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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渡-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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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的？”钱子衿起身站在三个男人的面前，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的说。
“你叫马艾华啊？不是就滚开！”领头的男人上前伸手就要推开钱子衿，“老子是来收债的，那娘儿们欠我们——”
话没说完，伸出去的那只手就被钱子衿抓住往上一拧。
“啊——断了断了！”男人表情扭曲，一点点的蹲了下来。
“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滚！”钱子衿手一松，把他往外推了一下。
“我操！”男人揉了揉胳膊，瞪着钱子衿，“知道老子是谁吗？活腻了吧！上！”
三个人一起朝着钱子衿冲了过来，钱子衿不慌不忙的掏出警官证亮在了他们眼前。
三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继续冲了过去，丝毫不把钱子衿这个警察放在眼里。
“站住！我是警察！”钱子衿大吼一声，对面的男人笑了起来。
“警察？”男人冷笑道，“就这证，淘宝二十块钱办三个，包邮！”
钱子衿抬手挡住了面前那个男人的袭击，紧接着抬起一脚踹飞了左边想要偷袭他肋骨的男人。
“你们这是袭警！”钱子衿以一敌三，并不落下风。
“你在执法吗？袭警？最多算斗殴！”男人肆无忌惮的笑着，“警察又怎么样，老子还——”
“够了！”顾林染站了起来，转身就是一个巴掌把那个男人抽倒在地上，“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要造反啊？！”
三个男人看清了眼前的人，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顾……顾二爷！”
“警察也敢打，当我是死的？！”顾林染强忍着脚踝的疼痛，两步走到钱子衿的身边，左手背在身后抓住了钱子衿的手腕，支撑着自己的身形。
“不不不，顾二爷，我们不知道您在，”领头的男人立马换了张谄媚的笑脸，“我们……是来收账的，您……通融通融。”
“收什么账？”顾林染向陈默伸出手，陈默走过去，依偎在顾林染的怀里，“她欠你们钱？”
“不，不是她，是那个姓马的娘儿们，欠我们赌债。”男人弯着腰说道。
“那你们去找她要，我警告你们，这家店我罩了，再敢来闹事……先去平阳公墓订个坐北朝南的雅间！”顾林染本想一脚踹过去，突然想起来踹了这一脚可能就站不稳了，于是中气十足的大吼了一声，“滚！”
三个男人连滚带爬的跑了，他们老大吃过顾林染的亏，那打起人来才不管自己是不是吃公家饭的，关键是打完了之后还无处申冤，随便安个罪名，身负重伤还要在号子里待上俩礼拜。
旁边小白脸那个才像警察，顾林染完全就是流氓土匪，还是资深土匪，不仅肆无忌惮，还蛮不讲理。
钱子衿扶着顾林染坐了回来，继续吃面，陈默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不怕了！”顾林染摸了摸陈默的头，“以后再有人闹事，先躲起来，然后给我发微信，我立马就出现在你面前！”
“快吃吧，面都凉了！”钱子衿推了推顾林染面前的碗。
顾林染转过头，不屑的看着钱子衿：“没本事摆平就别往前冲，被人打断胳膊打断腿，别指望我照顾你！”
“我——”钱子衿想说我怎么知道他们连警察都不怕，突然，他好像明白了……顾林染这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好了，乖，不怕了啊！对了，马姨呢？”顾林染擦了擦陈默眼角的泪，发现好几天都没有听到那个女人的吵闹了，“怎么要债都要到这里来了？”
“我不知道，好多天没回来了。”陈默还是忍不住想哭，刚才那几个男人真的把她吓得不轻，如果顾林染不在，她会怎么样……
“哎呀，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顾林染把陈默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没事了，有染哥在，你要是害怕，就去我家住几天，我天天路过店里来接你，早上把你送过来，好不——”
“顾林染！”钱子衿突然拉了下他的胳膊，“她一个女孩子，住你家……不太方便吧，她还要嫁人呢！”
“要你管？！”顾林染转头瞪了钱子衿一眼，“反正你马上就要滚蛋了，我就睡几天沙发！”
“我再说一遍，我不走！”钱子衿也一脸怒意，顾林染喊着饿死了，碗里的面却根本没吃几口，一直抱着陈默。
“不走也得走，那是我家！”顾林染吼道，“我不在外面跟你吵，回家你给我等着！”
陈默拉了拉顾林染的衣角，顾林染才把头转回来，看到陈默在说：“染哥，没事，我不怕了，你们俩怎么了？他惹你生气了吗？”
“没事，你就不要操心我了，”顾林染不停的擦拭着她的眼角，“我没有生气，你不能欺负人家，那也是客人，以后不准这样，听到了没有？”
顾林染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孩子，陈默点点头，用手背碰了一下碗边：“面凉了，我去给你重下一碗。”
钱子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陈默不经意间瞥向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不用了，我就喜欢吃凉的。”顾林染笑了笑，捏了下陈默的脸，埋头吃了起来。
钱子衿不知道陈默说了什么，但从顾林染的话里，他听出了陈默对他的不满。钱子衿无奈的叹了口气，直勾勾的盯着顾林染吃着已经凉透了的面。
“你真的准备让陈默搬过来？”回家的路上，钱子衿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林染还是把胳膊搭在车窗上抽烟。
“顾林染，你能不能听我解释？！”钱子衿知道他还在生气，“人都是在变的，这一个月过去了，我的心也不一样了，我没有看不起你，没有看不起刑警队，我只是需要时间来发现你的好！”
“我一个变态，有什么好？！”顾林染冷冷的哼了一声，“别浪费你的宝贵时间，你发现不了的！”
“顾林染，你非要逼我——”钱子衿把车开进车位，一脚刹车踩下去，顾林染向前冲了一下。
顾林染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就往电梯口走去。
钱子衿追了上来：“顾林染，站住！”
顾林染没有理他，当作什么也听不见，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钱子衿冲上去就把他抵在了电梯旁边的墙上，胳膊顶上了他的喉咙：“老子叫你站住！”
“钱子衿，你给我松开！”顾林染瞪着他，“你别以为我脚崴了就打不过你！”
“我是浪费了很多时间，”钱子衿突然变得异常温柔，看的顾林染也有些迟疑，“你以前跟齐队闹，是因为你以为来日方长，这一天一年的不算什么，可你也经历过生死了，你不知道什么叫珍惜吗？”
“我跟你有什么可珍惜的？！”顾林染挣扎了一下，“你给我撒开！”
“我只是想让你听我说话！”钱子衿的眼眶开始渐渐泛红，“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这十三年来，那个梦一直缠着我，弄的我都已经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过？！”
钱子衿用牙咬下了那只手套，把手举在顾林染的眼前：“你问过我，这是怎么弄的，你猜，我这只手指是怎么断的？！我这张脸，你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钱子衿的吼声回荡在地下车库里，回声振着墙壁，顾林染盯着钱子衿的小拇指，眼神有些恍惚。
“你是……”顾林染的心越跳越快，眉头紧锁。
第58章
“说什么你耿耿于怀？说什么你心疼那个孩子？你根本就是忘了！”钱子衿嘶吼着，“那个孩子就在你面前，跟你说了那么多曾经的事，你都认不出来！”
顾林染看着那颗滑落的泪珠，心里颤抖了一下，脑海里回忆起那晚钱子衿的状态，他怎么就没想起来，钱子衿就是十三年前地窖里的那个孩子？！
“你心疼吗？你真的心疼，就不会赶我走！”钱子衿两只眼睛里都滑出了一滴泪，“我刚来的时候，真的很讨厌你，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真的讨厌你，怎么可能事事都迁就你的习惯，怎么可能知道你被绑架了，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去救你，怎么可能因为你亲我的时候把我当——”
钱子衿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不收声的话，可能就收不住了。
“狗子……”顾林染察觉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胳膊松开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惦记了那个孩子十三年，因为自责，因为同情，因为怜爱，可这个孩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跟钱子衿合二为一了，那份感情又复杂了很多。
“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感受另一个人的心，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苛刻，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我，”钱子衿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他慢慢的松开了胳膊，顾林染要走要留，他也无所谓了，他慢慢的蹲在了地上，把头埋进臂弯哭了出来，“我知道错了，我不想走！”
大概是自从回到宁江以来，母亲的冷漠，心力的交瘁，对顾林染的怨念，所有复杂的情感都交织到一处了，之前那些事又憋了这么久，钱子衿终于放声的大哭了出来：“为什么都要抛弃我，为什么非要赶我走，我不想走，不想！”
这是钱子衿十几年来第一次哭，在他哭喊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顾林染还是钱旭晨，或者……都有。
顾林染不知道十三年前把钱子衿救出来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混蛋，尤其是看到钱子衿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大哭，他的心头特别不是滋味，之前的那些怨恨不满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要爱护这个孩子，弥补十三年前没有及时救出他的遗憾。
“狗子！”顾林染也蹲了下来，跪在地上把钱子衿抱在怀里，“是我不好，我混蛋王八蛋，我不该熊你，不该赶你走，不该怪你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钱子衿把头靠在顾林染的肩上，哽咽着，气都喘不顺，还在解释。
“只要你开心，你尽管看不起，我乐意！”顾林染摸着钱子衿的后脑，把嘴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哄着。
“我没有！”钱子衿吼了起来。
“好好好，没有没有！”顾林染拍了拍他，“我知道，你暗恋我嘛，对吧？！谁让我风华绝代英姿飒爽，恋吧，哥同意了，哥让你恋，恋到你厌烦了为止。”
“不要脸！”钱子衿还在断断续续的哭着。
“骂的好，骂的对，骂的不爽一口啐！”顾林染紧紧的抱着钱子衿，想用用自己的心跳让他尽快平静下来，“来，再呸我两下，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想我兴冲冲的跑去找孙局要把你留下，没想到却换来你自己要走的消息，我……我心理不平衡嘛。那我想，你都要抛弃我了，我不如尽快抛弃你，省得时间久了，更舍不得。”
“谁都可以抛弃我，只有你不能！”钱子衿的泪不停的滴在顾林染的衣服上，肩膀已经湿透，先是温热，随即变得凉飕飕的，“因为你是顾林染，因为你救过我的命，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凭什么又要甩开我？！”
“我不甩了不甩了，不走，好不好，唐青青女士还指望我照顾你呢，”顾林染费心的哄着，“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住到你结婚为止，好不好？我不要天同找房子了，等你对象谈好了再找，行不行？以后你老大，什么都听你的，祖宗，满意吗？”
钱子衿推开了顾林染，双眼幽怨的看着他：“说话算……算话？”
“算！骗你我是狗！”
“你本来就是狗！”
“谁说的，我是腹黑小野猫，你忘记了？喵——”
“嘁——”钱子衿冷不丁的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笑了就没事了，”顾林染站起身，把钱子衿也拉了起来，“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丢不丢——啊！”
顾林染在地上跪了半天，两条腿都麻了，往前一跨差点没大头冲下栽下去。
“怎么了？”钱子衿突然紧张了一下，扶住了顾林染，“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就别又跪又蹲了！”
顾林染被钱子衿搀扶进了电梯，按了个10：“我是为了谁？！”
“为了秋的收获！”钱子衿嘟着嘴，突然笑了。
“为了春回大雁归……”顾林染也笑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就唱。
还没完全收音，电梯停在一楼，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女人，挎着一个购物包，傻愣愣的看着电梯里两个搀扶在一起的男人，一个满脸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的，一个正在引吭高歌，唱的还是红/歌……明摆着两个酒疯子。
顾林染和钱子衿看着门外的女人转头就像一阵风一样逃跑了，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对方，突然对视着笑了起来，一直笑到了家。
“狗子，早上吃什么？”顾林染还没起床，就大吼一声。
“喵……”
“滚！”顾林染一巴掌拍在猫屁股上，下了床往厕所走去。他的脚踝凉凉的，应该是钱子衿给他喷的云南白药。
“你醒啦？”钱子衿把两碗面端到桌上，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顾林染洗漱完了，也坐了过来：“好香啊！”
“那是我做的好吃，还是陈默做的好吃？”钱子衿一边吃着，一边不经意的问。
“当然是——”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响，顾林染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钱子衿用手指一划，铃声戛然而止。
“谁啊？”顾林染问。
“没谁。”钱子衿说。
顾林染突然挑起了眉，贼贼的笑着：“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来嘛来嘛，告诉我，不要害羞啊，我可没有比你白白多活这么多年，我能替你参谋参谋，市长的儿媳妇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做的？人品家世长相才华，缺了一样都配不上我们家狗子！”
“你们家？”钱子衿抬眼看着顾林染。
“对啊，咱不都是一家人么。”
“顾林染，你有什么才华？”
“啊？”
“人品家世长相，你都符合标准了，就剩才华了……”
“咦——”顾林染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滚！”
“手机闹铃而已，瞎激动什么？！”钱子衿笑着端起碗就进了厨房，“快吃，七点了！碗给我送过来！你一会儿厕所还要上半天。”
“你要是每天早上都能自然醒，我就不定闹钟了，回回吓我一大跳。”钱子衿抛着钥匙就进了刑警队，顾林染的脚已经好多了，也不用他扶着。
身后小女警的窃窃私语，他也已经不在意了，是真是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头儿，监控查到几辆车，车牌信息已经传给交警队了，余队说一会就能给我们结果，”只要有案子，许如生必定一早就在队里，“只是，有辆车遮挡了号牌，还做了伪装。”
“什么？”顾林染一愣，直直的冲了过去，“什么伪装？”
“你看！”许如生指着电脑屏幕，把视频放大了好几倍，“这辆七座车，外壳加了一层东西。”
“我觉得就是这个王八羔子！”顾林染一巴掌拍在桌上，“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顾队，刘法医的报告！”廖恒美从外面进来，递给顾林染一个文件夹。顾林染翻开看了看，跟昨晚说的差不多，就丢在了一边。
“对了，”顾林染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证物袋，“花儿，去查这两颗金豆子，在哪买的，谁买的！让东城的人沿着那个方向找金豆子，找到了就在周围下铲子，总能把人挖齐了！”
“是！”樊希吼了一声，带着一组所有的人就出了门。
“失踪人口比对的怎么样了？”顾林染又问许如生。
“没结果。”许如生怕顾林染再受刺激，没敢直接说没有两个字。
“那尼玛突然少个人，没人知道吗？”顾林染跳到了许如生身边的桌子上坐着，“没有亲戚朋友？没有家人？这死的是个孤寡老人还是留守儿童？！”
“有些人失踪了就是没人报警，”钱子衿手里转着笔，“你忘了陈默家了？”
“对啊，默默说马姨也好多天没回去了。”顾林染突然想到自己身边就有一个失踪人员，又跳了下来往门口走去，“狗子，走，跟我去趟小吃店！”
“好！”钱子衿也跳了起来，跟着出了门。
女性，年龄45到55之间，身高165到170，体重50到60公斤……顾林染总觉得这个描述像马艾华，但是他也不知道马艾华的社会背景，这种无业人员，会跟谁结下深仇大恨，恨到要分尸这么严重呢。
可能就是去哪打麻将，没赢钱不甘心回家吧。
顾林染抽了根烟的工夫，车就停在了小吃店门前。几步跨进了小吃店，顾林染就看见陈建军和陈默忙着收拾几桌客人留下的碗筷，还有人在催着面条馄饨。
“两碗干丝面？”顾林染突然招呼了起来，“好嘞，马上好，要辣吗？”
钱子衿愣住了，顾林染这角色转换的也太快了。
“愣着干嘛？来来来，帮忙下面条！”顾林染拉着钱子衿就进了厨房，“你拿手活！”
“啊？”钱子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林染抓着手伸进了一下一袋面条里。
“顾林染，你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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