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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NPC想害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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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店不大,房间也多空置,看的出来生意不好,小二跟掌柜都是一副消极怠工样,见了客人也不很热情,一板一眼的问完就领着两人上了二楼客房。
  叶迟跟良沅分住相邻两间,问店家要了饭食送到良沅的屋内,等饭菜摆好,叶迟笑容满面的塞了块碎银子给店小二。店小二一见银子眼睛亮了亮,语气都鲜活了几分:“客观且先用饭,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叶迟说:“瞧你家这店也不算小,怎么就没人来住?”
  店小二得了赏钱,有求必应:“实不相瞒,我们这间店还算是娘子井最好的客店,以前生意确实不错,可是近来,来这边的外乡人越来越少,而且……”他欲言又止,转而压低声音问道,“客官是从哪条道上来的?可有经过盘龙山?”
  叶迟答:“不曾,可是这盘龙山上有什么古怪?”
  店小二说:“怪事确实有,这盘龙山下来的旅人都说山上不干净,不仅有奇怪的嘶吼声,有时还会降下血雨,更有人说看到了全身长满头发的怪物……总之千奇百怪的,这个事也是最近才传开,渐渐的大家都不敢往那边走了,都宁可绕些远路。”店小二不忘嘱咐,“客官,你们走时可记得绕道走,别也撞上什么不好的东西,怪吓人的。”
  叶迟谢过他的好意,让他出去了。
  等那店小二一走,叶迟取筷子用了点饭,他突然一笑,对旁边的良沅说:“你猜他刚才欲言又止的是什么?”
  良沅摇头:“你说便说,有什么好猜的。”
  叶迟颠了筷子在碗边轻轻一敲,道:“这么大一个客栈没人来,会仅仅是因为盘龙山闹古怪?这盘龙山绵延虽远,但也不是无路可走,旅人稀少,总不会一个都没有……这问题不出在外,那就出在内。”他突然给良沅夹了一筷子菜,笑得十分无良,“你尝尝这菜。”
  良沅见他笑得不怀好意当然不动,叶迟无趣道:“你的反应一点意思都没有,要是大师兄——”他突然打住,神色一变,才继续说,“这客店离娘子井如此近,用水肯定都是娘子井中来,恐怕是之前出过事,所以才不肯有人来。”
  良沅撇了眼被他扒拉过的饭食,有点不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吃?”
  叶迟不在意的说:“那都是以前,现在井都封了,用水自然就不在那里。”他饭量不大,吃的不多,还特别能挑三拣四,一身的臭毛病不肯屈就,动不两下就搁了筷子。
  叶迟干脆抱着鬼娃娃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窗格旁,伸手一拨,把窗户推开了。
  这窗户恰巧临着街角,叶迟把脑袋探出去,借着不慎显眼的月色四处一看,找到了客栈相连的后院,他当即攀着窗棂轻轻一跃,行云流水的蹲了上去。
  良沅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窗户开口不大,叶迟蹲在那里稍嫌逼仄,他见良沅过来,跟他说:“这边往右是客栈后院,后院一般自家住,我去探探,怕是有人喝了那井水……先瞧瞧情况再说。”他作势欲跳,却又半道停下,突然道,“我之前在殷玄弋胸口看到个奇怪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
  良沅抬了头看他,叶迟背对着窗外的月色,半张脸恰好陷入阴影中,晦暗辨不出神色,良沅淡淡的道:“安息木的树枝。”
  “什么东西?”
  “安息木是鬼族圣树,能散发出一种安神的木香气,有镇魂的功效。”
  叶迟眼神一暗:“什么意思?”
  “他体内有金乌之灵。”他见叶迟神色古怪,微微眯了下眼睛,继续说,“当年金乌之变,殷初不过满月,殷九辩强取金乌内丹,纳入他体内。然赤焰金乌生性残暴,修炼千年,已可与内丹共通一体,极为凶险,是逸虚真人动用四方封神柱之力才勉强将其压在他体内,其后又只身一人前往丰都鬼域,取回安息木帮他固魂,殷初这才活下来。”
  叶迟哪怕再惊讶,心中也只是产生了一瞬间的起伏,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仔细一想,恍然道:“难怪当初他对鬼娃娃的反应如此之大,原来是感同身受……”他心中一动,又问,“殷九辩为什么要把金乌的内丹放入他体内?他会不知道凶险?”


第21章 娘子井(五)
  娘子井(五)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良沅道,“他怎么想的,我哪知道?”
  叶迟脑中转的飞快,也不意外他的回答。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他听到的逸虚真人一直是个宅心仁厚之人,跟他第一次在禁地中见到的几乎天差地别,他当时明显感觉到了那人的戾气跟杀心,先入为主了逸虚真人有古怪。却没想到出了问题的并不是他,有问题的应该是殷九辩。
  无界山的典籍对战神殷九辩着墨甚少,更是把金乌之变列为禁忌。世人皆知金乌杀戮成性,如果单单只是金乌霍乱完全没理由不许提及,那就是这中间出了其他变故,而且这个变故会影响无界山的声誉,或者会产生更严重的影响。
  叶迟一瞬间转了无数念头,喃喃道:“当初我在禁地见到两个逸虚真人,一直觉得奇怪,怎么就没想到逸虚真人跟殷九辩是双生兄弟——殷九辩没死?”
  “啊!!!”一声尖叫突然窜起,叶迟一惊,立刻转头向外。
  声音起自客栈后院,一声过后又起一声,这次却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叶迟不做多想,从二楼一跃而下,脚尖一点身如残影转瞬就入了后院。
  后院格局简单,侧面屋子门扉半掩,惨叫就是从那边传来。叶迟徒手当空一拍,房门自动被撞开,屋内灯火被风带着摇曳起来,隐隐绰绰中叶迟看到有两个身影交叠着跌在一起,惨叫断断续续从底下那人口中溢出。听到响动,那人艰难的转过脸来,只见他脸上全是血水,眼珠瞪得几欲脱框,眼中全是惊恐,似受了极大的惊吓。
  叶迟瞳孔猛的一缩,身形一掠入了屋内,一掌把伏在上面那人拍下去,定睛一看,倒在地上那人正是客栈掌柜。
  叶迟伸手拉了他一把,却感觉掌柜的身体已软得像一团泥,脖子不自然的歪在一边,呼吸之间都带出了血沫,已是发不出声了。他领口几乎被血水浸泡,叶迟微微拨开他衣领,骇然发现他的脖子基本被咬穿,已是活不成了。
  叶迟脑中“嗡”的一声,猛然抬头看向被他拍开之人。那是个青年身量的人,半死不活的滚在一边,四肢偶尔会激烈的抽搐一下,他整个脑袋埋在一团凌乱的头发中,看不到具体情形。
  “怎么了?”良沅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看到屋内的景象愣了下,“他们怎么了?”
  叶迟把一直别在腰间的桃木剑召至手中,一边往青年靠近一边跟良沅说:“你看看那掌柜,还有没有救。”说话间,伏在地上的青年突然抬起头来,他脸上糊了一层黏腻的血浆,嘴边甚至还有未及吞下的肉沫,叶迟目色一深,那人已经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叶迟往旁边一让,那人却又如行尸走肉一般僵硬着转向他,又是一扑,叶迟桃木剑出手,在他印堂、人中、膻中连拍三下,青年却恍若不觉,直冲着他而来。叶迟神色一凛,知道有异,轻叱一声:“鬼娃娃!”
  鬼娃娃闻声吐出一个不明音节:“咿呀!”它弯弯的眉眼一下拉平,悠悠睁开了无珠白目,青年继续扑至,鬼娃娃喉间发出一串“嗬嗬”的怪音,嘴裂至双耳,一股莫名的气流激射而出,青年瞬息就被定住身形,眼白中的黑气挣扎晃动一番,最终被鬼娃娃吸入口中。至此,青年的身体这才软倒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叶迟等了等,鬼娃娃却没吐出任何东西,只闭了眼睛,攀到叶迟胸口,把脑袋埋进去,哼唧两声就不动了。叶迟神色一动,轻轻抚了抚它两根小辫子,这才半蹲下身,两指探上青年颈间,没摸到任何脉动。
  “死了?”叶迟一惊,看向良沅,“它之前吃了染煞的魂魄会吐出来,怎么这次都吃下去了?”
  良沅安静的帮咽气的掌柜抹上眼睛,淡淡道:“煞已入魂,不能分离,也无法超生,只能灰飞烟灭。”
  叶迟眯了眯眼睛,没动声色,他在屋内扫了一圈:“怎么找不到掌柜的鬼魂?”开法眼的时限还没到,他应该是能见鬼的。其实从进了院子他就觉得不对劲,客栈房里偶尔还会飘一两只鬼,这个院子却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良沅站起身,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应该被吃了。”
  叶迟一愣:“吃了?”他话音才落,门口处忽然传来一声仓促的响动,叶迟转眼一看,一粗布麻衣的妇人跌在门外,惊慌的看着他,全身都在颤抖。
  叶迟刚想过去,惊觉自己手里还握着桃木剑,他脑子一转,恐怕要遭,那妇人不容他多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杀、杀人了!!”
  叶迟:“……”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救命啊!快来人啊!杀人了!!”夜里本就寂静,这妇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一副嗓子能嚎得十里八乡都听得见,叶迟还在头疼要如何解释,良沅道:“有人来了,先走。”他说完,身形一晃,倏忽就不见了。
  叶迟在原地站了站,咬咬牙,脚尖一点,也翻墙跑了。院子中嘈杂的起了人声,他不便多留,几个起落就离远了。
  他蹿到一棵树上,凄凄惨惨的的叹了口气:“这下可坐实了。”身旁气流一起,良沅凭空出现在他旁边,叶迟怒道,“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畏罪潜逃,这下更说不清了。”
  良沅静静的看他一眼,说风凉话不怕闪着腰:“那你现在回去。”
  叶迟一脚往他踹去,良沅防备不周,被他踹了个正着,从树上跌了下去,险险在跌个四仰八叉前闪走了。
  叶迟往下一看,这才发现他着陆的这棵树不是别处,正是娘子井旁那颗许愿树。他四处找了找良沅,也不知道那家伙闪哪去了,略一思索,干脆跳了下去。
  井周的木桩子还在,大石头也依然压着,叶迟挥手移开压井的石头,井中还是没起什么异常,但他仔细一听,在这悄寂的夜里居然隐隐听到了水流之声。
  他心中想:“这井中的水看来不是普通地下水,应该是从别处流过来的。”
  他有心想跳到井中看个究竟,却也怕自己不小心呛一口井水做个大死,没敢莽撞。
  “良沅。”他朝着空气喊一声,“我知道你在附近,我不踹你,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叶迟身边风声一动,良沅又道袍齐整的出现在了他旁边,他极为淡定的撇了一眼叶迟:“想问什么?”
  叶迟按捺住把他扔进井里的冲动,指着井中问他:“我听到底下有流水的声音,这井水是从哪里来的?”
  良沅悠然转了个向,指着盘龙山半山腰处:“盘龙山,水龙吟。”
  叶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月色并不明亮,离得又远并看不太清,他在心里记了个方位,又问:“水龙吟是蛟龙停留的地方?它能出什么问题?”
  良沅一摊手:“我怎么知道。”
  叶迟果断一脚踹他腰眼上,他出尔反尔出脚又快,良沅一下就扑了地,帽子都歪了。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暴怒的跳了起来:“叶迟!你别以为我不能打你!”
  叶迟流氓似的一扬嘴角:“你来啊。”
  良沅:“……”
  叶迟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除了能逃根本就不能打,嘴上说是我的外挂,该瞒我的照样瞒着我,你的目的是什么?监视我?”他嗓音一下压低,“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良沅嘴唇动了动,神色微妙的看了叶迟一眼,竟然就一声不吭闪走了。
  叶迟见他走了也没多大反应,他神色如常的原地踱了两步,又挥手把石头压回井口,埋在胸口的鬼娃娃突然动了动,叶迟把它拎出来,见它仍然眉眼弯弯笑眯眯的样子,心里稍安,捏了它的嘴笑道:“原来你也是要消化的,以后可别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
  鬼娃娃攀到他手臂上,抿了抿他的手指,“咯咯”笑了两声。
  叶迟又把它往肩膀上一甩,提气纵身,一下就消失在了许愿树下。
  而在他离开后,良沅就出现在了他刚才站的地方,他看着叶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一会,倏忽一笑,轻声道:“有意思。”话音一落,他的身形又凭空失去了踪迹。


第22章 水龙吟(一)
  水龙吟(一)
  叶迟兜兜转转,悄无声息的回了原先的客栈,客栈后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交头接耳声不绝。两具尸体已经被搬到屋外,院内点上了火把,照的敞亮,那粗布麻衣的妇人跪在两具尸体之间哭,哭到最后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人群又是一阵躁动,把她给抬走了。
  叶迟飞快的眨了下眼睛,他别过脸去不知所想,脚下轻点一跃钻入了二楼客房之中,他下脚极轻,未发出任何响动。
  这屋子已经被搜查过,门被撞开还没来得及阖上,桌子也有不自然的移位,他转去床榻旁,和衣卧躺上去。外面的灯火穿过未掩的窗口照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仓促的残影,人声依然没有停歇,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叶迟翻了个身,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听到底下的人在议论这一家三口,那青年是掌柜的儿子,因吃了娘子井的水已经卧床半月有余,一直是半昏半醒,身上长过一次脓疮,后来却又自己好了,但人仍是不见清醒。
  叶迟回忆了一遍他在房中看到的情形,青年的神智已经不正常到了古怪,行动上全然不像个人,倒像丧尸一样,见人就咬。
  叶迟想:“这井里的水居然邪门到这个地步了吗?”
  吃了井水的人不单单是掌柜的儿子,还有其他人也还卧着,随时都有异变的可能,他必须尽快去山上调查源头,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然这一个镇子的人恐怕都会陷入危险。
  外面吵过一段光景渐渐也散了,叶迟想着事情朦胧间就睡了过去,他这一觉睡的极不舒坦,似乎是被梦魇住了,总会皱起眉头,鬼娃娃担心的在周围爬来爬去,最后干脆贴到他脖子里,一起安静了下来。
  天刚露出一点泛白的颜色,叶迟忽然一下睁开了眼睛,他脑中一片煞白,似乎是做了个噩梦,却一点都想不起梦的内容。
  他神色木然的盯了一会天花板,这才半坐起身来,他一动,鬼娃娃立刻就攀着他的脖子落了下来,四肢并用的在他肚子上打了个滚。叶迟一只手把它拎起来,鬼娃娃就高高兴兴的在他手臂上做了一连串高难度翻滚运动,玩了一会后才稍歇的趴到他肩膀上,多动症一样扭了扭,“咯咯”笑了一声。
  叶迟拍了拍它撅起的屁股,刚想下床,却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是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他呆了一呆,十分垂头丧气的低声道:“这不能吧,睡地板也能养成一种毛病?”
  “醒了?”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但这声音熟悉不过,叶迟心里的惊才起了个头就被喜给压倒了,他循着声音回头看去,眉毛一扬,面上硬是没露声色:“大师兄,你怎么在这?”
  殷玄弋就站在窗格旁边,天光微明,照在他俊秀的脸上,把他的眉目晕染出一种水墨幽深的颜色,像从悠远的远方披着晨露穿透天光而来。
  他神色依然浅淡,在叶迟身上流连一阵,转眼看向窗外晨光,淡淡道:“我路过此地,听到些动静,过来看看。”
  叶迟从地上爬起身:“那两人不是我杀的。”
  殷玄弋说:“我知道。”他有些生硬的解释道,“我查看过他们的尸体,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所伤的痕迹。”
  叶迟一愣,随即道:“你来得正好,这镇上恐怕要不太平了,问题都出在一口井上。”他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叶迟刚想转身出门,忽然想到什么,他退到殷玄弋身边,嘻嘻一笑,双手一张忽然就抱了上去,“大师兄,这才不到一日我们就又撞在一起,老天爷肯定知道我想你了,要成全我。”
  他早已没心没肺的把之前的不愉快一笔勾销,心里还美美的在想:“良沅那什么狗屁外挂,哪里及得上大师兄一成战力,一边呆着去。”
  殷玄弋被他大喇喇搂得密不透风,他身上明显僵了僵,跟个人柱子一样任由叶迟搂着立在那里,脑中意外的记起第一次见到叶迟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冲上来就要抱人。
  他心里莫名就起了圈不大不小的波澜,眼角跳了几跳,还是伸手把叶迟拂了下去,轻声道:“走吧。”
  叶迟被他冷惯了也不在意,他抬手翻上窗棂,回头对殷玄弋说:“我身上还悬着命案,可不敢大摇大摆的走大堂,委屈大师兄跟我走个‘非君子之道’。”
  殷玄弋看着他淡淡道:“无妨。”
  叶迟倏忽就跃了出去,殷玄弋也跟着穿窗而过,两人在天光微明间一前一后在屋顶飞檐走壁,四下悄寂不闻人声,天地将醒未醒,一时静默无两。
  他们很快就到了娘子井上方,叶迟停在许愿树树干上,殷玄弋落在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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