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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钱子衿长叹了一声，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椅子上。
　　“小钱，你这……还要不要了？”许如生也认出了这些纸。
　　“放着吧，顾林染的东西，扔了他会折磨死你的。”钱子衿转着笔，眼睛闭着躺在椅子里。
　　“你真的不去？”许如生看了眼挂钟，“现在走还来得及。”
　　钱子衿又叹了口气：“他话都说的那样了，我还去自找难堪吗？也许，人家带沈璇去了。”

第90章

　　钱子衿猜的很对，顾林染为了逼自己彻底的放下那个不正当的念头，大清早就叫上了沈璇。
　　樊希开着警车接到顾林染的时候，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廖恒美和梅英男坐在后排，眨着眼睛，好一阵都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下来！坐后面去！”顾林染拉开驾驶室车门，把樊希赶到了后面，让沈璇坐上了副驾。
　　“小野猫，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沈璇背了个小包，“我什么都没带，换洗衣服都没有，化妆品也都在家呢。”
　　“山里凉，不用换洗。”顾林染开着车，嘴里叼着烟。
　　“那不得臭了？！”沈璇爬过去，在顾林染的脸上亲了一下，“你不嫌弃啊？”
　　顾林染笑的有些不自然，心里总觉得有些隔应，但他把心里的压抑克制了下去：“那就晚上洗，白天就能穿了。”
　　“那我晚上穿什么？”沈璇侧身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顾林染。
　　“晚上就别穿了，反正也得脱……”顾林染笑道。
　　“咦——”后排发出一阵反胃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
　　“化妆品你就用美妞和梅——”顾林染看了眼后视镜。
　　“我们不用化妆品！”廖恒美和梅英男异口同声的说。
　　樊希点开了手机，在微信群里发着文字：“令人发指！”
　　廖恒美接了一句：“丧心病狂！”
　　梅英男紧接着：“天怒人怨！”
　　樊希继续：“臭不要脸！”
　　廖恒美接着：“我忍不了了！”
　　梅英男跟着：“枪走火了算犯法吗？”
　　顾林染听着手机微信提示音不停的响，嘀咕了一句：“什么玩意，发个微信还连着发？！”
　　许如生和钱子衿在办公室里，看着群里的聊天，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许如生问道。
　　樊希的手速比嘴速快了不止一个档，瞬间就回复：“我就没有见过这么碎的渣！”
　　许如生：“？？？”
　　廖恒美：“没事，看到一只狗，在跟一只猫抢屎吃。”
　　钱子衿放下手机，突然抬头看向许如生：“贱哥，晚上请你喝酒，就算……嗯。”
　　“你不是不能喝酒吗？”许如生突然觉得钱子衿好心酸。
　　“哪有什么能不能，多喝几次，不就能了。”钱子衿说，“就去dancing　bar吧。”
　　“小钱，要不下周你还是请几天假吧，别见他了，心里会好受点。”许如生劝慰着。
　　“没事，越躲就越放不开，我很坚强的，放心吧，贱哥。”钱子衿昂起头，笑了笑。
　　一直到了望归山，后面的三个人就没理过顾林染，看着两个人在前面腻腻歪歪的，浑身汗毛直竖。
　　“美姐，我要吐了，我想揍他，这要是让子衿看见了，得多伤心啊？！”梅英男哭丧着脸看着廖恒美。
　　“你打不过他。”廖恒美说，“他再也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伟岸的男人了，此时，他是从六十九楼扔下来的玻璃！”
　　“失……失望！”樊希忿忿的说。
　　车停在进山车道上，几个人步行到了望归山西边深处，远远都能望到界碑的地方，找了块空阔的平地，开始搭帐篷。
　　“女博士！”廖恒美现在看沈璇哪哪都不爽，“走吧，跟我捡点柴回来生火，入夜山里很凉的。”
　　“啊？捡柴？生火？我不会啊！”沈璇从小家里娇惯到大，哪会这种野外生存。
　　“不会要学啊！”廖恒美看着这个娇滴滴的样儿就烦，“想做顾队的女人，不要求你能抓贼，但是不能自保就是给他添麻烦，回头记得报个班，学学跆拳道。小钱那个身手，估计你是没戏了，凑合练吧。”
　　“小钱？”沈璇突然想到了钱子衿。
　　“滚滚滚，让梅老板陪你捡柴去，碰到狼你俩还能二打三，当谁都像你，彪悍魁梧路子野。”顾林染把沈璇拉了回来，“别理她，我带你逛逛，摘点野果子给你吃。”
　　廖恒美翻了个白眼：“对，你最好多摘点，我们可没带她吃的东西！”说完就牵着梅英男离开了。
　　“那就把你的口粮省下来！”顾林染吼了一声，也牵着沈璇，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中午，五个人围在柴火周围烤地瓜，樊希打了两只野兔子，拔了毛也架在火上烤。
　　“天啊，兔子也能吃吗？”沈璇惊恐的问，“你们吃的下嘴么，那么可爱。”
　　“我告诉你，我是四川人，兔头可香了，麻辣的，又红又黑，一口咬下去直冒油，脑子又香又滑，那双大眼睛还瞪着你呢！”梅英男绘声绘色的说完，还舔了一圈嘴唇。
　　“啊！”沈璇一头钻进了顾林染的怀里。
　　“干什么一个个，要疯啊？！”顾林染呵斥着，“包里的薯片拿出来给她吃，能不能热情友好的对待新朋友，平时怎么教你们的，春天般的温暖哪去了？！”
　　“薯片没了，吃完了！”廖恒美抓着串着野兔的树枝，看着直冒油的兔子，心情才能稍微好一点，嘀咕着，“不是外科医生么，装什么装？！戏精！手捧巨人观的时候，鬼的怀里让你扑！”
　　四个人津津有味的吃着肥硕的兔子，沈璇一个人吃着顾林染从廖恒美手里生抢来的虾条，瞥了两眼顾林染手里的兔子腿：“好吃吗？”
　　“好香的，要不要尝尝？”顾林染问。
　　沈璇犹豫着，顾林染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就往沈璇嘴边送去。
　　“操！”廖恒美把手里的树枝一扔，就站起身。
　　“美姐，你干嘛去？”梅英男抬头问。
　　“去吐啊！”廖恒美恶狠狠的说。
　　“那我也去！”梅英男也爬了起来，跟廖恒美一起往前走。
　　刚走出十几米远，突然西边传来几声巨响，顾林染瞬间挺直了腰，竖起耳朵想再听到几声，好判断那是什么。
　　廖恒美拉着梅英男跑了回来：“顾队，有枪声，界碑！”
　　顾林染一下子站了起来，向西跑了几步，远远的看见界碑那里的确有一群人，双方正在对战。
　　他突然想到林耀之前那条短信，难不成他只是想来探查一下，却碰上了毒品交易？还是黑吃黑？
　　“枪都带了吗？”顾林染盯着界碑那里的战况，那边空旷树少，不断有枪声传来。
　　“带了！”三个人异口同声。
　　顾林染把沈璇往廖恒美怀里一推：“美妞梅老板，照顾好她，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支援！梨花，跟我走！”
　　“顾队，我跟你去！”梅英男好不容易又抓住一次可以参与行动的机会。
　　“跟紧了，躲我身后！”顾林染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把一颗扣子扯了下来塞到廖恒美手里，“躲隐蔽点，老龙会找到你，女朋友我就交给你了，照顾好！”
　　廖恒美点点头，把纽扣塞进口袋里，一手拿着枪，一手抓住沈璇的手腕，就往来的方向跑，那里有片密林，离枪战越远总归是越安全。
　　顾林染一边给龙四海打电话，一边往界碑跑去，眼看离得近了，突然转头说道：“今天没有防弹衣，都注意安全，禁毒不是你们的活，命摆在第一位！”
　　“是！”樊希和梅英男应声。
　　龙四海接到顾林染的电话，条件反射般的就叫上了整个支队，三分钟完成全副武装，直奔望归山。
　　“头儿，你怎么知……知道是毒贩？”樊希跟在顾林染身后，离界碑越近，他们越是小心，放慢了速度，猫着腰找掩护接近。
　　“不该管的事别问。”顾林染低声吼道。
　　“顾队，你带我们来望归山，是——”梅英男试探着问道。
　　“别说话了，小心被发现，”顾林染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看着五十米开外枪战的双方，眼生的很，不像是以前遇过的那些人。
　　两拨人边打边跑，眼看就越过了界碑，进了邻省的境内。
　　“头儿，还……还跟吗？”樊希问。
　　顾林染转头看了一眼两个人，点了点头，三个人又往前摸去。
　　越往邻省去，树越少，巨石越多，掩护也比较好找，顾林染跑的快，眼看着离最近的毒贩只有十几米了，他突然蹿了上去，从背后勒住了那人的脖子，用枪抵住了脑侧：“别动，警察！”
　　那人立刻把双手举过了头顶，右胳膊上印着一个小小的S纹身。
　　“你们是什么人？”顾林染伸头望了一眼还在往西跑的两群人。
　　“我……我们是——”
　　“顾队！”梅英男跟樊希跑了过来，“抓了一个？”
　　顾林染眼看那些人就快跑远了，把抓住的人往梅英男手边一扔：“铐起来，在这等老龙，审出了什么就算你立功！”说完就往前跑去。
　　樊希拍了拍梅英男的肩，随即跟了上去。
　　跑到了一片巨石阵里，顾林染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跟丢了。樊希跟了上来，在周围查看了一番：“头儿，一……一波往……西，一波往……往南。”
　　顾林染也看了一下地形，往西的山路难走，南边靠近永安。
　　“你追南边的，西边我去！”顾林染握着枪往西跑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樊希朝南边跑了。
　　顾林染加快了速度，巨石阵过了，是一片范围不大的野林子，这望归山深处常年没有人管，杂草都没到了小腿，左边还是断壁，好在不算陡。
　　一边跑一边追踪着林子里的痕迹，突然又听到了枪声，他跟着枪声追了过去，发现前面有四五个人。
　　“别动，警察！手举起来！”顾林染朝天鸣枪示警，随即将枪口对准了前方。
　　原本正在对战的两拨人瞬间像商量好的一样，转身把枪口都对准了顾林染，没有犹豫，子弹全部射了过来，顾林染躲在一棵树后反击，连放三枪击毙了三个。
　　剩下的两个人见状，不再恋战，转身就跑，顾林染也追了上去，边跑边开枪，想打中一个抓回去审。只要是毒贩，他就不能放过，万一能查出老虎的线索。
　　又是一枪打中了一个人的腿，那人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顾林染心中大喜，赶紧跑上前想把那人铐起来，突然一阵风划过，一颗子弹贴着他的肩就飞了过去，差点打中他的脸。
　　顾林染躲闪中脚下绊了一根树藤，一脚踩空，就从身边的断崖滚了下去。
　　落差大概有七八米，顾林染滚到了下一层的缓冲区，刚想爬起来，又是几颗子弹打了过来，他转身一躲，又滚下了一层。
　　再站起来的时候，顾林染活动了一下胳膊腿，除了有点酸疼，好在都没断，枪还握在手里，常年形成的习惯——头可断血可流，配枪不能丢。
　　顾林染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揉了揉撞疼了的脑袋……我去，这什么鬼地方，怎么好像一跤摔到阎罗殿了。
　　“砰”的一声枪响，顾林染条件反射的趴在了草堆里，就看见身边跑过一个人，一边跑还一边回身开着枪。
　　看清了那人的脸之后，顾林染噌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就追了过去：“五麻子，别跑！”
　　那人就是老虎的亲信之一，在毒王手下排行老五，名叫麻强，脸上又长了不少麻子，所以人称五麻子。五年前顾林染在悬崖边，就是从他手里救下的钱子衿，却让他给跑了。
　　抓到他，就能找到老虎！钱子衿，韩叔和舅舅舅妈的仇就能报了！这次能派他来交易，说明交易量不小，望归山里，还真有可能藏着个制毒工厂。
　　“七哥，还追吗？”阿让问身边的杜梓鑫。
　　杜梓鑫停了下来，看着前面顾林染追了上去，摇了摇手：“我们悄悄跟在后面，顾林染认出他了，也不会放过他的。上面的伙计怎么样了？”
　　“伯尧哥在上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跟他说，销毁干净，不能流出去。顾林染来了，龙四海也不远了，交代下去，任何一个伙计都不能被条子抓到。”
　　“是。”
　　“走，小心别让顾林染发现了。”
　　阿让点了点头。
　　“五麻子，再跑我开枪了！”顾林染朝天放了一枪，五麻子并没有停下来，他只能对准五麻子的小腿开了一枪。
　　“啊——”五麻子摔倒在地上，还在往前爬。
　　顾林染追了上去，一脚踢在了五麻子的腰上。
　　“跑？老子叫你跑？！”顾林染狠狠的踢了几脚，最后用脚在枪伤上碾了几下，
　　“啊——卧槽，疼啊，你们虐待战俘！”五麻子哀嚎着，抬起头看见顾林染，惊讶的吼道，“你小子他妈的还没死？！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顾林染以为他在那条路上碰见了樊希：“什么叫一伙的？正义之师天下一家！我说老天怎么让我摔下来二三十米，原来是为了抓你！也算上天有好生之德，抓着你就够了，离老虎也不远了，先把你带回去，再让老龙来搜山，端了老虎的工厂！”
　　“卧槽，这么多年了，你他妈的话还这么多！”五麻子崩溃的吼着。
　　“我话多不多关你屁事，”顾林染对准五麻子的屁股又是一脚，“爬起来！”
　　“你打着我的腿了！”五麻子喊道，“爬不起来，你背我！”
　　“背你！背你！”顾林染一脚接一脚的踢在五麻子的屁股上，用枪指着侧躺在地上的五麻子，“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回去还算是立功！”
　　五麻子眼里凶光一闪，抬手就是一刀划过了顾林染持枪的掌心。
　　一刀用力太猛，差点把顾林染的手切下来，伤口深到几乎见骨，顾林染没设防，冷不丁的吃痛，枪落在了地上。
　　顾林染已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弯腰去捡，可五麻子原本就趴在地上，枪正好落在了他的手边。他捡起枪，扳机一扣，就打中了顾林染的左肩。
　　被打的向后踉跄了几步，顾林染刚想转身找掩护，又是一枪打中了他的左腹。
　　顾林染摔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的伤口，却按不住像涓涓清泉一样往外涌的血，除了腹部的，还有掌心的血。
　　五麻子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边，用枪指着他眉心。
　　顾林染忍着痛，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惧色：“五麻子！你知道杀警是多大的罪吗？你子孙十八代这辈子都别想安稳的过日子！”
　　“我都已经上了公安部的红迅了吧，”五麻子冷笑着，“还管得着子孙那么多代，贩毒的本来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你小子追了我们那么多年，杀了你，解决后患！”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顾林染心想，完了，林耀的身份回不来了，系统里唯一加了几层密钥的机密文件就是林耀的身份信息，他还没来得及交代，他还没来得及跟钱子衿说上最后一句话……
　　钱子衿……他还在因为自己昨天的行为和那番话伤心吧？！
　　“七哥，要救他吗？”阿让和杜梓鑫躲在不远处的草垛里。
　　“救他，我们就暴露了。”杜梓鑫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五麻子中枪了，也跑不远。”
　　“那……顾林染死定了！”阿让有些诧异，杜梓鑫平日里似乎对顾林染有些宽容，怎么今天不管他死活了。
　　“他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你杀的！”杜梓鑫语气平淡。
　　“那……我们……”
　　“等他杀了顾林染，我们再上去，”杜梓鑫说，“不然你现在去救他，怎么跟一个刑警解释，我们两个人带着枪，出现在邻省的山里？他是活了，我们可就不一定了。”
　　“是！”
　　顾林染把手伸进口袋，盲发着短信给许如生：“系统十级密钥，避开众人，转孙局。”
　　“手拿出来！”五麻子用枪口指着顾林染的脑门吼道。
　　顾林染把手机掏了出来：“能让我跟女朋友告个别么？”
　　“告你妈的别！”五麻子的食指扣上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

第91章

　　五麻子持枪的手被子弹击穿，枪也被打落在一边的地上，飞出去的时候射出的子弹正好打在了顾林染手里的手机上。
　　五麻子以为是刚才追他的人追上来了，拔腿就跑，一瘸一拐的往林子里蹿去。
　　“顾林染！”一声惊呼，熟悉的声音让顾林染突然眉头紧锁……他怎么来了？
　　“顾林染！你怎么样了？”钱子衿扑了过来，直接跪倒在顾林染的身边，撕了身上的衣服，裹住了他的掌心。
　　左肩的伤出血不猛，钱子衿找了找身上所有的东西，最后把手套摘了下来堵在伤口上，又撕了一条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最要命的是腹部的伤口，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钱子衿看着往外冒的鲜血，用手按也按不住，幸好出血量不算大，不然要不了一个小时，顾林染就魂归天国了。
　　“你别在我这瞎折腾了，赶紧去追！不能让他跑了！”顾林染推搡着钱子衿，“既然来了就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