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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小区门口已经贴了大红的喜字。
　　小五的父母热情的迎接了他们，小五在卧室玩游戏，懒洋洋的。看到他们来，有些激动的迎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闲，新郎官不用准备婚礼的事情嘛”六宝往小五床上一躺，看着他问。
　　“结婚前一天新郎不干活，这是我们这儿习俗。”
　　“挺好的”六宝在床上弹了一下，坐起来。
　　“二哥，你坐”小五把旁边的椅子挪了挪。
　　“坐了一路，站会儿”秦健一脸不爽的说“你这通知的挺卡点儿啊”
　　小五搓了搓手，欲言又止的的看了看外面。
　　“小五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不能出去的风俗，要不我们先去酒店定个房间，再去吃个饭”李智说
　　“我都忘了，酒店都是定好的，走走，我带你们去，我今天就是吃喝玩乐”小五说着拿起手机领着他们往外走。
　　到了酒店秦健往沙发上一坐，谁都没出声。
　　小五蹲在秦健旁边“二哥，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没想早跟兄弟们说，我是不知道怎么说；以前三儿看上一个女孩就到宿舍嚷，他追到了，我们开心祝福，追不到，我们一起给他出主意，虽然有时候都是馊主意，但是我们开心，管他呢，反正过两天三儿就又换目标了。那时候我就想，等我看上哪个女孩，追到了，再跟大家说，你们肯定替我开心，说：小五，牛X，竟然没用我们出主意。可是我还没遇到我喜欢的女孩呢，我还没绞尽脑汁的追呢，我他妈就要结婚了；我这上哪说理去。”
　　秦健把他拉起来坐下，摸了摸他的头，点了根烟递给他“慢慢说，怎么回事”
　　“我们家条件本来就不好，我哥结婚非要去市里买房，首付都是借的，贷款我哥我嫂子还，借的钱我爸妈还；家里的钱到我这儿就没什么事了，毕业后，也找不到什么太好的工作，在我们这酒店里做个服务员，一个月三四千，你说这点钱，能做什么，我平常连好点的烟都抽不上，就经常去我们酒店吃饭的一个女的，不知道哪条筋不对就看上我了，我一开始是拒绝她的，他父母竟然找到了我们家，我父母一听乐的不行，女方家有房子，虽然胖了点，人家有固定工作还是个会计，我妈一听这是天上掉了馅饼啊，好说歹说一定要让我同意，我想着我能有什么呀，除了这副皮囊，行吧，就这样吧，跟谁过不是过啊。”说完，小五附在秦健的腿上哭了，哭的很伤心。
　　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这个挣扎又无奈，怎么都逃不出的哭声，夹杂着不甘的愤怒。
　　“二哥，我的青春没了，我的人生就这样了，我还没真正喜欢过谁，我还没有过初恋”哭声变成了嘶吼，慢慢的低了下去又变成了无声。
　　第二天的婚礼秦健和六宝做了伴郎，新娘不只是胖了点儿，在大家意料之中。
　　小五昨天那种无能无力的感觉，让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他看着这场热闹又不怎么开心的婚礼，陷入了沉思。
　　回来的路上秦健一句话都没说，李智觉的他可能因为小五的事，还有些悲伤，秦健是个敏感的人，平常看他撒泼耍赖，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内心很脆弱，一般不会外放。
　　秦健从昨天开始，从小五哭开始，他一直都在想李智，李智是真的喜欢他吗，李智有没有无奈，如果没有他，李智会喜欢男人嘛，如果没有他，李智会不会去追个自己喜欢的女孩，为了对方绞尽脑汁，一个不会跟他胡搅蛮缠，温柔体贴的女孩，比如赵迪。


第12章　消失的李智
　　在小五的婚礼上，宿舍的六个人重聚了，都说不出什么感觉，在学校时的那份纯真热血，慢慢的消失了。
　　秦健说生日就不要大家都来了，小五是想着来的，他离的近，秦健让他好好在家里安顿一下，刚结完婚事儿多，他也就没再多说。
　　周旭在秦健他们酒店的顶楼定了间套房，今年秦健生日外人谁都没叫，就他们四个人，想痛快的喝一顿。
　　李智今天没有请假，他今天白班，下了班再去酒店并不晚，他早上就跟秦健说了晚上通宵。
　　为了今天他做了很多准备，前几天就开始谋划了，他要让秦健每年的这个日子，不仅重要还要美好，每次想起来就要抿嘴笑的日子，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在他的小屋里，下了班就先回来把秦健家装饰一番；还有他买的那些让他脸红心跳的东西，想起那个购买的过程，他都觉的自己真的变成能撑起一方天地的男人了。
　　正吃中午饭呢电话就响了，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秦健，这小子就是这样沉不住气
　　“想我也再忍忍，下了班马上赶过去”李智嚼着块排骨接起来说。
　　“请问，是李智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李智看了一眼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哦，我是，你是哪位”听声音有点他们老家的口音。
　　“大智，我是姐姐”对面说话明显急切起来。
　　“姐姐？。。。”李智还有点莫名。
　　“我是李楠，我是你姐，我是你亲姐”李楠说着就哭了起来。
　　李智八点下班，快十点了还没到酒店，秦健就有点急了，六宝说
　　“估计大智给你弄惊喜去了，有点耐心吧，二哥”
　　秦健想了想早上李智那神神秘秘的表情，应该是有什么安排的，也就安稳的等了；可是等到十二点都要过了，人还没来，就不对了。李智手机打不通，秦健的脸色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冷。
　　“先找找人吧，别是出了什么事”周旭还算冷静的说。
　　他们先回秦健家看了看，没有人，然后去超市问了李智的同事，同事说今天他不是从李智手里接的班，也不知道李智的行踪。
　　李智接到李楠的电话说他妈妈病重，让他快点回来一趟，他匆忙的请了假，往机场跑，手机换衣服的时候摔了一下，突然就怎么也开不了机，他知道应该给秦健打个电话，脑子里要想的事情太多，想着等到了，再找个电话告诉秦健。
　　原来姐姐和妈妈这么多年一直住在他们省的省会城市，飞机可以直达，他打了个车直接到了医院。
　　姐姐和妈妈都已经不是他在梦里的那个样子了，他站在病床边手有点抖，不，是全身都有点抖，他第一次装淡定装不下去。
　　妈妈带着呼吸机睁眼看见了他，可能是想跟他笑，眼睛里能看的出笑意。
　　“妈～”他也没想到他的声音抖成这样，妈妈微微抬了抬手。
　　“大智，我们先出去，妈妈累了让她休息吧”李楠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李智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让自己缓了缓说“妈，这是怎么了“。
　　“脑瘤，压迫到脑部神经了，有些危险”
　　“需要钱吗，我这里。。。”
　　“不用，大智，这么多年妈妈都在一家物流公司上班，他有医疗保险，而且前几年还买了大病医保，不是钱的问题”李楠安抚的拍拍他。
　　“不是钱的问题，什么意思，是有什么问题吗？”李智听出了李楠话外有话。
　　“是”李楠看着李智拧着眉毛带着疑问看着她的脸，弟弟长大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李楠慢慢的开口“妈妈这个病，挺严重的，她以前就有偏头痛的毛病，一直忍着，忍不住了就吃点止痛药，这次是昏倒在家里，才查出是脑瘤，医生说早点来的话，手术切除了问题不大，现在腺体已经长到手术风险特别大的程度了，普通医院的医生都没有把握做这个手术，建议我们到大城市大医院去看看，北京上海去查了一下，一个是大夫说手术风险确实太大，人家都不敢做，另一个是妈的医保不能转到外地”。
　　“那现在怎么办”
　　“你听我说，当时光想着大医院希望大，没想到回来后邻居说，脑瘤专家我们市立医院就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专家，很多被下了病危的，都被他救过来了，我们这赶紧来了。”
　　“那医生怎么说”
　　姐姐叹了口气“医生看了说，确实很危险，但是他做过这种病例，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那现在要我们做什么”
　　“你先别急，手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的，你先跟姐姐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李智被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简单的说了一下过程，最后说“反正现在挺好的”
　　“有女朋友吗？”
　　“啊？”
　　“有了，是吗，我听你那天电话了说的。。。，应该是有了”
　　“也不是，不是女朋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楠说，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在这样的环境下，该怎么解释这样的关系。
　　“你要非说没有，我就说了”李楠还在等他确认，到底有没有。
　　“有什么事你先说吧，姐，这个现在不重要”
　　“做手术的这个主治医师呢，是我们同村的，只是他年轻的时候离开了，我们都不认识，他现在手里的病患比较多，我们要排队等着。”
　　“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要看你的态度”李楠好像有点为难
　　“我的态度是什么意思”李智实在被李楠这云里雾里的说蒙了。
　　李楠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这个医生姓刘”
　　李智想了想应该是要给他妈做手术的医生
　　“嗯，然后呢”
　　李智一夜没合眼，听着李楠磕磕绊绊的讲完了，这件事，他觉的全身有些无力，他想起秦健，他才想起秦健，他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用李楠的电话给李智发了条信息。
　　“家里有急事，回来处理，手机坏了，勿念”李智发完信息，手用力攥着手机，捂在眼睛上，眼泪划过胳膊滴下来，无能无力，老天爷一直没有放过他。
　　秦健收到短信的时候，他和周旭六宝正蹲在李智小屋的门口抽烟。
　　“我艹，我就他妈的说有事吧”周旭一拍他即将麻了的大腿站起来说。
　　“那怎么办”六宝一晚上没睡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了。
　　“旭，你回公司让他们给我订两张机票”
　　“我跟你去吧”周旭说。
　　“你回去忙吧，毕竟公司不是随便就不去的，现在还不是你做主呢，六宝跟我去就行了”秦健拍拍六宝的肩。
　　“行，放心吧老大，我会照顾好二哥的”
　　秦健和六宝还是做了过年去李智家时的那趟航班，夏天的村口明显比冬天热闹，老远就看到跑来跑去的小屁孩，还有坐着聊天的老人，刚到村口就有人认出来他们。
　　“你们不是大智城里的朋友吗”一个头发花白的爷爷说。
　　“是的，爷爷，您记性真好”六宝笑着说。
　　“大智人呢”爷爷看着他们问
　　“哦，他昨天先回来了”六宝说
　　“先回来了？”我每天坐这儿聊天，没看见他回来啊。
　　六宝一愣，秦健说“是晚上回来的”
　　“哦，对，是晚上是晚上”六宝接着说
　　说着就往李智家方向走，秦健已经觉的哪里不对了，晚上没有到村里的车。李智家果然大门紧锁，问了邻居家的小孩，也说没有回来。
　　秦健和六宝只好连夜又往回赶，他们不知道李智出了什么事，李智说家里有事，人却没回来，手机打不通，发信息的手机是个外地号码，李智到底怎么了。
　　六宝来回的飞机上都在睡，秦健是两天两夜没合眼，又坐了长途飞机，两个眼红的跟俩灯笼似的，他在李智的小屋前，站了一会儿慢慢的上了楼，六宝跟周旭说了，没找到李智，让他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中午的时候周旭带了张鹏回来。
　　“我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还是要问李智”张鹏说。
　　“我的哥哥哎，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这是要急死人吗”六宝拉了把椅子让张鹏坐下。
　　“你们别看李智平常，有说有笑，好像普通的阳光大男孩，他心里可苦了，从小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我妈是他大姑，我们家在他们家翻过一座山的村里，我小时候在他们村上学，经常住在我姥爷家，对他们家的事，略有耳闻；我妈很多年前就跟我舅老死不相往来了，不过我小姨就是李智的小姑，因为嫁在同村，倒是对他这个哥哥家挺上心的。我带着李智也是我小姨找了我的。”张鹏叹了口气接着说
　　“当年他爸妈离婚的时候，你们知道他爸妈离婚了吗”
　　秦健点点头
　　“离的时候闹的很僵，他妈本来要带他走的，他小姑不让他走，他就留下了，后来可能觉的对不起他妈吧，我带他出来打工的时候，他跟我说先去找他妈，我说你身上没钱怎么找，等打工挣点钱再找吧，他才跟我出来。
　　这会儿李智估计挺难的。


第13章　无力的感觉
　　“怎么可能，怎么会，太荒唐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李智怎么都没法相信，大夏天的全身冰凉的感觉又回来了；秦健，他想秦健，秦健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好好上班，好好吃饭，有没有想他，有没有因为没好好过生日生气，一定会生气的，有人哄他吗？秦健其实挺好哄的。
　　李智坐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抱着腿泣不成声，来往的人都见怪不怪，这是医院，生老病死有一半发生在这里，管你是年富力壮的小伙子，腰缠万贯的有钱人，总有解决不了的事。
　　“大智，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姐姐哽咽着说，李智从昨天听到要让他做的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脱了神。
　　“我同意”李智声音很轻，他没的选择，他的人生没有岔路口，好不容易有条小路，才开始走，又转回来了。
　　“妈，什么时候手术”李智哑着嗓子问。
　　“三天后，还有很多检查要做，这是最快的时间了”
　　“知道了”
　　“大智，你回家休息休息吧，打个车回去”李楠担心的看着他，昨天他带李智回了趟她和妈妈现在的家，拿了些必要的东西过来。
　　其实之前妈妈的情况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所有的行动自理都没问题，只是从外地回来就开始不太好，可能是累着了，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医生给加了氧气，又因为头痛的睡不着，医生又加了些助眠的药，近几天就老是昏沉沉的在睡，大智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妈妈，看起来特别严重的妈妈。
　　李智出了医院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了一会儿，这个城市很陌生又有些熟悉，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吹牛说，我长大了要去省会，那我长大了要去北京，这就是他们省的省会，在他们幼小的心里特别美好的大城市，除了北京就是这里，他多么向往的地方，却原来再美好的地方，不是你想要的那就只能是牢笼。
　　“结婚”？六宝和周旭一起喊出这两个字，像是晴天劈了一个炸雷，“哐～”一声就把秦健劈晕了。
　　张鹏说李智回去结婚
　　“跟谁结，什么时候结，为什么突然要结婚”六宝还懵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却还都在点子上。
　　张鹏接着说　　“我小姨打电话问我大智有没有女朋友，我说应该没有，我没听他说过谈了女朋友，我小姨就说，他妈病重，医生是他们同村的，以前光顾着工作，没照顾好家里，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孩子生下来有一条腿有问题，这个医生愧疚的不行”张鹏摇摇头。
　　“这跟李智有什么关系”六宝问
　　“现在那个孩子长大了，一个女孩子，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他爸怕他嫁去别人家受苦，就想招个上门女婿”张鹏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他们想找李智”这是秦健这么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嗓子变成了大颗粒磨砂的。
　　“对，再没有比李智更合适的人了，一个村的人，随便打听一下，身份底细全都清楚了，他妈重病需要手术，他从小没人管，跟个孤儿一样长大，不会有人反对他是嫁还是娶。”
　　“那大智能同意吗”周旭问
　　“他对他妈，满肚子的歉意，愧疚，你觉的他会不同意吗，那是他妈的命，他不敢”
　　“那这个医生是不是太没医德了，我们可以投诉他”六宝着急的说。
　　“哎哟，你们都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吗，投诉，人家也没说不做，只是让你等，关键是等不起啊，其实以李智的条件，只要那女的不是个傻子，能娶个医生的女儿也挺好的，入赘吗，是有点那啥，不过这医生就这么一个孩子，嫁娶的还不都一样”张鹏只以为是一帮李智的朋友找不到他着急，想着安慰一下大家，却怎么越说大家脸色越难看。
　　“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秦健说完，就趟床上不动了。
　　这睡一会儿，就一下睡了三天，幸好那天周旭看他不对，就直接留下来陪他，果然半夜就开始烧，送到医院医生都吓坏了，怎么发个烧人烧的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到第三天才慢慢睁开眼，秦妈妈每天守着，也是三天没合眼，秦爸爸心疼的不行，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只是一个劲的催医生，医生做了全面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只说年轻人熬夜通宵的，可能没休息好，抵抗力有点差。
　　“祖宗，你要吓死妈妈吗，你这是怎么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