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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读者他哭声沙哑-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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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来人一定是一个十分沉稳的人,不然也走不出这么平静而又隐约沉重的步伐。
  沈青竹不由得向后扭过了头,转眼的一瞬间,便看到了身上仿佛是笼罩了一层金光的伽罗。
  看到迦罗的时候,沈青竹楞了一下,随后就看到了被他抗在肩膀上面,不知道时好时坏的祝画。
  他皱了皱眉,从凳子上站起身,说道:“伽罗大师。”
  “沈施主,别来无恙。”伽罗自从上次俩开了通灵古木之后,这么久的时间内都没有再见过他。沈青竹虽然知道他可能会循着祝画的痕迹一起来魔界,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加上祝画这一身衣服……
  沈青竹一愣,怎么觉得好像和之前敖昇在自己身上穿的那套有点异曲同工的样子?只是祝画身上怎么也裹上了一件伽罗给他的袈裟,此刻隐隐约约只能露出来一点黑色的皮带和纽扣而已。
  “既然人都到齐了……便将事情说一说吧。”魔君在伽罗来了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态。
  这股疲态是之前沈青竹所不曾看到过的,此刻的魔君眉头紧锁,不住的用手按捏着太阳穴和眉间,像是累极了似的。
  沈青竹闻言富又坐下,看着伽罗扛着神志不清的祝画走来,刚想帮个忙,紧接着就听伽罗说,“劳烦沈施主打开界门,将祝画泡进龙涎池水中片刻。”
  沈青竹的手一僵,随后皱起眉,“大师此话是何意?”
  他一下子被弄得有点懵,界门是什么?龙涎池水又是什么?
  这两个东西他有吗?
  “陆陆陆,”沈青竹只能呼叫陆陆陆,却突然想起来陆陆陆好像没有跟着他过来,而是穿着跳蚤的衣服一个人去魔界溜达去了,据它自己说是因为察觉到了吱吱过来。
  是真是假暂且不提,反正陆陆陆现在不在他身边……一切他只能随机应变。
  沈青竹抿了抿唇,看着面前的伽罗说,“沈峰主手中该有一件宝物,此物能开辟出一个小世界……且其内的湖水洁白,具有疗伤的奇效。”
  沈青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但是也就是因为明白了是什么,他才更加的不能放松了下来。
  龙涎是什么他的知道的,不就是龙的口水嘛……他要说自己空间里面那些洁白色的液体是龙的口水,那也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敖昇的口水他吃了也不少了,但是他受伤只能和敖昇亲亲的时候,也没见内外伤能愈合啊。
  “龙族无泪,流出的泪水便是他们的生命,那些池水凝结了龙族上下人的泪水,却能够治疗许多将死之人。”伽罗这才将祝画交给了沈青竹,随后坐在了旁边,说道,“那些池水是龙族上下精魂,为的……是恢复魔君的身体。”
  沈青竹探了一下祝画的脉搏,这才发现他的气息很微弱,可并不像是受过外伤的样子,反而像是魂魄遭受到了什么冲击。
  他不知道池水能不能治愈这样的伤势,但是伽罗既然这么说,可能也会有些效用,于是也没有迟疑,打开了小黑屋之后,就把祝画妥善的……扔到了水里。
  刚做完这一切回过神,沈青竹就听到了这么轰炸性的一句话,着实是有些惊了。
  “为了恢复魔君的身体?!”沈青竹扯出了一抹笑容,“大师莫不是说笑了,且不说人妖魔三族从来都不和,哪怕是龙族,对魔族恐怕都没有定点的好意。又怎么可能倾尽全族之力,为了魔君治伤?”
  “沈峰主这可是误会我了。”魔君说着便站起了身,能够恢复自由行动以后,他好像经常换衣服,沈青竹见过他几次,他就换了几套。
  虽然魔界的衣服大多数也都是黑色,看不出来什么很新鲜的款式,但是魔君不光是衣服,头发还会换造型,而此刻,他弹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袖口,面上不知是什么意思,“龙族一向小气,即便是生死存亡之际,也绝不会牺牲谁来救我。”
  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沈青竹突然想到了敖昇,但是何必呢?龙族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想要将自己的族群从妖族那个几乎是陷入了轮回的诅咒之种拉出来,所以讲希望都寄托在了敖昇身上——只要敖昇愿意献祭出他身上被赋予的所有龙族的生命,包括他自己的生命,那么龙族就有可能复活。
  可现在这么一来,那些池水又是为了给敖昇留着的,那么龙族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敖昇先死一次,再把他救活吗?
  且不说如果一切真的是那样进行的,而复活的敖昇会不会继续拥有他以前的记忆,又或者那些龙涎是不是真的能够让敖昇死而复生……而敖昇如果真的能复生,那么,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第91章 
  沈青竹的表情根本无法控制的开始出现变化,他心中想了很多,最后全部定格在了一句话上面:敖昇绝对不能死。
  他对死这个字,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只管的概念。
  而尤其他不懂的从前看的小说之中,那些主角或是配角死去之后,那些人伤心痛苦的样子。
  那种感觉之于他太过陌生,而自己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东西,即便是旁人描绘的再多么的栩栩如生,都不可能真正的切身把自己代入进去。
  而直到此时此刻,沈青竹却忽然之间觉得……他好像对于死有了一个十分鲜明的认知。
  这可能代表着,敖昇从此以后都会离他远去,他的身边不会再有一个随时随地担心着他,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的人了。
  等他死了之后,遥天界的人可能人人都会觉得,落阳峰的大弟子年纪轻轻的便陨落了十分可惜,言谈之间隐有遗憾,却也绝对不会再有别的什么更深层面的东西。
  沈青竹嘴唇微微颤抖了两下,嗓子一瞬间艰涩的仿佛堵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他艰难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说,“魔君此话何意。”
  “沈峰主可知道,魔族之君为何要与人族先知有什么往来?”魔君将手肘放在石桌上面,手掌托着脸,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那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敲着自己的脸,言语之间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他扫了一眼沈青竹冷然的表情,笑笑说,“人族的先知伽罗找到我,说有一人能够切断我与魔族之间的联系,那人也可以将我的身体治好,从此让我不必再当炉鼎和养料。”
  听到了炉鼎和养料这个词之后,沈青竹的睫毛一颤,瞬间抬起了头,看向了魔君。
  他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仅凭着魔君所说的龙血、龙涎和他的身体、炉鼎和养料……以及和龙族的关系,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推测。
  敖昇的诞生成谜,沈青竹觉得龙族可能即便是最后不因为妖族的通灵古木也最终会灭族,于是这才逼不得已之下留下了一个敖昇,以龙族成百上千的族人的力量来让敖昇存活下去,带着全族的希望活着。
  所以龙冢那么大,却依然能够保留下一个富含生机的地方,但是那个地方的来源……以前他以为是龙族先灵,现在看起来,怕是魔君。
  难怪最后敖昇会隐隐入了魔,难怪他会选择和魔族结为盟军最后攻击整个世界……这一切,现在想来,居然就这么的通透了。
  敖昇不是人,所以他被人族抛弃,他不是纯种的妖,所以被妖族追杀妄图将他奉献给通灵古木,甚至……他更加不是纯种的龙族。
  沈青竹嘴唇愈发干涩,他舔了舔嘴唇,猛地灌下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果然冷的他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生寒。
  他这一变化伽罗和魔君看在眼中,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又各自转开。
  “沈峰主怕是已经想清楚了。”魔君终于放下了托腮的手,随后食指绕着杯子的顶面划了一圈,落下之后轻轻揉捏着杯面,说,“我知道沈峰主此刻一定静不下心来商量接下来的事情,我的寿命还有个小半年……你可以慢慢想。”
  沈青竹抬起头,目光之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迷茫和无助,他看着眼前魔君的脸不言不语,一直到魔君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才突然的伸出手,直直的抓住了魔君的手腕。
  他的声音艰涩,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他仰头看着魔君,说,“池中的龙涎我可以给你。”
  魔君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反握住了沈青竹的手,说道,“当真?!”
  “前提是。”沈青竹抬起头,慢慢说,“你先告诉我,阻止龙族复活的办法,和龙族复活的要素。”
  伽罗此刻垂下了眼睑,主动走到了魔君的面前,对着沈青竹说,“有些事情,沈峰主还是不知道为好。只要斩断了魔君和龙冢连接的那唯一的‘生命线’,以魔君的身体喂养着,只能苟延残喘的龙族……便会顷刻之间灭亡,永不复生。”
  沈青竹抿唇想了想,最终还是松开了魔君的手。
  他突然觉得好累,不管是身体还是他的脑子……都觉得连手指都好像要抬不起来了。
  魔君已经在伽罗的示意下先行离开,偌大的院子里面只留下了沈青竹和伽罗两个人。伽罗坐在了沈青竹的面前,双手不再继续竖起,而且平贴着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之上,用一手托起了沈青竹的下巴。
  他的面容如同亘古不变的佛像一般悲悯,却仿佛像是刻上去的一样,缺少了一丝身为人的五感,沈青竹愣愣的看着他,脑袋里面空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想不到。
  他们两个静静地看了片刻,良久之后,伽罗才说,“凡事有因才有果。沈峰主若是能渡过命劫,未来等待你的,便是你所希望的。”
  他所希望的?
  一直到伽罗带着已经恢复却还没有清醒过来的祝画也离开这里,沈青竹都没能想明白,这么一句对平时的他而言十分容易想到的事情,此刻却因为脑子乱糟糟的,什么东西都想不到。
  直到夜色渐深,沈青竹的身上盖上了一件还带有人的体温的衣服之后,他才忽然间惊醒,抬头顺着他肩膀上的手看了上去。
  敖昇从来都是那一副表情,仿佛全天下在他面前尽数倾塌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却在看到沈青竹带着些水渍的睫毛之后,一瞬间皱起了眉毛。
  他好像有些无措,双手放在身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半晌才举起手轻轻的在沈青竹的眼睛上面轻轻的摸了一下。
  月光很红,映在沈青竹的脸上并没有带下很强烈的色泽,只是轮廓边有些红线,他的脸还是那种月白色,脸颊上面没有湿意,地面上面却有一些还尚未完全干掉的水渍。
  他是低头看着地面的,这样泪水就不会在脸上留下痕迹,而是会直接坠落到地上了。
  “为什么哭了。”敖昇低低开口,半跪在了沈青竹面前,看着沈青竹明明在流泪却显得十分茫然的脸,不知所措的看了半天,只能捧着他的脸轻轻的亲吻。
  沈青竹知道自己在哭,他一边哭还一边觉得自己又困又累,明明已经很难受了,但就是止不住泪水,之前已经哭到了打哈欠,他还能歇一会儿继续流眼泪。
  那个时候他还在漫无边际的想着,要是陆陆陆在就好了,这样自己就不是一个人哭了,他可以和陆陆陆一起哭,陆陆陆一定是一只特别敏感又多愁善感的狗,肯定会比他哭的还惨。
  等到陆陆陆哭的比他还惨了之后,沈青竹就可能不会这么难受了。
  可现在来的是敖昇啊。
  沈青竹眨眨眼,第一滴落在脸上的眼泪用于顺着掉了下去,正巧落在了敖昇的手腕上,还带着刚刚离开眼眶的温度,烫的敖昇的手都颤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沈青竹的额头,低声说,“师傅,你受寒了。”
  难怪他觉得自己越哭越累啊。
  沈青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睛之后,整个人都埋进了敖昇的怀抱之中,吧脸在他柔软的衣料上面猛地蹭了蹭,等到自己的脸蹭干了,他又换了另外一边,无精打采的说,“没什么事,突然有点想哭了而已。”
  这个理由真的是十分的没有说服力。
  敖昇抿抿唇,却没打算纠结这个,他试探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问,把沈青竹横抱起来了之后,看着在他怀里已经闭上眼睛的沈青竹,一言不发的将人带了回去。
  刚一关上门,敖昇就把人给带到了小黑屋里面。
  沈青竹早就已经给他开了权限,这个空间,他和沈青竹两个人都可以随意的进出。
  敖昇进去之后抱着沈青竹一边走,一边将他的衣服脱下,一边轻声的开口哄着他睡觉,声音低沉的,沈青竹停在耳中就觉得十分的催眠。
  可他并不想睡,哪怕他的脑袋已经开始鼓胀,哪怕他的眼睛只要一闭上就开始有一种被火灼烧过后的疼痛,他都一直在强行的闭着眼睛装睡。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敖昇结实他刚才为什么要哭的事情——他来这里已经这么久了,流眼泪的次数虽然记不得有几次,但是总共一只手都到不了的次数却加起来比他活过的那二十多年总共都要多。
  而这其中的大部分哭的根源,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沈青竹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在察觉到身上一阵温热传来的时候,他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泡在温热的水中,那种漂浮感和身边的人都让他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沈青竹叹了口气,把自己往上挪了挪,察觉到了敖昇身上冰凉的皮肤,用自己相比之下很热的嘴唇轻轻在他脖子上面亲吻,说道,“敖昇,我想要你。”


第92章 
  这一夜的沈青竹几乎是完全放弃了为人的自持,他放肆的亲吻着敖昇,在激情到达了满点的时候用力的亲吻敖昇的嘴唇,两人之前紧密结合,没有一丝缝隙。
  他有很多次,看着敖昇的双眼的时候,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他想问敖昇在乎不在乎自己的族人,他想问敖昇想不想葵姬……他想问很多,可到头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管说什么都觉得多余,说什么都觉得累。
  沈青竹知道,有些话说完之后他会后悔,所以即便自己有多么的想要说出口,却在最后关头咬牙忍住了,这种感觉十分不好,仿佛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连上下的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沉闷和压抑。
  而敖昇从最开始的惊讶过后,一反被动的状态,完全占据了主动开始剧烈的冲撞起来。
  这一个晚上,沈青竹几乎是每每在昏死边缘徘徊着,可每一次敖昇都可以恰到好处的将他给拉回来。
  一直到天亮,窗外一缕光芒透过了窗帘的缝隙,照射到了他的眼皮上的时候,沈青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魔族是没有完全的白天和黑夜的划分的,这里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天边都永远悬挂着两个月亮。
  只是白天的时候,太阳的光芒要强烈一些,而晚上的时候,太阳则会变得黯淡无光,月亮会散发出一种柔和而静谧的光,最后还会被魔族特有的颜色染上色彩,放眼看去,半边天都是十分绚丽的色彩。
  屋里这会儿没人,沈青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直都保持着他最开始醒过来的姿势,双手交叉放置在小腹前,头轻轻的侧着,有些许发梢落在了嘴唇下方,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感觉。
  他能看到窗外的景色,即便是那么美丽,却也被限制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院落之中,只能给院中这么少数的几个人欣赏着已经不再新鲜感到惊艳的美色。
  “宿主?”一个小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大门‘吱呀’一声的被从外打开,大片大片的光芒倾泻进室内,随后陆陆陆的小身影就出现在了沈青竹的面前。
  它的后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对小翅膀,扑闪扑闪的在后面摇的很欢快,看起来就好像是沈青竹小时候和他妈看过的芭比公主似的,还是个蝴蝶翅膀外形的。
  而它的脑袋上面也不再继续光秃秃,此刻一只长相十分像是小香猪的动物正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头上,只是它好像睡得很香,眼睛强行的眨了眨,最后还是憋着嘴用手掌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发出了两声类似于哭泣一样的声音之后,又香喷喷的睡了过去。
  沈青竹的睫毛一眨,试了试,也不知道是刚睡醒后的慵懒还是什么,他并不是很愿意张嘴说话,于是在脑海中和陆陆陆直接说,“陆陆陆,我昨天知道了一些事情。”
  “我也知道了哦。”陆陆陆摇头晃脑的停在半空中,大大的耳朵扑闪扑闪的,双臂交握着,看起来很是头疼,“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你昨晚的情绪好不稳定的。”
  听它的这个意思……是昨晚就赶回来了?
  沈青竹轻轻眨了眨眼睛,随后弯着笑了起来,把事情告诉了陆陆陆,说道,“我打算把龙涎全部交给魔尊。”
  这是陆陆陆意料之中的结果,也并不觉得意外。其实以它搜集到的大部分资料来看,基本不会有人会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而复活别人——尤其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人。
  这种情绪和人所谓的宁愿放弃多少时间的寿命,想让自己已经死去的亲人再活过来感觉并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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