸手扣住韩家林的后脑勺，然后就隔着口罩吻了上去。
　　韩家林的眼睛睁大，虽然彼此都戴着口罩，但方书尧准确无误地吻住了他的嘴唇，这让他的心跳一口气飙高，手也无意识地抓着方书尧的衣袖。。
　　方书尧又突然地后退，把口罩拿下来，认真道：“韩家林，做我的男朋友吧。”
　　“——啪嗒！”
　　是韩家林手里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引得不少人回头看。
　　韩家林就跟火烧屁股似的从座位上跳起身：“那个、我去厕所……”他连手机都没捡，撒腿就跑。
　　方书尧的眼神黯淡下去，但还是弯腰去捡韩家林的手机，就在这时，他听到韩家林的怒斥声。
　　“你干吗？放开我！”
　　方书尧抬头，看到韩家林被那个醉汉从背后牢牢地圈住了脖子，他似乎是不让韩家林离开输液室。
　　嘴里还嚷嚷着：“我真没醉！我不需要输液，让这位小哥来评评理，看我是不是没醉！！”
　　韩家林大概是心不在焉，不然不会被这个醉汉给抓住的。
　　“快去叫保安。”一个护士惊慌叫道，可能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方书尧俊秀的眉头一拧，飞快拔掉左手背的输液针头就过去了。
　　都说喝醉酒的人力气都特别大，大概是因为没了理智后就不计后果，才会下手特别重吧。
　　。
　　“……唔唔！”韩家林使劲扳着那条死死压在自己咽喉上的胳膊，却是撼动不了分毫，他快喘不上气了！脸都涨红了。
　　“老子没醉！你们再啰嗦！老子砸了这护士站！”醉汉开始发酒疯，面对护士和朋友的劝阻，他不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都滚开！什么破护士……”
　　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到一道黑影呼地冲上来，醉汉就“哇！”地大声惨叫起来。
　　横在脖颈里的手臂终于松脱开，韩家林立刻扯下脸上的口罩，大口大口地喘气起来，然后他回头看到了方书尧。
　　方书尧面色铁青地扳着醉汉的手指头，那两根指头几乎翻折，因为这样才迫使他松开手的，不过这也激怒了醉汉，他仗着自己身高马大，转过身想要揍方书尧。
　　“小心！”韩家林正想去帮忙，只见方书尧一个灵活的闪避，紧接着挥出一拳直接命中那人的肚子。
　　“哇啊！”醉汉十分狼狈地呕吐出来，还佝偻着脊背直接摔倒在地。
　　看着他抱着肚子，脸色惨白，狂吐不止的样子，就知道方书尧的这一拳有多厉害！
　　不管是护士还是闻讯赶到的两位保安，全都看得瞠目结舌。
　　若不亲眼目睹，谁能相信一个少年能把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给打趴在地上。
　　“方书尧！你的手！”韩家林的视线从醉汉的身上转移到方书尧身上时，吓了一跳。因为方书尧的左手背在流血！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韩家林立刻冲过去拉起方书尧的手，想要给他止血。
　　护士小姐姐也反应过来，拿着止血贴和消毒棉球过去，方书尧手背上的输液贴都已经被血染透，十分之触目惊心！
　　而在护士小姐姐给方书尧重新消毒并止血的时候，方书尧还微笑着对韩家林道：“我又没受伤，这个只是输液的针眼，很快就会止住的。”
　　“真的？”韩家林不放心地问护士小姐姐。
　　“嗯，压住止血贴五分钟，马上就会没事的。”护士小姐姐拉过韩家林的手，让他摁在方书尧的左手背上。
　　然后她又要处理那个醉汉了，他已经没再吐了，但是整个人都歪倒在地苟延残喘，像是马上要晕过去。
　　他的朋友一开始并没能阻止他闹事，现在又抱怨起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他也是病人！”
　　“保安，你们看怎么办？他只是喝醉了而已，又没有恶意！再怎么他也不该动手打人啊，医药费总该赔偿的吧？”真是狐朋狗友，竟然趁机讹诈。
　　韩家林要不是按着方书尧的手，一定会冲过去揍他一顿。


第88章　
　　“少爷。”张旭东上前道，“你们先去车里吧；　我会处理好的；　这是车钥匙。”
　　说着，张旭东把车钥匙递给了方书尧。
　　“嗯。”方书尧拿过钥匙；　对韩家林道；　“我们先走吧。”
　　“可是你的手？”
　　“血已经止住了。”方书尧微微一笑道；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　但你可以松手了。”
　　韩家林瞪了方书尧一眼后，极为缓慢地移开手指；　眼睛还紧紧盯着方书尧的手背；　看到止血贴上真的没有血渗出来后；　才松了口气。
　　方书尧正要和韩家林一起离开；　那男人还很蛮横地过来阻拦，但张旭东隔开了他们，且很礼貌地对那人道：“这位先生；　这是我的名片；　我们过来这边聊下……”
　　韩家林瞥到一眼；　那名片上写的竟然是张旭东——律师！
　　“怎么，他不是司机吗？”在走廊上，韩家林感到吃惊地问方书尧。
　　“他是警校毕业的；　后来考了律师执照，再后来就到我家当司机了。”方书尧道；　“他是我妈妈聘用的人，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你家可真是卧虎长龙。”
　　“韩家林；　”方书尧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韩家林道，“你的眼里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
　　韩家林眨巴了两下眼睛，脸红了起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后快步走向停车场。
　　方书尧很快追了过去，韩家林并没有走向那辆加长的凯迪拉克，而是伸手招了一辆停在边上的计程车。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韩家林道，“要是被我妈发现我不在家……你恐怕要替我收尸。”
　　“我可以送你回去。”方书尧道。
　　“不用，也不顺路。”韩家林拒绝道，“你替我向张大哥说声再见吧。”
　　“……那好吧。”方书尧点点头，然后走到前窗，直接给了司机一张百元大钞，还报出了韩家林的家庭住址。
　　“司机大哥，不用找了，请把他安全送到家。”方书尧对司机道。
　　司机高兴得连声说没问题，从医院到韩家林家，车费大约是三十元左右。
　　“……你！”对于他的大方，韩家林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去休息一下。”方书尧温柔地笑着对韩家林道，“我们晚点见。”
　　快要五点了，再过两小时他们又会在学校碰面，所以方书尧这句晚点见没毛病。
　　韩家林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司机便开车了。
　　方书尧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车子远去，而韩家林知道方书尧在看自己，所以没有回头。
　　张旭东出来时，看到少爷孤身一人站在停车场里，不禁问道：“少爷，韩同学呢？他先走了吗？”
　　“嗯。”方书尧点点头，“虽然想要抓住，但还是被他逃掉了。”。
　　“什么……逃掉？”张旭东眨眨眼，努力消化少爷说的意思。
　　“都完事了？”方书尧问道。
　　“嗯，和他们公司的老板联系过后，他们决定不再追究。”张旭东笑道。
　　“那回去吧。”把车钥匙递给张旭东后，方书尧走向车子，张旭东立刻跑过去，替他开门。
　　方书尧坐进车里，看着身边的空位。来医院的时候，他实在难受得紧，便一直靠在韩家林的身上。
　　“不知道他会给我怎样一个答案。”方书尧心想，“本来想直接把他带回家，好好问一下的。罢了，反正一会儿又能见到他了。”
　　既然心意都已吐露，方书尧也不打算压抑自己的心情了，该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去做，不管韩家林逃到什么地方都是无济于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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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彬，等我一起去上学。”
　　在收到韩家林的这条微信后，赵彬就一直站在车站上等他。
　　让赵彬好奇的是，这条微信的发送时间是早上五点十分，一般这个时候，韩家林都是在呼呼大睡。
　　“他是不是找我有事？”赵彬忍不住这么想，现在已经是六点四十，韩家林还没到。
　　车站上都是上班族和学生，赵彬的前边站着一个初中女生，大概是中考生，等车的时候还拿着单词本在背诵。
　　“同学，你的手机快掉出来了。”赵彬注意到她口袋里的智能手机，一半都露在外头，便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提醒。
　　女孩回头，在看到赵彬的那一刻满面通红，也没有说声谢谢，就慌里慌张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赵彬并不介意地笑了笑，继续看自己的手机，他昨天下载了一款日记软件。
　　从小学开始，赵彬就有写日记的习惯，日记本子上还贴满各种剪贴画。长大之后就用电脑里的记事本来写，有练习打球的记录，有新学菜式的记录，虽然都是琐碎的事情，但很有趣。
　　他这次下载的这款手机日记，版面简洁，功能定位清晰，就是记录日常。
　　他把安纪宇新拍的一辑海报给保存在日记页面里，还在下面写到：“果然帅的人，什么发型都合
　　适。”
　　他已经完全变成安纪宇的小迷弟了。
　　“赵彬！”韩家林小跑着来了，他们要搭乘的公交车也到了。。
　　“快点。”赵彬招呼着韩家林，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你妹妹呢？”拉上扶手后，赵彬问道。
　　“她今天值日，早就走了。”
　　“哦，你怎么哈欠连篇的？”赵彬注意到韩家林的眼睛都是红的。
　　“我昨晚都没睡。”韩家林说着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抱歉。”赵彬道，“是我让你操心了。”
　　“啊？”韩家林笑起来，“不是的，和你没关系。”
　　“那为什么一晚没睡？身体不舒服？”赵彬好奇地问，韩家林怎么看也不会是用功一整晚的人。
　　“这个么……有点一言难尽。”韩家林叹气，然后他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赵彬。
　　“干什么？”赵彬不解地问。
　　“那边的妹子，你认识？”韩家林笑道，“从上车开始，她就一直偷偷瞄你。”
　　“哪个？”赵彬朝韩家林示意的方向看去，发现是那个初三学生。女生一看到赵彬望过来，就立刻脸红了，还慌忙低头看手里的单词本。
　　“我不认识。”赵彬说。
　　“哎，有人一大早就走桃花运。”韩家林意有所指地道。
　　“不要胡说。”赵彬单手操控着手机，在编辑一篇新的日记。
　　“你在忙什么？”韩家林感到好奇地凑近看，发现是安纪宇的海报，便十分嫌弃地道，“哎唷，我看你是没救了。”
　　“什么？”赵彬头也不抬地问。
　　“以前在车上打游戏就罢了，现在居然追星。”
　　“追星有什么不好的。”赵彬笑了笑，“你要不要也粉一下安纪宇？”
　　“我才不要。”韩家林嫌弃地道，“先是老妹后是你，安纪宇接连拐走我两个人，还想要我粉他？门都没有！”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赵彬耸耸肩头，继续编辑日记，给安纪宇的海报上贴了一个金属画框，就像他小时候在高达贴纸上画五角星一样，是怎么华丽怎么来。
　　“咦，这家店还开着呢。”车停下来等红灯，韩家林突然道。
　　“什么店？”赵彬抬头，看到一家门面几乎被杂志架给铺满的杂货店。
　　“哦，是这家。”初中的时候，他们没少光顾这家店，因为有《海贼王》可以买，后来就在手机上追漫画连载，就很少来了。
　　“真是好久没来了。”韩家林看着那家店，感叹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家店是有卖腐/漫的，他还看到过两眼，像是《情倾宫闱之侍寝》之类，光看名字就知道内容一定火/爆。
　　方书尧……韩家林想到，方书尧躲在学校小树林里看的漫画，好像是日本的，叫什么来着？
　　“你在想什么？”赵彬看着韩家林道，“下车了。”
　　“啊？哦。”韩家林跟在赵彬身后下车，就在这时，那个初中女生突然追了下来。
　　“那个……”女孩脸红着道，“打扰一下。”
　　“什么事？”韩家林和赵彬都停下来，尤其是韩家林满脸是笑。
　　“我有话想对你说。”女孩是看着赵彬说的。
　　“啊？我？”赵彬看了眼韩家林，韩家林在边上一个劲地怂恿道：“你去嘛，我在这边等你。”
　　赵彬瞪了老友一眼，便跟着女孩去到车站旁的一棵行道树下。
　　韩家林拿着手机偷拍了几张，本想更新到朋友圈，但一想到妹妹会暴走，还是算了。
　　然后他看到赵彬困扰似地搔着头，低头说着什么。
　　女孩听完赵彬说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前后不过三分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