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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德侧向直线飞行，撞上了那辆还在燃烧的装甲车，硬是将重达20吨的战车给撞得侧滑出了3米，撞击的位置都凹陷下去了。
　　这冲击力，比150毫米口径的加农炮弹击中还要恐怖，要是一般人，早就变成了一摊稀泥，尸体扣都扣不起来了。
　　但贞德却宛如没事一般，从凹陷的装甲板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肩头的灰烬。
　　“铁锤……你命真大，居然还活着呢？”贞德微笑地打着招呼。
　　“贞德，你该还债了。”铁锤本该早就习惯面无表情，但唯有此刻，他那张老脸上因为狰狞而扭曲，不知是痛苦，还是愤怒。
　　如果细心留意的看，铁锤的银色右臂，还有贞德背后的位置，都有一个金属骷髅头的LOGO，这是属于曾经叱咤黑云之下的佣兵团——机械蛮荒的专用符号。
　　说起这个佣兵团，就是以凶狠著称，所有人员全为机械义体改造者，参加过大陆之上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大型战争，并且都是以获胜告终。
　　但就是这么强大的佣兵团，却在20年前一夜之间被人血洗，全团1374名成员，唯二贞德和铁锤活了下来。
　　“狙击手1号就位，目标清晰，请指示。”
　　“狙击手2号就位，目标清晰，请指示。”
　　“狙击手3号就位，目标清晰，请指示。”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狙击手小组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并且架起了狙击器材，理论上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立刻把贞德打成筛子。
　　“不必了，铁锤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抢在他前面干掉贞德的，这是他们的孽缘，该让他们自己解决。”叶无常在耳机中稳住了下面的战士，甚至还有众多本打算上前的后援。
　　关于机械蛮荒的故事，曾经也有人向铁锤问过，只要级别不够高的，都被铁锤直接捏碎了脖子。而叶无常是知道内情者，因为很简单，铁锤是打不赢他的。
　　20年前，那一夜，贞德爆发了严重的机械义体综合症，产生幻觉的她将全员当成了仇敌，并且亲手杀死了每一位昔日的战友，唯有铁锤艰难的活了下来。
　　虽然贞德的义体改造率超过了人体的90％，但当时的团长老大给她融合的机体被称为“钢铁圣女”，特地植入了自我修复程序，理论上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故的。
　　唯一的解释是，贞德自行将这道程序给删除了，才导致了这场悲剧。
　　“你还记得吗？那些死在你手上的队友们。”铁锤低垂着额头问道。
　　“当然记得，我的大脑里有高达50万兆的存储空间，他们的脸和信息都被打包压缩储存在里面。”贞德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你不会心疼吗？他们救过你的命，你这混蛋！”铁锤握着拳头格格作响。
　　“心疼？我的心早就被老大给换掉了好吗？你们是救过我，可你们救我时问过我吗？也许，知道自己会变成今天这种失去一切感知，失去一切味觉，唯一能尝到的只有甜味后，我更想死呢？”贞德说着掏出了一根星河棒棒糖，塞进了嘴里。
　　“既然你那么想死，我来帮你啊！”铁锤说着，踏地而起，向着贞德直线冲了上去。
　　“为什么你不明白呢？或许我想死，可我的程序却让我在任何时候都必须活下去，另外你根本不具备杀死我的能力，你还不够格。”贞德淡然叹息道。


第十二章　出城！！
　　永远不要将两头怪物放在同一只斗兽笼里，你永远不知道它们会摧毁的是什么？
　　铁锤像疯了一样的扑向贞德，贞德连发的黑色箭羽带着曲线的射向铁锤，被那挥舞的巨臂一支支击落，爆炸箭引发的火焰，液氮箭形成的冰霜，震荡箭造成的冲击波，全被那银色的铁壁驱散开来。
　　“死！”
　　冲到贞德面前的铁锤就是一拳，如炮弹般击中了贞德所站立的地面，被轰出了一个直径1米的大坑。
　　跟随被掀起的地表碎片，后仰跳起的贞德拉满了弓弦，架起的箭羽头部闪动起湛蓝的光芒，电磁爆裂箭放射而出。
　　铁锤侧身闪开了，但箭羽在其身后爆炸，形成了一圈直径只有5米的电磁场，跳动的电子干扰直接摧毁了铁锤钢铁臂膀的控制系统。
　　这种破坏针对机械义体大概只能维持5秒，但对于高手过招来说，已经足以致命。
　　翻滚落地的贞德丢弃了手中的战弓，开启了喷气舱口的双足踏碎了坚实的地板，向着铁锤冲上前去，那条挂在他身旁的银色铁臂再也无法保护他了。
　　贞德挥舞起的黑拳运足了力量，一拳就能打烂铁锤那看似强壮的身体。
　　但没有想到的是，高大的铁锤竟然闪现的贴着贞德的拳头擦身而过，用那人类的手臂抓住了贞德的小脸，轰隆一下直直撞在了大地上。
　　“怎么可能？”透过指缝，贞德看着铁锤那张狰狞的脸，在她的印象中，铁锤从没有如此灵活过，也不可能捕捉到自己的动作。
　　“你当我这二十年都在干什么？我可是很努力的在修行……只为杀了你！”铁锤咆哮的追加一拳，将贞德的脑袋硬生生打到凹陷进了大地之中。
　　贞德的身体被打到翘起，空中回转的双足突然一下勾住铁锤脖子，将其拉到了面前来。
　　轰！
　　贞德从地里扬起的额头，一下撞上了铁锤的脑袋，冲击力让两人都是翻滚的倒退出几米开外，再看铁锤，他的额头都裂开了，流出的却不是血，暴露出和手臂一样的金属头骨。
　　“你所谓的修行，就是在机械的外壳上披上一层人皮？”贞德重新深入扫描了铁锤的躯体，他根本没有所谓人类的构造，就连大脑也不复存在了。
　　没错！铁锤连机械义体改造人都不算，最多只是将处于人类部分的记忆与情绪反射神经信息提炼出来，以程序的方式移植进了这具机械身躯中。
　　他只能是带有人类记忆的……机械。
　　这种状态的存在，在医学上来说已经死了。
　　“那又怎样？只要能杀你，是人是机械，不重要！”铁锤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金属声响。
　　“你真可怜……至少我还能尝到甜味，而你只剩下愤怒，让你以为自己还活着吧？”贞德不想打了，掏出星河棒棒糖含进了嘴里，“今天就到这里，我们的账下次再算。”
　　“想跑？没那么容易！”铁锤说着就想上前。
　　“不是我想跑，而是他赢了，你们给了他太多的时间，蠢货。”贞德叹息之时，一辆笼罩在湛蓝护罩下的赤红跑车，侧滑的从街角冲了出来，开车的正是那消失的张岚！
　　“战马超跑？！”铁锤根本来不及闪避，直接被那超跑撞了上去，湛蓝的能量护罩如电磁场一般，将铁锤庞大的身躯弹飞了出去，直接撞穿了旁边的一栋大楼。
　　谁能想到，张岚这被全城通缉的家伙，竟然丢下舞雪，自己去弄到了董事级座驾……
　　战马超跑，是全球限量版的集团董事专用座驾，每一辆的造价都赶超一艘太空巡航运输舰的级别。其中的科技含量超过80％为S级保密技术，全球数量只有99台，基本都被全球各大集团的董事会成员瓜分。
　　格特第三联邦市霸王集团分部总裁莲，或许没有成为董事的命，但却一直迷恋着董事会才能享受的高端科技，他私自增加了联邦市的各种赋税，压榨市民多年的积蓄后，终于淘来了这辆旷世的战马超跑。
　　但平日里，他也只是陈列收藏用，压根不敢开上一开，生怕董事会的人看他不爽，把他给收拾了。
　　现在倒好，他没开，却送给了张岚……
　　甩尾的战马呼啸的停在了电话亭旁，车门开启的瞬间，舞雪感动的激动不已。
　　“上车！”张岚平静地述说着，犹如下班顺路接女友回家一般自然。
　　“呜！”
　　舞雪推开了已经千疮百孔的电话亭门，直接一头坐进了副驾驶位。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张岚一直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因为他们已经身处在这黑云之下最坚固的堡垒中。
　　张岚将能量护罩重新开启，将他们和这险恶的世界隔绝开来。
　　“没事了，现在我就带你走。”张岚为舞雪扣上了安全带，重新发动起了战马。
　　“呜。”舞雪轻轻的闭上眼睛，侧靠在张岚的肩头，其实能不能离开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待在张岚的身边，就够了。
　　“警报！警报！目标进入了战马超跑！请求支援！”不过是一辆车，已经让整个霸王护卫团乱成一团，所有的战士冲上了街头，用尽手中的武器向那辆超跑发动着攻击。
　　磁暴导弹，等离子狙击枪，电磁加农炮，12管火神炮，仿佛一瞬间，人类发明出来的一切丧心病狂的武器，都在向着战马所在的方向投去。
　　各种各样的爆炸在战马超跑的四周传来，足够摧毁宇宙战舰的火力，仅仅带给了车身一点点震动而已。
　　实体弹药打在那能量护盾上，直接被烧成了碎片，而能量型弹药则会被反弹开来，无法侵入护罩分毫。
　　大家只能祈求，用炮火可以快点消耗掉战马超跑的能源，使其护罩失效。但这如同幻想一般，因为它的能源供给系统，使用的是神石尘埃，哪怕只有1克当量，也足够格特第三联邦市使用上1个月。
　　张岚无视了所有追击的士兵，顺利的将战马开上了要塞列车使用的铁轨，向着出城的闸门冲去。在他的运算中，只要离开第三联邦市，他们的生存几率高达86。6％。
　　可他无法运算到的是……就在即将出城的铁道之上，叶无常站在了中央。


第十三章　叶无常的重力世界
　　半神族，一个曾经在前文提及，却从未真正去描写的名词。
　　他们是一群人类，为追求力量极致而创造出的超人类，疯狂的科学家从大量世界矿产中提纯出神石尘埃，再与人体进行融合，以强能量源刺激人体DNA发生突变，赋予人体各种意想不到的能力。
　　众人皆敬畏半神的存在，觉得他们就是人类最终进化的结果，也是能凌驾于一切力量之上的强者……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谓的进化，只是一种诅咒。
　　创造半神族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每1000人中只有1人可成功，而诞生出有用且强大力量的突变者，更是十万分之一。
　　但是7大集团根本不缺人口做实验，因为他们拥有合法的人造人工厂，孩子从玻璃管中诞生，用输液管取代脐带孕育，在啼哭以前已经被送上了试验台。
　　而等他们能记事时算起，他们就在吞食各种抗病变药物，避免身体因为神石尘埃侵蚀导致的各种畸形。
　　可即便如此，在成年后，他们还是会因为这种融合出现不同的缺陷。例如叶无常，他的肺部构造变得异常脆弱，只需要暴露在黑云之下的世界里，呼吸上15分钟的PM2。5空气，就能让他死于内出血。
　　所以，他不得不无时无刻戴着呼吸器，就连吃饭，也只能待在实验室级的无菌无尘房中。
　　但这种牺牲换来的是……
　　“让开。”张岚在车中轻声说道。
　　“你配吗？”叶无常在铁柜上笑了，宛如心灵感应听到了张岚的提醒。
　　“别怪我。”张岚变换档位，将战马超跑加速到了600公里每小时！
　　磁悬浮车身将铁轨上的基石都给卷起，投射到了四周。湛蓝的能量护罩出力到了极致，就算是面对战舰，也打算将其撞出个窟窿来。
　　可叶无常面对这脱缰战马，不过是轻轻张开了双臂……
　　“快跑！”看见叶无常的动作，霸王护卫团的全员都在疯狂向四周逃窜，但来不及了。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叶无常在面前重重的一次击掌，方圆1公里内，一切没有根基的东西，瞬间全都飞到了半空中，路边的野狗，脚下的基石，停放的要塞列车头，还有那些来不及逃离的霸王护卫团成员，当然还有飞驰的战马超跑。
　　“抱紧我！”张岚本能的侧身紧紧抱住了舞雪，在叶无常双手放开的那一刹那，一切飞起来的又是重重的落回了地上。
　　噗！十几名霸王护卫团成员当场摔死，而飞起的战马超跑，也是摔得在地上连续翻了几个跟头，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才停下来。
　　一时间，从天空望去，在叶无常世界里扬起了大量漫天的尘埃，犹如发生过地震一般。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张岚，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着，大脑出现了片刻的恍惚后，又是立刻开始了运算。
　　从迹象表明，叶无常100％为半神族人，87％的能力可能与重力有关，56％的能力范围最大距离为1公里，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绝对的神明。
　　透过弥漫的尘埃，叶无常向着战马的方向走来。
　　“别怕，我会带你走的，马上就能走了”张岚一次次用莲的断指去点火，可引擎盖下的精密机械早在重力控制下被撕成了稀巴烂，就连能量罩都无法再撑开了。
　　“结束了，张岚。”叶无常打了一个响指，局部镇压的重力将车顶都给撕成了碎片，像爆开的花朵一般露出了驾驶室中的张岚。
　　只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张岚依旧举着枪，枪口却是顶在舞雪的眉心上。
　　“停下，不然我杀了她。”张岚冷酷道。
　　“你自己就是数据分析的大师，怎么会愚蠢得用她的生命来威胁我？如果你真舍得杀她，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叶无常无奈叹息着，他和过去那指挥官不同，他有脑子。
　　“那就杀你。”张岚枪头调转，瞄准叶无常就是一枪，不过3米的距离，张岚不相信自己打不中。
　　可喷射出的子弹，却是悬停在了叶无常面前，优雅的自转，直到停止。
　　“你的思考能力消失了吗？在这种情况下，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叶无常抬起双手，指尖诡异的抽动着，张岚就像扯线木偶一般的被从车内提了起来，手掌被折断，左轮掉到了地上。
　　“呜！”舞雪呼喊着想出来，但却不会解身上的安全带，慌乱着，挣扎着。
　　“为什么？这么聪明的你，却为一个女人反抗世界？”叶无常将张岚丢弃在了面前的碎石地上。
　　看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右手，张岚奇怪自己竟然感受不到疼痛，大脑依旧在告诉运转着，“你可以粗犷的操纵范围内的一切重力，也能细腻的针对局部物体施加多位面重力场……我不明白的是，这么强大的你，为什么去给人当狗？”
　　“你说话的方式，有点让人讨厌了。”叶无常打了一个响指，重力逐段施加，顺着他的手腕，以5厘米，5厘米的距离增长，20倍的大气重力，让手臂凹陷进了地里，骨骼都被压成了碎片。
　　“啊！！！”张岚无法控制的惨叫着，豆大的汗珠挂满了额头，痛苦的想站起来，但手臂却像被老虎咬住一般，动弹不得。
　　“你不是打算对抗世界吗？这就是我的世界，强者面前，一切皆为蝼蚁。不是我要给别人当狗，而是我知道，世界真正的可怕。”叶无常半蹲在了张岚面前，只为看清他痛苦的表情。
　　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说些什么，叶无常又靠近了一些。
　　“我说……你太近了白痴。”张岚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一把抓住了叶无常脸上的呼吸器，用力一把扯了下来。
　　“呃！”叶无常犹如被人丢进了太空一般，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喉咙，浑浊的空气进入肺叶的时候，就像万千把利刃切割着他的内脏。
　　他的世界瞬间解除，重力的束缚消失，就连弥漫的尘埃都在迅速散去。


第十四章　生离·死别
　　“你经历过绝望吗？”张岚颤抖的站起身来，右手前臂部分已经变成了不可描述的模糊状。不过没关系，张岚还有另一只手。
　　他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了一只空心钢管，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叶无常面前。
　　“慢着……”叶无常在黑云下的空气里，就像被丢在岸上的鱼一般，挣扎的向后移动。
　　“慢不了，我赶时间啊！”张岚轰得就是一棍子敲在了叶无常的脑袋上，那血顺着他俊俏的脸就流了下来。
　　强者？半神？集团当权者？
　　张岚毫不留情的一棍接着一棍的砸下去，打得叶无常宛如落水狗般连滚带爬，毫无还手之力。
　　要是被那些霸王护卫团的战士看到，肯定都傻了！叶无常何等英雄，可谓是数人之下，亿万人之上，就连古轩都当他是个人物，可在张岚的面前一样被打得抱头鼠窜。
　　“别打了！别打了！住手！”叶无常颤抖的乞求着。
　　“好，不打了。”张岚停了下来。
　　“你……”叶无常刚想说话。
　　“假的！”
　　张岚横扫就是一钢管，将叶无常的脸都给打到扭曲，摔倒在地上难辨生死。丢下钢管的张岚快步冲回了超跑前，解开舞雪的安全带，将她救了出来。
　　“呜！”舞雪紧紧留住了张岚的脖子，害怕的瑟瑟发抖。
　　“没事了，我们很快就能走了。”张岚单手搂着舞雪，带领她向出城的铁道闸门走去，不过200米的距离，只要出去了，就能活。
　　“呜……”
　　行走中，舞雪一直看着张岚那消失的右前臂，一路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