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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这小子，维塔同我合作过片子，这次也找我让我帮忙介绍介绍，我便自作主张推了你，我爱才，可恨不得你一飞冲天，不过其他公司也有一两个推荐名额，你的地位人气太低，这件事本来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的，也是讨巧了，原定了舒涓，只还没公布名单，舒涓演技人气也都合适，但昨晚听说舒涓临时推掉了所有通告，包括这部片子，她付了巨额的违约金，我听维塔说，舒涓最后也提了说你可以。”
　　云归前面一直一言不发平静认真地听着，听到这脸色才微微有些变化。
　　“维塔好奇我俩都推荐的艺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三头六臂，人气低也认了，让你去试试镜。”徐方说到最后狠拍了下云归的肩膀，“你看你这运气，不过要我说，还是得亏你走狗屎运进了我的剧组，不然哪能让舒涓看到你这个好苗子，她也是爱才吧，就是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她要突然推掉全部的通告，唉。”
　　云归捏紧手里的剧本，“嗯，不管怎么说，都谢谢徐导的赏识了，云归一定加倍努力。”
　　……
　　一下午紧张忙碌的拍摄结束。
　　化妆间里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只有舒涓一个人挥散了助理，头疼地靠在椅子上。
　　舒涓如今是在演绎后半段了，相比较于初进宫时，段君华天真活泼少女气息十足的妆容，此时登上后位执掌大权的段君华，一介蛾眉，却周身都是帝王之气，凤钗下是倾城容颜，但薄施的粉黛下，还能看出被掩饰的无情岁月的痕迹，妆容里勾勒出的浅浅法令纹让她显得冷漠无情，高不可攀。
　　舒涓此刻还没卸妆，只是安静地靠在躺椅上，仿佛累得什么都动不了。
　　云归沿途询问了一下舒涓的助理，知道了舒涓还在化妆间，走过来便看见门没锁上。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舒涓听到动静，知道有人来了，她半睁开一双向来凌厉的凤眸，她刚要呵斥的神色在看到来人时僵住，她睁开的眼睛又疲惫地闭上。
　　“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绷得紧紧的，不带一丝脆弱，同她此刻的妆容一样，永远仰着头，永远高高在上。
　　“……你推掉了所有的通告？”云归就站在门口，也不走近，看着屋子里面的女人，敷了厚厚的粉也掩不住其憔悴神色，仿佛一夜之间，那朵被讴歌为“冻龄女神”的娇艳欲滴的花，一刹那枯萎。
　　舒涓抬着下巴仰躺在椅子上，她睁开眼睛打量着镜子里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是啊。”
　　她声音很平静，“我累了，我当初只想着站高一点再站高一点，让他能够看见我，不忘记我。”
　　“现在……他不在了，我就不想再站在这了，太高了，我冷。”她故作平静地笑着，涂着鎏金眼线的细长眼尾却不停地滑落出水滴，顺着淡得看不出却的确存在的皱纹滑落进头发里，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部片子拍完，我就会宣布息影了，趁着还有几分颜色，我大概会把自己嫁出去。”舒涓没有去看门口的莫云归，还是自顾自地说着，“呵，没想到……拖了这么久，竟是这样惨淡的收场。”
　　“云归，你是真爱演戏，你可以放心走下去了，我不拦你了，也没必要了。”舒涓闭上眼睛，“恨也好，爱也好，都是作孽，他糟践我，我又来糟践你……”
　　她喉咙动了动，似乎还想接着说，云归缄默地走到她跟前，递给她一张纸巾，“《荣誉之战》的事，谢谢了，我需要这个机会。”
　　“你擦擦眼泪吧。”疏离客套的语气。
　　云归没办法同情眼前的女人，现在的局面已经是他竭尽全力了，他就这样递了纸巾转身离去。
　　舒涓在他身后笑出声，笑得眼泪把妆糊得一塌糊涂，她攥紧了手里的纸巾，形容狼狈却弯腰仍继续笑着。
　　她勾起的是在多方锤炼下练习好的招牌笑容弧度，但做出来的却是满脸止不住的泪水和僵硬凄绝的笑。
　　她想和她的孩子说声对不起。
　　却始终……开不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
此后剧情宛如脱缰野马，
希望还在的小天使吐槽骂我都行，让我知道你们在吧，单机真得超累QAQ


　　第46章　决定

　　
　　云归在《凤钗》剧组的戏份刚刚杀青，徐铛就在剧组外面等着了，随行的还有两个生活助理。
　　此时已经入冬了，徐铛轻轻呼出一口气便化作白雾，他看不清对面云归的神色，有些无可奈何地问：“云归……你真要这么拼？”
　　云归撩了半耷的眼皮看他，还是冷淡镇定的神色，“我正是拼的年纪，没什么的。你两份剧本资料都给我吧。”
　　“但是太赶了，你身体会不会受不住？事业心强是好事，但我觉得把《星际2》拿下就可以了，贪多嚼不烂。”徐铛也愁，他前段日子得到简扬《星际大逃亡2》要筹拍的消息，就赶紧去忙活开了，万幸黄导也对当初试镜的莫云归有印象。
　　奈何他前脚刚去磨破了嘴皮子使尽浑身解数给云归拿下了《星际大逃亡2》，后脚就被云归告知有《荣誉之战》的试镜机会，再一查资料确认，两部片子的拍摄档期有一段时间是冲突，而且《荣誉之战》是在国外拍摄，赶两个片场的难度大大提高。
　　但要让他放弃，那个可是好莱坞的电影，逼格完全不一样，要是他没拿下《星际2》，他怎么也会让云归去，小配角小炮灰都行，可《星际2》也是好片子，云归还是一番。
　　手心手背都是肉，徐铛纠结得死去活来，云归却给他打电话说，如果《荣誉之战》试镜通过，他想两个都演，事在人为，到时候在一个场子拼一把提前结束戏份赶下一个场子，时间挤挤，总是有的。
　　办法是行得通，但徐铛也是真心爱护这两个小辈，他觉得以云归的天赋，本不必这么拼也可以站到金字塔顶端的，赶两个片场的高强度工作量绝对能把人折腾瘦二十斤还绰绰有余，万一生个病累垮了身子反倒不值。
　　然而云归只是摇了摇头，“徐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这是我的决定，我觉得，我可以。”
　　云归心里有自己的分寸，他想起前天那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
　　“是莫依璇的儿子，莫云归吗？”那边的声音苍劲浑厚，言辞都是上位者的语气。
　　“你是——”他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其实自得知蒋谒云身死的消息，他就觉得，蒋家会有动作，这段日子在剧组以来，除了练戏同简扬联系，他也在暗自用电脑拿以前存下的片酬收购蒋家产业的股份，蒋家掌权人意外身亡，股票正动荡，再是一个好时机不过。
　　舒涓曾强硬地要他学经济政治，他们母子未曾针锋相对时，他也装模作样学过，只是不喜欢而已，就还留有印象，或许真是留着蒋家的血液，他出手堪称快准狠，短短几天就已经赚了远远超过初始基金的钱。
　　但他的动作很隐秘，金额对蒋家来说也不算太大，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蒋家，再加上那次意外得知他的盼宝在四处看房子，地段好保密性高的房价高昂得吓人，盼宝的片酬有限，还想开工作室，他也就想着多赚些钱。
　　所以……不应该这么快引起蒋家人的动静的。
　　“我是蒋明镇。”那边的老人大刀阔斧，说得利落，“要不是整理谒云的遗物，我还真不知道他做了这样的混账事，你应该知道我吧，准确来说，你该叫我一声爷爷。”
　　云归心头一跳，他曾暗地里去查过蒋家全员，蒋明镇其人，自是如雷贯耳，蒋家能有如今的辉煌，他一人就至少打下了半壁江山，是个枭雄式的人物，但退隐很早，早早把担子给了独子蒋谒云，自己安享晚年去了。
　　“有什么事？”云归不想同蒋家人打交道，话说得硬邦邦的。
　　“你是我蒋家骨血，我来，自然是让你回去的，当个戏子成什么体统，谒云什么都好，但子嗣单薄，这下一撒手，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还一堆烂摊子甩了给我……”那边的老人大抵也是爱宠独子，说起他的死，之前还有杀伐气的声音里此时在微微颤抖。
　　“恒学没把他老子那套学好，性子软了点，镇不住场子，我老了，也镇不了几天，你是我蒋家血脉，理应回来帮扶你大哥。”老爷子说得理所当然。
　　“抱歉，您应该弄错了，我同蒋家毫无关系。再——”
　　“等等，云归是吧，”蒋明镇制止了他那个“见”字冲破喉咙，提高了音量生生打断，“我调查过你了，我这里有你所有的履历，包括疗养院的事，不是指病历，是指那个曾住你隔壁的虐杀成性的死刑犯，找到这个线索可不容易，我可花了大力气大价钱，那个死刑犯被你反虐杀了，是也不是？哈哈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合该是我蒋家人。”蒋明镇在另一端笑得可谓慈祥可亲。
　　“但混迹娱乐圈，可不接受这种手段呀，我都不必找什么人手，只这消息一出，你辛辛苦苦打拼起来的东西，就会全部化为泡影。”明晃晃的威胁。
　　云归握住手机的十指泛白，有些发抖，果然……不该小瞧了这些狠角色，“蒋家现在不是很动荡吗？我一个私生子，不学无术，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别妄自菲薄，你现在当然帮不上忙，你还只有高中学历呢，哪里镇得住场子，我这边安排好了学校，你若是答应了就先去英国留学五年，那个学校有我蒋家的人专门授课，回国后你就可以帮你大哥了。”
　　“我这人传统，重视血脉，你只要退出娱乐圈回蒋家，我就让你认祖归宗，莫依璇那个女人对你不好，我也可以帮你报复回来。”蒋明镇当年黑的沾惹得不少，说起话来自有一股戾气。
　　云归沉默半晌，“既然要留学五年，那你给我一年时间让我处理完我要办的事，行吗？”
　　“一年？不不不，太久了，男子汉痛快点吧，娱乐圈里有什么好留恋的。”蒋明镇声音里都是不赞同。
　　“既然如此，左右你觉得你握着我的把柄。”
　　云归声音冰寒入骨，“那你觉得什么时候你不能再等了，就来问我，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你把那些东西再放出去就是。”
　　大约是没想到被一个小辈顶撞，蒋明镇愣了愣，才笑出声：“行，我这一大堆破事处理完了，就来问问你。”
　　“希望你不要说出我不想听到的答案。”
　　挂断电话，云归坐在床边，窗户开着，冬日照射进来的阳光温暖舒适，他却拿手遮住了光线，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中，他垂眸静静出神。
　　其实与其说他不喜欢蒋家，倒不如确切来讲，是他厌恶蒋家，蒋谒云于他只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但现在，这个人死了，却要牵连到他身上。
　　不提他根本不愿意退出娱乐圈，他自己也绝不愿意回蒋家。
　　他不可能答应的。
　　他只能拖一时是一时，而且蒋家没发觉他的小动作，他还可以继续私底下使绊子拖住蒋明镇。
　　他想拼一把，他必须得在这颗不定时炸/弹爆/炸之前摘了影帝桂冠。
　　毕竟，他的梦想，是拿着影帝的奖杯，向他的盼宝求婚，向全世界宣布，简扬，是他的。
　　然后再直接拒绝蒋明镇也不迟。等他恼羞成怒放消息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就不在乎了。
　　毕竟若是他的盼宝同意了，消息放出来，他的名声就算跌落谷底他也不怕，至少他站在最高点过，他尝到过演戏演到巅峰的滋味，他在演绎方面想要的就都得到了。
　　再然后，他也想好了，那个时候他也该退场了，毕竟盼宝的父亲一定不会同意他这种人去做盼宝一生的伴侣。
　　若是他的盼宝没同意，那就更没有关系了，消息出来时，他的盼宝一定会庆幸早早会跟他这种精神不稳定的杀/人/犯分手。
　　而且没同意的话他也会远远躲开的，毕竟他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不会伤害到他心爱的盼宝。
　　云归将抽屉里前段时间复诊出的需静养治疗的诊断通知书拿出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现在……就只差摘下那个头衔了。
　　————
　　徐铛见劝不住，也只得叹口气，“那你可得好好照顾我自己，累垮了可不划算。”
　　云归“嗯”了一声，就带着两个助理上了车，“帮我同……扬扬说一声吧，我直接去《荣誉之战》那边试试看了。”
　　赶两个片场罢了，他可以的。不然，他的时间……会不够的。
　　盼宝，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小天使觉得这章突兀，其实之前是有伏笔的，不过比较少，另：后面各种神展开，比较带感，希望小天使们能hold住~


　　第47章　忙碌

　　
　　立冬时节，F城路边的梧桐树被摧残得只剩伶仃几片枯黄树叶，走在路上，迎面刮来的风已经有凛冽萧瑟的寒意了。
　　简扬坐在四面透风的影棚里，穿着厚厚的大衣也抵挡不住从骨缝里侵蚀进来的冷意，他却恍若未觉，只低头揣摩着剧本。
　　是金游最后定稿的片子，一部军旅题材《守望》。
　　前些日子徐铛从B市赶回来就跟他说了，说云归拍完《凤钗》不回来，得继续去赶下一个片场，简扬自然是失落的，他们当初刚确定关系就因为他的原因异地恋，然后好不容易他回来了，云归又要去拍戏了，两人聚少离多，整日只能靠几通电话几条短信慰藉相思。
　　但演员这个职业的天性如此，除非他俩都迅速成了影帝，或者他俩都退圈，否则这种情形势必还会维持下去。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失落，他都计划好了留出假期和云归一起，再带上小盼盼和小呆归一起去旅行半个月的，计划书都偷偷摸摸写了厚厚一沓，等的人却没回来。
　　他自然是体谅云归的，听徐铛说机会难得，他俩的年纪也正是拼的时候，儿女情长日后还多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但道理说了千万遍，该意难平还是意难平，一腔失落无法排解，简扬也不打算休假了，继续把自己投入于高强度的工作中。
　　不过这段时间他们俩的事业线确实顺畅得可怕，不提云归，单他这边——
　　尚逸鹏承诺的金游片子的试镜名额徐铛那边已经接洽好了，过几天就去试镜。
　　而之前炒的沸沸扬扬的“羊呢”cp也告一段落，陈昕旎和简扬的公关都做了书面且官方的澄清，火的一塌糊涂的“羊呢”大军在官方定音下也只能偃旗息鼓，虽说仍然有人萌，但嚣张的气压被狠狠地打压了下去，沦为双方众多对cp粉里丝毫不起眼的一粒尘土。
　　因着之前双方经纪人说好的补偿，哪怕简扬并不想这样占女人的便宜，徐铛还是作风强硬地拿出金牌经纪人的手腕同陈昕旎那方交接，最终得到了陈昕旎同意为他和梵希恩牵线的承诺。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梵希恩是国际著名的钟表奢侈品牌，旗下的杂志周刊也一直走在时尚前沿，是国内很多二线一下的明星踮起脚跟甚至跳起来也远够不着的平台。
　　但梵希恩挑品牌代言人十分任性，一切全看梵希恩的心情，几度代言人都琢磨不出规律来，但所有代言人唯一一个共性，贵气，那种因为骨子里的教养而自然而然衍生出的贵气。
　　今年有可靠消息传出，梵希恩有意在华/国再选一位品牌代言人，梵希恩上一任代言人是个老资历的影帝，已经退圈了。
　　而陈昕旎是梵希恩在中东地区的形象大使，当初只她这形象大使的身份消息一出来，就有不知多少女艺人对陈昕旎咬牙切齿，嫉妒得双眼发红。
　　奢侈品牌代言，那可是衡量一个艺人身价的重要指标。
　　徐铛有意让简扬去试试，他在心底早为两人规划好了路线，云归他不担心，那就是24K纯金子，一心扑在演戏上，只要有好剧本开个头，后续便不愁没导演赏识，好剧本只要多来几个，徐铛就只需竭尽全力把他打造成低调实力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云归拿影帝实在很有希望。
　　而简扬外向，技能点点满的地方很多，但演技不比云归纯熟，要参演好电影要登上影帝，除了本身演技还须锤炼，则还需要大量的人气和极高的地位来助他一臂之力。
　　除了演戏之外，必要的综艺，奢侈品的代言，简扬都得去争一争，咖位人气上来了，好剧本也才能随之而来。
　　老天爷估计也爱宠简扬，他运气极好，梵希恩官方同简扬会面的是一位对神秘的东方古典文化极感兴趣的法国女士，一见到简扬，她就惊叫着称赞简扬是东方的阿波罗，对后者外形气质都赞不绝口。
　　当然，要一步登天成为梵希恩的品牌代言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梵希恩确定了他是下一任的品牌挚友，如双方满意，再正式认定为品牌大使，只要没有差错不出两年，拿下品牌代言人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边顺利了，简扬就去了《守望》片场试镜。
　　导演金游看到简扬的第一眼，心里是对自己学生推了这么一个小白脸过来表示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