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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色_晏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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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可以试个更方便的。”陈留低声提议道。
“嗯？”
陈留见王折没有立马摇头，所以壮着胆子，道：“用你……之前的方式。”
王折听着陈留的话，突然不安起来。他回想着之前的种种，最后还是没有在脑海里搜寻到他以前做了什么令人不安的方式。
直到陈留眼里含着狡黠，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之后，王折心里不安的感觉更严重了。
陈留伸手，手指压着王折的打火机盖子，关上王折手中的打火机盖。又在王折疑惑的目光里，不疾不徐地把烟叼在嘴里，低头倾身靠近，让自己没有点燃的烟的烟头与王折那点燃的烟头相抵。
王折被他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但转眼就明白了陈留说的他之前的方式是什么。
那是王折之前和队友们在MSI打完、拿了冠军后，和他们出去喝酒喝高兴之后的一段得意忘形。
那时回了宾馆的陈留刚点了烟，他们下路住着双人标间，王折被许庄后脚送到了门口。
陈留看着王折走过来，看着王折耳后别的烟，就自觉地把手中才用完的打火机递给王折，而王折大概是真的喝高兴了，借着酒劲，拿了耳后的烟，叼在嘴里，走到了陈留面前。
他拿过了陈留手中的打火机，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没收”，就倾身下来，陈留下意识地往后要躲，他却皱着眉头带着点埋怨的语气要求着：“别躲。”
那时的陈留就像醉了一般，竟然真的听话没有躲，还配合着王折吐息，用自己的烟点燃了他的烟。当时的陈留看着王折那近在咫尺的睫毛下微醺的醉眼，眼尾还微微上挑着，不由得想着，王折竟然这么好看。
而现在的陈留也像醉了一般，他抬眼就能看到那簇睫毛，和那睫毛下的一双眼，可今天，这双眼睛是清醒的。
王折下意识地要往后仰头躲开，陈留却抬头扶上了王折的后颈，捏了捏，示意他不要想着后仰逃开。
他低声叮嘱道：“别逃。”
王折闻言一愣，一样的内容，却是不一样的口吻，不一样的词。
陈留咬着烟的嘴跟着吸了几口，等着借到火星，让烟被点燃，才放过了王折。
王折的脸上却染了绯红，几年前情意朦胧说不破的时候，他还可以对这种事装作不记得。
而今心照不宣、将破难破的时候，他要怎么在陈留面前装傻充愣呢。
王折满心怔忡着。
陈留却挨着王折靠墙站着，仰头看向被城市灯火照得已经不太看得见星子的天幕。
王折却一直低着头，烟被他夹在指间。
虫声在他们两人静默间插了不知道几句嘴了，才终于有人出声。
陈留说：“欧洲那次之后，我就不自觉地想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你这么给我点一支烟。可我又怕会……”
王折在陈留的话停住的时候，偏了脑袋，目光投向他，喊道：“陈留。”
陈留也偏头看向了身边人，眼里藏着的是天幕里看不到的星子：“嗯？”
“你……之前，生气吗？”
“生什么气？”陈留转过来，问道。
“我缺席S赛，”王折又重复道，“不生气吗？”
陈留的目光和王折的目光相接，没有闪躲，却不平静。像山雨将来，一种沉重压在陈留肩头心口，他不知道王折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也没法去揣测王折心里想的。
他看了两秒后，还是先移开了目光，无力地笑了笑，又垂下目光，正好落在王折垂着的手上。
他点了点头，承认道。
“生气，但也生过气了。”
话才说完，他的目光微动了动，眼疾手快地伸手将王折手间要烧手的烟头拦截过来，才补充道：“但是再生气也生不了多久的。那时候……”
王折看着他的动作，顺从地将烟头交给他，听着他继续说。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第二天醒来，你站到我面前，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算算账。当然如果你愿意投怀送抱的话，”陈留将烟头丢了，抿了抿嘴，“那我们就一笔勾销。但是啊……”
陈留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可能是我异想天开了。”
“异想天开”四个字是陈留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来的。
听在王折的耳里的时候，俨然在他的心头掀起了轩然大波，这场欲来的山雨最后还是落在了王折的心头。
这寥寥四个字，就是他想象不了的陈留所度过的四年。
有谩骂，有重压，有独孤，有无止境的失望……可这些东西，都被陈留咽下了，他一个字也没说，一点也没透露给王折。
他只说，想王折站在自己面前这件事，是他异想天开了。
王折心头蔓延出来的情绪，竟然比看着陈留手抖病发时还要涩上几分。他抬眼看着身边的人，他想回应陈留，想说，现在就不是异想天开了。
可话到了嘴边，打了转又被他咽了下去，他的眉头拧在了一处。
他有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呢？
如果不是当初他的离开，或许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事。又或者如果当初他肯告诉陈留，这……
不，他还是不会告诉陈留的，王折很快就把心里的念头否定了。
陈留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接过话头。
“现在你回来了。”
陈留的目光在王折的眉眼上缠绵着，更像要将他描摹在心上一样。
王折被陈留难得的温柔包裹得无所适从起来，他听见陈留靠近来，贴着他，轻声喃了句：
“其实……对我来说，你回来，就好。”
说着他的唇慢慢地贴近了王折。
他在王折的唇上小心翼翼地啄吻着，一下、两下……确定了王折没有退后，他才放心地贴上去，轻轻地碾磨着，像春雨，像夏风，缠绵又温和。
陈留的手也慢慢滑进着王折的手心，掌贴着掌，他扣住他的五指。
他花着自己攒了四年的耐心和温柔，花着自己攒了四年的勇气，也花着自己等待了四年，无路可去的情感，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地告诉王折，对他来说。
王折回来，回到他眼前身边，就好。
再别无他求，也别无他法。
王折被陈留的温柔绕得心头微动，跟着扣紧了手指。
他听着陈留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王折，他们之前说春决冠军是双子星的开始，你说，现在能不能……”
陈留顿了顿，暗示道：“或者，考虑一下？”
王折的牙齿抵着下唇，他的心口猛地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又一下。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
哔哔机：考虑一下？
菜花蛇：不了不了
哔哔机：嗯？
菜花蛇：不用考虑
哔哔机： （*╯3╰）
第四十六章 考虑（2）
昨晚的谈话，最后还是在一阵沉默后，陈留先离去的身影里结束了。
王折不记得自己答应还是没答应，更记不清自己又说了什么，就记得陈留那一双像伴月的极星一样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和陈留昨晚给他的吻不一样，吻是缠绵的，带着朦胧的深情，目光却是热烈，直往他心底放着他的位置看去。
“汪汪——”
王折坐在电脑面前上发了会儿呆，就被祖宗阻止了。
他低头看过去，看着祖宗又冲他汪了两声，就往他的卧室跑去。
王折不爱让祖宗进他的卧室，主要祖宗一旦进了他的卧室，就立马要在他的床上打滚，也不知道是哪里学的坏规矩，而且祖宗年纪不算小了，往他那床上一滚，就是一床毛。
王折立马站了起来，跟着走了进去，刚想把祖宗牵出去，就看到祖宗站在他的床头柜边，看着那床头柜上不停振动着的手机。
王折越过祖宗拿起手机来，就看着来电显示是“哔哔机”。
他对着那三个自己输进去的备注发着愣，直到祖宗歪着脑袋，坐在他身边，冲他又叫了两声，他才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喂，还在睡觉吗？”那边陈留的声音听起来还和之前没什么差别，连态度也差不多，好像昨晚在火锅店的事都是王折的幻觉。
“没，醒了。怎么了？”
“今天白天给他们放假，晚上回来训练。所以想问你要不这会儿排一会儿，你……”陈留顿了顿问道，“忙吗？”
王折不假思索地答道：“不忙，我在直播。”
陈留听了不禁勾唇，他就是知道王折已经醒了在直播，所以才决定打电话的。
他刚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手机的提醒栏里，一条提醒赫然躺在那里。
【你关注的主播bra，正在有技术、直播间进行直播，点击进入……】
“嗯。”陈留说着突然欲言又止起来，他问了一句，“那……”
但王折家的门适时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听到声音就行动起来的祖宗立马往门边走去，王折看着祖宗出去了，也没来得及听清陈留后来问了一句什么，就匆匆忙忙跟着往门那边走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对着电话里的人道：“那个……陈留，你等我一下。”
电话这边不明所以的陈留没想到他的一通Morning Call，就要在王折听到这话后结束了。
他撇撇嘴，无奈地低低应了一声：“好。”
…
王折那边挂了电话，陈留把手机扔到了桌上，看着网页上王折的直播间也一直停留在刚才他打电话过去前的那个只有壁纸的画面，连游戏界面都被王折最小化了，没展示在直播间里。
他研究了一下王折直播间的弹幕，确定了王折是真的没在电脑前，才把王折直播间的网页暂时最小化了，等了一会儿后。
他再打开的英雄联盟游戏界面，看着界面里的好友那栏上，【fghjkl】还是亮着的，就是邀请仍旧没人接受。忍不住又把手机拿了起来，光看着躺在通话记录里的那个电话号码都看了半天，但他最后还是没有重拨出去。
百无聊赖里，陈留也不知道那根筋突然搭上了，跟着点开了搜索软件搜了起来：喜欢的人回来了，怎么办？
没想到现在的搜索软件的智能联想功能超乎了他的想象，不仅搜出了《我喜欢的人回来了，可是我们没有在一起》这样的情感类文章，还联想出了怎么追人等各种其他千奇百怪的东西。
比如：“教你三分钟告别追妻火葬场”“惊！8102了你还在追妻？”“单身总是有原因的，31种原因总有一条适合你”……
陈留的手在这些奇奇怪怪的标题间徘徊了一下，还是决定找个更靠谱的。他登上了自己的直播间，然后等着房间的人气值慢慢上来，看到人差不多了，开始着手寻求帮助了。
但好像弹幕还没发现陈留打的主意，满直播间的弹幕都是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教练今天上的自己的直播间？”
“啊啊啊啊啊 崽，看看阿妈！”
“啊啊啊啊啊 陈教练啊！恭喜TBD啊！”
“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啊！啊啊啊啊啊啊！TBD回来啦！”
陈留本来想一条一条地看下来，但赖不住弹幕刷得太快了。他在一堆“啊啊啊啊”啊得人眼花缭乱的弹幕里，终于找到了一条对他一脸不太愉快的表情表示慰问的弹幕。
“陈教练，今天不开心啊？是起太早了？”
陈留小声地读了出来，然后顺理成章地开始了他的在线咨询。
“嗯，不开心。你们知道要是……”陈留顿了顿，措辞起来，“就是以前喜欢的，现在在你面前了，要怎么办吗？”
这话刚问了，整个直播间上上下下跟过年一样，到处都炸了。
“什么？啊啊啊啊？老哥，你再说一遍？”
“啊？崽 你要恋爱了？？？能跟阿妈先说一声吗？”
“追呀，还能怎么办！”
“陈教练，你考虑过女友粉的感受吗？落lui！”
“不是 女友粉别哭啊，我们CP粉才该哭吧。【人生不易，折折叹气。jpg】”
“哥，还喜欢，就上。”
陈留被弹幕看昏了眼，他只能见缝插针的看几个字短的。
“那个……”陈留看了几个短字的，都是“追啊”，他突然开始怀疑直播在线咨询的可靠性了。
他昨天明明已经迈出了那步了，明明感觉只要他说，王折就会答应啊，可是王折的反应却和他想的大相径庭。
“我追了。”陈留越说越小声道，“他，没答应啊……”
“卧槽！什么？啊？”
“谁这么没有眼水，不答应？”
“哥，革命尚未成功？”
“我答应啊！！！啊啊啊啊啊！！！”
“老哥，你要不送个礼物？物质社会，物质说话？你相信我！”
“别吧，她怎么回事？”
……
这次陈留看准了一堆弹幕中，最长的那个。
他读着读着，觉得这个人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赞同地点头问道：“送礼物，会有用？那……试试？”
说干就干的陈留又把王折的直播间网页放出来，又拉到了屏幕直播区域外，自己悄悄地送起了礼物。
用户 TBD、Firmament 送了主播bra一辆兰博基尼
用户 TBD、Firmament 送了主播bra一辆兰博基尼
……
陈留连砸了10辆兰博基尼，等了半天，依旧毫无所获。
他只好灰溜溜地回来反应情况。
刚看回自己的直播间就看见那些弹幕关怀起问自己去哪里送礼物了，成功了没，他冷淡地回了句：“没用，再想。”
得令的陈留粉丝们，又开始在弹幕里七嘴八舌的出谋划策，但一开始这个直播间的风向还很正，没想到的是陈留接了杯水回来，这个直播间弹幕的风向突然就变了。
真要追溯起来大概是不知道哪个CP粉突然吼的一嗓子。
“卧槽，双开大法好！刚刚陈教练是去给bra送礼了？”
这一嗓子一吼完，整个直播间就炸了，等陈留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算是劫后余生的直播间了。
还好是经历过陈留人生过几大劫的粉丝，所以在经历这一场大劫后，她们还迅速地调整了策略。
陪着双子星一路走过来的粉头兼房管小姐姐在一堆历劫的弹幕里以高贵的炫彩字效脱离了出来，进入了陈留眼里。
“所以，说这么多是媳妇儿回来了鸭！留哥高兴一点鸭！”
陈留的目光在这句话上来回徘徊着，最后把“媳妇儿”三个字咀嚼了一遍。
刚想赞同地点点头，又想起了自己刚刚问王折的那句话。
“那……考虑了吗？”
最后的答案，依旧是没有结果，而且不仅是没结果，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
陈留拧了眉，反驳道：“没回来，是又跑了。”
…
另一边的王折打开了门，就看见了隔壁的老大爷说是来接祖宗的。边牧见到原主人，更是热情，冲出门绕着老大爷转了几圈，就冲进了隔壁的家中，来回腾跳了几下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还冲老大爷家的老婆婆高兴地吠了好几嗓子。
王折领着老大爷在家里沙发聊了会儿，才送了老大爷回去，说再一会儿他就把祖宗的东西收拾收拾，给他们送过去。
老大爷说着不急，还叮嘱他要是晚上没事，就来叔叔阿姨这边吃饭。王折笑着应下了，才回到家里，关了门，拿出手机，就看见了直播平台的打赏收入提醒。
用户TBD、Firmament 打赏您了一辆兰博基尼，平台礼物累计共有XXX元，可于月底进行提现操作。
用户TBD、Firmament 打赏您了一辆兰博基尼，平台礼物累计共有XXXX元，可于月底进行提现操作。
……
王折看着收入提醒最后的达到了五位数，他不禁咋舌。
接着延迟了的直播间提醒就跃进了王折眼里。
【您关注的主播TBD、Firmament已在XX直播开始直播啦！】
王折顺手点了进去，就听着主播直播间传出了的那句。
——“没回来，是又跑了。”
第四十七章 考虑（3）
王折心虚地眨了眨眼，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沉默，他没有想过逃开，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
他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对陈留的爱够不够，总归会觉得陈留爱得比他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担得住陈留的这句“考虑”的要求，更不知道陈留对他这样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要他说，他是替陈留觉得不值得。
他不值得陈留待他如此，所以他沉默了。
但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们的位置互换，是他来要求陈留“考虑一下”，那或许才会算是他认为的，对于陈留来说是值得的。
大概也只有那种情况下，他才担的住陈留一直以来的这份感情。
…
王折在进了陈留的直播间后，跟着看了一圈礼物。
最后选了个适合的礼物，是当时听陈留粉头说的性价比较低但是特别貌美的礼物——车票，车票因为定价本身偏高，而且每次只能按100、1000这样的整数送，但是送了之后，会被平台抽走一张。结论就是，这个车票比情人节限定玫瑰还坑。
他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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