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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过气天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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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带着些小骄傲的“明年还要继续努力”。
  他总算有些隐隐约约觉得,徐以青这年给他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了,他的自信和耀眼被眼里散发的忧郁逐渐磨没了。
  陶函把手机丢到一边,仰躺着叹气。
  他抬手关了灯,着黑暗中睁着眼。
  小时候去国外,从小到大受的教育都是遇见事情了自己解决,尤其是他这种直来直往的人。读书不好就死命读,语言不通就死命学,只要有心一定可以达到目的。
  但娱乐圈和演艺事业毕竟是他完全不懂的领域,他几乎没有办法去帮助到恋人,或者说弥补恋人。
  这是他难受的根源。
  像藤蔓一直扼住他喉咙,不能挣脱和向前的束缚。
  尤其是今晚不知不觉都看了三个小时,看见了恋人曾经的这些对外的形象和无法忽视的人气,又渐渐觉得心痛起来。
  又有点想他了。
  陶函重新把手机拿起来,拨通了手机。虽然这个点也不指望恋人会接电话,但他还是想打打,哪怕听段“嘟嘟”声也好。
  但电话却通了。
  “喂?”徐以青声音里有压不住的惊喜,“函函……你还没睡啊?”
  “嗯。”陶函捧着手机应了一声。
  “在干什么?”徐以青问。
  “在想你,哥哥。”陶函说。
  徐以青笑了一声:“好巧,我也是。”
  “明天开始拍戏了吗?”陶函问。
  “不是,五分钟后。”徐以青吸了口气,“今天拍夜戏。”
  “啊。”陶函愣了愣,“这么晚?”
  “导演说我今天状态可以……把时间提前了。”徐以青叹了口气,“我继续准备了,你睡吧。”
  陶函张了张嘴,又咬住了嘴唇:“好,你下戏了给我发个微信,我睡着了也给我发。”
  徐以青显然没想到陶函会这么说,有些呆楞。
  以前他和陶函工作的时候,彼此如果都有事情,三四天不联系是常态,也不会这么黏糊糊地说什么工作完了还要彼此发个微信。
  “好不好。”陶函追问。
  “好。”徐以青心里有些甜,低声说,“我会发的,快睡吧。”


第18章 
  凌晨的片场。
  导演坐在椅子上给徐以青讲戏,来时第一天,下午坐飞机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需要在这个郊外取一些景。
  “齐止,就是你演的这个角色。”导演用手卷起剧本,在手中敲打着,“这是他失恋后的第一场戏,他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有艾滋病后,去医院做阻断和检查,却没有再等结果,一个人回到两人从前一起生活过的老家,他恐惧害怕还失望绝望……”
  “嗯。”徐以青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剧本上。
  “我把这场夜戏提前,还是觉得你现在疲惫的状态很适合。”导演看着他,“你看,我连开机酒都在明天,是真的需要你今晚的状态!”
  徐以青确实疲惫,醉酒疯了晚上,宿醉之后腰酸背痛头还晕,坐了飞机又转车,本来想着进了剧组先睡上一觉,导演看见他乌青的眼圈和疲惫的状态,居然觉得他状态挺好。
  “睡饱了你还演什么这场戏。”导演说,“折磨折磨自己,你才能在濒临边缘时爆发出真实演技,你演的是个病人。”
  徐以青的执行经纪人,三十来岁比徐以青大,徐以青一直喊他小张姐。这种时候就非常乐于帮腔:“导演你说的对啊,徐老师肯定全力配合,之后您想怎么折磨他都行。”
  徐以青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往洗手间走:“我洗个脸。”
  他走到一半,小张姐来拉他的衣服:“徐以青。”
  “怎么了。”徐以青回头看她。
  小张姐收起她刚那恭维笑容,皮笑肉不笑看着徐以青:“戏是你私自试的,我都没说话了。白总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你下次再被我发现做这种决定,我肯定不会答应,也不会陪你过来。”
  徐以青看了她一会,整个身子转了过去。小张姐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高跟鞋一跺地板,硬声道:“干什么??”
  “你早就不想做我经纪人了不是么。”徐以青看着她,自嘲笑笑,“你可以和白总反应一下,星阁娱乐这么多艺人,带哪个不比带我轻松?”
  “你以为我不想?”小张姐气道,“是,星阁哪个艺人不比你强,我怎么就选了你!”
  这句话徐以青反复听了很多遍,每一次和小张姐争论,都会以这句话结尾。
  他摇摇头,不想再说了:“我去洗个脸就就位了。”
  “我现在就去和白总说。”小张姐在他旁边说,“看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啊?一天天没个气色就会给我添麻烦,电话也不接,应酬也不肯,我跟你说我受够了,我带新人都不想带你。做你经纪人太累了!”
  “好。”徐以青没回头,进了洗手间。
  他在洗脸池前拿水泼了顿脸,双手撑在水池旁看自己。镜子里的人精神不太好,双眼无神,眼下明显的黑眼圈。额发上的水珠缓缓滴打在水池上,半晌,他才抬手把头发撸到了脑后。
  出了洗手间,徐以青发现白凡站在外面。
  “小张姐和你辞职了?”徐以青拿纸一根根擦着手指问道。
  “你辞职她都不会辞职。”白凡笑笑,“我都听见了。”
  “不怪她。”徐以青说,“你要不考虑调动一下她吧……带新人也行。在我这里就是真的耽误她而已,她如果不高兴,她那股东老公怎么办……”
  “嗯。”白凡说,“我刚已经让她回去了。”
  “好。”徐以青点点头,“也辛苦她了。”
  白凡伸出手,徐以青放上去和他握了握。
  “你是我带出来的。”白凡说,“别老让别人指手画脚的,小张姐和你的矛盾那么深是我没协调到位,以后不会了。”
  “也不是矛盾。”徐以青说,“我状态不好是事实,容易迁怒别人也是事实……她和我争论的东西,也都是事实……”
  “你知道她刚和我提什么吗?”白凡眉眼弯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说你真是扶不起了,要不让你和林汶组个组合还能博博眼球蹭蹭热度。”
  徐以青手捂着头,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觉得可行。”
  “你可闭嘴吧。”白凡说,“算了,这事儿到此为止,我想过了,如果我是你执行经纪,你就不敢迁怒我了。”
  徐以青愣了一下。
  白凡说:“我亲自给你做的规划快写完了,等这部戏完了,我也不能放养你了,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工作,你不可以有怨言啊。”
  “林汶呢?”徐以青说,“你不是……”
  “我宝宝比你争气多了。”白凡说,“你呢,经纪人呛你都不敢回嘴,人家股东老婆了不起?”
  徐以青想了想:“了不起啊……”
  白凡也咳了一声:“行,确实了不起。”
  导演在那边喊人,徐以青把外套脱了,内里就一件脏兮兮的戏服衬衫。屋里的温度只有六七度,他瞬间觉得冷得发抖,哆嗦地躺倒在了沙发上。
  面前是补光灯,他身体像虾米一般蜷缩着,手枕着头,斜眼看向门外。
  “《无法拯救》,第一场第一次。”导演说,“开始。”
  导演话音刚落,徐以青眼眶里一滴泪就直接滴落在了手臂上。


第19章 
  “……”导演看着监视器上的景象屏息凝神。
  徐以青一滴泪落下后,眼珠自下而上缓慢地抬起。到了近光处,整个眼眸里都浸润了泪水,被抬头光一打,变得盈盈好看。
  男人因为瘦得快脱形,骨相都显现,眉眼间光线层次一多,阴影的地方和他忧郁又明亮的眼对比鲜明。
  他抬眼,第二滴泪又落下来。顺着脸颊滑下到了下巴,湿漉漉地滑过锁骨。
  徐以青没有大喊大叫,但一整张脸都是没有生气的绝望。
  这镜头时间不短,没有说一句话。导演在监视器前举着对讲机没说话,他一直想喊“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表演结束得是时候。
  通常第一场戏第一个场景,演员会容易找不到状态。导演为了刺激进入角色,会让对手的演员进行一些剧情需要的激烈互动。接吻啊、争吵啊,来帮助演员快速入戏。
  他不是没担心过徐以青,他们文艺片导演,对这种主流演员演员多少还是存在偏见,试镜时候他状态相当不错,开口的片酬也没漫天要价,甚至比很多其他演员都要低。
  “卡卡卡卡……”导演喊道。
  监视器上的徐以青垂下眼,他助理走上去给他送羽绒服,让他别冻着,徐以青摆手拒绝,直接问导演:“导演,可以吗?”
  太可以了……
  导演拿着扩音器:“直接下一条,从屋内到室外!外面冷,别冻着了!”
  助理妹妹给徐以青又端杯热茶,徐以青拒绝。他站起来琢磨了五秒,示意导演可以开始。
  从室内去往屋外,其实还有一个温差。屋外的温度快接近零度,徐以青刚打开门,还是被这气温冻得强行不动才不会一哆嗦。
  摄影跟着出去的时候,徐以青忽然举手示意停。
  “怎么了?”导演问。
  “体温和外面温差太大了……”徐以青说话都有点哆嗦,“有白雾。”
  “啧。”导演也知道了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让人找来之前准备的冰水。
  “这要冻死人啊……”助理妹妹在旁边端着热水,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白总,不要紧吗?”
  白凡手看着手机:“我去拦徐老师也不答应啊。”
  小助理妹妹撇撇嘴,双手端着热水杯暖着手,白凡看着徐以青拿冰水,喝了一口停留一会,然后吐了出来。
  接着似乎还达不到效果,他直接用嘴接着冰块含在了嘴里。
  白雾终于不影响视觉上的效果,徐以青吞了口口水,示意导演可以开始了。
  助理妹妹抓着羽绒服的手都陷入衣服里,有些动容道:“……小张姐总说徐老师不行,她刚不应该走,应该看看这个。”
  白凡笑笑,转身吩咐自己助理:“陈棋,去把车里感冒药拿来。”
  “嗯嗯。”陈棋点点头,徐以青的助理妹妹赶忙道:“棋哥棋哥,我来吧。”
  “你让陈棋去。”白凡看了她一眼,“等会徐老师一下戏,你给他裹上羽绒服。”
  “哦哦。”助理妹妹点了点头。
  徐以青拍完这场嘴都冻紫了,最后两个字的音实在发不出来,现场收音困难,导演说后期补录。
  助理给他裹上羽绒服,送上热水,白凡让他把感冒药吃了。
  “结束结束,大家回去休息吧!”导演说,“明天五点!”
  “休息去吧。”白凡拍拍他肩膀,“吃完药睡一觉,别真把自己弄病了。”
  “嗯。”徐以青拿起助理递给他的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了。打开点入微信,他给陶函发了条微信:
  ——下戏了,希望你已经睡着了,那我提前说个早安。
  他刚发完没多久,陶函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徐以青愣了一下,白凡也转眼撇他一眼。
  “陶函?”白凡说,“等你下戏啊?”
  “……我以为他睡了。”徐以青示意他禁声,接起了电话,“……你怎么还不睡。”
  “总睡不踏实。”陶函在电话里,鼻音很重,“你下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徐老师!


第20章 
  “下……咳。”徐以青清清嗓子,“下了。”
  “你嗓子怎么了?”陶函问。
  “这边冷……有点冻到了。”徐以青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他怕陶函听出来他嗓子的状态,准备挂电话,“太晚了,你赶紧睡吧。”
  “……不是,你怎么了?”陶函说,“你旁边有人吗?”
  “嗯,白总在。”徐以青说。
  “哦……你让他听个电话?”
  徐以青把电话给了白凡,白凡打了个招呼,拿着电话去角落了。
  “他这人有点拗。”陶函在电话里说,“有时候你不要太迁就他。”
  “是有点。”白凡说,“主要是这里有点冷,剧组保暖条件差,我会注意他一点。”
  “谢谢。”陶函咳嗽两声,“我觉得你都比我了解他,你多担待一点。我摸不到他够不着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状况和想什么…咳咳…”
  “你这咳嗽的,还是早点睡吧。”白凡说,“你俩真是……心电感应吗?病都能病到一起去。”
  “……”
  陶函鼻音有点重,“那天晚上冻着了。”
  “那天晚上我还没道个谢。”白凡说。
  “你比徐以青好弄多了。”陶函无奈道,“真的……你得多谢谢你对象。”
  “以后不约他这种活动了。”白凡笑道,“好了,徐老师要瞪死我了,要给他听电话吗?”
  “不用了,你给他电话的瞬间我会睡着,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白凡挂了电话,走到徐以青旁边。
  “这就挂了?”徐以青说。
  “你要不再打过去个?”白凡说。
  徐以青把手机放好,白凡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发现陶函加了他微信。
  他也不意外他怎么拿到自己微信的,通过了验证,陶函转手给他打了三万块钱。
  然后给他留言:白总,我给他他肯定不要,你帮我照顾他一下。
  “……”
  白凡握在手机挑着眉。
  “我说……”白凡在徐以青背后开口。
  “嗯?”徐以青侧头。
  “你俩真有意思。”白凡说,“都有钱有地位,三十几的男人,扭扭捏捏的。”
  “……”徐以青咳嗽两声,裹紧衣服,“或许是年纪大了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能怎么谈啊。”白凡说,“大家该有的都有了,你说是你没钱吗?还是他没钱?又不是十几岁二十几岁艰苦奋斗时候,患难见真情的。要不给你们制造点小灾小难的?让感情牢固一下?”
  徐以青蔫蔫地应了一声。
  “你们出柜没?”
  “出了,早出了。”
  “柜都出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没灾没难了,非要给自己生活找点激情。”白凡说,“作。”
  “你不作?”徐以青说。
  “我也作。”白凡点头。
  徐以青:“……”
  ……
  翌日,陶函沉重地起了床,浑身没有力气。想想再让人给代一节课特别不好意思,只能找了个口罩戴着去上课。
  陶函的课让所有老师都觉得神奇的是,他课上的学生都只会早到不会晚到。可能是觉得多看这位老师一眼多一点享受,或纯粹就是不想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总之,陶函踏着铃声进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乌泱泱坐满了人。
  陶函咳嗽了一声,说道:“今天感冒不舒服,话就少说点。”
  “老师你怎么感冒了啊。”于梓连又坐在第一排和他搭话。
  陶函习惯性站在讲台下讲话,今天怕和第一排同学接触太多,想了想,把点名册扔到于梓连面前:“你话最多,帮我点名。”
  陶函课堂的点名等于赶人,于梓连吹了个口哨站起来,背对着陶函坐到了桌上,长腿一跨:“点到的喊到,没点到的自觉出去啊!别俩屁股坐一个椅子!”
  底下人一阵哄笑。
  于梓连边点名边赶人,点了快三分之二时,他喊道:“乔桐淑!”
  底下忽然一阵高呼和起哄。
  “喊屁啊。”于梓连说,“乔桐淑旁边那谁,你不是这班的。你俩屁股小也不能挨一凳子上啊。”
  下面人又一阵哄笑,有人喊:“你能不能给乔姐点面子啊!一会小心下课跪键盘!”
  陶函低头翻着书,此刻才匆匆抬头扫了一眼:“于梓连,点完没?”
  “快了快了。”于梓连说,“下个下个!”


第21章 
  陶函这一节课上得都无比艰辛,一堂课不说话真是不可能的,陶函只能说两句喝两口水,说到最后,一句话说不完整。
  下面男同学女同学的都开始心疼,喊他别讲了。
  陶函哑着嗓子:“不讲干嘛?给你们机会自习?”
  “自习也行啊。”有人喊。
  “不行。”陶函说,“都继续给我听。”
  ……
  陶老师和他最后的倔强,直接导致了他下了课撑不住直奔校医院。
  校医院的女医生明显也认识他,戴着眼镜,目光在他脸上来回看了好几圈,给他绑橡筋时候还用手指点点:“哎陶老师你这细皮嫩肉的……”
  “……”陶函非常礼貌地笑了笑,“我这挂个水打一针一晚上能好吗?”
  “哦哟你这嗓子,肯定好不了的呀。”女医生推推眼镜,在电脑上开始打字,“消炎药给你开一点,打一针,按时吃药,嗓子么少用用。”
  “我是老师……咳。”陶函说,“嗓子没办法的嘛。”
  “行吧行吧。”医生抬手打单子,“去缴费哦。”
  “谢谢。”陶函站起来。
  陶函交完钱,手机正在想。他低眼看,看见了电话号码显示“Vicent”。
  “喂?”陶函说,“阿温?”
  温森在电话那头道:“干嘛呢。”
  陶函把开药的单子递给里面的医生,手指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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