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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让你自己来。】
　　希凡喊不出另一个他出来，两人的谈话不再继续。回到现实的他，与魔族的力量天差地别，肯定打不过他们，一下子就被打成重伤而被制服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如此了。
　　“趁我还没动手前快放开他。”耀东洵怒瞪着赤红的血瞳，放出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看到耀东洵，魔族为首的狁魔立马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哈哈，果然是那个杀神无数的堕神洵啊！那模样那气势一点也没变！堕神加入我们的战斗吧，让我们一起去杀神吧！和你一起，我们一定能够灭尽神族！”
　　“我只是服从入魔的要求，要求已经达到，不会再参与神与魔的纠葛。”耀东洵缓缓闭上眼，平淡地说道。
　　魔界与神界从古至今都是势不两立。不久都会有一场魔界或者神界的战争，换句话说就是大屠杀。无论胜败，都会死伤无数，必定会牵涉他们的家人，家庭，然后神与魔族的仇恨更深了。耀东洵不再参与，也是因为他一点也不喜欢战争。
　　耀东洵是堕神，半神半魔，拥有过强大到无敌的力量，遇神杀神，挡他者死，在魔界的声名赫赫，不再受到正统的魔族轻蔑。
　　不过耀东洵入魔之前的身份就是神族的战神，一位从无杀戮过的战神，他怎么会拥有这个神职，也许只有比他更老的神族可知了。
　　“不不，哈哈，你一定会加入我们的，因为我们还有他啊！如果你不答应我们，我们就把他杀了，这个小僵尸好像是你最爱的人吧！”狁魔把尖锐的指甲伸向希凡的脖子欲要刺入，来做威胁。
　　耀东洵阴沉着脸，忍无可忍的怒气像火山般闷了很久，终于爆发了。
　　是他的自不量力，自找苦吃，给了他一次机会，就不再打算饶过他了。
　　“我不会答应你，更不会让你伤害到希凡。”

　　第四十三章

　　耀东洵怒瞪着狁魔，手里红与黑气混为一团，逐渐地一把长刀的轮廓显现出来，刀体散发着幽幽红色的灵气。他一个闪电的速度冲到狁魔面前，秒杀了希凡身边的小魔。
　　狁魔被强大的力量逼飞到远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手不禁哆嗦了起来。他回神过来的时候，开大着口，狂笑了起来，兴奋地看着耀东洵，大声地喊道。
　　“我看过！当年就是这种感觉！我一直……”狁魔话没说完，气势凌然的耀东洵已经闪到他的面前，脸上冰冷无情，拿起长刀一挥，狁魔的笑容呆滞了，下一秒就随后倒下，掉入围在高楼下的无底黑渊。
　　他是狁魔，一直崇拜着一个神，此神非神，是堕魔的神，杀神无数的战神，在神魔大战中救了身为魔族的他。
　　那时，神正逼近，欲要杀毫无抵抗力的他，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面前出现的就是耀东洵，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冷漠如霜，一转眼的时间，面前就是无数神的尸堆。
　　他崇拜他，一直朝着他而努力，使自己不断强大，直到杀了第一个神，但关于耀东洵的消息却销声匿迹了般。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变了，竟然有感情了，不再是他所崇拜的那个堕神了，他不能接受，不能忍……
　　耀东洵把希凡救起，一脸着急地问道：“希凡没事吧。”
　　希凡虚弱地看着耀东洵，耀东洵完全变了个样，原来阳光傻样变成了阴暗冷面。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口，只是惭愧地低着头不说话，拳头捏得很紧。
　　耀东洵没有多问，只是把希凡搂在怀里，语气极温柔地说道：“好了，我们这就回去。”
　　然而，他们还没离开，耀东洵背后闪过一个黑影正攻向他，他带着希凡往旁边侧开了攻击。
　　耀东洵皱了皱眉，眼前的正是刚被他打倒的狁魔，还没有死，而且获得了很强的力量。
　　耀东洵心中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就凭狁魔是扛不过他那一招的。
　　他把希凡放下，直接冲到狁魔面前，正面交锋了起来，不过两人势均力敌，甚至狁魔的力量比耀东洵还强大。很快，耀东洵似乎力量变弱了，变成了下风，和狁魔对抗的时候变得吃力很多，额头上的愁纹更多了。
　　狁魔像是拥有无尽的力量，无数攻击朝向耀东洵，直逼他退后。突如其来的一个闪光，耀东洵也无力挡住了，把耀东洵打飞出了好几米远，一摊血吐到地上，身体似乎折了般，痛到眼睛都睁不开。
　　“哈哈哈，这就打不动了，就这点能耐！”
　　狁魔并不就此放过耀东洵，接二连三的攻击朝向耀东洵。
　　耀东洵起不来了，他的力量早已耗尽，就像是不能动的玩具一样，任由狁魔弄玩跑。
　　“给我起来打啊！你以前的力量去哪里了！给我全部使出来啊！”
　　他的能力和他以前比，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地呢，但除了打打杀杀，他要这些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这次是轮到耀东洵被吊打，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能动弹的他视角转向希凡，嘴角扯了扯笑，满眼里带着不舍。
　　希凡对不起了，是我让你接触了这个复杂可怕的世界。
　　希凡心急如焚地看着耀东洵，大喊着耀东洵的名字。他不知所措，脑海里怎么呼唤另一个他也没反应。
　　【请你快出来，我现在很需要你！】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别任性了，快出来啊！】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他出现了，不急不慢地说道。
　　【那你就自己来保护他，毕竟我们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身体，同样可以使用这副身体的力量，何必让我来。】
　　【因为他才会有你，如果你再不来，我随时会让你消失！】希凡着急的语气变得很硬冷。他必须说服另一个他去救耀东洵。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对方非但没被恐吓到，语气也毫不示弱。
　　【呵，那你让我消失吧，反正我玩腻了。】
　　果然装高冷并不适合他，希凡的语气又变得软了，快要急哭了地喊着。
　　【求你了，快去救救东洵！东洵现在很危险啊！】
　　【求我没用，我虽然是另一个你，但只是你精神分裂出来的拼勇气罢了，你要知道，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不要再用不存在这个世界的我欺骗你自己了，再见了。】
　　【什么意思，快出来！快去救救东洵！求你了！】希凡来不及思考，只想另一个出现去救耀东洵。
　　黑暗中，希凡喘着气，竭尽全力地嘶喊着另一个他，但是另一个他的声音早已消失，永远也不再会回来了。他不再呼唤，紧紧抱着自己，黑暗里静悄悄一片，让他平静了很多，开始在想另一个他的话里意思。
　　脑海里有两个属性完全不一样的希凡其实都是他最真正的自己。希凡只是一直都是欺骗自己，不接受他自己僵尸的身份，不接受自己有残忍无情的一面，于是幻想出了另一个他来掩盖他的罪，他与平常的不一样。
　　他不能再如此了，他要面对事实，这次换成真正的他来保护东洵，因为他自己本来就有这个能力。
　　希凡回到了现实，紧绷着严肃的脸，看着远处被狁魔打得伤痕累累的耀东洵。他的拳头捏紧，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尖指甲已经渗到肉里，黑血直流。他自行恢复了自己的伤口后，眨了眨眼，再睁开时，眼瞳涌上了赤红。
　　他的力量比以前更加运用自如，黑气一闪而过，自傲的狁魔连个反应也没有，直接化成散灰。
　　黑渊消失了，暗蒙蒙的天变得晴朗了，一切恢复平静，木可和何尘他们也恰好赶来了。
　　希凡正坐在大楼顶的中央，身边躺着昏迷的耀东洵，他察觉到了他们，转过身看向他们。早恢复记忆的他看着自己熟悉的人，抿嘴笑了笑，甜甜地叫了何尘一声“哥”，随即倒在耀东洵身上。

　　第四十四章

　　“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死，没关系，我可以再杀你一次。呵呵呵……”
　　血染红的道路中，她站在中央，漂亮的脸蛋上却发出与她气质不相符的刺耳笑声。一晃子而过，她就到希凡面前，如猛兽般凶狠的眼神瞪着他。
　　希凡面露恐惧，他手无寸铁，跑也跑不掉，只能站在原地，慌忙地用说话来拖延时间。
　　“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夺走了洵的心，洵不可能会爱上我了！你明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没有资格和洵在一起，被洵爱着！你必须死，没有你，这样我又有机会了！这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洵的最爱，哈哈！”
　　“你疯了吧！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这样做，怎么会让洵爱你！你只会成为他最痛恨的人！”
　　“是啊！我疯了！我一直爱着洵几百年，可洵却从来不正眼看我一眼，而你呢，凭什么你不花费任何力气，一出现就夺得他的爱！”女人虽然硬气地说着，眼眶不禁红了，眼泪簌簌掉下。
　　“……”希凡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并不是会说话的那种人。
　　耀东洵在远处，脸带阴霾，急忙说道：请你“不要伤害他，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东洵！”希凡看到耀东洵，心里的慌张少了不许。
　　然而，没有任何预兆，一个黑线朝着希凡的脖子一闪抹过，黑血溅洒周地，女人没有说一句话，淡笑而转身，若隐若现地离开了，道路上只留下一副无首之躯立在那里。
　　“啊啊啊！”只闻远处传来的撕裂喉咙的喊声。
　　一个磕碰，希凡从椅子上惊醒了，额头和手心都是虚汗。他第一反映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在，还是完整无缺。再看着躺在床上的耀东洵，身上留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和淤青。
　　他弓着腰，紧握着两手，吐出了一口气，冷静自己。
　　他刚刚梦到了以前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最后一眼看到耀东洵那绝望到崩溃的表情，他宁愿他是耀东洵，耀东洵是他，因为失去最爱的那种感觉，活着不如死过，还会忘记以前的记忆，不用承受过去。
　　他能复活是因为耀东洵一直再用自己的魔气传给自己。但他一次次被杀，耀东洵一次次传给自己，而自己的身体里魔气快殆尽了，自己的力量一直在减弱。
　　他如果再死去了，东洵会搭上自己的命也要去救他吧这是他不希望再重蹈复撤过去的原因。他必须利用东洵给他的力量，保护自己，消灭阻拦他们的一切。
　　这时，门被敲开，何尘走到希凡的身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耀东洵，平静如水地问道：“弟弟，你真的要和我走吗？耀东洵正受伤着，需要别人照顾，你现在真离开他？”
　　希凡蓦地笑了，轻松地开着玩笑道：“哥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东洵这臭小子一起吗？现在和你走还不乐意了？”
　　“不是，我在考虑你的感受，以前我一直按着自己想法来，只管护着你周全就好了，从来没想过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何尘一本正经地说道。
　　“放心，这次真的是我意愿，我已经找了别人帮我照顾东洵。”
　　希凡早就准备好了，找到他们最熟悉的徐佑一和林俞，拜托来帮忙照顾耀东洵。
　　“你舍得离开？”
　　“舍得。”希凡不紧不慢地说，只是瞄了一眼耀东洵，平淡的脸上没有丝毫感情，看不出他内心所想，再转眼看何尘的时候又变成一张笑脸道：“哥，你怎么那么多话了？”
　　“我只是感觉经历那段时间后，耀东洵变了，你也变了，好像都长大了不少呢。”何尘揉着希凡的头发，欣慰一笑。他不明白眼里只有东洵的希凡为何这样做。
　　“是吗？”可能是恢复记忆了吧，知道更多的事情，自己也变成熟多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吧。”
　　“哥，你们先走，不用等我，我一会儿就赶来。”
　　“好。”
　　何尘离开后，无声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希凡坐在椅子上，习惯地单手捧着脸，眼睛都不眨，默默地深情注视着耀东洵，抬起手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脸。
　　原来帅气的脸都被打残了，不过耀东洵为神与魔之间的身份，不同于凡人之肤，会自动恢复好，不留疤，恢复原样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希凡摇摇头，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轻声喝道：“笨蛋，真正受伤的一直是你自己啊。”
　　过了一会儿，希凡小心翼翼地提起自己的行李，从房子走了出来，何尘和方锐儿都在外面等着他。
　　方锐儿一见到希凡，像只活泼的小兔子，嬉皮笑脸地跳了过来，熟络地一把揽着希凡的肩膀，开心地说道：“小稀饭唉，你终于出来了！”
　　“唉，都说了，你们不要等我。”
　　“小稀饭我问你，明明不舍得，为啥还要和我们走呢，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闭上你的嘴，别问那么多！”
　　何尘无语地看着方锐儿，硬生生地把方锐儿从希凡身上扯下来，方锐儿一脸蒙逼地滚到地上，委屈巴巴地说道：“尘，刚刚不也问了好几个吗？我才问一个！”
　　“弟弟，我们走吧！”
　　何尘不再理会方锐儿，拉着希凡进入车后，还没等方锐儿上来，关上车门就要启动车准备离开了。
　　希凡一脸尴尬地笑道：“哥，你这样会让我失去一个好嫂子的！”
　　不知什么时候，方锐儿已经坐在车后座位，非常感动地看着希凡，“哇！”地一声抱着希凡哭了出来。
　　“还是小稀饭对我好，我以后一定会特别特别疼爱你的！”
　　“……”何尘无言以对。
　　其实在何尘眼里，方锐儿既不是男生也不是女生，就是个麻雀，嗯，没错，别人都是麻雀变凤凰，他就是凤凰变麻雀，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嘣嘣跳跳地动个不停。

　　第四十五章

　　车开远了。
　　阴沉沉的天空也跟着气氛变得更暗色了，终于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耀东洵从床上爬了起来，盘着两腿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雨，只有他一个人落寞的背影，像个木头一样定住不动。
　　希凡决定离开他，无论做什么也无法挽留希凡了，他也不会变着戏法花样去强迫希凡留在身边。
　　他想和希凡多待一会儿，就一会儿，直到他真正的醒来……
　　可能吗？但希凡不是早就发现他醒来了吗？
　　耀东洵一直装睡，而希凡发现了，没有拆穿，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想破坏独有两个人的短暂时间，也许分开后，这就是最后的两人相处的时候了。
　　他一直发呆到了晚上，最后无力地躺了回去，也顺便把被子盖住了头。
　　徐佑一提着早餐过来，看着醒来发呆的耀东洵。
　　他还没说话，耀东洵就先开口赶走人了。
　　“我的伤已经恢复好了，不用麻烦你们了，浪费时间和力气，现在就可以走了！”
　　徐佑一很熟悉耀东洵说这种话，他没有生气，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一如既往地淡定说道：“我们知道，但我们不是医生，自然不是给你看身体，而是受希凡嘱托来照顾你的生活。”
　　“不要当我小孩子，况且我是魔族，不用像人类那样生活。”
　　“以前可能，现在你不能了吧，不，比正常的人类还弱，该吃的还是要吃的，这早餐是希凡准备的。他说了你肯定废下去，果然没错。他比你还了解你自己呢。”
　　“……”耀东洵不再说话，打开早餐，很普通的热粥，他拿起勺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心里好受了不少，但身体没有缓解，还是很虚弱。
　　徐佑一等耀东洵吃完了，才一脸认真地开口说道：“希凡走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耀东洵面无表情，不想回答。其实他什么打算也没有，心心念着希凡，什么都不去想。
　　没有得到回答，徐佑一就转身准备离开房间，淡淡地吐出一句，而话里有话。
　　“这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你，会生气，会冲动，为了希凡不顾一切，但此时此刻的你比以前更蠢了。”
　　门再次关上了，耀东洵愣了一会儿，忽然有了反应，两手捂着头，勉强地咧着牙苦笑，拿出手机，看着他和希凡的一起拍的鬼脸。他的脚忍不住动了动，二话不说，立刻往窗外跳出去，即使耍帅失败摔了个跟头，爬起来依旧像一匹马疯狂地奔向一个地方。
　　他懂得徐佑一话里的意思，他不去找希凡，他是真的会永远离开希凡。
　　徐佑一看着耀东洵，微微勾起薄唇，悦然地笑了笑。林俞不知道从哪里来，笑嘻嘻地一把揽着徐佑一的胳膊说道：“佑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嘛！不过这样做真的好吗？”
　　“这是我们的责任，因为配角就是助攻。”
　　“好现实……不过我们好像跳戏了吧！”
　　“嗯……”
　　希凡搬到哥哥的家，环顾了四周，很熟悉的感觉，房间的布置像小时候差不多。
　　“好像回到以前，可是我们的父母不在了，还有哥哥脸上的伤……这怪我，我现在还报不了仇。”希凡说着紧抿嘴，手上的青筋暴起。
　　他们在很小时候经历一场灭口之灾，当时他们的父母都被枪杀了，和哥哥一起躲在后院的地下室才逃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