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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音人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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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信人是宫隽夜。
    我一下子清醒了,什么瞌睡都不翼而飞。
    我倒了两趟公交车才找到医院的具体位置,下午天气转阴,刮了大风,我半路就觉得冷了,把在室内脱下的外套重新穿上。
    到了医院,我摘下一只耳机大致上看了一圈,这个点儿大厅里还排着两队挂号的,中庭的花园里除了枯黄的桐树,就是一院子的老弱病残。
    我怕摸不着地方,站在门廊里把医院平面图看了好几遍,这才上了电梯。
    他住的是酒店式的单人间,在最高层,这一层明显比下面两层清静,我顺着走廊直直的看过去,门口站着两个黑西装的那一间,指定就是了。
    我走过去在他俩跟前站住了,迎着一个目露凶光的剽悍猛男,说,您好,我找宫少。
    那俩人看我的眼神就如同我刚才说了一句“我找国家主席”一样。
    “我找宫少。”我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麻烦您给带个话。”
    猛男跟他身边染着紫色头发的视觉系花美男互看一眼,其间又上下扫视了我一番,说句“稍等会儿”,敲敲门进了病房。
    我刚把耳机线缠好了塞进包里,他就开门出来了,言简意赅非常之酷的说了句,进去吧。
    我靠,这都能去演电影了。
    我推开门,闻见一阵木质香调的空气清新剂味道,很好闻,似乎能安抚人的情绪。病房果然和酒店装修一样精致,宽敞舒服,沙发地毯一应俱全,我正对面是窗户,拉着驼色的窗帘,宫隽夜坐在床头,招呼我说,“来了。”
    我点点头,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不晓得该坐在他床边还是像个客人那样走去沙发区,他却对我拍了拍床沿空出的一片,说,“过来坐。”
    因此我特别顺心遂意的坐了过去。
    床不怎么软,我坐得离他有点儿远,又不好意思再往前挪,转过身子面对他。
    他穿着质地轻软的居家服,被子盖到腰部,能闻见身上的药水味。这让我觉得和他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似的,感觉很新鲜,也叫人止不住地心跳加速。
    我赶紧甩了甩头。
    “好点儿了吗?”
    “就是伤口开裂了,出了点血。”他说着,撩开上衣下摆给我看裹着腹部的绷带,“重新缝合就没事了。”
    可我没出息,满眼都是胸肌腹肌的迷人沟壑,完全顾不上给病人送温暖。
    ——身材真好啊。
    “那个……”我咳嗽了一声,恰如其分地把眼睛转开了,想起了困扰我已久的问题,现在应该到了问它的时候。
    “林瑞安,或者说,你跟林瑞安,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他以前是个Pimp……我们都这么叫,Procurer,皮条客。
    他是我们一群留学华人中的败类,骗过多少比你还小的男孩儿女孩儿。先套近乎,博取信任,等时机成熟了就卖去红灯区,软的不行来硬的,下药,迷奸,无所不至,还是在我眼皮底下。
    哪行有哪行的规矩,像他这么乱来的,我看在同胞的份儿上已经放过他一次,后来我回国了,也就两厢无事。讽刺的是,这工作跟他现在的工作有种异曲同工之妙,所以第一次见他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不能掉以轻心。”
    “等等,”我想了想,“……就,潜规则吗?”
    “诚然不是普遍现象,但这一行绝对比你想象的水要深,不然就没有那么些外围了。”他笑笑,“这么说吧,他以前可能是想睡我,但现在绝对是想睡你。”
    我哽了一下。
    “至于昨天,只是两件坏事不小心撞了日,没什么大不了。
    我前天被一疯子划了一刀,这都不打紧,重要的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而林瑞安为什么选了周六约你而不是休息日,是因为他赌定了我昨天不会出院,越早下手越好。
    我猜他确实没想到我会半路出来截胡,但他想到了我身上有伤,撑不了多久。
    不过他更没想到你会跟他翻脸吧。哎哟,宝宝可帅了。”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没等我消化完庞大的信息量,就被末尾这一句砸得不轻。“……你别。”
    氛围有点不对劲。
    我抬起头,发现他居然离我那么近,还是个些微向下的俯角。脸颊顿时一阵热意飙升,心里狼奔豕突翻江倒海,面儿上又不好掩饰,整个人死机了半天。
    “我,我,我,渴。”
    他笑得更厉害了。
    我想,倘若不是有人恰巧在这个时候敲门,我肯定就按捺不住了。
    我想亲他。
    
    第49章
    
    我想亲他。
    可万一他不喜欢我呢?
    这个问句一旦闪现就没法再忽略,我冷静下来,一想到自己已经不是能够任性妄为、随心所欲的小孩子,遇事不能不考虑后果,就兀自先泄了气。
    我不敢保证自己有本事承担“逞一时之快”的全部责任。
    看来有的人是不能拿来冒险的。
    门那边的人敲了第二次。
    “请进。”宫隽夜总算把饶有兴致的目光从我身上移走,落在了径直走进门的人身上。
    “有个事儿跟您请示一下。”
    进来的人是外面那个紫毛,看样子是要跟宫隽夜带话的。没人提醒我要避嫌,但当他凑到宫隽夜耳边瑟瑟低语的时候我还是转过脸去,非礼勿听。
    然而我的视线无处安放的落在了他戴着两只戒指的手上,就在我的指尖不到寸许之处,再往前一点儿就能触碰到。
    ——要是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呢?
    他不是负着伤从医院跑出来、就为了怕我被林瑞安骗走吗?
    打住,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我了解自己骨子里的患得患失,宁肯想得少一点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希望,总比落空后伤心至死要好。
    紫毛离开后,他可能得处理他那边的私事了,想到这儿我便很识趣的表示要走。他没留我,只在我起身之前叫了我一声,“夏息。”
    “嗯?”
    我对这种低沉又饱含情绪的声音没有丝毫抵抗力,猛一回头差点儿没站稳。
    他朝我勾勾手。我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他是在让我靠近。
    没猜中他想干什么,我犹犹豫豫地探出身子,突然被他握住后颈,整个上半身朝前拉过去,他右手扣住了我的下巴,拇指指腹摩擦着下嘴唇,类似却又重于擦拭的动作。
    ——像极了弥补那个被我错失的吻。
    “刚才我就看见,”他慢慢地说,“沾了点儿灰。”
    他用低而不哑的男中音、像调情一样放慢语速说话的样子,我一秒钟能死十次。
    可他说得那么真心实意,容不得我起一点儿疑。
    “……谢谢。”
    我不敢再痴迷留恋人间,扶着门七窍生烟的逃走了。
    那之后好些日子我都没见到他的面,当然也没再见过林瑞安——这个人无声无息从我的生活中蒸发了。
    对于这个结局我并不意外,或者说,在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学业面前,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靠边儿站。
    或许我得感谢宫隽夜没有隔三差五的来我的生活里刷存在感,这让那些一看见他就躁动不已的心绪得以暂时安分。每当想起这个人,我都会一遍遍的催眠自己,高考完了再告白,高考完了再告白,你他妈有没有种等到高考完了再告白。
    我才发现,原来在我没察觉到的时候,那种无穷无尽的情感投入就把我从里到外掏空了,哪怕仅剩一具皮囊,身心还是会重复着朝外倾倒的动作。
    感觉像是快要死去一样。
    可我知道我不会死,或者说,我不怕死。
    我终究是要说给他听的。
    期末考试我考得不错,每一门成绩都略有起色,家长会上被老师点名表扬,“能保持这个进步的水准,上重本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我和夏皆都挺高兴,加上临近春节,让人感慨这一年困苦有之,欣喜有之,跌跌撞撞的,总算是又过了一岁。
    除夕夜前一天我就跟何故打过了电话,说,大家很长时间没见了,聚在一块儿过个年,也别闷在屋子里看春晚了,来点儿新鲜的。
    何故在电话那头砸吧砸吧嘴,说,去山上放烟火?别忘带上肉和酒。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你是不是傻,山上风大得把人吹成狗,你大冬天的爬上去放烟火。
    何故在话筒里铿锵而讥讽的冷哼一声,笑话,老子这吨位就从来没怕过风!
    臭不要脸的。
    这事儿一定下来,到了除夕那天傍晚,按照分工,我跟李谦蓝和乔馨心去年货市场买烟火,顺道买了点零食;夏皆在家里做好饭,炸猪排、薄饼和卤肉之类方便捎带的食物,用餐盒和便当包装好了,提前去了酒吧;而何故早早地把整箱啤酒塞进了车的后备箱,就等我们仨赶回去汇合了。
    我们跟乔馨心也有小半个学期没见了,聚在一起不觉生分,还和以前一样;走了一路,一边看各种新鲜玩意儿一边挑选要买的年货,李谦蓝围着一条快把整张脸遮住的巨大围巾,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已经惨烈的翻出了白眼,另一只手还不抛弃不放弃的牵着乔馨心,她跑得鼻子尖儿都红了,一伸手,掏出三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我左手拎着一袋子各色各样的烟火,右手颤巍巍地支起来给他俩拍照留念。
    天黑之后我们开车上山,路上见了不少和我们相同目的地的年轻人,有说有笑的,很热闹。我们把车停在半山腰,那里环绕着山体有好几处视野开阔的瞭望台,修筑有简易的石桌石凳,往前走一段还有供人休息的亭子和便利店。
    我们先趁热乎吃了点东西,天幕降下一片漆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跨年,我们三个孩子坐在远处的大石头上,找好最佳观赏角度,看夏皆和何故一人拿一只烟头,在空地上摆了烟火准备放。
    第一朵烟花腾空而起的时候,我在清冷的北风里放下手中的啤酒瓶,乘着醉意给宫隽夜发了个短信,说新年快乐。
    没想到他把电话打过来了。
    隔壁那群人也点燃了烟火,我在欢呼声中听到他的声音,“新年的第一件事。”
    “让我见你。”
    
    第50章
    
    “在哪儿呢?”
    听见他问我,我不知为什么被刚咽下去的一口啤酒冷得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说,我在环山公路二号段,跟人跨年看烟火。
    比起我这边,他那边的杂音不多,但听得出旁边有人,我捂住另一边的耳朵才能听见他说话,“我离你不远哎。”
    “在哪?”我忽然有点好奇他在哪过年。
    没记错的话他父母早就离世了,丢下他一个,连我还不如。
    “在我朋友家吃年夜饭,”他说,“我五分钟就到,别跑啊。”
    “跑什么啊。”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坐在我左边的乔馨心看了我一眼。
    “嗯,等着。”
    挂掉电话之后,乔馨心让我又帮她打了一瓶酒,从我手里接过去的时候,表情无异、但显然是心领神会地说,谈恋爱了吧。
    我吓了一跳。
    女孩子的洞察力果真不容小觑。我暗想,在这方面李谦蓝足够被甩出十条街,所以他现在都晕晕乎乎的指着一团烟火傻笑,头靠在我肩上一晃一摇。
    最后我沉吟了片刻,把新启开的酒递过去跟她碰响。
    “快了。”
    这话绝对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夏皆点了一根仙女棒非要塞进我手里。
    跳动的冷焰火照亮我的脸,我站起来,和她走向远方铺展开来的夜景,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安然的匍匐在我们脚下,我想,在我甚至不相信我能活下来的年纪,也从未奢望过这样的风景。
    我捏着快要燃尽的仙女棒在半空中画着圈,说,妈妈,你新的一年愿望是什么?
    夏皆在风里抱着胳膊,往我身边靠了靠,说,不知道啊,觉得自己什么都想要,但其实什么都不缺,像这样过下去就行。
    我张开手抱住她,借着一个烟火腾空而起的光,看到了公路边裹着羊毛大衣的男人。
    他看上去不像是来了很久,隐匿在幸福与喜悦的人群里,而我仍然能找到他,他身上可能生着一种特殊的物质,让他在人海中熠熠发光,好多人看见他,好多人爱着他,好多人围绕着他,可我并不为此难过,因为这光消失之后,只有我找得到他。
    我告诉夏皆我要走开一会儿,去找一样东西。说完我就向他走去。他可能知道我发现了他,也可能不知道,这条路如此漫长,被我身后短暂的光源照亮,空气中飘散着硫磺的味道,当我进入那片“有他存在”的领域,那句话就埋在我胸口,连着心脏,呼之欲出。
    可我什么都没说,站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烟火。
    “天真冷。”他说。
    “嗯,”我跺了跺脚,“看天气预报,明天要下雪。”
    他没说话,侧脸上的光明明灭灭,转过头看我。
    一个烟花在离我们极近处炸开了,耳朵有一瞬间的失聪,头顶夜空被照得宛若白昼,我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勇气支配了我,在几秒钟之内镇压了所有的不安和困惑。
    我伸出手,擦过他的嘴唇,像是着了魔。
    我指尖冻得麻木,一点儿细微的热度都被放大成焦灼,唯恐冰到他,只是在那我渴望的柔软上方轻轻掠过。
    当他用一种陌生的神情望向我,我说,没什么,沾了点儿灰。
    他隔着黑暗中微茫的光亮,瞳孔里有一整片沉沦的夜色,深得连烟火都熄灭。
    他是一句暗语,一场劫难,一只漂亮而野蛮的动物,擅自闯入把我的一切都变混乱。
    “嘿。”
    他看似在笑,声音却被风吹得嘶哑,像是从渺远的地方传来,又接近得不到一公分。
    “你不能这么对我。”
    然后用力反握住我的手,嘴唇欺了上来。
    ——我所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我少年时代的终点。
    我曾在照片里,电影里,和我不同的人的世界里见过亲吻,在他之前,这些东西就像折纸一样,它有形状却没有实感,而我走马观花却不心驰神往。当我用这种方式触碰到他,一切因果命运之间都有了联系。
    我想也许我们大概都会遇上这么一个人,他没什么特别的,和你和这个庸俗的人世一样,但他又无所不能,实现你所有虚幻的妄想。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我们俩什么都没说,好像刚才是被抛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异次元,等我们俩回到现实世界,那些只有我们知晓的秘密就可以不再被提起——为了避免一些令人一时无法招架的后续。
    良久没人说话,气氛乍暖还寒,我平息了一下沸腾的情绪,听见他说,新年快乐。
    “我记得有一年除夕,我刚去参加完母亲的葬礼。”他做了一个平淡异常的开场,“在一家唱片店门口碰见你。”
    “你那时候几岁?十一岁?你还不到我的胸口那么高。”
    “你叫我房东,看人的眼神总有防备,我刚说了一句话,你就要跑。”
    “我沮丧极了。但又拿你没辙。”
    我觉得他的余温像烙印一样留在了我的嘴唇上,现在还灼灼的发着烫,说不出话来,又着急怕他要走,歪着身子用一只脚在地上胡乱划了两下,没头没脑地解释了一句,那我今后不跑了。
    他咳嗽了一声,像是被呛着了,后面跟了一串意味不明的笑,笑得我又窘又恼。
    “我得回去了,”我说,“我朋友在那边等我。”
    “行。”他点点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我也走。”
    “开车慢点,这条路弯多,”我冲他摆了一下手,“注意安全。”
    我沿着人行横道跨过马路。
    我突然有种越来越浓的感觉。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可是没人反对,甚至没人提出来,就这么放任它继续下去,朝着一个我们都朦胧预见到的方向前行。
    
    第51章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呆到快一点,一车人才听着车载音响的午夜电台、梦游一般的颠簸回去。
    我坐在副驾驶,玩闹时的兴奋过后便是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睡意,被车里的暖风一吹,眼睛都睁不开。开到半路何故实在是瞌睡,李谦蓝和乔馨心并排坐在后座也快睡着了,所以换了相对来说稍微精神点儿的夏皆开车。
    然后何故刚坐到后面,斜靠在座椅背上,不到一分钟便鼾声如雷,直接把李谦蓝从座儿里炸了起来,“我靠地震了!?”
    乔馨心面无表情的把他脑袋扒拉过来顺了顺毛。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不困了。
    这个点儿大街上还有人,基本都是夜店打烊或者狂欢散场的,我们把车停到酒吧,叫醒何故,就各自回家了。
    无所事事的假期一眨眼过去,大年初六我们便回校上起了自习。大雪连下了好几天,几乎压垮了大半个严寒的冬季。教室里暖气充足,我们隔着玻璃看外面纷纷扬扬的落雪,下课了去操场上糟蹋那片白皑皑的雪地,不到一节课又覆盖掉一层。
    趁现在晚上没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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