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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攻VS作逼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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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去国外的,最后不管进了什么学校,那都是我自己的事。”闵言不卑不亢地说着。

闵爸忽然震怒:“你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你么?你根本就不是会奋斗拼搏的性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在外面干的那些蠢事家里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闵言内心微微一颤,事情还是被发现了,他转身掉头就走。闵爸抄起手边一个砚台,颇有方向地向闵言砸去,砚台在闵言耳边飞过,哐当一声砸落到门板上,摔下来已是四分五裂。

闵言依旧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后面是闵爸的暴怒声:“你是我儿子,我还管不了你了!?这几天都在家给我老实呆着,什么时候想通了这事情才算完!”

闵言一出书房,在书房外偷听了半天忧心忡忡的闵妈,一看儿子出来了,就用双手紧张地抚摸着闵言的头发和脸颊,看着儿子是完好无缺的才呼一口气:“阿言呐,你没事吧?你爸没有怎么样你吧?”

说完进去就是和闵爸一顿好吵。

“你说归说,砸什么东西,要是儿子破了点皮,我就扒了你整张皮!”

“你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他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惯的!”

“什么样子?不管什么样子那都是我孩子……”


禁足的这些天,闵言被没收了各种通讯工具,呆在房间里开始拒绝进食。

绝食活动进行仅仅一天,闵妈第一个发疯,这就好比拿小刀子在她心口割肉,于是连环轰炸在公司的闵爸,在电话里带着哭腔控诉闵爸惨绝人道的滔天恶性。

其实闵言并不是完全没有进食,饿了就偷偷吃几块藏在抽屉里的威化饼干,就着牛奶一点点咽下去。等到焦眉苦脸的闵妈进来的时候,就继续坐在窗边生无可恋。

到了第二天晚上,闵爸一觉醒来发现闵妈居然直愣愣地坐在床上,披头散发,不言不语。

“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在想当时怀上阿言那会儿,我还做了一个梦,我就觉得他是观音菩萨赐给我的宝贝。他这次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跟着他去了。到了下面,阎罗王问起来,我就说都是你干的,把自己儿子活活逼死了。”说罢用衣袖抹了把眼泪断断续续地抽噎起来。

闵爸头疼万分,把脑袋往枕上一砸,就此作罢。


闵言一回去学校,就被卫正岳从教室里拉出来。

“你这两天哪儿去了?都不来学校,电话也没人接。”卫正岳抓着他的手臂满脸焦虑。

“哦,我发烧了,在家休息呢。”

“发烧了?怎么会发烧呢?”卫正岳把手贴在闵言额头上,“就跟你说上次不要吃那么多冰淇淋,而且你也不能不接我电话啊!是想急死我么?我还去你家找你了呢,周围都是大别墅的我也不敢大叫,按了几下门铃也没人开门。”看着闵言的确有点泛白憔悴的脸卫正岳才收起抱怨,一脸委屈。

闵言偷偷拉过卫正岳的手,笑着说:“下次不会了。”

卫正岳拿指腹轻轻按了按闵言的手背,内心酸胀得厉害,觉得自己真是太爱眼前的这个人了。


15。

回忆就像一条绵长蜿蜒的河流,彼端岸上的人涉足而下,淌着河水逆流而上,寻觅曾经紧握手中却流失于指缝的幸福,不知不觉,河水漫过头顶,而你却已无知无觉,溺毙其中。

卫正岳和衣而睡,一地烟蒂,窗外东方既白,从深陷泥沼的回忆中抽身,惶惶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换上衣服,提上公文包,在别人眼里还是那个潇洒英俊收入颇丰惹人艳羡一口一个叫的“卫经理”。

工作朝九晚五,应酬喝酒,周末窝在家里从早到晚打网游,每一天都是昨天的复制,卫正岳一瞬间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与活力,他不知道赚那么多钱能用来干嘛?心好像一下子就苍老钝化了。


周五晚上卫妈来了电话:“正岳啊,好久没回家了吧,最近工作还忙么?周末回来一趟吧,妈去集市抓一只鸡给你炖汤喝。”

“行,这周末我回去。”卫正岳挂了电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妈这还不知道他和闵言分手的事呢,到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老人家说。

在卫正岳大三那年,他就向卫妈出柜了,卫妈沉默了良久最后点头同意,卫妈自认为自己欠了儿子太多,怀上卫正岳的时候还太年轻,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显然是在计划之外不受欢迎的,同样年轻又没有担当的卫爸连夜走人跑路,只留给一笔给卫妈打胎流产的钱。摸着自己已经初具雏形的肚子放佛都能感受到体内新生命的跳动,卫妈始终没忍心打掉孩子,毅然决然地生了下来。在纺织厂做女工的卫妈艰难地养大了卫正岳,后来和纺织厂流水线工作的男人好上,便领了证成为了卫正岳的继父,谁知男人在婚后本性暴露,喝酒赌博,对母子两非打即骂。卫妈对儿子问心有愧,从小都无法给予他物质上的满足,更别提成长岁月的惨败与灰暗。这会儿怎么忍心去拒绝儿子对幸福的追求?


卫正岳轻门熟路地打开自己家的门:“妈,我回来了。”

厨房传来忙碌的声音,卫正岳拉开厨房门,那句“妈”生生被咽进了喉咙。

他看到了闵言。

时隔太久,他自那日停车场关系完全宣告破裂后第一次见到了闵言。对方好像也有点始料未及的惊讶模样,不搭地围了条围裙,右手生疏地举着菜刀。

卫妈非常有眼力劲儿地取下闵言手中的刀,解开他的围裙,把他推出了厨房:“行了,接下来不用你帮忙了,出去和正岳去客厅坐会儿,我再炒两个菜就可以了。”

闵言半推半就的出了厨房,径自坐上了沙发。

卫正岳尴尬地望了眼卫妈的背影,恐怕是这几日自己与她通话中谈及与闵言的事,支支吾吾欲盖弥彰的样子,还是被自己的母亲猜去了七八分。她现在这是在中间和稀泥呢。

卫正岳颇感无奈,走向闵言,看到了桌上摆满了好几大盒老年保健品与营养品。卫正岳搓了下手,开口打破僵局:“那什么,谢谢你啊,还来看我妈。”

“没什么。”闵言并没有看他,冷淡地回答。

卫正岳试探着坐了下来,与闵言中间隔了一个空位。心中胡乱打着话稿,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忽然眼下瞥见了闵言紧握在一起冻得通红的双手,大概是刚在厨房打下手时冻的,葱长的手指本来就白,现下冻得都能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关节通红。

卫正岳并没有多想,下一秒就上去用自己的手掌包住了闵言的手。

卫正岳的手心干燥滚烫,闵言并没有抽出手,任他包着,始终没有看他。

卫正岳心中泛起了奇异的感觉,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高中那年的雨天,他们的第一次牵手,那份牵扯着灵魂的骚动。

他侧头看着闵言长长垂落下来的眼睫毛,手下不由更用了力。这让他想起了以往的每个冬天,闵言是偏冷体质,一到冬天手就冷得像块冰,卫正岳就是这么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上带,慢慢煨热。

“好了!”卫妈放上了最后一道菜,看到沙发上的两人不由欣慰地笑了。

闵言抽出手起身。

卫正岳望着自己虚拢的双手,仿佛指尖还余留着闵言的温度。


三个人坐在饭桌上,颇为和谐。

卫正岳看到了桌上的油焖虾,不假思索地从厨房取来一只小碗,舀少许虾汁盛放其中,开始抓起虾,熟练地去头去尾剥壳,将完整的虾身丢进小碗中,不多时,小碗里就堆叠了十几只虾。

这其实不是他刻意所为,而是在过去无数岁月里潜移默化中形成的习惯,就好像早上起来要刷牙,第一杯咖啡过后要看报纸,这种十几二十年的习惯在你大脑还没发出指令之前,你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在你不知不觉中深入骨髓,烙进血肉。习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卫正岳见闵言并没有夹过一只虾,以为是他没看见,就把小碗往他那边挪了挪。

然而闵言也只是捧着饭碗小口吃着,筷子永远机械地伸向那盘离自己最近的西红柿炒蛋上。

卫正岳有点不是滋味。

卫妈看着面前明显闹矛盾的两人,开始打圆场:“正岳,你看看这盘醋溜土豆丝,那土豆都是小言切的。”

卫正岳夹起一根土豆丝,像看西洋镜一样观察:“哟,这还会切土豆丝了呢,瞧这块头大的。”说罢偷偷看了一眼闵言,发现闵言还是低着头吃饭。

卫妈忽然感慨起来:“看你们两这么多年了,我也是放心了。小言呐,我们正岳有时候拧得狠,一根筋起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就让他自己拧着去,别理他,啊。”

卫正岳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嘀咕:“妈,你说什么呢?”

一言不发的闵言忽然放下碗,动静之大惹得卫正岳与卫妈同时诧异地看着他,闵言开口:“阿姨,我们已经分了。是他在外面找了人。以后我可能不会常常来看您了,但您永远都是我的长辈,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推开凳子起身:“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在卫妈震惊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卫正岳沉沉地低下了头,忽然发现,刚刚闵言,从头到尾都未曾看过他一眼。


16。

KTV包厢中,灯光昏暗,醉酒的人七倒八歪地躺着,一个秃头领导摇头晃脑地唱着不成调的歌曲。

卫正岳酩酊大醉,像摊泥一样陷入沙发中,还举着酒杯往嘴里猛灌。

旁边的陪酒小姐很少见过这么帅气的客人,挤着乳沟往上贴。

卫正岳仿佛被苍蝇叮了一般万分嫌弃地推开身边的女人,皱着眉头含糊地说着:“走开,走开,要是被小言知道了,他得抽死我。”

坐在旁边同样喝得不省人事的同事好友哈哈大笑起来:“兄弟,现在那个祖宗抽不着你啦!你自由了,你们已经分手了,是你把他甩啦,甩啦!”说着举了对大拇指,“牛!牛!”

闪烁的灯光打在卫正岳半边脸上,另外半边陷入暗处。他沉思片刻,仿佛在努力分辨着对方话中的真伪,继而歪着头摆了下手,大着舌头说:“没……没分,昨儿我还看着他了,就我妈家里,他还给我做了土豆丝,嗬,那土豆,有那么……那么粗。”明明是吐槽的内容,他却说得喜滋滋的,还拿大拇指和食指比着宽度。

朋友嗤之以鼻,骂了几句“傻逼”便不再理他。


凌晨,被塞进代驾车。

卫正岳跌跌撞撞走进以前的小区。

对着门孔塞了好几次钥匙都没成功,不耐烦地摸索了好一阵才打开门。

习惯性地把钥匙投进挂在墙上的小布篮里,卫正岳对着一片虚无的黑暗丢了魂似地喊:“小言……小言……”

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沉默,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喊着,好像认定了人就在里面。

喊着喊着忽然着急起来,按开大灯摇晃着身子跑进厨房,跑进浴室,跑进书房,发现都没有人,他才真的害怕了,好像不小心把人丢弄了,站在原地茫然地四下转着身子。

空旷的屋子里回荡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连叠慌张的呼喊。

失魂落魄地晃进卧室,跌坐在木板上,五脏六腑在酒精的作用下绞痛得厉害,一颗心却是空落落的。

卫正岳挣扎了下想站起来,脚底却不断打滑,手肘不小心碰开了底层的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柜子。柜子花纹繁杂别致,不像用来存放东西的柜子,反倒像是个装饰品,而且位置不显眼,从前卫正岳都不曾注意过,刚才一撞却发现里面居然并不是空的。

他坐在地上迟疑地打开了柜门,灯光下柜中的物品逐一展现眼前,放佛是封存了多年等待着被人发现的宝物。

里面零零散散堆了很多东西,卫正岳颤抖着手一件件取出来。

有他在高二那年拉着闵言去寺庙,求来的一串刻着他们名字的佛珠。

有一盒在闵言生日时送他的礼物,因为闵言喜欢蓝色,就傻乎乎地买了蓝色的手表,蓝色的腕带,蓝色的钱包,各种想的到的都放进盒子里面。

有从吊娃娃机里吊出来的长相怪异滑稽的小玩偶。

还有那双沾满了洗不干净泥巴印子的三叶草球鞋。

卫正岳如数家珍般拿着一件件看,那些记忆中无比熟悉的东西,那些他倾注了满腔爱意和拳拳真心的东西,那些他以为已经被闵言早早扔掉不屑一顾的东西。

原来都完好如数地躺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心脏好像被一点点掏空了,卫正岳捂着胸口失声笑了起来,面容扭曲,笑声苍凉。眼眶中迅速聚满泪水,大滴大滴滚落而下,他还是怪异地笑着,然而笑声很快变成一阵阵痛彻心扉的大哭。


卫正岳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在晨光微熙中闵言坐着的背影,白衬衫,一圈轮廓在微茫中显得朦胧却俊美。

卫正岳张了几下嘴,都没能发出声音。

闵言好像心有灵犀般转过了头,认真盯着卫正岳看,卫正岳贪婪地享受着闵言的注视。

逆着微光,闵言忽然笑了,眉眼弯弯,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卫正岳不由得看楞了。

闵言站起来走出卧室。

卫正岳忙不迭地追了出去,前方的闵言脚步淡定缓慢,但是卫正岳感觉自己竟是怎么跑也追不上他,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却终究离了闵言一段距离。他想喊住闵言,但是喉咙好似着火,声带撕裂,一股股铁锈般的血腥味直往上涌。

两边景色在奔跑中拉得一片混沌虚空,最后扯成了一条林荫小道。闵言忽然停住脚步,身穿白校服,转身一脸稚嫩,他皱着眉头,声音清脆:“你是谁?干嘛总跟着我。”
卫正岳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发出来的声音好像也带着血沫:“是我啊,小言……”

闵言冷冷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卫正岳急得满头大汗,想上去拉住闵言,忽然低头发现自己正穿着高中时涂着鸦的校服,环顾四周,竟是学校的小道。卫正岳站在原地惊恐地手脚生凉,头皮发麻。

他回到了高一,闵言不认识自己。难道之前那些甜蜜恩爱的十年都是自己偷来的?现在又被老天收了回去。

闵言不认识自己了,还会想认识自己么?还会重新喜欢上自己么?

卫正岳慌乱无措地想着,这个不确定因素让他如同见了撒旦般浑身战栗。


卧室里躺睡在地上的卫正岳猛然起身,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喘着粗气。

梦魇过后,他低头吻住了指上的戒指,如同劫后余生般虔诚。


17。

闵言在自家公司挂个名,领着份闲差。每天人模狗样往办公室一坐,签一份基本已经敲定的计划文件函,具体的落实就交给底下人去完成。

闵妈看着坐在身边陪自己看电视的儿子,可谓是迷途知返回归正道,现在被家里养得一身细皮嫩肉,白里透红,之前过分尖瘦的下巴眼见着也有点圆润了,闵妈越看越欢喜,捻了个大红樱桃往闵言嘴里塞。

刚刚下班一身风尘仆仆的闵俊一进家门就看到这一幅母慈子孝的美好画面,顿时悲从中来愤懑难言,他往沙发一扔公文包,用手指猛戳手表疾呼:“妈,这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要每天起早贪黑养家糊口,这个家伙就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做一头安逸猪啊!说实话其实我是捡来的吧?“

闵妈竖起了两道眉,显然很不满意闵俊拿猪对比小儿子,而后又一副“你是捡来的这个事实你才知道么?”的表情,稍加安抚了下:“你要知道,他是差点成为你妹妹的弟弟。“

闵俊崩溃地捧着脑袋:“可是他显然不是啊!”

闵妈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要同他认真讲道理的姿势。

闵俊忽然心惊胆寒,赶紧阻止母亲即将重复第一百零一遍的观音送子的胎梦,抱起公文包撒腿就跑,继续他的劳碌命。

闵言对着哥哥的背影,调皮地比了一个鬼脸。


夕阳余晖,闵言早早回家,刚踏进家门就感觉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向他压来。

“阿言弟弟——”

闵言皱着眉难受地推开熊抱住自己的人,一个大卷毛赫然占据在视线中,卷毛眼中放射出极其兴奋的光。

看到面无表情的闵言保持安全距离般微微往后缩了身子,卷毛大失所望,双手握着闵言的肩膀前后摇晃激动地说:“阿言弟弟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张以皓啊!那个差点就跟你指腹为婚的张以皓!“

闵言认真地盯着眼前距离他仅仅只有几公分的大卷毛,零碎的记忆一点点拼凑回来。

那是一段他此生都无法直视并且恨不得毁尸灭迹的黑历史。

闵妈奉若神明了二十几年的胎梦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在闵言四五岁的时候,当真就长得像只洋娃娃般漂亮,和梦中的女娃娃别无二致,尚且年幼无知的闵言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任由闵妈打扮成女孩的模样,被大呼着“可爱”,咔嚓咔嚓拍下无数照片。

小胖子张以皓就在某天被爸爸牵着手来到闵家做客,一头自然卷,打着小领结,目不斜视地舔着手中的波板糖。

一进门就看到了在客厅中央,坐在白色羊绒毛毯上玩着积木的小闵言,穿着粉红色蕾丝边蓬蓬裙,柔软的头发覆盖住藕白的脖子,头顶一小撮头发用蝴蝶结系着,眨着黑葡萄一样乌溜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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