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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驯养手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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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邹敏当初刚把他接过去时,说要给他改姓。景丛没有同意。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他的亲哥哥会姓陆。
  即使景丛对他的父亲景时澜从没有过任何真切的感知,但从小他在爷爷那里看过爸爸的遗照,听过老人记忆里的那些碎片式回忆,景时澜对他而言永远触不可及,但同时永远让他充满着对父亲美好的假设和想象。
  小时候唯一困惑过他的是,既然爸爸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什么妈妈会那么恨他?
  景丛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些关系,弄不清楚在这些关系中人们所做出的选择。而在他尚在襁褓中时,什么选择都还没轮到他开始做,就早已先被遗弃。
  景丛坐在客厅里,橙黄的暖灯照得他通体回暖,他觉得自己解脱了,又感到虚无得可怕。不知过了多久,陷在沙发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他才低头看了眼信息,是中介中心每月交房租的提醒短信。
  啊,今天十五号了。
  景丛如今只有兜里还剩三百多块钱,已经是一贫如洗,要露宿街头的境地了。
  他只有马上去接些活干了才行。可眼下交钱的期限迫在眉睫,只能先去找江次说明,希望房租的钱能给他多宽限点时间。
  上次见面还是差不多一个星期前,在江次家里吃晚饭的时候。
  景丛感觉自己总在麻烦江次。不习惯跟人产生过多羁绊的他,竟然不知不觉中就是对江次产生了信任。爷爷去世后,除了合作搭档小五,他不愿意再认识任何人。
  而江老师不一样,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江老师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敲了没一会儿门就开了,江次果然和颜悦色,笑脸相迎。
  “今天刚好没去健身,最近太忙了,你这门敲得好不如敲得巧。”江次眼里都是看得见的欣喜。
  从上次匆匆吃完饭后,江次就在想要怎么跟景丛碰面,再安安稳稳跟人一起吃顿饭。然而忙是真的忙,主要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景丛。
  这会儿人自动上了门,自然欣喜。
  “江老师,我就是想问一下,房租能不能宽限我几天……”景丛现在在江次面前已经完全不是最初那副面孔,他声音平淡干净,但音量低低的,“要不……我这就先去借钱然后付给你。”
  江次听后低头闷哼笑了笑,又管不住那张嘴了,问道:“打算去找谁借钱?”
  景丛抬头看他,一脸迷茫,他不懂江次为什么会问这个。
  江次上前一步,把头俯到跟景丛等高,问道:“为什么会交不上房租了?”
  见景丛不答,他微微叹了口气,故作难过道:“我一个房东就在你面前,你还要去找别人借钱,我有那么小气吝啬的吗?这么不愿意跟我扯上关系?别说宽限几天,下个月再交或者只要你有钱了,什么时候交都行,你可是签了合同要在我这儿租满一年的,别想着跑。”
  这话才说到前半段,景丛没有例外的又窘迫了,好像他真的不待见江次,把对方怎么样了一样。
  但最后那几句话,却是让景丛从回来起就横亘在心里的,因虚无空荡而产生的慌乱被轻易抚平。
  这个人告诉他什么时候交欠下的房租都行。这个人告诉他他至少还需要留在这儿留满一年。
  仅仅是这样,他就觉得自己是在被信任,被需要了。
  这种体验如此陌生,如此美妙。
  江次装模作样才说完话,就看见眼前人变得微红的眼眶和渐渐氤氲的眼睛,意识到被看到了,景丛还立马压低了头。
  江次心中一悸,瞬间慌了。


第十八章 
  轮到江次手足无措了,他连忙问道:“怎么了,我没逗你,等你有钱了再交房租给我就是了,真的不是在逗你,嗯?”
  适得其反,眼前这个肤色白皙的人像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板着一张脸,眼泪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只有眼睛和鼻头红红的。
  江次看着他湿漉漉的睫毛,伸手去碰他的肩膀,却发现触手冰凉潮湿。
  “你淋雨了?身上怎么这么湿?”江次二话不说,赶紧把他拉进了屋里,别的都先不管了,“快先去洗个澡,往右边是热水。”
  不容拒绝地把景丛推进厕所让他洗澡,江次就回自己主卧找了一身干净的棉质长袖长裤,想了想再拿了一条新内裤,一起放在了门边的台架上。
  景丛被推进厕所,也不好再纠结。
  等他洗完澡,才发现自己没有换洗衣服可穿,他刚试着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就听见江次站在门边说:“衣服放这个台子上了,你先凑活着穿。”
  景丛晕乎乎的穿好衣服出来,手里拿着换下的衣服,憋了半天,对江次还是只说了句“谢谢”。
  江次让他把手里的衣服搭在了洗衣机上,带他在沙发坐下,又递给他一杯热水让他捧着。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只有那杯水的热汽缓缓飘着。
  景丛不知道是因为刚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手里端着热水,还是因为什么,他先前压制下只微红的眼眶慢慢又有些酸涩,连带着鼻子的酸楚,腾腾的热气变成了眼里的雾气。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江次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我都知道你那么多事情了。你平常那么酷,连哭的样子也被我看了,再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是不是,为什么哭?”
  景丛抬起红通通的带着水光的眼睛看向江次,他难以沉默以对,良久后开口:“我今天去医院了,把钱给他们了,我,我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江次静静的看着他,当着一个纯粹的倾听者,眼神柔和。
  “她从来都不喜欢我,我爸为了留住她才让她怀上的我,可我小时候学说话也学得慢,她不喜欢我,我从小就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他们都有爸爸妈妈……可我没有;可我没有……”
  景丛断断续续地说着,他说得没有条理,但不停的说着。
  被强行压抑在内心多年的洪荒撕开了一口子,自我保护般戴上的面具也已一点点的完全卸下。
  “爷爷告诉我爸爸在我刚出生就车祸去世了,妈妈讨厌他也讨厌我。因为我们姓景,所以哥哥改了姓,她喜欢哥哥…。。她把我接回来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心里有点,我好高兴,但……但他们都不喜欢我……陆明伟弄丢了考试试卷,他们却要我去承认是我偷的,不、不是我偷的……她拿爷爷的病威胁、威胁我,我……我恨她……”
  江次没法再处之泰然了,他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疯狂滋长。
  他没再让景丛说下去,不受控制地伸手把景丛揽进了自己怀里抱住。下一秒就感觉到脖弯里变得凉凉的,然后被浸湿了。
  江次只用手轻轻拍着景丛的背。
  这个早已成年的孩子,总算头一次重新当了一回“别的小朋友”,可以发泄的哭出来,可以被人抱着的哭出来。
  景丛无声地哭了一会,因为呼吸不畅噎住了,猛烈咳嗽了两下。
  江次见状放开他,扯了两张纸替他擦了擦眼角。
  景丛这下缓过来了,好像一瞬间才意识到刚刚在哭的是谁,本就哭得有些透红的脸慢慢变得更红了。
  江次用手触了触他的脸,“他们不爱我们,我们也不要爱他们了,喜欢和爱都要给值得的人。”
  “可她住院了,要动手术,我还是把我赚来的所有钱给他们了。我不是为了用十万块摆脱他们的,我好怕她死了,只是我也、也不想再跟他们。。。。。。”他边说边痛苦地皱起眉头。
  景丛在两种看似对立的感情里挣扎着,他是个太简单的人,至纯至粹,嘴里说着“恨”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恨。
  他是不幸生长于一片杂乱荆棘中的一根软刺。比无情、冷漠、心硬从来都不是他的擅长。
  “当然,即使是不值得被我们爱的人,也并不就是个该死的坏人,她是你血缘关系上的亲人,是她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即使这个世界不太好,”江次再次帮他擦干眼泪,“但你很好,很善良。就算会被误会,但你自己是问心无愧的。他们怎么想都不重要了,一点都不重要了。”
  江次摸了摸他扎手的寸头,又有点担心他着了凉哭完会感冒,说道:“去睡一觉吧,哭这么久了累不累?”
  景丛闻言从沉思失神状态出来,恶狠狠的瞪了江次一眼,即使是个刚哭了鼻子的小野猫,脾气可依旧不小。
  江老师觉得有点可爱。
  紧接着他又十分老妈子的让景丛吃了点预防感冒的药,才带他去睡觉。
  家里次卧很久没收拾过了,于是江次带着他去了自己的主卧。


第十九章 
  景丛被明明白白安排到床上躺下了,只露了颗头在毯子外,对江次说道,“你真好,江老师。”
  这位坐在床边的江老师被这真挚一夸又坐不住了。他笑得很灿烂,“那我问你,在门口的时候为什么突然哭了?你只回答了我第一个问题,却没回答这个啊。”
  江老师只要一跟景丛待在一起,就会有问不完的问题。这很成问题。
  闻言景丛的脸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红了,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看的游移着。
  “如果你不知道……”
  江次逐渐收起笑容,深吸了口气,好像在下什么决心,他的双眼紧紧锁死住景丛的目光,让对方没办法再移开。
  早在景丛洗澡时,江次就开始回想在门口时景丛的每一个反应,他意识到景丛的眼泪貌似不是因为把自己的嘴贫当了真,而是……。
  江次不敢多想。
  但当景丛彻底在自己面前放下防备、揭下伪装,以最赤裸诚实的模样相对时,他莫名窜上一股自信,自信的笃定只有此刻的自己有过这样的待遇。
  此时景丛的反应更让他觉得自己的笃定是对的。
  江次心里腾升起一股强烈的情感和冲动,他想把眼前这只孤苦伶仃、遍体鳞伤,只能自舔伤口的小野猫彻底圈在自己怀里。
  江次早已发现,他唯独对景丛冷漠不了,放任不了,忽视不了。即使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两个月。
  他不是一个随便就能凑活的人,但也不是个喜欢自我欺骗的人。
  那团温暖猛烈的爱意和保护欲在心中上升到了最高点。
  再开口时江次的声音略带喑哑:“你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没人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太静了,静得不止微浅的呼吸声,甚至连心脏的跳动声都显得突兀。
  景丛只得屏住一口气,不敢作声。
  停顿过后,“那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那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那你究竟知不知道。
  我很喜欢你。
  景丛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炸,并迅速充血,仿佛被置身于半空。而江次说这句话时的样子和声音在他眼前飞速的一遍遍闪现,就像放电影时卡带一样。
  就在刚刚江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心里就在飞快地打着鼓了,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
  到底在隐隐期待些什么,他当时确实也不知道。
  而这一刹那,他短暂的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整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睡吧。”江次起身了,景丛感觉到塌陷下去一角的床“吱呀”地弹了回来。
  肢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内心最深处决定,成全了冲动。景丛急急忙地起身,把放僵了的手从毯子下伸出,抓住了江次的大腿裤边。
  江次被扯住,心中一紧,看了看捏着自己裤子的手,又稍有疑问的望向景丛。
  景丛怯怯地开口:“别走。”
  他鼓足了勇气继续说下去:“你……喜欢我吗?”
  ……
  “我以为你只是喜欢调戏我而已。”
  ……


第二十章 
  调戏这个词从景丛嘴里说出来不冷不淡,偏偏不带一点旖旎色彩,只是在陈述事实。
  江次被气笑了,他是气自己,一片真心全毁在自己那张嘴上,简直就是自食恶果。
  “但你真的很好……”景丛又说。
  江次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护一下,不然得苦逼的光被这小子发好人卡了,“我没那么好的,我从没帮陌生人解过围,还是个第一次见面就摆我一道臭脸的陌生人。我从没亲自开车就为了让谁来请我吃顿饭,我也没帮哪个忘带钥匙的租户亲自去开过门。我没请过几个人来我家吃饭,我还没无期限让人欠过我的房租,更没让人在我家洗过澡睡过觉。”
  内容咄咄逼人,语气却轻柔似水。
  景丛的表情惊讶中掺杂着不敢相信的感动,他一直都知道江次对自己非常好,再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爷爷将他抚养长大,已经是他感受过的最温暖。
  景丛的爷爷是个退伍老兵,一直靠政府补贴和零碎的农活维持着爷孙俩的生计。日子过得拮据,一个老人更没有多少精力,事无巨细的照顾孩子。
  但那也是个家。
  自从爷爷因为心脏病去世后,他就没有家了。
  即使景丛相信江次跟别人不一样,但他也从没把这些想成了是喜欢。
  只觉得也许对方的职业是老师,又见自己经常打架受伤,心怀悲悯可怜可怜自己罢了。
  因为他从来没被人“喜欢”过。
  偏偏江次还喜欢嘴上耍流氓,表现得风流倜傥……更让他难以分辨。
  “那万一是像对学生、对弟弟……”景丛想什么就说什么,但声音却越说越小,手也松开了江次的裤子。
  江次顺势又坐下,神色认真的继续看着景丛,回道:“我说了,如果你只是学生和弟弟,我不会做那些让你,也让我自己越过身份的事。更何况你还不是我的学生和弟弟。”
  江次垂下眼,不知该再说些什么,顿时整个房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景丛也是个没学会逃避的人,他现在知道了,清楚了,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自己。
  是江次喝醉那晚,他第一次面对而没回答的那种——男人喜欢男人的喜欢。
  但景丛直视自己内心,却很迷茫。
  他没喜欢过女孩子,自然更没喜欢过男孩子。
  江次对他而言很不一样,从最初的冷眼相对到自然而然的靠近,还有受宠若惊下有意识的回报和不自觉的讨好。他自然而然的会很在乎江次的感受和想法,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朝江次摆不出来。
  可他无法确定这算不算跟江次喜欢自己一样的喜欢。
  “我没有这样过……我真的不知道,”景丛艰难的表达着自己,“你跟我毫无关系,但我会好怕你不想跟我有关系了。。。。。。”
  “这样,是也喜欢你吗,吧……”
  江次闻言先是呆滞了一下,随后压着嗓子笑了,景丛笨拙却努力解释的样子让他心软得不行。
  “最想跟你有关系的就是我了,”摸了摸景丛刺溜溜的头,“江老师知道了,小丛从来没碰见过这样的事,咱们不急,慢慢来。谁让我喜欢你呢。”
  景丛听见“小丛”两个字脸再次唰的一下烧了起来,接踵而至的“谁让我喜欢你呢”相当于火上浇油。
  这种场面真的比大型群架还让人难以招架,只想立马掀开毯子躲起来。
  但他没有,脸上的火热似乎把他烧晕乎了,景丛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一下抱住了江次,喃喃低语道:“我好开心,你喜欢我。”
  江次知道自己还不能想太多,眼前这也是个极度缺爱的小朋友,跟自己不同的是他还涉世未深,不通人情。
  相比自己那份体面而世故、需要深谙察言观色本领的大学老师一职,收债这种干净利落脆全凭气场和武力值的活儿就简单多了。
  要让对方真正开窍直面内心,江老师还真得慢慢来。不过反正弯直这方面,景丛一开始就没有排斥和受不了。
  江次回抱着怀里的人,其实他也同样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平静。抱了一会儿,许是感冒药的药效到了,他感觉到景丛有些蔫蔫的都快睡着了。
  “快睡吧,有个好觉。”
  江次缓缓把人放回床里,替他盖好被子。看着景丛闭眼下重回些许距离感的睡眼,江次的嘴角却不自觉微微翘起。
  轻轻带关房门后,江次整理起了厕所的洗浴间,看见脱下的整齐放在篮子里的湿衣服,他顺手便扔进洗衣机了洗了。
  洗完晾完衣服以后,江次喟叹一声,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身心疲惫又舒服的躺在了沙发上。
  现在的生活好像也不赖,工作稳定,房租收入可观,此刻屋子里还多了个宝贝。
  只要把高雷的事情处理完,把母亲的病控制住,再等几年她就能出狱了。那时候景丛跟自己应该已经……江次想着即使高娟到时候会诧异于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但应该也能很快接受,她受了太多的苦,早已对男女婚姻生活失望绝望。
  手里的手机震动打断了江次的思绪,这一回神,让江次恍然意识到一件事,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思考未来,第一次对还未发生的事情产生希冀。
  是因为屋里睡着的那只小野猫么。


第二十一章 
  手机屏幕上并没有来电显示,江次按下接听键,“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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