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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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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酒类销售厂接待室内,只剩下玻璃杯盏碰撞声。
将手机声音开到最小,江浪霆把手机听筒放到耳边,听了没多久,选择开静音,认真看屏幕上这张精致到过分的脸。
播放界面下有进度条,意思现在是正在回放当中。江浪霆耐着性子往前拖了点,目不转睛地看夏烧一本正经地介绍2019年广州车展的首发新车前瞻。
很神奇,夏烧一面对镜头,会展现出惊人的自信,并没有背台本的感觉。那派头,那气势,语速适中、字字有力,像车展就是他办的。
但是,喝醉了的时候,才是真正的他吧。
江浪霆得出结论。
随后他关掉了直播,把手机收起来,喝了口百利甜酒。
“江二,你也看主播?”杨总随口一问。
“嗯,”江浪霆把手机听筒放下来,舔了舔唇角,“偶尔。”
不可否认,百利甜对于他这种习惯了烈酒的人来说,太闷。
但现在他有点喜欢奶油可可豆的甜味。
“这款可以,”江浪霆朝身后的调酒师扬起下巴,“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12 22:14:34~2019…11…13 20:2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重逢
“这期就叫《户外挑战之捉住秋天的尾巴》。”
柳岸宣布完,朝大家招了招手,“收工!”
负责发布这一期的团队人员听完这两个字,一声欢呼,开始商量晚饭要去哪里吃。
一旁坐在凳子上转圈圈的夏烧咬了口曲奇,抗议道:“会不会太无聊了?”
“你的脸就是招牌,而且不要这么没自信,”柳岸说,“明明很有趣。”
为了录个户外极限运动的记录,夏烧今天腰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痒得他快受不了了。在山谷里蹦极是他早就想做的事,今天干脆就录下了全程。
另外一位工作人员给他递蚊虫叮咬药:“你那个不叫蹦极,叫神仙下凡!”
“夸张。”
被夸了,夏烧笑得不好意思。
见柳岸似乎有空,夏烧迟疑一会儿,还是开口了:“岸姐,市里最近有什么摩托比赛吗?”
柳岸“咦”一声,好奇道:“你要玩?”
“不玩,就想看看。”被柳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夏烧不自觉红了耳根。
“地下的有,地面上的也有,想看哪个?”柳岸像对这方面挺了解。
“地下?”夏烧问。
“嗯,民间组织的,更刺激。”柳岸说。
“都可以。”
“我记得明晚就有,我帮你问问我朋友……”一边说着,柳岸一边从她包里掏手机,看得夏烧起鸡皮疙瘩。他不知道是因为手包的鸵鸟皮让他密集恐惧症,还是因为他想起了江浪霆,以及贺情的那一句“胳膊”。
那一晚,夏烧就是通过柳岸的手机,才不小心拨通了江浪霆的电话。
一般夜店订台是不会直接找老板订的,可见柳岸认识江浪霆这个人。
想起贺情的告诫,夏烧按住柳岸点开微信的手,声音放软:“不用了,岸姐。就跟我说说在哪,我去看看就行。”
“你一个人?”柳岸不太放心。
“我叫上我一个朋友。”夏烧说。
“行,站远点观摩观摩就好,山上风大,记得穿暖和点儿。有什么跟我打电话,我那位朋友肯定也在现场。”柳岸说。
夏烧还是没忍住:“他也比赛吗?”
柳岸沉默一会儿,看看窗外,弹了弹指尖,美甲的钻发出摩擦声响。
“不一定。”
·
夏烧不明白,对于别人来说,一面之缘是什么样的开始。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个魔力一样的存在。
得知消息后,当晚回家的第一天,夏烧先是在进屋前下了一趟车库,小跑着步将整个小区大得仿佛无边无际的停车场逛了个遍。
住宅楼停车场较为私密,但江浪霆那两辆大家伙实在是太显眼,就那么整整齐齐地并排停在地下车库的一角。
一辆黑的,一辆白的。
旁边散落了两块大红色的防尘布。
夏烧只懂四轮机动车,对这个完全不懂行,只认识白的那辆是杜卡迪。但单看车架和前后轮,两个都是进不了城的狠家伙。
进一次城要被交警叔叔逮着罚一百块钱的那种狠家伙。
尽管不确定明天江浪霆会不会骑它们过去,夏烧还是围着两辆车绕了一圈,努力记下了它们的样子。
不然在那种夜里风驰电掣的场合,人人都戴个头盔,夏烧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况且,夏烧有些忘记江浪霆的脸了。
车库里十分安静。
夏烧蹲下来,眼神直愣愣地盯住两辆仿佛有生命的重型机车。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接着,再意外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难道我也想玩摩托车了?
夏烧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拍拍膝盖站起身来,随后往电梯口走去。
·
第二天,夕阳落了。
火烧云将远处山脉连成一片灼眼的红,夏烧正收工大吉,准备回家换一身冲锋衣,戴上口罩往城外的龙泉山上赶。
那里公路环绕,夜里来往车辆不多,现在通了别的高速路,去的车也少了,偶尔深夜有赛摩手在那里练手,并非做极限比赛。
夏烧自己的车是集团公司为他配的一辆保姆车,跑山路并不方便。
临出发前,夏烧联系应与臣,又借了那辆911。
出了二环上三环,天黑了下来。
油门一轰,夏烧感觉龙泉山山林里的鸟都被自己惊走好几只。
关了过于夸张的声浪模式,慢慢顺着柳岸给的地址,提前把车停到了离集合点一两百米远的一处空地。
开门,下车,夏烧走路到了集合点的不远处。
开私家车来看的人不多,基本都因为怕冷,戴口罩戴帽子的,互相招呼几下就开始准备了。
夏烧站在最远的地方,眯着眼,看他们抬摩托车,上头盔,上护腕,说说笑笑,始终没看见江浪霆的身影。
没来?
忽然有一辆赛摩的车灯一打晃,才照到角落有一辆极为庞大的家伙——就是他昨天在车库看到的那辆黑色机车,张牙舞爪。
机车座上靠着一个人,短寸,穿的长袖,没戴摩托帽,正在摁袖口的纽子。
他的血红色头盔被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并没有要往头上戴的意思。
这个人和他的坐骑融为一体,重叠在黑夜里,仿佛是艘名为永恒的战舰。
发亮的小光棒举起,江浪霆扬起头盔朝跨上摩托的选手们打过招呼,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紧接着,哨声起,几辆赛摩呼啸而出。
江浪霆把头盔往自己摩托车屁股后边儿一挂,拍了拍手上的灰,直接抬头。
下一秒,他像黑夜中捕食猎物的鹰隼,猛地将眼神锁定在了夏烧所在的这边。
夏烧一愣。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看江浪霆穿着一身机车服,挟了冷风走过来。
后退一步,夏烧镇定非常,抬起脸,声音很平:“没有在直播。”
“怕什么?”江浪霆笑了一声,侧过脸去示意身边好奇打量的摩友离开,转过脸继续说:“我知道你在这里,柳岸告诉我的。她不放心你。”
说完,他没给夏烧说话的机会,提醒道:“口罩,提上去一点。”
“嗯?”夏烧懵着把口罩提上去遮住大半张脸。
“这里人杂,被看到你和我来往不好。”
夏烧更不明白了。
“总之就是不好,”江浪霆眼神黯了黯,“是找我?”
夏烧乖乖点头。
江浪霆了然,嗓音磨得很哑:“噢……什么事?”
“上次,一直想当面感谢,”夏烧没由来开始紧张,对现实的相处恐惧又开始弥漫,“别的就没什么了。”
这个人一看就是“不需要相处”的范畴,夏烧觉得没有来往的必要。
夏烧不玩夜店,江浪霆一看也是不会天天在家看直播刷微博的人,夜店更不需要他来推广,两个人毫无相交线。
“嗯,”江浪霆答应得很爽快,“早点回去。”
江浪霆戴了手套,是露指的,掌心印了一些机车商标,面料被把手磨出不少痕迹。夏烧看了一会儿,又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看,嫩得不像话。
江浪霆看他被夜风吹得通红的脸,发觉夏烧这张脸比直播屏幕上看着还要小一点。
传说中的上镜胖三分?
见夏烧没接话,江浪霆又说:“快回家,这里不适合你多待。”
“好。”
“或者你去房车上坐会儿,”江浪霆指了指路边停着的一辆房车,“等下捎你回去。”
本意上,他也没有和夏烧再进一步接触的想法,但是这夜黑风高的山路,他的确担心夏烧的车技。毕竟这车要是翻下去了可是大事。
“啊,”夏烧胡乱点头,“不用了,不顺路。”
“我们,”听他这么说,江浪霆一下没绷住笑,“我们住一起啊。”
操。
一向乖得掐出水的夏烧难得在脑海里狂爆一句粗口,心脏跳出体内,螺旋升天。
他慌得一时间忘了是邻居,是邻居,是邻居!
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是猴子捞月啊!
不对。
今晚风好大。
我在想什么?
“我,”夏烧一下子语塞,“没事,我自己回家,我就是来道谢的。”
“好。”江浪霆点点头,很礼貌。
男人转过身去,半边侧脸隐在黑暗里,夏烧逆着光,眯起眼也看不清轮廓了。
看外表,江浪霆的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比画报上的男明星还帅,长得和那次微博热搜上的照片一样,头发留得很有型,摸摸看,肯定特别硬。
像今天就是被请来站台的模特一样。
再转过来一点点,夏烧发现江浪霆左边侧脸从颧骨到外耳门有一道很长的疤。
“看什么?”江浪霆回过头。
夏烧没说话。
江浪霆低头,用指尖去摸那道疤,若有所思:“打拳弄的。”
“嗯。”夏烧点头,眼神亮晶晶的。
多数时候,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那边计时的裁判激动得跳脚,扛摄像机的车也一路追,江浪霆瞥一眼同样炸场的围观群众,再看看全部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的夏烧,伸出食指晃了晃:“回家吗?你很冷。”
“回吧。”夏烧捏着衣领,攥紧掌心,朝江浪霆晃了晃自己的车钥匙。
江浪霆点头,转身要去起点了,“嗯,路上小心。”
夏烧用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手心,打着寒颤朝山腰停车的地方走。
山路挺黑,还好车停得不远。
上车后,夏烧花了几秒来平复心情,完全无视了如鼓点般的心跳,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呼。
像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一路开车回到家,夏烧洗澡换睡衣,摸着黑爬上床,一脚差点踩到窝在床脚打游戏的应与臣。
果然没什么话可以说,说什么呢,说我哥不让我和你玩儿?
心里一乱就想找人说话,夏烧用脚尖踩踩应与臣的,小声问:“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应与臣放下psp,抬起头把眼睛都笑弯了。
夏烧打了个寒颤,想伸手揉乱他一头栗色的卷毛。
“放屁呢你!好歹你比我大几个月,能不能有点长辈样子,”夏烧把被子裹紧点,伸胳膊去抢游戏机,“打什么游戏?你上次买的2k借我玩玩!”
应与臣一躲,瞪他:“我们就不能聊聊黄色话题吗?”
“……”夏烧闭嘴了。
无法沟通。
“哎,你说你一天天无欲无求的,还打游戏?”应与臣看他那水灵灵的样子,舍不得欺负,撑起上半身,做起来把夜灯也关了。
摸摸夏烧眼眶下的黑眼圈,应与臣总算放软了语气,说:“你工作太忙了,都没休息好。这么晚也不知道上哪儿野去了,早点睡吧。”
夏烧话到嘴边,又噎回去。
翻来覆去,他还是张了张嘴,说:“臣臣,我看赛摩去了。”
在黑夜里,人的感官总是更敏感。
夏烧明显察觉出应与臣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一嗓子叫得软,应与臣不吃这套,只是答:“我当你在说梦话。”
“……”
不信算了。
夏烧还是补充了句:“我只是看看。”
“你最好是。”应与臣给他掖了掖被子。
夏烧越想越迷糊。
落地窗外的风景太好看,看得他舍不得睡觉了,越睡不着就越要乱想……他今晚都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他很想告诉应与臣,但是又怕应与臣出卖自己。
贺情一勾手指,应与臣就巴不得把小时候尿布什么牌子都抖出去。
男人。
比我大好几岁的男人。
他骑过赛摩、练过拳击,是活动在黑夜里的人。
他眼窝很深,鼻梁高我不少。
他转身去骑摩托的时候,背脊和夜色融为坚硬山脉,耳朵却柔软得想捏——摸起来什么感觉?
不对,我为什么会想摸他?
男人有什么好摸的?
虽然说,夏烧也没有萌生过想要摸女孩子的念头,但他还是被自己的生猛想法给唬住了。
不行,他现在特别想知道自己摸男人会不会反感。
夏烧左想右想,一把拽住应与臣的睡衣,直接把人从床边拖到了床中央,然后迅速捋开后背衣摆,用热乎乎的手伸进去。
应与臣先是一声惊叫,随后压低嗓音求饶:“我靠,兄弟,我错了,我不聊黄色了,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摸我啊……”
夏烧钻进被窝,凑过去一点:“快!”
“干什么?”应与臣懵了。
眨眨眼,夏烧说话特小声:“你像我摸你这么摸一下我。”
虽然不知道夏烧葫芦里卖了什么萌,应与臣还是凭借着两个直男不怕事的思维,大着胆子往夏烧的大腿上摸了一把。
摸完,应与臣像做贼似的提醒:“报告,我摸了。”
“哇。”夏烧感叹。
“怪怪的?”应与臣问。
“嗯。”夏烧点头。
咦,好爽!
第7章 观赛
见过江浪霆的第二天,夏烧破天荒地在微博发了一条无关工作的微博。
内容是这样的——
@夏烧:坚持夜跑!'酷/'
配图是他把白色衬衫捋起来了一半,露了薄薄的腹肌,内裤倒是提得很高,表情有点儿木,整张照片干净纯粹,明明在“卖肉”,偏生出一股禁欲感。
评论更好玩儿,夏烧没事就趴在床上拎出来单独一条一条地读。
“啊,宝宝烧,你露就露吧,为什么不穿短袖,要穿衬衫呢?你不知道衬衫更勾人吗?嗯?”夏烧念完这条最高赞的评论,真实疑惑了,“嗯?秋天啊,我当然穿衬衫……”
【@夏死个人:崽的腹肌被我承包了!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说的就是你吧!】
【@蜜糖串烧:小烧是哪里来的人间仙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烧一脸怀疑人生地阅读完,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叹了口气。
太单薄了,要是能像江浪霆那样就好了,说不定人还能高抬贵手,带自己一块儿赛摩去。以前夏烧从来不觉得自己不扛摔、不扛打,现在和江浪霆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弱鸡,人家是□□。
“你说,”夏烧边看边踹一脚应与臣,“她们打的这么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是用手打的吗?应该是复制粘贴吧?”
“你不懂,那种看到心上人之后,手就容易抖,这一手抖,不就没法好好打字了么,就只能啊啊啊啊了。”应与臣总结一句,蹲下去穿袜子。
他说下午还有课呢。
“哦……”夏烧想了想。
好像自己昨晚见江浪霆的时候,满脑子也是“啊啊啊啊”。
心上人?
不可能。
再一次否认自己的想法,夏烧安慰自己似的说了句:“也不一定是心上人嘛。”
“你的粉丝,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是不是昨晚看赛摩,风……”应与臣还没说完剩下的“风灌进脑子里了”,嘴巴立刻被夏烧用手堵住。
夏烧罕见地露出凶狠表情:“别让我哥知道我去看赛摩了,不然他劈了我!”
应与臣觉得好玩儿,逗他:“公开赛怎么不能看?”
“昨天市里没有公开赛。”夏烧说。
“挺了解啊。”应与臣随口说了句。
话说完,他就出门了。
这句话,听得夏烧一打寒颤,心虚到不行。
他低头看了看日期,九月底。
虽然说地处西南,但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夏烧在客厅里坐了会儿,才去卧室加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这件衣服是他参加赛道日时,捷豹品牌送给他的纪念,是一件纯黑色的夹克衫,衣服背后印了只很大的、正在纵身一跃的豹子。
没理由的,夏烧又想起江浪霆。
怪只怪他平时生活中能接触的人太少了,好不容易能遇到一个想要交朋友的,又被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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