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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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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去你的以课业为重。」齐槐丰与自己对话,自问自答,自然晓得那什麽课业啦、现实啦,都是种藉口。他只是个胆小鬼,只要能跟喜欢的人有多一点互动他都能开心回味很久,光这样就够了啊。因此他的喜欢是怯懦而消极的,想想都有点羡慕朋友向吕恒告白的那股干劲跟冲劲了,多猛啊。
    也许有人会说他这样是半吊子,但这就是他啊。本以为隐藏得很好,哪料到会被吕恒一语揭破,所以他才吓呆了。他忽然又有个奇怪的联想:「吕恒怎麽察觉的?因为他很留意端端的事?该不会吕恒喜欢端端?」
    想到这点,他脑海自动补上平日那两个高三生同进同出、冷热互补的互动画面,又是同班同学,近水楼台啊,而且吕恒还说要和端端考同一所大学,越想脸越黑、心越沉,他拖着无力步伐回学校,笼罩他的是失落、挫败。
    明明都该习惯无声战败与失恋了,齐槐丰还是有点想哭,丧气想着:「啊,介入不了那两个人啊。」
    他灵光乍现,想道:「该不会吕恒想让我知难而退,所以故意说给我听的?」
    胸口很闷,他希望是自己多虑,在他印象中的吕恒虽然的确有轻浮、下流、色胚的一面,但同时也是那个随和幽默、大方温柔的人。擅自把吕恒想得那麽腹黑,他觉得有点愧疚。
    当晚睡觉时,齐槐丰都在後悔自己随便猜想。耳边彷佛回荡着吕恒那淡然轻浅的喃语──「你喜欢他。我知道。」
    这句话意外的狠狠扰乱齐槐丰,期末考成绩吊了车尾,所幸还不到要寒假辅导的地步。然後真正进入寒假,齐槐丰开始打工,希望藉由忙碌暂忘感情烦恼。因为期末的阴影创伤,吕恒约他几次都被他拒绝,用的理由还是:「你们都高三了,好好准备大考吧。」
    只不过对象换作罗咸端的话,齐槐丰倒是一口答应,完全差别待遇。齐槐丰却没想到罗咸端还约了吕恒,三人在KTV一楼大厅集合时,他就接收到吕恒那别有深意的眼神调侃,讪讪笑了笑。
    吕恒还开口道:「我运气真不如端端,每次约你都没空,端端一约你恰好都有空。」
    齐槐丰皱眉苦笑,睨了吕恒一眼。他们在自助吧弄不少饮料食物,吕恒抓着麦克风一首接一首唱着,唱功令人惊艳,齐槐丰不禁羡慕妒嫉,有时觉得这家伙是该受点小挫折,不然占尽好事之後是要多嚣张啊?
    罗咸端坐着翻歌本负责点歌,齐槐丰则埋首猛吃,偶尔抬头拍手鼓掌。三小时接近尾声,罗咸端来了一通电话就先离开。夜晚八点多结束欢唱时间,吕恒跟齐槐丰顺邻近公园步道走去牵脚踏车,公园草丛里有怪声,齐槐丰以为是幼猫,吕恒忽然拉着他往公园步道外围走,後者古怪瞄他一眼,慢慢听明白那并不是幼猫在叫,而是猫发春?
    齐槐丰诧异睁大眼,随即又恢复冷静,暧昧的朝吕恒笑说:「奇怪,原来你也会因为那个变得慌张?平常不是会拿来开玩笑吗?不像你哦。」
    吕恒抿一边嘴角,哼笑道:「笨蛋,我是保护幼苗纯净不被残害。」
    「什麽幼不幼苗的。你学弟以前国中还借我看过不少A片跟A漫,我就不信你在我这年纪都没看过。这年头的小孩哪可能连那种事都不懂,你很好笑耶。」
    吕恒挑眉,又是一声不以为然的轻哼,他拉着齐槐丰的手边晃边说:「不管,我不喜欢你看那种事。你也少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真的有需要可以跟我讨论啊。」
    「吭啊?讨论什麽?」齐槐丰瞄了眼被吕恒拉住的手,心里怪怪的。
    「讨论怎麽撸管比较爽啊,或是哪个牌子的内裤很透气之类的。我保证会用健康正面的态度教育你。」
    一向好色轻浮又欠揍的吕恒突然转变作风成了保护者,齐槐丰忍不住大笑。与此同时,身後在草丛里的男女也越做越大声,吕恒眼神一瞬沉冷,在面对齐槐丰时又立刻恢复轻松的微笑。
    他们抵达停车处,吕恒板起脸来严肃说:「不管怎样,这种事还是由前辈来引导比较好。你还未成年知道吗?」
    「你也未成年啊。」
    「等我中榜之日就是我成年之时。」
    「哈哈哈,演哪出啦。笨蛋。」
    齐槐丰甩甩手,吕恒松开手,气氛有点微妙,只是吕恒的态度太过大方自然,以至於齐槐丰根本没感到一丝尴尬古怪。
    「夜晚乱象多,骑车骑好,眼睛放亮。」吕恒念了几句就目送齐槐丰骑走,然後回到方才公园,对灌木丛里低冷斥道:「好一双风流鬼,要做滚进土里做,下次再让我遇到我就拆了你们的骨头。」
    「唉呀、原来是吕家的、少爷饶命。」两道缥缈的声线及一双交错纠缠的白骨影子随晚风淡去。剩下来的就只有一直被忽略的蝉鸣而已。
    *  *  *
    若说第一志愿高中的特色之一是设备先进,校舍摩登漂亮,那麽齐槐丰就读的学校就是出了名的树木花草多,校舍一半以上都是古蹟,也是历史久远的名校。
    比起漂亮的花园及喷水池,早期受欢迎的其实是某栋校舍楼顶的温室。可惜後来被荒废了,因为是位在偏僻的实验大楼楼顶,长年遭闲置不管。直到去年来了一位生物老师,在该老师的努力下才申请到一笔经费加上她自费添购植物、器材,重新让温室运作起来。一来提供教学,二来是该生物老师的个人兴趣。
    不管怎麽说,齐槐丰都很高兴温室再启用,这是因为他向老师毛遂自荐,成了管理温室的工读生之一。这打工是份额外收入,并不太辛苦,即使进入寒假依然持续着,而且假期只剩他一个人负责温室,薪水领得比学期间丰厚,所以他很高兴。
    於是某个冬季傍晚齐槐丰难耐寂寞,主动约罗咸端夜晚到温室聊天赏花。他们约在学校後门见面,罗咸端骑黑色自行车出现,齐槐丰早买好两人的饮料等候,罗咸端看了眼饮料淡淡说:「破费了。」
    「不会啦。之前你也请过我。」
    罗咸端想了下会意过来那是指园游会的事,浅笑说:「都多久的事了。走吧,到顶楼乘凉看星星。」
    其实齐槐丰用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烂,但是由罗咸端讲出口怎麽就那麽浪漫呢。他望着罗咸端傻笑,好像在确定这不是梦,然後带路到那栋有实验室的校舍,边走边介绍道:「我打工的温室就在实验大楼,现在寒假只有我帮老师照顾花草。冬天的星空特别美,而且没太多人会过去。我们可以聊天到九点多,因为学校十点就不开放了。」
    罗咸端静静聆听,并跟上齐槐丰。该栋建物的电梯在维修,於是他们只好走楼梯上楼顶,结果两人一身汗。齐槐丰尴尬得拼命想找话题聊,飙的汗更多了,一到顶楼吹来晚风,稍微缓和了他的紧张状态。
    这高度稍微远离光害,天上星星更加明亮,罗咸端走到矮墙旁边说:「不错的地方。」
    齐槐丰松了口气,又是开心傻笑,他把饮料递上,两人边喝饮料边仰望星空放空。他看罗咸端含住吸管不停喝饮料,偷偷瞄了眼罗咸端看起来并没有不愉快的样子,於是他也放松心情喝饮料看星星。
    饮料一下子就要喝光了,齐槐丰问:「要不要进温室看看,老师喜欢养些少见的厚肉跟食虫植物,很有意思。」
    「也好。」罗咸端等他开锁,从外头看就知道温室比在平地看还要大,远观几乎透出各种植物深浅不一的绿色,出入口是前後两道门,中央有用石砖铺砌流水,帮浦是老师自己设置的,而且水流里有小鱼小虾。
    植物按照它们各自的特性归类分区,不同区之间有屏幕相隔,隔间上也全都是绿化植物。可以想像那名生物老师对植物的热爱而投注不少心血。花草生长得相当茂盛,像置身在一座小丛林,无法一目了然。
    齐槐丰发现罗咸端一双眼不停往里面打量,当下得意道:「端端,这里很好吧。」
    「嗯,蛮好的。」
    「里面有休息的地方,有时我会跑来这里吃便当或是写作业,老师那套桌椅坐起来很舒服,抬头应该也能看到星星。门开了,我们进去。」
    两人甫入温室就听到不寻常又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和喘息声,那是一男一女混杂的声音,忽高忽低、压抑而又短促,女声忽然拔高尖叫,齐槐丰当即认出那是他生物老师的声音,当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在他印象里年轻貌美的生物老师也是很受欢迎的女性……只是齐槐丰没想到老师那麽大胆狂野,不过他都能想到将这里当约会场所,老师直接把温室当炮房也好像不那麽意外了。
    这情况简直是耻度破表,齐槐丰僵着脸想提议撤退,但当他转头看去发现罗咸端那张万年木然的脸好像带着一丝意味深远的笑。那是在笑?他愣怔,两三秒後罗咸端才转动眼珠迎视他,两人手背、手指轻碰,罗咸端拉住他的手退出温室,还细心把门锁上,拿过他喝空的饮料杯说:「走吧。」
    「嗯。好。」齐槐丰声音乾涩,并没留意下楼时罗咸端把饮料杯随手搁在某一阶的楼梯上,彷佛是想昭示在温室做爱的两人有别人上来过一样,算是恶作剧的心态。
    他们下楼走在走廊间,绕过校舍沿操场边缘走,那里除了沙土地还有整排灌木丛,再来才是树木,无论哪个角落都藏了情侣的踪影,这又是男校,因此不乏会瞥见同性情侣在卿卿我我。以前齐槐丰不会在这时间做校园巡礼,把温室的例行工作忙完就走人,所以现在特别尴尬无言,只能催眠自己那都是幻觉。
    结果他们各自牵自行车出了校园,在学校旁一条长砖道上并肩而行,那儿有整排树荫,晚上时会有地灯,只是走到後段的路灯坏了不少,而那区又罕有人烟,所以迟迟没人来修理。
    罗咸端稍稍领先在前,齐槐丰在後面开口说:「抱歉,其实我很少在学校留那麽晚,我不晓得晚上会是这样……」
    罗咸端速度慢下来,低头闷闷哼了声,然後破天荒哈哈大笑。等齐槐丰来到身边,罗咸端忍住笑意看向他说:「你真好笑。哈哈哈……」
    得到这种评语,齐槐丰脸都黑了,真想挖洞把自己埋起来。他想起自己心里的小疙瘩,吕恒跟端端说不定更有可能发展成情侣关系,脱口就说:「要是吕恒就能处理得更好吧。」
    「我跟他不是同一类人。」罗咸端迅速没了笑容,冷淡地说:「而且,关他什麽事?」
    「因为,因、因为他心思细腻。而且你们个性那麽互补。呃,我说错了吗?」
    「嗯,他跟每个人都很好。」罗咸端话音清冷,没什麽情绪的附和。
    「对啊。下次还是找他一起……」
    「所以说。」罗咸端忽地打断他的话,把他们的车都靠墙停,然後双手撑墙困住他。
    「关他什麽事呢?」罗咸端面无愠色,却让人无由紧张起来。
    气氛开始有些怪异,齐槐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他没见过对方这麽强硬过,而且浑身散发出一种侵略性的气场,充满压迫感,坦白说他面对这人竟然有点腿软了。这一刻齐槐丰才发现自己好像不曾真正认识罗咸端,感觉好陌生。
    平常看来就无欲无求、天性冷淡的罗咸端,为什麽忽然性情疋变,齐槐丰回想了下,好像是提到吕恒的时候才起变化,他抖着嗓音问:「你、你们吵架吗?不要生气啊。」
    从没想到自己会被罗咸端困在幽暗巷道里,虽然罗咸端的样子不像一般人火大发脾气,可是异常认真、执着的态度也令他很困扰。
    「为什麽老是提那个人?」罗咸端放轻语调说:「跟你在一起的是我。不是吕恒。」
    「我只是刚好就想起吕恒。抱歉。」齐槐丰都不晓得自己是在抱歉什麽,提吕恒是个禁忌吗?其实他们关系很不好?他都被搞得一头雾水了。
    罗咸端半眯眼,慵懒睇着眼前怯生生的小少年,缓慢眨动眼睫低语:「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想着其他人事物。」
    「噢……」这家伙是罗咸端?之前还以为是个很随波逐流、没什麽地雷的家伙啊。
    「好乖。」罗咸端扬起浅浅笑痕,侧首用唇在齐槐丰耳根擦过一记轻吻。
    这若有似无的碰触令齐槐丰整个石化僵住,默默把背贴在墙壁上,巴不得头穿墙而过,逃跑。他内心正歇斯底里狂问:「刚才发生什麽事?他亲我吗?端端亲我吗?还是耳朵有虫飞过?我的错觉吧?哈哈,今晚的错觉真多啊!」
    然而接下来落在额际和浏海的吻很快否定他的自我安慰。他猛一回神时已经被罗咸端搂在怀里,蜻蜓点水的亲吻着头发和脸,吻得越来越重,最後明显的碰到他的唇瓣,一次又一次贴合、压覆上来,甚至感觉得到罗咸端的舌尖舔过。
    齐槐丰吓傻,身心紧绷,罗咸端退开来望着他微笑,他尾音发虚轻唤:「端、端端?」
    接下来的疑问随即被罗咸端以口封住,薄凉却霸道的拥吻令他陌生,慌乱害怕,被喜欢的人这样突袭不是都会害羞兴奋吗?为什麽心里只觉得好恐怖,总觉得想逃跑啊。
    「唔嗯。」齐槐丰想推开对方,但他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不晓得是因为害怕而失去力气还是因为对方力气太大,这反抗的举动似乎刺激到罗咸端,於是他被抱得更紧,被吻得更加蛮横用力。
    舌头被缠卷住,他有一种灵魂要被吸出去的错觉,甚至脑袋开始发昏,并不是爽到升天那种状态,而是真正晕头转向了。可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在内心呼求:「不要了,不要这样,端端,你好可怕。」
    齐槐丰四肢发软却没往下滑落,罗咸端把他压在身前,几乎要窒息才被放过,他赶紧仰首喘气,恢复精神挣扎起来。罗咸端却把他按在墙上冷静而低沉着嗓音问:「你不希望我这麽做?」
    「你干嘛突然这样,很吓人……」
    罗咸端勾起嘴角,笑容一派轻松的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既然都约出来了,难得没有那个碍事的家伙,你不想试一试吗?刚才在温室见识到的那种事。」
    齐槐丰愕视那张清秀漂亮的脸,半晌挤不出话来,罗咸端压握住他肩膀的手暧昧而情色的揉了揉,慢慢捏到他锁骨,眼看又要吻上来,他抖着声线说:「我、我们都是男生。而且我们都没成年。不可以……不行啦……」
    在这样的冷天,他的衬衫几乎彻底汗湿了,不是热出来的,是被罗咸端吓出来的。诡异的是这条巷道还真的连人跟车都没有,甚至连一只狗都不经过,简直好像方才散步进到了别的空间。
    这一刻齐槐丰不禁想起了吕恒,那家伙尽管平常爱开玩笑又有点轻浮,可是紧要关头却最可靠,假使是吕恒的话绝对不会勉强任何人吧。他不由得这麽想了起来,换作吕恒一定不会把他逼到这样狼狈的地步……
    就连那次唱完歌在公园遇到野合的情侣,吕恒都还优先护着他,用开玩笑的方式化解尴尬。越是窘迫的时候,他越容易想起吕恒,这种时刻如果吕恒蹦出来解危该多好啊!
    但是齐槐丰想起刚才诱发罗咸端变化的情况,还是选择闭嘴不提吕恒,又一次强调:「你不要闹我啦。」
    罗咸端却若有似无笑了下,他说:「我们都未成年,所以呢?」
    「所以不可以。」
    「是吗?所以你没看过A片?没看过裸体?自己洗澡的时候,光着的身体总有看过吧。」罗咸端侧首贴近齐槐丰的耳际低吟,双手再度困住他。
    低缓略带磁性的声音彷佛渗入骨髓般蛊惑着小少年,令闻者遍体酥麻。罗咸端引诱道:「小丰,想不想看我的裸体?或是……脱光我的衣服?不光只是看,还能做点舒服快乐的事。你没有那种欲望吗?握住阴茎的时候,会想要多一点不是吗?想不想也让我碰你?」
    罗咸端的表情变化不大,声音起伏不高,但露骨的说法和态度却是相当难以抵抗的诱惑,尤其对象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齐槐丰压低脑袋,双手扯着衬衫衣摆努力想遮住裤子胯部,他早已起了反应,却只能难为情夹紧双腿逃避现实。
    「不用害羞。」罗咸端改拉住他的手,在他唇间又亲了下说:「跟我来。」
    齐槐丰本想牵了车立刻逃跑,再怎麽喜欢对方都觉得事态不对劲,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手脚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跟着罗咸端走。意识反倒越来越混沌,他很害怕,很想大叫,注意力被一股尿意分散,这麽诡异紧张的时刻,竟还能分神想着要找厕所,他感到可悲可笑。
    他好像骑车跟着罗咸端到一栋漂亮的房子里,被带到一个房间,接下来的事像梦一样,虽然没有真正像男女般交媾,可是罗咸端好像帮他发泄了欲望,用手和嘴巴,他射精後哭了几声就再没有意识了。
    

第2章 贰
    生理时钟的缘故,一早五点齐槐丰就在自家房间醒来,望着窗口透进来的天光发呆了好一会儿,对比室内的宁静,窗外遮雨棚上的麻雀们跳来跳去,啁啾不停。
    他在回忆前一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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