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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倒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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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寂寞更加寂寞,比恐慌更加恐慌。
  祝乐辞想发声,好让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但这个空间始终静默,他喊得喉咙都火烧火燎地疼痛了,耳朵仍然没有收到半点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知道这里是有声音的,有他的,还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但他无法感受得到。他又试着挥手,想要赶走这些令他畏惧的东西,但他触到了满手混沌,混沌甚至朝他逼得更紧。
  不要。不要!
  他无声地呐喊着,收回手,窝囊地缩成了一团。他瑟瑟地躲避着梦中的一切,但那些东西仍然环抱着他,承受他的排斥,占有他的排斥。
  即将崩溃的前一刻,那些东西却开始从他的四周抽离。
  他茫然而不安。
  仿佛母亲的子宫被切开,仿佛皮肤接触着的空气被抽走,那些东西缓慢、坚决、恋恋不舍。
  一股更加大的、源自于自己心中的惶然,取代了那个东西,包裹住了他。祝乐辞撑着身子爬起来,却摔倒在地,他跟魔怔了一般想要去挽留那褪去的一切,然而他的四肢不听使唤,令他无能为力。
  
  祝乐辞醒来的时候,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满脸。外面的天已经从灰亮转为了灰暗,房间内也一片漆黑,他睡了十个小时,浑身被被窝裹得暖烘烘的,心里却冷得厉害。
  他哽咽着,睁着眼睛,凝视着这片黑暗。
  他明白这个梦的意思。
  他耻于说出来。
  
【第三十六章】
  
  祝乐辞行尸走肉一般在家里游了两天。想必是柏赢拦住了方同喻,他这两天里没再受到打扰。
  那天客厅灭掉的灯,他试了两次,开关不起作用。他不想出门,便在家里一顿搜寻,找出了放在某个小柜子里的工具,刚吃力地搬好梯子要去维修时,灯又自己莫名其妙地好了。
  好了就不需要自己再费力,祝乐辞又少了一件可以做的事情。
  他思来想去,只好申请主动去公司加班,把原本一个被迫上班的同事换下来了。公司里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只有寥寥几个没放假的,也都有气无力,变着花样摸鱼。
  祝乐辞坐在座位上,也没多少心思处理文件,而是不断地抬头,确认自己周围还有人。
  只是明明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心里为什么还是那样的空虚呢?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他都会心虚地低下头,在自己手上掐一把,用疼痛来转移注意力。他的皮肤太白了,有了颜色就不好消退,几天下来,他的右手手臂上一片青紫,脱去外套挽起袖子时,便一片触目惊心。
  祝乐辞又后悔,他不应该这样干的。
  更何况这也并没有多大的成效……
  他依旧挂念着那个人,就算逼着自己不打电话、不联系,思维冷静的速度也无比缓慢。他害怕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更害怕听不到;他害怕会不会一打通电话,就是由别人来告诉他什么不好的消息。
  
  到最后,祝乐辞也没有主动联系。
  是方同喻自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蒋岸过完春节后,早早地就跑回来,第一件事便是通知祝乐辞,宣布自己要来蹭饭。在这里,唯一能让祝乐辞对自己上心一点的,也就只有这个年轻人了。最近回来上班的同事也慢慢增多,他的下班时间恢复了正常,那天就特地去了超市,买了一大袋子菜回家。
  他在公寓楼下撞见了提着行李箱、风风火火的蒋岸,和蒋岸一起上楼,到家门口时,却见门上倚着一个人。
  祝乐辞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蒋岸心眼大,还没发觉他的异样。难得有自己以外的人来找他,蒋岸好奇地探头看了看,问:“谁啊?”
  祝乐辞回答不上来。方同喻微微地抬了头,气色并不比那天来找他的时候好上多少,和他对上了眼神,也不开口。
  蒋岸却见着了他的脸,一下子就惊讶地笑了,手肘捅了捅祝乐辞:“你哥哥?你们长得好像啊。”不等祝乐辞答话,他又费力地把自己行李箱往上提,到了平台上,才自顾自地说,“祝哥哥你好啊,我是他邻居。”
  他擦擦自己的手,友好地伸了出去。方同喻没有和他握手,而是先看了祝乐辞一眼。
  祝乐辞心中百转千回,不得已,低着头走上来,只能够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方同喻这才敷衍地握了握。
  蒋岸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和祝乐辞又说了两句话,点单说自己今天想吃什么,接着便哼着歌打开自己家的门,把行李箱拉进去收拾。
  少了个活跃气氛的人,空气之中顿时冷了下来。
  方同喻从没见过他和别的人这么要好,嘴唇紧抿着,有些站不住。祝乐辞没有动作,好一会儿了,才慢吞吞地掏出钥匙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方同喻没有挪动脚步,反而是祝乐辞回了头,小声地说:“你进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蒋岸在对门那里突然地大喊一声:“祝哥!我给你带了特产,这东西你应该没吃过,等会下饭啊!”
  祝乐辞有些尴尬,又补上一句:“我……我查过你可以吃的东西,不介意的话,先坐下吃顿饭吧。”
  
【第三十七章】
  
  方同喻道:“你敢让我进去?”
  祝乐辞咬了咬牙,手在底下攥紧了,回答:“有事总是要说清楚的……”
  他进了门,方同喻又立了几秒钟,缓步跟上。
  祝乐辞进了厨房,把买来的东西放下,开始洗菜处理食材。方同喻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无声地站起来,悄悄地走到了厨房门口。
  有多久没看过这样的场景了呢?
  几个月。
  二十几年。
  方同喻没有出声,他知道自己一旦发出声音,祝乐辞绝对会被惊吓到,可能会切到手指,或者把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
  祝乐辞胆子那么小,被伤害过后,从来都不会怨恨,也不会报复,只是会把那些东西都记得牢牢的,像个蜗牛一样怯怯地爬远。你一让他感知到你的存在,他就会马上把自己缩回壳里,连触角都不敢探出来。
  只有失去了畏惧的源头,他才不会再感到害怕。
  
  方同喻刚想退回去,门那边又传来了声音。蒋岸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跑过来他这儿帮忙,手里提了一个大袋子,见到方同喻还笑着打招呼:“祝哥哥站在这儿干什么,等饭呢?”
  方同喻摇摇头。
  蒋岸利落地把手里东西放到厨台上,一扭头,就发现祝乐辞的动作迟缓,眼神也明显没有焦点。他又凑过去提醒一声“锅已经烧热啦”,祝乐辞赶紧集中精神,他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没什么可以帮的,洗洗手,笑着对方同喻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家人呢,去客厅坐下聊聊天怎样?”
  方同喻还未答话,祝乐辞手里的锅铲就碰了铁锅一下,清脆的金属敲击声乍起。他急忙对蒋岸说:“能不能帮我把那边的肉剁得再碎一点?我刚才没弄好。”
  蒋岸遗憾地耸耸肩,转回来干活。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往客厅去了,他才耐不住地向祝乐辞搭话:“我本来还在想,就你这个身体状况你家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结果现在一看,你哥怎么看起来比你还差?”
  祝乐辞含混地说:“他生病了。”
  “怪不得啊。”
  祝乐辞又道:“你等会……少跟他说话,可以吗?”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吃完了之后,麻烦你先回去……”
  他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蒋岸不得不点了头,虽然心里还有想问的话,但还是体贴地吞了回去。
  
  这是祝乐辞搬家到这儿之后气氛最诡异的一顿饭。蒋岸虽然努力想活跃气氛,但只跟祝乐辞说话,就显得冷落了另一个人,而如果想和方同喻搭话,他又得不到回应。
  何况祝乐辞也不希望他和自己哥哥多说话。
  饭吃到一半,蒋岸就找了借口,端着饭碗夹了一大堆菜,跑回自己的家去了。祝乐辞没什么食欲,方同喻更是没有,冷清了好一会儿,却是祝乐辞先开了口:“为什么不吃?”
  “……”
  祝乐辞的筷子搭在碗边,他盯着方同喻的手。那双手仍然形状优美,和筷子的深棕色比起来显得异常白皙。
  只有这双手,还与自己印象中一模一样。
  他曾经给方同喻做饭时,每次都是紧张又期待的,他会看着方同喻的手,屏着呼吸看这个人用筷子夹起他做的东西,送到口中。他的目光又会移到方同喻的脸上,待到方同喻对他点了头,他才松了一口气,感受到被肯定的喜悦。
  这个人被他捧在心中的神坛上,永远比他高上一层,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形象。
  方同喻的肯定对他而言是赞美,方同喻只要稍微指点他一句,他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拼命去改变自己。他是卑微不起眼的,懦弱没用的,他什么事都做不成——
  而方同喻完完全全是他的反面。
  方同喻无所不能,冷静睿智,甚至连柏赢都崇拜着他。
  
  祝乐辞注视着的手始终没有动作。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对上方同喻的视线。那目光灼热,仿佛要将他刺伤,他又低下头:“同喻……我以前,一直都很喜欢你。”
  他们都知道这里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祝乐辞闭上眼睛:“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你什么都做得到……就,就算是这样的我,你也从来不嫌弃,愿意把我当做……朋友。”最后两个字对他而言有些难以出口,他卡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我不恨你。”
  方同喻凝视着他,始终紧抿着嘴唇。
  祝乐辞的手放下筷子,握在了一块。他的脸上是一种酸楚的挣扎,两个肩膀缩了起来,头越来越低,胸膛剧烈起伏,过了一会儿,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仿佛是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向方同喻说:“同喻,你要对我说一声对不起。”
  这样他才能够承认,方同喻也会做错事情。
  方同喻不再完美……方同喻是一个和他没什么差别的普通人。
  他心中那个虚假的形象会彻底碎裂,拼成一个新的人。那个人有优点有缺点,会疯狂偏执,会脆弱无助,那个人和他流着一样的血,让他躲避,却也让他从本能上渴求。
  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第三十八章】
  
  厨房的窗户外安着防盗窗,傍晚的夕阳光投进来,暗橙色的,在餐桌上、地上,投下一道道横竖相间的阴影。方同喻的表情在这样的光影下显得晦涩,足足两分钟后,他才开口道:“我不会说的。”
  祝乐辞瞬间抬头,近乎是哀求地看着他。
  方同喻脸上生气尽失,像个死人。
  他缓缓道:“我不配说。”
  他所做的一切他都没有忘记过。他挖空了自己的心,把仇恨代而填了进去。他做了一切疯癫罪恶的事——他把自己最痛恨的所有事都加诸到祝乐辞身上,他导演了一出可笑的欺骗,他诱导着自己所恨的人踏入无可回头的深渊。
  他爱上了他仇恨的人。
  “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们之间分量太轻。
  祝乐辞面如死灰,眼泪不知不觉地在他眼中凝聚起来,模糊了他的视野。明明他脑子里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那些液体就脱离他的控制,积聚得过快,一滴滴地顺着面庞滑下来。
  方同喻站了起身,曾经看来高大可靠的身形,现在却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就会被吞没在夕阳的阴影里。祝乐辞茫然地抬头,面朝着他,也跟随他站起来,向他那儿走去。
  祝乐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疼得厉害。他站到了方同喻的面前,与方同喻面对着面,眼睛看不分明,却也能将对方的眼神感受得清清楚楚。
  方同喻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干燥冰凉的手指摩挲他的眼角,沾上了他的泪水。祝乐辞哽咽着,说不出话,方同喻似乎是轻轻地叹了一声,为他揩去眼泪,道:“别哭了。”
  “为……什么……”祝乐辞艰难地问他。
  方同喻说:“都没有意义了。”
  祝乐辞道:“有的……”
  方同喻冷静地说:“我可能在一个月后就死了,或者半个月,也有可能。”他的嗓音沙哑,“到那时候,你就一辈子也不会被我折磨了。我放过你。”
  祝乐辞顿时揪住了他的衣服,用力得指头都在发白,肩头发抖。方同喻低头看了看,探手将他的指头掰开,祝乐辞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浑身一震,反而抓得更紧。他终于带着泣音说了出来:“我不想你死!”
  方同喻反问:“我活着,难道还有什么用吗?”
  “你不能死……”祝乐辞断断续续地说,“我不恨你,我从来没恨过你……”
  “我知道。”方同喻到了这个时候,竟显出了一种异样的温柔来。他加大了力气,将祝乐辞抓自己衣服的指头一个个掰开,温柔又残忍,他说:“乐辞,我死了,你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祝乐辞哭得更厉害:“不……”
  “你见到我就会想起来我和你发生过的一切——你永远也不会忘的。”方同喻坚决地说,“我欺骗你,强奸你,毁掉你……你的爸爸是个强奸犯,我把他的罪孽迁怒于你。你不会恨我,但你永远会害怕我。”他道,“你想到我的存在就会不安,只有我彻底消失了,你才能够真正地变好。”
  祝乐辞声音瞬间抬高:“方同喻!”
  方同喻默默地凝视着他。
  “你要是死了……”祝乐辞音量又降下来,喃喃道,“我反而一辈子也不会好的。”
  “你只是一时还不习惯而已。”方同喻道,“你现在有工作,有朋友——你的那个朋友对你很好,不是吗?只要时间久了,你把我忘记了,那你就……”
  祝乐辞打断他:“你错了!”他似乎已经没了力气,将头埋到方同喻的胸膛上,一抽一抽地说,“你根本不了解我……”
  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悲哀,到了这个时候,他说出了耻于出口的话。
  “你要是死了,我可能很快也就死了。”祝乐辞道,“我会彻底变成一个人,会疯掉的……”
  方同喻道:“你刚才那个朋友……”
  “你们根本不一样!”祝乐辞啜泣道,“同喻,方同喻……你是特别的。”
  他乞求地抬起头,望着方同喻的眼睛:“就算是只为了我……不要死,好吗?”
  方同喻浑身僵硬。他的眼神好似一把最为柔软、却又最是锐利的刀,直直扎到心里。
  令人前所未有地疼,却又舍不得摘除。
  方同喻终于还是妥协了,他闭上眼睛,拥住了祝乐辞,在这人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
  “对不起。”
  祝乐辞总算卸下了所有的力气,崩溃地大哭出来。他狼狈不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臂却紧紧地攀着方同喻的脖子。
  这是他的救命索,长满刺的荆棘条。
  
【第三十九章】
  
  方同喻终于肯接受治疗。柏赢得知的时候险些摔了手机,激动得说不出话,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足以冷静下来。
  之前他把人关在医院里,又是求又是逼,也没能逼得方同喻妥协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日渐消瘦。如今方同喻改了主意,他马上便要安排好一切。
  方同喻却回绝他:“不用了,柏赢。”
  柏赢仿佛一下子被泼了一盆冷水,干涩道:“你的过往记录都在我这里……而且之前那家医院水平很好的,我们回去那儿做骨髓配型,不好吗?”他有些急,又说,“你的身体很弱了,肯定没办法操心这些……我帮你……”
  “接下来的一切,我自己解决吧。”方同喻打断他,“我不想再拖着你了。”
  柏赢的话戛然而止。
  
  该解决的事总是都该解决,包括柏赢。
  他对不起祝乐辞,柏赢对不起祝乐辞——
  但柏赢唯独没有对不起他。
  从一开始就是他凭着自己的私心,将这人拖入了棋局,当做复仇的工具。
  
  方同喻握着手机,靠在墙上。祝乐辞去准备他住院要带的东西了,他则留在这儿,将最后一件事完成。
  柏赢沉默了许久,久到几乎令人怀疑通话已经中断。方同喻也没有开口,最后“嘟”的一声,电话才被挂断。
  祝乐辞背了一个包,装好了东西,才在门口小声地对他说:“好了吗?”
  哪怕他们达成了和解,祝乐辞与他相处仍是不太自然。先前的一切还未能被抹平,他需要时间来习惯。
  方同喻将手机收进口袋里,道:“走吧。”
  
  他们去医院抽血,做了骨髓配型检测,随后又给方同喻办好手续,住院治疗。全身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骨髓配型的却要等上一周。
  方同喻其实在很早之前——早在他们之间的一切变化都还没发生时——便知道了自己患病。他只是找了私人医院,服药,拿钱吊着命。
  但自从祝乐辞逃走之后,他便断了很久的药,身体情况并不乐观。医生看着检查结果叹息,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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