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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染颓然地下头，与窗外的阳光逆向形成了阴影。即使再大声的否定左岸又有什么用呢，也只能证明了自己的心虚，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确定，萧风到底爱没爱过自己呢，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再和煦的阳光也总要被黑夜取代，天色见暗，个别昏暗的路灯也开始了工作，跟左岸简单的道别了之后便去红灯区与阿鸣回合了。
　　不得不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左岸每天的问候，和阿鸣日复一日的邀请，只不过以前是想要赶紧回家陪萧风才总是拒绝，而现在却是因为萧风突然的离开让自己对很多事情失去了兴趣。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阿鸣与叶染寒暄。
　　“路上堵车，耽搁了。”叶染心里也是万分的抱歉，自己总是迟到，而阿鸣似乎也没抱怨过别的什么，所以说，迟到的人总是很幸福的，因为有人会一直等待。
　　“没事啦，咱俩谁跟谁。”阿鸣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走，巡逻去。”
　　自从上月有一次大批军火走私的事情之后，好像就一直风平浪静，所以与阿鸣的卧底计划也一直没有机会大展拳脚，倒是跟着小迪认识了这一片不少的小混混。
　　照常的走街串巷完成每日的巡逻，偶尔也能遇见几个跟叶染和阿鸣打招呼的，虽然这卧底当的还没破什么大案，但是至少现在已经慢慢渗透敌人基层了，阿鸣总是这么调侃。
　　越是熟悉和放松的环境也会让人放松警惕，走过一处没有灯光的公馆后巷，目光也随之漫无目的了起来，可是忽然，叶染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一下子就被人生生扼住，呼吸都变得粘稠，全身肌肉紧绷，瞳孔骤然放大。
　　那个背影，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忘记，他是不会认错的。
　　那是萧风！


第32章　再次相遇
　　“萧…风”像是一口烈酒卡在喉咙里，呛得人忘记了如何发音，叶染反射条件的想要追上去，像是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个遥不可及的美好。
　　那个身影迟疑了一下。
　　“萧风！”叶染更加肯定了想法，千言万语一时涌了上来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萧风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萧风，我是叶染啊！”叶染追了上去，拽住了那个身影的衣角，双手死死地不肯松开，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我。
　　那个身影不耐烦的快速甩开了叶染的双手。
　　叶染立刻不顾一切的按过身影的肩膀迫使他转过身，那是萧风的脸没错啊，上挑的桃花眼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日思夜想了太多次的容貌近在眼前，叶染觉得自己的思念就要崩溃。
　　“萧风你怎么了，怎么一声不响就离开了，你怎么在这我们回家去好不好……”叶染慌忙的像个孩子，激动的语无伦次。
　　“你很烦！”萧风猛地挣脱开叶染的双手，因为用力太大，叶染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叶染有些不可置信：“风……我是叶染啊……”萧风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甚至都没有扶他起身的意思。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萧风转身离去很快走远，半点留念都不曾有过，这背影那么决绝，真的是萧风么。
　　“刚才怎么突然跑的那么快？”阿鸣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就看见叶染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坐在冰凉的街道上。
　　“可能，认错人了吧……”叶染裂开嘴自嘲的笑了笑。
　　不认识了？
　　多好的解释，让过去的一切都变得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真是的，突然跑那么快吓死我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平常居民楼，行动小心点。”阿鸣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着。
　　叶染这次连点头的回应都没有了，身体好像失去了心脏的部位，有风贯穿身体泛起凉意。萧风，我还在原地等你，你却已经忘记曾来过这里。
　　浑浑噩噩的结束了夜晚的巡逻，路灯把叶染的影子拉的老长，好像不止归途的人忘记了心安的方向。
　　“小染回来啦。”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每天巡逻下班，总能看见左岸碰巧下楼扔垃圾。
　　叶染感觉自己全身疲惫，眨眨眼做回应：“我好像看见萧风了。”
　　左岸愣了一下，又笑眯眯的问：“那他没跟你一起回来么？”
　　“他说，他不认识我。”叶染感觉似乎在讲述一个无比可笑的事情。
　　叶染也不管凉不凉就直接坐在地上，上次大闹一次过后也只有左岸帮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总体上还乱糟糟的。
　　整个家就好像荒废了好久的土地，泡面盒子和啤酒易拉罐随处可见。
　　左岸也大咧咧的坐在一旁：“怎么，准备放弃了吗？”
　　叶染苦笑着摇摇头，萧风，只要是你给我的，无论是喜悦还是痛苦，我都能够照单全收。
　　2015年2月2日阴
　　萧风他忘了我。


第33章　要是你在就好了
　　某个房间内。
　　“少主你怎么了，刚刚到现在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度飞推了推金丝眼镜。
　　“我…看到叶染了。”萧风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
　　“哦？”度飞眉头一挑。
　　“嗯，没有然后了。”萧风闭上了眼睛，像是再隐瞒心事。
　　“少主，你还记得当初我说过什么么？”
　　“你说我会后悔的。”萧风仍旧闭目养神：“可我萧风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但是少主，您犹豫了。”度飞步步紧逼。
　　“……”萧风心里很乱，他不知道如何以现在的状态去面对叶染，他也不清楚叶染对自己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只要逃避就好了吧。
　　“度飞，你貌似只是一个下属，这么多插手主　人的事情恐怕是越权了吧。”一记冷眼扫过，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弥散开来。
　　“是……”度飞低下头不再言语。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萧风怎么能因为这些小事挡住了去路，等到下次干脆做个了断就好了。”萧风没注意到，其实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越来越没有底气，但是天生的傲气不允许他这样，于是凤眼一挑，将那些所谓的纷扰杂念统统抛出了脑外。
　　“最近委屈少主了，一直不能会萧家大宅居住，不过马上就可以了。”度飞恢复了以往的毕恭毕敬。
　　萧风随意挥挥手，嗜血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为了达到目的，一切牺牲都有价值。”
　　这牺牲其中难道也包括叶染吗？度飞的镜片反射着月光，眼神看不真切。
　　就好像梦呓一样的思绪就这么飘散在空中，又缓缓被黑夜埋葬。
　　“唔……”左岸发出一声不满：“小染不要这样……”
　　娇　喘还在继续：“诶呀小染，不行了不行了，会坏　掉的！”
　　“就不能温柔一些吗，好歹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靠，左岸你有完没完！打个鸡蛋这么多事情。”叶染愤怒的将手里的打蛋器一摔，不幸的蛋清撒出来溅　了左岸一脸。
　　“哎呦，是你说要学的嘛。”很难想象一大清早两个大男人挤在厨房做蛋糕是多么梦幻的场景。
　　“难道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学的么？”叶染炸毛。
　　“哎呦，人家不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嘛～”左岸无比欠扁的面孔上一脸狗　腿的表情，叶染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活生生要被这个无比钟爱小熊睡衣和少女系蛋糕的男人晃瞎了眼。
　　昨晚在左岸无比不要脸的陪伴下，叶染也只是呆呆的坐着，偶尔眨一下眼睛证明自己还活着，终于，搜肠刮肚的冷笑话都要讲完的左岸很有骨气的愤怒了：“小染你丫竟敢无视小爷。”然后就软磨硬泡的把叶染带到了自家的厨房，在之后就出现了刚刚的那一幕。
　　时间静止了少顷，叶染忽然低下头，低声说道：“左岸，谢谢你。”
　　其实在这段自己最低潮的日子，如果没有左岸的照顾，自己估计连警局的工作都保不住，迟早收拾收拾滚蛋，虽然自己总是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但是那份感谢左岸你懂的吧。
　　叶染抬起头，亮晶晶的双眼直视着左岸。
　　左岸没想到叶染会突然这么说，眼中有波光粼粼，随即也一脸深情地凝视叶染：“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
　　叶染终于忍无可忍的将整盆蛋清扣在了左岸脸上。
　　短暂的欢乐掩饰不了内心始终的空缺，如果这时候，萧风你也在就好了。
　　这样，我就可以把亲手做的抹茶蛋糕，拿给你吃了。
　　萧风，你想我了么？
　　可是我很想你呢。其实啊，回忆是世界上最无力的事情，而且最为卑微。叶染的眼泪只能在心里倒流。
　　有了一次的相遇自然也会带来日后的期待，今天的巡逻叶染早早的就约上了阿鸣。
　　“警局又没有什么突出贡献奖，还没到夜间巡逻的点呢干嘛出来这么早。”阿鸣嘴上抱怨着，脚下的步子却始终跟紧着叶染。
　　“拜托啦。”叶染一直在心里默默的把阿鸣当成最好的朋友，虽然他嘴上总是那么毫不留情的打击别人，可是心里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左拐右拐，二人又拐进了昨天偶遇萧风的那条巷子。
　　“呦，正愁哪里去找你们两个呢！”小迪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我听道上的哥们说今晚新任少主会召集人群以此树立威信，上次说好带你们去的。”
　　一连近大半个月的风平浪静，险些让这个卧底小分队二人组忘记了光荣使命。
　　“知道新少主是谁了么？”阿鸣关切的问。
　　“还没确切的说，但是今晚不就清楚了嘛。”小迪挠挠头：“确定的是这个新人少主要比前任狠辣的多，最近已经多次挑战警察和政府极限了。”
　　“那你们就没有反对的么？就算有政府纵容，黑道毕竟是搬不上台面的事情。”
　　“有反对的也被最近滚滚而来的暴利封住了嘴。没办法啊，有钱就可以嚣张。”小迪无奈的叹气。
　　“诶呀，不说这些了，我们走吧。”小迪挎住了二人。
　　“不……我等一等再去。”叶染有点慌乱了手脚，无论面对什么，萧风是他始终放不下的依赖。
　　“那我也陪你等一等吧。”阿鸣见此也只好与叶染保持一致行动。
　　“那好吧，那我先去了，地点在桃源公馆，到了记得找我呦。”小迪挥挥手又跑开了，对于小迪不纠缠这点，叶染甚是欣慰。
　　待小迪走远，阿鸣也止不住心里的疑问：“叶染你怎么了，这是对难得的机会可以掌握一手资料。”
　　叶染好像如梦初醒，果然，一旦面对与萧风有了联系的事情，自己都变得头脑不清醒了。
　　“对…对不起。”
　　“诶呀，没事，反正已经知道了地点再去也不迟。”阿鸣宽慰的拍了拍叶染的肩膀。
　　阿鸣百无聊赖的人蹲在路边，其实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街道上的小混混已经三三两两的翔同一个地方走去，偶尔路过几个还跟叶染二人打着招呼约着一起过去，当然这也都是小迪的功劳。
　　叶染一一拒绝了，终于，阿鸣也等不下去了，迟迟不动身的话，再这样要错过更多的情报了。
　　“叶染你到底在等什么啊。”
　　叶染一时语塞，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萧风还会不会出现，他甚至连昨天萧风为何出现在红灯区都不知道，却还是固守着内心的那份坚定。
　　正犹豫着如何回答阿鸣的问题，远处有一辆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摩托开了过来。
　　摩托车上，正是那个之前在酒吧门口辱骂大叔的鸡毛头青年。
　　看到叶染的他明显十分吃惊，摩托车狠狠刹闸，一阵类似尖叫的刹车声音从功率不大的排气管传出。
　　“你怎么在这？”
　　叶染还没想好措辞，阿鸣先接过话头：“这不想搭个顺风车去桃源公馆吗，兄弟，介意搭个便车不？”阿鸣模仿着街头小混混惯用的口吻，以为鸡毛头青年也只是个与之前一样，因为小迪才认识他俩的小混混。
　　“不…不介意。”反倒是鸡毛头青年一愣。
　　阿鸣一部跨上摩托示意叶染也坐上来。
　　“不了，阿鸣，你先去吧，不能迟到，我等会就与你回合。”阿鸣自然清楚叶染指的是卧底之事，也就没再交代和询问别的。
　　目送两人坐着摩托车绝尘而去，叶染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因为自己耽误工作。
　　虽然不清楚萧风还会不会出现了，但是，等等在放弃，如果可以，我会抓住一切可能只为了重新与你站在一起。


第34章　伤害
　　星辰已经出现少许了，街上也没有人了。也许是等的太久有些眼花，这个被巨大霓虹灯四处覆盖的地方，怎么可能会看到星星，叶染勉强勾勾嘴角，就算有星星，恐怕也是萧风你的笑容吧。
　　看，回忆加上我对你的爱意，你就能在我的记忆里永远绝代无双。
　　叶染蹲在路边，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那样可怜巴巴。
　　突然，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叶染的视野里，向上看去，修长的双腿，笔挺的西装，英俊的面庞，正是萧风！
　　“风！”期待了太久的事情好像猛烈的幸福让叶染大喜过望。
　　萧风淡淡的嗯了一声。
　　叶染的激动溢于言表，又不放心的强调了一句：“风，我是叶染。”
　　“我知道。”即使萧风里的眼眸没有往日温度，可是在叶染看来却如梦境那样瑰丽。
　　“我们，我们回家吧。”叶染太过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不好。”预想中的幸福没有到来，萧风干脆利索的拒绝了他。
　　叶染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新问道：“风，我是叶染啊，我们回家，回家不好吗？”双手卑微的拽住萧风的衣角，似乎在等待着施舍。
　　“我说不好你听不懂吗？”萧风甩开了叶染的手，满脸戏谑：“你聋吗？我说不要你听不懂吗？那这样你总该听清楚了吧。”萧风凑到了叶染耳边：“我说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凭什么跟你回家！可笑。”
　　叶染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明知做了噩梦却根本无力反驳的无奈，好像一个落水终于得救的人，却被重新推进水里。
　　叶染的瞳孔一下子就变得没有了焦距，冰凉的液体流过脸颊直到嘴边，是咸的，原来是眼泪。
　　自己不是百毒不侵了吗，萧风当初说离开就离开的时候，自己以为已经痛到不能再痛了，可是没想到，比起现在那根本不算什么，如今就好比自己将心掏出来拿给萧风，而他却还在嫌腥。
　　叶染死死拽住了萧风想要转身离去的裤脚：“如果是这样，当初为什么离开我？”
　　“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那现在呢？”
　　“我想清楚了想要的不是你。”
　　终于，叶染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无能为力的看着萧风的背影，似乎在祭奠着他以为的，口口声声的爱情。
　　萧风，我不怨你不爱我，你回头看看我好么，就一眼。
　　而萧风，始终没有再回过头，就像是两条相交线，短暂的遇见后，只剩下渐行渐远。
　　转身，已是刹那银河。
　　——“如果你有一天突然发现我并不是你所理解的样子，而是一种会与你有所冲突的人会怎么办？”
　　——“那我大概……还会这么爱你吧……”
　　艳阳花开，身边却不再有你。


第35章　洪爷
　　直到手机不停的振动，叶染才缓缓有了一点知觉。
　　僵硬的手指好几次才按下接听键。
　　“叶染你在哪呢，这面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没来……”阿鸣在电话那边喋喋不休。
　　“……我这就过去。”酸涩的喉咙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阿鸣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试探性的问：“怎么了叶染？”
　　“没…没事。”叶染匆匆挂掉了电话，努力想要恢复一点点元气，胡乱的抹去的泪痕，被风吹的微凉。
　　叶染的心一点点伴着这些点点凉意，犹如置身冰窟。
　　他还有好多的话没来的及与萧风说呢，他还有好多的未来想要和萧风一同实现呢，怎么可以这样，说散场就散场。
　　叶染自嘲的勾勾嘴角，原来不是萧风从没说过我爱你，而是他根本就没爱过你。
　　叶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去了桃源公　馆的方向。
　　桃源公　馆监控室内。
　　“洪爷，准备的都差不多了。”一个身着一身黑色的男人说道。
　　“很好。”被唤作洪爷的男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手上的蝴蝶刀，满意的注视着监控画面内越聚越多的人群。
　　“萧风死后就没人能阻碍您老了，也不枉我们花大价钱找杀手暗杀了他。”
　　“嘘——”洪爷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暗　杀萧风这件事大概只有你知道吧，一直也来也是辛苦你了。”
　　“哪有的事，为洪爷我还不是鞠躬尽瘁死而——”男人邀功的语气完全不符合这么谦逊的词汇，但很快，男人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洪爷手中的蝴蝶刀已经插入了他柔软的腹部，鲜血绽开像是一朵妖艳的蔷薇。
　　“那你就去死吧。”洪爷将手中的刀子拧了一个角度，血肉被彻底割碎的声音异常响亮。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