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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
　　可能苏墨的声音有些大，琉扑上来就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苏墨的嘴。
　　纤白清凉的手指透着淡淡的油烟味道。
　　在苏墨的印象里，所谓的精灵应该是和厨房这样的地方有着相当的距离清冷而纯粹，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存在。
　　没错就像是里维莉雅那样的。
　　可现在身为酒馆服务员的精灵琉却没带给苏墨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只是觉得有些淡淡的可惜。
　　“啊，失礼了！”
　　过了一会儿，在苏墨无奈的眼神注视中，琉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收回了手。
　　“好吧，既然知道这事儿不能说你就不要那么大大咧咧啊。”
　　苏墨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低着头的琉：“好了你继续说吧，居然有两位神明进入了地下城，他们这是在玩火？”
　　苏墨并不是开玩笑，虽然神明的眷族每天都会到地下城去冒险，可神明自身却是与地下城这种东西完全绝缘的存在――他们是不允许进入地下城的。
　　原本苏墨还以为这是因为神明神力被封没有战斗力呢，可洛基却告诉了他真正的原因――“神明会被地下城驱逐”
　　一个比较模糊的说法，可根据这句话……
　　“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什么变异歌利亚楼层主搞不好就是那俩货弄出来的？”
　　直接怼过去一双死鱼眼。
　　“哈，哈哈哈……”
　　琉回之以尴尬的笑容：“只能说之前一直都还好，但是因为贝尔被嫉妒的冒险者暗算并且围攻了，神明赫斯缇娅为了阻止这一切解放了神意……”
　　说到这里的时候，琉很明显有些尴尬。
　　“嗯，然后本来因为神力被封印所以一路无事，结果因为这一次解放神意导致了原本绝对不会进入第十八层的楼层主破开了那层晶石屏障——而且还是变异的那种。”
　　苏墨表情不算好看：“虽然赫斯缇娅身为孤单很久的眷族主神担心自己唯一的眷族这一点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但是这可不是为因自身鲁莽而产生如此结果推脱的理由。”
　　应该说现在的苏墨表情相当严肃：“然后呢，当时赫斯缇娅和那个赫尔墨斯进入地下城的之前有考虑过发生这样的情况吗？”
　　“这个……”
　　琉的双眼撇向了一旁，明显有些虚。
　　“来，告诉我，不然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来丰饶的女主人了。”
　　苏墨抛出一个看上去相当无关痛痒的话——对于精灵少女之外的人来说的确没什么重要的。
　　“这是神明赫尔墨斯最先提出来要去地下城看看的！当时他的理由是‘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这样的话！”
　　挣扎了大概零点二五秒左右，琉果断卖了那个其实和自己颇有渊源的神明。
　　“嚯，这样啊。”
　　苏墨嘴角拉起一丝冷笑，首先安慰了一下琉：“嗯，琉你不用担心，我还是蛮喜欢这里的。”
　　然后：“赫尔墨斯对吧？我记得神话里这特么就不是个靠谱的神明，现在还带头弄出这种幺蛾子，可以的很强势。”
　　虽然解放神意的不是他，但归根到底是这货开的头带着赫斯缇娅进地下城不是。
　　“用我姐的话来说，这种人欠调/教。”


第三十九章　跪着
　　赫尔墨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商业之神、旅者之神，主要为众神的使者、希腊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宙斯与阿特拉斯之女迈亚的儿子，罗马又称墨丘利。出生在阿耳卡狄亚的一个山洞里，最早是阿耳卡狄亚的神。奥林匹斯统一后，他成为畜牧之神，是宙斯的传旨者和信使。他也被视为行路者的保护神、商人的庇护神、雄辩之神。传说他发明了尺、数和字母。他聪明狡猾，又被视为欺骗之术的创造者。
　　嗯，苏墨从来都觉得这个神不是个啥靠谱的家伙，比如这货曾经偷走过宙斯的权杖、波塞冬的三股叉、阿波罗的金箭、阿尔忒弥斯银弓与阿瑞斯的宝剑——嗯，如果被偷的换成自己，苏墨表示能给丫揍得而今坟头绿草茵。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赫尔墨斯是个什么来头，但是既然冠上了这个名字苏墨就本能地感觉这货也多半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不过关于神明之前的做法的这样略有些沉重的话题很快就结束了，苏墨的很快将兴趣转移到了贝尔的那场战斗本身上，虽然基本和贝尔本人没关系就是。
　　“话说在传言里，同那只变异歌利亚正面交锋的似乎有一个身份神秘，实力等级估测为lv。4的蒙面女性冒险者来着。据说在战斗中该冒险者以其让人瞠目结舌，在高速战斗之中中咏唱咒文的能力拖住了歌利亚，为某只小兔子使用魔剑和技能创造了宝贵的条件……琉你蛮厉害的嘛。”
　　苏墨饶有兴趣地说道。
　　“这个……只是曾有过的战斗直觉罢了，而事实上我也并不是那只变异楼层主的对手，实在是太过棘手了。”
　　琉摇了摇头，表情带着些许苦涩——苏墨看的出那并不是因为自己战斗能力不足而产生的无奈，因为他早就感觉出来了，这个名为琉的精灵似乎对于战斗这一类的事情总是带着回避的态度。
　　不是因为害怕，似乎紧紧只是单纯的回避……
　　再加上明明是一名如此强大的精灵族冒险者，现在却在这间小小的酒馆中当服务员……啧，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琉——你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苏墨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了。
　　“诶？”
　　“怎么想都很不对吧？既然能成为lv。4说明你的天赋并不差，而且也不厌恶冒险——否则你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跟随赫斯缇娅他们去营救贝尔，我可不信你不是自己主动过去的。可为什么现在却只是默默地呆在这里当一名服务生呢？”
　　苏墨一向不懂什么叫做旁敲侧击。
　　“……您还真是，直接啊。”
　　琉面露苦笑：“之所以去救贝尔不过是觉得那孩子就像我弟弟一样，冒险者之中很少有那样善良而单纯的存在了。”
　　“嗯。”
　　苏墨认真地点头，手上还在不自觉地摩挲着里维莉亚的长发——习惯罢了，他很喜欢这类似的手感，因为以前都是艾斯特那孩子趴在这个位置。
　　“那您想听么？一个，已经覆灭的眷族的故事。”
　　然后，缓缓诉说。
　　……………………
　　琉·利昂，数年之前在欧拉丽曾是一名相当出名的冒险者。
　　lv。4的等级，可以一边战斗一边咏唱魔法的高难度技巧，那是被称为疾风的精灵少女。
　　她深深地为自己的眷族而骄傲着——因为那是欧拉丽的“骑士”。因为主神是身为正义女神的阿斯特蕾亚，眷族中的每一个成员都遵循并爱好着公平正义，这支眷族仿佛一条清流般在这鱼龙混杂的冒险者都市欧拉丽之中自顾自地清冽着流淌。
　　而与众不同的也总是受人瞩目的。
　　有可能是羡慕，但更可能的则是嫉妒。
　　污浊地太久的是不会渴望与清冽交汇在一起，爱好着公平正义的眷族终于有一天遭到了埋伏——整个眷族全灭。
　　哦，不，其实还不算全灭，因为有一个冒险者最终侥幸活了下来。
　　她是琉。
　　所以复仇的火焰在胸中升腾着燃烧了起来，在将自己的主神劝离欧拉丽之后，琉便开始了自己的复仇。
　　而理所当然的，她也成功了。
　　所有参与陷害她眷族的人死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就像落在被烈焰烧灼地滚烫的铁板上化作一缕青烟消失的水珠一般。
　　这是段绝对不能算得上愉快的回忆。
　　“犯下如此作为的我自然上了公会的黑名单，虽然没有人过来追杀我但我也已经当不成冒险者了，后来希尔带我来到了这里。”
　　琉语气平淡地说完了一切，没有憎恨也没有悲伤：“虽然最开始的确不算习惯，但几年过去了，现在倒觉得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下去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嘛……”
　　苏墨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因为提起了别人的伤心事而产生了后悔的情绪，反而是心下带着些许宽慰。
　　毕竟琉是他在这个欧拉丽少数关系比较亲近的存在，至少他可以不用担心她会因为某种黑暗的回忆而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不是么？
　　最后，琉似乎一直都绷得紧紧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放松：
　　“当年同伴们的遗物都被我埋在了第十八层，因为那里是最不会再被人打扰，最适合安眠的地方，他们是最喜欢那个地方的。”
　　“肯定会喜欢的。”
　　苏墨微笑着。
　　“那么苏墨先生，我先退下了，店里还需要我去帮忙。”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琉这么说道。
　　“去吧，我也该带着她回去了。”
　　苏墨向她示意还趴在自己腿上的里维莉亚——完全没有丝毫平时的严肃气质和威严。
　　“哦对了，琉——”
　　在琉朝苏墨鞠躬准备离开之际，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对方。
　　“嗯？”
　　轻轻歪了歪头，尖尖的娇俏耳朵在空中抖动着。
　　“之后，一起去十八层祭拜一次吧，在那里睡觉的，你的朋友们。”
　　温柔的表情。
　　“嗯，谢谢。”
　　虽然早就已经看淡了，但在开口的时候，琉的声线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


第四十章　也要
　　“醒醒里维莉亚，该走了。”
　　不甚明亮的月光映在欧拉丽规整的石板地面，路边在白天热闹非凡的店面一一打烊，远处高大的城墙壁反射着乳白的色泽。
　　街上并没有什么人，苏墨轻轻摇晃着里维莉亚的肩膀——如果不是因为她此时睡的如此之沉估计他还料想不到，这个平素在眷族里严谨威严的副团长双肩竟是如此娇弱。
　　“唔~？”
　　声线带着出乎意料却又莫名合适的软糯——估计让洛基眷族其他成员，特别是已经被里维莉亚揍过好几次的伯特听见的话得被惊掉下巴。
　　“……我去这也是喝醉了啊。”
　　而苏墨在这丫头出声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不算浓烈但相当香醇的酒味——而且他很熟悉这味道，因为……
　　“洛基你给我等着！”
　　瞬间咬牙切齿。
　　原因很简单，这酒是苏墨酿的——而且是他酿的少数度数极高的酒。在之前刚加入眷族的时候洛基这货死皮赖脸地要他贡献点儿酒出来让她解解馋，没想到那货居然拿那玩意儿来灌里维莉亚？！
　　虽然苏墨不知道里维莉亚是什么时候碰的这酒，但这锅妥妥的洛基背了，除了她这里没人会有苏墨酿的酒。
　　“真是的，这可没办法了——里维莉亚等明天你醒酒了我们再去找洛基麻烦。”
　　其实苏墨之前应该就能察觉到不对的，奈何之前一直都呆在丰饶的女主人里——整家店都充斥着各个眷族的冒险者打开的或好或差的酒液气味，整个混杂成一片了苏墨完全都没有注意。只是当现在他在把里维莉亚扶出来之后被夜风一吹才慢慢注意到这个问题。
　　嗯，苏墨的确很少喝烈酒，但既然是酿酒嘛，不酿那么一点儿浓度比较高的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不是？所以有那么几罐酒他就玩儿命一样增加其度数，什么蒸馏之类的各种技术……然后其结果就是出了几坛他自己表示绝对不想常识一遍的“失败品”
　　没错这是失败品。
　　因为对于苏墨来说这种只是纯粹的烈，一点儿本该具有的醇香丝毫没有的酒实在超出了他的品尝范围——于是他就拿来坑……咳咳我是说糊弄……额不对是供奉给神明洛基了。
　　——顺便一提当时那货在将一张俏脸纠结成了一副相当惊悚的模样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饮尽后却用耗尽了生命般的嘶吼喊道“好酒”这个词的时候苏墨脸上的表情是真的跟见了鬼一样。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现在里维莉亚却被洛基那家伙给灌了这酒……
　　就算她是lv。6苏墨也不认为能快速醒过来——本来身为魔法师的里维莉亚在身体素质方面同战士想必就要差上一些。
　　嗯，请把将魔力当汽油烧着玩儿并以此强化和驱动身体进行战斗的苏某人摘出去自成一纲谢谢。
　　“嘿哟——就这样吧。”
　　实在是叫不醒里维莉亚，苏墨干脆俯身将她抱在了身前——以公主抱的姿势。
　　………………
　　“也不知道爱尔奎特带着艾斯特去哪儿了……好奇心也太旺盛了吧……”
　　苏墨表示反正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在大半个欧拉丽之中扫描不到她俩了。
　　不过也无所谓，苏墨并不担心两个丫头的安全问题——开玩笑，如果朱月醒了他还要担心自己的安全呢！
　　“不过里维莉亚……”
　　苏墨的声音一下子压得很低沉，一个人踏在古拙干净的石板地上脚步在巷子里回响着止不住的哒哒声，几片云朵游到了月前将原本就不算明亮的月光遮挡，他低下头看着在月光下睡容更显娇美的里维莉亚准备说些什么，但目光却突然上移，表情凝滞。
　　一道黑影瞬息间冲到了他的身前。
　　轰！——！！！！
　　突然，在他身前爆出了一阵炸雷般的轰鸣，冲击甚至掀翻了深深地嵌在地上的厚重石板，街边挂在屋檐下的一串风铃发出了丁叮铃铃地清脆声响。
　　“喂，从你的动作判断，你是故意的吧。”
　　苏墨非常明显地带着不爽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响起。
　　“……”
　　“然后，从你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现在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里维莉亚出手这一点判断，你是想彻底激怒我吧。”
　　苏墨的眼神恍如陷入暴怒的雄豹，那是让与其对视的敌人甚至直接全身瘫软的疯狂神色。
　　“我等你把她放下。”
　　然后，对方出声了，声音厚重，就像一块深深扎根于地底只露出一小部分的磐石——人们能看见，却无法将之撼动。
　　“很自信啊。”
　　苏墨直接转身，走出百米将里维莉亚轻轻放在地上——下面垫着他自己脱下来的外套。
　　接着，他木着脸，朝那个屹立在石路中央就像一座擎天的巨峰般的男人走去。
　　“为什么袭击我？”
　　苏墨走近，离对方大约两米。
　　“因为要看看你有几两重。”
　　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厚重，就好像从地底深处硬生生顶出来的一样，当月光又一次从云朵的遮挡下透出来给欧拉丽镀上一层白霜的时候，袭击者的身影也完完整整地显露了出来。
　　比苏墨高出大半个脑袋，比他粗上一倍的身体上分布着线条如大理石般坚硬，充满了力量感的肌肉——而那身肌肉也却是相当可怕，苏墨之前仓促挡在里维莉亚身前的右手在那瞬间被打碎了三节指骨。
　　“嘿，所以这么直接么？”
　　苏墨直接给气笑了，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和声音同样沉重地一塌糊涂，脑侧有着一对野猪耳朵的猪人族，捏紧了自己刚刚恢复的右手。
　　“如果说你是专门来激怒我的话，那么恭喜你成功了。”
　　他的身体在经过一系列增强后现在其实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地步，然后眼前这个男人却在一瞬间打碎了自己右手的骨骼——虽然这对苏墨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是在他无法正常用力只能硬着头皮挡在前方以阻止其对里维莉亚造成伤害时造成的结果，可那也的的确确地证明了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不简单。
　　“那你准备好接受我的反击了吧。”
　　魔力开始在身旁升腾环绕，苏墨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在月光的映衬下苍白地让人心底发寒。


第四十一章　码完
　　“都已经关门了诶小艾斯特——”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中散发着皎白的光芒，颜色有些冷，但今天的月光却莫名地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
　　从街道上最后一家小吃店中走出来，口中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爱尔奎特牵着艾斯特的手慢慢走了出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点着头。
　　“好奇心满足了？”
　　艾斯特什么都没吃，只是轻轻歪了歪脑袋问道。
　　“虽然都没有小墨做的菜好吃，不过都是些相当新奇的味道……呜哇——小艾斯特好可爱~！！”
　　然后看到艾斯特这种表现的爱尔奎特径直把手上的那串不知名食物给扔了出去一把将艾斯特抱在了怀里：“好可爱好可爱！”
　　嗯，而且那串吃的被直接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没有丝毫偏差，如果去当篮球运动员的话这丫头的对手会哭出来的吧？不过这也相当充分地说明了爱尔奎特是个不随地扔垃圾的好孩子呢——虽然好孩子也是不会这么轻易浪费粮食的就是。
　　“好了放开艾斯特，该回去了。”
　　艾斯特并没有对爱尔奎特这种冒冒失失的行为表示出任何厌恶或者拒绝，只是淡淡的表示现在应该回家了而不是继续在这里晃悠——嗯，如果换成青子来的话就不一定了，根据艾斯特对她的厌恶（主要是恐惧）这丫头百分之百会玩命儿一样地挣扎。
　　说不定还得怼丫一口——这可不是没有前科的，有好几次苏墨都看见青子正满手臂牙印地可劲儿折腾艾斯特来着。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