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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懦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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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到了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笑。
他啊，看着这样笑的穆燐烁，笑差一点也跟着爬上自己的嘴角。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在名都又住了一个月多月，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这样，穆燐烁还是天天守着他，虽然经常看电脑，打电话，但就是不肯离开他一会。
他想，大概是怕他再逃走。
吃饭的时候，他少有地先和穆燐烁说话，“那个……”
穆燐烁一听他说话了，连忙碗筷都放下了，“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吗？我带你去医院。”
“不是……”
穆燐烁松了口气，但脸色却没有变好看，“那你说。”
他才张了张嘴，穆燐烁冷冷地打断他，“不要说了，不可能。”见着他又低下头去，穆燐烁叹了口气，“就是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顿了顿，又略用那种带着希翼和苦涩的眼神看他，“感情可以培养，我们就不能试试看吗？”
隔了好一会，他才嗯了一声。
穆燐烁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把他的脸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笑起来，“我听见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穆燐烁，慢慢地，唇贴上穆燐烁的唇，一沾即离。
那时候的他在想，没办法，根本逃不掉，反正要被穆燐烁锁上一辈子的，那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用啊。无论他自己怎么想，他都会这样和一个男人肌肤相亲，自欺欺人一辈子好了，反正……他再也成不了“正常人”了。
穆燐烁一把抱住他，又亲下去。这个没用的，胆小的，但在他心尖尖上的人，往他这走这一步，要多大的勇气。
之后的日子也就开始过得安稳。因为骨折，休学了一年，他天天陪着穆燐烁。而穆燐烁开始告诉他一些有关穆燐烁的事，什么他其实是华世的总经理，还有第一次看见他就很喜欢，移不开眼睛了。穆燐烁还说，原本以为第一次看到的那种喜欢已经是极限了，但没想到越看越喜欢，才想把他掰弯算了。覃澈啊，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
直到后来的年关，穆燐烁去洛杉矶去了一个多月，回来后就让他走……
有关于那颗记忆的珠子里的一切就到此结束了，这就是全部，他们最开始的两年。该触目惊心的地方纪深从来都是记得的，而能看出穆燐烁对他千百般好的地方，全被他抛之脑后了。
“不逼我？”纪深隔了半晌这才回应刚才穆燐烁说，如果纪深不想说实话也不逼他的话，“是你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而已。你让我做的我哪一样没‘超额’完成？”
不在他身下的时候，纪深似乎就没呢么温顺了，有点小坏心却让原本的温顺更耐人寻味。
穆燐烁不想被他绕进去，直奔主题地说：“你和尹宁和分开。”
“嗯？”
“你如果不同意，也可以，只要你不怕这几天我们做了的事被他知道。”顿了顿，“如果你答应，他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威逼利诱啊，穆燐烁的拿手好戏。
这种时候如果纪深要说个不字，只怕要再断一根肋骨，想想都蛮吓人的不是嘛？于是他笑起来，“好啊。”
“不过——”
“说。”
“他给我独一份的真心。”
第61章 暗春风【一】
纪深看着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脸绷得越来越紧，摇了摇头，叹，“太得寸进尺了吧……这么多年你对他的感情，哪能说放就放呢？”垂下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被穆燐烁揉过的脚背，“不过，除此之外，我没什么想要的了。”
穆燐烁由着纪深的话而想起了另一个场景：
那天他向赵子轩扔下一张卡，打算结束这段包养关系。
赵子轩坐在他的床边，紧紧抓住穆燐烁正打算拿过去穿上的衬衣，抬眼对他说：“我只想待在穆总身边，别的什么都不要！一直不红也没关系，穆总身边有很多别人也没关系，只要……只要你偶尔想起我，就可以了。我要的只有这么一点，求你不要说这么决绝的话，我真的承受不起……”说的话是卑微的，语气里更多的却是倔强，没有任何矫情做作。
这和面前这个半开玩笑似伸手问他要真心的人真是天差地别。
此刻，纪深又仿佛变成了一个赵子轩的赝品，以为低姿态就能博取他的同情又因为自尊心而不肯放得太低。高不达低不就的，还奢望他能给他想要的，简直可笑至极。
现在，穆燐烁甚至感到自己弯下身子，替他揉散淤青都是对纪深太好。
他不过就是个欲求不满的还贪心十足的高价MB。
真真假假的感受在穆燐烁心中不断冲击，他最终开口：“滚吧。”
这种人，怎么可能被他放在心里？尹宁和这一次是虚张声势。
至于那契合度……只能说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演技太高超，而陪了他这么久的赵子轩仅仅是演技不够，想取悦他却有些力不从心罢了。
纪深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随即浅笑说：“谢谢穆总肯放过我……”
纪深从名都出来，打开被穆燐烁强行关机的手机，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穆燐烁肯才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肯放了他。
助理发来讯息，说，网上疯传着他跳楼身亡的假消息。这个假消息一开始似乎是被华世压下来了，但不到半天就又汹涌起来，因为的确没人能够联系到他，所以怎么止都止不住。
助理在发给纪深一大堆数据和造谣源头的几家媒体的名称后，顺带地提了一句安年因为找不到他很着急，已经打了许多个电话给他了。
好在纪深“失踪”前告诉过助理，让他这几天不要找他。助理想纪深提前打过招呼，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就告诉安年纪深去办点事，让安年不要太担心。
好像不担心是不可能的，纪深打开手机以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来自安年。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纪深只迟疑了一下，“名都。”
那边也沉默了一会，“恩，等我。”电话被挂断。
纪深站在名都门口看着风景，恰好这时候没有什么人，还有微风。夜色已经降临，而他站在路灯下，丝毫不觉得这黑夜能给人带来恐惧，四处都看看，笑起来。没什么特殊原因的，就是想笑一笑。
安年的车子还没来，就有人从小区里追了出来。等纪深意识到的时候，穆燐烁已经离他很近了，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疾步而来的男人，抢先开口：“穆总还有什么事吗？”
穆燐烁眼睛微眯，几秒钟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扔给纪深。
“陪夜费？”纪深接下卡，打量一下，轻笑起来，“多少？有没有八位数？”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穆燐烁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他又再一次被激怒了。
纪深忽然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路灯下穆燐烁刻意压制怒气的脸。他现在怎么就有些喜欢激怒这个人了呢？连看他生气，都成了爱好，大概是因为太害怕，即使穆燐烁面对着自己还熟视无睹无动于衷吧……
就这么被纪深看了一会，穆燐烁转身就要往回走，可一步还没走出就被纪深拉住了，“陪夜费给了，封口费呢？要是让赵子轩知道了……他免不了伤心啊。”
穆燐烁被他气地太阳穴突跳，“你威胁我？”
“不是啊……”纪深笑笑，伸出一只手摸上穆燐烁的脸，靠近他，嘴唇贴上穆燐烁的唇。
穆燐烁愣了半秒，纪深的舌头都伸到了嘴里，他猛地锢住纪深的下巴，狠狠地啃咬那让他食髓知味的唇瓣，咬出血腥味都不肯松开。
纪深背后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你该松开了。”
纪深原本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他知道安年就快到了，也知道这么一幕说不定就会被看见了的。
穆燐烁早就看见安年了，但他不松手，就要让安年看看这就是他所谓的“他的人”。安年走近后，穆燐烁慢慢地松开手，在纪深唇上舔上一圈，才算将这个吻告一段落。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到诡谲。
纪深笑了笑，原本被咬破了的唇渗出更多血红，目光在穆燐烁脸上留恋最后一秒，他的唇上有自己的血，轻声说：“封口费，我收到了。”说完就立刻转头走向安年，对安年说：“我们走吧。”
安年这一刻再也保持不住常年温柔的微笑，只点点头，恩一声，走到车边为纪深开车门。车开的时候纪深偏过头，余光里穆燐烁还站在路灯下，狠狠地瞪着这辆车，一副就差把它吃下了的恐怖模样。纪深嘴角的笑更浓了点，也不觉得痛。
安年开着车问他，“去我那吗？”
“对不起。”纪深在安年开口后想也不想地就是道歉，吸了口气打算接着说什么，被安年打断。
安年恢复了以往温柔的语气，“道什么歉，我没怪你。”
纪深闭了闭眼睛，他想他这些天在名都和穆燐烁做了什么，安年就是原本不清楚，在撞见那个吻的时候也该都明白了吧。就是撞见了吻还不明白，那句封口费收到了的话也总该让他懂了。
“安年，对不起。我……”
安年还是不让纪深把话说完，截住话头，“我知道，没呢么容易放下。我会帮你的。”
“你听我说完，我是说，我们不要再继续这样的关系了。普通朋友更适合我们，你觉得呢？或许我这样有点残忍……你不能接受的话，不当朋友也没关系。”
安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就是不想听见纪深说这样的话。
“放我下车吧。”
“你应该累了，送你到家。”
“谢谢。”
在很长一段沉默之后。
“纪深，你还记得小白么？”
纪深一怔，“嗯。”
“你或许可能因为它找到幸福而放弃继续养他，把它送回原来的主人身边，但一旦知道它过的不好，会被伤害，甚至可能会因为旧主人的残暴对待而失去生命，就会不顾一切去把它救回来吧。救回来的时候，只要它还有一口气，不管有没有用，都会努力到最后一刻，对不对？”
“这不一样。”
“我希望他待在我身边是最幸福的，无论等多久。”
原来，也不是每个人说无论多久都会等这样的话都能给纪深带来感动的。当过去穆燐烁说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十年二十年总会有的时，一瞬就击溃了纪深的防线，愿意陪他过个十年二十年，如果那还不够，耗上一辈子他也愿意。可当安年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是多无奈，多自责，后悔当初自己的软弱把无关紧要的人卷进了这一团感情漩涡，满心的愧疚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长痛不如短痛，他不能再这么没用，到时候伤人伤己。
纪深深吸口气，刻意地压低声音，“你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想让我感动，无非就是为了赢穆燐烁吧？他锁我这么多天，也就是为了赢你。我被你们当成物品争来争去很好玩吗？适合而止吧。我和华世正式解约了，也不会去尘扬，到时候会宣布正式成立个人工作室。就这里吧，很近了，放我下车。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纪深……”安年似乎很痛苦地偏过头，惊讶地看着纪深，好像和他认识的完全是两个人。
“放我下车。”
车停在了路边，纪深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走下去，向住处方向走去。有辆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开车，纪深则当这辆车是空气，快步往住处逃。
车停在小区门口还舍不得离开，窗被突然出现的人敲击，那人略微弯腰对着车里的安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另安年才松下来的手重新握紧方向盘的话。
那人见着安年握紧的手，不再有下文，微微一笑，一转眼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那个爱看戏的男人对安年说——别做多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62章 暗春风【二】
纪深的官博对外宣布：纪深解约华世，即日起成立个人工作室。在此之前，他一个人在住处整理完了所有从穆燐烁办公室“偷”出来的文件，归了个类，再每份做了个备份，又以这些为基础为自己做了几份未来的职业规划。
纪深暂代总经理职务那段日子，可不是就空挂个头衔的，虽然实实在在的事没为华世做多少，但管理这方面的东西却是学了不少。成立个人工作室，是个不容易的活，但在努力了这么多个月之后也算是水到渠成。
个人工作室除了后来算进去的助理之外，另外有十来个人，还聘请了一个在业界小有名气的律师作为法律顾问。这些人，个个精挑细选，背景底子他都找人暗地里查过，绝对干净的。虽说这不是无间道的年代，但心眼还是要留，否则什么时候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道。
不过这倒不是他在华世学的。似乎很早就知道了纪深不会始终留在华世一样，那个男人在三年的课程安排里就有所谓的“生存技能”。不是有实力就能从万万天才里脱颖而出的，有心性性格的因素，更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纪深拿走的所有文件里夹了几张与他无关，对华世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内部文件。毕竟纪深拿文件的时候，遵循的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
失忆并不是太牢靠的事情，穆燐烁又不是永远处在只有他一人的封闭环境。他周围所有的人都没有失忆，一些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
环境里的每一处细节都能成为线索，只要穆燐烁肯抽丝剥茧地去深究，那即使记忆不复存在也很容易用这些线索拼凑出一个大致的过去。
封口这件事虽然并不容易，但口说无凭，错乱起来也还有余地，实打实的证据要是被穆燐烁见到了那就不是这么容易能够化解的了。
即使如此，这些文件也不能始终压在纪深那，万一哪天穆燐烁找起来就不好办了。
于是纪深打电话给何煜明，讲明了情况，说如果有空的话找人把文件给他。何煜明上午开会，一直到下午都走不开，让纪深下午再去。纪深刚要说好，何煜明又说，如果方便的话希望纪深能亲自去一趟华世。纪深愣了一下，笑说现在华世对他来说可谓是龙潭虎穴啊，他有点不太想去。
何煜明想了想，决定改约纪深下班以后找个地方坐一下。他说有些事想当面和纪深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这天下班后的时间难得是纪深这些天非要空出来不可的时间，只好选了第一个直闯龙潭虎穴的方案——下午等何煜明开完会亲自去一趟华世。
纪深和何煜明的谈话持续了莫约两个小时。关于纪深拿来的文件没有占这两小时内的任何一分钟，华世的事仿佛成了最不重要的那部分。
纪深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见到何煜明还稍稍惊讶了一下，何煜明看起来很疲惫，翻着手边的文件发出哗哗哗的响声，看起来很是焦躁不安。
纪深见何煜明这幅样子，问是不是他来的太晚了，何总都等的不耐烦了。何煜明摆摆手，接下纪深递过去的文件，第一句话就是，“林非最近和你联系过吗？”
纪深心领神会，能把何总折磨成这副样子的也只有他那个跳脱的徒弟了。接着何煜明开始长篇大论他的主题了，说林非最近消失地很彻底，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纪深问，他去了英国以后都是这样吗？何煜明说不是，近两周才开始的。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何煜明苦笑着说，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林非弄成这样了。
纪深见他这副担心到颓然的样子，眼神黯了黯，刻意挥去脑海里最可能的原因假作轻松地让他去英国看看林非。
何煜明说他去过了，去的时候林非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依旧和以前一样，和他有说有笑地。问了林非怎么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林非说手机掉河里了。
这明显是个托词，毕竟何煜明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都是通了的，有时候是不接，有时候更是直接被挂断。但就当何煜明要再多问的时候，林非似乎就没呢么开心了，让他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事实就是这样，他爱信不信。他也只好不再多问，替林非解决了所有手机的问题后就回了国。
他不可能始终待在英国。
可这几天的电话短信依旧和他没去英国之前一样宛如海牛入泥，完全没有回音。
纪深突然开口一句，“有想过和林非分开吗？”
何煜明一下没听懂，“现在不是分开着么？”
这样距离的分开让他伤神。
颠倒的日夜，十来个小时的时差，心里挂念的人在那么遥远的地方。
林非在做什么呢？早餐有每顿都好好吃吗？林非是个不怎么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主，没有他的照顾真的不要紧吗？
这些忧虑近些日子都已经开始越来越浓，但只又找不到一些方式去实实在在地为他做些什么。所以他虽然还是担心，但每天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一天好几个电话打过去。偶尔发发讯息告诉他自己这边的事情，很简单的两三句，大概算做是报备了自己的行程。
何煜明换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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