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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扯了扯雷铁的袖子，朝位置伮了伮嘴，示意大家回到座位上。
空无一人的男厕所。
“喂？怎么了？”最里间，陆峥拿着手机坐在马桶盖上小声道。
“我查到了有用的消息，曹建国马上要从美国回来了，之前我们的消息有误，其实他并不是去度假，而是和那边的MIC集团洽谈业务，他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看来这作为洗白的第一笔单子他很重视，现在要回来，想必是与那边已经达成协议了。”
“嗯，想办法拿到详细的信息，如果有可能――你利用现在的身份混进去。”
“好。”
陆峥挂断电话，略略沉吟，这个曹建国如果回来了对对付曹家也会有一定困难，可是就算现在不碰上，以后迟早是要对上的，提早也好，曹家如今应该还不知道有人暗中调查他们，他应该把握先机找到更多有利于他的消息。
只是，曹明珠这个女人自从上次杀人失败后再不见她有什么动静，他不信她会善罢甘休，难道是知道母亲在英国就放手了？这也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风啊！
目前没有掌握什么有利的信息，没办法一举绊倒他，而且曹家过去私下的交易听古潜渊说也已经搬到明面上了，想从这方面下手有些困难，不过难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应该要有被扒出的自觉！
陆峥一边想着走到洗漱台前，抬头才发现季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之前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有人，他是后来进来的？那么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我一跳。”陆峥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试图掩饰什么。
“刚刚，你在里面讲电话的时候。”陆峥心瞬间提到了喉咙。
可是他看季耀的表情不像是听到什么，反倒是有点精神恍惚，他试图一问：“你怎么了？有事吗？”
“……阿峥，季寒言……他把……所有人都送进监狱了……”半晌，陆峥才反应过来季寒言是谁。
“怎么回事？他做什么了？”陆峥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担忧。
这句疑问仿佛是某个开关，打破先前表面的平静，季耀情绪激烈，声音嘶哑尖锐，像是要把肺都喊出来，“他把我姑姑一家送进监狱！他真的说到做到！他真的是魔鬼！唔――阿峥！”
“没事没事，阿耀，”陆峥扯住手臂拉过抱住他，把他的脑袋压在肩上，“你还有我，你还有大家！我们陪着你，不会走。”
“可是……我联系不到他，他……他是不是也要走了？他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我该知道的！我怎么还逼他――”
“你想找他？”陆峥紧紧抱住他，说得很轻，就怕惊了他本就紧绷的神经。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季耀抱住自己的脑袋。
陆峥抓住他企图捶打自己脑袋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好好，我们不要想，现在什么也不要想，放轻松！”
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季耀真的停下挣扎的动作，任由陆峥将他抱紧。
良久，就在陆峥以为他睡着了时，季耀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幽深黑暗，可能因为刚刚哭过，透过光可以看见里面流光暗转，羽睫上的湿润让他看上去有些羸弱惹人怜爱，这样的季耀陆峥从没有见过，就像是一匹荒漠游走的孤狼，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愿意守护之人，只将软弱的那面留给他看。
陆峥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62章：误会

突然被吻住的那一刻，陆峥在想果然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只是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又是强吻！陆峥欣喜自己第六感灵敏，又懊恼身体的反应跟不上脑子。脑海一下浮现季耀默默帮他洗衣服的模样，一下又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吻！
总之，想了这么多，陆峥只想说一句，这是一个误会！绝对是一个误会！
唇上的柔软让季耀一时失神，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做了，并且还得偿所愿了，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他现在是身处云端吗？对，一定是的，这周围围绕的气息就是棉花糖味道的云啊。他的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这是兴奋吗？
既然是梦，他是不是――可以再做更多他想做的事？
脑海里仿佛存在一个恶魔，它在无声呐喊，它在说，可是说了什么？说……是啊，我现在是这个梦的主宰，只要我想，我可以做任何事，我要的东西也可以全部得到，没有人可以阻碍我！
道德的天平正逐渐往一方倾斜，那边站着名为“欲”的恶魔，它似乎在狂笑，嘲笑人类不堪一击的的坚持和原则，它的头顶那对赤红的尖角熠熠生辉，仿佛是对这一历史性时刻最好的见证。
季耀终究撬开了那个散发诱人香味的地方……
陆峥瞪圆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会是他的好兄弟做的事情，直到触到口腔里的不速之客陆峥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陆峥猛地推开怀里的人，捂住唇，他的表情有惊讶，有不可思议，然而更多的则是奇怪，季耀对他是这种感情？
被推开的人像是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几息过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后，那丝不可置信又变成了更可怕的惊惧，他害怕陆峥会厌恶对他做这样的事情的自己。
他的语调颤抖，却强忍着保持平静，“阿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
听到季耀的解释，陆峥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他就知道怎么可能是他想的那样，“没事，我就知道，阿耀你是把我当成哪个妹子了吧！到底是哪个妹子？”陆峥促狭。
看着陆峥再次放下戒备靠近自己，一脸八卦的模样，季耀抿了抿唇，他知道，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懦夫，从来没有坚持过，从来没有无所畏惧过。
不管是对爸妈那件事，还是现在，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直面，所以，这次同样，懦夫的做法……
“不告诉你……”季耀说完转身离开，不管身后陆峥怎么嘲笑。所以他自然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陆峥的脸上早不见先前的轻松揶揄。
“唉――这样，对谁都好。”陆峥目光幽深一片。
一整天，季耀都不敢与陆峥对视，不知道是尴尬害羞，还是自觉内心龌蹉，不敢亵渎？想必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雷铁也注意到了这一异象，他只当是陆峥帮季耀开导时说了什么，让季耀害羞了，也不做他想。
※
面前的刀外观华丽精致，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刀鞘上刻的花纹栩栩如生，隐隐有流光暗转，刀柄古朴大气，柄长恰好可供双手合握，这是唐刀不同于汉刀之处，也是唐刀的优点之一。
如若不拔出来，谁也不会相信用这么精致的刀鞘包裹的竟然会是一把有顿口的刀。
沈煜启也不明白老爷子到底有何用意，按理说一把刀的价值不外乎收藏和砍杀，在现在这个热兵器盛行的时代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后者，那么就是收藏了？
只是收藏也得是历史上有名气的好刀，怎么也不该是这把根本看不出年代的钝刀吧，难道它还真是什么名刀？
借着光沈煜启缓缓从刀鞘里拔出刀，他眼睛微眯，视线一点点从刀身划过，指腹跟随视线一寸一寸抚过刀身、刀刃、刀背，他清楚地知道这把刀有多少缺口，多少凹陷，只是看了这么久，摸索了这么久，他也没发现它哪里不同寻常啊。
若真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唔，应该是刀鞘和刀的搭配，精致的刀鞘，残破的刀，刀鞘应该不是原配，或者刀不是原配。指尖轻点刀面，到底是有什么深意？
想不出沈煜启也不再费心，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出来的，他不急在这一时。
刀插回鞘里放在架子上，沈煜启把自己整个丢到舒服的大床上，脑袋放空，最近事太多了。
只是事与愿违，才躺下没过多久事找上来了。
搁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犹如催命符，一下接一下，“喂？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好。”
挂断电话，看着屏幕变暗，沈煜启的眼神也逐渐漆黑幽深，既然要玩，就陪他好好玩玩，黄韵灯光之下，他的嘴角轻勾，一抹邪肆的弧度。
陆峥等了许久的土地开发旧房拆迁终于来了，算算时间也有两年了，陆峥原本以为这事又被他蝴蝶了，想着现在这房子也不错，暂且就这样住着也挺好，哪想这事儿又被提上了日程。
关键是他在市中心买的那层房还没有装修，现在拆迁他不得无家可归了吗？虽然可以住在酒店，但他也不能一直这样对付下去吧。
陆峥头疼了，不知道他们时候开始动工，拆之前他还来得及装修完吗？等等，他似乎忘记了新房装修完毕之后需要搁置几个月。
看来他还是需要再重新购买一处现成房了，只是虽然他不缺钱，但也经不起这样挥霍啊，这样下去家迟早给败光了！
想了想陆峥确定网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地段合适，又可以直接搬进去住的。只是房子没找到，倒让他发现了其他有趣的东西。
“请问曹先生，您对于城郊那块地皮有什么想法？您有足够的把握夺下这次标吗？”
“曹先生，您知道这次竞标对手中有沈家公子沈煜启吗？您会不会看在沈家的面子放弃这次竞标机会？”
“听说您刚从国外回来，是不是说明您对这次竞标有足够的把握？”
“曹先生，有人说您在国外找到了一笔大投资，请问！有没有这回事？”
……
“各位记者朋友们，我们金梦之国虽然对这次竞标势在必得，但老实说，竞标这东西不仅需要看你的实力，更重要的是需要看你的运气，我也不敢夸下海口一定能夺下这块肥肉，毕竟这次来的有不少有实力的人，只是金梦之国不会放弃，能不能拿下，就看老天了。”
“曹先生，那您怎么看城郊那片地的发展？拿下这块地皮您有把握从中获得更多的利益吗？如果亏损了怎么办？您有应急措施吗？”
忽然插入的不和谐声音引起了陆峥的注意，这个记者言辞犀利，一点场面话也不说，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完全不给曹建国面子啊，他注意到这位记者是风娱旗下的，这倒解释得通他为什么这么嚣张了。
因为――风娱是他的产业！看来培训很不错嘛！
风娱一直是靠明星八卦花边新闻和各行业内幕八卦维持销量，只是这些人有权有势，一般人肯定是得罪不起，虽然这样的方式很容易引起注意，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但陆峥也知道，舆论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他抓住那么多把柄可不是为了拿着玩的。
各界有名之士外表看起来风光无限，有着常人不敢想的财富权利，沐浴着或圣洁或德高望重的光环，实际暗地里见不得光的龌蹉事可不少。
这些人不管平时里的形象如何高大，背地里也只是和普通人一样，不，甚至比普通人更恶心。人只要尝过站在高处的滋味儿，便不会想跌倒谷底，同理，为了保证永远站在那个地方，他们往往什么都做得出。
风娱便是陆峥搜集各界阴私而存在的，也是他的左膀右臂。风娱旗下的记者会将搜集到的情报统一上交主管，然后由主管筛选，那些对他们无碍的消息可以发出去就发出去，而有碍的――则留下，然后一一联系当事人。
如果当事人表示不能传出去，呵呵，那么主动权就在风娱的手里了。这个时候再由风娱明面上的所属人――陆风出面，送上一份“人情”。
说到陆风就不得不再说一下他与陆峥相识的过程了。
陆风原名不叫陆风，而是钱来风，原本是一个摄影公司的小小职员，为人精明强干有实力，做事也圆滑，这样有能力的人应该顺风顺水做到高层管理，然后结婚生子，颐养天年才对，哪想怪只怪他太会做人，挡住了某些人的道。
再加上某次加班时“不长眼”瞧见了上司和对手公司暗中勾结，结果可想而知，此后他在公司里受尽上司欺压，同事也不敢再亲近他。
钱来风本来是想告发那个上司的，只是他一没有证据，二人言轻微，三是他们层层相护，他就是想告也无处告啊。最初他也尝试了几次，均是被上头压了下来，他不仅没有告成功，还被那个顶头上司记恨上了。
公司混不下去，他这样的处境压根儿没有出头之日，在被上司设计陷害之际他顺势提出了辞职，算是和这个地方永远挥手做别了。
　

第63章：满腔怜惜乘风而来

只是离开后他也无处可去，他本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本来打算到工地先搬几天砖，攒点钱再去找工作，没想到在他准备去的第二天，陆峥就找上门来了。
“你想出头吗？你想那些人看见你就点头哈腰吗？你想自己当老板吗？”当陆峥说出这三句恶俗的话时，说实话，钱来风是动心了，虽然话是说得比较现实，但是这个社会本就是这样，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当然，陆峥正是知道怎样他会心动，才怎样说的。
只是看见令人心动的话却是由一个毛头小子说出来，钱来风顿时钱来风感觉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被那句话挑起的野心也一并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个毛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钱来风嗤笑，他只当这个孩子看偶像剧看傻了，还幻想在现实里过过瘾，转身就想走。
然而才拔起的腿却因陆峥第二句话退回来原地，只因他说：“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和一个懦夫浪费口水的，机会只有一次，这次你离开了就再没有可能将他们踩在脚下了。”
“我要做什么？”相信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身无分文。这是钱来风第一次第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孩儿，皮肤白皙滑嫩，鼻梁挺翘，嘴唇薄厚适中，是个漂亮的瓜子脸。
然而最出色的要属那双眼睛，乌黑幽深，明皓如谫秋之水，内里深邃仿佛可以囊括整片宇宙。
那时候钱来风觉得这应该是他见过最美丽的一个男孩子，咳咳，虽然美丽并不是用来形容男生的。
“我给你钱，给你资源，你有能力经营好一个公司吗？也许以后就不是一个了，而是几十，几百，甚至几千，你觉得你还能够胜任吗？”
那个时候他是这样回答的，或许也是这个回答让陆峥有了用他的决心，“既然你来找我，自然是看得上我的能力，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实力，你也该相信你自己吧！”
陆峥满意地笑了。
就这样，两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在此达成了协议，一个足以改变未来政局的协议！
后来钱来风觉得这是他的新生，他不想背着以前的回忆做事，就改了名字――陆风。
其实陆峥觉得他是觉得自己名字太庸俗了，才想换的，还有陆峥有些事没有和他说实话，比如当初找上他不是因为看中他的实力，而是因为陆峥知道，钱来风就是上辈子那个一手耍得娱乐界团团转的“想钱想疯了的疯子”。
那个时候，在娱乐界几乎没有人敢和他抗衡，不仅是因为他是“疯子”，更是因为他有着混迹这个圈的实力手段和脑子。
当然这些他不能说，就是说了也无人相信。
陆峥觉得他也许可以创造一个比上一世更疯狂的疯子，他很期待。
“商人重视利益，曹某也是商人，我自然是非常期望拿下这个项目，当然利益之外我们也不能忽视事物的本质，所以不管拿不拿得下，拿下后成不成功，曹家一定以最大的努力去完善它，保证呈现给广大群众最好的一面。”
陆峥思绪被这个恶心的话吸引回来，这个曹建国也是个圆滑的，不愧是吃了这么多年盐，老成精了。
陆峥关上电脑，手指轻轻点在笔记本上暗自思忖，半响，“哼！曹建国这次肯定是失败了不用说。”因为他争的这块地正是陆峥所在的那片区域。
陆峥眼睛微眯，上挑的眼尾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如果这事照常发展的话，他肯定得不了这个标，因为上一世他清清楚楚记得最后开发的最高执行者可不是一个老家伙。
虽然不知道谁赢了，但是总归不是曹家，所以不管如何他就是这个赢者。
呼，本来是想找房子的，结果看了一大堆恶心的东西，看来以后要无家可归了！陆峥瘫倒床上。
半夜陆峥被冷醒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睡着了，舔了舔嘴唇才发现口干舌燥，起身想去喝杯水，结果站起身的那一刻他感觉似乎踢到了什么。
因为是没有意识就睡过去了，所以卧房的灯是没有关的，陆峥低头就看见了地上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书。
书的封面是一只瞪大的红色的眼睛，红艳艳的就像是在淌血，而背景则是一片黑色，黑得毫无杂质，黑红两色的对比看起来有点让人发怵，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周围安静到极致，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陆峥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入手的触感那么熟悉，他基本每晚睡前都会看一看，他感觉这本书就像是有安眠的作用，或许是因为它内里所著的内容深刻且引人深思的缘故，每每看完就像是在品尝一场灵魂的盛宴。
指腹从书脊突出的两个流金大字划过，这或许是整本书唯一一处不同于红黑两色的色彩了，金色，《灵魂》，金色的灵魂？而且名字居然还是特意只放在书脊上！真是奇怪。
记得当初收到书的时候，因为封面制作实在特别，他还特意到图书馆找过，甚至后来还去网上搜过，只是均没有发现有这本书出售的痕迹。
陆峥以为这或许是国外才有的绝版，因为直到现�